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修河堤惹恼三公主
李彩秋一怔,问:“临安的祸难不是解除了吗?”
“哪有那么容易啊!都怪你师父。”
李彩秋不解,丁寒说:“碧桃五娘子真是太恶毒了,死就死呗,临死之前还留了一个亡语诅咒。”
怎么回事儿呢?
三言两语您就能明白。
碧桃五娘子在截江用自己的灵魂破除了如来佛的万古大阵,放出来了龙瑞人。但是在临死前她还利用自己最后的一道残魂给宋高宗拖了个梦。
告诉他:“你别以为我死了你那赵宋的江山就能太平。告诉你,我已经放出来了上古的妖兽龙瑞人,到时候水淹临安,姑奶奶要把你的江山彻底的变成江山。就问你怕不怕?”
宋高宗魂儿都差点吓丢了,赶紧召集大臣开会,跟大家说:“原来以前朕任用的国师是个妖怪,她现在不知要召唤个什么神龙过来要水淹临安。诸位爱卿,你们想个辙吧?”
有人说:“那有什么办法啊?搬家呗。”
有人反对:“不行,我这边还欠着房贷呢,走不了。”
“那不正好能趁机离开解套吗?”
“不行!人都走了,临安的房价肯定崩。我身家性命都压在买来的房子上了,让我走没门!告诉你,房在人在,房被淹了,人也跟着跳河殉葬。”
宋高宗一看意见不统一,愁啊!烟卷一根儿接一根儿的抽。
这可咋办呦?
罗本出主意说:“这个不是什么大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可以修河堤啊!所谓的水淹无非就是下大雨呗!天上的雨又浇不死人,就怕引来了西湖之水那可就麻烦了。所以,为今之计是先修河堤。”
西湖的河堤分成两条,一个叫苏堤一个叫白堤。
苏堤是苏东坡修的,白堤是白居易建的。
其中白堤因为岁数比较大,相对来说比较虚,不太结实。
罗本提议主要修白堤,给它补一补,让它硬实一点,这样就没问题了。
皇上一听,只好如此了。
跟着项目马上开工,买料,设计,动员民夫……
修筑河堤的时候,丁寒正在江边给龙瑞人超度。龙瑞人毕竟是上古的凶兽,丁寒所有的精力都用来对付它了,忽略了修河堤的事情。
李彩秋听了他的话不解,问道:“皇上的做法没什么问题啊!”
丁寒叹了一声,说:“你有所不知!这就是碧桃五娘子的阴险之处。她这是有意下蛆,使的是计中之计。我得赶紧回去,不然就要出大事儿了。”
说完人就走了,上了腾蛇忽然菊花一紧。
丁寒纳闷:怎么突然有这种感觉了呢?
紧跟着一道真元流入体内,周身经略翻涌不停,玄机秘窍都被冲刷了一回,跟着能量从五脏内蕴育出,好似源源不断的在增加修为。
道行增加一千年。
丁寒心中微愕,暗忖:难道是我渡化李彩秋得到的奖励?
可也太多了吧?
消灭龙瑞人也就只有三百年而已,怎么渡化区区一个李彩秋增加的道行跟重修金山寺相等呢?
想了半天才明白,自己糊涂啊!
功德不在于消灭妖魔的大小,而在于善的宣扬跟发挥。
李彩秋过去是个魔女,没干过什么好事,自己将她渡化成了好人,乃是标准的善莫大焉。
龙瑞人虽说是上古巨兽,危害无穷,看似消灭它的功德要大于渡化李彩秋这么个凡人,实际上善业所看的还是劝人向善,教人学好的一面。
贞女失节不如老妓从良!
可是,自己干掉了八怪为何却能得到六合珠这种顶级神器呢?
丁寒又陷入了迷离之中,委实参悟不透这其中的逻辑。
但他的人已经飞回了临安。
……
临安这边修筑河堤紧锣密鼓。百姓们听说大难来临了,都异常踊跃,军民团结一家亲,干得热火朝天。
白堤是一条横亘在西湖上的河堤,景色旖旎,风光秀丽,断桥残雪,平湖秋月。而且河的两边就是孤山与北山,美不胜收,所以平时有很多人过来登堤游玩。
孤山山脚下有个小茶馆,最近热闹了起来,因为修河堤需要很多的人力,民工们干累了就到附近的茶馆去喝茶。
这一天,有三个人走进了茶馆。
走在前面的是个姑娘,十八九岁的样子,穿着粉颜色的长袍,长发披肩,瓜子脸,模样很是端庄秀丽。
她后面跟着的两位膀大腰圆,穿着蓝颜色的皂吏袍子,头戴圆沿帽,胳膊上系着袖标,上写着四个大字:“行政执法”。
茶铺掌柜的一看以为他们是修河堤的监工,遂笑脸相迎。少女点了一壶清茶,也没喝,就坐在了靠窗户的边儿的地方。
看着人声鼎沸,气氛高涨的施工现场,少女紧咬嘴唇,双眸之中隐含着愤懑。
半晌,她叹了口气,嘀咕说:“这般阵势的修筑河堤,挖淤泥,扔石头的,这得伤了我多少水族胞泽啊?”
原来,这少女正是东海龙宫的三公主。
打听说朝廷要重修河堤之后,她就恨上了心头。
龙王的水晶宫每天都能收到大量西湖水族死伤的消息,三公主就打算过来看看,结果面前的情景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糟糕。
“这些人类真可恨。为了自己不被水淹,就要我东海水族受难!”
三公主咬牙切齿:“既然如此,我定要那赵宋的江山不宁不休。”
想到这里,她招呼过来茶铺掌柜的,问:“朝廷大兴土木,不知监工是哪位啊?”
掌柜的惊讶道:“合着您不是监工啊?”
“不是啊?”
“那这二位打扮的跟城管似的……”
“哦,他们俩是我的保镖。”
掌柜的以为这位应该是哪儿大户人家的小姐,就说:“回小姐,监工是谁我还真不清楚,要不我给您去问问。”
三公主掏出一两银子,说道:“费心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不大会儿的功夫掌柜的就过来说:“小姐,打听好了,监工是蕲王府的韩大人。”
“蕲王府是什么机构?韩大人又是谁?”
掌柜的笑道:“您不知道?蕲王爷就是韩世忠大人啊!当年擂鼓战金山,黄天荡内大破金兵,打的金兀术不敢南犯的就是他。后来老将军挂冠归隐,在西湖边上建了一座宅院,飞檐穿阁,华丽非常。生子韩逸,一直在家半耕半读,乐守田园。后来又生了一对儿女,姐姐毓英,弟弟毓贤,都是满腹文韬,马步娴熟的人品。苍天有眼,蕲王也算儿女双全,子孙满堂了。”
第六十二章:采挖河淤石人捣乱
“那么,这个小韩大人就是蕲王的孙子喽?”
“正是。”
“谢谢。”
三公主说完站起身就出去了。
后面俩保镖都是鳄龙成的精,其中一个问三公主:“殿下现在打算怎么办?”
“容易啊!我现在就去把监工杀了。”
“公主,您太天真了!您就是杀了他,姓赵的皇帝还会派来新的监工。”
“那就继续杀。”
鳄龙精心说:小公主唉,很多事情不是打打杀杀就能够解决了的。
“朝廷里官员无数,您是杀不干净的。”
三公主呵呵的冷笑,说道:“狗皇帝派几个过来,本公主就杀几个。杀得多了,就算赵构再昏庸也能明白他修造河堤是在遭天谴,一来二去他就怕了,这样才能停止昏聩的行为。相比之下,死几个大臣算什么。”
俩鳄龙精明白了:“嗯,公主您说的话也有道理,希望皇帝老儿能理解您的苦心吧!”
三人边谈边走,直朝监营而去。
韩毓贤今年只有十七岁,也是第一次为朝廷效力。
其实,韩家在南宋的地位远不及适才茶铺掌柜的所言的那样,实则是挺压抑的。
宋高宗只给了韩世忠一个空头王爷的名衔,真正的权利任嘛都没有。如果不是朝中的将领大部分都去攻打小西天了,也轮不到韩毓贤。
因工期紧急,朝廷在时间上要求甚严,谁也不敢怠慢,忙里偷闲的时间都没有。
小英雄工作认真负责,不停的在巡视监察,一来防止有人偷懒,再者预防出现安全事故。
虽说是监工不必干活,但是工作一点也不轻松。
韩毓贤的家就住在西湖附近,但他每天都不能回家住,只能打在工地搭窝棚居住。
自古治水如治国,治国先治水。历史上所有治水患的官员都是几过家门而不入的,所以大禹治水的传说也是有依据的。
这天,韩毓贤正在巡视,见手下忽然慌慌张张过来禀告:“小侯爷,那边出怪事儿了。”
蕲王是世袭罔替的头衔,传到韩毓贤是第三代了,爵位改成了侯爵。
韩毓贤是家中唯一的男丁,十五岁袭爵,也就是说他爸爸是在他十五岁那年去世的。
“什么怪事儿?”
“民工们挖淤泥的时候挖出来一具石头人,有鼻子有眼的,但是特别的沉,咱们搬不动,您快过去看看吧!”
韩毓贤年龄小,才十七岁,有好奇心,觉得这是个稀罕事儿,还挺兴奋:“走,咱们过去看看。”
来到挖淤泥的河边,一群人正围着窃窃的私语。韩毓贤扒开人群往里一瞅,见淤泥里真躺着一个石头人,浑身黢黑,面貌五关依稀可辨。
“看着也不大啊,这你们都抬不动?”
民工们说:“是,可沉了,好几个人都抬不动他。”
韩毓贤面带狐疑,皱眉说:“我来。”
他是习武之人,两膀一动千钧之力。韩毓贤当下抱住了石头人使劲那么一抬……
其他人瞪大了眼睛一瞅,石人还是纹丝没动。
瞪大眼睛瞅主要是为了找缝隙。
韩毓贤感觉有失颜面,发现别人看自己的眼神都很奇怪。
他一指石头人问:“讨厌,你为什么不走?”
旁边人都乐,心说:小侯爷,石头怎么能回答你啊?
然而,石头人还真回答了,没说话,胸前出现俩字:拿钱。
韩毓贤一愣,他头一回看到石头还能截道。
“你要多少钱才肯走?”
一两。
韩毓贤扔了一两银子在它身上,石头人胸前又出现俩字:抬吧。
几个人过来一抬,还真抬动了。把石头人扔在一边,韩毓贤指挥说:“继续挖,别受到影响。”
结果,挖淤泥的民工一铁锹下去人就昏厥了,不省人事。
韩毓贤以为他累的虚脱了,便让人将其抬走,但第二个挖淤泥的民夫也晕倒了,症状跟前个一模一样。
这就奇怪了。
他返回河边,发现挖淤泥的民夫都战战栗栗的不敢开工,就喝令一个欠自己钱的说:“你挖。”
当领导的如果不会打击报复,如何立得住威信?
结果,那民夫挖了一锹之后也昏倒了。
韩毓贤疑虑地扫了一眼道边上躺着的石头人,果然发现它胸前多了俩字:是我。
当面叫板。
小英雄怒气冲冲走过去,问石头人:“你想咋地?”
拿钱。
韩毓贤又拿了一两银子扔,结果银子弹了回来,砸在了他头顶。
好硬!
石头人胸前的字改成了:十两。
韩毓贤大喝一声:“淦!一般截道的可狠不过你啊,一铲子就要十两,你要把我朝国库都抢光吗?”
石头人胸前:是的。
韩毓贤怒从心头起,拔剑就砍了下去,忽觉面前天昏地暗,紧跟着就失去了意识。
副官见状过来摸了摸他的鼻息,惊叫道:“小侯爷死了……”
白堤边出现石头人公然抢劫干扰施工的奇闻怪事,还连累蕲王的后代搭上了性命,这可非同小可,钱塘县知府亲自带人过来查探案情。
“石头人在哪儿?”
