第一百五十二章 反馈生态情形
龙经理报到那天，这金老板上哪去了？
上哪了？查看厂区的消防去了。
这都秋天了，雨水可还是不小呀。
这不，前两天的一场大雨引起了他的不安呀。
他发现呀，这半年来，溪下游，在河的入口处堆积的泥沙集聚增加，这厂房外的溪道甚至平缓，流势缓慢呀。
他查看了溪流里的矿石，发现了很多的碎石，棱角还是很锋利。
很明显这都是打山里冲涮下来的呀。
哎！这上游的树木不能只砍伐不补种。
第二天，金子就兴冲冲地闯进了白村长家。
为嘛？为这白石的生态呀。
“哟豁，金老板，有啥事，这么急？”
“确实是急事。来来来，白村长先给口水喝。”
“金老板，天大的事也得慢慢说呀。”
“白村长，你得运用村长的权力制止村民们乱砍乱伐了。”
“就这等小事。”白村长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这不是小事，这可关系到咱白石的生态稳定问题。”
“啥？生态？这个词，他到是在乡里好像听说过，没听清。”
“哎，反正村长你通知大伙不能到处砍伐了。”
“大家不就是上山打些柴火吗？”
“村长，你也不看看，好些山头都被村民们砍空了，树木都搬到自己家的院子里来啦。”
“不砍柴，乡亲们用啥生火？”
“那也用不了那么多呀，咱们得按计划采伐。”
“按计划，我以为这是生产衣服呢？”
“都是一回事。”
这下村长更蒙了，这咋就是一回事呢？
“村长，你得听我的，你立即通知村民不准大肆采伐。”
“这事谁能控制？”
“咱村居委共同出力呗。”
金子缓了口气，“还有更重要的，每年春天各家各户得按量给自家的荒山补种树苗。”
“这钱谁出？”
“不是有国家林业部门的扶助吗？不够的，咱制衣厂出钱买苗子。”
“我说，金老板，你就别瞎操这份心了。树木没了，过些年自己不就长出来了吗？”
“自己长出来？”金老板瞪大了眼睛，“白村长，你不知道咱周边几个自然村都不同程度的遭受水灾了吗？”
“那是天灾嘛。”
“天灾？他们不爱惜环境，老天会自己惩罚他们？”
“白村长，你到下游的流段查看一下，那里堆积了多少的从上游下来的砂石。照这样下去，我估计这天灾也该惩罚咱白石。”
“呸！别瞎说！”白村长动怒了。
“瞎说？白村长，下游的水道抬高抬平，水势扩散不开，水不得往上倒灌进我们的平坝里来吗？”
金鸿的这一番确实镇到了白村长。
“真的？”
“这还有假？村长赶紧控制咱村的乱砍滥伐现象，让村民们知道树木对山川的保护作用。”金子抓住机会，“并且，我保证在明年春天雨季来临之前，由我制衣厂出钱清除下游的泥沙。”
“对，清理泥沙这事，我得马上向镇长汇报。就这么干，明春之前，解决掉这批填充水道的砂石。”
嘿，顽石，还是无法点化。
金鸿气得转身直接走了，他得另请高明出马喽。
金鸿气冲冲地打白出来，嘴里还骂骂咧咧地，“这死脑筋”。
到了乐盈盈销售点，也是急匆匆地走，不曾想一个声音叫停了他。
“金叔，这是打哪来？这么大的火气。”
“哦，月桃呀，没事。”
“金老板该不会是上村里见什么人了吧？”吴艳也问道。
“哎，甭提了，甭提了。”
“我说，有啥事，你别憋着呀。”
这月桃，幼稚，还有啥事？
不就是与你爹吵翻了呗。
“月桃，你是有文化的人，你说我们环境应不应该保护？”
“应该。”
“那你觉得我们村民砍伐树木柴草的象是不是秀严重？”
“嗯。”
“我们应该怎么办？”
“应该扼制滥砍行为，有计划地采伐。”
“你俩说的啥？”吴艳一脸的懵懂。
“对，现在村民委就该出来处理这事了。”
对吴艳的不搭理，更让她懵懂了。
“哎，我说，金叔你该不会与我爹闹别捏了吧？”
“哎，月桃，一码归一码，这事与你无干。”金鸿顿了顿，“再说了，这事归事，人归人，我与白村长仍旧是朋友。”
“我有个法子？”月桃看着金鸿。
“什么法子？”
“今晚我跟我爹说道理去。”
“月桃，他会听你的吗？”
“我只是去作个铺垫，明天你叫上薄启之来。”
“对呀，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金鸿拍着额头，一副幡然醒悟的样子。
薄启之，状元，之前人微言轻，自是没有说话的分量轻。
如今，人家考上了响当当的北城大学，成了乡里村里的名人，还能没有信服力？
月桃昨夜里肯定是与村长说戗了，两人今早无话，月桃不去上班，白村长也坐着等什么人的出现。
还好启之和金鸿推门上进来了。
“白村长，干嘛呢，这是？”
“干嘛，自家闺女居然造自己的反了。”
“哪像他说的那样，我只是跟他讲得保护咱们村子里的树木了。”
“那树木就站在那里，没写谁名字，也没印有咱村委的章，我咋控制。”
“白伯父，我觉得月桃不是在顶撞你，她只是表达一种担忧。”
好家伙，合起状元来给自己讲道理来了。
在这白石里，谁才是道理？他白村长才是。
“什么道理？老天还能将我们这大山掀了不成。”
“能。”启之说得斩钉截铁。
这句话把三人都唬住了，不止白村长。
“伯父，我们的山上就得长树，长柴草，这树木柴草就如同它的食粮，如果我们强行抢走了它的东西，这大山岂不会愤怒？”
“爹，这叫破坏生态，大自然会报复人类的。”
“去去去，别打岔。”
白村长只想听启之讲。
“月桃说得对，我们不讲事理地拿走了自然的东西，大自然是要反过来报复我们的。”
“我昨天就跟你说过，白村长，这山川大地你若对它好，它会报答你；你若伤害它，它便会以牙还牙的。”金鸿也是见缝插针。
“我的个娘嘞。”村长用粗大的手掌揩了一下额头，“你说启之咱村该怎么办？”
“伯父，就按金叔建议的，说服村民们自发植树，自发保护环境。”
“好。”白村长也一拍大腿，“不过，启之村委大会时，你得到场说明事理呀。”
第一百五十三章 义举
现时已经进入旱季，枯水期里大江大河都呈现出大片大片的沙滩，别说你这白石小溪了。
此时的白石，从西南高处的深山隐隐现现地流到了这低洼处，在这白石制衣坊附近便明明白折地显现了出来。
平日里“稀里哗啦”地呼叫着的溪流，现在只是一条沟渠的模样蜿蜒在这乱石堆间了。
有了白村长的放话，制衣厂的资金支持，挖掘机、运输车队立即开进了这溪谷里。
一车一车的泥沙拉出来，这白石的坝子田也遭殃了。
嘛？人家白石能有你们邻近村寨的霉气，人家吉星高照。
尤镇长也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车子经过白石时，特意停下来。
“我说，老白，咱白石受灾，你咋不报呢？你这隐瞒不报可要遭惩罚的。”
嘛？惩罚？
“哦，镇长，不是您想像的那样，我们正在清淤呢？”
“清淤上坝子去呀，来这河道使什么劲？”这尤镇长这下子不是摸不着脑袋，是摸不着头发了。
但他还是乐呵呵地说，“好，好事。”
这老白自己就干了，不去乡里要启动款，能不好吗？
“哦，镇长，来这厂里坐坐？”金鸿也一身泥巴地钻了过来。
“金老板。”镇长本来想握握手的，全是泥，还是算了，“辛苦辛苦。”
“真不来？”
这金子不是程敏，气量那么大，他可是那种直截了当的人。
“下回，公务在身，下回。”
“行。”金子转身钻入了溪谷里。
这镇长公务繁忙？对，忙着呢。
不是好些村镇都遭受了夏末洪涝吗，这不这才刚刚说服村民或悲痛或愤怒的情绪。
现在忙着带领镇里大队小队的人马四处视察，督促各村清除坝子里的淤泥呢。
这叫探察民情，拿起着喇叭，四处露脸，加油鼓劲就行。
“哎，尤镇长，咋不见咱水利工程管理站的甚站长呢？”金子走出去两米开外，旋转身，站在原地不动。
“他跟副镇长督查的另一条线路。”
“行，您公务在身就不多留您了。”
镇长上了公务车，村民们都忙着干活呢。
挖掘机、运输机只负责清理水道，这溪两岸冲决处，人们还得破石补齐，不能再让来年的雨水把破洞给清洗了。
只有白村长一个人在公路旁对着前去的车子挥手再见。
这项义举也随即传入了程敏的耳朵，它是班车上的那些嘴巴带去的。
咱们话先往前说说。
白村长听明白了启之的劝告，当即召开村委大会，宣布全村村民自愿义务出工清除下游的溪道。
尽管村民们大都不明白白村长的用意，也听不懂启之那苦口婆心的忧虑，但大伙还是争先恐后地参加了义工。
“喂，金子，你干得真好。”
“敏哥，你就别夸我了。”
“可是，金子，咱不能治标不治本呐。”电话那头顿了顿，“明年得让村民自发地植树造林才是长久之计呀。”
“这事，得跟老白讲，”金子换了一种语气，“教他怎么说，让他去镇里的林业所要些树苗，然后申请水利所的技术员来咱白石察看情形，如何化解现时溪道的水灾的险情。”
“嗯，金子，我想得真周道。”电话那头声音显得更激动，“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我们得想想折，帮这老白一把。”
白石这头还在等着镇召集会议呢，阳场这头程敏已经行动了。
当然，白石的制衣是丝毫不受影响，订单飞来，他们就稳稳当当地接住。
“老文，走，去一趟水利站。”
“程老板，这水利的不都下乡了吗？”
“哪能天天下，听说他们休整两天。”
这程老板，忒不讲理，人家都休整了还叨扰人家。
“葚站，近来辛苦了。”程敏对这等人物倒也并不客套。
“哟，程老板。”葚站长折起了报纸。
“葚站，报纸上说南方大小好些城镇都发生了不同程度的洪涝。”柏文客气地递过去一支烟。
“可不，这腿都要跑断了。”
哟豁，你还累呢，早干嘛了。
葚站凑过嘴去，点着了柏秘书递过来的火柴。
“这年头，搞建设，四处砍伐，大山空了，没什么护体了，不就得垮塌吗？”
“这是葚的行业，看得就是专业，‘植树造林，保护自然’嘛。”说理时，程敏也不忘顺带恭维两下站长。
“对，这事还得从源头上治起，否则他妈全白费。”
嘿，这站长，真他妈有意思，敢情这山林钻多了，野话也直往外嘣呀。
“对，建设归建设，树木也得按计划采伐呀。”
“对，咱们还不能光砍不补。”葚站长吸了口烟，“这林业所的单所长真不知道干嘛吃的，砍伐没处理好，补种也没管好。”
嘿，这同事批评起同事来，还真是嘴上不留情面啊。
“葚站长灼识远见，这也是咱们的福分。”程敏喝了口水，“葚站，我呢，也就不打马虎眼了，今天我来呢，想让站长跑一趟我的制衣厂。”
“这程老板，搞什么鬼，不为白石的防洪来，倒去这阳场的厂子里干嘛。”柏文在心里泛起了嘀咕。
“可是，程老板，你们那一套建筑呀，设备呀，我也不懂呀。”
对，确实，这葚站的确是不懂呀，人家都说了真话了，你让人家纸上谈兵去。
“葚站客气了，这不，咱阳场的生产厂不也得有防洪系统吗？”
“哦，这个倒是可以去给程老板参谋参谋。”
葚坐正了身子，“只是这现在还没下班，只得请两位等上三四十分钟。”
嘿，这葚站到是挺守时，不能花了公家时间办私家事嘛。
“这个自然没事。这样，站长，我和柏秘书在车里等您。”
二人与葚站告辞出来。
“我说，程老板就为这事。”
