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下暗毒被抓现行
再说南公鹏程,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逃开那地方的,此刻又到了哪儿
此刻的南公鹏程,脑袋昏昏沉沉,分不清东南西北,他内心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是恨,是愤,还是悔
如果,地下突然裂开个缝隙,他可能一下子就钻了进去,他一心露脸,不但露脸,而且还要露大脸。
不曾想,画虎不成反类犬,丢尽了颜面,他能好受得了吗
南公鹏程不由得黯然长叹道:
“唉苍天不睁眼,我十多年苦练的功夫全白费了,到如今不但没露脸,反而在众人面前栽了一个大跟头,一败涂地,天不佑我也,让我如何是好。
南公鹏程怅然若失,闷闷不乐的又往前走了三五里路,前头出现了一个市镇。
他感到精神恍惚,疲惫得很,心中暗道:干脆一醉了事吧
于是,南公鹏程就信步走进市镇,他无心光顾镇容,便直接来到了一家大饭馆,走了进去,找了个背静的地方坐下,向店家要了四个菜,一壶酒,就自斟自饮起来。
这人若是高兴时啊,三两的酒量,能喝五两,相反,如果心里郁闷,即使能喝半斤,有一两酒就醉倒了。
南公鹏程就是后者,酒入愁肠一会工夫,他就喝得有点醉意了。
他依稀感到周围吃饭的人都在目不转睛地瞧着他,那店伙计看得他也发愣了,南公鹏程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
其实,人家都以为,这人大概是个精神病患者呢。
你看他,小衣襟,短打扮,光着两只脚,脚面上套着两只鞋帮。
这时,南公鹏程才注意到自己,原来还赤着脚呢,于是又一声长吁叹道:“唉天不助我呀我能奈何”
突然,在他旁边有个人,对着他一阵哈哈大笑,他被笑得很尴尬,不由得扭头观看。
只见这人身高五尺,瘦小枯干,头
上戴青色四棱鸭尾巾,顶梁镶着美玉,黄绸条勒顶,大麻子脸,山羊胡子,小豆角眉,三角眼,薄嘴唇,鹰鼻子头儿,小耗子耳朵,两只黑眼珠子滴溜溜乱转。
南公鹏程认识他,此人姓萧,字学名凡,是四川川北一带被称作麻面飞贪的有名人物。
此人他爱财如命,贪得无厌,他的外号由此而来,在绿林江湖道中,也算是个药王爷。
不过,他可不是给人治病的药王爷,而是要人命的药王爷,这个鬼东西,他整天专门究研制作那些美人乐,男儿欢等,以害人出名。
绿林江湖上的正派人,一般不与他来往,十年前,南公鹏程练毒鞭和五毒黑沙的时候,曾到川北求教过他。
麻面飞贪也确实为南公鹏程卖了力气,帮助他配制了五毒黑沙,那时他们十分要好,便结成了兄弟。
南公鹏程一看麻面飞贪站在自己身旁,不禁说“哎哟,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萧兄,萧兄何故至此一向可好小弟这厢有礼了,”说着拱手叩拜。
“哈哈,我以为你不认识我了呢,”麻面飞贪施礼又道
“兄弟,你这是怎么了瞧你这狼败不堪的模样,有什么想不开的堂堂正正的英雄汉,脑袋掉了也不过碗大个疤,干吗唉声叹气,满面愁云呢我坐在这儿好久了,看到你这般失常的神态,我心里实在不好受,猜测到你可能又栽了跟头,不然你不能这样的,
不过,世上哪有常胜将军,一仗不败的呢怎么跌倒就再怎么爬起来,这才叫好汉,拿酒来浇愁玩命,那不是庸人也是傻瓜,
兄弟,咱们一晃有十多年没见面了吧我听说你混得还不错嘛,在绿林江湖上也站住脚了,这还有我姓萧的一份功劳吧,若不是我的帮助,你的五毒黑沙从哪儿来呀
我跟你不一样,爱道遥自在,有钱花,能顺气就行,这就是我最大的愿望,我既不想当什么掌门人,又不想立门户,更不想独占鳌头,
我知道我自己不是那个料
子,没那个本事,也不去做那个美梦。”
其实,他说这些话,表面上给自己听,实际上是在敲打南公鹏程,麻面飞贪接着说:“上一次你跟人家对鞭,让人家打了,你让我给你配药,我满是了你的要求,你晓得,那五毒黑沙的厉害,如果你真要使用起它来,就会名扬四海,威震天下了。”
“萧兄,请到这边来,”南公鹏程让麻面飞贪坐下,又唤来伙计加了四个菜。
麻面飞贪坐下后,眨巴眨巴他那小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南公鹏程,不解地问:“你这是怎么回事能告诉哥哥我吗?”
“萧兄,别提了,看来命已注定,我这辈子倒霉就倒霉在一个人手里,”南公鹏程沮丧地说。
麻面飞贪问:“怎么,还是那个使龙骨鞭的石坡阳”
“不错,正是他,这次我又败在了他手里,”南公鹏程恨得咬牙切齿。
“你们俩不是交朋友了吗怎么会打呢”麻面飞贪奇怪地问。
“唉这就话长了,”南公鹏程喝了口酒说“西瑶池圣母打死了我的儿子,我去找她报仇,结果找不到她的踪迹,
原来,她同道月一鼻孔出气,十分要好,我就把这仇恨算在了道月身上,同他作对,用五毒黑沙打伤了他的人,又追杀宋玉,
不料,正遇上了淮安府北门外四老村的四位剑客,还有欧阳普庆,石坡阳,他们都向着道月说话,祖护宋玉,我不听他们的劝解,一怒之下,便同石坡阳又对起鞭来,
结果打他不过,只好来此饮酒解闷儿,不过,石坡阳还真够个朋友,并没有下绝情。”
“你打算怎么办咽下这口窝囊气就算了吗”麻面飞贪问。
“不管怎么说,我们毕竟还是朋友,”南公鹏程道。
“去,这叫什么朋友朋友还过招朋友还不给面子”麻面飞贪冷笑道。
“不,萧兄,你这就说错了,”南公鹏程又说“他鞭下留情了,如果不是这样,我早就命归黄泉了。”
“别看他那样,打你个嘴巴,给你个甜枣,他那是别有用心,这亏我可不吃,兄弟,咱俩是过命之交,你栽跟头有我一半,这事即使你完了,我也完不了,”麻面飞贪忿忿不平地说。
南公鹏程意外地问:“你想怎么办”
麻面飞贪眼睛滴溜溜一转,诡谲地一笑,把脸凑到南公鹏程的耳边,说出一番鬼主意话来:
“今天晚上我带你到道月住的客栈里去,只要把我的药放到他们用的水缸,酒缸,菜盆里头,那就好办,他们一个个就束手待毙了,都得听你的摆布。”
“啊!”南公鹏程为之一惊道“这样做不是太有点不仗义了吗要受人唾骂的呀”
麻面飞贪说道: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你心不黑手不狠怎么报仇又怎么露脸他们吃了这药,虽然心里明白,但周身发麻,谁也动弹不了,就是把药王爷找来,也解不了我这药,到时候你去找他们,向他们说清楚,讲条件,你想怎么办,就叫他们怎么办,他们要答应了你则可,我给你解药,把他们救过来若不然,就叫他们活受罪,等着死神的到来,
我推测,他们准会满足你的全部要求,到时候,你要星星月亮,他们也得想办法取来天梯,为你去摘呢,你怎么说,他们就得怎么去做,你信不信嘿嘿”
“哦,这倒是个办法!”南公鹏程一听,感到满意。
于是,二人找了个店房住下,二更天,麻面飞贪和南公鹏程蹑手蹑脚地离开所住店房。
南公鹏程在前行路,麻面飞
贪后面跟着,一前一后,就来到了道月他们住的那个兴顺客栈。
他俩纵身形跳进院内,来到后院,又很快摸到了厨房处,里有三间屋是厨房,里边掌着灯,屋里有三位大师傅还忙着呢。
其中有一个正在切肉,灶上的老师傅在过油,还有一个象在洗菜,清蒸的已上了屉。
麻面飞贪和南公鹏程从外边看得清清楚楚,麻面飞贪一伸手,就从衣袋里掏出一个象仙鹤似的东西,这是熏香壶。
他把仙鹤的脖子一拉,仙鹤的膀子就长了,再一拔弄翅膀,翅膀支棱起来,用仙鹤的嘴轻轻一捅窗户纸,仙鹤嘴就进到屋里边了。
他再一拽仙鹤的一只腿,仙鹤的嘴就象打火机似的,把里头的药捻给点着了。
他松开这只腿,又拽另一只
腿,那个小仙鹤象个小风箱,呱嗒呱嗒响起来,两只翅膀一扇一扇,药被扇进了屋。
再看屋里三个人,连打了三个嚏喷,顷刻间,就全部被熏倒了。
这时,麻面飞贪才把小仙鹤抽出来收起,拿出一小瓶解药来,给自已和南公鹏程闻了闻,然后他跳进了厨房。
南公鹏程随后而入,就见麻面飞贪从腰里又掏出个小瓶来,把瓶盖拧开,在水缸里点了两下,他又把笼屉掀开,里头是清蒸的肘子。
他在上面点了点儿,然后又在过完油的菜上点了几下,总之,凡是吃喝的东西上,都点上了药。
他们把药点完了,将药瓶往腰中一揣,刚要迈步离开厨房,就听院里有人叫道:“老师傅,弄点儿吃的吧”
听到声音,他二人十分惊慌,这来人正是宋玉,他睡到半夜,有点儿饿了,就来到厨房想跟师傅要些吃的。
正巧,麻面飞贪和南公鹏程在屋里全神贯注地向各处撒药,二人谁也没顾得上向外观瞧,也没有注意到外面的动静。
宋玉借着屋里的灯光,看见两个人影乱晃动,感觉到这两个人的头,不象是那儿个师傅,心想,这会是谁呢
他们在干什么东一头,西一头,忙忙乱乱的。
宋玉非常纳闷儿,就轻手轻脚地来到窗台下面,顺着刚才麻面飞贪用小仙鹤捅开的那个窗纸上的小窟窿,往里边看。
这不看则可,一看使他大吃一惊,失声道:“哎哟,我的妈呀,竟有如此胆大的毛贼。”
马上脚尖点地,宋玉纵身形跳出一丈多远,站在院子里就喊开了:“快来人哪,这里有贼”
他这么一喊,道月长老,业成,孟黎,詹日,杜愚,石坡阳,冷锋烨等人蜂拥而来。
石坡阳手提十三节龙骨鞭,借着月光一看,从厨房慌慌张张地走出两个人来,其中有个人的身影那么熟悉,不觉一愣:
噢,是他
他来这里于什么
石坡阳边想边走上去一声
佛号:
“无量佛,南公鹏程啊,南公鹏程,你可真对得起贫道”
石坡阳满以为放他一条生路,会感激他而悔过自新改邪归正,就在今天他见了道月之后还提起过这事。
道月对他说,南公鹏程是个不仁不义不可救药之徒,不要对他抱任何幻想。
石坡阳却不以为然,笑道:“人毕竟是有良心的,我想他会改好的。”
哪曾想,他们刚睡下不久,南公鹏程就来做坏事了。
道月长老,原来也认识麻面飞贪。
“哈哈弥陀佛,”道月长老笑道“原来是你呀,各位认识一下,他就是专门研制害人物的罪魁祸首麻面飞贪。”
众人一听,都把目光投向麻面飞贪。
麻面飞贪十分难堪,恨自己不会隐身法,不然就入地而遁了。
石坡阳拎着十三节龙骨鞭来到南公鹏程身边,说道:
“南公鹏程,难道你以为我的龙骨鞭就不敢打你吗”
南公鹏程说道:“哥哥,我是来报杀子之仇的,念往日之情,请你不要阻拦我,我要跟他们拼了。”
说着,他就要扑向道月。
石坡阳一上前,赶忙把他挡住,正色道:“你不要找错了主,亮你的蛇骨鞭吧”
“哥哥,你别逼我”南公鹏程面有愠色地说。
石坡阳问“怎么南公鹏程,你莫非要用五黑沙毒对付我吗”
石坡阳又吼道:“可以,我并没有阻止你,今天我看你有多大的能耐,你全施展出来吧”
见石坡阳怒目而视,南公鹏程连忙说道:“不,哥哥,小弟再无情无义,也不能好坏不知,我确实有愧对哥哥之处,但是”
“你但是什么”石坡阳怒问道。
第166章 麻面贪命丧剑锋
南公鹏程还没有来得及回答石坡阳的问话呢,猛然回头一看,已经不见麻面飞贪的影儿。
于是,南公鹏程暗暗骂道:
萧凡呵萧凡,你只顾自己,不顾他人,真是个巧言令色的习钻之徒。
原来,麻面飞贪一看这帮人来势凶猛,就知不好对付,若打起来,也绝没有活路。
他想只有一个办法就是逃走,南公鹏程死了不要紧,别把自己也搭上。
这时南公鹏程和石坡阳正在说话,道月等人也注视着这里。
麻面飞贪趁机转身,溜进了厨房,那速度之快,如飞一般,跳上去,一脚踹开后窗户,往外一探头,打算跳出去,逃之天天。
哪知道他的脑袋刚往外一伸,“刷”闪过一道白光,一把宝剑从头上擦过去了险些没把他的脑盖儿给揭下去,吓得他赶忙缩颈,撤回身来。
外头这人是谁呢
原来冷锋烨刚才挨着宋玉站着,宋歪一看麻面飞贪欲龅跑,就用胳膊一碰他说:
“萧凡要从后窗户逃走,快去堵住他”
就这样,冷锋烨飞身形来到了后窗口。
他刚过来,麻面飞贪的那个麻脸蛋就探出来了。
冷锋烨上去就是一宝剑,紧跟着飞身跳入屋里。麻面飞贪从后窗户没有走成,赶紧又踹开前窗户,他正要跨步,就听后边一股凤,他往旁边一闪身,刚要回头看。
“扑哧”一声,冷锋烨的宝剑就刺进了他的后背。
冷锋利的身手之快,是一般侠客很难做到的,只见麻面飞贪痛得两脚登地,一哧溜就在地上,当时就气绝身亡了。
冷锋利往出一拽宝剑,那血沫顺着剑锋流了下去,他哈腰把萧凡拎起来,顺着窗户就扔了出去。
然后,冷锋烨手提宝剑跳到了天井当院。
大家一瞧,麻面飞贪被冷锋烨弄死,个个心中暗喜。
此时,石坡阳对南公鹏程说道:“兄弟,低头看看吧,你已经不年轻了,你怎么不珍惜自己的年华呢
昨天咱们刚分手,我给你改过的机会,没想到今夜你却跟麻面飞贪这种人混在一起,干这种下毒的勾当,太叫我失望了,
你还要成名露脸,你这样能成什么名露什么脸我真为你寒心,我现在要打死你,只可惜你这身功夫,
你说吧,留着你,你还要干些什么你再要去杀人,我也得跟着你犯罪!”
南公鹏程听了石坡阳语重心长的话,望着他那充满怒气而又慈祥的面容和流露无限期望而又格外严峻的目光,内心阵愧疚,低头道:
“哥哥,我对不起你呀,如今要s,项上有脑袋,要剐,身上有肉,要喝x,拿盆来接便是,小弟向你请罪了。”
说着南公鹏程就“扑通”双膝跪在了石坡阳的脚下。
此时此刻,南公鹏程被石坡阳诚笃之情所感动,不能忍让的事,人家忍让了,不能担待的事,人家担待了,不该答应的事,人家答应了,那么面对这样的人,南公鹏程还能说什么呢
他有一种负罪的感觉涌上心头。
石坡阳把十三节龙骨鞭折好了,揣入鞭囊,双手扶起南公鹏程来。
宋玉见状,急忙大声喊道:“仙长,你小心上当。”
石坡阳没有理采宋玉,南公鹏程双目噙泪,说:“哥哥,你对我太好了,一而再,再而三地宽恕我,好言劝解我,可我,却辜负了你的片诚意,你把我打死吧”
“兄弟,打死你容易,但我不能这样做,过去你我相交,情深谊长,我怎么能对你轻意下得了手呢
说真的,你的本性并不很坏,只是你一时受小人的挑唆,为了给你孩子报仇,做错了事,情有可原,
但是,眼见为实,耳听是虚,你说西瑶池圣母打死了你的儿子,你是亲眼所见吗还是道听途说”石坡阳问。
“如果我亲眼所见,那谁杀死了我的儿子,当时我就不会放过他,”南公鹏程回答道。
“既然你没有目睹,那怎么能肯定是真的呢”石坡阳说道
“一旦要是假的,你怎么办呢你这样盲目地去诬赖人,又对得起谁呢
据我所知,西瑶池圣母不曾随意杀人,即使她真的杀死了你的儿子,那你的儿子一定行为不端,做了不干净的事,不然她是不会轻易s他的,兄弟,我最后一次劝你,希望你幡然悔悟,走上正路,倘若活在世上,不能堂堂正正的做人,那是一种耻辱,不说你留个骂名,也会贻笑大方,你好好想一想才是,你走吧”
宋玉等人一听,不由一怔:“怎么,石坡阳又要放走他”
道月制止道:“不要多言。”
南公鹏程诧异地看着石坡阳,问:“哥哥,你为何不s我”
“有一天,我也许会要你的这条命的,但现在不是时候,你快离开这儿吧,”石坡阳催促道。
南公鹏程又问:“你放走我,别人能答应你吗”
石坡阳徽徴一笑:“兄弟,你既然懂得这个事理,你就应该为我长脸哪,
我知道,你还没有变得完全不可救药,你没有用五毒黑沙伤我,也没有用鞭中藏的毒针打我,就说明你心里还有兄弟之情,
因此,我再次放你走,别人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你如此待我,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请哥哥打s我吧”南公鹏程哀求道。
“兄弟,我怎么能忍心打你呢我要打你,还能等到现在早就要你的命了,如果你不走也可以,鸟随凤凰飞腾远,人伴贤良品格高,你就跟随我们大家在一起吧,
往后可千万不能再跟麻面飞贪这一类人物混在一起了,否则,你终究会自食其果的,到时陷污泥而不能自拔,就毁掉了自己的一生,
另外,我帮你去找找西瑶池圣母,问清你儿子究竞是因何事而死,若是错杀,要让她讲出个道理来才是,你看如何”
南公鹏程听石坡阳说到这儿,马上双膝跪下,叩头道“哥哥对我真是恩重如山,请受小弟一拜。”
“兄弟请免礼吧,只要你今后别再给我脸上抹黑,对得起我这一番苦心,我就得到了最大的安慰。”石坡阳说道。
哥哥,请放心吧我一定听你的话,绝不食言,”南公鹏程保证道。
石坡阳听了他的话,点点头后,转过身来对道月说:“道长你看是不是让他留下,再饶过他这一次,给他个立功赎罪的机会。”
道月欣然同意,南公鹏程对道月说:“道月长老,千不对万不对,是我南公鹏程的不对,我失去了儿子,有切肤之痛,这事情我哥哥石坡阳知道,这我就不说了,
事到如今,我耽误了你们破真佛塔的时间,为了减轻我的罪过,我愿意以我的微薄之力为你们做点儿事,这样吧,你们候我一天,暂时不要去破真佛塔,我去见见七方丈杰滴,我让他们把龙宝山大人放出来,解开这冤仇。
“兄弟,且慢你的心情我理解,你这样做也是对的,只是你有把握吗他们会听你的话吗”石坡阳问,他对南鹏程说的话十分不放心
“哥哥,虽然我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我有信心,如果此去我真的不能回来,我的事就拜托哥哥你了,你找到西瑶池圣母把事情弄明白,如果我的儿子确实应该杀,那他罪有应得,如果说不应该杀,而她杀了,哥哥你就看着办吧,
如果我的孩子没有被杀,而且还活着,你就告诉他,他的爸爸险些走上绝路,多亏哥哥你的解救方才醒悟,让他从中吸取教训。”
石坡阳还是不放心说:“这事是不是再好好商量商量,不要太冒失了不起。”
道月听了也说:“杰滴这一伙个个是残忍之徒,翻脸不认人,你可不能太相信他们了,不然要吃大亏,是不是改目再计议”
“你们不必多虑,我自有办法”南公鹏程又很有信心的说“他们很信得过我,我的话它们还是听的。”
“既然你意已决,我就不阻拦你了,不过,此去凶多吉少,你要多加小心,”道月叮咛道。
石坡阳也说道:“兄弟,道月长老说得对,你所去之处,虽为佛门圣地,但已成虎狼穴,危险甚多,
你同他们周旋,要多长个心眼,万不可太实在了,最晚你要在明日正当午时回来。”
“我都记下了,请哥哥放心吧,”南公鹏程说罢,便告辞走了。
南公鹏程来到了相佛寺,看门人让他稍等片刻,然后进去禀报了七方丈与世同修万年佛杰滴。
工夫不大,七方丈杰滴亲自出来迎接他,在寺院门口两人寒暄了几句,然后就来到了前堂。
又见过了九转轮回恶渡佛杰术,闪电霹雳佛淡云等。
落座后,杰滴吩咐献茶,杰滴呷了口茶水,看了看南公鹏程慢条斯理地问“你从那里来有什么事吗”
南公鹏程回答“有一件事想同圣僧商量。”
“有话请讲,你我知已之交,不必客气”
南公鹏程又说“这事很重要,也许说出来不合你们的意愿,那我就对不起你们了。”
淡云一听急了,说道:“有什么事,你就快说吧”
“我请你们把龙宝山放出来”南公鹏程说“你们能办到吗我知道你们同我不错,我才相信你们,请你们这样做的。”
南公鹏程的话音一落,在场的人无不感到愕然,个个面面相觑。
这是从那儿说起呢
他怎么突然态度变了
他想要做什么?