知府大人问。
“那不就在路边躺着呢吗?”副官解释说:“它最开始说要一两银子,后来就增加到了十两。您想想,挖一铁锹淤泥就得花十两银子,小侯爷岂能干?举剑就劈,结果他反而为国捐躯了。”
知府身旁的班头说:“老爷,我觉得这是有妖人借机作祟。”
钱塘县蹙眉寻思:朝廷大兴土木修筑河堤,这可是大工程,花费必然不少,恐怕有掌握妖术邪法的人借机讹诈。
可是自己并不知道此人的身份,敌在暗我在明,如果他继续的施妖法那河堤没个筑好。
想到这里,钱塘县猜测那妖人指定在眼前这些看热闹的人群里,于是躬身说道:“修筑河堤乃是利国利民的好事,还望高人不要搅闹。本府在这儿给您见礼了,您若是想要钱,自可以朝我要。三千两,五千两也行,我都答应。”
跟着,眼巴巴用乞求的目光看着面前的人群,可是没得到任何反馈。
东海三公主就混在人群里,心里美滋滋的得意。
列位都明白,这事儿就是她干的。
但她可不是为了讹钱,所以即便知县老爷如此低三下四也没用。
第六十三章:显神通斗法三公主
钱塘县知府心中内焦,火烧火燎的。
忽听班头说:“大人您看,石头人身上又有字了。”
县老爷一瞅,果然石头人胸前上的字变成了:问我。
大人一愣,问:“石兄,你知道是谁主使的?”
知道。
“谁。”
女人。
“您这是提的要求啊,还是回答啊?”
回答。
县老爷放心了,轻咳一声,诘问:“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年轻。
“有什么特点没有?”
粉衣。
三公主心头愕怪,怎么石头人叛变了?
我给它设计的程序明明不是这样子的啊?
县老爷扭头观瞧,一眼就看见了人群里的三公主。
“抓住她。”
大人下令道。
手下衙役怔了须臾,都听从指令冲向了三公主。
三公主怎么能让这些凡夫俗子近身?只使了个眼色,身边的两个保镖鳄龙张开蒲扇般大的手掌,抡圆了朝衙役们打去,半分钟不到的功夫把衙役全都打躺下了。
县老爷都傻了,指着三公主,心里很害怕,但是嘴上还得强撑着:“你别觉得本官会怕你,待会儿京城的禁军就会赶来驰援,到了那个时候必然会抓住你这个妖人。”
三公主笑道:“大人错啦,我不是人。”
“唉,这就对了。知道错了就好,也不用过分自责,待会儿跟本县回衙门认罪即可。”
“我没有错,我是说大人您错了。”三公主冷冷说道:“我并非人类,乃是龙宫的公主,只因你们赵宋皇帝为保自己修造西湖大堤伤了我水族无数,今天本公主特来跟你讨个说法。识相的赶紧停止修造河堤,不然我就杀了你这个狗官。”
县太爷心说:修河堤那是皇上的命令,我给擅自停了,脑袋准搬家。可面前的妖精自己也弄不过,看着架势讲理也白扯,算了,我跑吧!
没给出个说法,三公主岂能让他跑了?使了个定身法朝县太爷一指:“定。”
跟着,她自己就被定住了。
身旁两个龙宫护卫觉得纳闷:“公主,您的法术怎么失灵了?”
“没失灵啊!没看我都动不了了吗?”
“三公主,虽说女人要对自己下手狠一点,但你这也太狠了吧!而且,您这定身法谁教的啊,简直敌我不分?”
“别贫嘴了,快找找是谁在阴本公主。”
俩护卫也如临大敌起来。他俩在龙宫里可是佼佼者,不然保护公主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可能交给他俩啊!
但三公主被人下了定身法可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俩人竟然没有察觉,那就说明这个搞偷袭的人能耐远在他们之上。
本领高,还不讲武德,这样的人焉不叫人害怕?
正惊异着:就见面前站着一个穷和尚,穿的邋里邋遢,浑身油腻,一股孜然味儿。
三人打鼻子一闻,和尚都够口了。
钱塘县的知县认识丁寒,赶忙过来说:“圣僧,多亏您来了,您看看三公主跟你们都是同行,央给央给人家,叫她别再闹了,让我们安安心心的建造河堤吧!”
丁寒说:“要说这事儿就是你们可闯下了大祸。好端端的造什么河堤呢?你以为到时候龙瑞人来了,几丈高的堤坝就能挡得住它?”
“下官也知道,可这不是皇上下的旨吗?”县太爷叫苦道:“如今这件事情也就只有您出面跟皇上说才行了。”
丁寒点头:“行,我去说。小公主啊!我跟你保证,明天陛下就下旨收回成命,河堤朝廷不建了。”
三公主嘴一撇,说:“这就完了?西湖里死去的水族怎么办?”
“那你要怎样?”
“你先把本公主的定身法解了,然后咱俩斗法,你若是能赢我,我就不再追究。”
丁寒点头,手一指,三公主登时感觉身上松快多了。
“你打算怎么比?”
“都说你济颠僧神通广大,道行深远,我却不怕你,想跟你斗一斗。”
“口出狂言,年轻人不要太气盛。”
“废话,不气盛能叫年轻人吗?斗不斗?”
“你这人是挺逗的,行,我也斗……斗……斗……”
那边小公主刚掏出法宝,丁寒说:“斗你玩。”
“晚了。”
东海三公主手持一口宝剑,蛾眉直竖,杏眼圆睁,遂用剑往地下一画,说声:“敕令!”
一阵怪风显出两个天王模样的巨神,硕大无比,手执大刀往下就剁。
丁寒微微一笑,“雕虫小技,竟敢班门弄斧,看我大……大……大……大……”
随着话音,整个人也跟着涨了起来,比那俩天王大数十倍,真真是法象天地。
抬脚就把那俩天王踩扁了。
三公主把脸一沉,说:“好颠僧!你敢破我法术?我叫你知道我的利害!”
口中念动真言,用剑一指,就地起一阵怪风,风过去,只见显出无数的毒蛇怪蟒,张牙舞爪齐奔丁寒而来。
丁寒吹一口法气,毒蛇怪蟒瞬间全都变成了泥鳅。
“小公主,我求你个事儿,再变块豆腐出来,别浪费了地上的泥鳅。”
三公主真急了,伸手掏出一个瓷瓶儿来,把口儿一拨,里边放出一股阴阳气来。
这个法宝名为“混元阴阳二气瓶”,是按先天之数炼就出的阴阳二气,可以将人收入瓶子中,并且不需要事先叫人的名字。
“你这是想收了我啊!就不怕我把你的瓶子弄脏?”
怕!
三公主才反应过来,“混元阴阳二气瓶”是她最心爱的法宝,弄脏太可惜了,里面不好洗。于是,赶紧想把瓶子收回来,可是焦急之下没拿稳。
“混元阴阳二气瓶”“砰”的就掉在地上,摔的稀碎稀碎。
三公主整个人傻了,眼里都出冒火苗子了:“你摔坏我的瓶子,你赔。”
丁寒无奈摇头说:“不是我摔的,我摔的肯定没这么碎。瓶子我是赔不了了,要不我陪你一碗吧?”
小公主扁着嘴,眼泪在眼圈里含着,委屈的不行了。
“孩子,这种法宝可不好炼呢,你得爱惜点。家大人攒点钱不容易,也没有你这么败家的。”
丁寒冷言冷语,净说风凉话,三公主受不了了,哇地放声大哭,嘴咧的比碗都大。
旁边俩鳄龙劝说:“公主,先别哭啦!咱们回龙宫禀告龙王爷吧,让他出面收拾这个疯僧。”
三公主咬牙切齿的冽了丁寒一眼,转身跟着俩鳄龙离开了。
第六十四章:南海龙母组老八怪
丁寒见她走后叹了口气,先从身上搓出几个泥丸子来,让人给韩毓贤等人都吃了,先把人救活,跟着对钱塘县县太爷说:“你啊,也别再修河堤了,赶紧去找竹筒,越粗越好,越长越好。”
“圣僧,您要这干什么啊?”
“咳,你不知道,临安城将有一场大的水灾。”
“我知道,听说是一只叫龙瑞人上古妖兽要过来水淹临安,这不皇上才下令让重修的河堤吗?”
“不是,那个过去了。”丁寒摇头说:“而且,妖怪降下的水灾岂是一般河堤怎能防的住?到时候掀起的滔天巨浪就有十几丈高,苏堤,白堤瞬间就得夷为平地。”
“哦,那以您之见?”
丁寒说:“所以我才让你们赶紧去收集竹筒子,把他们都串在一起绑好,顺到东海边上,好让水都流进海里去。另外单这样还不够,你赶紧通知百姓们都避到山上去,山上如果挤不了那么多人就去高的楼顶,带好干粮和水。”
“唉,是,是,是。”
“快,下通知去吧!把街道大妈们都动员起来,用她们的时候到了。”
钱塘县知县走了,丁寒又叫过来韩毓贤说:“你也忙活动员去吧?好好干,将来我送你个大将军当。”
小侯爷也听不明白怎么回事儿,但一听说将来能当将军还是很开心的。
这边紧锣密鼓的动员百姓,三公主那边刚一返回水晶宫就让站在门口迎候的龟丞相拦住了。
小公主见他满脸焦急的神色,预感水晶宫应该是发生什么大事儿了。
龟丞相见道三公主,长出了一口气说:“公主您怎么才回来?龙王爷找您都找疯了。”
“什么事儿?”
“来客人了,您婆婆到了。”
闻言,三公主的脸立刻就耷拉了下去。
她的婆婆是谁呢?
南海的龙母,名叫昆娥。
虽然她名义上是三公主的婆婆,但实际上三公主还没过门呢!只能说鲲娥是她的准婆婆。
南海龙王有个儿子叫摩迪。早在三公主刚生下来的时候,东海龙王跟南海龙王就私底下定下了这门娃娃亲。
不过,东海三公主不喜欢摩迪,嫌他走道儿动静大,而且走到哪儿后屁股都带一股子黑烟,每次她跟摩迪散步都得换好几个手帕。
所以三公主打心底里面抵触这门婚约。可是摩迪倒是很喜欢她,经常过来东海纠缠三公主。
没办法,三公主就让自己的俩保镖化装成城管的样子,摩迪才不敢来了。
这个时候一听说南海龙母来了,心里不高兴,龟丞相明白她的心里,劝说道:“公主,我知道您嫌南海龙太子排气量大,但是咱脸上不能挂相啊。咱们跟南海世世代代通家之好,千万别让人家挑理。”
话虽然如此,但是三公主一来心里憋着气呢,这个时候南海龙母又过来了,怎么能说顺气儿就顺气儿?
三公主满脸不情愿的就去见了南海龙母。
东海龙母见自己女儿脸色不好看,就问:“你怎么了?脸色这样差?看你那脸都绿了,跟你爹一个色了。”
大家都知道,龙王脸是绿色的啊!
敖广一听,心说:你骂姑娘怎么把我也带上了?
“我绿怎么了?不是一直都这样吗?怨我吗?”
“不怨你怨我啊?”
老两口子就开始拌起嘴来了,南海龙母紧着劝架:“敖爷敖奶奶您二位别吵了,女孩子哪个月不都有几天不舒服的吗?”
三公主本来一语不发,突然想到了,我何不借机嫁祸济公那个疯和尚呢?
她说:“我不高兴是因为在外面被人欺负了。”
昆娥愕然:“怎么回事?”
龙王爷龙王奶奶倒是释然:一般自己女儿说这种话都代表着她在外面欺负别人了。
所以也都没往心里去。
三公主说:“人间的皇帝要修造西湖河堤,弄死了我们很多水族,我去找他们讲理,结果被灵隐寺的疯僧济颠搅和了,他还将孩儿的宝贝阴阳二气瓶弄碎了。”
敖广说:“孩子,人间的皇帝造河堤害死了我们无数蛟蜇,这件事情爹已经上告玉皇了。天庭自然会降灾惩罚赵宋皇帝的,何要你去讲理?任何事情都得按程序走嘛!”
昆娥说:“敖爷,您说的这个不尽然。我曾听说那个济颠僧最爱多管闲事,而且低俗庸俗媚俗。只是佛门广大才包容了他。”
三公主央求东海龙王说:“父王,如今人间的皇帝修葺河堤造成我族大量平民伤亡,您怎么坐视不理?”
敖广想说:我不是让那个疯和尚攥着把柄嘛!