“嗯。”
“咱们不是有郑重吗？”
“咱们的阳场厂区大，情况复杂，不得找一个专业一些的给些建议吗？”
“倒也是。”
柏文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起了疑团，这程老板能这么简单？
专业花这工夫来见一趟水利站站长，只为阳场生产厂的排水系统。
真的不为别的？
“嘿，我说，老文，别想了，开车门呀。”
“哎。”
“哎，老文，你咋没有刚来时那种活泼了呢？凡事要求人，你姿态还不得放低点。”程敏一边旋下车窗，“能够为乡村们做点事，这话首先得说好呀。”
“嗯。”良久柏文才哼一声，他似乎想明白了，程敏的下一步打算。
第一百五十四章 白石勘察
“喂，金子，有件事跟你说说。”
“嗯，我听着呢。”
“明早，你把白村长叫到我们厂子里。这葚站长明天来白石一带查看防汛抗旱设施。”
“哎。”
“金子，你明天亲自开车到水利站。”
“他不是公干吗？”
“咱白石的水利工程也得水利管理站的帮助呀。”
“嗯，我明天了。”金鸿明白程敏这是让他去卖面子的，“方茹茹是不是跟我一起回来？”
“对，她对这边的情况大概也了解得差不多了。”
“哎，我明天一早八点准到。”
时间回到昨天下午，那时柏秘书驾着黑色轿车进了工地。
程敏带着葚站长，察看了整个厂区的地貌，又沿着前面的河道观察了上下河道的水文情况。
“站长，这防水体系就交给你了。”
“这也是我们水利站的职责所在呀。”
“这河道倒也宽敞，但水道却平缓了一些。”站长站着河边，吹着河风，“这林业所还得有作为，这山头得立即补苗。”
“哎，葚站，依你看这平坝要不要修上防洪坝呢？”
柏文问了一句实在话。
“哎，现在我看这财政够呛。”接着站长口气一转，“这山林治理好了，才是防治地质灾害的根本啊。”
“走，站长，我们进到这厂区背后的山道上去瞧瞧。”程敏本来想仔细一下的。
谁曾想，这葚站却不大乐意。
“程老板，这里的自然我们工作站都摸清楚了，这水呢肯定要往平坝里注，咱生产的厂防洪得加深加宽，直接将水呢排到这河里来。”
真的假的？葚站，都摸清楚了，怎么山地上频频出现问题呢？
“行，那站长您看咱找家河间饭店坐着聊。”柏文朝程敏使了眼色那意思是，“看看，一切都是白搭，还得我们自己解决。”
“不不，葚某什么力都没出，怎好意思呢，‘无功不受禄’嘛。”
“站长说哪的话，你不来，我这心还真是七上八下的，总觉得这水的事难解决。”程敏顿了顿，“葚站长还得给程某个面子，就当是朋友谈心喽。”
“那行，程老板也是爽快人，我们不是什么饭庄子，就去程老板的厂子里。”
“行。”
其实，柏文早就将东西备在了食堂，厨房阿姨只等命令了。
这柏文不喝酒，董会计肯定不屑喝，只好麻烦老严陪客喽。
“这是我们葚站长，来我们敬葚站一杯。”说着程敏举起了杯子。
其他人都是作作样，杯里一点点酒，方茹茹却是倒的健力宝。
“这位姑娘咋不喝？”葚站这思想大概大家很难想得到，他大概以为这商姑娘是在坐谁的家属来着。
有钱人的家属不能只作摆设还得喝酒。
哎，实话——有些过分，这葚站有些龌龊。
“哦，这是商老板，刚考上大学。”柏秘书解释道。
“哟，失敬失敬，就是我们的白石制衣的设计人。”
“葚老板过奖。”要是在21世纪那个年代，她方茹茹对这等人物得心应手。
但在这80年代的尾巴，她只有厌烦。
酒过三巡，程敏正式切入正题。
“你看葚站，这白石的生态也遭受了一定程度的破坏。”程敏举起杯子凑近了些，“葚站，你看，咱白石等着咱水利站给诊断诊断了。”
“没问题，这也是水利站的职责嘛。”葚站舌头有些麻，“明天，后天，我……我去看看。”
这方茹茹一离开白石就是十来天，这倒好，没了方茹茹，白石的日子照样过。
除了厂子的服装存在可能的优化外，就是月桃有了与启之独处的空间了。
以前，这方茹茹就控制了启之，不让他与月桃见面了。
那倒没有，只是这三边多少有些悬，这方茹茹只能算是一堵无形的墙。
反正，两人见面的机会就是多了，加之这白石水利与生态的事也成了他俩情感加深的催化剂。
“月桃姐，这树木砍倒了，真会对山体造成严重的破坏。”
吴艳一副傻乎乎的样子。
“那还有假，不信我问启之哥。”
“燕子，森林有防风固沙的作用，你初中老师没说过。”启之坐着凳子上翻看报纸。
“嗯。”
听，燕子这话答得真叫个似是而非。
“嘿，你跟燕子谈知识，那可真是对牛弹琴喽。”月桃自己先笑了起来。
“月桃姐，我就是记不住嘛。”
燕子也笑得几乎说不话来。
“燕子，厂里不是也给你送得有报纸嘛。”启之将报纸送过来，“报纸上不是说，现在到处都要搞建设，建设要搞，经济要提升，但环境我们也得保护呀。”
“对，我看到报上说什么，‘森林是地球之肺’。”吴艳显出认真的模样。
“对，森林对于我们人类来说，就是我们的生存保障。”
“哦。”燕子又是一副似是而非的样子。
“哎，白瞎，燕子你能听懂吗？”
“桃子姐，听多了，也能懂一些。”
“对呀，你月桃就是开玩笑，别在意，经常读书看报就懂了。”启之鼓励道。
不过，还真别说，经过启之和月桃一个星期来的宣讲，老实巴焦的村民还真的对于环境有了一些淡薄的认识。
自从“生态平衡”的理念在白石出现后，启之和月桃就自动承担起来宣传员的角色。
村长召开的村民生态知识会上，他们要说；村委水道整治动员会，他们要说；村委动员各村民进行计划砍伐的决议会上，他们要说；村民自发植树造林的启动会上，他们更要说。
就在白石水道清理得差不多民时候，启之和月桃商议了一个更长效的宣传方法。
“伯父，我们宣讲是义务和职责，但是我们还得有些标语。”
“这样很好，你俩在大会小会都再来说说，在街巷也说说，这大伙能够接受呀。”
“爹，标语的宣传力度更大，更持久。”
“凡事都要讲个坚持不是，谁能‘一口吃成个胖子’。”
标语这事，白村长知道，他在镇里见过，可是在这白石谁写，写什么？
他村委里没能做这笔杆子。
“伯父，您想，有了标语，村民们心里可就有方向了。”
“爹，这是你不用愁，启之我俩替你想折子。”月桃也劝解道。
“你俩能干得了啥事？”白村长摆出了一副不屑的样子。
“伯父，我俩当然是围着村委的意见来办，我们只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好。”白村长严肃地说，“可别把事情给弄砸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标语
就在金子接着程敏电话的那天早上，月桃将这个信息告诉了金子。
什么消息？昨夜商议的标语事谊。
“好呀，月桃，你和启之的才能可得发挥了。”金子转而说道，“这事，你俩还找‘笔杆子’去。”
笔杆子是谁，还能有谁？补老师呗。
“哎，我们已经跟我爹反应过了。”
“好，叔等着看你俩的成果。”
一早，启之和月桃就赶到了补老师家。
月桃性急，直接向老师说明了来意。
“你俩的心意，我明白，可是这标语也不是一两就写好的。”补老师一本正经地说，“首先我们得想好写什么才通俗易懂，又不失流传的力量。”
“是，补老师想的是。”启之站起来，将凳子拉近了老师些，“老师我和月桃这两天也想了好些了。”
“补老师，请移驾村委，我们已经给你准备好了笔墨。”这是白村长叫来通话的一个小组长。
嘿，真是土鳖，这标语是能写就写的吗？以为是吃饭喝酒呢。
“哎，容我考虑一番，你先去报告白村长，我后到。”
“老师，您别管我爹，我们先别主意想好再走。”
说着，月桃掏掏出了一个本子，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了她和启之商讨的标语。
“还是你俩想得周到。”
“老师，我们知道这事要一下子做出来，确是强人所难，所以我们就想了这个法子。”启之补充道，“老师您看看行不，看看我们可以增删些什么。”
三人一同在补家院子里商量了起来，启之提着笔不停地记录着，修改着。
三人直到中午十二点才走出补家大院。
照例地，补老师带着自己的那管笔来到了村委。
接着，就是补老师的挥亳大作，笔走龙蛇。
就这样，两个小时，白石四十年的功力都倾注到了纸上。
写罢，补老师眯着眼休息了一个小时。
事后，启之和月桃正在给这标语归类分堆。
“白村长，你多叫上些村干，咱们分头张贴去。”
这白村长倒也没走，只是此刻正打着盹呢。
“补老师，你们累了一天了，先休息，干脆明天我派人来完成这事。”
“爹，刚才还火急火燎地催促，现在怎么又拖拖拉拉的了？”
“嘿，我说，你个臭丫头，敢顶嘴。”
“伯父，这事，不是趁我们大伙都在，一把劲将它了了，不是更好？”
“启之说的还像些话。”
村长说罢，起身向广播机走去。
紧跟着，各组长，文书，都赶来了。
再跟着，兵分三路，村委的宣传栏，村子里的场坪，村中十字路，村里的日用店，乐盈盈服装店，白石制衣坊，都爬上了补老师写的宣传标语。
每到一处，跟在后面的小孩，就认真地念道，“人类善待自然就是善待自己。”
又有一些小孩念着，“幸福就是天蓝山青水绿。”
还有的小孩念，“提高环保意识，保护美好家园。”
……
这些小孩怎么会识得这么多字，甚至比张贴这些标语的个别大人还认得多些。
这孩子就是这白石小学的学生，是咱白石的未来。
上午十一点，一前一后，两辆黑色轿车开进了白石制衣坊。
葚站长拿出了工作的作风，一下车就直奔溪谷查看了工人们清理过的水道。
“金老板，这水道清理得真地道。”这葚站长站在溪岸上感叹。
“可这也只是权宜之计呀。”
“是呀，这单站长就该大力宣传和村庄春天植树造林。”
“这站里也困难。”金鸿试探性地问。
“困难，不伸手去局里要怎么不困难？”
“那就望葚站费心去镇里说说这白石的情况。”
“这事，我不参与，要不人家得说我手伸长了。”葚站摆了摆手，“这事还得咱白石自己去反应。”
“葚站，这白石水道也是受损严重，也得改善了。”
金子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葚站用手作成拱形放在眉毛上，跟拿着个望远镜似的。
“总体情况还好，不过也得修一下。”
金鸿不说话，心里想着白村长这王八蛋怎么还不来。
“这样吧，我回去跟镇回些水泥、沙子，给这河道维护维护。”
“哎。”金子跟在站长身后。
维护？已经不错了，难道还想修缮。
只是这维护从何说起呀，这白石溪可是从来没有设过防洪堤呀。
“葚站，辛苦，您何时到的？”白村长气喘吁吁。
可是，你看人家村长，身子都没站稳，声音倒是稳。
“白村长，刚到，这不才跟金老板察看了一下这水道。”
“哦。”
白村长见站长正忙着与金子交流，便扭头过来，“邵会计，你怎么也不叫唤我一声。”
这邵勇可是血气方刚，哦，具体说是“修养不够”。
“白村长，别真是笑话，葚站长是来视察咱村，你是村长让谁叫唤你？”邵勇这话可不是闷声闷气，而是掷地有声。