众人猜测着,淡云疑惑地问:“南公施主,你这是何意”
南公鹏程坦然地回答:“过去我恨过道月,也恨过洪凌泉,那是由于我眼拙,为儿子报仇心切之所至,
今天,我感到自己错了,他们的所做所为并不是那么坏,实际正相反他们受到了众多人的拥护,
因此,我想为他们说句公道话,同时也希望你们双方真正和好,化干戈为玉帛,使寺院不再是
杀人的屠场,而成为名副其实的佛门圣地,
从此,绿林中人相互亲
善,老百姓安居乐业,释放洪凌泉大人,此乃正义之举,其何乐而不为呢
如果你们这样做了,我为你们在道月面前请罪,如果他们要按法办事,一切后果由我承担,与你们毫不相干,只要你们带着门人弟子离开此地就行了。不知众位圣僧意下如何”
南公鹏程说到这儿,用眼睛看看杰滴,又嗽嗽杰术二人只是沉思不语。
南公鹏程又问:“两位圣僧以为我说的不对吗我说的都是实话,请不要犹豫了。”
杰滴微微皱了皱眉头,阴沉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笑容,说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原来是这样,南公施主,请容贫僧想想再行定夺吧”
“圣僧,这还用想什么放洪凌泉,不就是你们的一句话,
我已经在道月他们面前打了保票,说这事绝对能办到,我希望二位圣僧给个面子,成全了此事吧,不然,我也不好交待,
另外,对你们也有好处,你们身为方丈,手下有许多徒子徒孙,如果你们走对了路,他们会引以为荣的。”
南公鹏程说完,表现出盛气凌人的样子,两道眉毛一皱,二目射出怒光。
“哈哈哈”杰滴笑道“我的好施主,好朋友,你能为我们前途着想,贫僧十分感谢,听了你的一席话,使贫僧茅塞顿开。”
说着,杰滴站起来,他绕过桌子来到南公鹏程的面前,双手合十,又说:
“南公施主,以前我总认为自己有理,道月他们无理,现在我明白了,有些看法我是荒唐的。”
说罢,他看了一下杰术,杰术投来异样的眼光,虽然是一瞬,但那眼光仿佛有一种特别的暗示。
南公鹏程并没有发觉,杰滴往前一进身,拾起右手来,突然间在南公鹏程的左肩头上啪地拍了一掌。
这掌,名为十二目大元气,气贯掌心,掌一打下去,十分有方,重有数百斤。
南公鹏程“哎哟”一声,便痛得,连椅子带人一起翻了个仰面朝天。
紧接着,杰滴“嘎”的又猛然飞起一脚,朝南公鹏程的前胸踹去
第167章 南家孙替祖雪恨
南公鹏程根本就没有防备杰滴这一手,他把自己看得太高了,满以为两个和尚怕他,会乖乖听他的安排。
不过,南公鹏程也早做过打算,如果两个和尚,真要不答应他的要求,他就要鞭扫相佛寺,杀个鸡犬不留,以报石坡阳三次解救之恩。
哪知,由于他过于轻敢,竟遭到了意想不到的暗算。
南公鹏程被杰滴一掌击倒后,又狠狠踹了几脚,竟然当下就身亡了。
三度得到老道石波阳的宽恕,不幸今日,南公鹏程却轻易的死在了相佛寺,只可惜了一身好功夫,他在学习武术上,历经千辛,饱尝万苦,以至后来竟能威振绿林,纵横天下。
不过,南公鹏程最致命的弱点,就是傲视一切,太目中无人,只知有己,不知有人。
他认为自己说出来的话,就是皇上圣旨,任何人不得抗。
不然,何至于死在万年佛杰滴之手,断送了自己一条性命呢。
看起来,他不幸之中还算大幸,他多活了几天,临死还落了个好人的名声:
为忠良而丧命!为朋友而献身!如果他前几天死在石坡阳之手,他的命不但没了,还留下个骂名。
等杰滴确认南公鹏程确实已经咽气了,才对手下人说:“来人哪,把他的尸首,送给道月和尚”
杰滴确实是少林寺的一个了不起的人物,他不但功夫好智谋也高。
为什么要把南公鹏程的尸身送给道月呢
这是攻心之法。
他已经在这里,刨下陷坑等虎豹,撒下香饵诱英杰。
他知道,道月和尚一见着南公鹏程的尸首,必要前来报仇雪恨,等到那时,就杀他个片甲不存。
老道石坡阳,惦念着南公鹏程,正当他心神不定地在地上来回踱步的时候,忽然外头有人禀报,说杰滴派人送来一具尸首。
大家马上就想到,肯定是南公鹏程了,于是众人赶快来到院门前一看,死者正是拾手招魂五毒黑沙怪手南公鹏程。
送尸体的和尚早跑了。
“无量佛,贤弟呀,唉,”石坡阳目睹此状,不由得声长叹。
这时,道月传话:“快准备棺材,灵牌,为他灵前一祭吧。”
很快,一切都接照道月的吩咐办妥。
大家正在南公鹏程的灵前烧香祭奠的时候,忽然又有伙计进来禀报:
“马侠客,宋义士,外边来了个道姑,还带着个年轻人,他们说要求见你们二位。”
宋玉问“哪儿来的”
“她没说,”伙计回答。
“好,我们去瞧瞧吧。”
宋玉和冷锋烨来到门外,上下打量着那两个来人,是一个道姑,一个孩子,他们都不认识。
只见这个道姑,中等个儿,头上戴青色的混元巾,身穿青色道袍,瓜子脸,上宽下窄,高鼻梁,菱角口,双耳靠腮,手提拂尘。
后面跟着个年青人,头上戴的是青色的六棱甩头巾,顶梁高压慈姑叶,左鬓角戴青绒球,身穿黑色的大领英雄氅,白护领,脚底下蹬一双薄底快靴,肋下带个皮囊,约六寸,长二尺开外。
宋玉紧皱双眉,暗自思忖:
这小伙儿是谁呢
这脸长得象谁呢
但一时又想不起来,道姑一看出来俩人,赶紧往前进身说:
“无量天尊,善哉善哉,你就是宋玉吧这位是冷锋烨”
冷锋烨答道:“师父,不错,正是我们二位”
“果然名不虚传,你师父在这儿吗”道姑问。
“您是哪一位”宋玉问。
“我是江西庐山保良庵西瑶池圣母雪莲道姑。”
冷锋烨一听,赶紧往前进身形,躬身施礼道:“老人家一向可好晚辈这厢施礼了”
“快起来,告诉你师父,就说
我来了。”
“老人家您里边请吧”
“那好吧,你们在头前带路”
原来,这道姑,娘家姓杜,她的名字叫杜志,号为雪莲道姑。
随她来的青年人是谁,雪莲道轱没急着向他们介绍。
冷锋烨,宋玉前头引路,雪莲道姑跟随在后,就进了院子里。
只见院子一侧用席子临时搭了个灵棚,里头放着棺柩,棺柩前边是灵牌,香烟缭绕,旁边站着很多人。
老道姑一愣,便问:“这是谁呀”
没等冷锋烨回答,道月赶紧进前来说“师哥一向可好,别来无恙小弟这厢有礼”
道姑答:“托佛爷的福,还算不错,师弟也一向好吗”
出家人一向将女的称为师哥,师弟,没有姐妹之分。
大家见礼之后,雪莲道姑问道月和尚:“死的这是谁呀?”
道月长叹一声,“提起此人,你大慨也知道,他就是抬手招魂五毒黑沙怪手南公鹏程”
“无量佛,”雪莲道姑听罢,一声佛号。
再看旁边那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哎呀”了一声,往前一上步,来到灵前,就伸手把灵牌抓过来,抱在怀中,双膝跪倒在地,向上磕头道:“爷爷”便失声痛哭。
原来,他就是南公鹏程的孙子安良义士,父姓南公单字名林。
他怎么跟西瑶池圣母在一起呢
俗话说,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话传多了,就易面目全非。
不错,南公鹏程的儿子确实死了,但是,并非死在西瑶池圣母之手。
是谁打死的呢
原来是山西太原府五台山古月寺里的方丈一绝老禅师。
当时雪莲道姑也在场,因为南公鹏程的儿子,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所以大家给他送个外号叫阎王爷。
此人心毒手黑,谁要慢待了他,他就要谁的脑袋,一绝老禅师为给绿林除去这害,到处找他。
这一天,活阎王爷带着他的儿子南公林在街上溜达,叫老和尚一绝禅师看见了,俩人一过招,就叫老和尚给打死了。
那时候南公林才五岁,西瑶池圣母就把这孩子带到她那儿去了。
后来由于谣传,把打死活阎王的事加到西瑶池圣母头上了。
现在,南公林这孩子已经十八岁了,学得一身武艺,西瑶池圣母听说南公鹏程整天找她算帐呢,她就把这个事跟南公林讲了,南公林听罢笑了说:
“老人家,请您放宽心,我爷爷这是信了传言,有徒儿我在这儿作证,等我见着我爷爷,把这个事跟他一说,他就完全明白了。”
这一次,西瑶池圣母带南公林到这儿来,一是让他出来闯闯,增长见识,二是要他给介绍几位高人,一旦今后出世,这些人可照顾他,三是来找南公林的爷爷南公鹏程,让他们骨肉相逢,就此把自己的罪名洗清。
见小侠客南公林,跪到爷爷灵前,痛哭流涕。
大家一问是怎么回事,西瑶池圣母雪莲道姑才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地讲了一遍。
宋玉暗道:
噢,怪不得我一见这孩子就觉得面熟呢
闹了半天,感情他是南公鹏程的孙子,长得可真象哪。
宋玉想到这儿,就过去劝南公林,小侠客止住哭泣,站起来说:“请问哪位是玉面长须飘髯客盖太极石坡阳老侠客”
石坡阳往前一进身说:“孩儿,贫道我就是。”
“师爷,我爷爷死到何人之手”
石坡阳皱了皱眉,把南公鹏程死在相佛寺的事告诉了他。
南公林为什么要找石坡阳呢
因为西瑶池圣母问到南公鹏程的死是怎么回事的时候,道月就把石坡阳同南公鹏程的交往,顺便讲了一遍。
因此,南公林才过来找老道石坡阳。
石坡阳又说“你爷爷死在相佛寺,孩子,你不必悲伤,此仇,此恨,一定要报,但是,你爷爷也不是没毛病,方才大家简单一说,你也听见了。”
“师爷,我谢谢您老人家,我要告辞了,”南公林哭着说
“各位,我爷爷在世时,若有不对的地方,请多多担待,我替爷爷请罪了”
说着他跪倒在地,冲大家磕了三个头。
宋玉心里说:
这孩子,要比他爷爷仁义得多,强得多。
想到这儿,宋玉就问:“我说小兄弟,你要去干什么呢”
“我这去找和尚,给我爷爷报仇雪恨”
“什么你要去找和尚给你爷爷报仇雪恨”
“不错”
宋玉一看他的师父西瑶池圣母站在眼前,笑了笑,就没再说什么。
西瑶池圣母急忙拦住说:“林儿,仇是要报,但是,光凭你一个人报不了,我们初来乍到,究竞怎么回事,还不摸底,等你师爷把事情说清了,然后再去报仇不迟。”
于是那孩子,又跪到师父面前,眼泪直淌说:“您老人家待孩儿的恩情天高地厚,如果冲我爹爹,您老人家不该收我徒,真没想到我爷爷听他人胡言,反跟您老人家为仇作对,
师父,现在我爷爷死在凶僧之手,请您老人家慈悲,成全孩儿我,我一定要棍扫相佛寺我要不把他们置于死地,誓不为人,您老人家就叫我去吧!”
雪莲道姑听了,立即把脸往下一沉说“林儿,你怎么这么任性呢三拳难抵四手,独虎架不佳群狼,那七达摩,是一般人能碰得了的吗
就是师父我当场跟人家动手,也必是他的对手,你怎么跟你爷爷一样眼空四海呢
在师父面前竟敢如此骄傲,胆大妄为,后退”老道姑把南公林斥退到一旁。
南公林一语未发,道月和尚请道姑屋里去坐。老道姑来到屋里,落了座,问道月究竟是怎么回事。
道月回答说:“师哥,他们不过是借题发挥罢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自从老祖立武当以来,我们就没过过一天太平的日子,少林寺的和尚天天都想找我,日日想找,时时想找。”
然后,道月又把破真佛塔的情况说了一遍。
老道姑听完了之后,皱双眉想了想,又问:“那么,你为什么不破真佛塔呢”
道月说:“破真佛塔,时中途又杀出来一个南公鹏程,现在他已经死了,师哥您看这个事,现在怎么办合适”
道姑脸一沉说:师弟,兵来将挡,水来土囤,既然答应人家破真佛塔,那就组织破塔吧,等把塔破完了,把人都放回来之后,那就再看事情的发展行事吧。”
“嗯,贫僧也是这么想的,”道月应道。
老道姑终于把事情全部打听明白了后,众人就把事情定下来,准备破真佛塔。
这时,道姑去找南公林,谁知南公林已不见踪迹。
子随父性,这句话虽不十分准确,但有时还真是那样。
南公林瞅师父跟道月和尚说话的工夫,就从屋里溜出去了。
他来到院子里,站到爷爷的灵牌前,祈祷说:“爷爷,您生前有勇,死后有灵,孙子晚来一步,您老人家丧命于凶僧之手,孩儿一定要给您老人家报仇雪恨”
南公林回头,见没人注意自已,就从院子里头溜出来,打听清了道路,径直来到了相佛寺。
一看相佛寺山门紧闭,南公林就把大领英雄氅脱了,把板带紧了紧,把靴子蹬了蹬,抬胳膊踢腿,不绷不挂,周身上下紧凑利落。
然后,他一抠软牛皮囊,从里边拽出来九转罗丝棍。
当初,西瑶池圣母根据他健壮的体质和喜好,传授他九转罗丝棍的功夫。
这棍是带阴阳扣的,用的时候,解下来正好三节,共七尺长。
南公林把九转罗丝棍接好了之后,往前一迈步,上了三级台阶,单手抡棍,咔嚓一声,把这青龙门的门板就给打塌了。
这时,就听里头“哎呀”亠声,南公林跳进去,一看地下躺着个小和尚,这小和尚可死得真冤。
原来小和尚正背靠门板乘凉呢,谁知一棍打进来,就被结果了性命。
南公林手挥罗丝棍,一声呐喊,冲进院里,见人就打。
他想,父亲也没了,爷爷也死
了,自己留在世上有什么意思,干脆我死拼一场算了,反正打死一个,顶给爷爷报仇,打死两个,自己也有个垫背的。
片刻工夫,有好几个和尚就死在他的棍下。
听到厮杀声,霎时,从白玉殿又跳出十几个和尚,个个手中拿着长枪,短刀,铁斧,钢叉,呼啦一声,就把他给围住了。
见有一个和尚,抡刀奔他的顶梁就砍,南公林两手一举棍,往外一架对方的刀,那和尚猛然撤回了刀。
南公林抡开大棍,使了个横扫天边月,奔和尚的太阳穴就来了。
和尚往下一低头,棍上带风从顶梁飞过去
第168 小公林铩羽而归
南公林抡开大棍,使了个横扫天边月,此时,那和尚再想低头已来不及了,只听啪嚓一声响,
这个和尚的脑袋瓜子,就被打飞了。
另一个使棍的和尚,冲过来奔南公林的顶梁便打,南公林来了个横上顶门闩,两根棍往一起一碰,就听当啷一声响,把那个和尚震得撒手扔棍,转身抹头就跑。
南公林往前一上步,拦腰就是一棍,这一棍,把和尚的腰都给打断了,只见他在地上滚了几滚,当下就没了气。
这个时候,又过来一个使枪的和尚,只听“当啷”一声,枪碰上了罗丝棍,眨眼间,这个和尚也被南公林给打去了西天。
“弥陀佛”
这时,就听有人一声佛号,“尔等闪开”
来者非是旁人,正是七方丈独坐莲台与世同修万年佛杰滴禅师。
后边,还跟着九转轮回恶渡佛杰术。
杰滴和尚道:“怎么回事
那几个小和尚都吓得不会说话了。
等了片刻,几个人才结结巴巴地将事由陈述了一遍。
杰滴听罢说:“嗯,谁呀”
杰滴带人来到天井当院一看,原来是个小孩子,只见他浑身是红,双手握棍,面含s气,两眼血红。
杰滴老和尚高声喝喊:“呔,
姓甚名谁为何来到相佛寺如此大开杀戒”
“你是何人”南公林问。
“贫僧独坐莲台与世同修万年佛杰滴”
“噢,你就是杰滴和尚,凶僧前来受死吧”南公林往前一上步,心中暗想
爷爷,您老生前有勇,死后有灵,现在我终于找到了杀您的凶手,爷爷,您暗助我一臂之力吧,我要棍打和尚,给您老人家报仇雪恨。
想到这儿,南公司又往前上几步,把罗丝棍抡开,狠狠奔杰滴打去。
其实,南公林哪里是杰滴的对手呀!
他的棍一到,杰滴往旁边一闪身,伸手抓住他的罗丝棍,往回一带,跳起一脚,就把南公林踢出老远。
这是,几个小和尚提刀上前便刺。
“住手别伤他”杰滴制止道。
为什么杰滴和尚不让杀他呢
原来,他想弄个明白,此人究竞是谁,他因何而来,所以没有伤害南公林。
于是,和尚们便把南公林按住,用绳子捆了。
杰滴长出了一口气,心中暗想:
这家伙真厉害
“阿弥陀佛,把他抬到屋里吧,”杰滴转身进屋。
几个和尚把南公林架到了杰滴的桌案前,让他脆下。
死也不跪,南公林破口大骂道:“秃驴,要杀要剐,就给个痛快,我现已被你们拿住,这仇恨,今生不报,来世必报。”
“住嘴年轻人,你的功夫还不到家呢”杰滴蔑视道“骂人有什么用,只能说明你胆小怕死。”
南公林反驳道:“怕死怕死我就不来找你!”
“好那我问你,你姓什么你敢说吗”杰滴问道。
“有什么不敢说的”南公林傲强地回答道“告诉你,小爷坐不改姓,行不更名,我爷爷叫南公鹏程”
“阿弥陀佛你就是南公鹏程的孙子”
“不错”
“难怪,哈哈哈,小奴才,是谁把你打发来的”杰滴眼珠一转又说“来呀,推出去”
其实这个杰滴,瞪眼的时候是非常少的,他即使要s人了,语言也相当平和,而且句句在理,都很中听。
其实呢,他的心比谁都狠,这就叫笑里藏刀,杀人不见红。
“且慢”
这时,在杰滴上首站起一个年迈苍苍的老翁。
只见他,头上戴青缎子鸭尾巾,顶梁镶美玉,黄绸条勒顶,身穿蓝缎子斜领长衫,白水袖,腰里儿香黄色的丝绦。
此人面白如玉,看年纪能有七十来岁,目如明琮,鼻直口方,颏儿下几绺白髯垂胸。
他抬左手阻止杰滴道:“圣僧,等一等”
“施主,您有事吗”杰滴尊敬地问老人道。
那老人慢条斯理地说:“圣僧,您是少林寺的方丈,年高有德,他虽然血染山门,打死了我们的人,但毕竟是个孩子,
因为,他给爷爷报仇心切,再加上道月,宋玉这帮人挑拨是非,借刀杀人,蒙蔽了他,不然的话,他敢来吗
既然是道月他们,唆使其这样做,我们可不能上他们的当啊我们这么多人拿住了一个小孩子还要杀,岂不被他人耻笑小老儿请圣僧高抬贵手,还是把他放了吧”
“阿弥陀佛,放他就是放虎归山,一旦长出牙爪,就要伤人的”杰滴道。
“圣僧,你就满打满算让这孩子学上三十年武艺,他也赶不上您呀,他能把您如何呢”老人家又道。
杰滴一想,说得也对,南公林现在十八九岁,即便再叫他学三十年,也赶不上贫僧我,即使放了他又有何妨,也显示自已大仁大义。
这时那老人家继续说道:“您胸怀大志,如果没有容人之量,恐怕天下人对您就有看法了,小老儿我多嘴,是不是把南公林放了呢”
“哎哟,老施主您这句话提醒了我,不然险些错杀了南公林,上了道月等人的当,”杰滴对老人说完,又面向南公林喝道:
“南公林,贫僧不杀你,把你放了,但不许你再来,若要再让我抓住,绝不轻饶,来人哪,把棍子还给他,放他走吧”
几个和尚过去,真的把绳子给南公林解开了。
南公林挺身形站起来,双手一抱罗丝棍,又要动手。
这回那老人一拍桌子道:“南公林,难道说你这条命分文不值吗
你想过没有,你们南公家就剩你这么一棵苗了,圣僧高抬贵手,饶你不死,你应该尽到仁子之孝,你还不逃命去,等待何时”
杰滴看看老人家,心想,估计他跟南公家有交凊。
南公林这才一退身,他看了看老人,瞧瞧手中的棍,发恨一跺脚,转身离开了相佛寺。
小和尚一瞧,地下的方砖已经被他跺坏了三四块。
南公林站在庙外头,回头望望庙门,自语道:
“爷爷事到如今,孩儿暂时不能给您老人家报仇雪恨了,不过我决不会甘休”
说完了话,他转身就走,刚走出几步,他又停住了,心里想:
我是让大家放出来的,回去怎么和师父交代呢
可是不回去,又去何处呢
正在南公林犹豫不定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唤他:“林儿”
南公林抬头一看,正是师父西瑶池圣母,身后还跟着冷锋烨和宋玉。
师父对待徒弟,就好象父母对待孩子一样,老道姑西瑶池圣母一看南公林周身是红,便问:
“林儿,你干什么去啦”
南公林双膝跪倒说:
“师父,孩儿违背师命,给我爷爷报仇雪恨去了,砸了山门,闯了寺院,被他们拿住又放了
西瑶池圣母急忙问“拿住你了是杰滴把你放了的吗”
南公林低着头说“不是,有一位年迈苍苍的老人说服了杰滴,他才把我放了,另外,那老人还用话点我,师父,我罪该万死”
“唉,你不听话,走,回去吧”
几个人相随而回,冷锋烨很钦佩南公林,心中暗道
好样的,有胆量,是个少年英雄
道月一看西瑶池圣母把南公林找回来了,这才把心放下下。
南公林回屋更衣,西瑶池圣母对道月说道:“咱们可以去破塔了吧”
道月点点头,问宋玉:“你看怎么样是不是我们准备下。”
宋玉笑道:“我们的力量不断增加,这又来了道姑,可以说是人才济济,我觉得是应该一鼓作气,再接再励,抓紧时间破塔了。”
道月又问:“那你说我们去多少人好呢”
宋玉目视了一下众人,说道:“这次去的人不要太多,疯僧师父,古老爷子,淮安北门四位老剑客,锋烨和我去就足够了,您就留下安排家里的事。”
西瑶池圣母一看,竟然没有自己,便连忙说道:“贫道也算一个吧。”
宋玉说:“也好,道姑新来,不妨前去摸摸底。”
好吧,”道月说你们可要小心行事,万不能有一时疏忽。”
这时,南公林也执意要去,道月,西瑶池圣母和众人纷纷劝说,他才答应留下给爷爷守灵。
晚饭后,众人已经一切准备停当。
等到二更天万籁俱静,天空乌蓝,星斗璀灿,月光如水时,只见九个人影晃动,直奔向相佛寺。
他们来到真佛塔的院外一看,见塔门都关好了,古天明借月光看了看真佛塔,想起了昔日亲手所造的机关,不由得长叹一声: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让这些和尚来造孽,锋烨你跟我来吧”
于是,冷锋烨和剑客,便护着古天明在前头走,
疯僧,西瑶池圣母和宋玉紧跟在后,直奔塔门走去。
他们三个人到了门前,往两边一闪,古天明往前一进身,冷锋烨把木头匣子撂到地下,把盖儿打开。
古天明伸手从里头拿出来一个铁锥,这铁锥前头扁,后边有两个木把。
然后,古天明把铁锥插入上门限的正当中,用劲儿一拧,只听“咔嚓”这门轰隆一声往两边一开。
原来,这是个总机关,只要一打开总机关,地下的翻板也翻不了了,门里头的弩箭也打不出去了,上头的刀也落不下来了。
古天明让马青峰拿过小盒子,把铁锥放进去,又拿出个蓝布口袋,打开口袋,哗啦往地下一倒,从里头掉出四根铁管有一根还带着叉,当中一个铁滚子,能有二寸见圆,长三寸,管上带螺丝扣。
只见古天明嚓嚓嚓一拧,把这几根铁管就拧在了一起,共有七尺多长,他拿铁管一压砖,砖分三截。
为什么要用铁管试呢
虽然这机关是老人家设的,但他怕人家也有懂这行的人,再另设机关。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迎面闪出一道白光,飞出物。
古天明猛地拾头一看,这个东西离他有二尺开外,认得打出来的是一只镖。
就听镖后的绸子被风吹得哗啦啦直响,快如闪电。
这镖正从东海渔夫剑客业成的面门穿过,直奔古天明打来。
老人家手疾眼快,他右手一抬,往前一探步,用两个手指头夹亮银镖后的红绸带,乘势往下一压镖,镖往回返,镖带就缠在古天明的手指头上。
古天明猛抬头,看着打镖的那个方向,就见纵身跳下十几个人,一个个穿青挂皂,黑纱盖面,凶如恶煞。
突然出现的这十几个人,可比以前那些人的功夫高多了,他们个个身形似箭,从一丈开外的地方纵身跳下来,脚沾尘埃。
有的是从塔墙里跳下来的,有的是从塔墙外头跳下来,都好似四两棉花落地,一点动静都没有,看去足有二十年以上的功
夫。
西瑶池圣母等众人一看,急忙伸手,“刷”地全亮出了家伙。
这时,四位剑客马上把古天明围在当中,保护起来。
再一看,跳下来的人共是十二个,青一色全是和尚。
这十二个和尚,有的背后背着大刀,有的手中拎着双枪,也有的肋下挎着宝剑,呼啦声,就把他们这九个人给围到核心。
当中一个和尚压低声音道:
“我说西瑶池,业成,孟黎,詹日,杜愚四位剑客,你们这是多此一举,我们不反对你们破真佛塔,你们找谁来都行,但唯独不能找古天明。”
接着这和尚又对古天明说道:“你还有点良心没有莫非你老糊涂了你还讲不讲交情,讲不讲义气你回去拨拉拨拉算盘,相佛寺哪点对不起你了
你修塔,为什么又来破塔这不是反复无常吗我们待你有恩,你就应该知恩报德,而不应来破真佛塔!