上回他曾因为金山寺主持元贞私放渔船捕捞扬子江水族的事情大发雷霆,私自减少了对江南一带的降雨。
这事儿天庭并不知情,可丁寒知道,还扬言要举报敖广。
敖广害怕影响自己的仕途生涯,现在明知己方吃了亏也只能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
“不是爹坐视不理。只是疯僧是如来佛的人,咱们不看僧面看佛面,佛教势力规模可不小,咱们最好别招惹。”
昆娥道:“敖爷,您怎么现在胆子越来越小了?这事儿是他理亏啊!就是告到玉皇大帝那里官司我们也能赢啊!”
敖广最怕见玉帝,心想:万一事情闹大了,济公再把我一举报,天上的巡视组只要下来调查,我就算上头条了。
到那时候对我的称呼就不是龙而是虎了。
敖广暗忖:我可不能那么虎!无论如何此事就此拉倒。
三公主见父王不愿意替自己报仇,气鼓鼓的走了。
昆娥心疼儿媳妇,过去劝她说:“不要紧,你爹不帮你我帮你。等我回南海多找几个帮手过来替你出气。”
三公主一听眼睛顿时亮了:“您都能请谁来啊?”
“南海第一高手,巡海大将军鳌拜。孩子,你可听说过他吧?”
三公主一听乐坏了。
鳌拜可以说是名扬四海。他统领南海八万水军,特别是他手中还有个法宝,乃是冒着怀孕的风险从女儿河打捞出来的,威力无比,名叫“混元金剪”,可以剪断一切法宝。
昆娥说:“孩子你放心,我让鳌拜出动水军帮咱们,骂死那个疯和尚。我们南海的水军可厉害了,造谣,抹黑,污蔑个个是把好手。疯和尚这回算是名誉扫地了,想洗都洗不回来。”
三公主撇嘴嫌弃道:“就他那副脏样,估计让他洗他也不会洗。”
第六十五章:海将军施法淹临安
龙母又说:“不过我帮你出气可以,但是你跟摩迪的婚事可不能再拖了。”
三公主明白,对方的帮助是有条件的,南海一族各个都是无利不起早,无色不晚归的人。
她思忖再三,终于点头说:“好,只要龙母您能帮我出了这口恶气,我今年就嫁过去南海。”
龙母昆娥大喜,她最希望的就是东海跟南海能做成这门亲事。
返回南海龙宫之后,昆娥立刻找到鳌拜谈及了此事。
鳌拜虽说本事高,但毕竟是鲲娥的手下,没有拒绝的资格。而且,他自持法力无边又拥有一件神器级别的法宝,认为自己早该位列仙班去参加蟠桃宴了。
对于这些编外神仙们而言,位列仙班是他们毕生追求的目标。
所谓的位列仙班就是天庭公务员,获取方式有两种,一是封神榜,但那是开国元勋,世袭罔替,一次性的不会再录用了。
再一个就是参加王母娘娘的蟠桃大会。
每年三月三瑶池都会举办王母的寿诞,不管是天仙还是地仙只要能得到请帖就算得上位列仙班了。
鳌拜觉得自己本事可以,可到现在也没得到王母的请帖,心里很不愉快。
思来想去,他觉得应该不是快递的原因,而是可能跟自己名气不够有关。
正好现在有机会了,我去把降龙罗汉打败岂不就名扬天下了吗?到时候王母得到消息肯定第一时间发帖请我啊!
搞定了鳌拜,龙母昆娥觉得还不够,又请来一位厉害的家伙,名叫鲸鲵怪,是海里最大的妖怪。
另外还有猪婆龙,青甲蟹,蛇鲻,马面鲀,乌鲳君等等。反正名单加在一起够凑一页粤菜菜谱了。
朝廷这头有了提醒也做足了准备,丁寒提早就嘱咐了宋高宗赵构,跟他说:“此番汛情十分紧急,可谓是一场百年不孕,千年不遇的大洪灾。你们得高度重视,成立领导小组,责任追究,务必做到不伤亡一个老百姓,保证人民生命财产的安全。”
赵构一听,暗挑大拇哥,心说:不愧是圣僧啊!口号喊的太大义凛然了,我都快相信这些话了,敢情活佛比我会当皇上啊!
他立即下旨把老百姓都疏散到了山上,或者房顶,以避免洪水来临时死伤人命。
金銮殿前的丹墀广场上搭起了高高的雨棚,赵构带着嫔妃们都躲在了里面。
他问丁寒:“圣僧,这雨棚搭的够结实吗?待会儿会不会被雨水浇漏了?”
“你别担心上面。这回来的妖怪没有龙王,降不了天雨,只能召唤地上的有根之水。”丁寒解释说:“比方西湖,钱塘江这些地方。还有水井,臭水沟,但凡能出水的地方都会反水。”
不多时,昆娥带着鳌拜等人就来了,在天空上掐诀做法。
登时乱石穿空,西湖边惊涛拍岸,钱塘水涛如连山。临安城中凡是能出水的水井,水沟都汩汩的往外冒水。
昆娥等站在云间鸟瞰地面,发现下面早已成了一滩泽国。
可是,看着看着,鲲娥发现不对劲了。
怎么水越来越少了?
她看向鳌拜,费解地说:“鳌将军,你看看,这是什么情况,地上的水正在急速的下降。”
“嗯,应该是人类的皇帝想办法了。”
“可是,如此大的水量哪有办法使其快速减退?这得找多少个人喝啊?”
鳌拜沉思半晌,说道:“我去看看。”
他驾着趁脚风,压低了飞行,忽然发现临安城内遍布着许多竹筒,水都流到竹筒里去了。
鳌拜聪明,立刻就明白了。这是有高人在指导人类,将水都排泄进了大海。
甭问,这人肯定是济公。
他飞了回来,说道:“我知道是什么原因了,原来是有人从中作梗。不过你们别着急,我给他来一招擒贼先擒王。”
昆娥问:“什么意思?”
“我们将水都引到皇宫里来,淹死这个狗皇帝。”
“好办法。”
说着,诸妖齐齐做法,将钱塘江跟西湖的水大量的往皇宫内倾泻,一时间洪水横流,沸乎暴怒。泛滥于皇宫之中。
宫殿呼啦啦倒了一片,遮雨棚跟着也摇摇晃晃了片刻,崩塌了。
“圣僧,快来救朕……”
丁寒一见不好,皇上要被水冲走了,赶紧摘下头顶的僧帽扔进波澜之中,正好将赵构跟嫔妃们装在了里面。
宋高宗惊异,圣僧的帽子哪儿哪儿都是窟窿,但就是不漏水。
太神奇了。
仔细一看明白了,原来是让头油给凝住了。怪不得封闭性能这么好呢!
“圣僧,快来救朕……”
丁寒一听,怎么还喊救命啊?
“没事儿,水就是再大也漫不过贫僧的僧帽,您尽管放心待在里面。”
“不是,帽子味儿太大,朕受不了。”
“忍一会儿吧!”
丁寒知道现在必须自己出面跟天上那几位斗法了,而且必须打赢了他们才行。
当然,以现在丁寒的道行还是有把握的。
靠最近积攒下来的功德,他不仅恢复到了原来的法力,还略略的有所提升,已经不再是破产版济公了,应该算是增强版。
如果继续积攒下去的话,还有升级版,PLUS版,土豪版……
毕竟白嫖永无止境,修炼其乐无穷嘛!
他口念真言,现出大罗金身,光芒万丈,已经不再是过去的小寸头了。
鳌拜冲他喊道:“你就是济颠僧?”
丁寒双手合十,双目微阖,法相庄严,张口粘牙倒齿说道:“对……对……对,没……没,没错!”
形象全给毁了。
鳌拜旁边的乌鲳君说:“听说你是降龙罗汉,有五千年的道行,敢跟我比一比吗?我若是输给了你,即刻带他们走。”
“一,一,一,一……”
“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一边呆着去。”
丁寒说:“你不配跟我比。”
“为什么?”
“你不要脸。”
乌鲳君气恼道:“我怎么不要脸了?”
“你有脸吗?”
“这么大一张脸你看不见?”
“人的脸都有眼睛,你脸上的眼睛呢?”
乌鲳君是个独眼龙,他年轻的时候好勇斗狠,跟金枪鱼打架,被人家把眼睛给戳瞎了一只。
他指着自己的独眼说道:“这不是就是吗?”
“一眼为腚,你那不是脸。”
“呸!”乌鲳君暴跳如雷:“好颠僧,我今天非得撕烂了你的嘴不可。”
他从背后掏出一把大弓,这是他的法宝,弓箭尖上刻有符文,不管是神仙还是妖怪,沾到就算完了,即便有大罗金光的护体也得减除上千年的道行。
这弓有个名字叫“冲天矢”。
弯弓搭箭,震出金色的箭矢,破空之声响彻云霄。
箭矢被注入了法力,化作一条黑龙,迎风迅速的飞向了丁寒。
第六十六章:黑水冷潭勇斗二蛟
丁寒看似慢悠悠一挥手里面的扇子,黑龙飞到他鼻尖前时突然不动了。
乌鲳君一拍大腿,太可惜了,就差二寸呐!
再看黑龙已然定在了空中,用一句成语来形容叫做栩栩如生。
见乌鲳君不灵,鲸鲵怪走了出来,冲着丁寒吹了一个大气泡将他裹在其中。
丁寒发觉自己喘息困难,几近窒息,本想用手捅破,可谁知气泡膜极其黏稠,竟将他的手粘在了上面。
他另一只手掏出如意雷火珠射了出去,气泡那层薄薄的膜在宝贝的冲击下立刻破掉了,落在地上成了一滩白色的液体。
而如意雷火珠却没有停止,直接冲向了鲸鲵怪。
鲸鲵怪知道雷火珠的厉害,打在自己脑门上立刻就会失去所有道行,现出原形。
他担忧自己体型太大,不好躲,而且脚下的祥云撑不住,万一掉下去了,还没有法力,不得落得跟西海龙王太子魔方一样的下场啊?
正所谓天上的神仙,地上的菜。百姓不管那个,有便宜肯定占。
鲸鲵怪提前闪身躲开了如意雷火珠的攻击,但他的躲闪毫无征兆,后面的龙母昆娥没反应过来,被正中在了心口,一下子失去了真灵变成了一条白颜色的蛟螭,十几丈长,比千年古树还粗。
龙嘴里不停喘着粗气,显得很艰难。万幸没打在脑门上,不然肯定魂飞魄散救都救回来。
鳌拜吓得说话都颤音了:“济颠,你看你将龙母娘娘弄成了什么样子?”
昆娥可是南海龙王的主妃,南海龙太子的生母,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这些跟她来的人回去都得受罚。
别的不说,单单是保护不利这点就是死罪。
鳌拜搜肠刮肚想对策,他明白大概的策略就是把责任事故往丁寒身上引,让他去背锅,如果能把他抓回去他们这些人的罪过会小一些。
但是也不好办,因为对面是活佛啊!他们这些鱼精鳖怪加在一起斗不斗得过人家还两说呢?
况且,即使丁寒跟他们回去了,他们也是有罪,受罚肯定跑不了。
丁寒走过来,盯着昆娥嘟囔说:“这是卸妆了?都认不出来了。”
“你少贫嘴!”鳌拜嚷道:“我刚才检查过了,龙母娘娘的心因为你碎了,你说怎么办吧?”
“看见没,他这可是故意讹人啊?我跟她清清白白……”
“少来这一套,龙母就是被你的雷火珠打伤的,你负全责。”鳌拜说:“不然,我便告诉南海龙王,说龙母因你心碎,到时候龙王必定震怒,联合四海龙王降下灾祸。人间因你生灵涂炭,如来佛主一定会将你开除佛籍,你就是再修百世的比丘也升不了罗汉。”
他这话没有错,如来佛在济公下灵山的时候曾经叮嘱过他说:“你下山之后普渡众人的过程中会遇到许多的妖魔鬼怪,一旦你因为渡化他们而使百姓们遭殃的话,你就得受罚。罪过轻的,不让你再踏入雷音寺的大门,将你逐出圣地。若是罪过较大,你连声音都不能上灵山,想解释都不行,我拉黑你。若是罪过特别巨大,定将你的名字从佛偈上剔除。”
如来佛的旨意历历在耳,丁寒知道龙母娘娘现在生死未卜,因此惹恼了龙王给人间降下灾祸,自己就是跳进黄泉里也洗不清了。
他指着鳌拜笑道:“我懂你的意思,我把她救活不就完了吗?”