唉，要怪就怪这金老板不能分身喽。
“哎，白村长，别多心嘛。你也村务繁忙，我能理解。”
嘿，这葚站倒是大度。
“小邵，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村长不也忙吗？”金子也轻声地训了会计一番，算是给了村长一个交待。
“白村长，听说咱白石今年可是出了三位大学生呀。”
白村长赶到时，葚站长已经往制衣厂里返回了。
“都是乡里领导有方。”
嘿，这话说得。白村长的虚伪让金鸿都有些赧颜。
是，现在经济上实行开放政策，政治上也开明，教育上还开放了考试条件，让许多寒门学子走进了校园。
可这葚站长，既不是镇长也不是书记，他就一个管水的。
“我倒想见识见识这几位同志，也沾沾文化的气氛。”
“那敢情好呀，晚间我让村委准备些饭菜，咱叫这三位大学生一起吃个饭。”
“哎，我也是公务在身，吃饭就不必了。”葚站长郑重地说，“咱到这村委见个面就好。”
“我看这样吧，葚站，我呢也不耽搁你工作，干脆晚上你转回咱白石，在这厂子里，咱们认识认识。”金鸿也郑重地说，“权当是咱们交个朋友。”
“金老板，你这太客气。”
“咱们吃饭纯属交情，不谈政治。”金鸿伸出手。
嘿，金子也学会了程敏那一套。
不过，话说回来，做官的和做生意的就不能作朋友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环境保护
村里半数以上的人都不识字，有些识得几个字的，因长期不读书写字，也生疏了，读起这标语来甚是吃力。
这标语还有何用？
有用。
每当白石小学的孩子高声的读着他们的补老师写的标语，身旁的人就像被鞭子抽了一样。
他们即便不识字，也知道这是劝阻他们别大肆破坏环境，别乱砍伐树木。
这标语虽然不能开口说话，伸出手臂来阻拦他们，但是它能攻克你的精神。
一旦将事物提升到精神层面，村民就知道这是危害子孙的大事了。
这不，这政治意识强，政策领悟力高的白村长，不就迅速地掌握了这国家的生态政策吗？
“老金，你到底有没有跟葚站长说这防洪堤的事呀？”
嘿，白村长，你可是人家都要走了，你才到的，怎么反而问起人家金老板来了？
金老板是你白村长的私人秘书吗？
“嗯，提过，只是这葚站说这资金现在有些困难。”金子转身朝这办公室走去，“恐怕这堤坝不能按照我们的设想来建设了。”
“说了就好。”白村长乐呵呵地说道。
“老白，这保护环境的宣传你可一点不能松懈啊。”金子又从扶梯口走了回来，“这树苗的还得你白村长自己要去。”
“你怎么不一起向葚站反应反应？”
“我没那么大面子？”金鸿微笑着又转身向着楼梯口走去。
“哎，这是我得去镇反应，当面找尤镇长说说。”
这下，白村长似乎反应过来了，他是一村之长。
为了这白石的生态健康，这白村长也可谓费尽心机。
什么“生态平衡”“人与自然”“和谐共处”这些专业名称他是一个也没懂，可是他愣是让启之和月桃将这些东西刻入了他的脑袋里。
要这些东西干嘛？
用来说服村民呗。
没有点新有名词，能够显示所有的领导能力吗？
“你们可给我听好，咱是村干，得起带着作用，我们首先得端正自家作风，柴草必须适量采伐。”老白吸了口烟，“我们不能那什么，不能明知故犯。”
“若是家里柴草烧完了咋办？”一个妇女问道。
老白扔下烟袋，腾地站起来，“大家现在家里都木柴堆成了山，你看看你们家院子。若是实在不够的，估计着到日子了，上山适量采伐。”
“还有呢，”老白的声音越来越大，“不能砍那些刚长起来的树木，注意保护幼苗。”
不知大伙都明白了没有，但这话一出好像也并没有或愤怒或诚服的表情。
大家准备离开。
“还有一条，你们慌什么，‘保护环境，人人有责’，谁要是违反了纪律，被政府惩罚，可别说我姓白的没有提醒过大家。”
老白的这句话狠是狠了些，但是管用。
这白石人家不少，这怎么盯得过来？
白村长自有招数。
其一，每天下午让启之和月桃轮回和村委的广播宣讲植树造林、保护环境的意义。
其二，刚开始十天左右的时间，让村委干部分头行动，守住各个路口，说服大家适量砍伐；等到风气一旦，就让大家相互监督。
其三，就是利用补老师的标语进行宣传教育。
“老马，你他娘，怎么就空车回来？”程敏用奚落的口吻，“你拉的预制板呢？”
“我说，老程你问我，我问谁去啊。”
马玉冰走下车，往工棚休息室时走去。
“马师傅，是不是这番老板那出啥子事了？”
“柏秘书，这事还得问你们程老板呀。”
“问我？”程敏叫道，“站住，怎么回事，跟我说说。”
“老程，人家预制涨价了，每张涨了两块五毛钱。”
“怎么涨价了，才短短半年就涨了这么多？”
“不是，人家说现在这预制板紧俏，说是跟你商量好了的。”
好家伙，这不是坐地起价吗？
“我没跟潘老板谈过价钱呀。”
坏了，当初只说数量，具体价钱没说。
“这就是你做老板的事了，你们价格谈妥了，我立马去拉。”
“程老板，我们得找老郑问问，毕竟他熟悉这方面的行情呀。”关键时候，秘书派上用场了。
“嘿。”
“程老板，怎么了？”老郑一身灰，与柏秘书一起赶来。
“老郑，这潘老板给预制板涨价了。”
“涨了多少？”
“两块五。”
“这他妈太黑了。”郑重转过身去，“我去洗洗，咱们找他去。”
走出去老远，郑重又转回来，“叫上老严，老严跟他熟络呢。”
可是车子开到“有间装饰店”时，老严却说：“我说老同学，咱又不是争理，打架去，咱去这么多人不合适。”
“那你说咋办？”
“这对建筑本身也不熟，这样吧，你跟郑师傅去。”老严放下錾子，站起身来，“如果老潘死咬不肯轻口，我找他去。”
“那也行。”程敏沉吟了半晌，觉得这老严说得没错，万事得沉稳呀。
车子来到预制板工地时，这潘老板倒也客气，总是摆出一副乐呵呵的样子。
“潘老板，咱不是说好了吗，你怎么又涨价了？”
这话程敏心中实属有些虚，他记得他们没谈到价钱的事。
“程老板，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看这人工费，预制板的制作成本都比年前高了。”
“咱们做生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吧？”程敏顿了顿，他实在是吃不准这姓潘的态度，“潘老板，咱们谁的生意好做呢？”
“是，是，程老板说得也是。那就请程老板多担待喽。”
“潘老板，咱们认识也有十年的时间了吧？”
“郑兄，是，是，一些方面还得感谢郑兄的帮助。”
“我说，兄弟，你也太黑了吧。”
“郑兄，这话……”
“老潘，我们可都是大批量的采购呀，你也不想想，咱们制衣厂给你销了多少的存货。”老郑盯着老潘，“你重新给我们个数。”
“加一块，咋样？”
“五毛。”郑重见程敏准备开口，抢先了说。
“这也太低了。”老潘脸上露出了难色。
程敏仔细观察着老潘，刚才他就看到了潘老板的微笑——带着奸诈的笑，他知道这潘老板是吃定了自己当初的疏漏了。
“就加五毛，多一分钱都不行。”程敏这话说得斩钉截铁，“我说，潘老板，如果实在谈不拢，咱们就好聚好散吧。”
说着就要抬脚往回走。
“程老板，有话，咱好好说。”潘老板追到了程老板的前面。
“行，你说，潘老板。”
“就五毛。”
“行。”老程礼貌地伸过了右手。
第一百五十七章 白石会才子
那天果然六点钟左右，葚站的黑色轿车又进了白石制衣坊。
“白村长，你们想得真周到。”葚站一下车就紧紧握住了白村长的手，“要是村村都能像咱白石这样进行宣传教育，那我们的环境就好多。”
“哪里，哪里。”这回白村长可是提前到这制衣坊里迎接来了，“都是大伙齐心协力的结果。”
对，白村长这话说的好。
不仅如此，这还是这些有远见的人催促得好呢。
“白村长，我看毛笔字力道，少也得有二三十年的功力呀？”
二十年？三十年？
葚站，你这太妄自称大了。
说出来，你别不信，四十年，比你年龄都大。
“是我们小学的补老师写的。”
“哦，贵村有这等人物。我今天能否有幸见上一见。”
怎么没有？
只是葚站公务繁忙，没来得及观察而已。
不过，葚站，说出来，你别生气，你年年修整水利，查看水利，怎么还年年事故频频呢？
这观察也得用心，也得有眼力呀。
“这标语也是一绝，通俗易懂，又不失文雅。这补老师不但字好，文采也相当了得呀。”
这你就错了不是葚站。
这白石很少单打独斗的，这补老师也不好这口。
“葚站，这可是咱白石的大学生想出来。”金鸿解释道。
“哦，大学生？商老板不是在阳场吗？”
“另外两位，其中一位就这白村长的千金。”
“呀，这白石多才俊呀，这一老两少竟然配合得如此完美。”葚站长又补充道，“我能否见见咱白石的这些才俊？”
“这个嘛。”金鸿沉吟了半晌，“我打发人去叫他们都来这厂子里相聚就好了。”
“好，那就麻烦金老板了。”
嘿，这葚站还真是会做人情呀。
别人出力，你只出一张嘴，还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可这人情你收了。
“邵会计，麻烦你跟白村长一同跑一趟喽。”
“我没问题呀。”这邵勇倒也爽快。
他俩主要是去见补老师的，补老师深居简出，写字四十年，教书三十年，不求闻达习惯了，大概是不愿占这酒桌的一席的。
“补老师，今天下午请您到制衣坊一聚。”白村长露着几乎看不见的微笑。
“制衣坊里有啥事吗？”
“这不，葚站长想见您一见。”
“你替我谢谢葚站长了，只是老朽多年不会客，恐怕就酒桌上搭不上话。”
说着，补老师就已经往屋里走了。
邵勇一句话不说，他对这趟行走，打心里也没拿它当一使命。
“嘿，这老头，拧，一辈子清高。”村长骂咧咧地领着邵勇往回走。
准备开席了，只有补老师还没到。
“金老板，这补老师怎么还不来？”
“葚站，这补老师呀，家里有事，说是脱不开身呀。”白村长还对刚才的事耿耿于怀。
“那不行，这样吧，谁给牵个头，我登门造访一下这补老师。”
金子尽管在人事打滚了多年，但心里还是看不惯那股子虚伪劲。
“那行！邵会计麻烦你带站长去一趟。”
邵勇脸上露出了不悦的神色。
气氛一度陷入尴尬。
“这样吧，我和月桃去吧。”
还是方茹茹出来解了这个围。
“金子，尤镇长让村委准备存放修缮河堤的砂子和水泥。”
“镇长？”
“对。金子，人家镇长这事考虑得比较远，你得去与老白商量一下。”
“嗯，我明白，敏哥。这事我们还得以村委的名义做，不必让人觉得我们这是在讨好。”
“对嘛。”
“好嘞，什么时候货送到。”
“金子，镇长说就这两天，你盯着点。”
“成。”金子转而又说，“敏哥，小妍他们也快开学了，你得回来一趟。”
“哎。我过两天就来。”
金子当晚去了一趟白村长家。
“老白，这镇要给咱送来修整水道的材料了，你可得让村委的准备一下。”
“那敢情好呀。”白村长连忙将金鸿让进里屋去，“坐坐坐，老金。”
