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三十三章 重大困境
夏禧急道:“小竹,上啊!”
小竹回道:“我不知道怎么弄啊!”
夏禧说:“完犊子!关键时候你竟然掉链子了!”
讲完之后。
夏禧有点准备亲自动手去拧杯盖顶的意思。
我立马制止了他:“等等!”
夏禧停了下来。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硕大的石头杯盖,发现上面一共有四个凹槽,而且,它们的样子与我手中的几样神器外观很像,一个凹槽像麒麟玉佩,一个凹槽像地尊佛馗,一个凹槽像雪玛瑙,外观、大小没任何区别。
可最后一个凹槽,却是一个三十公分见方的浅表凹槽。
第四件神器不是我的拈花佛手么?
这是什么东西?
夏禧和陆岑音从刚才激动当中回过神来,显然也见到了四个古怪的凹槽,反应过来是神器的模样,但此刻他们全同时看向了最后那个三十公分见方的浅表凹槽,均露出诧异神色。
陆岑音问道:“是将神器放上去吗?”
我点了点头:“应该是的……我推测将神器放上去,会自动吻合,能启动上面杯盖顶的机关。可实物神器我手中只有三样,最后这个凹槽到底是什么情况?”
陆岑音回道:“这凹槽的外形,很像一张纸张呀!难不成以前这里有纸,本来是用拈花佛手打开的,但因为时间原因,纸腐蚀不见了?”
这推论实在太惊悚了。
如果是这样。
等于我们白来了!
夏禧皱眉道:“不大可能吧!像李淳风这种大佬,难道他会不知道纸张会腐蚀、飘走?他怎么可能设置这种机关开启方式!”
我也觉得不大可能。
可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情况表明,最后一个凹槽,模样就是一张纸的样子!
该怎么解释?
我伸手去摸了一摸,没感觉出它有任何异常,浅浅的,表面光滑。
再摸了摸上面的杯盖顶,这玩意儿就像个大酒瓶盖一样,下面虽存在缝隙,但手拧起来纹丝不动。
众人重新对整尊巨型茶杯状的叶青石观察了好一会儿,依然一点新的突破没有。
夏禧说:“苏子,我觉得咱们先不要想了!把三件神器放上去,说不定最后那个凹槽,会像打印机一样突然吐出一张纸来呢?”
打印机吐纸?
这说法太有想象力了。
甚至有些荒谬。
但如果用在风水神师身上,倒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咱不能以人类的智慧来衡量他的大脑。
我一咬牙,拿出了三样神器。
雪玛瑙、地尊佛馗、麒麟玉佩,挨个全放了那三个凹槽。
叶青石好像有一种吸力,尽管吸力并不大,但手能明显能感觉,在我将这几样神器往凹槽上放的时候,有一股微微的力量带着东西向下贴合,感觉就像我们小时候玩那种消了部分磁性的小磁体,轻声吧嗒几下,几样神器严丝合缝地放了进去。
而且,由于叶青石本身色彩太浓郁,还往外泛着光芒,它们放进去之后,手电筒一照,几样神器完全失去了本来的色彩,看起来就像与整块叶青石彻底融为了一体。
我们等待了几分钟。
最后一个凹槽没出现任何变化。
夏禧说得它会像打印机一样吐纸情况并没有发生。
陆岑音问:“位置肯定不会放错,但会不会安放的先后顺序不对?如果顺序不对,最后一个凹槽机关不能开启?”
我转头看向了小竹。
小竹说:“哥,姐姐推测的可能性也有,要不换顺序试一试吧。”
这玩意儿就涉及到排列组合了。
我不擅长,让陆岑音来。
陆岑音将三样神器重新取出,虽然位置同样,但按不同的先后顺序摆放进去,每次摆放之后,我们都等上五六分钟。
可所有排列组合执行完毕。
最后一个凹槽仍然没有任何变化。
我们陷入了重大的困境。
大家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最后同时看向小竹。
小竹说:“我这次真不行了。”
这玩意儿缺少东西。
谁也没任何办法。
刘会长说:“苏兄,要不你用手对着浅表凹槽,当空使一下拈花佛手?”
我回道:“神经病!”
但手还是不受控制地伸了过去,对着空气搓揉,搓揉了好一会儿,我发现自己的行为就像个大傻子,怎么会接受刘会长这种脑残一般的提议?
该怎么办?
夏禧说:“讲实话,我有点憋不住了。”
我回道:“要拉屎滚一边去!”
夏禧回道:“拉你个头!我现在想拿一块石头,将这个茶杯盖顶直接敲了!”
刘会长闻言,脸色陡变:“夏兄,使不得!这可是稀世石宝!”
夏禧说道:“那你说该怎么办?!在这里等着,还是打道回府?!”
我闭上了眼睛。
相柳这帮犊子真的坑人不浅!
本来父辈们有着传承之法,来这里根本用不着过五关斩六将,开机关也不需要我们绞尽脑汁,现在我们费尽千辛万苦,地方找到了、秘辛发现了,却死死地卡在了开启机关上。
不对。
我现在不应该去想这些,必须赶紧拉回思路,搞清楚这东西到底怎么开,不然将功亏一篑。
咖啡色的叶青石、像茶杯顶一样的诡异机关、磁石状吻合的神器、多出来一个大纸张样的浅表凹槽……
忽然之间。
我脑海中袭来了闪电一般的灵感。
茶杯顶?!
我竟然想到了曾发生过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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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三十四章 货不对版
这叶青石像一尊天然的大茶杯。
我想起当年倪四爷因为泡妞,被乌市肖晓军设局,关进了煤井,后来我去救了他。
当时我埋怨倪四爷泡妞不分场地、对象,吃了大亏,让他以后务必长教训。
但倪四爷却信誓旦旦地对我说,他泡妞不单纯是为了自己爽,也因为当时见到那个女人之后,他占了一卦,卦象显示,这次泡妞虽然会历经一些风险,但如果去泡,将给自己身边的一位好兄弟带来一次大机缘,鉴于此,倪四爷为兄弟两肋插刀,勇敢地上了。
而能够因此获得大机缘的兄弟,就是我。
我救了倪四爷之后,一直没发现什么大机缘。
倒是肖晓军的哥哥肖晓国,因为我这次救倪四爷,反而揭穿了他弟弟与自己老婆偷人的真相,挽救了肖家,他特地跑到酒店来,送了我一枚茶株玉。
肖晓国当时还跟我聊天探讨茶珠玉的问题。
我们曾聊到,茶身本为木,长于土壤,接受雨水滋润孕育,灶台起明火,用金属制成的锅反复烘焙,方才能成为入口之物,蕴含了金、木、水、火、土天地五行,君子佩戴五行茶株玉行走天下,如阴阳五行之玄妙加持于身,可观沧海、争天下、赢世界。
刚才脑海中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尊巨型茶杯,突然想起来那枚五行茶株玉。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往三样神器看去,顿时闪过一道灵光。
陆家神器麒麟玉佩,里面的火麒麟腾跃,如踏焰云,麒麟属火。
徐家神器雪玛瑙,外形若悬滴雪珠,晶莹剔透,雪属于水。
夏家神器地尊佛馗,形同佛家舍利的法指,而在法指里面,是一颗极为完整的小树根,小树像抓鬼的钟馗,它实为植物舍利,佛馗属木。
等于说。
三样神器,五行当中的火水木都全活儿了!