你难道分不出个亲疏远近吗道月他们给你什么好处啦
若没有相佛寺,你姓古的能站得住脚吗你怎能恩将仇报呢
常言道,恨谁打谁,吃谁向谁,你怎么能把胳膊肘往外拐,好歹不知呢
古天明,如果你现在离开这儿,万事皆休,不然的话,今天把你的脑袋留下”
古天明又听,大怒道:“你们这些畜生,还有一点人性吗
你们竟然暗地派人,杀了我的全家,血染了古宅,我古天明前来破塔报仇,有什么忘恩负义的呢
你们这些衣冠野兽,冷血动物,手黑心毒的秃驴,我今天绝不会绕过你们”。
第169章 众英雄不敌而败
这时,宋玉来劝古天明
“古老爷子,犯不着生气,跟他们讲不出道理,他们只知说别人,不知自己干了些什么畜生事。”
劝过古天明,宋玉又对那和尚说“我说你们,是打哪儿冒出来的呢”
那和尚回答“哦,你就是丑八怪宋玉呀,我们呢,就是这儿的,想破塔也行,你们哪一个敢过来
若要把我们十二人打爬下了,甭说破塔,你们爱干么就干什么。”
“好吧,你们要如此不讲理,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了,道姑,那就请您想去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吧,”宋玉又对西瑶池圣母说道。
可未等西瑶池圣母老道姑上前呢,就听的一声:“让我来收拾他们吧!”
见冷锋烨提剑往上前,西瑶池圣母瞪眼道:
“有贫道在此,何用你们快闪开!”
这回,冷锋烨没敢多说,只好退在一边,道姑走上前来,问道“你们哪一个是为首的”
方才同古天明说话的那个和尚笑了:
“哈哈,原来是你呀,我就是,你亮兵刃吧,西瑶池雪莲道姑,贫僧知道你的来龙去脉,今天你到这儿来,岂不是飞蛾投火,死路一条”
西瑶池圣母冷冷一笑道:“是吗那么,贫道要领教领教你的本事了,出手吧”
然后,西瑶池圣母把右掌往前一探,那和尚正要上前亮招,忽听后边有人说道:
“师哥啊,这个西瑶池,在绿林江湖之中,根本都排不上号,她凭什么厚颜无耻,在这卖狂,”一个高个儿和尚说
“你快闪开,让我送她上西天吧”
“师弟,你要多加小心”
“请放心吧”
就见这个高个子和尚飞身形跳出来,也没亮兵刃,往前一上步,左手在西瑶池道姑的眼前一晃,正手掌冲道姑的面门劈去,掌上飕飕带风。
西瑶池圣母也没敢粗心大意,见掌到了,她才往旁边一让身。
这和尚又一个回手掌,奔道姑的太阳穴打来,西瑶池圣母缩颈往下一低头,这个和尚变步跟身形,撤右手拾左腿,跳起来就是一脚。
西瑶池圣母赶紧往旁边一闪身,那和尚又说道:
“喂,我说西瑶池圣母,你胆小如鼠,不敢还手,是怕输吧那就快快退回去,换个有能耐的过来”
西瑶池道姑一听笑了:
“哈哈,我想先看看你是哪一家的英雄,不过我可要告诉你,只要我一还招,你就得立刻爬下,若不信,你再出招吧”
那和尚不服气一上步,又使了个双峰贯耳式。
道姑用右胳膊从下往上一撩,这和尚看她是个女的,个儿又不高,他的双掌本应该往回撤,可他因轻视对方,并没有这样做,反倒往下走,这下子他就用上了力量。
只要西瑶池圣母的胳膊往上一来,和尚就会猛然一搂,把对方的胳膊能给击折了,弄不好连命也丟了。
可这和尚哪知道,西瑶池圣母这招是虚的,她知道,凭力量自己估计碰不过这和尚,必须以巧胜他。
正当西瑶池圣母的胳膊离那和尚的胳膊,只有二寸多远的时候,冷锋烨他们直为道姑担扰。
再看西瑶池圣母右手往下一沉,脚尖一点地,然后身子往右闪,那和尚的身子往前一纵,西瑶池圣母的右胳膊撤到中途,身形一闪,右手就从上边往下一压,用单掌一推和尚的天灵盖。
啪的一声,那和尚被西瑶池圣母这一掌,打得晃了两晃差点裁倒。
西瑶池圣母正想结果他,不想又上来一个和尚,他探肩膀往囊中一伸手,哗啦一声响,拽出一对锥子双枪。
只见这枪十二个环,长三尺二,双枪往左右一分,左手枪奔道姑的颈项而来。
道姑闪身抬手就抓他的链子枪,和尚把左手枪一撤,右手枪又奔她的太阳穴打来。
西瑶池圣母往后一让,这和尚又抖着双枪,奔她的两个肩胛打来。
这时,西瑶池圣母使了个野马分鬃式,往外一分这双链子枪,和尚把双枪往怀里一兜,左手枪又奔西瑶池圣母的下盘。
西瑶池圣母撤右手,脚尖点
地,一转身,就来到了和尚的背后。
然后,西瑶池圣母一个双峰贯耳,奔和尚就打。
和尚缩颈低头,右腿抬起来了个倒踢紫金冠。
要换一个人,非让这一脚挂住不可,西瑶池圣母赶紧撤双掌,身形往右一闪,和尚的左脚尖踮地,右腿稍微往回一撤,左脚尖使劲一蹬地,两条腿飞起来。
这腿叫双垛子脚,直奔西瑶池圣母的前胸蹬来。
道姑赶快一使劲儿,往后一仰身,来了个铁板桥的招式,破了对方的垛子脚。
紧接着,这和尚的双枪又从道姑身上穿过去。
西瑶池圣母一拧身,身子挺起来。
和尚的脚沾地,西瑶池圣母使了个海底捞月,往前大探身,右手掌击和尚的海底穴。
和尚赶紧脚尖一点地,往前一上步。
西瑶池圣母上步拧腰跳起来,这一掌就韵在了和尚的后脊背上,连发两掌,和尚也没转过身来,掌掌打在和尚右臂靠肋骨的地方。
只见他噔噔噔往前踉跄六七步,才站住了身,众人一看,西瑶池圣母连胜两个和尚,怕她有失,换人分头迎战。
疯僧自告奋勇上去了,这时对方人群中,跳出一个个儿不高的和尚,他左手一晃疯僧的眼睛,正手掌“呜”地挂风,奔疯僧的面门打来。
疯僧一见,赶紧往旁边一甩头,和尚紧跟着就是一个单峰贯耳。
疯僧缩颈低头,对方的掌跟着疯僧的头往下一按。
冷锋利和宋玉见状吓了一跳,西瑶池圣母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幸亏疯僧躲得快,要不这一掌非把他削死不可。
此人是谁
怎么这么厉害
幸亏西瑶池圣母退下来了,不然的话,她也够呛。
疯僧也觉着不对劲,口诵佛号:“阿弥陀佛”心里暗想:
哪一位呀
想到这儿疯僧奔对方的华盖穴就是一掌。
和尚往旁边一闪,用左胳膊一挂他的右胳膊。
疯僧一撤手,和尚上步拧腰,跳起来“啪”一掌,正削了疯僧肩头的一个边。
要换个别人,这一掌下来非爬下不可,西瑶池圣母见疯僧危险,急忙往前一进身,就见这个和尚抬手向后一挥,那二十个和尚呼啦往上一拥,霎时把冷锋烨他们几个就给冲散了。
看样子,他们今天的主要目标是古天明,这个个头不高的和尚,是不是七达摩
宋玉这么猜想着,别人不会有这么高的能耐,四招就把疯僧打败了。
西瑶池圣母挺身跳过去,就与这和尚动起手来。
后边三个和尚,也往上一冲,直奔古天明。
古天明将手中的铁管子抢开,跟他们打在了一起,四大名剑客赶紧就向古天明这边靠。
时间不大,古天明头上的鸭尾巾,就让人家一掌扫掉了。
四大名剑客一看不好,如果古天明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回去怎么交待
东海渔夫剑客业成高声喝喊“古爷,快往我这儿来”
说着话,他就亮出了十三节亮银鞭。
古天明闻声,忙向后撤身。
神斧开山金樵孟黎和神农在世老人詹天雄两个人急忙把古天明夹在当中,护着他。
冷锋烨同几个和尚相战,已不能脱身,宋玉定睛一看,那小个儿和尚功夫实在不凡,断定就是七达摩杰滴。
此刻,宋玉真的是担心古天明的安全,若是他真要是有个不测,真佛塔就甭想破了,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怎么救走古天明呢
宋玉想着,就拎着小铁锤向古天明这儿跑来。
这边四个和尚,正围着古天明,业成,孟黎和詹天雄,刀来鞭往,打得难解难分。
宋玉把小铁锤一晃,大声叫了一声:“古爷小心”
古天明也看出来了,这些和尚是对着自己来的,弄不好,今日性命难保。
不过,我死了倒是小事,只是这真佛塔难破了。
他一看宋玉过来了,不由得灵机一动,迅速跳出圈外,随即把身后的包袱取下解开,拿出装着塔图的竹筒子,用脚一踢。
咕碌碌,那竹筒就滚到了宋玉的胸边。
因为人人都在激战,顾不得什么,一旦疏忽一下,就可能立刻丧命。
因此,谁也没有注意到宋玉这儿。
那个领头的和尚也只顾同西瑶池圣母交手,没有发现古天明和宏玉的举动。
宋玉看吉天明把塔图踢了过来,立即捡起来掖在腰里。
然后,脚尖一点地,向外就跑,躲进了离这五六丈远的片小树林里,藏在一棵大树背后。
现在他的心才略微平静下来,心想,即使古天明身遇不幸,塔图也不会落在散人手里,真佛塔不愁破不了。
领头的那个和尚一看,交战的时间拉得太长,心想,这要打到何时。
于是,他脚尖一点地,便从人群的外围跳入内圈,直奔古天明而来。
古天明看得真切,急忙举铁管迎战,和尚闪身躲过古天明捅来的铁管,随即上步拧腰,抬起右手,使了个胸前挂印,一掌就在了古天明的肩头。
当下古天明“哎”一声,翻身倒地,口吐鲜红不止。
看到古天明被打致伤,业成眼珠子都红了。
他往前一进身,抖掌中十三节亮银鞭,奔对方的顶梁就是一鞭。
和尚闪身,这一鞭扫空,业成接着转手甩鞭,猛抽他的小肚子。
和尚腰中一使劲儿,身体翻了出去,业成接着又一鞭,和尚往旁边一闪,让过这一鞭,猛然一伸手,就把业成的鞭抓在手了,然后两手一用力,“咯嘣”一声,把亮银鞭一折两断,随着一抖手,那断鞭就被扬出老远,不过他倒没有伤害业成。
神斧开山金樵孟黎一看,哥哥的鞭叫和尚撅折了,气愤不过,手提大斧,就奔和尚砍来。
和尚赶紧躲过了,大斧走空后,孟黎又奔和尚的颈部砍去。
和尚低头,上步“啪”就是一脚,孟黎一个趔趄,摔倒一边,大斧也飞出去了,眨眼之间,和尚就把两位剑客打败了。
铁笔无敢杜愚正要过来接应,只听宋玉在树林里喊道:“诸位,快撤”
宋玉看得分明,知道情势不妙,多人败在对方手下,再要斗下去,恐怕有性命危险。
此时,这个领头的和尚,用眼暗一扫,发现古天明背后的包袱没了,又突然听到宋玉的喊声,六声叫道:
“来人,把宋玉给我抓住”
冷锋烨闻声,正要提宝剑过去接应宋玉,不料被几个和尚给拦住了。
西瑶池圣母也想要过去,又被这个领头和尚挡住了。
只见有两个和尚听命后,顺声直奔向宋玉隐身的树林。
宋玉撒腿就跑,哪儿黑他往哪儿钴,哪儿暗就往哪儿躲。
这两个和尚都是武艺超群的高手,如若平时,他们捉拿宋玉,那就象鹰抓燕雀一样轻而易举。
可是今天就不同了,因为是夜晚,再加上宋玉个儿矮,跑得也快,就这样,追追停停,停停追追,到东方放白的时候,这两个和尚仍然死追不放。
宋玉心里有点儿着急,他跑着跑着,忽然前边影影绰绰出现一个集镇,有二三里路的样子。
宋玉这时暗自为自己庆幸,真是苍天有眼啊,保佑我宋玉
于是,他赶忙跑向集镇,来到一家院墙外停住了脚步。
只见这家紧靠镇子边,是个孤户,周围没有人家,他一看那两个和尚气喘吁吁地追来,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劲儿,“噌”一下,就纵身从六尺多高的墙上越入院内。
这回,宋玉满以为可以脱险了,哪里想到,脚尖刚一落地,“啪”的一声,他被人一脚就撂倒在地了。
宋玉大惊失色,愣怔着眼,摸不清这是怎么回事儿。
原来本宅的主人正在院内练功,冷不丁看见从外边跳进一个人来,便一抬腿飞起一脚,就把翻身越墙的宋玉踢倒了。
这主人过来怒喝道:“干什么的”
宋玉躺在地上,还在诧异的时候,听有人发问,才如梦初醒,赶快应道:“老人家,两个凶和尚在追杀我,请救我救。
“胡说这个地方哪有拦路行凶的”这家主人怒喝道。
宋玉辩解说:“他们要抢我腰里的钱,我不给,他们就要杀我”
主人道:“莫要骗我,你是一般人吗六尺多高的墙,你一纵身就跳了进来?”~
“我我急了,就跃身跳了过来了请你老宽恕吧”
宋玉已经急得,语无伦次了
第170章 保小命塔图被扣
语无伦次的宋玉,这才仔细打量这家主人。
只见他,年龄大概在六十开外,穿一件蓝布大褂,蹬着一双千层底的布鞋,面如天边的晚霞。
“真的是这样吗”老者问。
“您看,他们已经追来了,”宋玉回头用手一指墙头。
平老者也听到动静了,只见他一抖手,“鸣”一声,甩出物,直奔墙上那个和尚的头顶打去。
老者打出去的东西,原来是他手中玩弄着的一颗大铁球。
这颗大铁球,贴着和尚的头皮就飞过去了,把这和尚打了个坐蹲。
然后老者点步拧腰,纵身上了墙头一看,确实有两个面罩黑纱的和尚。
老者从墙上跳下去厉声问道:“你们是从哪儿来的”
那两个和尚也不示弱,其中有一个说道:
“奉劝你少管闲事,刚才有个丑八怪跑到你院子里来了,快把他交出来,不然,对你没有什么好处”
“岂有此理”老者大怒道,“你们私自跳入民宅该当何罪你们到底是哪个庙的莫非吃了熊心吞了豹胆,来老夫面前胆敢如此放肆,快说,你们是哪儿的?”
另一个和尚一看势头不怎么对,立即觉察出这老者不是好惹的,看来,此人非比一般人,便用和缓的口气说:
“老施主,我这位兄弟说话有些不当,请您息怒,我们奉方丈之命,前来追拿这小子,请您老人家高抬贵手,快把他交给我们吧,回去我们也好复命,请您莫要管这闲事。”~
“天下人,管天下不平事,怎么能叫管闲事!”老者又不高兴的问道
“你们是相佛寺的僧人吗”
一个和尚说道:“不,我们是嵩山少林寺的。”
“噢,你们是跟独坐莲台与世同修万年佛杰滴来到此地,是不是”老者又问。
这两个和尚听罢,不觉一愣,心中暗想:
这个老东西的口气,实在可不小呀,能随便叫我们方丈的名字。
于是一个和尚问道:“老施主尊姓大名”
老者坦然地说:“如果是万年佛让你们来的,你们就回去告诉他,老夫复姓司徒,双字灵云。”
“哎呀阿弥陀佛,原来是司徒老施主,我们兄弟有眼无珠,这厢有礼了,实不相瞒,我们老方丈一到这儿,就曾经上您府上拜访过,他回去跟我们说了,说您号称震北昆仑,小僧有眼无珠该死,该死”这个和尚说到这儿,二人急忙跪下就磕头。
这就叫人的名,树的影,司徒灵云笑道:“哈哈,你们回吧”
“嗯,那个司徒老人家,那个请问那个人”
“我没看见,你们上别的地方追去吧”
这两个和尚,其实也都是高手,为什么这么怕这个司徒灵云
原来,万年佛杰滴有话:
谁要去司徒灵云青龙府惹事,就得问罪。
于是,他俩人站起来,话也没敢多说,转身就跑了。
司徒灵云看了看他们的背影,皱了皱双眉,哈腰将铁球拣起来,转身越墙跳回院内。
宋玉还在那地方,坐着喘气呢,他绝对相信这位老人家是好人,所以没有跑。
“起来吧,跟我到屋里,我有话跟你说,”司徒灵云看着宋玉笑。
“唉,”宋玉乖乖的听话。
二人回屋落座,司徒灵云劈头问道:“你就是宋玉”
“您老认识我”宋玉问。
司徒灵云点头说“听说过。”
宋玉又问“请间您老尊姓大名”
“道月在这儿呢,是不是那是什么”司徒灵云没回答,却一指宋玉背后背着的竹筒。
“塔图,”话一出口,宋玉又后悔了“不,是”
司徒灵云笑着又说:“那是什么噢,真佛塔之图古天明设计的真佛塔,他破塔还用图吗”
“他已经上岁数了,记不清了。”宋玉答道。
“他好吗”司徒灵云问。
宋玉实话实说的回答道“他叫和尚给打了,可能够呛”
司徒灵云又说:“来,让我看看图吧。”
“唉,”宋玉无可奈何,只好乖乖地取出塔图交给老人家。
可没想道,司徒灵云看也没看,“啪”往桌子一搁,脸往下沉。
这回,把宋玉吓了一跳“老爷子”
司徒灵云板着脸又说“你也不用害怕,回去告诉道月,让他马上到我这儿来一趟。”
“什么叫道月”宋玉重复了一遍。
“是,叫道月带他的徒弟冷锋烨来一趟,你不必再拿塔图,让他们来取。”
“啊”宋玉惊呼。
“你不必大惊小怪,我既然说了,你就照我的去做,废话不必多讲,道月若来了,我把塔图给他,他要不来,我也绝不会给他送去,听见没有”司徒灵云凶巴巴的。
“听见了,老人家您跟道月有仇吗”宋玉壮着胆问。
“哈哈哈,如果有仇,我早就找他去了”司徒灵云哈哈大笑。
“那您这是为什么”宋玉不解。
“我跟他没仇,不必多问,你回去告诉他,就说震北昆仑在这儿等他,他就明白了,听见了吗”司徒灵云又认真的说。
“唉,听见了,”宋玉只能点头。
“你去吧”
“嗯这个”宋玉双眼盯着桌子上的塔图,伸手想拿。
司徒灵云发怒道:“我已说过,这图留下让道月亲自来取”
宋玉暗自叹道:
唉我还以为跑到这儿就没事了,却不知事情更麻烦了。
他和道月既然没仇,留下塔图又是为何呢
别无它法,他懊丧地说:“好吧,那我就告诉道月,让他到府上拜访。”
说罢,宋玉就比较狼狈的走了,很快回到店房。
店主江景龙,正在那儿站着,他一看宋玉回来了,哎呀大叫一声,往后倒退了几步。
过了很长时期,江景龙才用颤抖的声音问“你回来啦”
宋玉正一肚子气呢“废话,我不回来还死在外头啊江店主,你这是怎么说话呢”
这回,江景龙咧嘴苦笑没答话。
宋玉问“我说老江头,冷锋利他们回来了吗”
“回来了。”
宋玉这才松了一口气。
冷锋烨他们是怎么回来的呢
原来,为首的那个和尚正是独坐莲台与世同修万年佛杰滴。
他领的那十来个和尚都是从少林寺里头挑出来的高手。
他们的目的就是要杀古天明。
打古天明的那个和尚也正是杰滴,他们打伤古天明,寻找不到塔图,也就没追冷锋烨他们。
等冷锋利满头大汗的,把古天明背回店房,道月一看就知道是出事了。
当他们把古天明放到床上后,孙子古可男一看,爷爷已经受了伤,抱住就大哭。
药王爷柯吉,急忙来给古天明诊脉后,长叹一声道:“请办理后事吧”
道月过来,摇动着古天明的双肩,喊着他的名字,多时呼之不应,叫之不语。
这个时候,宋玉还未归,众人认为他可能也死于非命。
道月就吩咐给他们二人准备举丧,先让人给他们做了两个灵牌,并摆到了一块儿。
刚才店主江景龙,在门口正等着买回来的棺材呢,没想到,宋玉突然回来了,把他吓了一大跳。
宋玉刚走到院里,众人为之一惊,当他走进灵棚,看到自己的灵牌时,笑了:
“哈哈哈行了,等我哪天咽了气,再把它摆上吧。”
“宋玉,塔图呢”道月赶紧问道。
“哎呀,塔图没了”宋玉说道。
大家一听,你看我,我看你,心说:
这下完了
宋玉的小眼睛眨巴眨巴,等着众人埋怨他。
可事到如今,谁还埋怨谁呢
宋玉一看没人怨他,便对道月说道:“道月长老,我打听个人,你认识吗”
“谁呀”
“震北昆仑司徒灵云。”
“弥陀佛,宋玉,你见着他了”
“不但见着他,还把事闹麻烦了”宋玉哭丧着脸说。
“怎么啦”道月急忙问。
宋玉回答说“司徒灵云已经把塔图留下了,他说让你去取,否则就不给,你们中间肯定有深仇大恨吧?”