现在白村长对于咱白石厂根本就没有那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了。
“可是，老白，这砂石、水泥卸哪呀。”
金子这话问得，不是让白村长尴尬吗？
你想镇长连村委都没通知，他白村长能够考虑这么远吗？
“我明天召集大家开个会。”白村长脸拉得有些长。
“老白，我来找你不为别的，是来解决问题的。”金子瞧了一眼白村长，“这会你得开，工程安排由咱白石引头。”
“好，老金，我明白你的意思。”
“要不，这样子吧，老白，砂石让你他们倒在河坝里；水泥呢，就放我厂子里。”
“那敢情好呀。”老白吐出一口白烟，“这也快到秋收的日子了，我们得抢时间把个头绪理出来呀。”
“嗯，老白，那么咱村委操心了。”
“哎。老金，多谢咱厂里的帮衬。”
“谢啥，这是利我利他的好事。”
直到第三天一早，白村长才接到电话，说是尤镇长派有司机给白石送水泥来，让村委准备接收。
这下老白高兴了，名正言顺地跑来接货来了。
下午两点，货来了。
打头一辆是黑色轿车，随后则是一辆重型卡车。
“嗡嗯嗡嗯”这大卡一颠一簸地往通过白石厂侧面的路往田坝上驶去。
黑色轿车停在了“白石制衣坊”的大门前，白村长和金老板在此侯着。
车门打开，伸出了一个头，戴着个墨镜，接着锃亮的皮鞋伸了出来。
程敏，是久违了的程老板。
“敏哥，你回来了。”金子一个健步上去，给了程敏一个熊抱。
白村长，愣在原地，他傻眼了。
不是尤镇长，多有讽刺性。
“让兄弟们帮着卸水泥去呀。”程敏对金子说。
“白村长安排了。”金子说。
“金老板，茶水已经安排好了，请楼上请吧。”邵会计礼貌地说。
“白村长要不要也去喝口茶。”
“不了，我还是到坝子里看看。”白村长这回可真“白”了。
“哎。老白，一起来呀，咱们还有好多事情得商量呢。”
说着，程敏反过身子来提溜着白村长的手臂，拉着他一起往这厂房里走去。
“这厂子打理的不错呀。”通过生产区时，“金子，你这管理得井井有条呀。”
“敏哥，你就别夸我了。”
“真的，金子，哥是为你感到高兴。”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一件好事
这白石不是又新建了二厂吗？新增了三十台机器吗？
30台机器，就得新增30个员工呀。
一听说，白石招工，远地外村的还有得地方住，有饭吃。
哟豁，你猜怎么着，七大姑八大姨的都来应聘来了。
一下子就应征好了二十七八个了。
这架式，再过两天不是得满员了吗。
“金老板，我有个事想跟你勾通一下。”
薄母到了金鸿的办公室里。
“大嫂，有啥事，你直说就好。”
“是这样的。商姑娘家的哥嫂不是一直没事嘛，我想横顺我们也还得招工，不如我们就让她嫂子来当这缝纫工呗。”
“好倒是好呀，可是大嫂这也得人家愿意呀。”
“金老板，说句不好听，这商家兄嫂可不会经营，任由他俩这样下去，非把个商家给败了不可。”
“大嫂的意思我明白，可是要不要告诉小妍呢？”
“这事呀，不要告诉商姑娘，我们得以咱白石的名义收这商家大嫂。”薄母停了一下，“其实，我看得出来，这商姑娘心里善着呢，我们就偷偷地帮她了了这心愿吧。”
“好，那这事就交给薄大嫂了。”
当天晚间时候，薄母就带着杨大妈登了商家的门。
虽然这关系有些尴着呢，但薄母毕竟是长辈，你李梅再无赖也得应着人家点呀。
哎，这商家可真不像话了啊，李梅还是天天嗑瓜子。
这商瑞呢，虽说长着个大块头，可啥都不干，曾经与陆延平一道外出找活的那点活计都全给撂荒了。
家里的几只鸡也给杀光了。
就只靠那几亩薄地，还好吃懒做，挣得了家嘛。
“商大嫂，咱白石制衣坊现如今正缺人手，我想请你就去里面做做工吧？”
这李梅还在生方茹茹的气呢，嫌这方茹茹不给钱花使。
“我说，大娘，可我也不给那玩意呀。”
“这事都是学来了，那些多的缝纫工不都是学来的吗？”
“我说，人家大娘，好心来请，你就答应吧。”商瑞抱着个手，在一旁抽着闷烟。
“去去去，这还不知道你那妹子在使什么坏，有心让你丢脸面呢。”李梅这懒人露出了一副耍赖的脸色。
“商家大嫂，这事商姑娘可不知情啊，都是薄大妈好心给你找活的。”杨大妈可忍不住了，这商家大嫂太泼辣。
“这家呢，得和气；得靠生产才能有个收入，才能挣家不是？”薄母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这事呀，商姑娘实不知情，但我想她即使知道了，心里只会高兴的。”
“可大娘，这一天得上班多久呀。”
“现在呀，我们实行多劳多得，不劳的，偷奸耍猾的，我们可不欢迎啊。”
杨大妈心里可来火了，劳禄了一辈子的人遇着这等好吃懒做的家伙可不窝火吗？
“这事都是由人心决定的，你只要想干好，你就能坚持，就能把它做成喽。”薄母站起身来，“商大嫂，你认真考虑一下，我明天在厂子里侯着。”
“大娘，是不是大家天天都能碰着呀。”
“大家都是靠劳动吃饭，碰着了不丢人。”杨大妈抢先说，“这锅碗瓢盆还天天碰面呢。”
“哎。”
我们就当这李梅答应来做缝纫工了吧。
“哟，程老板好。”一个轻脆的声音响了过来，这程敏只是本能地说，“好好，大家好。”
这么多人跟他打招呼，他哪能应对得过来呀。
“金子，刚才那个是谁呀？”
“哦，小妍的嫂子，来咱厂子里当车工来了。”
“不错呀，金子，这可是解了小妍的后顾之忧了。”
“我哪里想得这些，都是薄大嫂想得周到。”
“小邵，你通知小妍和薄母到办公室来一趟。”金子吩咐道。
“哎。”邵会计走了下去。
“程敏，来喝口茶。”
“哎。”程敏在翻看着最近一个月来的财务报表，“这账，小邵是越做越细了。”
“小邵有了个小帮手，还能没做好。”
“小帮手？谁呀？”
“月桃呗。她自愿担任销售点的财务工作。”
“呵，咱队伍在渐渐壮大啊。”程敏举起杯子。
“笃笃笃”，方茹茹和薄母进来了。
“坐，别站着了。”金子也给两人倒了茶。
“今天我们来商计一下下半年的生产计划。”金子翻开了笔记本。
“我们的目前紧缺的人也差不多了，欠缺的可以慢慢招。”程敏慢条斯理地说，以图每人都听得清，“昌平那边的销量特别火，杨经理已经打电话过来，应该将销售二店提上日程了。”
“嗯，我们生产厂也该加大力度，实行多劳多得以鼓励生产。”金子接过话，“关键还得薄大嫂那里辛苦，把牢质量关。”
“是，我这边有杨大姐帮着，问题不大。”
“小妍，你也快开学了吧？”程敏温和地说。
“嗯，还有将近一个星期就该报名了。”
“这样，我们两人这峡两月就只拿基本生活费，不分红利。”程敏看着金子，“因为启之和小妍得上学，让财务给薄大嫂和小妍分发夏季的红利。”
“不好吧。”薄母说道，“是不是咱厂子资金困难？如果资金周转不灵，我自己想法子就行。我也该替公司担着点呀。”
“嗯，阳阿姨说得对，我也可以不分红利，我之前就还留有些钱。”方茹茹也表态了。
“谢谢你俩。但是钱咱有。”金子推过小邵做的月季报表，“看我们这三个月来的收入多大，再说了，现在我们的衣服在市面上多火。钱没问题。”
“那怎么能你俩就不要红利呢？”
“嗬，小妍也像阳阿姨那样想到同进同退，长大了啊。”程敏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我们厂子一直是盈利的，不用担心。”程敏又面对薄母说，“大嫂，我俩不分红，首先我俩暂时不急需钱呀。其二，确实我们得攒一笔钱结了阳场的材料款。”
“对，我们是一家人，就得相互支持不是？”金子接过了话。
“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程敏一拍大腿，“今天我们另有事。”
“我们厂子能顺利开展，也得益于村委的支持。我和敏哥商量了，镇里的水泥、沙子不够，干脆我们厂子出钱补齐，修一条真正能派上用场的防洪堤得了。”
“好嘞，这等好事我们理应响应。”薄母和方茹茹都笑嘻嘻地应允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工资改革
“怎么我听说咱厂的车工工资有了变化了？”程敏一边翻看着厂子的生产报表和财务报表，一边说。
“哎，新来的龙经理说咱们可不能按统一发，那样弊病太多。”
“这龙经理你叫了吗？”
“他说，他车间里处理点事，马上就来了。”
这不，来了吗。
“程老板，你找我？”
“龙经理，咱们这两天都没啥交流嘛。”
“我也想与程老板说话来着，只是看老板忙前忙后就没忍心打扰。”
“来，坐，龙经理。”金子已经为他倒好了茶。
“我看龙经理这管理工作做得好呀。”程敏由衷地赞叹道。
“这不也得学习嘛，要不然到时候可给公司拖后腿了。”
“龙经理，你就别客气了，自从你来后，公司上上下下打理得井井有条，从采购到衣服成型哪样都做得很好，着实减轻了我的负担呀。”金子为他竖起了大拇指。
“金老板夸奖，也是金老板指点得好。”
“我说，龙经理，咱们也算旧相识了，就不必那么客气。”程敏用一种赏识的语气说，“你对这工资改革的看法。”
“哦，这事我也是事先与金老板商量过。”
“别紧张呀，龙经理，我是赞同的，只是听听你的分析。”
龙佳航调整了语速，沉稳地说道：“我是这样想的，如果我们给车工的工资都是定额的，刚开始肯定没啥问题，不过长此以往，难免会滋生出一些‘寄生虫’，因为他们以为不出力一样有报酬。”龙经理扬起了手，似乎要用这手作为一种辅导似的，“如果我们给员工给一个较低的底薪，然后以成品衣计件来衡量他们工作的实效，就不会有上面的弊端。”
“龙经理的意思是，多劳多得。”金子补充道。
“对，这就相对于给员工们建立起了一种鼓励机制。”龙经理继续说，“这样就能激发出车工的工作潜力，部分地解决了现在市场需求大的问题。”
“怪不得我看员工们一个个兴致高昂。”程敏又喝了一口水，“不过有一问题，这样会不会有的员工为了工资，延长工作时间，造成疲劳工作等问题。”
“敏哥，这龙经理也有自己的方法解决，我们现在制定的《安全生产规章制度》。每天早上8：30上工，下午17：10准时收工。中午还必须休息一个半小时。”金子解释道。
其实这“规章制度”程敏已经看到，但那挂在墙的东西是生硬的，他想从人口里出来的有血有肉的东西。
“程老板，你看邵会计做的账本就知道了这样我们产量反而更高了，工人的工资也普通升高了。”
“怎么我看这账本上，你还是领的实习工资呀？”这话倒像是跟金子说的。
“我们不是一早就说好了，我是来实习的。再说了，我本来什么也不做，都是在金老板的领导下这才这一切实行得起来的嘛。”
“哟，龙经理，过度谦虚可不是好事哟。”金子微笑着说，“从这月起，邵会计已经按经理职位给你配备薪酬了。”
水泥拉到的第三天，镇长就带着葚站亲自来到白石查看防洪工程的进度来了。
政府的材料都给拉来了，你还不开工；这就好比饭都盛到了碗里，你自己还不提起筷子吃。