这个思路也不知道正不正确。
我赶忙将自己的想法跟他们说了,问他们,打开茶盖顶的机关,会不会是按天地五行来设置的。
他们听之后,面面相觑。
刘会长摇着扇子问道:“苏兄,你这思路确实让我们大开眼界,但天地五行,现在还缺两个,一是金、一是土,它们在哪儿?”
我指着叶青石大茶杯:“老刘,石头是什么?你刚才也说了,叶青石产于底下一百公里左右特质火山变异岩,石头本质上是不是属于土?”
刘会长:“……”
夏禧惊道:“苏子,你的意思叶青石机关本身就属于天地五行当中的土?”
我点了点头:“对!”
夏禧闻言,笑了:“卧槽!不愧脑袋开过光,这都能想出来,牛比了!”
“可天地五行,现在还缺少金,它又在哪儿呢?”
陆岑音也对我的思路高度认可,说道:“我觉得这个思路完全没问题,金应该就是最后凹槽里面的东西!我刚才的推测大概率错了,那凹槽里面放的不是一张纸,应该是一块金属板!”
凹槽里放置的东西是金属板。
这结论无限于接近真相。
因为只有金属板,既吻合这像纸张一样凹槽的形状,且能经过如此漫长的岁月不至于损毁、腐蚀、飘走。
可金属板在哪儿呢?
在我念头想到这里的时候。
我、陆岑音、夏禧、刘会长,竟然同时回身转头,朝着我们进来的那块刻有铭文的金属板看去。
我们所有人都想到一块去了!
几人对视了一眼。
夏禧立马跑了过去,将那块金属板捡了起来,立即折返。
他拿着铭文金属板,在茶杯盖上凹槽上比对了一下,皱眉道:“形状倒是一样,但它比凹槽小了点,四周都差了几公分啊。”
我们看了一下。
确实差了几公分,对不上号,货不对版。
可周围除了这玩意儿的外形规格与凹槽相似,又没有其它属于金的东西。
我又想起之前放其它三样神器的时候,有一种微弱的磁石吸引的感觉,再加上夏禧曾说,这凹槽说不定是什么像打印机一样的机关……那会不会将金属板放上去之后,凹槽会产生其它的变化?
想到这里。
我一咬牙:“先不管,放上去试试!”
夏禧闻言,将那块铭文板对准凹槽,轻轻地放了进去。
只听细微的一声“啪嗒”,铭文金属板被牢牢吸在了凹槽正中间,紧接着,一副令人匪夷所思的变化发生,凹槽突然“咔嚓”一下,四周的凹口竟然弹出了像卡子一样的长细石条,将铭文金属板给卡紧了,还弹出不少灰尘。
凹槽里面竟然还设有卡条!
如果不是将铭文金属板放进去,压根无法触发!
从外面看来,咖啡色的叶青石与铭文金属板完全融为了一体!
众人皆大喜过望。
夏禧赶忙将其它三样神器再次重新放了进去。
一放进去。
变化再次发生了!
茶杯盖上像酒瓶盖一样的顶突然自己往转动了一下,发出了一声机关开启的脆响!
我们所有人目瞪口呆。
思路完全没有错,这个机关开启的方式,就是对应了天地五行!
夏禧咽了一口唾沫:“苏子,机关……好像已经开了?”
这都不用问。
叶青石机关,确实已经被我们给破解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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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三十五章 再考虑一下
我惊叹于李淳风天才一般的想象力和做机关屏障的精巧,它不仅蕴藏了天地五行,还将破机关人的宝物、机关本身、外面材质,完全融合了进去,简直是逆天的算计!
开启它,必须完全满足三大条件,一是有三样神器在手,二是能推断机关运用天地五行的原理,三是必须将叶青石本身与外面的铭文板完全联系起来。
这种机关,即便是遇见胡三秒这样的江湖一流高手,也必然束手无策!
我还惊叹于金门倪四爷天机一般的算计,谁会想到,当年像插曲一样的事件,偶然获得了茶株玉,他竟然算出这是属于我的天大机缘,而这个大机缘,直到今天这种关键时刻,才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冥冥之中。
好像一切自有注定!
夏禧咽了一口唾沫:“苏子,你的拈花佛手,是压根没用,还是说它根本不是神器?”
我不相信拈花佛手不是神器。
如果它不是,老司理也不会在临死之前特意留下“山间清水盏中茶,久煮佳茗候君家。能了诸缘如幻梦,世间唯有妙影花”的诗句线索,昌市的莫非子道长也会守破观多年,苦苦等候我的到来。
现在它没起作用。
后面它肯定会用到!
我压抑住心中的狂喜:“别废话!打开!”
夏禧想动手。
刘会长一把扯开了他,兴奋无比地说道:“夏兄,不劳你动手,让我来!”
他一跃而上茶杯盖,手摁住盖顶,想动,但又一皱眉:“往哪边转?”
夏禧恼道:“老刘你脑子歪特了吧?!这明显是旋钮机关,左松右紧,往左!”
刘会长回道:“不好意思,过于激动了。”
他手往左边旋动了一下。
忽然之间!
整个茶杯盖像疾速旋转的陀螺,开始疯狂地转动,速度快的让我们目光完全无法捕捉。
之前我们勘察的时候,以为茶杯盖与下面是连为一体的,没想到它竟然也是机关,而且可以松动!
事情发生的太快。
我们全被吓了一跳,赶紧退后了几步。
刘会长可惨了,它人在茶杯盖上,完全没预料到这东西竟然会旋转,速度还如此之快,立足不稳,从上面直接被旋了下来,整个人狗吃屎一样摔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句惨呼。
“老刘!”
郝安第一时间冲了过去,将刘会长给扶了起来。
茶杯盖旋转停止了,四周散发着不少灰尘,有点呛人。
我们听到刘会长哀嚎连天,透过灰尘看去,却见这货嘴里血直流,不断地往地上吐血沫,一颗门牙竟然被硬生生磕掉了,嚎叫声甚至出现了严重的漏风,模样非常搞笑。
夏禧见状,癫狂大笑:“卧槽!哎呦卧槽!”
“家人们,谁懂啊!本来这跤我是躲不了的,谁想到啊……苍天啊,大地啊,刘大脑袋你真的太客气啊!”