道月听到这儿说“怎么他住到这儿了没有什么事,误会”
“误会我看那老头子好象翻了脸,神色怪吓人的,不象是误会。”
“宋玉你不必多问,到了那儿你就知道了,如果贫僧要知道他在这儿住,我早就登门拜访了,不过,我有件事要求诸位,
贫僧不回来之前,你们谁也不可去青龙府,如果我前边一去,你们后边跟上,这就非闹出事来,锋烨你准备下,随我一同前往,宋玉头前带路。”
于是,道月三人很快就来到青龙府,宋玉上前叩门,不一会儿,一位家人把门打开了。
道月上前一步,双手合十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老管家,劳驾你,禀报你家主人,就说五台山文殊院道月和尚带弟子登门拜访”
老管家把他们上下打量了一番说:“你们先在门口等着,我去禀报。”
不一刻,管家出来告诉道月说:“叫你进去呢。”
道月见司徒灵云没有出来迎接,心说:
好大的架子
冷锋烨心里也不悦:“怎么连个请字都没有按理身份越高,越谦虚和蔼才对呢。”
管家挑门帘,他们三人走进屋里,道月对屋中的那人道:
“哎呀,阁下就是震北昆仑司徒灵云吧”
宋玉在后头一听才明白,原来他们也不曾相识。
司徒灵云挺身形起来说道:
“道月长老,小老儿刚才整理衣服,未曾出迎,当面恕罪,请您多加担待。”
“哎哟,司徒施主,何必客气”
“请坐。”
“谢座。”
道月坐下,冷锋烨和宋玉分别站在道月左右。
家人献上茶水,道月双手合十,站起来跟司徒灵说话。
此时,司徒灵云的脸色好像十分难看,塔图还在桌子上放着。
道月说:“贫僧有件事要跟您解释解释。”
“没曾想您能来得这么快”
“听到您的信儿,贫僧恨不能马上肋生双翅飞到您的眼前,怎敢怠慢呢”
“哈哈哈”司徒灵云一阵大笑后,脸上的阴云顿散说
“道月长老,我向您打听一个人,李印不知您见过没有”
道月微笑道:“我知道你会问起他来,今天我也是来向您说明以前那件事的,当时在五台山我为什么打您的高足李印呢实在事出有因哪。”
宋玉和马青峰一听,这才全明白了,原来是道月把人家的徒弟给打了。
看来事情又麻烦了,一波未平,另一波又起,这真佛塔何时才能破呢
他俩这么想着,只听道月接着又说道:
“贫僧我跟您简单说说,您就知道了,李印上主台山文殊院,见小和尚们练功夫,他就出言不逊,说了一些不应该说的话,和尚们听罢就不让了,上去就跟他辩理,
结果李印不容分说,打倒了四人,看起来强将手下无弱兵,
后来,李印还不肯罢休,扬言要火烧文殊院,贫僧这才出头露面见他,
我当时好言相劝,再三代替小和尚向他赔礼,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
可他却盛气凌人,不可一世,用恶语辱骂贫僧,要与我当玚交锋,
我呢,大慈也不知道他竟是您的徒弟,他也没报姓名,因此我认为他不是个正门所教的弟子,一时愤怒之下,我动手把他打了,
当时,我要知道他是您的徒
弟,我绝对不会以武相待,一定把他帝到您这儿,让您去教训他了,
事后,他才告诉我,您是他的师父,并且声称,他要把您找去,取我的脑袋,还要焚烧文殊院,
我并不怪他,就强硬把他留下,给他药吃,一直待伤医好,才让他离开五台山您若不相信,可以把他叫来当面对质,
另外,我也不知道您住在这儿,不然我早就来拜访您了,今天贫僧到贵府,一则赔礼,二则把事情说清楚,以兔您误会。”
等道月把事情的原委,一一说过后,司徒灵云的脸红得象猎肝似的。
然后,司徒灵云沉思了片刻又道:
“李印回来跟我讲的,可不是这样,他说借宿五台山这是真的,不过他说道月您太小瞧他。”
道月道:“我为什么小瞧他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如果您不顾事实,片面相信您徒弟的话,我也没有办法,贫僧讲的都是实情,愿以人格担保。”
“这”司徒灵云暗想,道月所言有一定道理,一般来讲,徒弟挨打,为了报复,在师父面前总要为自己辩护,甚至夸大其词,颠倒事非,李印也决不会例外。
在此之前,司徒灵云对李印的话真实与否,也有怀疑,因此,他一直没有找道月。
刚才听道月这么一说,疑云半消,才知李印被打,是人家不知道是自己的徒弟,若不然道月不是不给面子的。
此事应该怎么办
根据道月的身份和为人,他绝不会说假话。
就在这个时候,冷锋烨开腔道:“老人家”
司徒灵云一听,边抬头看看马青峰。
道月知道不好,刚要拦,可冷锋利的话,已经说出来了
第171章 灭李应锋烨惹祸
道月刚想要拦,可冷锋烨的话已经说出来了
“如果我在外头办错了事,我师父定能把我的两条腿打折,
常言说,教不严,师之过,对于这件事,我想您老人家绝不会蛮不讲理,一味指责别人吧。”
在这个时候,冷锋烨怎么能说出这样没礼貌的话来呢
因为他早知此事,憋了一肚子气,今天再听司徒灵云这么一说,那就如同是如火上浇油,怒不可遏了。
道月急忙一拍桌子道:“锋烨大胆,竟敢朝说八道,还不快给司徒大师赔礼!”
冷锋烨这才脸一红,双手下垂道:“老人家,晚生失言了”
这时,冷锋烨也感觉自己这话,确实有些说得过分了。
“哈哈哈”司徒灵云却笑了说,“既然道月长老教徒有方,那么小老儿倒要领教领教了,冷锋烨,你愿跟我比试一下武功吗”
按理说,司徒灵云不应该这么做,原来他听道月一说,也觉着自已理亏,正当他左右为难的时候,冷锋烨发话,他其实是有点抹不开了,才指出要比武。
冷锋烨一乐道:“晚生正想跟您学个三招六式呢”
冷锋烨这么一答应,司徒灵云一挺身就站起来了,宋玉在旁边直埋怨道月,为何不阻拦呢
他冷锋烨有些不知天高地厚,怎能是人家的对手呢
其实,道月有自己的想法,他的意思是让司徒灵云看一看谁教的徒弟出色。
于是,他们来到院内,冷锋烨把大领英雄氅一脱,司徒灵云往前一上步,宋玉一看不行,不能让他们伸手,一旦闹个好歹出来,可是要耽误大事呀。
想到这儿,宋玉对司徒灵云赔笑道:“老人家,请息雷霆之怒,我有话要说。”
司徒灵云脸往下一沉道:“宋玉,你说吧”
“老人家,咱们不论怎么说也是自己人,何必动武呢道月长老对您是很尊重的,他听说您叫他来,连早饭都不让我吃,硬逼着我带他前来见您,
再说,您徒弟那样做,道月长老也没有把他怎么的,我兄弟锋烨说错了一句话,您就不能原谅他吗”
听了这番话,停了半晌后,司徒灵云往后一退身,凝神目视宋玉笑道:“你真会说话,有出息”
“哟,老人家,实在不敢当,您过奖了”宋玉谦恭地表示,继而又对冷锋烨说:
“人家老哥俩好不容易见了面咱愿意说就说上两句,不愿说航认真听着,长点儿见识,你比什么武呢糊涂!快过去给老爷子赔礼哈。”
冷锋烨一想,宋玉说得对,我伸什么手呢
即使真要动起武来,也未必能占上风,万一我被打了,师父一定不让,这样恐怕事情就闹大了。
想到这儿,他往前一上步,面红耳赤拱手道:“老人家,晚生无知,方才多有冒犯,请您恕罪
“哈哈哈没什么,”司徒灵云也抱歉地说道
“小老儿无知,不应该提出与你比武,实不相瞒,我也是被追无奈,才脱口而说的,请你多加原谅。”
言毕,他吩咐家人准备酒菜宽待三人。
宋玉的一席话,犹如一阵和风,吹散了双方心中的乌云。
于是,众人谈起了真佛塔的事,司徒灵云说道:
“道月长老,相佛寺的人十分诡诈,情况多变,我司徒灵云不才,打算帮你们打听打听,究竟他们动向如何。”
道月笑道:“如果您要能出面管这件事,那我们不胜感激,杰滴和尚他们这次到此,绝不单是为了洪凌泉,而是另有所图,
那是因为,他们的祖先救过唐王李世民,受过皇封,这次他们可能还想走过去的道路,不但想受皇封,恐怕还希望戴乌纱吧”
司徒灵云听到这儿笑说“既然想戴乌纱帽,何必又出来当和尚呢焉有此理。”
他们正在说话呢,就听门板吧嗒一响,从外面走进两个人来。
只见头前这人身高六尺,马蜂腰,膀大腰细,长方脸,八字眉三角眼,高鼻梁,薄嘴唇,颏下无须,年纪在三十上下。
此人头戴天蓝色的儒帽,左鬓角戴着一颗布花,身穿天蓝色大领英雄氅,白护领,脚登薄底快靴,肋下佩带一口宝剑。
另一位,身高六尺开外,面如敷粉,细眉长目,高鼻梁,菱角口,双耳靠腮,年龄跟那位相差无几,一身褐色裤褂,头上戴的是八棱褐色甩头巾,顶梁高挑慈姑叶,左鬓角也戴一朵布花,肋下佩戴一目剑。
道月不看则可,一看这两个人进来,脸唰一下就白了。
冷锋烨一见,赶紧把落叶清风扫的剑柄掉到了背后,左手按剑鞘,右手抓剑柄,往外一拉,宝剑出鞘三寸,以防万一。
他感到,来者肯定不善,不然师父怎能神色突然变得异样呢
司徒灵云也一皱双眉,前头这人,来到司徒灵云面前跪下道:“不孝弟子给恩师叩头”
后边那人也跪下道:“师大爷,您好”
“嗯”司徒灵云用鼻子重重地哼子一声,问:“你从哪儿来”
原来,前头这位是司徒灵云的徒弟李印,后边那位正是道月的大弟子,冷锋利的大师哥,号称勾魂使者,姓宁,单字仁。
他们两个人怎么凑到一起来了呢
什么人交什么友,这句话一点儿不假。
原来道月在五台山时,发现宁仁行为不端,就多次劝告,让他改邪归正。
但宁仁置若罔闻,屡犯佛规,道月忍无可忍准备我个机会,清理门户,开除宁仁,不再视他为五台山的大弟子。
宁仁发觉后,怀恨离开五台山,无意中他碰上了李印,二人臭味相投,一见如故,结为兄弟,想寻找机会,杀道月,解心头之恨。
这些年来,宁仁交了一些狐朋狗友,学了一些左道旁门之术,今天李印带着他来见师父司徒灵云,不料遇见了道月,便欲置道月于死地。
司徒灵云不认识宁仁,就问:“你后边的那位是谁”
“回师父的话,这”李印斜视了一下道月,然后揶揄地说:
“这就是被道月长老惩罚后,不得不离开五台山投奔他门的宁仁。”
“嗯,因何还不过去见你的师父”司徒灵云怪怨着对宁仁说,。
宁仁往前起身上步,正要向道月躬身施礼,李印却突然抖手就是一镖,道月赶忙往旁一闪身。
这可完全出乎司徒灵云的预料了,他俩怎么敢动手呢
原来这俩小子在外头就商量好了,他们知道明打不行,就决定用镖来杀道月和冷锋利,然后再把那把剑弄到手。
这时,就见一道白光,李印惨叫一声,翻身栽倒,他的脑瓜子已经掉了下来,立马鲜红迸流,溅了司徒灵云一身。
这回,宁仁吓得连人带门帘一骨碌就跌了出去。
其实,冷锋烨早就准备好了,他一看李印右手往兜里一伸,就知道他要掏东西打道月。
那镖刚打出去,冷锋烨的宝剑就削上去了,李印当下身首异处。
“大胆,”道月一瞪眼,怒视冷锋烨。
难怪道月发火,如果冷锋烨不砍李印,道月说什么也不能让宁仁跑掉了,再说就凭一支飞镖,也根本伤不了道月。
再看司徒灵云手捋胡须,低头目视着徒弟的尸首,已经是满面怒容。
宋玉内心忐忑不安,埋怨冷锋烨太冒失,不考虑后果,闯下这祸如何了结
宋玉正踌躇莫展,道月正色道:“锋烨,你怎么这么大胆,竟敢干出这等事来,还不快给司徒大师赔罪。”
没办法为了师父的面子,冷锋烨只能拱手说道“晚辈向您谢罪了。”
司徒灵云把头拾起来,望着冷锋烨说道:“我教李印十五年的功夫,费尽了全部心血,让他热练三伏,冷练三九,盼他有一日能成名立业,不料想,你去一剑断送了他的性命,顷刻间人事两空,
李印纵然不仁,千刀当剐,也应该由我惩处,你这样做,拿我司徒灵云还当个人看吗”
这可不怨司徒灵云挑理,事实上也是这么回事,你若干踹他一脚,打他两嘴巴子,这都有情可原,可不能动手杀人呀。
司徒灵云又站起来道:“道月长老,您的贵高徒出手不凡,这样吧,道月,我领教领教吧,我这么大年纪了,不能跟小孩子一般见识,我倒要看看您的本领,看看您教了他些什么高招妙法,他学了您的什么能耐,竟会如此手快,谅您不能推托吧”
这回,道月也不能再说什么了,自己的徒弟无理,实难交待。
其实道月很为难,他转脸瞧瞧宋玉。
宋玉却把头低下了,方才那事宋玉能了,现在这事他可了不了。
道月紧皱双眉,半晌无语,最后只好点头应允:
“司徒施主,唉,这真是冤家路窄呀,贫僧无法,只能和您当场一战了,请吧”
就这样,他们到了院子里,此刻宁仁还没有走,他跑出去没多远,就又返回来了躲在暗处,决心要灭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冷锋烨和道月老秃驴,以解心头之恨。
司徒灵云往天井当院一站,拱手道:“道月,请吧。”
确实,道月早把主意拿定了:
宁可自己输,也不能赢司徒灵云。
可等伸上手了,道月才知道司徒灵云的厉害。
道月又心中暗想:
此事应该怎么办呢
看得出来,司徒灵云手下无情,掌掌奔道月致命处打来,一掌紧似一掌,一掌快似一掌。
冷锋烨一看,司徒灵云功夫精湛,好像比师父略高一筹,心中磨想:
事到如今,绝对不能让师父吃亏。
于是,冷锋利提前宝剑往前一纵身道:
“恩师,是徒弟灭的李印,就让我会他的师父吧”
话音刚落,冷锋利抡起宝剑奔司徒灵云就去了。
这下子道月可气坏了:“锋烨快起开,这儿没你的事”
可无论道月怎么说,冷锋烨也不肯退下来,他不愿让师父为自己而丢脸。
可道月此时也不能退呀,他若一退,青峰必死无疑。
因此,他们师徒俩人开始打司徒灵云一个人,宋玉在旁干着急,也没了法子。
司徒灵云早已经气得肝胆欲裂,心中暗道:
你们是外君子,内小人,挂羊头卖狗肉,师徒二人打我一个。
好吧!司徒灵云一哈腰,施展出昆仑三十六路绝命掌,一人战二人,越战越勇,亳无惧色。
三人打得难解难分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说话:
“道月长老,为什么师徒二人战人家一个请你们退后,把他交给我吧”
话音刚落,从院外就跳进来一个人。
这人往他们当中站,伸双臂就把他们三个人硬硬的分开了。
道月举目观瞧,只见这是个出家人,头戴罗汉帽,身穿灰僧袍,一把掌多宽的蓝护领,足下蹬双开口僧鞋。
再往他脸上看,只见此人面如满月,皱纹堆累,细眉朗目,鼻直口方,双耳靠腮。
司徒灵云举头一望,当下也脸色骤变。
其实这人道月,冷锋烨和宋玉都不曾见过,看司徒灵云那神色,不但认识,而且仿佛还有什么瓜葛。
此刻,说不上来这个司徒灵云是怒是悲还是惊喜了?
原来,这里边还有段故事呢
且说那时,在河南开封府有一家镖局,叫鹏远局,老镖头人称铁掌貂,复姓司徒,单字名颜,他的儿子就是现在的震北昆仑司徒灵云。
司徒灵云三岁丧母,他父亲铁掌貂司徒颜,又十分疼爱儿子,因此一直没有续弦。
他准备把自己的全部能耐教给儿子,好让他继承已业。
在司徒灵云十七岁那年,河南开封府一个珠宝商要司徒颜保三十万两雪花银到湖北襄阳。
老人家一口应允,打算趁这个机会把儿子也带出去,让他长长见识。
司徒颜把自己的想法,跟儿子一说,司徒灵云欢喜若狂,乐得晚上睡不着觉。
过了数日,司徒颜一切准备停当,带着儿子,两个镖师和一些伙计,押着镖车出发了。
司徒颜对这条路很熟悉,估计不会出什么意外,即使老人家不亲自押镖,凭着不错的声誉,不管走到哪儿,只要一报名姓,占山的响马,也得让着点儿。
不过,人算,不如天算
第172章 忆往昔峥嵘岁月
那个时候,天下很不太平,真是逢山有寇,遇岭藏贼,拦路打劫的比比皆是。
因此,无论做买卖的,上任的官员等,只要有点钱,都得雇保镖的,不然的话就要遭劫丧命。
这一天,一行人已走出了河南的管界,进入了湖北,前头来到了一个镇子,叫上松林镇。
见太阳还老高,司徒颜就传下话来:“在上松林镇打尖”
其实司徒颜知道,如果再往下走二十里路,那就是下松林镇,其实在那儿歇息正好。
可是,不知为什么,他意外吩咐众人,不再往前走了。
伙计们虽然很纳闷儿,但也不便去问。
因为老镖头铁掌貂,常走这条道,因此这上松林镇店房里的伙计都认识他。
“这不是司徒老镖头吗您怎么亲自押镖啦身板还好吗”
伙计们见了,急忙热情招呼,当时就把店房后院给腾出来,让他们住下,同时把镖车也都赶进院子里,镖师和伙计轮流看镖车。
司徒颜带儿子进屋,梳洗完毕去吃晚饭,饭后,司徒颜围着镖车转了几圈后,又告诉镖师们
“一点要多加小心”
老人家进屋,立即把儿子叫到眼前,对他说:
“爹爹这次把你带出来,本打算让你见识一下世面,可我没曾想到,现在有人打我的主意,盯上我这趟镖了”
“爹,您这是根据什么”
“孩子,再往前走八里路,就是黑松岭,这道岭上,有一个头目,叫三眼鹰,过去我跟他的交情还不错,是不是他这次打上了我的主意,不过我不敢肯定,反正后边有人跟上了再走天也晚了,一旦出什么事就不好办了,今后你也要多加留神”
“孩儿遵命”司徒灵云答应。
然后二人安歇,一夜无话。
第二天,司徒灵云跟爹爹说:
“爹,您是不是有点过于疑心了?要按您的话,昨晚就会出事。”
老人家把脸往下沉道“不许粗心大意昨日晚没出事不等于以后没事,你明白吗”
“爹爹,孩儿我懂。”
“如果这趟镖能平平安安地到了襄阳,回去以后我金盆洗手,封双枪不干了,原来我打算让你接收镖局子,继承父业,可现在我的主意有所改变,干这行太不容易,这是在刀尖口子上吃饭啊,
眼前前这趟镖,一旦在半道上出点差错,咱可要倾家荡产了”
“爹爹,您这是怎么啦”
“哎,你听我说,如果爹爹有个三长两短”
司徒灵云听到这儿,脊梁一发麻,头发根一竖,脑袋嗡地一响。
他从未听司徒颜说过这样的话,于是他奇怪问“您喝多了”
“我还敢喝酒吗孩子,有两件事要告诉你,你一定要记住”
“爹爹,什么事”
“第一,如果是出了事,三十万两银子丢了,爹爹这条老命就扔到这儿了”
“爹爹,您能不能不说这些”
“你听我讲,镖局有规矩如果镖师受伤,所丢银两要包赔一半,镖师要死了,就不赔了,就由保人偿还,保人对得起咱们,到时咱们不能害人家,让人家全赔,
第二件事,你再不能吃这碗饭,干这件事,否则,你就对不起爹,记住了吗”
司徒灵云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暗想:
我爹今天是怎么了难道这真的要大难了吗?要不然为何一反常态,说出这番话来呢?
原来,司徒颜已经发现后边有个人跟踪盯梢了,他想,人家既敢劫镖,就说明有相当的胆量和功夫,不然是不会冒风险。
因此,他精神上已经有了一定的准备。
这时候,镖师过来问:“师父,起镖不”
“起镖,帐都算好了吗
“算好了”
“多给点小费。”
“那还用您吩咐。”
店房的伙计把他们送出喊道:“师父,回来还住我们这儿吧”
司徒颜回答道:“那还用说,带马”
于是,伙计们把马给爷俩牵过来,老人家按一按背后的双枪,飞身上马。
这一路上,司徒灵云心里一直不快,思索着父亲的话,担心着真会遇到什么不愉快的事。
世上的事,可有些奇怪,怕什么就来什么。
他们刚一到黑松岭,就听见一声炮响,跟着一支信箭从老人家头顶上就穿过去了。
这是绿林的规矩,这箭没有箭头,意思是先报个信儿,告诉你,要劫你的镖了。
老人勒住马,司徒灵云打了一个冷战,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心中暗想:
真出事了
老人家一摆手,镖师和伙计们都翻身下马。
货主家跟镖的往镖车上一坐,车夫握着大鞭子靠在镖车旁边。
原来这劫镖也有规矩,甲方跟镖的不杀,赶车的不杀。
老人家再往前看,随着三声炮响,一百多个喽罗从密林之中冲出来,然后往两旁一闪,每人手中的大片刀,刀身二尺二,刀把二尺二,共四尺四长。
这一百多人,都在三十岁以下,二十岁以上,一个个精神抖擞,虎视眈眈,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这时,就见三眼鹰从中间走了出来,他来到老人家的面前,往前一上步道:
“老镖头,对不起了”
司徒颜明白,他甩蹬离鞍从马上跳将下来,伙计把马拉过去了。
司徒灵云也从马身上跳将下来,提双枪跟在爹爹的后边。
“洪寨主,辛苦辛苦”老人家拱手道
“怎么啦
小老儿我哪一点对不住你了
咱们弟兄不是一年两年的交情了,即使我司徒颜有不相当的地方,你也应多多见凉,
今天您这是所办何事呀?