“咱们得感谢党恩，感谢政府，我们得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来报答党对我们的关怀。”白村长站在铺有红布的长桌前，“今天大伙吃了早饭，就各自准备锤子、镐子到平坝里上工。”
还好昨天一早，村里就召开了动员大会。
昨天上午就开始这防洪堤坝的修建工程。
这回镇长是直接来到了平坝里，没有进入这制衣厂里。
“老白，干得不错嘛，这么快就开工了。”尤镇长乐呵呵地看着溪岸的义工大队。
“这不秋收眼见就要开始了，我们得赶在秋收前多赶些工出来嘛。”
“白村长说得对，秋收过后，可是漫长的阴雨天呢？”葚站长也赞同白村长的做法。
嘿，这葚站不仅懂水利，还懂气象，可谓博学多才呀。
“是，是，葚站说得对，时间紧迫。”
“老白，听说咱白石的状元哥也来参加这义工了。”
嘿，状元干活咋了？
顺便闲扯一句，就连这两三年来废物似的商瑞都参加这义工了，人家出来劳动还变得精神多了呢。
不是有句话叫，“劳动最光荣”嘛？
这不，还有一句还没流行起来的话叫，“劳动医治了人们的堕落”嘛。
“哎，对，在溪边帮着担石头呢？”
“可以嘛，老白，号召力不错嘛。”
这葚站这下又显得狭窄了不是，这有什么出奇的？
“人家自愿来的，说什么为家乡出些力是荣幸。”
“不光状元哥，下地干活，咱村三大学生全在里头呢。”金子走了过来，“尤镇长，怎么到了也不去咱厂子坐坐呢？”
这金子倒是出工，跟镇里的干部一样，大概都只是参加调度工作。
“我们公务在身，况且也不敢打扰了厂子的生产呀。”
“嘿，哪里话嘛，葚站。”金子大度地伸过手去。
“实话说吧，我们这趟来就是看看各村得到水泥、砂石后，有没有采取行动的。”镇长看着白村长，“咱白石村干得好呀，事事都带头在前，葚站，我看这白石在水利方面的表现值得全镇学习呀。”
“是，白石的先进事迹，我们下次全镇代表大会上得作为榜样来学习。”
“哎，不都是镇里的关心嘛。”老白心里早乐开了花。
老白想啥，如此开心？
咳，想啥？他此刻的思想，一般人想象不到。
“听说这大学马上就要开学了？”镇长这话似乎是对空气发问。
“对，我家月桃说就这三五天的事了。”
“哦。我想跟这几个孩子好好说两句。”
“那敢情好呀。”说着白村长就叫来三位。
尤镇长对着三位满身是黄泥的孩子说了半天，鼓励他们学好科学文化知识，最后要求他们用自己的学识回报社会，回馈家乡。
这最后的要求是真好，只是这些学校的老师也是这么说的。
嗯，天下的道理都是一样的，谁说的都一样。
大概三人对于这样的教益都是听进去了的，因为很多年后，很多的人都获得了他们给予的益处。
第一百六十章 开学前夕
“桃子姐，妍姐你俩是一起去的学校吗？”
“嗯。”
“你俩是两天后就走了吗？”
“是。”
“你俩都考了一个大学，怎么学的不一样呢？”
“嗯。”月桃从账本上起头来，“哦，不是在一起上课。”
“启之哥，怎么今天一早就走了呢？”
“燕子，别心不在焉的，好好学着记账。”
“月桃姐，是不是到冬天下雪时，你们就回来了？”
“燕子，别问了，来，姐教你做账。”
两个干巴巴地翻着账本，心思都往了一处想。
两人都想着，今天怎么方茹茹姐还不来呢？
昨天和前天，她不都有空来咱店里说话吗？
尤其是昨天的情形让人留恋。
“嘿，你俩忙呢？”太阳刚下山时，方茹茹来了。
“不忙。”燕子跑出去搂住了方茹茹的胳膊。
“方茹茹姐，你几时来的？”月桃也站了起来。
“我刚到，看你俩认真，就没舍得出声。”
“哦。进来坐吧，妍姐。”
“月桃，燕子，二叔让我来通知你俩，现在跟我到厂子里去。”
“干嘛呢，妍姐。”燕子问。
“二叔说，他好久没跟我们一起吃饭了，他想请我们吃饭。”
“这好吗？”月桃问道。
“好，启之也在。”
“那就是不去了吧。”燕子显出了羞涩的神情。
“要去就一起嘛。”月桃拽住了燕子的手臂。
“二叔，我们来了。”月桃首先打了招呼。
“嘿，坐一下，菜马上就来了。”
这是在股东宿舍的食堂里，厨房里薄母正忙着做菜，柏秘书也帮着打下手呢。
“二叔，为的什么事叫我们吃饭呢？”月桃问道。
“为啥？为的大家齐心协力呗，最近我们厂的业务可是好很多呀。”
饭菜都上桌了，一桌乐乐呵呵地开始了晚餐。
饭吃一半时，金鸿说话了。
“我们厂现如今有三位大学生了，我们也得表示自己的一点意思不是。”
说着，金子便让邵会计递过来一沓钱。
“这样，我代表程老板，代表白石制衣，鼓励每人300元，祝你们学业有成。”
“这可不成，我什么都不干，可不能接收这钱，这叫‘无功不受禄’。”启之摆出了一副抵死不要的态势，“再说了，我是有国家的奖金的。”
“哎，启之，那是政府的鼓励，今天这个是咱厂子的，就当是我们对你们的鼓励了。”程敏郑重地发了言。
“二叔，金叔，启之说得对，你们的心意我们心领了。”月桃也表示出不能收受的意思。
“这样吧，我可以不要，我自己有钱。”方茹茹抬起了头，“启之、月桃你们都拿着吧。这也是二叔和金叔的一份心意。”
“那怎么能行，全拿着，都是有为的年轻人，别婆婆妈妈的。”
金子将钱塞给了三人，这才注意到好半天了，这燕子一句话没说。
大家是冷落了这小燕子了。
“哎，咱燕子最近很是努力，都跟着月桃姐学会记账了。”程敏边说边用眼神暗示金子，“这是好事，值得奖励。”
“对，你看光顾客争执，倒忘了燕子。”金子张开余下的两百元，“这是给咱燕子准备的，为她的进步而喝彩。”
月桃率先鼓起掌来，掌声批断了燕子的拒绝，她只得领受这份好
“月桃姐，你说你和妍姐走时，村里也会像祝贺启之哥那样放鞭炮吗？”燕子率先打破了这店里的宁静。
“傻丫头。”
两人相视一看，乐了。
就在方茹茹和月桃上学的头一天，程敏就不得不赶回阳场了。
“程老板，你咋不来呢？”电话那头传来焦急的声音。
“怎么了，老郑？出什么事了吗？”
“这工程全面上马，这钢筋、水泥，哪样不缺呀？”
“让老马到原定厂家去不就可以了吗？”
“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电话那头停了一下，“我看你还是回来一趟吧。”
“别急，老郑，你先告诉我出什么事了？”
“水泥，咱们得了一车劣质水泥。”
这是大事，程敏必须得赶回去了。
“金子，这边的事就全交给你了。”
“放心吧，哥。”
“方茹茹和月桃走时，记得多放些炮。”
“哎，我记着呢。”
“还有，一定要打电话给杨仔让他给买昌平到柳市的车票。”
“哎，我马上给杨打电话。”
程敏与柏文急匆匆地往公路跑去。
“敏哥，没事，慢慢处理。”
“哎。”说着，程敏关上了车门，汽车发动引擎，开走了。
“嘀嘀”，伴随着急切的鸣笛声，汽车一个转变进了阳场制衣厂的大门。
“老程，你回来了，你看咱们都停工了。”郑重指着四周安静的场地，“这姓明的真他妈黑心，给我们的水泥标号不合。”
“老马呢？”程敏意识到什么有事将要发生似的。
“他带着兄弟，带上水泥退货去了。”
“走，老郑赶快上车。”
“哪去？”
“水泥厂啊。”
这水泥里可是围满了人，嘴巴不停地在争吵着，胳臂肘也在准备挥舞着了。
“我说，老明，你他妈当我傻子是不，用一批劣等水泥黑我是不？”
“话别说得这么难听，马老板，咱们可都是眼睁睁看着装货的。”
“姓明，老子信得过你，你居然阴老子是不？”
“谁阴谁呀，证据呢？”这明老板可是一副抵死耍赖的模样。
“我不想跟你扯，这样，货我给你拉回来了，赶紧的卸货。”
“嘿，我说，马老板，你可得讲理呀，这货谁知道你从哪拉回来的呀？”
“哟，姓明的，想赖账，哪好使吗？”老马拉开了车箱拴子，“兄弟们卸货。”
“姓马的，别玩横的？”明老板一个健步冲到了老马面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程敏赶来了。
“都住手。”
程敏拨开众人，走了过去。
程敏显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明老板，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呀。”
“程老板，你这马老板，愣是诬赖我给你厂子里的水泥质量不对呀。”明老板摆出了一副无辜的样子。
“明老板，你生产的水泥自己不知道吗？”老马仍旧怒火中烧。
“哟，马老板这话可不能乱说呀，这阳场也不止我这一家水泥店呀。”
“哦，那你说说我们厂子还都跟哪家水泥厂进货，我立马找他妈的去。”程敏冷静地摘下了眼镜。
“程老板，这，这……”
“明老板，咱做生意讲究就是一个诚信，咱互相信任才得达成交易不是？”程敏盯着明老板。
“程老板，可能是我的弟兄给你的货拿错了。”明老板没有了刚才的横气，“这样吧，我给你换一车吧。”
“哎，明老板，换就不必了。”程敏恢复了平静，“这样吧，下午我让会计来跟你结账吧。”
第一百六十一章 停工
阳场的厂房停工了两天，程敏和柏文一直在忙着找新的水泥供应商。
“老陆，要不你也停两天吧。”程敏和蔼地说。
“程老板，我这木工不受耽搁呀。”陆延平仍旧不停使唤刀斧和刨子。
“你看老郑都休息了，你也不跟他到集市上走走？”程敏向郑重使了个眼色。
干嘛非要劝这老陆休息呀？
这不是老郑说的替他在镇里相亲去。
这可都是为他好呀。
“我说老陆，你还要老婆不要了？”
嘿，这老郑开口就放大招。
“你这样望我的工作，我完成不了伯母交给我的任务，就连这程老板也该为你这后半生负责了。”老郑继续嬉皮笑脸地说。
“嘿，我说，老郑，谁给你任务了？”
“嘿，我说，前两回谁带你去的，你别不识好人心。”
噢，老郑这报的可是大料呀。
“陆哥，你就跟郑师傅去耍会吧，这点我们能够做。”就连这陆延平的搭当也帮忙来了。
“我可先说好了，咱俩今晚可不回来了啊。”老郑故意把声音提高了，这也当是跟程老板汇报来了。
“不回来，哪睡去呀？”陆延平一副木讷的样子。
“瞧他那样子，哪睡去？搁我工友家呗。”老郑扯过一阳场的徒弟，“难不成你还想住人家姑娘呀？”
老郑一句话逗得大伙哈哈大笑。
“老陆，你身上有钱吗？”说着程敏就要董会计给他支些钱。
“这个，程老板，你不着急。”老郑拍拍口袋，“我这里有，我先垫着。”
“哎，我说老郑，这是啥时候的事呀，怎么还拖上小来呢？”程敏拉过郑重。
“这不，这货相中人家堂姐了。”
“好吧，各位兄弟，今天我厂子遇到了些麻烦，暂时不能开工，各位可以走访亲戚，可以上街买些东西。”程敏站在一堆砖上，“但是必须得注意安全，不能喝酒赌钱。”
“这事最迟两天就能解决，到时各位还得尽快回来上工。”这柏秘书补充说，“住厂子的兄弟，也尽管放心，咱们备足了饭菜。”
嘿，还真别说，这黑心老板倒也为弟兄们做了点好事，中途能够缓一缓，也挺不错的。