刘会长手一边捂住嘴,一边嚎叫漏风说道:“夏兄,你这话说得,嘶……”
我可没空理会他们之间的揶揄,向陆岑音和小竹点了点头。
三人立马过去,一人抬一角,将沉重的茶杯盖给抬了起来,然后挪到了一边。
我们俯下身看去。
里面竟然真的像茶杯一样空心的。
但在茶杯的最中间,有着九条细细的金线,金线从茶杯底部往上延申,顶端绑着九条金箔纸扎成的立体金龙,立体金龙排列呈尖伞状,围绕在一起,它们的嘴巴全向上,被一个有九个细孔的金扣子给牢牢拴着。
我们不明所以。
这什么情况?!
小竹却惊道:“九龙归一!”
我问:“什么意思?”
小竹神情有一些激动,指着金箔纸金龙说:“哥,这是最顶尖的鲁班门九龙归一术!我师父曾告诉我,九龙归一是先师鲁班用在飞鸢上的,飞鸢下面吊着九根线,每根线绑有一条木片龙,这九根龙线下面绑着木篮,木蓝可以乘人,像飞机一样飞!”
“如果要让飞鸢从天空降落,必须用独特的手法让九根龙线从散开状变成合体状,也就是将九条木片龙合成一条龙,飞鸢便可以从空中降落,但这办法早已失传了,没想到在这里还能见到!”
我惊诧无比。
鲁班在古代能制造飞鸢之事,见于诸多传说,我一直以为是夸张神化的说法,毕竟在氢气球和飞机出来之前,没人能发明会飞载人的工具,即便是孔明灯,也就是看个火而已,坐不了人,但没想到还真有类似的机关术。
可此刻我没心思想这些,转头问小竹:“要怎么弄?!”
小竹回道:“鲁班飞鸢用的九条轻便木片龙,但这里用的九条金箔纸龙!无论用什么材质,它破机关原理是一样的,就是将九根线捏合成一根,让九条龙变为一条龙!不过……”
我问:“不过什么?”
小竹回道:“一旦失败,整个机关就彻底毁了,再也别想打开!”
我:“……”
陆岑音说:“苏尘……这个小竹肯定不会,看来要用到拈花佛手了,但它却好像是反着来的。”
我是万万没想到。
拈花佛手的用处竟然会在这里!
难怪它与其它三样神器不一样,其它都是实物,唯独拈花佛手是技艺。
而且,它也确实是反着来的。
拈花佛手本来是利用手指搓揉巧劲,将原本合体的纸张角细微分开,把散落在纸中间的木棉线给搓揉出来,但这九龙归一局,却是将九根线完全搓揉成一条线,还要把本来分开的九龙合成一条龙。
我挠了挠头。
这玩意儿我特么没整过啊!
陆岑音有些担忧地问:“有把握吗?”
我凝视着茶杯中间九条立体金箔龙悬着的金线,闭上了眼睛。
良久之后。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尽全力压住心中情绪,跨前一步:“全都退后!”
刘会长见状,神情万分着急:“苏兄!你到底有没有把握?!如果没有,不要轻举妄动,一旦机关被毁坏,夏九鼎的秘密将永不再现!”
我没理会他,再跨前一步。
刘会长急得跳起来,过来一把扯住了我:“我们再考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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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四十章 取珠
换一句话来解释。
内窥管里面的九龙神目珠,外面雕刻了不少古怪花纹,珠子像一个放大镜一样,透过珠子,照向了岩壁上的九州龙雕刻,将九州龙雕刻无数倍放大,叠加珠子上的花纹,九州龙在光影效果下,在我眼里变成了一座座山川。
我看见,一座座山。
山上清晰地标注着夏九鼎的藏宝位置。
随着内窥管的不断移动,它们的位置显得无比清晰、精确。
刘会长、郝安、夏禧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已经互相帮助上来了。
“怎么样?!”
“看见里面的秘密没有?!”
“……”
他们焦急万分地问我。
我没有回答。
因为此时我已经将内窥管移动了一整圈,管口对准了来时甬道口,现在已经彻底关闭的石门。
石门上本来是没字的,但现在却呈现出来一行字。
这一行字。
只有我能见透过九龙神目珠见到。
他们看不见。
这行字的意思,让我惊得傻在了原地,瞠目结舌,呆若木鸡。
刘会长大声说道:“苏兄!观察架下面有滑规,它好像要降落了!”
郝安吼道:“快取珠!快来不及了!”
在雷电轰隆声当中,我见到我们此刻所站立的观察架子承力轨已经打开一半,开始发出了“咔嚓嚓”的响动,一旦它的机关全部打开,在如此的高度下坠落,我们所有人将掉落在石头环岛上,全要摔成肉饼。
“取珠!”
夏禧冲我大吼。
我从被那行字震惊当中反应过来,作出了有可能是自己一生当中最快速、最果断、最合适的决定,转头冲他们大嚷道:“给我推!”
六人开始合力,将内窥管呈一百八十度角推动,必须将内窥管卡着珠子的端口转到我们面前来,才能伸手进去取得九龙神目珠。
众人齐心的力量是巨大的,内窥管开始呼啦啦转动。
当卡有珠子的端口刚转过来,我们身下的观察架承力机关突然全打开了,架子开始晃动,要往下坠了。
在此危急万分的当口。
我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进了管子,将九龙神目珠抓在手中,迅速将珠子放入怀里。
强烈的失重感袭来!
观察架疯狂下坠了几米,突然顿了一两秒。
这只是短暂的卡顿。
接下来它肯定要再次极速下坠。
我们要被彻底摔成肉饼了!
“往下面河里跳!”
我冲他们大吼道。
在吼叫的同时,我抬起一脚,将全身哆嗦发抖的夏禧一脚先给踹了下去,转身一拉小竹和陆岑音,三人往前一跃,我们像跳伞一样往下坠落。
我们刚跳下去,郝安和刘会长也顾不得思考,跟着跳了下来。
“嘭!”一声巨响。
在所有人离开了观察架之后,仅仅才一秒左右时间,观察架从高空疾速坠落,摔在了石头环岛上,金属片四散而裂,变成了片片碎片。
与此同时。
我们身体疯狂下坠,很快就迎来了水面巨大的冲击力,鼻子、眼睛、嘴巴全灌满了水,由于高度太高,我被水拍得四肢百骸惧裂,五脏六腑似乎全被拍散,喉咙一阵咸甜,差点晕厥过去。
在这个瞬间。
我牵着陆尘音和小竹的手也不由自主地分开了。
身子往下狂坠。
最终水的浮力战胜了重力,下坠逐渐停止了。
我连呛了好几口水,眼前一片昏暗,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开始拼命往上游动。
不知道他们的情况怎么样了。
尤其是陆岑音。
我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这么大的冲击力,非常担心。
很快我就游出了水面。
到此时我才发现,水竟然是温暖的,像温泉一样,还在咕咚咚往上冒着泡。
之前我们在桥上的时候,感觉下面的河水奔腾不息,声音轰隆隆的响动,现在看来我们的理解有误,轰隆隆倒是真的,但好像是水从某处石块涌出所形成的声音放大现象,它流得不仅不湍急,反而比较平缓。
四周一片昏暗。
我看不见他们在哪里。
而且由于水声比较大,也听不到他们冒泡露头的声音。
我只得一边游动,一边大声呼唤他们的名字。
可我游了好一会儿。
周围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开始有些慌了。
因为我并不知道这条地下河到底有多大,一旦我游远了,肯定找不到他们,互相之间失散之后,几乎没有人能凭借个人的力量出去。
我只得再往落水的位置游去。
刚游过去。
发现有一双手抓住了我的脚。
我赶紧沉下去,一把将抓我脚的人给拉上来。
竟然是刘会长。
刘会长像海豚一样吐了几口水,剧烈咳嗽,喘匀了气,见到是我,赶忙问道:“咳咳……苏兄,珠子有没有掉?”