怎么,没钱了拦头断了
洪寨主,多了我小老儿没有,给弟兄们每人买双靴子穿的钱还是有的吧,
等我这趟镖送完了,就是回家砸锅卖铁,我也准时送到,洪寨主,您意如何”
三眼鹰一笑道:
“老镖头,实在对不起,说良心话,咱们都是好朋友,过去我也没少花你的钱,
不过常言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现在我已经不当家了,人家说了算,你听我良言相劝,三十万两雪花银留下吧,不然你过不了黑松岭”
“是吗从哪儿来的瓢把子”
“你要见见吗可以,大哥有请”
三眼鹰冲树林中一喊,三声炮响,两杆黄旗左右一分正当中闪出一匹桃红马。
那马上端坐一人,光头没戴帽子,金簪别顶,头顶中间立着一绺黄头发,其它处全是黑发。
只见此人重眉毛,大眼睛,塌鼻子,穿青挂皂,肋下佩戴一口宝剑。
他甩蹬离鞍从马上跳下来道:“司徒老镖头,对不起,这个单子是我开的,与三眼鹰没系,久仰老镖头的威名,听说您常走这条路,对不起,今天兄弟我就是想弄几个钱花,把这趟镖借给兄弟我花儿天,等我缓开之后,必加倍奉还”
“哈哈,”司徒颜一笑说
“瓢把子,您既然看得起我施主,请您报个名,什么时候到的这儿您是哪路的英雄”
这主用右手的二拇指一点头上那绺黄头发道:“姓豹名天标绰号金头凤”
“噢”司徒颜心中暗想
今天这事说什么也完不了了随即说道:
“豹寨主,小老儿不知您在黑松岭,因此没有登山拜访,不知瓢把子需要多少”
豹天标一笑道:
“需要多少你这趟镖不是三十万两雪花银吗全留下吧给你打个欠条,到时候还你。”
司徒颜赔笑道“豹赛主,别开玩笑了,美不美出中水,亲不亲咱们都是武圣人的门徒,古山的跟送镖的,这是明暗两条线,其实是一家人,您难道不知道吗
不吃的也得吃,不让的也得让,三十万两太多,要个万八千两的这可以,等我把这趟镖送去,回家就是砸锅卖铁我也得给您送来,咱们交个朋友,
如果您想要这三十万两雪花银子,那我得商量商量,数目太大,我就是把骨头磨成药卖,也卖不了三十万两雪花银,因此我实在不能答应您”
“噢,那么你跟谁商量呢”豹天标问。
司徒颜探臂膀从背后皮囊内把四头双枪拽出来说:“我的朋友告诉我,它不准许”
“哈哈哈,好哇,不愧是鹏远镖局的镖头,跟我开了个玩笑,那我也得商量商量”豹天标并未动怒,他从肋下把宝剑拿出来道:
“老镖头,我跟我朋友说了,我朋友告诉我,非劫你这趟镖不可,少一个子,你也体想过黑松岭,请吧”
老镖头知道,自己不扔下两招是过不去的。
还真让老人家给猜对了,豹天标就是奔铁掌貂来的,原来,豹天标路过这黑松岭,三眼鹰劫他,被他给打了。
打完了,三眼鹰就请他老上山,他就答应当这儿的瓢把子。
铁掌貂的镖车一到,有人报告了豹天标。
豹天标本不想劫镖,一听镖头叫铁掌貂,心中暗想
我外号叫凤你叫貂,凤也怕貂。
“劫”一怒之下传令劫镖。
司徒颜久走江湖,经验丰富,俩人一伸手,就知对方不是一般人。
司徒颜就特别小心了,但是,再怎么小心,能耐不如人家也不行。
这时,司徒颜双枪一点豹天标的华盖穴,豹天标使了个横上顶门闩,用宝剑从底下一打司徒颜的双枪。
司徒颜往回一撤枪,豹天标一个仙人指路,扑的一声,一剑就从司徒颜的肋骨内捅进去了。
司徒颜惨叫一声,往后一退身喊道:“灵云,快背为父走”
老人家为什么要叫司徒灵云背他
这是为了让灵云逃命,如果老人家不让灵云背,司徒灵云必然亮枪拼命,也要惨死。
这时,司徒灵云的眼睛都红了,正想过去和那个豹天标斗个你死我活。
一看爹爹鲜红直流,挣扎着呼唤自已,他只好眼含泪水,把爹爹背起来就走。
豹天标并不追赶,一百多人呼啦把镖车一围,镖师和伙计都跑了。
司徒灵云背着父亲,回到客栈后房,伙计一看老镖头受伤了,赶紧请医生诊治。
老人家上气不接下气道:“孩子。”
“儿在。”
“干我们这行的,早晚免不了有这么一天,你可得听爹爹的话,此仇,此恨,现在不许你报。”
“爹爹,若不杀了金头风,孩儿我誓不为人”
“孩子,你现在找他是白白去送命,爹爹不是不让你报仇,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你是司徒家的孩子,这个仇必须报,但不是现在,最早还得五年以后,
在这些年中,你要访高人,学武艺,提高自己的本领,到时再来黑松岭找金头凤豹天标报仇雪恨”
“嗯,爹爹,孩儿我记住了”
“你能不能答应我这个要求”
“爹爹,我答应您,现在我不去”
“孩子,爹要走了”
听罢这一句话,司徒灵云如万箭穿心,抱住爹爹大声呼唤。
老人家眼泪也流出道:“孩子,你不必把爹爹的尸骨运回开封府,哪儿的黄土都能埋白骨。”
当天夜晚,司徒颜就气绝身亡了,司徒灵云含泪掩埋了爹爹的尸体,跪在坟前哭道:
“爹爹,您安息吧,我一定为您报仇雪恨”
从此以后,司徒灵云就没回故乡,开始浪迹天涯。
这一天,司徒灵云在一家店房病倒了,这一病,就是两个多月,兜里也没钱了。
店房的掌柜和伙计,都还不错,也没向要店钱,还帮他找郎中治病。
可时间一长,人家也吃不消呀,赶紧在后院腾出个喂牛的棚子,就把骨瘦如柴的司徒灵云挪了过去。
伙计每天给他送点剩饭,有时太忙也就把他给忘了。
这一天,伙计一看他快要咽气了,赶紧找掌柜的商量:
“牛棚里那人不行了,看样子马上就要咽气,我看干脆把他扔出去得了,要不死在这儿,也不太好,人们怪害怕的。”掌柜一听有理,就叫来两个伙计,让他们找来了一块门板,把司徒灵云放上去。”
他们拾着奄奄一息的司徒灵云刚走到天井当院,就遇上一个人。
这个人看见这个若死之人的身旁,耷拉着一个装枪的牛皮套,就往前一上步,然后,气势汹汹的拦住了去路
第173章 小佳人以身相许
那人拦住两个抬人的两个伙计喝道:“站住”
“干什么”两个伙计忙问。
“这个枪是谁的”那人又问。
“回少爷的话,是他的,”两个伙计指了指门板。
“啊!谁让你们把还在出气的扔出去了”那人一看,直瞪眼。
“看来少爷您也不怎么出门,我们这店房都有个规矩,凡快死的人,都得提前安顿一个地方,不然店房没人住,”伙计只能实话实说。
“拾回去”那人喝道。
“什么再抬回去少爷,我跟您说,他还欠不少店饭钱”
“回头我替他付”
“您认识他”
“认识,他是我朋友”
“哎,那您怎么不早说话您要早说,我们早给您个信,您看这多危险哪”
这人也是住店的,是一个年轻公子,肋下佩剑。
回到屋中,这位公子就给了两个伙计五两银子,除了付司徒灵云的店饭钱外,剩下的让两个伙计给司徒灵云买点吃的东西。
两个伙计乐呵呵地了,这位公子从司徒灵云的身边取下了那双枪。
此枪虽是普通钢铁打成,但对这位公子,却好像很有吸引力。
他听说过,说单枪一头有枪头,双枪是一边一个枪头。
而这是双枪四个枪头,这种枪很不好练,练不好就得把自己扎了。
于是,公子把双枪搁进牛皮套里,又把伙计唤来,吩咐道:
“快请名医治,他要是死了,我找你算帐”
“哎呀,那可不行,医生治病不能治命,人可不担保”
“你快去,别罗嗦”
伙计只能去找来名医,看了半个多月,司徒灵云的病,竟也逐渐好起来了。
那位公子白天陪他,晚上回自己房间休息。
后来伙计把公子救灵云的事都跟灵云讲了,司徒灵云一看这位公子年龄就是十六七岁,比自己小,便道:
“贤弟,在下这厢施大礼了。”
公子的脸一红道:
“区区小事,何必挂齿别听伙计们瞎说,人与人应相互帮助才对,我略微尽点薄力,你大礼而拜,真让我不好意思,仁兄,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轻松得多了”司徒灵云再拜。
“不要着急,好好养病,我也没有事,出来访亲未遂,在这地方多呆一两个月都没什么,你尽管放宽心养病,一切花销由我承担。”
同徒灵云又感激得说:
“哎呀贤弟,咱们萍水相逢,你却对我如此相助,让我如何报答你的恩情呢”
“咳,这算不了什么,你不必挂在心上,”人家公子又落落大方的说
“谁帮谁,也不是为了图报呀,你好好休息,要多保重身体,明天我再来看你,”说罢,公子走了出去。
第二天,他果然来了,于是两个人从古到今,侃侃而谈,司徒灵云发现这位公子文武双全。
这公子不仅通诗,字也写得非常好。
而且,还对刀,枪,剑,戟,鞭,棒,锤,棍,带尖的,带刃的,带响的,带绳的,长的,短的,等十八般兵刃无所不晓。
听他讲起来,简直就是滔滔不绝,谁家的棍提名,谁家的刀利害,谁家有什么绝招,都了如指掌。
什么太极,无极,八卦,六合,昆仑对各门派,也讲得头头是道,有声有色。
司徒灵云十分敬佩:
“贤弟呀,你岁数不大,怎么晓得这么多事情”
“因为我爹爹宠爱我,我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别看我年轻,走的地方可不少,见的人物也很多,仁兄,咱们今天上饭馆吃点饭,开开胃口怎么样”
司徒灵云欣然答应,有这么一个好兄弟陪着,他的病也好得相当快。
至今,司徒灵云还不知这位救命恩人姓什么叫什么。
他想问,又抹不开面子,若让人家一想:
噢,我救了你,你还不知我叫什么,因此只好以贤弟称呼。
这一天,俩人在饭馆吃饭,公子主动问司徒灵云:
“司徒兄,你知道我是谁吗”
这一下把司徒灵云问了个面红耳赤。
他赶紧站起来道:
“贤弟呀,请你担待担待,实不相瞒,愚兄有病的时候,顾不得间,等病好了,我又实在是抹不开脸问了,所以到现在,我确实不知你的尊姓大名。”
“哈哈哈,”公子笑死了
“我知道你不知道我是谁,这不算什么,我姓刘。”
“噢,刘贤弟”
“我叫刘玉侠,侠客的侠,出来访亲而未遇,在这儿跟仁兄相见,胜似投亲,我想高攀,不知仁兄意下如何”
“哎呀,贤弟,你待哥哥有救命之恩,我永生难忘,怎么还能跟我客气呢,有什么事,贤弟你就说吧。”
“我打算跟哥哥你盟誓,结为金兰之好”
“噢,贤弟,我听爹爹说过,结拜须得有三个人才行,哪有两个人磁头的呢”
公子脸一红道:“我们算叩盟吧,仁兄,你接下来准备去哪儿呢”
司徒灵云答道
“唉,实不相瞒,我是信马由缰,到处为家,正准备找一位武林高手,把自己的这点能耐再提高一步,没想到时运不佳,病倒在店房之中,多亏贤弟相助,不然我早死去了”
公子听说,也没往下说什么,两个人又在一起呆了几天。
这一天,司徒灵云突然发现刘贤弟面带愁云,就问他
“怎么啦,刘贤弟”
“唉,我收到家父的信,要我回去,因此你我弟兄就要分手了”
司徒灵云说
“那算什么,咱们日后肯定还会相见的,那哥哥我送你一程吧,如果有时间的话,我还想到贵府去看你呢。”
“是啊,我也有心叫你到我家去一趟,可是家父脾气倔强,不许我在外胡交朋友,恐怕我交了歹人,多有不当,如果哥哥有意去,小弟我欢迎,但怕爹爹不了解哥哥,若有待慢,哥哥也不好受。”
司徒灵云一笑
“咳,哪有什么,即使老伯慢待了我,也没什么关系,那是因为他不了解我,这个,兄弟你不必惦念,不知兄弟你何时起程”
“三天之内吧,明天我约你出外头去吃午饭。”
“好好好,”司徒灵云深感过意不去,自己乃堂堂男子汉,却花人家的钱,身上分文皆无,就觉有些尴尬,此恩此情以何来报呢
这时,司徒灵云突然想起来了,不如找个机会,把爹爹传授的枪法,教我兄弟几招。
他习文爱武,做个纪念,也算我对他的报答吧,今后我司徒灵云如果有出头之日,再报此恩此情。
可又一想:
晚了,人家马上就要走了,你这么一弄,人家还以为你弄空头人情。
第二天两人吃完了午饭,就漫步来到了野外的一片树林旁。
远处山连山,岭连岭,山岭不断,两个人找了两个树墩子相对而坐。
刘公子就说:“哥哥,我明天就要走了。”
司徒灵云说“贤弟,明天哥哥送你一程吧,有件事本来不应讲,但也得说。”
“你要说什么”
“自从咱们弟兄相识以来,三个多月我不知花了你多少钱”
“唉,哥哥,你怎么能突然说这个呢要说钱的话,你我弟兄还有什么交情不许这样说,我临走再留你一些钱,让你零用。”
“这这不好吧”司徒灵云结结巴巴的婉拒。
“别客气了,因为你现在处在困境之中,虽然你身怀武艺,但遇不见食家,找不着生路,虎落平川被犬欺,哥哥你不必客气,我这儿有纹银一百两,请笑纳。”
说着话,他就从腰里掏出一张银票“你拿着他去钱庄兑换吧”
“不,我怎么能”司徒灵云声音颤抖的拒绝道。
“拿上吧,小弟还有话跟你说呢。”
“那好吧,贤弟,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客气了。”
司徒灵云伸手接过来,揣入怀中。
刘公子又说“哥哥,你认识我吗”
司徒灵云一乐“哎哟,兄弟,你也没喝酒,怎么说醉话呢哥哥怎么能不认识你呢”
“你不认识我。”
“唉,贤弟,哥哥不但今天认识你,今后我也不会把兄弟你给忘了,我不是因为现在用着你了就说些大话,日后就是粉身碎骨,我也要报贤弟你的大恩大德”
“哎”刘公子长叹一声说
“哥哥,我说你不认识我,你就不要再强嘴,你好好看看我”
“贤弟,我是把你牢记在心中了”
“是吗那么我来问你,你知道我是男的,还是女的呢”
“这”司徒灵云又笑了
“我说贤弟,你开什么玩笑呀,你是堂堂正正的英雄,仗义疏财,见义勇为,侠肝义胆,文武双全,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呀”
“不对,哥哥,我是个女孩子”
刘公子当着灵云的面,说出自己是女扮男装时,司徒灵云不觉大吃一惊,目不转睛地看着对方。
只听刘公子继续说道:
“哥哥实不相瞒,我不叫刘玉侠,而叫豹珍,我娘在我六岁时故去,我便于爹爹相依为命,我无姐妹兄弟,
因此,爹爹就拿我当掌上明珠,头上顶着怕吓着,口里含着怕化了,我跟爹爹学了一身绝艺,也使我艺高人胆大,
我不愿做一个扭扭捏捏的小女孩,就经常女扮男装,这次跟哥哥见如故,你的言谈举止,小妹看在眼里,记在心中,
其实,我早就该回去,可我久久不愿离开你,现在不回去不行了,恐怕家父惦念我,在临走之前,想跟你把事说开,咱们相处百日,你大概对我也有所了解,
还有一件事,我打算跟哥哥说,不知你能不能答应”姑娘这时脸一红,嘴咬着下唇。
司徒灵云认真的说道:“小妹请讲,只要是愚兄能办到的,必效犬马之劳。”
豹珍沉了一会儿,羞羞答答地抬起头来。
这时两人目光相对,司徒灵云腼腆地把头低下了,豹珍也是满脸绯红。
两个人就这样呆呆的坐在那儿,良久,谁也没有言语。
最后还是司徒灵云打破了沉默,说:“小妹,你有什么话只管讲吧,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又有什么不好说的呢”
“哥哥,我打算将终身许配与你,不知你意如何”豹珍臊得满脸绯红,停了一会又说:
“我也是经过多日的看,品、,察,今天才提出来,哥哥你不能多想,如果你要是想到别的上去,就有辱我妹妹的人格,我敢向你发誓,我虽然女扮男装,但我走得正,做得端,正大光明,因为女孩子在外行侠多有不便,我才以男装打扮。”
姑娘解释一番,怕司徒灵云
多心。
司徒灵云站起来一抱拳道:
“贤妹,你这番心我领了,你我兄妹相处目子虽然不多,但胜似知己,你不必跟哥哥解释,实不相瞒,我是房无一间,地无一垄,名不成,业不就,
我的能耐,只能说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贤妹你如果你要是把终身许配与我,我受贤妹救命之恩,至今未报,于心不忍,一旦我司徒灵云目后出息不了,那岂不是连累了你呀”
豹珍晃了晃头道:“如果你是一般之辈,就是家藏数万贯钱财或是当今天子的儿子,我绝不许配给你,
正因为,我看你蛟龙终非池中物,今后你必能飞黄腾达,前途无量,才以身相许,希望你不必推托,如果你认为合适,就点头应我如果你认为我”
说到这儿豹珍低下头去,紧锁双眉。
司徒灵云急忙说道:
“贤妹,我跟你说的确实是心中话,象你这样的巾帼英雄,女中魁首,愚兄我求之不得,如果贤妹不嫌弃愚兄,这档事是不是你回去跟老人家商议商议”
“你放心吧我爹虽然脾气古怪,但是,他疼我爱我,一定不会反对,”豹珍说道:
“我先行一步,明天就走,等到八月中秋,你买点礼物到我家,看望我爹,到时候,你只管大胆地去。”
司徒灵云点了点头,两人就这样把终身大事定了下来。
第二天,姑娘豹珍上路往陕西华阴县,司徒灵云送了一程一程,两人难舍难离。
最后豹珍嘱咐道:
“从此以后,在外做事要多加小心,不要随意认人为友,一定要看明白了再交往,现在好人太少哇”
“你放心吧贤妹,等到八月中秋,我必到贵府拜访老人家,前去求亲。”
豹珍甜甜地笑了,俩人分手以后,司徒灵云找了僻静的地方,租了一间房子,把爹爹交给他的双枪练了又练。
光阴似箭,转眼就要到中秋佳节了,他由打这儿起身,掐着日子赶奔华阴县
第174章 言必信上门提亲
一路风尘,八月十四日这天,司徒灵云就到了华阴。
他先找了店房住下,如何一打听,人们却都不知道在这儿有个豹老。
司徒灵云就有点奇怪,听豹珍说,她爹是个堂堂正正的英雄汉,这么高的人物怎么在华阴县就打听不着
噢,听豹珍说过,她爹脾气古怪,不交当地人,所以人们少有所闻。
第二天,司徒灵云就买了点心,备好了四色礼物,按豹珍当初指的道路,来到十字街口。
他一看,确有一套豹珍告知的院落,青砖瓦房,四合套的院子,朱红大门,九级台阶。
司徒灵云十分兴奋,赶紧上台阶叫门,门里头有人说话,声音很低:
“司徒兄,你来了吗”
“哈哈”司徒灵云心中暗笑道:
“好一个痴情的妹妹,可能今天早晨就在这儿等候我了”
“贤妹呀,正是愚兄,”咯吱吱一阵声响,大门东西分开。
司徒灵云二目观看,不看则可,一看吓得他倒吸了口凉气。
只见豹珍面色焦黄,两眼深陷,红肿的眼睛,看样子这是刚刚哭过。
这是怎么啦
难道说老人家有什么不测
想到这儿他就问:“贤妹,你这是”
“唉,你跟我来,”豹珍没往院里让他,而是往外边领。
这时,司徒灵云一看就明白了八九分。
可能是老人不同意。
俩人出西门,到了荒郊的一片小树林子里,豹珍叫他站住了。
司徒灵云再看豹珍眼中的泪水,好似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扑簌簌往下流淌。
“妹子你说呀,到底是怎么回事”司徒灵云急切的问道。
“唉”豹珍长叹一声,用水袖沾了沾眼泪,勉强把泪水止住,说道:
“哥哥,我怎么也想不到,我爹爹不知为什么视你我俩人的婚姻大事如仇敌一般,我不明白,往日我要天上的星星,他老人家不给我摘月亮,他曾经跟我讲过:
别人家对儿女的婚事,一要有媒妁之言,二要遵从父母之命爹爹我跟他们不一样,只要你看好了,爹爹就成全你们,
你我上次分手以后,我回到家来,爹爹待我更加亲热,他说分别不到一年,好似离别十几载,
我回来后,也没敢直接向他讲,有一天我看爹爹的心情很好,就对他说了,
起初,他十分高兴,可是当我把你的身世一讲,突然间他脸色一变,双眉紧皱,啪的一声,把桌子一拍,狠狠训斥了我一顿,
我真不明白,怎么刚刚还答应得好好的,一下子又变得如此这般呢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后来,见他竟然掉下了眼泪,我爹爹可是一个钢铁的汉子,我从未见他落泪,
后来,我再三追问,他就是咬定了:
婚姻由父母大人做主,事后我不敢再多说了,从那天开始,我就没看见他脸上有过笑容,酒喝得凶了,饭吃得少了,有的时候二目圆睁望着天花板发愣,
也有的时候在地下来回踱步,长嘘短叹,我不忍心再跟他讲了,
我认为他是偏见,今天准备把你领到他面前,让他看一看你的相貌,我想他也是明白人,他也不会不答应的,
可八月十三日那天,我说你再过两天就要来了,他一听,当时一掌把桌子击了两半儿,
本来盼你我二人早日成为夫妻,那曾想爹爹竟如此这样,
不过,司徒兄,你放心,我这辈子是非你而不嫁,但我也要在爹爹面前尽孝心”
司徒灵云听罢道:“哎呀,贤妹,至今哥哥我非但未报救命之恩,反而又给你添了麻烦”
“现在你我不用讲客套话了,你看此事应怎么办吧”
“贤妹,我可以对你这么讲,如果我司徒灵云将来在武林之中不能露脸,我宁可死也不愿给你脸上抹黑。”
“你别说这些了,还是说说该怎么办吧”
“不管他老人家同意与否,我也要见见他,人怕见面,他心目中的我,只是想象当中的我,他越想可能越坏,贤妹,你领我去见他吧”
“我看我爹那个样子,如果你去见他的话,他能伸手把你赶出来”
“贤妹,你放心,他就要打死我,我这条命不也是你的吗,没有你,我不是早死了吗能有我的今天吗”
豹珍听罢司徒灵云的这番诚恳的话,往前一上步,双手扶住司徒灵云的肩头道:
“好,哥的情义,我绝不会辜负,你跟我来吧。”
姑娘心里有底了,豹珍把他领到家门口,要转脸道:
“你先在这儿等等。”
然后,豹珍挑门帘进屋道:“爹”
“噢”老爷子正在那儿看书,
丫头,什么事”
“爹,您老人家看在我娘”
“儿啊,你可千万别再提起他了。”
“爹爹,我不能不提了。”
“怎么啦”老爷子把书往桌子上一扔,一下就站起来了。
“爹,我跟您说过,他八月中秋节到家来给您老人家问安,现在就已经来啦”
“儿呀,你是爹爹的好丫头我不见他”
“爹爹,您不能不见,女儿我绝不会对不起爹爹您,我宁可不嫁,也不会对不起您,不过请您老人家相信我,您得给孩儿留有活步呀,我亲口约人家,现在人家来了,您老人家连这么点面子都不给吗”
“苍天不长眼啊”
豹珍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她刚要问,就听爹爹又说话了:“你让他进来吧。”
豹珍出来告诉司徒灵云:“进来吧”~
司徒灵云依命,从外头进到屋中,只见老人家双手捧着一本书,还在那看着。
那时,只能看见他头戴黑色的鸭尾巾,脚穿圆口千层底鞋,青色中衣,腰系素带,银自胡须下垂,看不见脸。
因为他这张脸,是诡异用书挡着呢。
豹珍一看,心里这个难受啊,心中暗想:
您老糊涂了,这是怎么了,过去您老人家常教育我,待人要通情达理。
您还诉我尊重别人就等于尊重自己,怎么今儿个您却言不由衷,神色反常呢
您坐那儿不动,还有情可原,您得把书撂下呀。
豹珍心里虽然不痛快,但表面不能发作出来。
古语云:子不责父之过,臣不言君之短,此为孝,此为忠也。
豹珍对司徒灵云道:“司徒兄,这是我爹爹,爹爹呀,他给您老人家问安来了”
司徒灵云急忙双膝跪下向上叩头道
“老人家一向可好,晚生这厢给您老施礼了”
“起来吧,”老人家仍然看着那本书。
司徒灵云站起来,心里好不痛快。
“丫头,给司徒看让座,小老儿年,头昏眼花,有些礼貌不周,望你多加担待”
豹珍听罢,差点没把鼻子给气歪了,心中暗道:
既然您知道礼貌不周,为何还不把书放下
“司徒兄,你请坐吧”豹珍都快哭了。
司徒灵云十分难过,他替姑娘难受,他知道姑娘现在心似火焚,便道:
“贤妹,何必如此老人家年迈,你我兄妹关系不是一般,但老人家对我并不了解,你何必着急呢”
司徒灵云于心不忍,只好当着老爷子的面安慰姑娘,他本不想说这些话,但他一看姑娘太难受了,只好如此。
“你是哪里人氏呀”老人家慢慢间道。
“河南开封府。”
“现在你家中尽什么人”老人家又问。
“娘早已谢世,爹爹也新近故去,只我孤身一人。”
“噢,你爹爹他也故去啦”老人家声音有些发颤,然后又重重地打了一个咳声“豹珍把你的事跟老夫说了。”
老人家说话时有意把声音压得很低,吐出的字菲常沉重。
豹珍更糊涂了,心中暗想:
我爹爹是个爽快的人,今儿个怎么连说话的声音也变了调?