“当真能救活?”
“行,我这就找当真。”
“回来,我没工夫跟你打哈哈。疯僧,你到底能不能救活龙母娘娘?”
“能,我给她换个心。”
“哦!”鳌拜恍然点头:“可是以龙母这样级别的精怪,她的心可不好找。”
“放心,我知道哪儿有。”
鳌拜说:“既然如此,我这里有一颗延气珠,可以保证龙母三天之内不死。你三天之内找到龙心救活了龙母,我们几个算是欠你个人情,如若不然,你三天后自己扛着龙母的尸体去南海请罪吧!”
丁寒说了句“行”,跟着飞身上了螣蛇,直奔西面而去。
他去的是哪儿呢?
九松山,松泉寺。
《济公传》这本书里有两处仙山,一个叫万松山,上面住着紫霞真人李涵龄,再一个就是九松山,住的是长眉罗汉灵空长老。
书中交代:九松山千丈之高,山内都是温泉,顺着山里冒热气,这些气飞上了天就成了云朵。山里有个子午风雷藏魔洞,就是关押八魔的地方。
济公有个徒弟叫悟禅,是个飞龙僧,人只有一尺来高,但是拥有五千年的道行。
在八魔被收服之后,小悟禅一直跟随灵空长老修佛。
丁寒来到了松泉寺,长眉罗汉问:“道济,你怎么来了?”
“我这次来松泉寺,一来看看我的小徒弟,再者我想向您借降魔宝杵。”
长眉罗汉诘问:“借降魔杵做什么?”
丁寒答道:“实不相瞒,我闯了个不大不小的祸。把南海的龙母心打碎了,现在龙母就吊着一口气呢!我得给她换颗龙心。黑水村有个黑水潭,潭底住着两条魔龙,为害百姓,我打算杀了它们将龙心换给龙母。但是这两条龙都有万年的道行,我这次就想带着悟禅跟降魔宝杵去,因为我只有三天的时间,必须要速战速决。”
灵空长老道:“既然如此,悟禅,你速速将降魔杵取来,跟你是父去降魔龙。”
“是。”
悟禅取来了降魔杵交给了丁寒。
降魔杵两尺长,它跟斩魔剑号称天下两柄至尊神器,一柄泛白光,一柄泛金光,可褪尽一切魔气。在三界的法宝里也是倚天屠龙般的地位,谁与争锋?
丁寒看着降魔杵上散发的璀璨金光,点头说:“嗯,这玩意一看就价值不菲。罗汉放心,我用完之后就让悟禅带回来还给你。悟禅,你赶快告别灵空长老,谢过这些天来人家的照顾,以后师父照顾你,你就不必再回来了。”
灵空长老:……暗暗翻了个白眼。
他知道降龙罗汉爱开玩笑,也没介意。
螣蛇载着丁寒师徒一路飞向了黑水村。
黑水潭很奇怪,无论旱季还是雨季都改变不了它的水位,而且温度严寒却从来不结冰。
本来湖边有个村落,叫祝家庄。因为闹魔龙的原因最近人少了很多,差不多都搬走了。
第六十七章:割龙心调遣小悟禅
丁寒对悟禅说:“徒弟,你披上我这张白狐皮,隐身了下到千尺水底,到时候你会看见一颗大的龙蛋。你把它偷来。”
悟禅微微诧异:师父哪来的这么一个宝贝,还能隐身。
“是。”
“但是你要注意,潭水很冷,即便你有五千年的道行也不能待太长时间。不然会使你修为受损。”
“是。”
小悟禅披上白狐皮,一个猛子扎进了潭水里。
一下去他就发现,潭水果然如师父所说的那样冰冷刺骨,且是侵入骨髓的那种。
悟禅总是觉得潭里很怪异,有种被包围的感觉,可四周又什么都没有。
这么冷的水里不可能有鱼存在,但是水草却很多。他知道这不可能是一般的草,多半有剧毒,所以加快了游动的速度。
待到潭底,两条十几丈长的黑龙潜伏着趴在地上,仿佛是在睡觉。
小悟禅心说:师父让我偷蛋,可蛋在哪儿呢?
这时候他就发现有条龙的睡姿很奇怪,浑身盘在了一起。
悟禅聪明,知道它肯定是在保护龙蛋。
他身上披着的白狐皮不仅能隐身,也能遮蔽住自己身上的妖气,所以即便游到了龙的身边俩条魔龙也都没发觉。
悟禅往龙身体下面一看,果然有颗龙蛋,个头比自己都大。
但是悟禅毕竟有五千年的道行,力气大,扛着蛋就游走了。
游到半道的时候,他就觉得下面波涛翻滚,水浪打着卷的往上涌。
悟禅心说:坏了,那俩龙醒了,我得快游。
虽说他披着狐狸皮呢,魔龙看不见他,但是架不住蛋大,白狐皮挡不住。
两条魔龙顺着龙蛋就追上来了。
悟禅紧倒蹬两条小短腿,朝河面游动。好在他有五千年的道行,即便在河中使上趁脚风速度也不慢。
但魔龙更快。
快到河面的时候,悟禅终于被追了上。魔龙张开血盆大口,一股子冷寒气息如冰碎玉,悟禅几乎要被冻住了。
他努力向上挣扎,但身上的衣服还是被魔龙咬住了。
悟禅探出脑袋对丁寒喊道:“师父,接着龙蛋。”
“快,扔吧,有师父呢?”
悟禅使出最后的气力将龙蛋仍了出去,自己则被龙叼住了。
他扔蛋的方向是右面,丁寒往左移动脚步,那哪里能接到啊?
“啪”,蛋掉在了地上,还行没碎。
悟禅心说:够硬啊!
他都听到身背后魔龙心跳骤停的声音了,那一瞬间连自己的心也快要窒息了。
师父,您真是害人不浅呐!
悟禅一回头,魔龙俩黑眼珠子盯盯的瞅着自己,爆裂怒睁,比自己都大。
“悟禅,你听为师解释,为师是故意的。”丁寒抱起龙蛋说:“魔龙,你快将我徒弟放了。你信不?你要敢吃我徒弟,我就敢吃你的蛋。你放了我徒弟,我就放了你的蛋。”
魔龙真听话,当时就松口了,悟禅“噗”掉入河里,逃跑了。
丁寒也信守承诺,当时就松手了,龙蛋“啪”再次摔倒了地上。
这回碎了。
魔龙:……
整个都傻了!
丁寒赶忙道:“你听我解释啊。我觉得咱俩同时释放人质公平合理,可没成想,我这边的人质不结实。”
魔龙目眦欲裂,哪还会给他活路?带着一股妖风就冲过来了,飞到他跟前张开血盆大口,突然定住了。
它看了丁寒两眼,露出嫌弃的表情,伸出了龙爪把他在河里先涮了涮,然后才扔进嘴里。
丁寒进了魔龙体内,先四处寻找心脏的位置。
龙跟蛇的心都在同一个位置,普通人叫“七寸”,所以很快就找到了。
丁寒伸出胳膊,朝上面吐了口唾沫,又在降魔杵上磨了磨,感觉挺锋利了,便开始锯龙心旁边的血管。
魔龙在外面正盯着自己的蛋潸然落泪呢!
孩子啊,你知道娘现在心里多痛吗?不知道吧?跟你说吧,都快掉啦!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不管是人是妖都有舐犊之情,自己孩子死了,哪个做娘的都得承受锥心的痛苦。
这也是妖之常情。
所以,母魔龙感到心疼,并不知道是丁寒在锯它的心,反而觉得这是丧子之痛,认为很正常,最后稀里糊涂的就死了。
其实也挺可怜的。
再说悟禅那边想要逃跑,但是黑水潭里还有条魔龙呢!它突然破水而出,把悟禅吓了一跳。当时他还在水里,因为眼见自己师父被魔龙吞下了肚子,悟禅焦急,忘了跑了。
眼见公魔龙现身,悟禅心想:我先对付它再说。
随手唤出雷火幡,仍在空中打算引天雷去击魔龙,但是还没等念动真言呢,魔龙吐了一口冰气,把幡给冻住了。
悟禅一凛:这是条冰霜巨龙啊!
他赶紧催出内丹,将道行都惯在上面,妖丹破风驰掣,正中魔龙脑门。
魔龙吃疼,发出一声惨叫,身子钻入了潭里。
而水潭也跟着发生了变化,滔滔黑水化作一道屏障,猛然向悟禅扑来。
悟禅没法躲开,被结结实实的拍在了崖边,昏了过去。
黑水退去,露出了一张狰狞的龙脸。
它看了看岸边母龙跟龙蛋,明显心情不是很美丽,遂又回头望向了悟禅那个出气筒。
可是,头还没转过来,忽然之间,魔龙就发现老婆的身体里发出了异样的光彩,紧跟着金光四射,肚皮就破了。
公魔龙纳罕:这是又要生了?
再细看,出来的是个和尚。
原来是丁寒用降魔杵将母魔龙的腹部怼开了,冲了出来。
公魔龙发疯了似的清啸了声,朝丁寒就欺了过去。
丁寒也知道这两条龙万年来吃人无数,如果再它们这般修炼下去的话,以后就不好对付了。现在务必要斩草除根。
思忖了片刻,他挥动降魔宝杵迅势力朝龙头砸了下去。
降魔杵金光就像牢笼一样死死的桎梏住了魔龙,让它半点动弹不得,本来如冰一般的潭水现在却沸腾了。金光乍现,魔气退散。
金光散开之时,魔龙已经坠入了深潭之中,湖面一片明净,丝毫没有半点凛冽之感。
悟禅悠悠转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岸边,怀里面抱着降魔杵,自己师父不见了。
师父哪儿去了?
小悟禅手拿着降魔杵,就听宝杵里传来了声音。
“徒弟,时间紧迫,为师就不等你苏醒过来了啊!你将降魔杵归还给灵空长老,然后立刻到临安的皇宫来找为师,为师有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第六十八章:换龙心金殿荐将军
原来,丁寒将悟禅救上了岸之后掐指一算,鳌拜的延气珠根本就无法支持龙母昆娥三天的时间,只好先将悟禅留在了黑水潭,自己返回了临安。
鳌拜跟其他水族的精怪都没走,表情恹恹的等着。
丁寒捧着一颗巨大的龙心返回到他们面前,见到龙心几人总算是放心了。
鳌拜道:“圣僧,你打算怎么救龙母啊?心这么老大,咱们如何装进去?”
丁寒问他:“你会心脏搭桥手术吗?”
“我都没听说过。”
“不好办,”丁寒咋了咋嘴说:“要不我把她开膛破肚,然后把心送进去。”
“那你找心就算是多此一举了。”
“外科手术,你不懂。”
丁寒说着探出手掌,在龙母昆娥的胸口划了一道裂口,来了个大开膛。
昆娥胸腔里都被龙心碎片灌满了,满地都是,丁寒小心翼翼的一片一片捡起来,放到自己的扇子上面,嘴里嘟囔:“今天的饭有辙了。”
边说边将魔龙的心脏塞了进去,血管一一对应上,跟着是最重要的一步——链接血管。
丁寒先往手里吐了一大滩唾沫,他见天不刷牙,唾沫比万能胶都粘,把血管跟心脏固定在一起,倍儿瓷实。
其他那几位都不敢看,一个个扭过脸去,有强迫症的忍不住脑补,差点没吐。
丁寒把昆娥的胸口又用唾沫粘在一起,严丝合缝,最后吹了一口仙气儿,龙母算是醒了。
她两世为人,整个人还在恍惚当中。
鳌拜问她:“娘娘,您感觉怎么样了?”
昆娥愣了愣,回答道:“感觉……有点恶心。”
鳌拜:……
没人敢再搭茬了。
良久,鳌拜见昆娥已经彻底缓和了过来,便告诉了她事情的经过。
他又对丁寒说:“圣僧,多亏你再次救活了龙母娘娘,我等欠你个人情,以后你若遇到困难,南海势力定当受你调遣。”
丁寒说:“放心,将来贫僧若是遇到了可以积功德,存善业的事情定会想到你们的。也可以帮你们早日位列仙班。”
双方撒手作别。
丁寒捧着手里的扇子走回了金銮殿前的广场上。
此时,洪水已经散去,宋高宗也返回了金銮殿。
他此番被吓得不轻,天上那几位精怪离去了方才有所好转。
丁寒笑呵呵的跟他说:“皇上,放松放松吧!灾难已经过去了。你看看这是什么?今年晚上咱们就吃这个。”
“圣僧,敢问这是什么啊?”