我回道:“没有!你先别管这个了,赶紧跟我一起找人!”
刘会长闻言,欣喜万分:“苏兄,你先让我看一眼九龙神目珠。”
我恼道:“给我找人!要是找不到他们,信不信我把这玩意儿给丢了?”
刘会长吓了一跳:“别别别!我这就找。”
两人开始四处游动,一边呼唤一边找人。
第一千三百四十一章 物理学得不错
几分钟之后。
我们见到了前方不远处有一片光亮,一闪一闪的。
这是郝安探照灯的亮光!
进入九龙锁珠局地下空间之后,由于周围有不少金属片发出的光芒,能见度不错,为了省电,郝安将探照灯给关了,放在了憋宝包裹里面,这玩意儿能防水,郝安肯定在用它冲我们示意。
我们赶紧游了过去。
果然是郝安!
他身边还有夏禧,但夏禧已经晕了。
郝安呈救人的姿态,反箍着夏禧的脖子,尽量让他嘴里不进水,朝我们游了过来。
我急问道:“郝老板,夏禧怎么样?”
郝安回道:“人没大事,被水给拍晕了。”
我又问:“见到陆岑音和小竹了吗?”
郝安回道:“没见到。我们得赶紧找一个地方休息,这种温度的水,泡久了反而更容易抽筋,一旦腿脚抽筋,这条河太大了,会成为我们的葬身之处!”
我心中挂念着陆岑音和小竹,对他们说:“你们去!我必须得找到她们两个!”
讲完之后。
我焦急万分地往旁边游去。
刘会长突然说:“苏兄,前面是不是有光亮?好像是悲喜花!”
我顺着刘会长手指的方向看了一下,确实像悲喜花的光,莹莹绿绿的。
刘会长说:“我摔下来的时候,悲喜花脱手了,这玩意儿有点像多肉,浮力很大,水里摔不烂,肯定是岑音姑娘或者小竹捡着了,在向我们展示位置。”
我们快速游了过去。
到了跟前一看。
我顿时欣喜万分,那地方是一个凸起的石头小岛,小竹正在小岛上给陆岑音进行人工呼吸,她旁边则放着那朵悲喜花。
“小竹!小竹!”
我一边喊着,一边快速游去。
“哥!”
我第一时间上了岸,焦急万分问道:“岑音怎么样?”
小竹说:“刚才有些危险,现在呼吸脉搏都正常了,可能冲击太大,人还晕着。”
我摸了一下陆岑音的脉搏和呼吸,果然一切正常,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刚才在水里太消耗体力,此刻累得我一屁股坐在了石头上,喘着气对刘会长说:“老刘,你想办法弄醒他们,而且要确保他们脑袋没任何事,否则……”
刘会长说:“别否则!即便他们脑袋被摔傻了,刘某一定将他们治好。”
讲完之后。
刘会长赶紧走了过去,在陆岑音额头、太阳穴以及人中之处,用寸劲推拿,才十几秒工夫,陆岑音就幽幽转醒。
“苏尘。”
“岑音!”
我拉住了她的手,柔声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都结束了。”
刘会长又开始给夏禧推拿。
老中医不是盖的,简单的手法,很快就将夏禧给弄醒了。
夏禧这货先是懵了一下,后来竟然冲我们咧嘴笑了。
“咱们这是下阎王殿来了?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以为本公子会死在摔跤上面,没想到你们竟然也死在了摔跤!哈哈哈!”
我回道:“滚一边去!我们还好好活着呢!”
夏禧闻言,抽了抽鼻子:“苏子,你别自欺欺人了。我在过桥的时候因为害怕,已经对河的高度有了大概的判断。九龙锁珠局空间的温度大概在十五六度,河水声音在此温度中传播的速度大概三百四十米每秒。”
“我当时详细点了一下河水轰隆声的节奏,大概三分之一秒可以传到耳朵一次,也就是说,河面离龙桥的高度约一百米左右。我们上的观察架,离地面又有将近三十米。一百三十米的总高度,没任何保护措施坠河,还能活着?你在逗我!”
刘会长瞪大了眼睛:“夏兄,你这物理知识学得可以啊!”
夏禧说:“一般一般,全校第三……不对啊!这探照灯怎么也跟我们一起投胎了?”
“卧槽!我们不会真的没死吧?”
我向他招了招手:“你过来,我扇你一巴掌,看看会不会肉疼。”
夏禧左右瞅了瞅。
“啪!”
他竟然自己扇了自己一个大耳刮子。
“干!竟然还真活着?”
刚才夏禧那番话,倒是提醒了我,我转头问刘会长:“我感觉这河水的浮力比一般的河水强了很多,什么情况?”
刘会长说:“我也发现了。应该是水密度的问题,但为什么会这样,只有取上一瓢,用仪器分析之后才知道。”
“苏兄,咱不说这个了。现在大家都没事了,赶紧把九龙神目珠拿出来,我们一起瞻仰一下。”
我捏了捏鼓鼓囔囔的衣服,拍了拍里面的珠子:“东西安全在这儿!不急于一时,咱们现在得找一下出口赶紧出去。郝老板,这方面你是专家,块想想办法。”
刘会长皱眉道:“找出口不急啊,我先……”
我盯着他不吭声。
刘会长见状,罢了罢手:“行行行!我不惹你,先找出口!但出去之后,你一定得第一时间让我瞻仰。”
我回道:“放心!到时让你看个够!”
郝安从地上起身,先是观察了一下河流的走向,再又摸了摸石头上的浸水线,又将耳朵贴在石头上,靠近水听声音。
好一会儿之后。
郝安从地上起身,拍了拍手:“东边的岸应该离我们最近,我们不能困在这个岛上,必须先上岸,再想下一步办法。”
我们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但这方面他是权威,只得听他的。
在郝安的带领之下。
我们活动了几下手脚,再次下了河。
第一千三百四十二章 卷风辨向
郝安不愧是奇门憋宝人。
他的判断非常准确,我们往东边游,果然是距离岸边最近的方向,不仅如此,在我们游了十来分钟之后,河水突然变得比较浅,我们可以停下来休息,下面的石头还暖暖的,估计有地热,我们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继续往东边深处游去。
如此休息一会儿,游一会儿,接二连三的,大概一个多小时之后,我们终于上了岸。
岸边全是天然的鹅卵石,非常开阔,望不到尽头。
大家都非常高兴。
因为此行我们有了大收获,九龙神目珠到手了。
尽管目前我们还不知道能不能出去,但有郝安在这里,我感觉信心十足。
夏禧说:“这个河岸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宽,看来我得试一下宽度才行,人生路,美梦似路长……”
我说道:“闭嘴!”