“董会计，这厂子就先交给你看着，我和柏秘书出去看一下镇北的水泥厂。”
“哎。”董会计正在那里扒拉算盘呢。
“程老板要不咱联系杨经理，上县城看一下吧。”柏秘书开着车，“这北镇的水泥厂恐怕一时供不了这么些水泥呀。”
“嗯，这事我也考虑过。可是，柏秘书，咱们做生意的舍近求远可不合规矩呀。”
“是，这近水倒是能解了眼前急。”
“这样，柏秘书，若是这北镇水泥合适，咱就跟他订购一些，剩下咱再去昌平采购。”
“目前也只能这样了。”柏文显出无奈的样子，“为啥咱们就不去政府检举这姓明的呢？他给我们带来了多大的损失呀。”
“哎，老文，这事我想过，他明老板是不是个东西，但得饶人处且饶人呀。”程敏吞了口口水，“咱们这一举报，他的店就得关门。”
“那就让他逍遥法外了？”
“这事一出，政府已经注意到他了，剩下就靠他好自为之喽。”
“方茹茹，月桃，好久不见。”
“小莲，你怎么在这儿呀？”方茹茹脸上露出了又惊又喜的神色。
“这不，来接你们的呀。”小莲说着就用眼睛看向了她们的方向。
杨经理来了。
“杨经理。”月桃也同样地现出了惊喜的脸色。
“我说，我和月桃可是去上学，用不着你们的相送吧？”方茹茹接过杨经理手里的袋子。
“方茹茹，这可都是小吃，都是小何姐给你俩准备的。”莲子解释道。
“那可真是太谢谢何姐了。”月桃说道。
“你们竟欺负何姐老实，竟让她一个人看店。”方茹茹嘟起了嘴巴，“杨哥，莲子姐，你俩回去吧。你看，我们的车也快出去了。”
“方茹茹，你可得公正啊，我欺负何姐？”莲子的语气充满了挑逗，“哪敢呀，也不怕人家两口子收拾我？”
“哎，我说你个古灵精怪的鬼丫头，瞎说什么？”
杨经理已经脖子都红了。
“扑哧。”愣了一会儿的方茹茹，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也是好事呀。”
“什么事呀？”一旁的月桃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一会车上跟你说。”方茹茹扭头对着月桃。
“不能说，人家经理不开心的。”月桃淘气地将一根手指放到了嘴唇处。
“早知道不带你来了。”杨经理气不打一处来。
“哎，杨经理，姐夫，你看，你给买的票呢？”
经月桃这么一提醒，杨俊才想起兜里的车票来。
“商姑娘、白姑娘，恭喜你俩考上了大学，我呢，没啥表示的，就给你俩买了两张车票。”说着，程敏就送给了她俩一人一张。
“这怎么好意思呢？”月桃羞涩着不接。
“白姑娘，这可是我的一点心意呀。”
“接着吧，我们杨经理可是专程为这事来的。”莲子也拿着车票就往月桃手里塞。
“那好吧，月桃我们拿着。”方茹茹又扭过脸对杨经理说，“杨哥什么办喜事，可得通知一声啊。”
“哎。”
这下杨俊脸上的红晕褪下去许多了，倒是显出了一本正经的样子。
想当初要不是这方茹茹，他杨俊能够抓住这缘分吗？
他杨俊当初就对方茹茹产生了爱意来着，耐何人家方茹茹心有所属呀。
你这杨俊可不能一棵树上吊死。
不对，杨经理那只是在试探，只是在爱的萌芽阶段。
但她方茹茹可是聪明人，不能让这星星之火扩大喽，要不然，它得烤干了另一颗高贵的灵魂喽。
当日下车时，方茹茹不是交给杨俊一张纸条吗？
那张纸条，杨俊没在方茹茹离开后才看，他当天晚上就破解了秘密。
“珍惜眼前人。”
这五个字让他一夜未眠，但当天亮时，他，杨俊什么都弄明白了。
“这下离发车的时间只有20分钟了。”月桃提醒着方茹茹。
“对，杨哥，莲子，你俩走吧。”方茹茹使劲地推着莲子。
“商姑娘，店里还有年会计。”
“对，你俩就让我们送你们上车吧。”莲子接过了话。
在方茹茹和月桃踏上车厢的那一刻，杨俊在方茹茹身后说了声，“谢谢。”
方茹茹扭转身也说了声，“恭喜。”
第一百六十二章 复工啦
复工了，从镇北拉来的水泥又在搅拌了。
不时，有一两个工友走近对陆延平说，“老陆，亲相得咋样了。”
陆延平只是做着工。
“这家伙，‘徐庶入曹营，一言不发’。”工友随即也就只好作罢了。
你老陆不说，愁啥？
不是还有老郑。
“郑头，前两天的事咋样了？”
“什么事？”
“别装了，什么事？老陆的事呗？”
“他的事，你问他去呀，问我问得着吗。”
嘿，这两人还真是默契，啥都不说。
到了中午开饭时，几个不死心的又问了，“你俩出马难道就一点眉目也没有？”
“嘿，谁说没有？”老郑瞥了那人一眼。
“这么说，郑头，那事成了。”
“人呢，是见着了，我的活已做到家了。”老郑一副居功自傲的模样，“成不成我可不知道了。”
后来，程敏也问了郑重。
“我说老郑，老陆的事，真的没啥进展。”
“嘿，你倒是个讲情义的老板，关心起职工的生活来了。”老郑纯粹的一副吊膀子的模样。
“你倒说说呀。”
“刚见面呢，哪有那么快。”老郑顿了顿，“不过我看这事有戏，那姑娘沉稳，倒也挺合老陆的。”
“嘻嘻，你个老猾头，干嘛早不说。”程敏搓着双手。
“哎，我说，老程，你可得他些假呀。”
“这个当然没问题，只要他需要我都批，并且照样计工作日，算工钱。”
“嘻嘻，老陆倒真是遇上了个好老板。”老郑摇着手指说道。
“哎，我说，老郑，我明天得去昌平一趟，厂子的事，你可得盯着点。”
老陆的事让人吃了颗定心丸子，这厂子的事还有一大把让人操心呢。
“我盯着没事，可是你干嘛去呀？”
“这不，这镇北的水泥存量不足呀，我怕到时候供给不足呀。”
“可这从县城拉一趟，光这运输都增加不少呢？”
“嗯，但这有什么法子呢？”
“姓明的这王八蛋，真该让老马掀了他的铺子。”
“别，老郑，咱趁早与这等拙劣之人断绝往来也是好事。”
“老程，你怎么不让杨经理打下前哨呢？”
“已经帮打听，因为价格比较合适，老文我俩这才准备去一趟。”
“行。哎，不过话说回来啊。”老郑摆出一副认真的模样，“我可不是你请的合伙人，工地我帮你看着，厂子的事，你自己交待清楚啊。”
“明白，不过这就已经谢谢了，老郑。”
“谢什么呀，到时候别拖欠老子工钱，别他妈的又来一个姓明的。”
“嘿，我说，老郑，你说谁呢？找抽呢吧？”
两人说说笑笑地出了休息室，工友们也陆陆续续地上工了。
程敏这么一走，偌大的厂子就交到了董真会计手上。
“程老板，要不要先将龙经理叫过来顶这一阵子？”
车子出了阳场，正在朝昌平进发。
“白石那边也忙着呢，再说了，把这阵子的空缺补回去，往后也就能好一点了。”
“程老板，咱谈妥了，可记得跟人家老板签订份合约。”
“哎，都准备着呢。”
稻谷已经压弯了腰，从阳场到白石公路沿线，两旁的梯田里，到处都铺满了黄澄澄的稻谷。
眼见着秋收大作战就要来啦。
政府的各位领导又忙碌着下乡了，现在他们是忙着督促乡亲们按时收割庄稼，因为国庆过后，霉雨天气又要来了。
咳，搞得跟个种庄稼的人不懂得收割似的。
当然，领导下乡还有个更重要的任务，就是强调乡亲们在生产的过程中要做到安全。
一句话，既要在相应时间内完全庄稼的收割，又要严防抢收等原因引起的不必要事端。
“程老板，你这厂区可搞得大了。”
尤镇长戴着个安全帽在生产工地上四处张望。
“都是政府的规化力度够大呀，感谢镇长对民族企业的支持。”
“可是这规模大，任务也重大呀。”
要干嘛，镇长是来这河西视察农业的生产情况，传达农业的生产安全问题。
怎么跑进这阳场服装厂来了？
这不安全吗？人人有责呀。
“这安全事关重大呀。”尤镇长双手叉着腰，把话挑明了。
“是，是，我们每天都按时作业，都有交待安全问题的。”
“程老板，这可还不够呀。”尤镇长向四周看了看，“这安全生产要人人记心间啊，还得‘上岗上线’呀。”
嘿，我说，尤镇长你也学得白石村白村长搞的那一手宣传手段了？
“哎，尤镇长提醒的是，我马上进行安全教育，将制度上墙。”程敏摆出一幅顺从的样子，“安全无小事呀。”
送走镇长后，对过的老严黑黢黢的脸上露出了白牙，“嘿，我说，老程要不要我现在就给咱厂挂上那标语——‘安全生产，品质保障’？”
“嘿，老严奚落我呢？”老程摇着手指，嘴巴张了半天声音都没出来，“这次人家的要求可也为是咱好呀。”
“老文，你赶紧拟一份《安全生产管理制度》，争取在明天就能上墙。”
“哎，我这就去做。”
安排妥当了后，程敏眯了一会儿，又坐起身来，他想这安全确实是无小事，他得让这安全的意识印在每个员工的心里。
这安全的事让他忧虑，同时也让他变得安心了许多。
他抓起了桌的电话。
“喂，金子。”
“敏哥，傻事？”金子听出了电话这头的急促声。
“金子，我们的生产安全问题，你可得一刻不能松懈。”
“是……”几秒钟之后，金子才反应过来，“是的，敏哥，咱们经常交待呢。”
“哎，那安全生产的制度，你得看一下，咱有要补充的没有？”
“哎，敏哥，放心，这个问题我会认真抓的。”
第二天中午服装厂的内部挂起了好几幅安全生产的管理制度。
这还不算完。
“老郑，老陆，你们得交待点弟兄们注意生产安全啊。”程敏站在厨房的中间，“兄弟们，我们中午得休息好，按时上下工，切记一点，咱不能吃酒上工啊。”
弟兄们没回答，老陆却应了声，“哎，程老板，我们都记得的。”
这事也不算完。
过了两天，厂内厂外又拉上了两条横幅：
安全第一，预防为主。
劳动创造财富，安全带来幸福。
听说这俩条幅是杨经理从昌平带来的。
第一百六十三章 引起注目
方茹茹在柳市财大的艺术学院里学了一个月的课，因为课务相对简单，一应手绘的设计她都完成得又好又快。
这时，她的重心又转移到了服装设计和改良上面，还有她心心念念的企业文化标识。
方茹茹经常跑学校的电话室与金鸿通话。
“小妍，怎么样，学习还跟得上吧？”
“金叔，放心，这学业没问题。”
“哎，那就好，学得快乐、轻松就好。”
“金叔，这服装销量怎样？”
赶在开学前，方茹茹已经设计了两三款的秋季服装，只是她并不曾知道这新款的销量如何。
“总体来说，只是，小妍从燕子做的记录上来看，顾客还是对某些地方有些意见的。”
“哦，金叔，你跟我说，我这里看一下怎么改进。”
这方茹茹虽然上学，但完成学业的同时还是兼顾了生产厂的服装设计。
这设计稿纸通过邮政邮寄往来。
“小妍，这秋季也过了一半了。”电话那头顿了一下，“如果你学业不忙时，得抓紧时间设计一下秋冬的过渡款，以及设计出一两套冬衣。”
“嗯，金叔，这两天正琢磨这事呢？”
“小妍，一切以学业为重哦。”
“哎，我知道，金叔。”
“保重身体，好好学习。”
“哎，你也一样。”
方茹茹平日里总爱往图书室，学校设计室里钻里。
可她这人性格平淡，为人和气，倒也得同学的喜欢。
她的专业老师也喜欢她，好几次在课堂上用她的设计作为示范。
这艺术学院的服装与服饰设计专业，照例的给选出优秀作品出来展示。
这不，方茹茹的稿纸顺理成章的上展了，并且她的设计作品因为质量高，观摩的人自是很多。
同学们看到这方茹茹的作品上都是一个共同的地方，那是一个类似标识的东西，每幅作品都标记有“白石制衣。”