想到这儿,她就问:“爹,您今个怎么啦”
“哎,到了年岁,老而昏庸啦”老人家又说
“你们年轻人也许有些看不惯,豹珍啊,陪你哥哥到你房间去吧,然后你再回来一下,爹爹我有话跟你讲。”
豹珍一想:快让司徒灵云到我屋中去吧,免得让人家在这儿左右为难。
想到这儿,她就对司徒灵云说:“哥哥,走吧,到我屋里去。”
“不,贤妹,你稍等片刻,”司徒灵云执拗地说
“老人家,晚生贸然而来,深觉亏理,但有一样,我心里头的话不能不跟老人家说,我司徒灵云能活在人世上,多亏我贤妹豹珍大力相助,不然我早已死去了,
如今,不但我感激妹妹救命之恩,就是死在阴曹地府的父母,也会感激我妹妹的救命之恩的,我来到此地见您老人家,一则前来问安,二则前来报恩,三则前来请罪,因我们年轻无知,私定婚姻,
如果老人家认为我司徒灵云还配做您的女婿,我贤妹又肯嫁与我,那只要有我司徒灵云三寸气在,我绝不能让贤妹跟着我受一点儿委屈,
老人家,这个事情可不是瞒着,盖着的,您老人家同意不同意我跟我妹妹的事,请您当面直说了吧”
老人家声音颤抖道:“苍天呀”
豹珍心说:用得着吗
“爹爹,您老人家喝多啦”
“儿啊,为父不喝酒了,你不知道吗”
“那么您这是怎么啦”
“丫头,你不知道爹爹我心里在想些什么,你二目有珠,慧眼识英雄,这个年青人肯定有出息,我能得此乘龙快婿,我是心满意足呀。”
豹珍听爹爹此言,心中稍有宽慰,就问:“爹爹,您说的这是真的,还是客气话”
“孩子,当爹爹的,还有跟孩儿客气的吗,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司徒灵云,我问你一句话,你要我姑娘做你的妻子,你后悔不后悔”
司徒灵云心中暗想:
还是年纪大的人,考虑得多一些,但您把书放下说不好吗
想到这儿,司徒灵云便说:
“老人家,我是堂堂的男子汉,婚姻之事,岂能当儿戏,别说我妹妹待我有救命之恩,就是一个普通人家之女,只要我点头应许,就是海枯石烂,我们的情义也不会断绝,我不是那种背信弃义,喜新厌旧之徒,我敢在您老人家面前发誓。”
“是吗司徒灵云,比如有一件使你想象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你会不会抛弃豹珍呢”老人家问道。
“您老是指什么说呢”司徒灵云问。
“指什么说”老人家重复了一句,又道
“我是假设,不指什么,比如说有一件事情,就不允许你娶豹珍,也不容许豹珍嫁你,可是,你们俩在这个事情没有发生之前,已经成为了夫妻,到那个时候,你能不能抛弃了豹珍”
“老人家,您不说明白,我难以回答,我只有一个想法:
天可塌,地可陷,司徒灵云这条命可以没有,我跟妹妹之情是决不能断,”司徒灵云断然道。
老人家又问:“年轻人,你能给你自己的话做主吗?”
“我以人格担保”司徒灵云道。
“好哈哈哈”
“啊”司徒灵云听老人这么一笑,觉着十分耳熟,心中暗想:
谁在我面前这么笑过呢
想到这儿,他就问:“老人家,您笑什么呢”
“孩子,大丈夫一言出口,驷马难追,你要给自己的话做主,我也告诉你一句真心话,我的丫头可以嫁给任何人,他就是叫花子,就是残废人,只要我姑娘看得上,我绝不拦挡,但绝不能嫁给你司灵云”
司徒灵云脸红道:
“老人家,难道您知道我司徒灵云有什么不当之处您可以言明,何必如此这样,叫我们做儿女的难以在老人面前谈论正事。”
老人家稍缓了一下道:
“你倒没有什么不当之处,也许我们有过错之处,又说回来,我希望你无论遇到什么样的事情都要泠静,狂风再大,也吹不断你们的姻缘,
我女儿能嫁给你这样一个郎看,我是心满意足”
豹珍气得都闷了头,心中暗想:
我这老爹爹可真有病了,自食其言,一会儿东,一会儿西,一会儿凤,一会儿雨,这是怎么啦
想到这儿,她就问:
“爹爹呀,这究竟这是怎么回事您老人家,能不能说明白点儿吗?”
第175章 情本深兵戎相见
“傻丫头,爹有什么说的事已至此,你们俩人出去吧,爹爹说了算,从此不必来见我,把你心爱的东西带上,家中的东西,你们想拿什么就拿什么,你们远走高飞吧”
就这样,老人家手中的书仍没放下。
豹珍也听,急忙说:
“爹爹,女儿有不孝之处,您可以教育,为什么要撵我们走”
“孩子,你好糊涂,这个家你们不能呆”老人家急,话音就恢复成原来的口音了。
司徒灵云越听越耳熟,但他说什么也想不起来,心中暗道:
这个人是谁
这里肯定有事。
不然他为什么不敢让我看
他的五官相貌
想到这儿,他就对豹珍道:
“贤妹,如果老人家愿意,我们在堂前尽孝,如果老人家不愿意,就另当别论了,我是你哥,你是我妹妹,咱们的婚姻事一笔勾销吧,我司徒灵云告辞了”
其实,司徒灵云假说要走,不过是一计。
“且慢,哥哥”豹珍急忙来阻止,转身又对爹爹道
“爹,您这是怎么啦”
她上前一把把老人手中的书夺过来,啪的一声,扔在了茶儿上。
老人家抬头看司徒灵云。
司徒灵云回头这闪目观瞧。
不看则可,一看,司徒灵云直发愣,顿时他咬牙关,皱双眉,瞪二目,杀气贯眉梢,大怒道:
“我当是谁,原来是你”
豹珍在旁边一看也楞了。
她发现司徒灵云整个变了一个人,脸白得象墙,眼球子都要蹦出来啦。
老人家抬手一捋颏下的长须,冲司徒灵云哈哈一阵笑说道:“灵云,这回明白了吧”
“老匹夫呸”
此人究竟是何人
他正是杀司徒灵云之父的凶手金头风豹天标。
司徒灵云五内如焚:
“你我不共戴天杀父之仇,今目必报来来来,你拿命来”
豹天标坐在那儿没动,道:
“你暂息雷霆之怒,慢发虎豹之威,灵云,我有话跟你说。”
“你有什么可讲的”
“哎,事有事在嘛,我也走不了,也不能走,你等我把话说完之后,孩子,我成全你,难道说,我丫头救了你的命,又把你领到家,我连句话都不能说吗”
“你要讲什么”司徒灵云怒问。
豹珍也不解的问:“爹,这是怎么回事呀”
“豹珍哪,我的好丫头,你也坐下,爹多我为难多时,今天事已至此,我不能不台诉你了”
于是,豹天标便把事情的经过,从头至尾对女儿叙说一遍,又道:
“没曾想,报应来得这么快”
豹珍听罢如痴如呆,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年迈的爹爹,心中暗道:
我为什么偏爱上了他?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呀
苍天哪,我可怎么了结这件事呀
豹天标继续道:“种豆得豆,种瓜得瓜,爹爹我虽然金盆洗手,不千那挡子事了,可是,跟司徒灵云家的仇已经结下了,爹爹知道会有这一天,没曾想是在这种情况下,而且是丫头你把他引到家中来的,司徒灵云,我是错了”
“哈哈哈”司徒灵云大笑道
“这是错与对的问题吗?
不你这是犯罪,我要报杀父之仇”
“是,是,我明白,”豹天标说
“方才,我问你的话,你还记得吗我的丫头是无辜者,镖是我劫的,人是我杀的,我不愿给女儿带来不应有的损失,给她造成一生的痛苦,我只求你一件事情,你把豹珍带走吧”
“这”司徒灵云心中暗想:
这是不可能成的事情,我焉能娶杀父凶手之女做妻。
想到这儿,司徒灵云便道
“豹天标,你住嘴”
“孩子,你说什么也可以,你骂也行,谁让我把你爹爹置于死地,逼得你们家破人亡呢,我为什么要这样讲呢?
因我女儿确实爱你,我也十分钦佩你,灵云你够个男子汉,我也愿意把姑娘给你,
也许你这样想:
不能要杀父仇人之女,如果你真是这样想的,那你可就错了,冤有头,债有主,谁欠的债谁还,
人是我杀的,我要以血还帐,与我姑娘没有相于,司徒灵云,一命抵一命,足够了吧
我没有别的要求,我甘心情愿成全你这个孝子,我把项上的人头给你,
不然的话,就你现在这点能耐,虽说咱们分别三载,我看你的能耐也不一定高于我吧!
因此,你的仇也报不了,不但仇报不了,你还得把命搭上,
当然,我的话是这么说,事绝不会这么做,
我再问你,能不能要我的女儿为妻”豹天标说道。
没等司徒灵云说话,豹珍往前一进身道:
“爹爹,恕孩儿我不孝,给您老人家找麻烦,带来了痛苦我的好爹爹,孩儿的性格您是知道的,
您千万别这么想,我跟司徒灵云要一刀两断,爹爹,我看这档事只能这样办,您跟司徒灵云当场一战,他要有能耐杀了您,就算他给他爹报了仇,他要没能耐杀您,咱们父女就远走高飞,
他报杀父之仇跟您没完,他
就不念我救命之恩”
她说到这儿,眼含泪水来到司徒灵云的跟前道:
“司徒兄啊,司徒兄我们真是冤家对头哪前生你我二人造孽,今生才处到这种地步,
我能忍心让爹爹拿脑袋来换你吗我的好司徒兄,如果你大仁大义,宽宏大量,你就饶了我爹吧,我豹珍今生今世给你牵马,就是终生为奴,伺候你一辈子,我也绝不怨恨你,
我再替爹爹在你面前请罪,这也不算你不孝,也算你对得起你爹爹,因为什么
我不是还救过你的命吗司徒兄,请你三思,如果你真心实意为我豹珍想,就应退让一步,
如果你执意要我爹爹这条命,我也告诉你,你别说杀他,就是动他一根汗毛,我豹珍就与你以死相拼“”
司徒灵云站在豹珍的面前,心中暗想:
此女,真乃是巾帼英雄女中魁首。
“苍天啊”司灵云一跺脚,大叫一声又道
“贤妹,你的心情我理解,你是女中的英雄,哥哥钦佩,你亮兵刃吧,虽然你的武功比我高,但我一定要给我爹爹报仇血恨,
至于你救命之恩我今生不报,来世变成犬马,也要报答,贤妹,你手下不用留情,了我司徒灵云一生,咱们来世再见”
说完,司徒灵云转身来到天井当院,甩掉衣服,亮双枪往那儿一站满面怒容,双目闪着凛然不可侵犯的光芒。
豹珍刚要向外走,豹天标喊住了她:
“珍儿,你不用为爹爹操心,今日我很高兴哪”
不知这句话里,包含着的是惭愧,还是悔恨,他不由得老泪纵横。
这时只听:“豹天标快快出来送死”司徒灵云在院外大叫。
豹珍一听方寸已乱,悔恨不已,我不该如此莽撞,没有打听明白,就把司徒灵云领回家中。
姑娘也着实埋怨爹爹,你为什么不早说一声,这档事我根本不知道。
姑娘看着爹爹那悲伤的样子,心如刀扎一样
“爹爹,你老何必如此呢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有过能改,方为英雄,爹爹,你老不必过分悲伤,女儿我知道应该如何处置。”
“丫头,你打算如何”
“我去见他,他如果能念我救命之恩,让他离开咱家,他如不答应,一定要和爹爹分个上下,自有女儿奉陪。”
豹天标说:“孩子,你不能怨司徒灵云,千错万错,都是我之错,孩子,人心比自心,如果爹爹我要是被人杀害,你虽然是女流之辈,也得给爹爹我报仇啊”
“啊那当然是的。”
“那你怎么能说人家司徒灵云做得不当呢”
“爹爹,我倒没说他有什么不当。”
豹天标又说:“事到如今,爹爹我最后间你一句话,比方说,爹爹跟他没有冤仇,儿啊,你是不是终身陪他”
“爹,此乃何时,怎么还问这个”
“不,爹问你,你要答复我,不许说假话。”
豹珍说:“爹,那还用你老人家问吗女儿我不爱他,焉能将他领回家中,眼你老人家见面可叹苍天不睁眼,已到如此地步,爹爹,您就不用管了。”
“傻孩子,爹爹欠下的帐我怎么能不还呢你去跟他说一说,爹爹听你的回信,好孩子。”
“哎”豹珍答应一声,走到门那儿,豹天标又把姑娘喊住说
“女儿。”
“爹,还有什么说的”
“唉”老头子眼里含着泪水,嘴唇抖了一抖,半天没说出话来,只是瞪着两只眼睛看着姑娘说
丫头,你千万多加保重,事到如今,爹活不多久啦,爹一腔热血,完全为的是你呀,只要你能得到终身幸福,爹爹也就心满意足了,好丫头,去吧”
姑娘点了点头,想再劝说几句,可是外面司徒灵云不停地叫战:
“老匹夫,我找你找的好苦,快出来送死吧”司徒灵云怒发冲冠,恨不得把豹天标一刀结果了,以慰父之亡灵。
司徒灵云在院子里大声喊着,要与豹天标决一死战,豹珍顾不得劝爹爹,忙从屋里走出来。
司徒灵云一看豹珍,那威风减去了一半。
人心都是肉长的,豹珍对他恩重如山,店房救命,床前吃药,以身相许,
可今天,姑娘眼窝都凹下去了,眼泡儿都哭肿了。
司徒灵云见了,他巴扎巴扎嘴,没说出话来。
姑娘来到他的眼前,道了一声“万福。”
“贤妹,你这是干什么”
“我给你施礼了,当初,我是不知道二位老人家有冤仇之事,如果小妹我要知道,我既不会成全哥哥,我也不会把你往家里带领,终身许配你,
可现在事情已经如此了,我的好哥哥,你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千不念万不念,应该看小妹,我你我萍水相逢,往日茶无一杯,我能在床前侍奉你,好哥哥,他是我爹爹,
你的父亲已然故去了,我爹爹只我这么一个女儿,我希望你能深明大义,把事情了了,小妹我忘不了你的大恩大德。”
说着豹珍就屈双膝给灵云脆下了。
“妹妹啊”司徒灵云赶紧过来用手相搀“你何必如此”
“好我的哥哥,他是我的亲爹,既然以命为你爹报仇,我也要拼命保我爹性命,这你难道不理解吗请你把这档事了了吧”
“妹妹,你要我颈上人头,哥哥我双手奉献,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司徒灵云是个堂堂的男子汉,你可知道我爹爹在临终前,千叮咛万嘱咐,让我目后为他报仇雪恨,
今日相见,岂能罢手,你不必拦我,这个仇,能报不能报还在两可之间,因为你爹爹的能耐,可能比我强得多,如果我报不了仇,你爹爹把我杀死,我来生再报妹妹你的救命之恩,
如果我能报得了仇,妹妹你放心,回头哥哥颈上的人头一定给你,报答妹妹的救命之恩。”
姑娘听到这儿一皱眼眉,知道再说也是没用了。
豹珍说:“好吧既然这样,好哥哥我可要对不起你了。”
“你要怎么样”
“我,我一定要尽力保护我爹爹,我要让我爹爹看着,我死在你的手中,我不能看着我的爹爹被你杀死,
司徒灵云你就当不认识我豹珍,我豹珍也不认识你,来来来,你亮双枪,我跟你战几个回合,你能胜得了我,回头找我爹报仇,有我三寸气在,你若想拔我爹爹一根汗毛,比登天还难。”
豹珍说罢,“锵啷”一伸手,从肋下拽出宝剑,然后丁字步,提剑拧身,双眉倒立,杏眼圆睁,面如白玉。
此时姑娘的心都要碎了,未来的夫妻不能自头到老,却成了对头冤家,当场决战。
豹珍看得明明白白的,我不打他,他是非杀我爹不行。
“哎呀”司徒灵云把双枪怀中一抱,眼含泪看看光闪闪冷森森透胆寒的一对双头金枪,再看看姑娘豹珍的掌中宝剑,心说
司徒灵云哪,怨有头冤债有主,豹珍待你恩重如山,你这双枪虽快,哎怎么能枪挑豹珍
转念一想,人家姑娘说得也有理呀,能瞪着眼叫别人宰她的爹,却袖手不管吗
这该如何是好
第176章 打斗场冤家路窄
这时,屋中豹天标又大声说话了:
“灵云,豹珍,你二人千万不要再动手,这魁祸首,乃是老夫豹天标,司徒灵云,你不是给你爹报仇吗我丫头待你恩重如山,望你今后要另眼看她。老夫我成全你。”
话音刚落,豹天标穿着新衣,手里提着一口明晃显的宝剑,从屋里出来。
“司徒灵云,好孩子,我钦佩你,你不要做负心人,唱爷们来世再见”
老头说着,将宝剑往肩上一担,左手一扣右手的手背,宝剑就向脖子一抹。
说时迟那时快,豹珍一声呼喊“爹爹”跳将过来,却听得“喀哧”一声,金头凤剑突然抹咽,一下子裁倒在地。
豹天标为什么这样做呢
这就是当老人铸下的大错。
本来这对小夫妻是郎才女貌,一对佳倜,可偏偏他在中间砌了一堵墙,挖了一道鸿沟,使两个人难以逾越,把好端端对恩爱夫妻,变成了冤家,他追悔莫及。
眼前,司徒灵云又声声相逼,阵阵呼叫,要为父报仇。
为了女儿的幸福,豹天标只好牺甡自己,同时,也为了赎回自己的罪孽。
临死前,他暗暗地祝祷:
“珍儿,愿你们结为百年之好,永远幸福!”