一天到晚用这首歌试宽度,没问题都会被他给试出问题来。
夏禧不再唱了,神情不满地说道:“你这人没个鸡毛乐趣!你说是吧,竹丫头?”
小竹回道:“我哥还好的。”
郝安再次施展了绝技。
他让我们让开,只见他闭着眼睛,开始掏出路亚杆,往上面疯狂甩动,路亚杆的细线甩得呜呜作响,郝安似乎在认真听声音,感知手中长线的震动幅度。
接连试了三次。
郝安额头都出汗了,喘着气说道:“试出来了,以我们这里为圆心,九点种方向,有风过来,证明那边通着气,极有可能存在出口。”
夏禧皱眉道:“有风?这里闷得要死,一点风都没有啊,你判断对不?”
刘会长替郝安回道:“郝兄这手‘卷风辨向’的本事,天下一绝,不会有什么问题。”
我倒完全相信。
小鸡不尿尿,各有各的道。
以前在沙漠,阿米娜单纯用耳朵能听出风向,卞五的小师娘能挂绳子通过旋转判断出哪里压力更小,这些都是常年与自然斗争形成的一种独特经验,有时候不能用科学原理来解释。
我对他们说:“往九点钟方向走!”
众人开始跟着郝安,往九点钟方向前行。
走了一段河边的鹅卵石路,接着又开始走泥泞路面。
我们在离开河边之后,由于没有了地热对身体温度的加持,愈发变得冷起来。
郝安只得从憋宝包裹里给我们一人再拿了一粒雪山红狐的粪便紫石丹。
“紫石丹不多了。我们不知道多久才能出去,而且出去之后是大雪山,没有紫石丹,我们必死无疑。”
这个确实是大问题。
一路耽搁的时间太长了,返回又将是漫长的路,现在的危险从破各种诡异阵法,变成了寻找出口以及抵抗大自然的伤害。
我说:“大家加快速度!”
所有人几乎小跑着往前面走。
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要糟糕。
在这种漫无边际的黑暗之中,我们走了两天多的时间,郝安的探照灯在上河岸之后就已经彻底没用了,照明设备仅仅靠着那一朵悲喜花,众人不仅没找到出口,也没感受到任何风。
夏禧有些按捺不住了,说道:“我感觉大家好像一直在往下方走!”
“我们本来就是从兰朵雪山顶下来的,这两天多时间,怕不是都已经走到阴曹地府深处了!再说了,如果有风,不应该山顶上才有风么,这地下深处哪儿来的风?”
“郝老板,你再用“卷风辨向”的本事确认一下方向吧,如果错了就及时调整,别到时我们碰见了牛头马面,它们笑嘻嘻对我们说欢迎光临,可就彻底完犊子!”
郝安没好气地回道:“不信我就自己去找出口!”
夏禧憋得肺都要炸了。
我虽然刚开始坚信郝安的判断,但夏禧这观点也不是没道理,我们确实好像一直往下走到了地下深处,一直看不到出去的希望,我也变得有些犹疑起来,但我强忍住没说,因为我一旦开口,整个军心将彻底涣散,即便方向对了,大家能不能撑到出口处都是一个问题。
又走了两个小时。
正当众人都有些绝望的时候。
小竹说:“我感觉到了风了!”
她这么一说,大家都停了下来,闭上眼睛感知。
陆岑音说:“真的有风,我的鬓发在微微飘动。”
我们也感觉到了,顿时大喜过望。
夏禧拍了拍郝安的肩膀:“郝老板,我为之前说过的话抱歉,让苏子你加钱。”
郝安冷哼了一声:“那是自然!”
讲完之后。
他撒丫子往前面跑。
我们跟着他跑。
跑了大概一两里路,风越来越大,吹得我们衣服都飘起来了。
待我们跑到了风的源头,顿时傻了眼。
一堵巨大的石门在我们面前。
这石门若是人工打造的还好,人工打造证明有机关,开机关我们有傻萌福将小竹。
可关键它是天然形成的,与其说它是石门,不如说是大自然鬼斧神工形成的天然大石块,足足有三十多米高,宽度未知,因为它横梗在我们前面,我们手中悲喜花的光亮,看不到它边际。
风是两个地方传来,一是石头的顶端,有一处五十公分见方的天然洞,二是石头下方有一些天然的小缝隙。
虽然是它们都是小孔,但透着光亮,外面的风很大,灌进来呜呜作响。
很明显。
外面就是天高地阔的世界!
我说:“四处查看一下有没有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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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四十三章 由命
大家开始四处查看出口。
可找了一大圈。
除了上面那个孔洞和下面的天然缝隙之外,完全没有其它出口。
也就是说。
我们要出去,只能从这两处地方想办法。
最初我们尝试着从下面的石头缝隙处找突破点,但看了一会儿,发现根本不可行。
因为缝隙只有大概两指宽,除非我们是孙猴子,能有将身体变小的本事,不然不可能钻出去,接着我们又尝试着能不能将缝隙弄大一点,但发现这石头的总厚度估计有将近两米,完全无法撼动。
刘会长说:“夏兄,你得想个办法打洞出去。”
夏禧闻言,翻了翻白眼:“老刘你不要搞笑!手上没任何工具,而且这缝隙下面全是岩石,怎么打洞,当我是土行孙呢?”
看来只能从上面那个孔洞想办法。
只要我们能攀爬到上面孔洞的位置去,以它的宽度,足以让我们所有人钻出去。
第一个方案是沿着石壁攀爬上去,但众人对着岩壁左看右看,发现岩壁光滑平整,就像被刀切过一样,根本没有可供我们攀爬的支点。
第二个方案是跟之前一样做老虎爪,但想了一想也只得作罢,我们所有的东西全丢在了九龙锁珠局里面,绳子啥的都没了,即便将我们身上的衣服全脱了绑在一起,一来长度根本不够,二来没有可以钩住孔洞的爪子,附近又没有可制着爪子的动物骨头或者树木,这办法也不可行。
第三个方案是将地面垫高,可附近全是连在一起的大岩石,不是土,连个可垫高的材料也找不到。
陆岑音说:“如果要垫高,除非我们回头往河边走,那地方有鹅卵石,还有一些泥泞的沼泽土。”
郝安立马否决了这个想法。
“不行!一来,我们是听着风赶到这边来的,风相当于导航,过来没问题,但往回走没有可参照的导航标的物,这里的空间太大,绝对会迷路,我们回不到河边。”
“二来,即便不迷路,我们来花了两天时间,这样一折腾,来回四天,还要背着石头泥土,本来我包裹里就剩一点吃的,支撑不了消耗。”
“三来,即便我们弄来了石头和泥巴,那些鹅卵石太小,泥巴没有黏性,不可能支撑我们垫上三十来米的高度。”
我们天天与各种人、各种局斗,但对付这种天然的障碍物,好像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夏禧摸了摸口袋,想抽烟,但却摸出来一团烂泥,用力摔在了地上。
“靠北!这次活人真的要让尿给憋死了!”