“龙的心。”丁寒笑道:“皇上,您算有口福了,待会儿咱们来场龙心盛宴。”
宋高宗很是兴奋:“常言道龙肝凤髓是世上最美味的饕餮,不想今天朕也能有幸品尝到龙心,这个皇帝真是没白当啊!”
丁寒说:“皇上,这个心你可不能白吃,得有功德方才有资格品尝。”
高宗皇帝问:“那朕应该积何方的功德呢?”
“此番汛情来势凶猛,冲塌了民房无数,您得先拨款赈济灾民呐!”
赵构点头说道:“理应如此,百姓没有伤亡已经是朕的福祉了,传朕的口谕,着户部拨银五万两,帮助百姓重修房舍。”
话音刚落,丁寒那头又多了五百年的道行,再加上之前他除掉黑水潭的两条魔龙的功德,这一趟下来总共增加了七百年的道行。
丁寒屈指一算,自己身上的道行足足六千年了,妥妥的加强版济公了。
下一站努力的目标就是升级版,然后是PLUS版,土豪版……
心里遐想着,高宗皇帝那头已经命令御膳房又煎又炒,又酱又烤,还顿了一大盆龙心汤,美美的吃了一番。
随着洪水的散退,百姓们也都陆续的返回到了家园里,有些人家房屋倒塌了,也都在朝廷的资助下完成了修缮,整个临安城很快便恢复了往日的繁荣。
丁寒并没急着离开皇宫,因为朝廷这头还有一件大事,那就是攻打小西天。
第二天下了早朝,宋高宗突然接到了前方的奏报,称前方战线吃紧,狄元邵的人马倚仗长江天堑占尽了优势,朝廷损失惨重。
得到奏报,高宗愣了须臾,急忙找来秦禧商议对策。
秦禧说:“前些天圣僧在臣府邸里跟臣说了,此番朝廷出兵人多势众,即便打消耗战也输不了,还望陛下放心。”
赵构叹道:“就是最后能赢,一天天的人吃马喂朝廷也经受不起啊!”
“不如再去问问圣僧,看看有没有速战速决的方法?”
“好。”
很快,就听见丁寒踢哩趿拉的脚步声。
秦禧说:“圣僧,朝廷攻打小西天如今遇到了一点小问题,皇上对此犯愁。所以特来请您……”
“找我就对了”丁寒笑道:“皇上现在不是犯愁么?正好我给他唱首歌解闷。”
赵构一听,眉毛就耷拉下来了。
圣僧,我需要的是解决,不是解闷。
丁寒自顾开始唱了:“钟山那个风雨……起苍黄,百万那个雄师……哎,怎么能够过大江?通天大道本来就有笔直的一条线,何苦还要翻山跃岭呦,咳!硬去拐那几道弯?”
赵构合计片刻,恍然说:“朕仿佛听明白了,圣僧看来您真是什么都知道了。可是朕有个不解之处,您唱的是一回事儿吗?”
“两首歌,一回事。”
“这可不是两首歌啊,分明是两种不同的艺术形式嘛!还有,圣僧您所说的那条线在哪儿呢?”
秦禧跟着说:“快拿地图来,让圣僧指点迷津。”
丁寒摆手说:“不必拿地图,和尚所说的线不是路径,而是人。”
宋高宗莫名:“什么人?”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丁寒说:“朝廷的阵中缺少一位主帅。”
“依您之见谁合适这个帅位?”
“贫僧可以保举一人,韩蕲王的孙子韩毓贤。”
赵构微微摇头:“韩小侯才十七岁,如何领兵啊?首先年龄就不服众。同时他也没带兵打仗过,倒是学过几天的武。但打仗又不是比武,不靠单打独斗。”
丁寒道:“非也!陈平治黍不知黍数,皇上您可知此话的含义?”
赵构摇头:“不知道。陈平这么大个人物竟然还不会数数了?”
“陈平当年在关中给汉高祖当治粮都尉,但是他连稷黍是什么样都没见过。百姓嘲笑他,陈平就说我是管理粮食的,要做到的是不让百姓饿着。至于一颗黍能结多少粒粮食我并不在乎,那是种田干活的人才该知道的常识。”
赵构跟秦禧这才懂了,秦禧说:“陛下放心吧,有圣僧的推荐,韩毓贤又是韩世忠的后裔,肯定马到功成。”
“好,朕这就任命韩毓贤为讨贼大将军。”
第六十九章:韩殿下出师获大捷
丁寒曾在韩毓贤面前跟他说“我要送给你个将军当当”,这事儿韩毓贤本也没往心里去,突然间接到了圣旨,自己被封为讨贼大将军了,愕然半天也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自己怎么就走了正字儿了?
但是,压抑了很久的韩府上下却是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本来都不来往的亲友一个个又都主动踏入了韩府的大门,一时间门庭若市,喧嚣异常。
这让韩毓贤年纪轻轻就理解了什么是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他感慨:都是皇帝陛下赏识,我一定要尽心尽力,哪怕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韩毓贤年纪轻,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也是这么说的。逢人便提皇上怎么怎么好,自己如何如何的要忠于陛下,说到动情之处还感激涕零。
有些人看着不愿意,心说:你这也太虚伪了,总算是等到机会了,天天拍皇上马屁。
这些流言蜚语很快就传到赵构耳朵里去了,他就把韩毓贤召到了皇宫,语重心长的跟他说:“朕知道你忠心耿耿,但是没必要每句话都表达对朕的敬意,那样反而让人觉得太假。”
韩毓贤真诚的说:“皇上,为臣句句都是发自肺腑的。只因为我韩家压抑了太久的缘故,我如今终于得到了重用实在是抑制不住。”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
高宗皇帝这才明白,哈哈大笑说:“小韩将军,你可知道故意压制你们韩家原是朕的意思吗?朕就是打算暂时先晾着你们,为的就是给韩氏一族压力,因为有了压力才能有动力,这是君王之道。如今朕觉得是时候了,现在的你们就好比下山的猛虎,出笼的雄狮。这些其实都是在朕的计划当中。”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
韩毓贤也明白了,不停的叩谢。
一旁的秦禧赶紧说道:“陛下运筹帷幄,腹内韬晦实在是臣等远远不及的,陛下真乃千古一帝啊。”
高宗皇帝呵呵一笑:“低调,低调。秦爱卿的眼光不错。”
秦禧甚是得意的看了韩毓贤一眼,意思告诉他:看见没有,这才叫拍马屁,你得能找到节股眼!
韩毓贤小生瓜蛋子一个,肯定理解不了高堂之上的那些哲学,参悟不透里面的弯弯绕,就知道不停的磕头表达自己心里的感激情绪。
赵构说:“朕给你说一个人,就是他在朕面前引荐的你。”
跟着将丁寒召上了金殿,韩毓贤一看他很诧异:“我认识你啊!你曾经救过我一命。”
丁寒道:“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会送给你个将军当?”
韩毓贤才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不过我当时只以为您在说笑话,哪成想您真能办到!”
丁寒说:“我跟你说,我不但送你个将军,还送你一员猛将。”
“哦?在哪儿呢?”
“他马上就到。”
言还未毕,但见天上飞来了一个小老头,正是悟禅。
悟禅落在金殿地上,一尺来高,鹤发童颜,在金殿内不停的转圈,看哪儿都稀奇。
“这就是皇帝的房子吗?真漂亮,你看那盘龙柱,你看那金鹤,你看穿黄衣服那人多丑。”
丁寒呵斥道:“别瞎说,没看为师都忍着呢吗?”
赵构心说:我不也忍着呢吗?
“圣僧,这位是?”
“我徒弟悟禅,他有五千年的道行,可以帮助小韩将军攻克小西天。”
赵构知道听他的准没错,即刻下旨封给悟禅一个副将的头衔,让他陪同韩毓贤一同出征。
书说简短,韩毓贤到了战场便旗开得胜了,而且一路势如破竹,摧枯拉朽。
虽然小西天也有很多掌握妖术邪法的人,但是大规模的战争并不是一两个人能改变战局的。
几天的功夫,韩毓贤就攻克了小西天二十七个大寨。
小西天一共四十八个大寨,现在只剩下二十一个了,狄元邵带着剩下人退守到了最后的四平寨,向手下求计。
“列位爱卿,面对来势汹汹的宋兵,咱们可如何是好呢?”
他现在已经登基建立大狄国了,自称皇上,手下也被封了大臣。
但是文武百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他,都没辙。只有“花台剑客”刘香妙开口说:“陛下,我有个办法。”
“说来听听。”
“我认识位高人,乃是位久修得道的坤道长,名叫苏莲芳。人就住在临安,我想请她帮忙。”刘香妙说:“这个道姑我跟她切磋过,功夫很高,即便是我,每次在跟她切磋的时候也都得落入下方。”
狄元邵肃然起敬,又叹声说:“可是,纵然她生猛无比,又怎能抵得住赵宋的数万猛壮雄兵?”
刘香妙说道:“陛下,为今之计臣以为只能依靠奇袭的手段了。”
狄元邵会意道:“驸马,你所说的奇袭可是指刺杀康王赵构?”
刘香妙颔首:“皇上圣明,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赵宋无道,民间怨恨颇深,只要杀了康王老儿,民心必然归顺于陛下您。据臣所了解,苏莲芳认得赵宋朝廷里的右班丞相罗本的夫人,我们可以走这条路径混入皇宫刺杀康王。”
狄元邵现在也是没法了,群臣黔驴技穷,只能寄希望于刘香妙。
刘香妙收拾收拾行李即刻去了临安。
苏莲芳在临安的一座名叫“仁福观”的道观里修行,但她虽然挂名是方外的道士,却并不是啥正经的玄门中人。
清静无为,炼丹养生这些苏莲芳都不爱好,喜欢的反而是妖术邪法,左道旁门,但炼的又不甚好,修习多年就会弄些小戏法骗人。
不过,此人有个长处,特别的能言善道,嘴里能说出金马驹来。
苏莲芳就仗着这个本事整天游走在临安的富人堆里,蒙来骗去还弄得些小名气,甚至还结交上了罗本的夫人。
刘香妙当年曾经在临安城的运河边上撑贼船,杀人害命靠这个赚钱。后来案发了他四处逃难,在城里面认识了苏莲芳。
苏莲芳发现这小子长得漂亮、标志,就搭救了刘香妙。刘香妙在她那里住了几天,风头过后跑回了家。来年他又返回了临安,还住在“仁福观”内,不过房间改了。
第一次住的是客房,等来年就直接住进了苏莲芳的房间里,跟她的关系变得特别密切,出入自由。
第七十章:仁福观谋划刺君驾
刘香妙是个到处留情欠一屁股风流债的主儿,转眼也三四年没见到苏莲芳了。
这次如果不是为缓解小西天的危局,他也不会来“仁福观”。
刘香妙清楚,苏莲芳多半不会给自己好脸色。
果然,苏莲芳见了他就骂道:“你死哪儿去了?三四年不露一面。”
刘香妙是女人堆里泡大的,深谙女人心理,早就想好对策了。
“哎呀,我功夫比你太差,不敢来啊!每次咱俩比试我都在下,所以我这三年练功夫去了。现在我涨本事了,不管技巧,力度,还是招式都进步非凡,而且还有一定的创造力。”
刘香妙说:“你要是不相信,今晚咱俩比试比试。”
苏莲芳说:“比试就比试。”
书要简言,到了第二天,刘香妙跟苏莲芳说了实话:“我这次找你来其实是有事相求。”
苏莲芳问:“什么事儿啊?”
“咳,我现在追随了大狄国的皇帝狄元邵,他委我以重任,我必要报答他知遇之恩。”
苏莲芳点头:“我知道狄元邵这个人,听说他给朝廷带来了很大的麻烦。如今你在刑部犯案子的卷宗都够开个图书馆了,另择其主找个保护伞也对。”
“英雄所见略同。”刘香妙诚然一叹:“只可惜我这个靠山要倒了,我可如何是好,所以才来找你啊!”