豹珍一看爹爹倒在了血泊中,赶紧跑过来,扑在身上。
但一切全晚了,豹天标已经离人世而去,到了另一个世界。
俗话说,父女连心,当下豹珍肝肠寸断,悲痛欲绝,泣不成声,昏厥了过去。
司徒灵云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豹天标能来这么一招。
他赶紧过来,把姑娘扶起来,连声叫着“豹珍”
少顷,豹珍才从昏迷中醒过来,她推开司徒灵云,又撕心裂肺的倒在爹爹身上放声痛哭。
家里的人站在那儿,不知道老爷子为什么自刎均你看我,我看你,全愣住了。
司徒灵云撒手,就把双枪扔了,来到姑娘眼前,他也哭了
“贤妹呀,谁曾想老爷子会这样,真乃慈父也,你有这么个
爹,应该值得自豪呀,我司徒灵云对不起你,你放心,我决定按老爷子临死前说的话去做,妹妹,我决不让你受委屈,我一定要对得起老人家还剑之恩,贤妹别哭了
姑娘拾起头,二目直愣愣地看着司徒灵云,好象两人初次见面,从不认识似的。
司徒灵云继续说道:“贤妹呀你这样看我作甚我跟你说得都是真的,狂风再大,吹不断你我之情,钢刀虽快,斩不断长江流水,司徒灵云敢在老人家灵前发誓,我决不亏待你豹珍。”
司徒灵云现在觉得,爹爹仇报了,说得下去了,金头凤自刎,一命抵一命,姑娘救我的命,我得报恩,娶她为妻,达到她的心愿。
豹珍站起来说:“司徒灵云,好哇”
她的话冷冰冰的,就象冰块似的,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往外挤
“司徒灵云,你太狠心,我真想用剑挑了你,给我爹爹报仇,我爹爹是伏剑自刎,是我断送了他老人家的命,我对不起他老人
家,
不过,我对得起你司徒灵云,现在我不欠你的债了,你走吧,但愿我从今日今时起,今生今世再也不见你司徒灵云。”
“贤妹,你应该替我想想,你不能怨我心狠手毒,逼着老爷子死呀,我一个男子汉,要尽仁子之孝啊”
“我并没有怨恨你,但是你要明,我决不会把我的终身许配给逼死我爹爹的人,我爹爹是因你而死,我怎能再与你结为夫妻,你快点离开这里,不然,我可要对你不客气了。”
“唉”司徒灵云一看姑娘面有愠色,话中含怒,他冷静下来想想,知道这个亲也确实不能成了。
二位老人先后亡命,我们两个人再拜天地,结为夫妻,今后在一起生活,心不安,理不得,双方面都感到内疚。
于是,司徒灵云一咬牙说:
“既然如此,我只好走了,不过,贤妹呀,我向你要求件事情”
“什么事情难道你还要拿走我爹脑袋,给你的爹爹祭灵吗”豹珍忿忿的说。
“不,愚兄没有这个意思,他虽然与我有杀父之仇,但我敬重他的人格,我要在老人家的灵前一祭。”司徒灵云请求道。
“用不着你多此一举,司徒灵云,希望从此你飞黄腾达,鹏程万里,豹珍我今生认命了,你走吧
我虽然不恨你,可你在这儿我心里头难过,你快去吧”
司徒灵云此刻,如万箭穿心般的难受痛苦,他真舍不得这样离开豹珍,无奈他不得不走:
“好吧,贤妹,你我之情,苍天可鉴,有我灵云三寸气在,救命之恩我必定报答。”
说罢,司徒灵云含泪而去。
豹珍决定厚葬爹爹,她请来高僧诵经,超度亡魂,自己披麻戴孝,把老人家跟娘并埋合葬。
豹珍瞅着这座新坟,汉白玉的碑竖起来了,不泪下如雨,痛彻肺腑。
她呼唤道:“爹爹,孩儿本应该在你老人家坟前守灵三载,怎奈,女儿我一时也不能呆在此地,爹爹,您阴魂慢散吧,阳世之间,我不能伺奉你老,到阴曹地府,女儿也要伺奉二老双亲。”
豹珍默默祭告着,此刻,她感到茫然,心爱的人走了,爹爹也死了,举目无亲,乐趣何在,不由得五内如焚,痛不欲生。
入夜,豹珍回到家中,她把一切事物处理完毕,换了一身全新的衣衫,便又来到父母坟前,双膝跪倒,泣涕如雨,她哭诉道:
“爹爹你老人家一心为了女儿,没成想落到如此地步,女儿有何颜面活在世上,让女儿到地府与你相逢吧”
哭罢,站将起来,抬泪眼观看满天星斗,晚风吹得树叶飒飒作响,夜鸟悲啼,好一番凄凉景象。
豹珍左手按剑鞘,右手按剑柄,轻轻一带,“锵啷”一声,宝剑出鞘,剑担肩头,左手揩在右手背上,就要使劲按剑。
不料,她的胳膊突然被人拽住了,扭头一看,眼前站着一位陌生的僧人。
只见他身着灰僧袍,脚穿开口僧鞋,星光之下,目光炯炯,十分有神。
只听他说:“阿弥陀佛,好一个仁孝双全的女子,贫僧我听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实在是难能可贵,生不贪欲,死不畏惧,真乃佛门弟子,贫僧我一直在找你这样的人,已经找了三年,
今天,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你我二人有缘,贫僧在此休怠,恰遇姑娘悲祭,贫僧听得明白,
姑娘,你应该好好活着,你爹挥剑自刎,完全是为了你呀,你若一死,怎么能对得起你九泉之下爹爹的一番苦心,贫僧要收你为徒,将我全身功夫传教于你,七·八·中·文
你若有志于此,随贫僧前往,你意如何”
原来这位僧人,是陕西华阴县华山光明寺的乾坤观音普渡佛宝华禅师,他与嵩山少林寺老方丈今世渡达摩杰悲是师兄弟。
只是因为跟他看法不同,处世待物不同,老僧人才离开嵩山,到了陕西潼关化缘建筑了一个光明寺,当了方丈,从此云游四方,欲收一位得意门徒。
不过这样的人,可不容易找呀,就跟木匠似的,要想找个栋梁材,不是弯弯曲曲的木头拿过来就能行的,
这样的人,首先,人品要好,体质要好,还得聪明伶俐,吃苦耐劳,这位高僧收徒弟的条件非常高,也是为了继承华山光明寺的衣钵,
可是,连找了三年,就是没有合适的。
今天在这儿休息,夜静更深了,他靠在那儿打算闭一会眼养养神。
可巧遇上豹珍在这儿悲切切哭诉前情,宝华禅师一挑大拇指站了起来,此正是贫僧所要找的徒弟。
你看这姑娘,两道浓眉紧蹙,二目炯炯发光,内藏贤慧,一定是栋梁之材。
征得豹珍应允后,宝华禅师十分欢喜,就把她带回华山光明寺。
姑娘投在宝华老禅师乾坤观音普渡佛的门下,很快过了十年。
这十年当中,老禅师一切事情不管,把所有的时光都放在了培养豹珍身上。
豹珍肯学,老禅师肯教,这十年等于别人十五年,姑娘便学得了一身少林达摩派的绝技。
师徒二人感情日深,无话不说,豹珍已经把自己的身世,详详细细跟老禅师全说了。
宝华禅师听罢,长叹一声说:“孩子,这都是老一辈种下的恶果,落在了你们当儿女的身上,你对司徒灵云究竟怎么样”
“师傅,孩儿在你老人家面前,不敢说假话,事到今天,我对他还是难以忘怀的”
宝华禅师听了说:“既然如此,师父就不让你出家,托人去打听司徒灵云,成全你们俩。”
“唉”豹珍又摇摇头说
“师父,这档事,就让它过去吧,你老人家想想,他的爹爹被我父亲置于死地,他是不会忘掉的,我也忘不了爹爹当时惨死的情景,
如果当初,没有我豹珍把司徒灵云带到家中,我爹爹也不至于死,不管这个恶果,是谁造成的,事情已经发生在我的身上,师父,你让我出家吧,即使今后,我们两人相见了,也只是兄妹相称。”
“阿弥陀佛,”老禅师听到这儿,长叹一声,他认为豹珍说得对,即使今后二人重逢,也实难结合。
两个老人死得那样惨,做儿女的怎能甘心情愿地过和谐的子,一旦舌头碰牙,恐怕到那个时候俩人还要天南地北,各自分离。
“好吧师父我同意你。”
就这样,豹珍落发为了尼。
因为她的名字叫豹珍,作为佛门弟子这两个字也不犯忌,因此老禅师就没给她另取他名,佛号就叫豹珍了。
豹珍谢过恩师,从此,她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静心修行,有时佛前诵经,有时殿后学武。
转眼间,又十年过去,豹珍把司徒灵云早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次豹珍奉师命下山,是来整顿少林派的,因为宝华禅师是云南楚雄府达摩堂的方丈。
他听说嵩山少林寺总方丈今世渡海广收弟子,不管是杀人凶犯,弓马强盗,还是十恶不赦的亡命徒,或者盗花贼,,都能当和尚。
对此虽有耳闻,但没有见实,自从来到华山,自立庙宇以后,听人家谈笑,说少林寺要效仿当年的老祖师,拥唐王受皇封。
如今他们保的是宁王朱宸濠,若能成功,少林寺就要变成护国寺。
这事是否真实,老僧师不敢相信。
于是,老禅师叫豹珍下山去查明此事,少林寺的和尚是不是真的保了宁王朱宸濠。
另外,查一查有多少坏人,混入了少林寺。
老禅师叫豹珍清理门户:“你只管放心大胆地去做,该灭的你就灭,该教训的就教训,天塌下来,师父给你顶着,多大的乱子师父给你兜着,因为你我都是少林寺的门人弟子,我们有责任保住少林寺这块牌子,不能让别人给少林寺抹黑,
当然,你一个人力量单薄,困难很多,你走之后,为师还要再派人前去帮助你。”
豹珍秉承师命,下得山来,不料,在路过青龙府的时候,听到里边有喊杀声。
她赶紧跃上墙头,往院内一看,只见道月,冷锋烨和司徒灵云正打得不可开交。
于是,她纵起身形,就跳到三人中间,如何用手一分,喊住了双方。
豹珍和司徒灵云在这里巧遇了,她看了看普目的情人,不觉感慨万端。
几十年过去了,光阴似箭,使得他们变成了六十开外的老人了,白发没顶,皱纹条条,那令人辛酸的往事又仿佛浮现在眼前,真是令人不堪回首。
她呆呆地望着司徒灵云,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但又不知说什么才好,她犹豫着终没有开口。
司徒灵云呆闪二目,凝神观看,眼前竟是自己想相逢未得相逢,想见未得相见的救命恩人豹珍贤妹。
他心里“咯噔”一下子,又想起了年轻的时候,两个人如何谈情,又想起了当年自己如何报父仇,豹珍父亲如何挥剑自刎。
此时,当初的一幕幕情景,又出现在了眼前
第177章 失塔图众人心急
此刻,回忆当初,说真的,司徒灵云也真难过呀。
杀父之仇是报了,可他未能与豹珍成为百年之好,他是真爱她呀
当初,经过豹珍那么一说,司徒灵云只好忍痛割爱,扬长而去。
后来,他打听了多少人,一直渺无音讯。
司徒灵云以为,这一生再见不到豹珍了,可没想到,却突然在这种情况下,两个人见了面。
司徒灵云往前一进身,来到豹珍面前说
“贤妹,你一向可好,别来无恙你怎么来到这儿了”
豹珍看了看司徒灵云,脸上露出了徽笑道
“唉光阴似箭,你我都老了”
说罢,她转过脸来看看道月长老,又看了看冷锋烨宋玉,然后说:
“你们还不认识贫僧吧道月长老您是五台山的方丈,我提一个人,您知道吧”
道月回礼说:“请问道友,不知你提的是哪一位”
“华阴山,有位出家的宝华禅师,他老人家号称乾坤观音普渡佛。”
“噢,”道月点头说“不但贫僧知道,我们还有个辈数呢。”
“我就是他的弟子,贫僧豹珍是也。”
“啊,久仰了。”
此时,道月有话也没法多说了,一看她跟司徒灵云如此敬重,究竟这豹珍禅尼为何而来,一点儿也不知道,可她提到她师父了,道月确实得称呼豹珍禅尼,而且还要客气点儿。
豹珍看出道月的心思,便又说道:“都请到屋中坐吧,司徒师
兄,我还有话跟你讲。”
震北昆仑司徒灵云点点头,把他们让进西房。
落座之后,豹珍才问:
“师兄,你跟道月长老,这是为什么呢
司徒灵云长叹一声,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遍。
“啊,原来是为你的宝贝徒弟啊”
豹珍鼻子里哼了一声又说:
“你呀,太护着你徒弟李印
了,我正要找你,但是不知道你在哪儿。
其实我也早听说了,你的徒弟在外头心狠手毒,目空一切,顺之者昌,逆之者亡。最快~手机端:
听说,他还要独霸江湖,威震武林,许多无辜的人死在了他的手里,你生为人正直,可你的徒弟给你丢了脸,你怎么还要为他复仇,真是岂有此理
阿弥陀佛,司徒兄,你应该感谢冷锋烨为你除了一害,你更不应该敢视道月长老。
年青的时候我知道你,年纪大了我也打听过你,很多人都竖大拇指称赞你震北昆仑。
可是你老了,倒和人结起仇怨来了,你没必要为你的徒弟搭上一生的荣誉,那可太不值得了。”
见司徒灵云一直没作声。
豹珍又说
“少林寺的杰滴杰术,暗受少林总方丈今世渡海杰悲的指示,来到此地,他们企图主宰绿林江湖,独占螯头,称霸一方。
司徒兄呀,这屋里有没有外人,也不必隐瞒,我是奉命清理门户,重振少林之威的。
我求你助我一臂之力,今天你我二人重逢,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李印死得理所当然,没有什么可惜的,连口棺材都不能给他准备,把他尸首抛在荒郊,以祭被他无辜所杀之人。”
豹珍又对道月说:
“请您多多担待,我们是师一辈,徒一辈,我的受业恩师跟您的高师是莫逆之交,我们又是同路人,因此贫僧就不客气了,如有什么不当之处,也请您海涵。
贫僧以华山为证,以人格担保司徒兄是个好人,当然,好人有时也办错事,但他能改,不知道月长老能否高抬贵手。”
“啊呀呀,阿弥陀佛”道月听到这儿站起来,双手合十说:
“豹珍道友,你说得太客气了,贫僧耳中早有震北昆仑的大名。
但是这事情怨我的徒弟冷锋烨太轻率莽撞,说句实在的话,贫僧并不嫉恨震北昆仑,因为我徒弟在他面前无礼,震北昆仑师徒如此对待,这是理所当然的。
既然您是华山的门人弟子,贫僧就不客气了,请司徒将塔图还与贫僧就是。”
豹珍听了,打了个咳声说:
“司徒兄,你怎么能干这种事
呢,赶紧把塔图还给人家呀。”
一提塔图,司徒灵云打一个冷战,宋玉也蹦起来了,大家全想起来了,塔图还在桌子上放的呢。
当时事情紧急,冷锋烨一剑把李印的脑袋削了下来,司徒灵云一急跳到天井当中,在这种情况下,谁也没想到把塔图拿起来
司徒灵云赶紧站起说:“小老儿失陪了,”他便往上屋奔去。
这时,家人把屋里的血都垫了,尸首也拾出去了,正准备棺材呢。
等来到屋中,桌子上的塔图不见了。
震北昆仑犹如三九天冷水浇头一般,周身直冒凉气,混身打寒战。
他呆呆地望着桌子,两眼都发直了。
司徒灵云急忙问:“这上头有个竹筒子哪儿去了”
“禀老爷,我们进来时就没有那东西,”进来的两个家人都说没看见。
这时,宋玉和那几位也都来到屋中,一看司徒那神态就知事情不好。
这时,司徒灵云头上都急出汗了,心想这个乱子可惹大了,怎么向人家道月交待
豹珍刚来不明白,问怎么回事。
宋玉说:“那图丢了,这边一宰人,大家都出去了,谁也没顾上那图,瞪我进来想拿,已经晚了。”
豹珍说:“司徒兄,不是妹妹我埋怨你,你办的这叫什么事”
豹珍和司徒灵云两个人见了面,本应该好好叙叙旧,可现在哪儿有这种心情。
她又问:“你想一想,你家中有谁常来”
司徒灵云苦着脸回答“任何人也没来过。”
宋玉在一旁,紧皱眉头细想着,这事太奇怪了,塔图怎么会不翼而飞呢
突然,宋玉眼珠一转,他想起一个人来:“莫非是他”
司徒灵云经他这一提醒,急忙问道:“你说的是宁仁”
宋玉回道:“正是。”
原来,李印一死,宁仁也跑了出来。
但他没有离开宅院,而是隐身暗处,待道月他们几个人,到外面查看动静时,他又返回正房。
他从后窗户一眼看到了塔图,便悄悄溜进来,把塔图窃走了。
司徒灵云和宋玉想到一处了,但是上哪儿去找宁仁呢
司徒灵云想,他不会跑得很远,一定能够找到他,便对道月
说:
“你老放心,三天以内,我豁出这条老命,也要把塔图奉还给你。”
说着司徒灵云抱双拳赔情道:“对不起你老了,实在有罪。”
道月笑了笑说:“别说什么豁上老命这些不吉利的话了,尽力而找吧,宋玉,你能肯定是宁仁把图拿走的”
“肯定是他,”宋玉说“他跟李印一起回来的,李印掉脑袋了,他没影了,我们没顾上追他,这小子可能没有走远,他见我们几个来到院内,就顺手牵羊把塔图拿走了。”
道月又问司徒灵云:“他是第一次到您这儿呢还是以前也来过”
司徒灵云回答“他什么时候也没来过呀”
道月听了又十分奇怪,宁仁怎么跟李印混在一起呢,又问:
“那么在淮安一带,他还有朋友吗”
司徒灵云说:“唉我也不知道,这奴才,我一直都没见过他。”
道月此时也很着急,又问“那么,你从何处下手呢”
“在这儿我还有几个朋友,可向他们询问,事到如今,也只有这样办了,”这时,司徒灵云确实悔恨交加,也说不出什么了。
道月对大家说道:“列位不要着急,图找回来也要破塔,找不回来照样破塔,请你们放心。”
道月说罢,便邀请司徒灵云和豹珍帮助破塔,共创大业,主持正义。
二人允诺,于是大家一起离开青龙府。
走在路上道月对冷锋烨和宋玉说:
“我们回去,要立即派人捉拿宁仁,绝不要手软,喂,宋玉,你有什么想法”
宋玉说:“我们人多势众,可以分头去找,不信我们这么一伙人,竟拿不住宁仁一个人,别忘了,家里还有盖太极,大慈和尚等不少人呢,我们在江湖上的朋友很多,耳目也多,只要他宁仁没跑到天涯海角,仍在江湖混着,我们觅其行踪,定能找到他。”
说罢,宋玉又转头问豹珍:“老禅尼你以为如何”
豹珍点点头,说实在的豹珍这次来就打算跟道月兵归一处,将打一家,清理门户的。
大家再无话可说,直奔江家店而来。
司徒灵云也认识店掌柜江景龙,此人广交绿林朋友,可以说是个神通广大的人,对绿林之事,了如指掌。
这一行人回到江家店,一进门就问江掌柜“见到过宁仁没有”
江景龙说:“近来我倒没听到他的消息,不过,回头我可以派人四处摸摸底儿,有了信儿再告知众位侠客。”
道月点点头,既然江景龙答应一定帮忙,那怕百八十里路他也能打听出来。
他们几位来到屋中,躺在炕上的人一下子站起来,道月和尚笑笑说:
“众位,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就是震北昆仑司徒灵云,这位是华山豹珍禅尼。”
接着,道月又把玉面长须飘髯客盖太极石坡阳,东海渔夫剑客业成业忠良,神斧开山金樵孟黎孟谷收,神农在世詹日詹天雄,铁笔无敌杜愚杜前程,疯僧等介绍给二人。
众人相互见礼,分别落座。
道月又跟跟盖太极老道石坡阳,仔细把丢塔图的事说了一遍。
石坡阳听了双眉紧锁,真是按倒葫芦飘起来,一事不了一事又起呀。
古天明丧命,塔图又丢,眼前的真佛塔何时能破
这时,道月又提起宁仁的事说:
“请大家想一想,谁知道宁仁在哪儿落脚,这地方有他的好朋友没有列位可都是绿林好汉,也有的是退隐到这儿的武林高手。
大家帮着找吧,就是大海捞针也要摸它一遍,看他能逃到何处”
正说着,外头进来个店伙计说:“冷侠客,来了一个下书人,要求见您。”
冷锋烨问:“此人是从哪儿来的”
伙计回答“不知道,是别人托他给您送信的。”
冷锋烨点头说“噢,那就让他进来吧。”
伙计走了出去后,时间不大,由外面进来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人。
此人中等个儿,青衣小帽,看样子象个买卖人,不象绿林的练家子。
这人进来问道:“哪位是冷侠客”
冷锋烨答应一声,青年人上前一步说:
“冷侠客,小人是做买卖挑八股绳的,卖些水果,走街串巷,不想有个人把小人的货全包了,还多给了小人不少钱,我就问他为什么这样,他说让我把这封信送到这儿来,交给冷锋烨侠客您。
冷侠客,我家挺穷,请您行个好,您把信看完了,给我写个回条吧,他答应送到后,还给我二两银子呢。”
这个人把书信交过来,冷锋烨拆书观看,看罢,随即就把那书信揣到自己腰中了,说“你回去吧,不必写回信,你转告他,我按时到。”
“那也行,谢谢您,您到时候准去,小人的银子就得着了。”
送走了下书人,宋玉眨巴着眼睛看着冷锋利,等他说话。
可良久后,冷锋烨也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这信的事。
宋玉按捺不住了,急忙问道:“锋烨,你怎么了,大家都等你说话呢,哪儿来的信到底是什么事儿”
冷锋烨这才答道:
“是朋友给我的信,私人的事儿,没有必要跟大家说。
众位,咱们还是商量怎么个找宁仁吧,是出去找呢,还是托人打听呢”
宋玉一听泄气了,他暗中认为这封信一定与塔图有关系。
铁莲花旁边的一皱柳眉,也觉得这里头肯定有大事。
可是,众人听冷锋烨这么一说,不是塔图的事,也就没往心里去。
晚饭的时候,冷锋烨匆匆地吃了几口,就走出去了,当时,谁也没有注意。
从屋中出来,冷锋烨来到店门口,见江景龙还正在那儿站着值班呢。
原来,自从道月他们住在这店里,人家江景龙可是连个安稳觉都没睡过。
因为他也是绿林人,他想这些人住在我这里我就得尽力保护大家的安全,别在我店里出事。
因此,江景龙白天没事就在门口站着,看到稍微有点可疑的人,他就得琢磨豕磨,是不是下晚要在这儿干什么勾当。
冷锋烨问他:“江店主,豹子镇这个地方你知道吗”
“豹子镇知道知道,冷侠客您问这干哈是为找塔图的事吗”。
第178章 冷锋烨单剑赴约
见江景龙疑问,冷锋烨忙说:“和塔图的事没关系,江店主,你认识这豹子镇上的人吗”
江景龙回答道“怎么不认识,此镇镇主外号墨麟,姓李单字名玉,人家是有身份的人,不跟绿林人来往。”
然后,冷锋烨又问了去豹子镇的路怎么走,同时嘱咐江店主不要把他去豹子镇的事告诉别人。
江景龙信口答应,冷锋烨便直奔豹子镇而去。
他上豹子镇干什么去了呢
冷锋烨得到的那封信,正是有关塔图的事儿,可他为什么不跟别人人说
因为人家那信,是这样写着