刘会长说:“苏兄,快想办法!”
我无语到了极致:“我不是神!这种东西我有什么办法?除非我能一拳把这石头给击穿!”
话虽然这样讲。
但办法还是要想的。
总不能在这里就大结局,你们说是吧?
我在附近走来走去,脑子不断地设想着各种方案,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想能不能引天雷来劈它,后来觉得自己大概率是被李淳风的藏珠局给刺激的精神不大正常了,这种手段科学家老李能搞,我只是一个社会边角料,如何敢妄来?
陆岑音和小竹突然走了过来。
小竹说:“哥,你到别的地方去想。”
我问:“你们干嘛呢?”
小竹有些不好意思:“我和姐姐要小便。”
我只得转头离开。
可没过一会儿。
陆岑音和小竹突然惊叫起来。
我回头一看,她们正撒丫子往我们这边跑。
“怎么了?”
陆岑音说:“那边有人……在摸小竹。”
我们全都瞪大了眼睛:“啥玩意儿?!”
小竹脸红红的:“真的有人……还扇了一下我的……”
我又惊又怒,把刘会长手中的悲喜花拿来过来,无比恼火地走了过去。
人还没到她们小解的位置,小脚突然被抓了一下,被人往后猛地一拽,我整个人一个趔趄倒地,但我反应极快,立马甩腿脱身,鲤鱼打挺跃起,手迅疾往刚才抓我的人凶猛打去。
一拳打了个空!
只见“刷”一下,一个东西突然往后跃了几米远。
我定睛一看。
一只飞猫猴!
动物有一种感受杀意的本能,它站立远处,身躯瑟瑟发抖,但冲我呲牙咧嘴。
那神情似乎是说,大家都这么熟了,你为什么痛下杀手?
我顿时乐了!
敢情刚才摸小竹就是它!
更关键是。
我们好像有救了!
“快过来!全过来!”
他们全都跑过来了,见到飞猫猴之后,大家又惊又喜。
飞猫猴见到了小竹,冲我呲了一下牙,转身跃上小竹的身子,亲昵地像一个小宠物一般。
我靠!
小竹是招小动物喜欢,但哥们你刚才也犯不着扇人家的……
夏禧简直要笑抽了:“竹丫头,你是猴子搬来的救兵吗?哈哈哈!”
“啥也别说了!你快让它去召唤同伴,然后跟它们解释一下猴子捞月的故事,让这群家伙一个串一个,组成一根结实的猴绳,让我们爬上孔洞去!”
小竹挠了挠头,有些为难:“我不知道它能不能听懂啊……”
陆岑音笑道:“能!之前在巫文化遗留的时候,它就能听懂你的话,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小竹回道:“我试一试吧。”
紧接着。
小竹开始跟这只飞猫猴讲话,一边讲一边比划。
那感觉……
就像在哄一个一两岁不会说话的婴儿。
好一会儿之后。
那只飞猫猴好像听懂了,转身离开,几个腾跃,沿着石壁上了那个孔洞,钻了出去。
小竹忧心忡忡:“哥,我感觉它好像没听太懂我说话啊。”
听不听懂的。
现在还有其它办法么?
我回道:“听猴由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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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四十四章 逃出生天
我们只得在原地坐等。
夏禧非常焦虑,走来走去的,又冲小竹咧嘴笑了笑。
“竹丫头,你说那只猴子能听懂你说话么?”
小竹回道:“我不知道啊。”
夏禧又说:“当时吧……你应该多跟它聊两句,或者示范一下动作,我总感觉它傻乎乎的,好像没怎么听懂的样子,要不你想一个办法让它回来一下吧。”
小竹问:“想什么办法?”
夏禧挠了挠头,双手打着胸口,头往上仰,嘴里发出了“哦哦哦”的叫声。
“就这样!”
小竹:“……”
我寻思夏禧这货怕不是神经病。
夏禧见小竹无动于衷,拉着小竹,一定让她跟着自己做动作。
小竹被他烦得不行,无奈之下,只得跟着夏禧做了一遍大猩猩呼唤同伴的样子。
夏禧见了,皱眉道:“你这哪儿是呼唤同伴,怎么跟便秘拉不出屎来一样,你要大声一点啊……”
小竹脸一红:“夏哥,我不玩了。”
正在此时。
上方的孔洞传来悉悉索索响动,探出来一个脑袋。
我们一看,简直要乐疯了。
这是飞猫猴王!
之前刘会长给它动外科手术救治伤口那只老猴。
猴王见到了我们,冲我们咧嘴打起了招呼,还像刘会长招了招手。
刘会长很有礼貌地挥手致意:“你好啊!”
猴王“梭”地一下,从孔洞直接跃了下来。
紧接着。
二十来只小小的飞猫猴全部依次飞了下来,就像一个个跳伞运动员。
我们全欢呼起来。
这哪里是猴子,简直是上帝派来拯救我们的天使啊!
我搞不懂为什么它们会在这附近玩耍,从地理位置看来,它们本来生活在四季涵洞之后,巫文化遗留之前的位置,那里与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相差十万八千里,能在此处碰到它们,只能说是冥冥之中自有命运造化。
它们下来之后,全围绕在了小竹身边,叽叽喳喳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小竹有点着急,冲着猴王不断地比划手解释着。
但从它们的表情看来,压根没有听懂小竹的意思。
事关众人生死。
小竹压力比较大,更急了,讲话都有一些结巴。
陆岑音说:“你不要急啊,把自己想象成幼儿园的老师,先带着一两只猴示范一下。”
小竹闻言,闭上了眼睛,深呼吸一口气,开始带着几只飞猫猴,走到了岩壁边上,先让一只猴子用爪子牢牢吸在一处微凸起的位置,又捋顺它的尾巴,接着指挥另一只飞猫猴抓住上面那只猴子的尾巴,又让第三只猴子再度如此,串成了一条猴绳。
这一下,猴王懂了,它冲小竹呲牙咧嘴叫了几句,又转头对自己下属下达了我们听不懂的命令。
一声令下。
四周猴子飞跃。
仅仅十几秒工夫,一条长长的猴绳从孔洞一直延续到了地面。
夏禧哈哈大笑:“竹丫头,你真是天才!哈哈哈!”
这个猴子捞月动作,它们能听懂并做出来,也确实逆天了。
我对小竹说:“你先上!”
小竹点了点头。
她往后退了几步,几个疾踏,有了猴绳作为支撑,小竹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很快就到了孔洞上方。
小竹先钻出孔洞看一下情况,又爬了回来,对我们说:“洞口有树,坡度比较缓,可以顺利下去。姐姐,你先上来,我带你下去!”