这可引来了一些同学的猜测，有的同学也隐约地听得一点方茹茹的传说，可谁能相信这方茹茹是服装厂的合伙人呢？
人们大都也就以为她不过身世好一些罢了。
不过，同学们不推测方茹茹的身世，可有人关注方茹茹呀。
只是人家关注的是这方茹茹同学的设计天赋与灵感，关注的是她的才华。
“看到没有，这财经大学可招了牛人啦。”发话的这位可是柳市数一数二的大佬。
“哎，你说，人家也才19出头，就能有如此好的设计才能，你说咱儿子……”这是一位母亲，也不简单，她掌握着柳市财务的半壁天下呢。
“说这些有什么用？”大佬长叹一口气，“咱还是想个法子尽快给他补习功课。他那脑袋里竟想着游戏了。”
“你不会是想请报上这姑娘吧？”这母亲瞪大了眼睛。
“咱们都给他换了多少家教了，谁都管不了他，我想兴许这有艺术气质能镇得住他。”
“哎，只好试试了，即便咱儿子学不好文化课，能够在艺术方面有所发展也好呀。”
“我可不能让这偌大的家业毁这儿子手上喽。”这大佬露出了坚毅的目光。
这年的可谓喜讯连连，白石制衣正式投产，并大获成功；白石出了“三大秀才”；白石的生态保护得以巩固。
还有就是这杨俊经理与小何姐成婚。
10月1日国庆的前夕，方茹茹收到了杨经理发来的婚庆请柬。
这经理，人家上学呢，能够回去庆祝吗？
不能，但人家也只是需要收到祝福就好呀。
“月桃，这杨经理要结婚了。”
“真的，是跟何姐吧？”
“嗯。”
月桃和方茹茹虽同在一校，但学院不同，见面的并不容易，但两人仍旧是亲切的姐妹。
“妍姐，我们也表示一点心意呀。”
“哎，这个我早准备了，让阳阿姨以咱俩的名义给他绣一对鸳鸯枕头。”
“妍姐，你想得真周到。”
其实，方茹茹送的还不止这些，可是她不能跟月桃说。
因为送礼嘛，讲的就是一心意，不能比量的。
有句话叫“礼轻情义重”嘛。
“金叔，阳阿姨给杨经理准备的新婚礼服给准备出来了吗？”傍晚六点，方茹茹在学校电话室打电话。
“杨仔都试穿过了，挺合身，挺美观的。”
“新娘的呢？”
“那还用说，我们小妍用心设计的还能不美吗？”
“哦，那就好，那就好。”电话这头是方茹茹激动的声音。
这婚事啊，早在二十天之前就定下来了。
那时，程敏打电话给方茹茹，告诉她得给杨俊与何姐设计婚礼服。
方茹茹欣然领命，简单地与何姐通话并送去祝福后，方茹茹就按照二人的要求，连夜赶出了一套礼服。
第二天，又反复琢磨了一天，第三天一早才火速寄往白石制衣坊。
“金叔，有一事你得帮我？”
“说吧，啥子事？”
“我们得给杨哥一点表示。”
“放心吧，小妍，你程二叔都交待会计弄了。”
“金叔，我的意思是，你得从我的红利里掏出一点钱算我个人的。”
“小妍，不用了吧，你是学生。我们送个人的，公司送的已经有你的心意了。”
“那怎么成呢，这是杨哥的好事，我也得私人表示一下不是？”
“那行吧，我让邵会计处理一下。”
昌平这边，虽然没有给杨俊和何姐婚假。
他们没有申请，那年月婚假也不流行。
但程敏还是提前给了他们各自准备的时间。
这段时间里，昌平服装店已经贴满了“喜”字，并且只营业半天。
作为伴娘，这莲子姐也天天往何姐家跑，其实并不帮着点什么，就只是陪即将的姐姐说说话，沾点喜气。
杨俊家在邻县，但办婚礼的一应礼物都由金鸿与柏秘书亲自陪同杨俊采购。
这程敏还为杨俊送上了一个特大的祝贺礼呢。
“我说，杨仔，你他妈撬起我的人来了？”
“没有啊，程哥。”
“没有？你东奔西走了好些年，还不知道公司是不大支持内部婚恋的？”程敏假装嗔怒的样子。
“这爱情来，我能控制吗？这能怪我吗？”
“我是纯粹是破坏咱公司的形象，与我作对，是不？”
“那你开除我得了。”
哈哈，两人相视而笑。
程敏抚着杨俊的肩头，“杨仔，好好对人家姑娘。”
第一百六十四章 特殊的会面
这靳家的家长，也是这靳家的掌门人，通过自己的人脉，得到了约见方茹茹的机会。
这靳家的未来的接班人靳明翰眼见见着一天天的颓废下去了，该得有人来纠正他的价值观来了。
“靳老板，我代表整个艺术学院的师生感谢你，你这么大方一出手就100台电脑。”头皮闪着亮光的付院长的手不停地用力抖动，“这真是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呀。”
“哎，付院长，这也是我靳某人的荣幸呀。”
“哦，靳老板，来喝杯茶。”
“付院长，我想跟你打听个人。”
“当然了，我能够做的，靳老板尽管开口。”
“我想跟你要一个叫方茹茹的姑娘。”
“方茹茹？”付院长的光秃秃的脑壳上动了两下，“好的，我让我们的院办公室查一下。”
不一会儿办公室的主任递过来一份资料。
方茹茹，女，1988级，艺术学院服装与服饰设计专业学生。
“哦，靳院长你找的就这位在设计上小有名气的方茹茹吗。”
付院长想了好久才想到这么一点方茹茹的信息。
人家院长日理万机，这也不能怪人家对不对？
“对，就是她。”靳松接过资料。
“靳老板要我们怎么做呢？”
“哦，我想请这位商姑娘给我辅导犬子来着。”靳松伸过手，“非常感谢，我想麻烦院长安排我们见个面。”
“靳公子可是一表人才，又得方茹茹这样的孩子辅导，定不付靳老板所望的。”
管它什么情况，恭维再说。
咳，这付院长，就这能耐，也不够艺术呀。
“希望如此。”
人家靳老板不但办实业，在教育上也是不含糊的。
不大一会儿工夫，一个身着简朴却自带气质的女孩，敲响了校长办公室。
“这位是88级方茹茹同学。”院办主任又乐呵呵地说，“这位是找你的靳老板。”
“院长好，靳老板好。”方茹茹礼貌而大方地打了招呼。
“来，方茹茹同学坐。”院长指着靠墙的橙皮沙发。
“商姑娘，你好。”靳老板可没有居高临下的架子，主动站起来，“我是靳松，我有事向姑娘相求，不知姑娘能否如我心愿。”
“靳老板，你有事何可以直说。”
这话虽稀松平常，但这份淡定的气场却让一下子让靳松觉得此人非所寻常。
“商姑娘，我们在校园转转，边走老聊，如何？”
这靳老板什么场面没见过，他清楚什么样的人才有价值。
这靳老板把商姑娘让出来后，也直接出来了。
嘿，我说，靳老板，你没看着人家院长要与你道别来的吗？
“商姑娘，实话，你的设计让我十分佩服。”
方茹茹一言未必，她知道这靳老板还有一截话塞在嘴里。
“我今天见你呢，是想请你做我儿子的家教。”
“可，靳老板，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呀。”
“商姑娘，实话说，我看重的不是你的知识文化水平，我看重的是你的设计艺术，我觉得你的设计充满了你的灵气。”
“靳老板，你要让给你儿子辅导艺术设计。”
“我知道这很荒唐。”靳松现出了严正的态势，“但我想即便他的文化课上不来，也可以在艺术上得到一定的感染呀。”
说白了，这靳松就是希望方茹茹这份积极的心态感染到他的儿子。
现在阳场、白石及边缘乡村，山坡上，河川大道两旁满是黄澄澄的稻谷。
秋收大战已经正式拉开了大幕。
白石制衣坊决定放假五天；乐盈盈销售店休息五天；阳场的乡村的都是壮劳力自是放假，就是县城里那些人脱离了土地的人，也趁这机会得以轻松几天。
“我说，老陆，你别成天忙自己的活。”
“我家里都是老爹老妈，我回来为忙，谁忙？”
“哎，你个木头疙瘩。”老郑用手指轻轻地戳他的脑门，“你还要不要老婆了？”
哈哈哈，近旁的工友都乐了起来。
“老郑说得对。”程敏开口了，“老郑明天你就跟我回白石，你加紧帮两天活，余下的请两个邻居干，咱们两天就回来。”
“对嘛，你也得帮着你老丈人点不是？”
“嘿，谁有老丈人了？”
“嘿，这可是你说的，老陆，下次别他妈总托着我上人姑娘家去。”
“你不是去，我一个人咋撑场面嘛？”
“那你听不听老子的安排了？”
“嘿嘿。”程敏笑了起来，“看来到时候你可得给你这月老一双皮鞋喽。”
“哼，这蔫货，成不成还指不定呢？”
“行，到时我自己上丈人家挑担子去。”
工友一窝似的散了，偌大的厂房显得空落落的。
工地上只余下砖头、砂石、钢架，还有就是四野里的热闹的虫鸣声。
“老陆，那来姑娘，你可满意？”老程问道。
“嗯。”
“人家姑娘答应了吗？”
老半天了，老陆才蔫蔫地说，“我没向她提，但人家并不烦我。”
“哦，那就好。”程敏继而又说，“老郑怎么也不向人父母知会一声呢？”
“老郑说，人家城里人，讲究自由恋爱，父母并不强行干涉子女婚姻。”
“哎，老陆，姑娘的父母对你咋样？”
“那倒是挺中意我的，每次都热情地招呼我。”老陆脸上泛起了红光。
“那这事十有八九成了，老陆这年头话虽说主张自由恋爱，但父母之命还是有影响的。”
老陆不说话。
程敏继续说：“好好表现，等着你的喜酒呢。”
“嗯。”声音听上去挺坚定的。
轿车开进白石时，平坝的稻田好些都收割好了，裸露着大片大片的白花花的土地。
制衣坊也大门紧锁。
龙经理回了阳场，金鸿则带着妻子儿女返回了一趟老家。
白村长接待了程敏跟柏文。
程敏是因为本来老家就是白石的，现在虽然已经举家入城，但总有些故旧仍在这白石里，他趁机访访。
另外一些搬入阳场，三天后，他回阳场时，也得去看看。
柏文呢，他没有家吗？
当然有，他可是邻乡人呀。
他明天则从白石出发回乡下探望父母，长期以来，这柏文随程敏东奔西跑，这次，程敏特地给了他七天假。
“薄大嫂，我来跟你收割。你一个人收割惯辛苦的。”
这程敏住的村长家，可帮着薄家收割。
这合理，白村长也理解，他不理解，咋服众？
“程先生，我家田地少，我一个人也就三五天就结束了。”
“大嫂，甭客气，我也是乡下娃，这农活我可没望呢。”
程敏帮了薄母两天，大半庄稼都收割了，余下的小部分薄母一两天工夫就能完活。
第一百六十五章 靳家公子
靳明翰，靳家公子，日后绝对的柳市大亨。
为啥？
人家可是含着金钥匙出生。
人家老爸，柳市富商，靳家柳市最大的家居家电服务与售卖商，同时在北城省里的家居总公司里占有股分。
这还不说，靳家还是跨界了——在柳市还经营一家房地产公司。
可有一样让靳老板靳松绞尽了脑汁，也焦虑透了心。
这不，救兵方茹茹来了——尽管带有些死马当活马医的味道。
“靳明翰同学，我是你的家教老师。”方茹茹伸过了手，“我叫方茹茹。”
“商老师，好，请坐。”
尽管这靳公子并没有起身，甚至都没有看她一眼，但她本能地感觉到，这靳公子并不是父母、老师眼中的无法无天的样子。
“儿子，怎么也不给老师倒杯水呢？”靳母和蔼地说。
“商老师，你吃水果。”没有倒水，却递过来一个苹果。
“听着，从明天开始，放学后直接到这写字楼去，商老师过来给你辅导作业。”
这意见也是方茹茹的意思。
“商姑娘，时间方面你不用担心，我的写字楼就在财大对面，我可以安排人到那里给我小孩辅导。”
“那敢情好呀，靳老板，谢谢你为我的考虑。”
这可是方茹茹想的呀，不单离校近不耽搁学习，关键一点，在公司多少能感染一点经商的氛围呀。