冷锋烨,我告诉你,塔图就在豹子镇不知你有无胆量,敢单人赴豹子镇来取塔图,如果你不敢来,视为畏途,那就是徒有其名,枉为英雄,是个地道的胆小卑微,贪生怕死之徒,道月和尚也应有你这么个徒弟而羞,要不要塔图,请你抉择。
下面落款是豹子镇,写的是地名,没有署人的姓名。
冷锋烨看完信,怒恨难平,心中说道:
你这豹子镇,哪怕就是阎王殿,我冷锋烨也敢去闯荡一番。
因此,他当时看罢,就把信揣起来了。
现在的冷锋烨血气方刚,浑身是胆,什么也不怕,这正是:
小马乍行嫌路窄,大鹏展翅恨天低。
豹子镇距江家店,约摸三十来里路,冷锋利走了不到半时辰就到了,这时,正是吃晚饭的时候。
冷锋烨来到镇口,一看镇面不小,街道很宽,街面上人来人往,买卖字号很兴隆。
一边走,冷锋烨一边看着,突然听见身后有马蹄声。
他身子往路旁一闪,回头一看,正好与马上的主人二目相对。
冷锋烨不好意思赶快把头低了下来。
为什么会这样
原来马上的主人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她着一身粉荷色衣裤,腰下佩着宝剑。
这姑娘长得很是秀气,端庄。
那马到冷锋烨眼前时。他急忙把道闪开,谁知马上的主人这时一勒缰,马头一仰,马的前蹄儿就离地二尺多高,然后再一松缰绳,马的前蹄“啪”的一声落在了一片水洼地,立刻泥水飞溅。
幸亏冷锋烨躲得快,不然非溅他一身不可。
冷锋烨烨一皱双眉,看了姑娘一眼又把头低下了。
他此刻心里这个气,可又犯不上和一个女子讲理,便一声没吭。
可是马上的姑娘倒有点洋洋得意了,她用眼睛瞟了一眼冷锋烨,双脚一踹蹬,飞马就进了豹子镇。
用手弹弹身上的泥点,冷锋烨心中暗想:
瞅这姑娘,真是个野丫头,一点教养都没有,多么任性,随便拿别人开心。
冷锋烨初来乍到,但觉得这镇子还不错,街上的老百姓脸上多数带着笑。
看得出来,老百姓吃得饱,穿得暖,不象别的地方老百姓骨瘦如柴,脸上都象挂着灰似的,一副贫病交加的样子。
这时候太阳已偏西,冷锋烨心想,我得先找个地方吃饭吧。
因为中午走得急,也没吃好,再说也不知道是何人约我,是福,还是祸,说不定还有一场凶杀恶战,我可不能饿着肚子去赴约啊
他边走边看,眼前闪出一家饭馆来。
这饭馆座北朝南,挂两个幌子,二层楼,在镇里这就算大的饭馆了。
冷锋烨掀开门帘往里看,里头有十几位吃饭的,这时,店伙计赶紧向前相让。
一见冷锋烨相貌堂堂,腰下佩着宝剑,穿着整齐,一副英雄气概,伙计哪赶怠慢,恭而敬之地把他让到迎着门的一张桌前。
冷锋烨坐下,伙计急忙擦抹桌案,摆过杯筷问道:“这位客官您吃什么”
冷锋烨随便点了两个菜,要了壶酒,又要了一个汤,伙计说:
“您喝完酒再给您上汤,有馒头行吗”
马青峰点头,伙计便去端酒端菜。
这酒斟到杯里还没喝,冷锋烨就又听伙计喊:“里边有请”
他拾头一看,两道眉紧皱了一下,原来,从外头进来的这个人,正好是骑马的那个丫头。
她还是那身穿着打扮,腰下佩着宝剑,姑娘站在门口用眼扫视四周,好象是在找人,不是为了吃饭,但是伙计还是往里让她:“里边请。”
姑娘点点头,径直就奔冷锋烨这桌来了。
冷锋烨心中这个别扭,这是谁家的丫头,真是养而不教啊。
姑娘坐到冷锋烨的对面,然后告诉伙计:“我也要这位先生那两样菜,他喝什么酒给我来什么酒。”
伙计连连答应,冷锋烨一听,就赶紧吃,赶紧喝,一个劲地忙活。
姑娘看他那样一笑说:“我说你忙什么干嘛狼吞虎咽的,别人也没抢你的,你来此地有何贵干”
你说,这姑娘脸有多大,主动和冷锋烨说话,冷不丁一听好像是多年没见面的老朋友似的。
冷锋脸一红,没答理她,姑娘又笑着说道:“架子不小啊,兄弟,干吗上这儿来了”
心里好不耐烦,冷锋烨便问
道:“小姐,你我萍水相逢,并不相识,你不是认错人了”
姑娘笑了说:“我没认错人,我还没道出你的名,怎么能说我认错人了呢咱们是初次相见,但是,我们之间很有缘份。”
冷锋烨一听,差点没把鼻子气歪了,心想
你这姑娘真不要睑。
于是他气乎乎地说:
“小姐说话检点些,不要脱口而出,被人耻笑。”
姑娘却不以为然道:“哟,你的规矩还不少呢,我习惯了,你凭什么吹朝子瞪眼睛,你教训谁呀说话放肆,就不是好人目不斜视,说话规规矩矩就是好人啊这是哪一家规定的
其实,好坏自有公论,人各有所好,我就这脾气,我问你干什么来了,一定有原因的,不然的话,你干什么与我有什么相干。”
见姑娘有点不高兴了,冷锋烨才说:“我到这儿,是要找一个人。
“找谁呀”姑娘问。
冷锋烨又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也不知道是谁。”
“噢,你说我不是好人,我看你才不象好人呢一个男子汉不说真话,要找的人不知道是谁,莫非是找阎王爷呀”姑娘又反讥。
“啊,姑娘我跟你说的是真的,何必如此,伙计,算帐”冷锋烨气得不吃了。
这姑娘也不吃了,伙计想,这位吃饭的真新鲜,人家吃的不大离儿了算帐,你的菜还没上来怎么也要走。
但伙计不敢说,冷锋烨哼都没哼,随手往囊中一伸,掏出来一两多银子,“砰”的一声就扔到桌上,一拾腿就走了。
来到外面,冷锋烨一直走出好远才回头,只见那位姑娘正站在饭馆门前,左手按住腰下宝剑的剑柄,怒视着他。
冷锋烨也不搭理她这一套,一直来到十字街口才站住了心中暗想:
我现在该上哪儿去呀
书信中只提豹子镇,并未提起别的地方,也不知他姓张,还是李
这时,冷锋烨峰想起来江景龙提起的那位墨麒麟。
不管是不是他,我得找他听打听,如果是他更好,如果不是他,再问间豹子镇最近来没来绿林江湖道上的人。
正想着,冷锋烨看见前面走过来一位老者,便向前紧走几步后,打躬施礼问道“老人家,且慢走,小的有事请教。”
老者问道:“小伙子你有什么事”
冷锋烨答道:“我打听个人,此人姓李单字名玉号称墨麒麟,他在哪儿住”
老者听了一指:“哎,你算打听着了,看见没有,那家黑油漆的大
门,就是我们镇主家。”
拱手行礼,冷锋烨又说:“老人家,谢谢您。”
那老头没有回答,扭头就走了。
来到那大门前,冷锋烨上了台阶,抬手扣打门环儿,这时从里边出来一个人。
冷锋烨一看是个小孩,十三四岁的样子,还挺聪明,小绷颅儿头,黑黑的两只哏睛,滴溜溜乱转。
冷锋烨赶紧问:“这是墨麒麟李玉的府上吗”
小孩点头说是。
冷锋烨又说:“你告诉你家镇主,就说冷锋烨到此前来拜访。”
小孩好象带点惊奇:“噫,您是冷锋烨,马大侠客呀”
听孩子这么一说,冷锋烨心中就明白了八成。
小孩又说:“你先别急。”
刚要转身小孩回头又说:“他来了,冷侠客,请这边走。”
也不知怎么回事,冷锋烨就跟着孩子下了台阶,然后往旁一拐弯,那是个内宅的小胡同,这地方没有来往的行人。
小孩儿到这儿就东瞧瞧西看看,小眼睛眨巴眨巴说:“马侠客你还真来了。我寻思你不能来呢,家爷为这件事很担心呀,你来就对了,这边都给你准备好了。”
冷锋烨惊问:“喂,给我准备了什么”
小孩子笑眯眯的说“哦,是准备要你的脑袋,还准备要你的宝剑呢。”
冷锋烨又问:“你这叫什么话呢”
小孩又说:“是我家家爷叫我来开门时,把这件事告诉你,前三天俺们家来了三个人,我家爷根本不认识这三个人,这三个人先前很客气,然后说要在这地方住两天,可我们一向不愿招惹是非,家爷说,你们若是要住,我送你们到客店里。
谁知道,这三位听了一瞪眼睛说:“我们要上客店,找你姓李的干什么”
冷锋烨问:“他们要干什么”
“你听我说呀,我家爷看,这三人这么横,有点不大服气说:
你们仗着什么,凭什么强人所难我姓李的跟你们素不相识,你们还讲理不
这时,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人,一只手往硬木桌上这么使劲一击,“啪啪”两声,桌面就砸塌了说:
“姓李的,你这麒麟脑袋有没有这个桌子结实吗”
我家老爷嘴就吓软了,这家伙能耐挺大啊,他的内功很深。
那个家伙笑着说“天下人交遍天下友,我们决不给你找麻烦,借你的地方住一住,我们找一个人,等把事办妥了我们就走,今后有用得着我们的时候,我们也尽力相帮。”
“我家爷看这些人的功夫,心里明白了,说借宿是客气的,实际上非得住下不可,不然就把脑袋打烂,没有办法,家爷就问:
那你们想干什么呢
“于是,他们就提到冷侠客人你了,说是不便找你,还说有个什么图在他们手中呢。”
乱七八糟的听到这时,冷锋烨笑着问:
“嗨,小孩儿啊,我再问你一句,这个人,是不是比我年纪大中等身材,长瓜脸,细眉毛,鹰鼻子。”
小孩说:“是”
冷锋烨接着又问:“他报了姓名没有”
小孩答道:“吃饭的时候,我家爷说:三位请报个名吧不过我没有记牢,这小子好象姓宁,记不清啦,他让我家爷和另外那两个人露面,我和家爷都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家爷偷偷地告诉我在门口盯着点儿,若是冷侠客来真的了,叫他赶快回去,不然,性命难保,于是,我就等着你。”
恍然大悟,冷锋烨说:“小兄弟,我谢谢你,也谢谢你家爷,那个人还在吗”
小孩答:“你不来,他们能走吗”
冷锋烨说:“请你回禀家爷,就说我来了。”
“啊呀,那不行,家爷让我劝你回去,说他们用计要置你于死地呢。”
冷锋烨又笑着说:“这个我知道,孩子,你挺聪明,能分出好坏,着实不容易。”
小孩儿有心拦住马青峰,可是马青峰不听,他心中暗想,就是设下陷坑,藏有虎豹,为了得到真佛塔的塔图,我也得见见这三个人。
小孩儿没办法就去禀告:“回家爷话,那个姓冷的来了。”
“哦真的来了,”李玉眼睛瞪了孩子一眼,心中暗想,你这个小奴才,怎么越来越浑了,我不是告诉你了,不让冷锋烨进来吗
小孩那眼睛眨巴眨巴瞧着李玉,心里的话,我告诉他,他不听能怨我吗
原来,这三个人之中,就有冷锋烨的活冤家死对头,勾魂使者宁仁。
那两个是大雷天山派的,一个叫花面丧门姓智名祥甫,掌中使一对狼牙棒。
另一个叫白衣吊客,姓盛名德雨,掌中使一对追魂棒。
大雷天山有位山祖,威震绿林江湖道,这两个人是山祖的门人弟子,他们一出世就想成名露脸,独霸天下。
因此,他们专门学习了许多种,绿林江湖不准用的暗器,什么毒药针,毒药丸,毒药煨的剑等等。
所以,他们的身上,可都藏有非常厉害的暗器,而且均能百发百中,想杀谁就杀谁
第179章 三小人绵里藏刀
原来,那宁仁得了塔图之后,就躲到没人的地方,想着到哪儿安身最好。
他来到一家饭店,忽见花面丧门和向衣吊客这两个人也在这儿。
这回可好了,老朋友们见着了,彼此客气一番,二人问他的心事,宁仁把前前后后的事情一说,三个人说到一起了。
这两个人,其实正是来会冷锋烨的。
因为这个冷锋烨,自出世以来名气很大,他们总想和他比试比试,但还没遇见机会。
这两个人想,这次若不和冷锋烨分个高低,今后再想碰到他可不那么容易了。
他现今还没贺号呢,如果一有机会献绝技,插花贺号,天下九九八十一门一承认,那冷锋利就不得了。
话说什么人交什么友,什么人玩什么鸟,这句话确实一点都不假。
宁仁跟这两个,还真是一丘之貉,他们武功不行,可是还不容别人比他们强,如果别人比他们强了,他们便要想方设法制造事端,挑起械斗,残害人命。
花面丧门这老家伙,便出主意说:“咱们找一个僻静的地方,把冷锋利杀死算了,但是,得把话说到前头,咱们三个数我岁数大,今年已五十挂零,这档事应交我去办,我要把冷锋烨的头割下来,他的那宝剑得归我。”
勾魂使者宁仁听到这儿,心想:
我还想要那宝剑呢
为什么归你
后来,他又一想,也行,我先答应了,等他把先冷锋烨杀死之后,我在杀他,到那时宝剑不就是我的吗。
想到这里,宇仁道:“行,大哥既然你能把冷锋的置于死地,我宁仁心甘情愿,从此以后那宝剑就归你,只要能够去掉我眼中钉,肉中刺,有什么不行的,我让道月这老驴看看,是我宁仁有高招,还是他的宝贝徒弟弟冷锋烨厉害。
三个人拿定主意后,就要动手,可一时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在店房人多不便。
于是,他们便想到墨麒麟家,墨麒麟本不愿意,可他们刀剑相逼,无奈只好让他们住下。
三人商量了一番计策后,让墨麒麟代他们写了封信,花面丧门出去雇了个小买卖人,把信送给了冷锋烨。
花面丧门,本以为冷锋烨不敢来,宁仁却说:
“他会来的,一是此人血气方刚,目空一切,二是为了能拿回塔图,咱们就做好准备吧。”
宁仁知道此事瞒不过墨麒麟,就威胁说:
“我告诉你墨麒麟,我们可拿你当朋友,这件事没瞒着你,如果你胆敢走露消息,冷锋烨要是有了防备,我就跟你算帐,可别怨我们弟兄对不起你姓李的。”
李玉说:“这你就不对了,你们若是制服不了冷锋烨,和我姓李的有何关系”
宁仁说:“我们定了三条绝计,要是冷锋烨事先知道了,那就是你走露了消息”
李玉没办法只好忍气吞声说:“好我决不走露风声”
宁仁道:“嗯,这才够朋友,如果你帮我们把这件事办成了,今后你有用的着宁仁,智祥甫和花德雨我们弟兄三人的时候,我们情愿效犬马之劳。”
李玉心中暗想:只要你们走了,我下半辈子也不想见你们。
他是看透了这三个人,绝对不是好东西,便让喜儿在外边等着,让他劝冷锋烨回去。
没曾想,冷锋利真的来了。
李玉想,我能做到的我已经做了,冷锋烨你目空四海,别人好心劝阻你,你不听,那就休怪我不仗义了,你要是识时务,喜儿一告诉你,你就该走,你不该死到临头硬充英雄。
虽然你受教于名师,也不该那么狂傲呀,李玉见冷锋烨来了,只好去对那三位说:
“这么办吧你们的事我就不跟着掺和了,你们需要什么,就找这个孩子好了,以免有什么闪失的时候,怀疑我姓李的出卖了你们,为了避免误会,我这就告退了。”
三个人齐声说:“那也好。”
可孩子的心是纯洁的,他想这三个家伙不是好东西。那冷锋烨背定是好人。
因此,他嘟嘟嚷嚷的暗示冷锋烨要加点小心。
宁仁在里屋见小孩子领进一个人来,就说:“请他进来”
冷锋烨一听“请他进来”四个字,就知道是勾魂使者宁仁,他一打门帘就进来了。
这时,屋中的三个人也都站起来,花面丧门往前一上步,冲冷锋烨一抱双拳:
“兄弟一向可好别来无恙哥哥早就有意拜访,怎奈没有机会,今天下书,请兄赏脸,果真大驾光临,我智某太高了,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介绍,
这是我二弟自衣吊客盛德雨,我们是大雷天山派的,跟你师哥宁仁是多年之交,听你师哥说,你们之间有隔阂,我们兄弟两个站到朋友的立场上,想给你们哥俩调解调解。
俗话说,美不美江中水,亲不亲师兄弟嘛,虽然长老想把宁仁驱逐出五台山,但现在还没有说清除他,你冷锋烨就得承认宁仁是你的师哥,
今天请你来,就是想让你们哥俩见见面,师兄弟要重归于好,我们也劝说过宁仁,有毛病就改,走江湖,哪有没有过失的,长老讨厌什么你偏要做什么,那怎么能行啊。
现在他宁仁,也已回心转意,决心痛改前非,冷锋烨你坐下。”
冷锋烨一言不发,落座之后,用藐视的眼光,看了他们三人一眼,心想:
我倒要看看,你们耍什么鬼把戏,怎么对付我冷锋烨。
因此,不管他们嘴上说得再好听,冷锋烨也不搭茬儿,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这使得老贼花面丧门无计可施,心想:
嘿,好你个冷锋烨,我说的话你好象没听见似的,也不说同意,也不说反对,就象没跟他说话一样。
于是他接着对冷锋烨说:
“你师哥把塔图带来了,当时,你师哥要不拿这个塔图就让别人拿走啦,到那时真佛塔破不了,洪大人也救不出来,他想把这塔图给你,然后你回去跟你师父说一,长老要是赏脸,我们哥俩个陪着宁仁去见长老,让宁仁给师父赔礼认罪,今后你们师徒,师兄间多多照应,我们做朋友的,看着也高兴,照目前这样继续下去,不是被别人耻笑吗
冷锋烨,我说的话你听见没有”他看见冷锋烨死不搭茬儿。
这时,冷锋烨才看了看花面丧门说:“你年岁比我大一倍,我应该尊敬你,但有一事不明白,想当面请教。”
花面丧门接着说:
“哎,咱们还用客气吗该亲的就亲,是友的就友,我既然是你师哥宁仁的朋友,当然也是你冷锋烨的朋友,有话就说吧”
冷锋烨说:“您的尊名叫智祥甫吧”
“是呀,我是叫智祥甫。”
“您是大雷天山派的”
“不错。”
“你我都是男子汉吧”冷锋烨冷冷的问。
智祥甫心说,这冷锋烨说话多讨人嫌,怎么我还是女的了呢“冷侠容你是什么意思”
“请问花面丧门,你方才说的
话是真还是假”冷锋烨再问。
“那当然是真的了。”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冷锋烨感谢不尽,我以为宁仁应该知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如果你说的不是你心里想的,那就不必绕弯子了想干什么就直截了当地说吧。”
白衣吊客见冷锋烨口气很硬,一挺身站起来,脸色也变了。
花面丧门急忙一瞪眼,悄悄地对白衣吊客耳语:“兄弟你这是干什么你管他说什么呢,咱们一样一样地来呀。”
然后花面丧门假装正经,大声说:“兄弟,咱们是中间人,冷锋利跟咱们初次见面,还不知道你我兄弟的为人,难免有误会,这是常有的事情。”
“哼”白衣吊客这才漫吱声坐下了。
这时,勾魂使者宁仁站起来说:“冷锋烨,我这个人确实有嫉妒心,但我是你师哥,不管你们师徒承认不承认我,我宁仁可承认你是我师弟,我还有个毛病,不能让任何人超过我,师父越是宠爱你,我越对师父和你耿耿于怀,忌恨在心,我认为这是英雄气慨。
经过两位兄弟刚才这么一说,我才明白我错了,错了怎么办改嘛,师父大仁大义,万望师弟不要忌恨哥哥。”
冷锋烨说:“咳,宁仁,我跟你虽然是同一个师父,但我上山的时候,你已经离开了五合山,我冷锋烨和你没有任何瓜葛,只是你的所作所为,有正义感的人都会愤慨的,
你对我冷锋烨如何,那是另外一回事,你如能弃恶从善,我是欢迎的,何况你在五台山还拜过师呢”
宁仁说:“好师弟,哥哥谢谢你。”
在外面偷听的李玉,一听可高兴了,事情解决的这么顺当,又没闹出人命,那不是洪福齐天吗,于是忙叫家人准备酒菜。
众人正要入座,冷锋烨突然脸色一变,挥手道:“且慢”
见冷锋烨忽然变了脸,宁仁问:“兄弟,你还不相信我们跟你说的话吗”
冷锋烨心说,我能相信吗
你那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宁仁把脸一沉说:“我知你为何嫉恨师哥,你是怕我回到师父跟前,你冷锋烨不能继续得宠,也不能接受衣钵。是不是呀如果不是的话,你冷锋烨是一个正人君子,不嫉贤妒能,咱们弟兄就喝两杯团结酒,然后我身背塔图,跟你去见师父,向师父请罪。”
冷锋烨一听大笑一声说:“哈哈,宁仁,你要是真这样,那我冷锋烨奉陪。”
其实冷锋烨心中暗想,我倒要看看,你们唱的是什么戏。
这时,七个碟子,八个碗,二十四个拼盘已端上来了,还摆了一个精致的酒壶。
这酒壶,和里边的酒,可是花西丧门智祥甫带来的。
酒壶里面是带格的,江湖上把它叫做阴阳转心壶,这里面一半有毒,一半没有毒,一个壶里倒的是两样酒,壶把上有个奶嘴,就跟人嗓子眼里那小舌头似的,一按“嘣儿”,那有毒的酒盖上了,倒出来的就是好酒,但是一按小舌头,就把好酒盖上了,这里倒的是有毒的酒。
花面丧门一举杯说:“兄弟,初次见面,为了避兔误会,我先喝个满杯。”
说着“哗”倒上一杯,一饮而尽,然后一亮酒底。
接着,他又冷锋烨斟酒,这时,就按了小舌头,这酒就是毒酒了,一般人都不会怀疑,一壶酒能倒出两种酒来吗。
冷锋利也不多想,既然你能喝,我也能喝,这就上了当。
“马师弟,端起酒来,你我弟兄头一次同桌共饮,为了今后你我弟兄和睦,咱们就干了这杯吧,”宁仁站起来赶紧劝酒。
“谢谢师哥,今后还得请师哥多照应。那就干了这杯,冷锋烨说着一伸手端起酒杯。
这要是宋玉在场,肯定不会让他喝,也不会吃亏,可是冷锋烨他没有害人心,也不想害人,他凭能耐武功分高低,那能想到酒中有毒呢。
看冷锋烨已经把酒端在手中,那三个人就开始一个劲地劝酒。以为他上钩了。
反正甭说他全喝了,就是抿一点儿,他就没命了。
可是,冷锋利却一心要那份儿塔图,无心与他们磨嘴皮子了,所以他端着酒杯说:
“宁仁,既然你有意将塔图交回,冷锋利感谢了,现在能把塔图交给我吗”
冷锋烨这样说,是要试试宁仁是否有诚意,宁仁笑着说:“哈哈,锋烨你性子太急,看样子你还不相信我,师哥把话都跟你说明白了,你既然成全我,就不要横挑鼻子竖挑眼儿,吹毛求疵,现在是喝酒吃饭,等会儿再说塔图,我已说过,我带着塔图和你一起去见师父,这还不行吗”
冷锋烨立即叫宁仁给问住了,宁仁这也是拿这个话将冷锋烨的军呢。
这时,花面丧门又在中间打圆场说:“行了,你当师哥的少说一句,锋烨是急性人,一心想破真佛塔,所以急着要塔图,得了,一会儿你就背着塔图去见师父,锋烨你还是先暍酒吧”
冷锋烨这才刚刚举杯要
喝,突然,外头有人说话了:
“请问,冷锋烨在这儿吗”
“谁呀”冷锋利一皱眉,见那帘子“叭嗒”一响,从外边闪进一个人来。
冷锋烨一看,可就又来大气了,他把酒杯往下一放,心中暗想,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还真有这样不要脸的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