陆岑音没有武功,我帮着她先爬上去,她的速度比较慢,但猴子很配合,呲牙咧嘴地承受着压力,很快,她也顺利登顶。
由于孔洞比较窄,她们两人先钻出孔洞下去了。
紧接着是刘会长、郝安,他们也非常顺利。
我让夏禧先上。
夏禧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得瑟模样,担心地说道:“苏子,你一定在下面看着我点啊。”
我回道:“放心!有我在,摔不死!”
夏禧一咬牙,开始往上爬。
起初还挺顺利的。
但这货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快登顶之时,竟然放了一个响屁,可能是太臭了,熏得洞口那只猴子作呕,神情痛苦地发出“呕呕……”的声音。
如此一来,顶上那只飞猫猴突然忍不住脱手,整条猴绳彻底断了,夏禧也跟着下坠。
我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刚才我为了鼓励他,就是吹牛,这特么三十来米,摔下来他肯定得摔死。
我赶紧跑了过来,想接住夏禧。
谁知这货命大,竟然一手抓住孔洞的边沿,嘴里颤声骂道:“艹!你特么倒是忍一下啊,不就闻了一个臭屁么……”
他爬上去了。
猴绳散了。
最后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无奈之下,我只得再次向猴王示意。
所幸这猴王非常通人性,再次下达命令,重新结了一条猴绳,我不再犹豫,三下五除二上去了,钻过孔洞,发现洞口果然有一棵歪脖子树,他们全在下面等我。
我爬了出去。
大家全松了一口气。
终于逃出生天!
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竟然没有一点雪,全是郁郁葱葱、遮天蔽日的阔叶林,而且温度非常适宜,一点也不冷,我们根本不知道来到了哪里。
猴王带着下属也全钻了出来,冲我们叽叽喳喳,似乎非常着急。
我们不明所以,面面相觑。
小竹说:“它好像说,这里有危险,让我们快走。”
危险?
夏禧突然脸色腊白,指着右手边方向说:“树丛里好多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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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四十六章 当心我打你
我寻思等个屁啊!
哥们今天甩得就是你!
四人先奔向了大路,卯着劲往前面跑。
刘会长焦急万分,在后面狂追。
如果是我和小竹,肯定已经把他们给完全甩掉了,但陆岑音不会武功,夏禧虽然会点三脚猫功夫,但在逃跑这块,不是他强项。
我说:“大夏,快点给他们念一下祝由术,让他们发懵。”
夏禧回道:“念个鸡毛!距离太远了,我功力还没达到这种程度,必须近距离才行。”
我眼见他们越追越近,瞅见左手方向有一条山坳小路,瞬间带着他们拐了过去。
小竹说:“哥,你带姐姐先走!我用石子阻挡他们,再来追你们!”
这是个好办法!
我拉着陆岑音往小路上跑。
小竹已经在后面山坳里停下来了,捡起了地上的石子,刷刷刷像子弹一样弹了出去。
虽然这丫头没用尽全力,饶是如此,也够刘会长和郝安受的,两人猝不及防,腿腕子中石子,摔倒在了地上,哎呦连天。
“竹丫头……你这是干什么……”
“哎呦,别打脸!”
“……”
远处刘会长和郝安抱着头,从地上爬起,忙不迭地往后面退。
小竹又刷刷刷弹出若干石子。
他们脸色大变,再次往后急急退去。
这是一个山坳转角,他们一退,彻底看不见他们了。
我们已经跑了很长一段距离。
不一会儿。
小竹气喘吁吁地追上了我们。
“甩掉了吗?”
“甩了!他们腿腕子有伤,虽然不重,但一瘸一拐的,肯定追不上我们了。”
总算甩掉这个狗皮膏药了!
我们也不管其它的,沿着小路疾走,大概两三个小时之后,来到了大路,正寻摸着拦一辆车来去最近的镇上呢,可抬眼一看,发现刘会长和郝安正在我们前面一百来米处,笑嘻嘻地看着我们。
老刘这货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里剪了一块破布,用树枝做成了一把破扇子,摇啊摇的,像极了诸葛亮七擒孟获的得瑟姿态。
我顿时脑门有些大。
这两个货打飞的过来的?
刘会长摇着扇子,一瘸一拐地说道:“苏兄,你们跑什么呢?”
我回道:“开个玩笑啊,逗你们玩啊。”
郝安有些恼火:“一点都不好笑!”
夏禧皱眉问:“我说老刘,你们怎么赶我们前面去了?这像鬼一样阴魂不散,让人有些害怕啊!”
刘会长手指着大路,又指着小路口:“夏兄,这附近就一条大路,你们走的小路,我刚才看了,就是村民绕山脚采茶以及种植农作物的机耕道,从南边进、北边出,大路是弦,小路是弓。”
“也就是说,无论你们在小路怎么跑,始终要转到大路来,所以我们就提前在路口等你们喽。”
我挠了挠头,转头对陆岑音说:“同样读过书,你怎么分析不出来?害我们白跑一趟!”
陆岑音翻了翻白眼:“怪我喽?”
刘会长表情突然冷了下来。
“苏兄,九龙神目珠是大家一起出生入死拿到的,你这样带重宝单独跑路,好没道理!第一,过河拆桥不应该是你的作风,你要知道,没有我找到盐泉井、寻到四季洞、救治飞猫猴等,没有郝兄来回一路为大家保驾护航,我们根本不可能达到目的。”
“二来,涉及夏九鼎的惊天重宝,你就这么带在身上,没有田家的保护,无论是对你们自身、还是对九龙神目珠,安全都没法保障。”
郝安在旁边搭茬道:“关键我的钱!现在一分没给!”
我说:“钱的事不是让你去金陵找影青阁拿吗?”
陆岑音说:“对!郝老板,你只管去金陵要。”
郝安眼睛一鼓:“我不去,要路费!”
陆岑音回道:“给你报销。”
郝安说:“太烦了!我现在就要钱!”
陆岑音说:“郝老板,这就有点强人所难了。我们身上东西全丢了,现在连个手机都没有,怎么给你钱呢?我真的不差钱的”
郝安冷哼了一声:“我不管……”
刘会长抬起扇子制止了郝安:“钱的事等下再说!苏兄,请不要再玩了,跟随我一起与田家会合。”
我回道:“老刘,我要不乐意呢?”
刘会长斩钉截铁地回道:“不行!”
小竹闻言,跨前了一步,抬着粉拳:“刘大哥,你再对我哥这么凶,当心我打你。”
刘会长见状,冷哼了一声,解开了自己衣扣,背着双手,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
“刘某堂堂七尺之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但请你们务必明白一件事,此处为兰朵雪山的余脉,在我们上山之时,已知相柳除了上山队伍之外,还派了不少人在附近等待游曳,野泽奈子等人也大概率先行下山,守株待兔!”
“在未彻底脱离危险之前,你们若一意孤行,先自相残杀消弱力量,最终若导致神珠丢失,将成为千古罪人!”