“那行，商姑娘，那么明天我来接你上我家去，跟我那儿子见个面。”
“哎。”
这不今天就上靳家别墅来了吗。
原来，这靳松担心这儿子天天玩游戏，每到周到就将儿子安排到了办公楼里，给了单独一间写字屋。
后来，觉得儿子学习上不上进到喜欢上网，这倒也可以了解些新讯息，于是干脆给他配了台电脑。
当天，靳家你母一定要留方茹茹吃饭。
恭敬不如从命。
方茹茹也就领了靳家的这份情喽。
当天，靳明翰都没啥反应，只是静静地坐着听父母与商老师的对话。
“这孩子，其实挺沉稳的。”出靳家出来，方茹茹脑子里默默地想。
隔天下午，四点钟的样子，方茹茹走进靳家办公楼，工作人员将她引至了靳公子的房间。
“靳公子，你好。”
“商老师，你好。”靳明翰给她搬她让了一把靠背椅，“商老师你玩游戏。”
“你天天玩游戏，学业怎么办呀？”
“老师，我对那堆复杂的公式了，理论了，烦透了。”明翰露出了一点愠色。
“那你说说你都玩哪些游戏。”
这电子游戏，方茹茹可是知道的，在那个通讯发达的21世纪，cs，天涯明月刀，穿越火线，星球大战，这些游戏她听过，没玩过。
也还知道有人靠开发这些游戏赚了钱，也有一些醉生梦地说，我要靠游戏做老板。
但是作为一个商业来说，纯粹的游戏沉迷者，她是最反感的。
游戏坑害了多少少年呀。
“这些游戏没什么意思，‘超级玛丽’‘魂斗罗’，这些设计得太简单，我不用费力就能通关。”
“玩游戏可是会害我们自己的。”
“老师，你坐，我并没有沉迷游戏，我只是不想学习，那太费劝，我有自己的想法。”明翰好像并不反感他的这位新老师。
一个星期以来，方茹茹都没有逼着靳明翰定作业，大多数时间都充当着倾听者。
然后，慢慢地与他说理，告诉他学习是为了增长我们的见识，无论他以后从事什么职业，这文化都能让一劳永逸。
“商老师，你跟其他的老师不同。”
“怎么不同？”
“你没有逼着我干我不想干的事。”
“哦，可是文化知识我们是必须得学习的。”
“其实，那些基础知识我都会，我只是不想写。”
“为什么？”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有自己的想法与计划吗？”
“嗯。”
“我要做一个成功的商人。”靳明翰看着方茹茹，“一个人新的商业领域的大企业家。”
“那你还天天玩电子游戏？”方茹茹也盯着靳明翰，“玩物丧志，你知道吗？”
“你真的以为我只是将时间放到那烂游戏上？”
“那你在干嘛？”
“我在尝试破解它的程序，别人能够搞出这么个东西来赚钱，我也可以开发出新游戏程序。”
“明翰，你知道吗？即便你要做一个游戏开发者，那也得具备相当的技能与知识呀。”
“商老师，我知道。”
“那么，这样，我们约定每天都要学习，不偷懒。每天进步一点点就好。”
就像年前薄启之辅导她的学业，如今轮到她来辅导靳明翰了。
都是一样的和谐，所不同的是，她是自愿学、好学，而这靳公子是不愿学、找不到学习的意义。
“可以。”听上去，声音有些勉强。
“明翰，你必须确立学习的意义，那种这些所有的常学识都是你通往更高台阶的垫脚石。”
“嗯，我明白。”靳明翰将书本翻开，但却轻轻地往前推了一点，“不过，商老师，在我们开始学习之前，我想与总量个事。”
“什么事？”
“你的设计稿非常漂亮，非常有前瞻性。”
“你怎么知道？”
“我爸爸拿给我看了。”明翰顿了顿，“老实说，我是看了你的设计图纸后，才决定让你做我的家教的。”
“哦。”
“商老师，我敢打赌，过不了几年这互联网将会服务于人们。”
对，现在是1988年，这在互联网时代是一个有着划时代意义的时刻。
“我天天都翻看电脑，我看到了很多的信息，也注意到了现在网络的很多的缺陷。”明翰将椅子拉近了老师一些，“我敢说，这些不足很快就会有人来弥补，并且为这些所用。”
她知道，这是跨时代的变革，以后互联网确实改变了人们的生活、购物方式。
可是，她凭什么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
“所以，你想的是……”
“我想，我们可以自己建立某种网络平台，我们利用这个平台展示自己的设计，服装成品。”明翰显得饶有兴致，“广大网民看到了我们平台里的东西，肯定会下单的。”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互联网的到来，这种在家就能购物是必然的。”明翰说得斩钉截铁，“你想啊，有了这样的一个平台，首先我们就不用愁宣传的事了；其次，这个平台相当于我们的实体店，但我们又不用给房东付租金。”
“嗯，你说得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似的。”
“你得相信。”
“好，我相信。那么，我们从现在就开始认真学习，为了我们的梦想。”
“嗯。”
第一百六十六章 返工逸事
秋收，那是农村家民的事，城市几乎没有那事。
千年的农耕文明，正在发生变化，正在与现代社会发生碰撞。
城里已经不下地了——提着鞋、戴着眼镜进城了。
白石的销售可以停，阳场的厂房可以停，但昌平的销售没停呀。
昌平不停，白石的生产机器就得运转着。
“喂，杨经理，咱昌平的库存是不是不够。”
“邵会计，不打紧，我出告示，告示广大客户暂时歇业两天吧。”
“杨经理，咱白石已经陆续地有工友开车了。”
“邵会计，按程老板安排的做，人又不是机器，该休息就休息。”电话那边停了一下，“咱赚钱也不是就这一两天。”
“嗯，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我还是尽量不让咱昌平断货。”
“嘿，这邵会计倒也能理解销售的苦处，不能缺货。”放下听筒，杨仔自言自语。
“姐夫，你发什么呆呀？”莲子问道。
“没什么。”
“衣服可不多了呀，有的款式已经缺货了，你得想法子问一下白石啥时能供货啊。”
“哎，没事，莲子，咱先不急。”又转过头去，“年会计，你出一份告示。”
“哎。”年会计放下算盘。
“你写明咱店暂时缺的服饰，望广大顾客担待几日，日后定有上等供给。”
“明白。”
“这样会不会影响咱店面的声誉啊。”何姐的声音有些担忧。
“不用紧的，我们在告示写明就好，不必过多的担忧。”杨俊温和地说。
“小何，这也不尽然呀，这也同时显示出我们的衣物供不应求嘛。”
白石已经开工，从放假的第五天就陆续有人返工。
金经理还没来，厂子由邵会计、实习的龙经理和薄母打理。
尽管时间紧迫，对于商人来说，时间就是金钱。
但程敏并不急于开工，他说好的，七天开工，真的就是在第七天才开放厂区。
“嘿，老陆，你老丈人放手姑娘给你个憨子了吧？”
老陆根本不理他，只是在磨石上来回地磨着斧具，连眼睛都不瞟他一眼。
“嘿，我说，老陆你个屌仔，你‘兔死狗烹’了？”
“谁他妈成了。”
“嘿，我说你小子不去献些热情啊？”
“谁不去了？”
嘿，这老陆怎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啊。
“那还不成，哥可就救不了你了。”
老陆就是一言不发，自顾自地组装刨子，检查锯子。
“来，老郑，量量你的鞋多大。”老陆拿着木制弯尺，躬下身子来。
“嘿，你个老蔫，这是干嘛？”老郑只差没一脚踢翻他。
“你不要鞋了？”
“嘿，我说，你小子成了。”
“我妈看了相片说，挺满意的。说过些时间，给咱提亲去。”
“不错呀。”老郑豁开了牙，露出了微笑，“上你老丈从家吃肉喝酒，记得叫上我。”
“你去干嘛？”
“嘿，我说，老陆，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从此，老陆相亲成功了的声音在厂区飘了好些天，声音撞到了墙壁又折返了回来，再撞再折返……
反正，工友们一见面就“祝贺呀”“加油呀”地恭贺开来，他们似乎要用这样的声音让这件事早成定型。
方茹茹、靳明翰，磨合期已过，靳家父母担心的情况没有出现。
一切风平浪静，又按步就班。
方茹茹仍旧是靳少爷的老师，靳公子仍旧商姑娘的学生。
这一转变真是让靳家父母高兴坏了，自己的儿子比往日平静多了，学业方面也没有收到老师的“告状”了。
“商姑娘，感谢你，我儿子能有这样的表现，多亏你了。”靳母话里充满了感激之情。
“阿姨，都是这明翰自己努力。”方茹茹看着靳母，“其实，明翰是个挺有想法的人。”
靳母眼里充满了惊讶，这大概是第一次有人夸自己的儿子。
在他们这样的优越的家庭里，似乎孩子不努力学习，不按自己的理念做事，那就等于忤逆，等于是毁灭了他们半辈子的心血。
“希望这孩子能够学到姑娘身上的一点上进。”
“阿姨，你甭太担心，我们也得给他一点空间不是吗？”
“哎。”
想不到这小小的方茹茹竟然有如此的远见，本该是在老师的教导下增广的年龄，却已经能够开导别人了。
“商姑娘，我呢只是来这里看一下，求个心安，并没有监视你的意思啊。”靳母声音里充满了温和，“我对姑娘的做法实属赞成。”
“哪里的话，阿姨能够来，也说明了阿姨对于明翰的重视，同时也是对我的一种认可呀。”
这方茹茹不仅眼见远，而且转变快，有胸怀。
“好啦，下次咱们再谈，这明翰也应该到了。”靳母看了看手表就告辞出去了。
五六分钟的样子，明翰进来了。
“咦，商老师，这么早。”
“嗯，今天课务少，就早来了一点。”
“商老师，我今天被老师表扬了。”
方茹茹想不到这么大的男孩，这么有主见的孩子，竟然也会这么在意老师的看法。
“我跟你说过的，你很优秀嘛。”
“你就别夸我了。”靳明翰放下书包，就往外掏作业，“商老师，你给我讲这‘双曲线’的知识呗。”
啊，这是辅导以来，明翰第一次主动请教。
方茹茹并没有以先入为主的态度左右靳明翰的思想，而是任由他提出问题和猜想，然后一一答疑。
当然这主题路线还是得把控的，一定要讲清、理清基础。
“哦，我明白了，商老师，你先看你的书呗，我做两个练习，然后咱再讨论。”
“哎。”方茹茹脸上充满了笑容。
“商老师，你在想什么呢？”
明翰早已殷作业完成，正准备打开他的电脑，却一抬头发现方茹茹紧锁的眉头。
“明翰，你说这互联网络真的能够提供给一个可操作的平台吗？”
再过三十年，物联网、互联网的时代，明翰所描绘的一切都是活生生的现实，那个网络根植入生活的年代，一切都能在虚拟的空间里进行。
可是，眼下就凭着这白色的方方正正的大脑袋，能够创造出令人震惊的财富？
“商老师，能，相信我，一定能。”靳明翰用深信的声音说道，“这样的平台就能够出现，不是今天就是明天，这个世界日新月异。”
“你的这些理念从哪来的？”
“我玩电脑时，自己想到的。”
好家伙，一个网络天才少年，即将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