苏莲芳诧异道:“找我?我能帮到你什么吗?哦,我懂了,到时候你想藏在我这里是吧?放心,以你现在的功夫想留在我这里多久都可以,咱俩可以天天比试,我非得再把你比下去不可。”
“不是,不是。”刘香妙说:“我是奉我家皇帝的旨意来执行任务的,想让你帮我刺杀赵宋的皇帝。”
苏莲芳吓了一跳:“你功夫现在的确有长进,但是这回玩儿的也太大了,还敢杀皇上?你跟我说你是不是看上他哪位娘娘了?”
刘香妙郑重的说:“如果除掉赵宋的皇帝,那么天下就是大狄国的了,你我都可以成为开国元勋,到时候你可就不会住在道观里了,豪宅府邸任你挑选!”
“你说这话我也懂,可是我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苏莲芳对他的话不感冒:“现在罗本的夫人总给我这里添加香火,而且朝廷里的许多达官贵人我也都认识,少不了吃穿的。”
“哎呀,”刘香妙道:“莲芳你糊涂啊!罗本并不可靠。一来,前段时间他请了个所谓天仙叫碧桃五娘子来当国师,结果那是个妖精,差点给天下引来了灾祸。你想想,因为此事赵构还能信赖他吗?况且,他在朝廷里面也有对头啊!那个左班丞相秦禧现在十分得势,都说他二人不合,将来必定要斗得个你死我活,一旦罗本失势,你是罗家的近人,到时候还有你的好果子吃吗?”
话是拦路虎,一番话真把苏莲芳给吓到了。
对啊!
人都说宦海沉浮,变幻莫测,今嫌紫蟒长,明为阶下鬼。
苏莲芳越想越害怕,“那……香妙,你说我该如何?我……我也舍不得这里的荣华富贵啊!”
刘香妙笑道:“不碍事的,你只需要帮助我刺杀赵构,成功了咱们共享天下,不成功我也绝不连累你。咱们好好的筹划筹划。”
苏莲芳就被说动了心,暗忖:如果真如他所言的,我里外里是不吃亏啊!况且,罗本还真未必能成事,我得找一个备用方案,一旦他完蛋了,到时候我转身就去投靠狄元邵。
想得很精细,苏莲芳已胸有沟壑,说道:“办法倒还真有,眼瞅着快到八月节了,中秋佳节异常的隆重,无论皇宫民间都会尽情的庆贺。而我则有机会进宫去表演,或许咱们的机会就来了。”
“哎呀……这简直就是天意啊!”
刘香妙开怀大笑:“你可千万别驳了老天爷的面子,这个机会咱们必须得把握得住。”
苏莲芳说:“也许是天意。但我不过是说有机会进宫表演,真正能否成行也未可知,我得先去跟罗夫人说一说。”
每年佳节,皇宫都会举办盛大的庆贺仪式,少不了请来出家人。念经,诵佛,祭天,或者是表演一些个小节目。
诚然,能有机会去给宫廷服务的肯定不是泛泛之辈,首先没有人脉资源肯定是进不去的。
苏莲芳因为认识罗本家属的缘故,过去曾经进过皇宫表演,但是也不是年年都去。
一来皇宫重地不可能让外人定期的进入,以防止有歹心。再者,都知道进宫表演是好事儿,可以用来吹嘘,很多寺院、道观都指着靠这个打广告呢!竞争十分的激烈,怎么可能想去就去?
第二天,苏莲芳就去了丞相府,正赶上罗本回府,满脸怒容,显得很生气。
苏莲芳不知发生了什么,暗暗的在门外窗角那里偷听。
一听明白了,原来是因为罗赞的事情。
罗赞自从被抓回来了之后一直押在天牢里面,罗本救子急切,好几次提出放了罗本。
但是碧桃五娘子的事情,宋高宗就已经怨恨上了他,罗本是始作俑者,就是他把碧桃五娘子牵扯进来的,于是说什么也不放,就连罗赛花出面求情都不行。
“皇上现在对我越来越疏远了,每每的跟秦禧那厮接近。”罗本对夫人气哼哼的说:“现在就连我们的女儿都被皇上冷落,日子是越来越难了,我真盼着皇上早点死。”
罗夫人吓得通体一颤,说:“老爷可别说胡话,小心隔墙有耳。”
罗本果然不说话了,但苏莲芳却把这句话记在了心里,她知道,罗本有弑君的念头。
罗本离开了厅堂,苏莲芳跟着走了进去,先恭恭敬敬的给罗夫人行了个礼,道了声:“罗夫人,万福金安。”
就见夫人表情恹恹的,想来就心事沉重,苏莲芳也不多言语,只问道:“夫人,中秋佳节临近,皇宫那头有没有什么安排?”
一听这话夫人就明白了,她想去皇宫里面表演。
老夫人心头合计了一番,属实也挺愿意让苏莲芳去,毕竟这是在为皇宫祈福,如果是自己提名的人表演,那也算是罗家的功劳。
第七十一章:苏莲芳月下召花妖
她思忖着说道:“苏仙长,你想去参加皇宫庆典?”
“有这个意思。”
“哦,”罗夫人说:“这我倒是可以帮忙。只是如今我们罗府也在艰难之时,皇上最近疏远了我们很多,就是我那小儿子如今也还在牢里面关着呢!”
“会不会是朝中有奸臣诬陷罗丞相?”
罗夫人看了她一眼,没吭声,但是这话却说到了她的心坎里。
半晌,她才说道:“总之,你先回去等信吧,我必定尽力而为。”
“是,那有劳夫人了。”
苏莲芳自返回了“仁福观”,告诉刘香妙说:“罗夫人已经答应替我跟丞相说让我去皇宫参加中秋节庆的事宜了。而且,我还打听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罗大人好像对皇上颇有怨气。”
刘香妙忙问:“是怎么回事?”
“咳,我也是偷听到的。罗大人的三公子如今还被关在牢房里,他几次三番的为儿子求情都没用,陛下看起来已经不再信赖罗家了。”
刘香妙点头:“这么说罗丞相抑郁了?”
“何止?还大发雷霆呢!”
“那便好办了。”刘香妙道:“这样,你想办法让我跟罗丞相见个面,我来说服他。”
苏莲芳冷道:“罗丞相岂是说见就能见的?这样吧,我给你化化妆,扮成我的道侣,随同我入丞相府,你见机行事。”
刘香妙点了点头。
过了几天,丞相府来了消息,说让苏莲芳过府里面问问话。
苏莲芳心说:看来是有门了。
简单收拾了一番,又给刘香妙换了一身青素的道袍,别上了发髻,跟着吩咐了观里的小道童小道姑几句,让他们多买些法器,香烛,七彩神教,要奢华的,过几天会用到。
来到了罗本的家里已经是夜晚了。苏莲芳这才知道,要问自己话的人居然就是丞相本人,这让她受宠若惊。
不过,苏莲芳常年游走在贵族圈子里,对王亲贵胄的礼仪十分熟悉,并不紧张,很巧妙的跟罗本做了对答。
很快她就摸清楚了罗本的心里。原来他也犯愁如今在皇上心里失宠,就打算想个法儿让皇上高兴高兴。
正好赶上了中秋佳节,罗本知道宋高宗喜欢喜庆,吉利的事情,今年的庆祝必然盛大无穷。
一旦自己把此事办好了,在皇上心里多少还能提高一点地位。
罗本问苏莲芳:“听夫人说,道长您会祈福增运,不知都会哪些?”
“回大人,世人都希望改善自己的命运,道家在这方面是有所传承的。玄门中称为科仪,在民间叫做生人道场。”苏莲芳娓娓道来说:“主要有五行增补,请神仙,送神煞,还阴债,渡难关等,其中又是各师各法,贫道所学的是花王教母派。”
罗本听她说得似乎头头是道,喜笑欢欣,同时心中也起了想考验一下苏莲芳的念头。
他高声叫了一声:“苏道长,请问当日唐明皇同叶无师游月宫,究属这件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苏莲芳这种人精一听就晓得罗本是有些见识的,必要把他弄佩服了,其后的各事才得顺手。
她因说道:“回丞相,叶无师所使的伎俩只算是道门随常便饭而已,何足为奇,怎么说是假的呢?”
罗本跟罗夫人对望了一眼,眸中均露出吃惊的色泽。
罗夫人道:“难得今日遇见道长,可否带领我夫妻二人也到月宫一游呢?”
苏莲芳哪有登月的本事啊?
她想:我只是位左道,学的只是些小戏法又不是航空航天。
她略略一顿,心说:我还是弄点障眼法混混他们吧!
“使得,使得。不过贫道还需要一把剪刀,一张白纸来。”
这东西好预备,不多时便预备好了。
只见苏莲芳把纸剪得滚圆,像一团满月,向壁上一糊,顺便在杯中含了一口酒喷洒在纸上,同时口中念念有词……
忽然之间满厅的人都觉得身子飘荡起来。再一细看,发现四面皆是祥云,他们一个个皆坐在月宫之中,闻得庭外的月桂发出一阵一阵的异香,十分自在。
罗本晕晕忽忽的,上下不停的漂浮,仿佛失去了重心一般,他喜道:“原来这就是登月的感觉啊!”
罗夫人却纳闷说:“道长,既承了您的仙法使我等身在广寒。那么,宫中仙子可否也让我们也见见吗?”
“这个自然可以。”
因为大家都在她所设计的障眼法之内,并不知道其实他们根本没走出厅堂,仍在罗府的花亭当中。
但是这些场景在苏莲芳眼中却是一清二楚,她见花厅外罗家的庭院内栽种了各色花草,争相斗艳,心中有了办法。
于是在袖口中偷偷的掏出了一张“劫妖符”含在了手心里,打算劫几个花妖过来混个场面,让她们冒充广寒的仙子。
她一边口念咒语边在符上画道,待画满了四十九个道,只听苏莲芳高声道:“诸位请看,仙君们都来了。”
大众就此皆站起身来,但见飘来了四位女子,身穿素罗裳,头挽堆云髻,近前打一稽首,口称道:“奴婢白凤仙、彩凤仙、金菊仙、粉菊仙,谨遵法旨。”
紧跟着远远又飘了一簇女子,隐隐有两盏宫灯引路,一灯上题着“管理群芳”,一灯上题着“协治万卉”。
罗本等皆注目望看,觉得冉冉而来,心中好不欢喜。
其实,但凡他们多些个心眼儿就能看出来其中的猫腻,但罗本毕竟是凡夫俗子,早被仙云缭绕的虚象迷住了双眼,认为苏莲芳必是真仙。
“仙娥”载歌载舞,姿态婀娜华丽,一曲舞毕,众花妖都散去了。
罗本放心了,笑道:“苏仙长真有本事,适才本相的确有试探你的成分,但是还望您能谅解。因为过去有个碧桃五娘子,称自己是玉皇大帝的女儿,我信以为真,结果谁承想她是个妖精。不仅没帮到我,反而还害我疏远了陛下。”
罗夫人也点头说:“是,以后请仙长就得请正规的,苏仙长的仁福庙有朝廷颁发的营业牌照,可不是野狐禅。”
罗本笑道:“好,好,是正经的就好。”
第七十二章:庆佳节皇宫演社火(上)
苏莲芳含笑说道:“家师俗家姓假,名隐仁,我师母乃巫云山不拒散人,他们可都是正经的玄门道士。”
罗本点头。
能查到户口就证明肯定是人,不是妖精。
“苏道长打算庆典当天表演什么节目呢?”
“社火。”
南宋时期社火就已经很普遍了,临安一带以祭祀二郎神为主,逢年过节于二郎庙前的露台上设乐棚,以此为中心进行祭祀、巫术、驱傩、百戏、乐舞、参军戏、民间杂耍等。
待参与的人多了,自然形成了市场跟庙会,很热闹,但是不能登大雅之堂,皇宫里没听说过演社火的。
罗本不屑说:“宫里的规矩,不能演社火,因为二郎神听调不听宣,非是忠臣良将,不能过分的宣扬。”
“相爷您误会了,贫道所言的社火可并非单指临安社戏,于祭祀二郎神更无任何关系。”
苏莲芳解释道:“社火包罗万象,有天社火,地社火,山社火,马社火,血社火,驱傩社火,祭神社火,佛陀社火等等,到时候贫道开坛施法,撒豆成兵,还要请来诸多天神天仙莅临皇宫,到时候美轮美奂,无与伦比,陛下定然喜欢。”
罗本心中一动,暗忖:天上的神仙都能请来?那场面得多壮观啊!
这是按奥运会开幕式的标准来的啊!
“好,好,如若真能如此,本相这就安排苏仙长进宫参与表演。”
“谢丞相。”
从罗府出来之后,刘香妙感觉此行恍恍惚惚的,就问:“你当真能拘来天神天仙吗?”
“什么天神天仙?”
刘香妙一愣:“不是你刚才在罗本面前说社火当天能请来诸天神仙的吗?”
苏莲芳坦然一笑:“我怎能有那种本事啊!实不相瞒,适才我在罗府引来的所谓仙蛾不过都是些花园里的妖精而已。”
“那……你……你……你把牛都吹完了,当天你吹什么啊?”
“谁说这些要我去做了?”苏莲芳冷笑:“想刺杀皇帝的可是你们小西天啊!你不是说小西天高人辈出吗?难不成连拘神遣将的人都找不来。”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刘香妙一拍大腿说:“我这就飞鸽传书,让小西天派人过来,到时候让他们都化妆成参与表演的人混进皇宫寻找机会。”
苏莲芳道:“一旦宋高宗同意了我们进宫,到时候社火是我设计的,那么一切过程就是我说的算。但我可不会出手,你们的人自己来。如果成功了你可别忘了我,如果失败了,你必须得忘了我。”
“是,是。”
刘香妙返回了“仁福观”当夜就写了书信飞鸽传书去了小西天,狄元邵当即派莲花道长带着十几个会妖术邪法的人驾着趁脚风飞去了临安。
同时临安城里也有小西天安排的潜伏。他们平时负责传个情报,打听点消息什么的也都是这些人干的,狄元邵将他们都归拢在了一起,由刘香妙调遣进宫刺杀宋高宗。
说白了,狄元邵几乎是把自己的家底都用上了,争取毕其功于一役。
眼瞅着八月十五就差一天了,皇宫那头也终于传来了同意苏莲芳进宫的消息。
小西天群寇知道了异常兴奋,莲花道长说:“咱们商量商量,如何安排刺杀康王的计划吧?”
苏莲芳说:“这也很简单,社火由我负责,到时候我将你们都装成我道观的道士以及我请来的诸仙,你们听我指挥,来了以后先包围丽正门,因为那里是禁卫军入宫的门。每年举行仪式的地方都在大庆殿,正巧大庆殿与丽正门挨着,很是方便咱们动手。”
刘香妙道:“我犯愁的是咱们的兵器怎么带进去?要知道皇宫肯定守卫森严。”
苏莲芳说:“这点我也想好了。社火之中有一种叫血社火的,最是阴森恐怖。表演者需要被利器刺入身体里面,造成血肉模糊的情况,很是吓人。本来那些凶器都是妆术道具,但我们可以换成真的。”
“好主意。”莲花道长捋着白花花的胡须说:“既然如此,刘驸马,你武功高强,但不会法术,丽正门就由你来负责吧!”
刘香妙心有不满。
这不等同于将自己排挤出刺杀大宋皇帝的核心成员里了么?
以自己的身手应该作为主刺客啊!待功成之后也好邀功领赏啊!
他看了一眼苏莲芳,苏莲芳当即会意,说道:“刘驸马以小道看还是留在金銮殿前吧!一来我也得需要人保护,再者,赵构身旁侍卫也都不是白给的,不管是谁行刺也都未必会一击命中。我猜想,事情极可能会按照混乱的方向发展,而那样一来其实对我们有利,我们可以趁乱取胜。刘香妙剑法犀利,正好趁乱刺杀。”
诚然的说,刘香妙是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了,莲花道长并无抢他功劳的想法,就是单纯的瞧不上他,觉得他只是个凡夫俗子,不应该当此大任。
不过,既然苏莲芳是此次刺杀的总设计人,她说话了莲花道长也要给些面子。
他轻慢的笑了声说:“好吧,好吧,那你二人多多保重吧!此番刺杀的确危险,到时候贫道也未必能保护得了你们。华元志,你去负责丽正门吧!”
“是。”
华元志是莲花罗汉的徒弟,人称“鹿角大仙”,身上穿着一件单背心,青中衣,足下云鞋白袜;面皮紫黑,黄眉金睛。
都安排好了司职,众人安睡,一夜无语。
……
社火表演是在晚上,但从晨鼓敲响之时宫里就开始忙碌了起来。
太监们早早的便开始准备应用之物,晚上要开坛拜月神,设大香案,摆上月饼、西瓜、苹果、李子、葡萄等祭品,反正是圆的都可以往上摆。
除此以外,宫殿也得重新装饰门面,扎绸彩,悬挂通草灯,启封新酒。楼台亭榭也得装点一番,摆上琴瑟,水道上放置好“一点红”。
“一点红”是一种羊皮小冰灯,数万盏聚在一起同时浮满在水面上,亦灿如繁星点点,很是艳美。
第七十三章:庆佳节皇宫演社火(下)
到了晚上,皓月初升。
金銮殿内银烛高燃,香烟缭绕,宋高宗设案当空祷拜。
有太监递过来了“胡头”,也就是芋头,用纸包裹着,象征着北国金邦胡族的头领首级。
赵构摊开了红纸,在上面用毛笔写: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然后包上芋头扔火里烧了,寓意是不忘靖康之难。
今年是大宋朝败退临安三十周年,所以文武百官要在金銮殿前隆重的祭奠一下。
丹墀前已经摆好了赏月的桌椅及美食,有月饼,金陵玫瑰鸭,各色佳果,桂花蜜酒,酸梅糖等等。
抬眼,天清如水,月明如镜,真乃是良辰美景。
广场上摆满了线香,密密麻麻。高宗看着像字,正要询问身旁的太监,忽见线香同时被点燃了,映成四个大字——万寿无疆。
宋高宗心里高兴,问:“谁人这般厉害,能同时让香燃烧起来?”
罗本走过来笑道:“是仁福观的观主苏莲芳,此人很有本事,待会儿她还会主持今天的庆典仪式。”
宋高宗点了点头,刚想赐坐于他,就听旁边有人说:“你们都到齐啦?随份子的钱都准备好了吗?”
皇上心说:哪来这么一句不伦不类的话啊?
回头一望,原来是丁寒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
“原来是圣僧驾到啦,快快请坐。”
丁寒一屁股就坐在罗本的位置上了,笑着四处看了看,说:“今天挺……挺……热闹啊!”
“是啊,这不是中秋佳节……”
“我知道,中秋佳节暨败退临安三十周年殿庆,对不对?”
“对……算……算对吧!”
宋高宗臊眉耷眼的说。
“那是得隆重点!因为,按贫僧算来,下个三十年殿庆皇上你可赶不上了。”
赵构心头一动,心想:赶不上了?难不成圣僧所说的是朕可以收复北国?
“真是这样?”
丁寒点头:“别说三十年后了,明年的殿庆你都赶不上了。”
赵构惊讶:“这么快啊!那朕真是能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喽!”
丁寒摇头说:“不,你误会了,咱俩人说的不是一个意思。”
高宗皇帝蹙了蹙眉,又听罗本说:“启禀陛下,苏道长来了。”
“传。”
苏莲芳一直隐在侍卫组成的人墙之外,得到了召见才敢入内。
“仁福观主苏莲芳参见陛下。”
宋高宗还没开口,丁寒问苏莲芳:“人都准备齐了吗?”
苏莲芳一诧异,低声回道:“准备齐了。”
“你说说,刚来临安也没歇一歇就干这么大的事儿。”
苏莲芳心头一颤,隐隐约约怀疑这和尚意有所指。
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丁寒诘问:“是不是都安排在丽正门那头了?”
苏莲芳开始有点含糊了:“对,对。”
丁寒嘱咐高宗皇帝说:“把宫门都关严了。”
苏莲芳被吓了一跳,宋高宗也不明白:“关门干什么?”
“关上门方便下手,要不容易跑了。”
苏莲芳这下彻底没底了,心说:我要不要通知他们取消计划呢?
转念一想,即便是自己跟他们说了,小西天那些穷寇只怕也不会答应取消计划,那些可都是亡命徒啊!
也罢,事已至此,开弓没有回头箭。
苏莲芳退出人群,来到刘香妙那里说:“我觉得挺奇怪的。赵构身边有个和尚,说话疯疯癫癫的,但是他好像又知道什么。”
“坏了,”刘香妙满脸紧张说:“你说的那个疯和尚我知道,是净慈寺的道济,人称济公活佛。此人法力高超,能掐会算,而且算无遗策。”
“那该怎么办?”
刘香妙想了想,说道:“要不这样,咱们先让莲花道长下手,一旦他先出手刺杀康王赵构济公必然出手相助。待二人打在了一处,我就有刺杀的机会了。”
苏莲芳挑眉笑道:“好主意啊!我这就去发暗号唤他过来。”
说着,她再次返回到了金殿前。此时社火表演已经开始了,热闹非凡,祭社、迎神、祈雨,大傩仪……
小西天里也有能人啊!
这边一个道士吹着笛子,后头跟着几十只小耗子,都是直立行走的。有的拉车,有的抬轿子,有的抗包袱,市井百姓的三十六行样样都有,演变人间百态。
高宗看着有意思。
那边不知道从哪儿跑来俩小和尚,都是两丈多高,圆滚滚胖嘟嘟,俩小和尚一丝不挂就穿条裤衩,对着搁那摔跤呢。
他们胯下是一位百戏人领过来一排小骷髅,都一尺来高。
百戏人跪下给高宗皇帝磕头,小骷髅也跟着有样学样。
赵构笑道:“平身。”
百戏人对着小骷髅说:“孩儿们,操练起来。”
小骷髅开始各显神通,有的倒立,有的摔跤,有的吹笛子,有的吞剑,有的举大石头,憨态可掬,就是晚上看也没人会觉得害怕。
丁寒笑道:“好,好,这比天桥有意思。”
节目越来越丰富,这边狐狸嫁女,那头小鬼赶集。
这时候,天上飞过来一只长着翅膀的黑猫。它绕着丹墀空地上飞了一圈,同时撒了圈金灿灿的粉末,只见从地上长起一颗树来。
小猫又飞抵宋高宗面前捧起他喝茶的茶杯又飞回去浇在了树上,树神奇的发了芽,生了叶,还长出来了一颗颗金豆子。
但见不知从哪里跑来一群小猴子,七手八脚的将金豆子都抓了下来,然后送给了皇帝跟列位大臣。
众人美滋滋的看着手里的金豆子,罗本对宋高宗说:“皇上,今天微臣算是没白来,您看这金豆子,少说也得有一两啊!”
丁寒笑着道:“我看看。”
金豆子瞬间变成了黄豆子。
罗本吃惊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圣僧,你怎么给我变了?”
“我没变,本来就是黄豆。”
“难道说,这是幻想?”
宋高宗说道:“当然是幻想了。不过能博人一乐就是好玩意呐。”
丁寒笑道:“皇上您是越来越佛系了。”
正说着呢,忽然之间就见远房黑暗之中走过来一群人,有的被剪子、锥子刺进眉心,有的被菜刀、杀猪刀、铡刀劈入脑门;有的脑袋上面楔了块砖头,有的被锄头、利斧、镰刀砍进头颅,还有一个被利剑刺穿肚子,肠子都流出来了……
个个浑身是血,皮开肉绽。
第七十四章:月下行刺高宗断头
宋高宗咋舌道:“太吓人了,这些都是假的吧?”
苏莲芳一见是话缝儿,立刻上前禀报说:“回陛下,此社火名为血社火,乃是一种古老的社火流派,都是用道具化装而成,并不是真的。如果陛下感觉恐怖贫道可以换其他的节目。”
宋高宗道:“换掉吧!不仅恐怖,且让孤感觉不吉利,血肉模糊的,宫里怎能见血光呢?”
“是。”
丁寒撇嘴说:“这算什么?待会儿更血腥,更恐怖。”
苏莲芳心头又是一颤,眄了丁寒一眼,心想:这个和尚多半得坏我的事,得想个机会先把他给杀了。
丁寒道:“我可比皇上难杀多了。”
苏莲芳一愣:我就是想了想,可还没说出来呢!
边忐忑着,她边对宋高宗说:“皇上,今天中秋佳节,普天同庆,贫道愿意略施小计请来天仙一位,助助兴如何?”
“好是好,但您请的神仙正经么?你不知道,前两天有位自称是玉皇大帝女儿的碧桃五娘子,其实是位妖精,可害苦了朕……”
“陛下尽管放心,我此番请来的乃是太乙真人。”
丁寒又插嘴:“我知道,赵公明把老虎跨,太乙真人骑莲花。”
苏莲芳要请的所谓“太乙真人”其实就是莲花道长假扮的,所以当她听到莲花道长两个字时候整个人都僵住了,失神一般半天没动。
丁寒催促说:“苏莲花,不是,玛丽苏,快请神仙呢?快,我等不及了,我得给我徒弟报仇。”
苏莲芳不明白其中隐情,被驱使得回过了神,这才走到广场当中,心中惶惶不安的开始踏罡步斗,敕起五雷。
她口中念道:“踏罡步斗通三界,保养丹砂体自清。一元复始,二分明月,三阳开泰……”
丁寒又打断了她说:“唢呐一吹,白布一盖,亲戚朋友等上菜!”
苏莲芳又剜了他一眼:“符籙祈摆,诸天光彩,仙君神明速速来。”
丁寒跟着喊:“棺材一抬,黄土一埋,亲戚朋友哭起来。”
苏莲芳气得三尸神暴跳:总有搭茬的谁受得了?拿我当说相声的了。
哎,我说到哪儿了?
半天才想起来,该焚表祭风了。
一抬眼,晴空万里,彩云追月。
此时隐身在彩云里的莲花道长也纳闷:暗号怎么多了这么多?我该不该下去啊?现在下去算是苏莲芳请的我还是疯和尚请的我?
这时候,苏莲芳点燃的香味儿可就上天了。
闻到了香气,莲花道长才下定决心,我下去吧!
说着驾起一道香风飞进皇宫之中,稽首说道:“小仙道号太乙,见过皇帝陛下。”
“盗号,你盗谁的号了?”
高宗皇帝说:“圣僧,人家是天仙,您别胡乱搭茬。”
“行,我不搭茬了,我起哄。”
莲花道长也纳闷:皇上身边怎么还坐着一位乞丐啊?
画面太违和了。
我参加的是扶贫晚会吗?
“陛下,”他说道:“道门讲卫生,有延年益寿的本事。恰逢今天是中秋团圆夜,待会儿贫道施法从月宫请来一枚仙丹赠予陛下如何?”
“好,好,不知您是如何请法呢?”
“贫道掐诀念咒,仙丹到时候自然会从月上降落了。”
说完,莲花道长掐起来咒诀。
道士的掐诀分成很多种,主要是用途不同。有步罡的、结坛的、召将的、捉鬼的、治病的等等。莲花道长掐的是九宫文。
他一边掐诀一边伸出了另一只手,果然众人见天空上掉下一物,正落在莲花道长手中。
热热乎乎的。
莲花道长:……
就听头顶上传来了老鸹的叫声,听声音还挺喜悦。
丁寒对宋高宗说:“这月亮太不讲公德了,不过没事,皇上你待会儿趁热吃也许味儿小点……”
宋高宗一脸尴尬,比他更尴尬的是莲花道长。
本来他想的是从月亮里变出来一粒所谓的仙丹,然后呈现给宋高宗,再趁此机会模仿荆轲刺秦王来个图穷匕见。
可万没料到会飞过来一只乌鸦捣乱。
哪飞来的乌鸦呢?
莲花道长心中不快的洗完了手,又对宋高宗说:“陛下,刚才是遇到些小意外,您放心,贫道会继续掐诀念咒,您就等着吃仙丹吧!”
说完,还是那副姿态手掐九宫文,口中念念有词,眼睛还不时的向上面瞟着,生怕再出意外。
但意外还是来了。
突然之间,不知打哪儿飘过了一朵乌云,黑沉沉的将月色遮蔽住了,皇宫内一片漆黑。
八月十五竟然云遮月?
莲花道长十分的诧异。
宋高宗也皱紧了眉头。
八月十五云遮月,正月十五雪打灯,都是很不吉利的事情。
莲花道长使出气禁妖术,默念了句“开”,登时乌云散开,圆月再现。
丁寒心中默念“阖”,乌云又聚拢到了一起。
“开。”
“阖。”
“开。”
“阖。”
几次三番,莲花道长心说:我糊涂啊!现在一片漆黑,不正是我下手刺杀的绝佳机会吗?我何必多此一举呢?
想到这里,他腾身飞起,挺见便朝宋高宗掠来。
宋高宗正好穿的还是龙袍,黄颜色在黑暗之中十分扎眼。
“快燃起蜡烛。”
眼见天黑了,他还在自顾的下命令呢!
莲花道长心说:点灯,好,我现在就点你的天灯。
眼瞅着宝剑就到皇上跟前了,莲花道长却发现前方好似有堵墙一般顶着再往前进不得分毫。
天上的乌云突然也散开了,俩人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
宋高宗显得很意外,问:“仙家,您现在表演的这是什么节目。不是让朕吃仙丹吗?朕不吃你。”
莲花道长登时把脸一黑,也不装了。
“赵构老儿,我今天就是过来刺杀你的。”
他现在已经知道了刚才自己的宝剑之所以被抵住了,是因为有人在皇帝面前设了一道结界,但这对莲花道人而言算不得什么,略施小计就毁掉了结界,紧跟着举剑就劈。
“哎呀!快来救驾。”
赵构吓的“咕咚”就从椅子上摔下来了,不争气的眼泪把裤子都淋湿了。
莲花道长知道机会千钧一发,稍纵即逝,跳上桌子又砍了一剑,正中赵构脖颈,
第七十五章:施妙法圣僧灭莲花
莲花道长狞声狂笑:“哈哈,昏君,谅你是九五之尊也难逃我这口宝剑。”
他说着,捡起宋高宗的人头跳上桌台高呼:“赵宋的皇帝已经被我痛斩了,列位同道,你们看这就是他的人头。”
这一下可乱了,诸位大臣都认得赵构,一看不假,正是皇上的人头,错不了。
有的放声大哭,有的转身就跑。
因为埋伏在皇宫里的刺客已经得到消息了,都知道己方得逞,纷纷冒出头来。皇宫里虽说有守卫,但是皇帝死了,人心浮动,都没心情恋战。
莲花道长居高临下,正在得意忘形,忽然觉得身后有人推了一把,便从桌子上掉了下来,摔了各狗啃屎。
抬头一看,面前站着一个脏兮兮的和尚。
丁寒问莲花道长:“你认识我是谁吗?”
莲花道长心想:就你这副打扮,认识你也得装着不认识啊!
“你是谁?”
“我是古西天降龙罗汉,降世临凡。”
“哦,”莲花道长冷笑:“原来你就是疯僧道济?旁人都说你道德深远,法力无边,贫道戴朝宗今天倒要见识见识。”
“好,你这是要找倒霉。”
丁寒掌拍天灵盖,现出罗汉金身,霞光万丈,瑞霭千条,将整个皇宫照得亮如白昼。
莲花道长惊忖:如今强悍的法力自己断不是对手。但跑是跑不了了,事已至此,只有咬牙硬拼。
“休要逞强!看我山人捉你。”
说罢,拉出转天斩妖剑,照定丁寒,口中念念有词,说了声:“敕令!”
把剑祭在空中。
这把“转天斩妖剑”乃是上方之宝,永不空发,一击必中。
只见一道白光,向丁寒而来,莲花道长又说了声“急”!
跟着再次把剑一指,登时一阵狂风,走石飞沙,天昏地暗,征尘滚滚。
但无论戴朝宗怎么摆弄“转天斩妖剑”都无法攻破丁寒身上的护体金光,老道连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丁寒那头仍然安然若泰。
“怎么样?玩够了吧?该换我淦你的了。”
丁寒冲着手掌心吐了口唾沫,增强一下法力,因为莲花道长也不是白给的,待会儿轰的时候除了真言本身的威力意外,唾沫里携带的口臭也能致命。
“嘛咪嘛咪轰……死你!”
莲花道长惨叫一声,栽倒在地。
只见一缕幽魂从他的体内钻出,冲着冷月直逼而去,也是位道人的模样,发似雪,鬓似霜,神清满足,长眉目郎。
丁寒明白那是莲花道长的真灵。
对方也有五千年的道行,即便肉身被毁,真灵仍然可以继续修炼。
但是,莲花道长是被杀的,他又性格暴戾,好勇斗狠,极有可能修成恶魔。
于是丁寒念了一段安魂的咒歌,化解了他的怨气:玄玄玄!妙妙妙!参玄机,悟大道,隐洞府,藏深山,礼星拜斗苦修仙,安魂密语授真传,万载魂赴极乐天。
莲花道长的真灵就此气化清风随云而散……
解决了他,丁寒看着正在厮杀的殿前众人,使了个定身法,将小西天的众贼寇都定住了。
他对秦禧讲:“丞相大人,赶快收拾残局吧!看看贼寇里还有多少活着的。”
一清点,发现宫抓捕活着的贼寇六十三人,但是不包括“花台剑客”刘香妙。
另外,女妖道苏莲芳也被杀了。
之前她就跟刘香妙讲过了,此番行动要是失败了,你可千千万万得把我忘了。
刘香妙心说:你放心,不管成功与失败,我都会把你忘了。我现在已经是大狄国的驸马了,把你带回去我怎么跟狄小霞交代呢?
是以,他根本就没想过苏莲芳的安危,见莲花道长被杀后跳墙头就逃跑了。
他可不是害怕自己会被抓,主要是赶紧返回小西天抢功劳,就说宋高宗是自己杀的,而且一路之上连抢劫带杀人又干了不少的坏事儿。
这小子坏透了,肠子里都生蛆的主儿。
皇宫这边早已乱作了一团。
高宗皇帝被杀,如今身首异处了,被抬进了后殿的龙床上。
群臣哗然,在尸体前围成了一圈儿,老太后哭得跟死去活来。
“圣僧,您看看我儿您能救吗?”
丁寒说:“脑袋都搬家了,和尚我救不了。”
太后大哭,瞪向了太医们。
太医们一个个吓得够呛,说:“老太后,您别这么看我们,我们明白,这就写遗嘱去。”
秦禧犯愁说:“现在可怎么办?陛下驾崩这可是天塌地陷的事儿啊!如今小太子刚刚一岁,江山社稷该如何是好?”
罗本倒是一点也不急,说:“简单啊!让太子即位,老太后升为太皇太后,太子的母亲升为皇太后,由她这位国母监国,我们群臣辅政,不是挺好的吗?”
太子的母亲就是他女儿罗赛花,明显罗本的意思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
他刚说完,马上那些跟着他混的朋党就有人附和。
秦禧有心反对,但罗本毕竟是国丈,妥妥的算是皇亲国戚,储君登基是皇家的家室,他能插得上嘴,自己一个外臣不好开口。
于是,他问徐老太后:“太后娘娘,此事依您所见该怎么办?”
老太后早没主意了,哭道:“如今首要的任务就是维稳,稳定压倒一切。”
秦禧无话可说了。丁寒把他叫了过来说:“丞相,贫僧劳烦您一件事儿。”
“圣僧请讲。”
“你将皇上的尸体缝好了,然后抬去净慈寺里,寺院里自然有和尚们去超度他的。”
秦禧点头:“本相明白了。圣僧是希望由净慈寺出面承担这场葬礼,好让他们风光风光。”
丁寒摇头:“不是那么简单。你只需要把皇上的尸体抬去净慈寺,别让他腐烂了,十天以后皇上我能救活。”
“哦?那为何您现在不救?”
“不行,皇上命里有此一劫。就在这十天当中,如果他在这十天内死了,佛主都救不活,过了这十天劫数的有效期结束,到时候我就可以救活陛下了。至于具体的原因我不与你多说,到时候你自然清楚。”
秦禧一听这话总算放下了心,说道:“好,我这就去跟老太后说。”
丁寒又叮嘱他说:“此事你只告诉太后一人即可,切莫生长。”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