小竹:“……”
我把小竹拉到了后面,笑嘻嘻地拍了拍刘会长肩膀:“有道理!我不玩了!咱们先脱离危险区域再说。老刘,你这么拧巴干嘛?笑一个呀,如果感到快乐你就拍拍手。”
刘会长肩膀甩开我的手,扇子一展:“我不快乐!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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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四十七章 养羊
我们只得跟着他们往前走。
走了一段路。
刚好来了一辆牛车,三头牛拉着个大车板,老大爷带着毡帽。
我们叫停了牛车,问老大爷去哪儿。
老大爷的普通话不是很标准,但大概的意思我们算是听懂了,他要去镇上拉小羊。
我们让他稍我们一段。
老大爷二话不说,让我们上车。
牛车在道上奔驰。
其实这种山路,坐牛车的速度并不比汽车的速度差。
在车斗上,刘会长一路板着个脸,显然对我们之前逃跑的行为很不高兴。
夏禧在不断逗他,一会儿说给他表演一个魔术,一会儿说给他唱几首歌。
刘会长完全当他是神经病,没搭理他。
夏禧说:“你要是都不乐意,我干脆给你念一段从龙虎山学来的经咒吧,能招鬼,可拉风了。”
这货开始张嘴念经咒。
刘会长一听,突然反应过来,脸色陡变,立马想从位置上站起身,但屁.股刚抬起,又坐了下去,整个人彻底傻住了,双目无神,表情呆滞。
旁边的郝安也是一样的表情。
夏禧搞了祝由术!
我和小竹立马上前,抡起手刀,对着他们的脖子猛锤了两下,他们顿时晕了过去。
牛车大爷正专心致志驾驶,压根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我们直接将刘会长和郝安给丢下了牛车。
夏禧冲躺地上的两人挥了挥手:“两位,撒由那拉!”
之前刘会长那副你死我活的样子,虽然我们能干倒他们,但毕竟刘侯爷武功也不是盖的,他要发疯拼命,大家难免会受伤,只得先顺从了他,再找机会进行偷袭,以最小代价抛弃他们。
夏禧懂我的意思,在车上先故意乱七八糟发神经,消磨刘会长的警惕,最后让他发懵。
其实刘会长说得很有道理,目前我们还没彻底脱离危险区,随时可能因为缘份,与我们与相柳的人相遇。
可我特么会怕这个?
牛车大爷赶了一段路,可能觉得后面的重量轻了,回头瞄了一眼,吓得一大跳,立马“吁吁吁”地叫停了牛,诧异无比地问道:“怎么少了两个人?”
我回道:“我们本来就四个人乘车啊,大爷你莫不是看花了眼?”
大爷闻言,身子一哆嗦,瞪大了眼睛。
陆岑音说:“你别逗大爷了!大爷,他们是采药的,刚才半路自己下车了。”
我笑道:“大爷,我逗你玩呢,继续走吧。”
大爷对我说:“小伙子,人吓人得死,可千万不能这样。”
牛车一路往东。
路上停下来休息了一次。
我们没吃的,牛车大爷拿出了饼和水给我们吃。
这些天几我们乎都没吃到正儿八经的食物,全饿坏了,狼吞虎咽,将大爷的饼全部吃完了。
我们身上也没钱,挺过意不去的。
陆岑音取了身上的小手链,送给了大爷。
老人家死活不肯收,但陆岑音硬是要给,大爷最终才收下了。
夏禧见状,脸上肌肉直抽搐,低声嘟囔道:“这链子最起码值一两万,吃个饼就给出去了……真是人各有命啊,有些人生来就能吃着软饭唱着歌,哥们却只能挖着坟墓西北风喝一喝。”
小竹“噗呲”一笑。
夏禧说:“笑啥笑?你命也不咋样!”
小竹撇了撇嘴。
晚上十点多。
我们终于到了一个叫铁屯的小镇。
这地方太小,连个旅馆都没有,我们都不知道哪儿住宿去。
大爷交待他一位养羊的朋友,让他招待我们几天,自己则连夜拉羊上牛车,凌晨就赶到下一个镇子送货去了。
养羊的农户姓焦,是一位哑巴,人很朴实,家里住不下,他安排我们在离家一里多地的羊看护棚休息,地方还挺大的,下面垫着软和的稻草,盖草席,还给我们送来了几床被子,非常暖和。
我们住了下来。
铁屯这个镇子离兰朵雪山最近。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无论是相柳还是田家,他们肯定会认为我们拿着九龙神目珠逃之夭夭了,绝对不会想到我们竟然敢大摇大摆地在铁屯住下来。
我们打算先住个把月再说。
至于钱的问题。
铁屯是附近牛羊的集散中心,不少来拉牛羊的人,没事会聚集起来打牌,小竹说她到时简单化一个妆,去赚点小钱钱,给焦大伯一点招待费。
我让小竹别着急,先住几天再看。
在铁屯的两天,成了我们难得休闲的日子。
白天替焦大伯喂羊赶羊,晚上焦大伯会过来找我们喝酒吃肉,有时我们还玩一会儿牌。
到了第三天。
我们正在山坡上赶羊。
小竹却时不时仰头朝天上看。
陆岑音问她在看什么。
小竹说:“姐姐,我今天上午老看到一只鹰飞过……这鹰好像我们上次在山上道观里那只会抓手机的老鹰啊。”
我一听,顿时愣住了。
寻思莫非田家这次将那只鹰给带来了?
不管是不是。
我直接招呼他们回看护棚。
到了看护棚,竟然发现里面有人。
我们转身就想走。
门里面走出来两个人。
一人是刘会长,一人是郝安。
刘会长摇着扇子:“苏兄,你可让我们找得好苦啊!怎么还在这里养上羊了?”
我说:“老刘,你特么可真没意思!”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看在咱们多年感情的份上,在路上我没有真的对你动手。可你这样死缠烂打的,当真不怕屁.股开花?”
刘会长闻言,呵呵一笑:“刘某倒很想见识一下。”
我转头说:“小竹,你去把郝老板打残,省得他来金陵找你姐结账。”
“我来让老刘屁.股盛开花朵!”
小竹点了点头:“好嘞!”
我们迅疾欺身上前。
“唰”一下。
刘会长扇子陡然一展,黑色的粉末铺天盖地朝我们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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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五十二章 听听你的故事
郝安彻底绝望了,闭上了眼睛。
旁边的刘会长在地上不断蠕动:“苏兄,你们别光顾着聊天啊,快来救救我。”
我瞅着身上全是伤,门牙还漏着风的刘会长,有点想笑。
老刘这次为了引郝安暴露,可算是下了血本了。
我对他说:“没有海老贼的命令,凭他还不敢对你这种身份的人下死手,他给你打的药,之前我也中过,就是暂时瘫软而已,不至于要命。”
刘会长闻言,稍微放心了,转头瞅着郝安,痛心疾首:“郝兄,我是真的没想到,你竟然会是这种人……”
我说:“别聊了,咱们走。”
刘会长问:“去哪儿?”
我没理他,把郝安用绳子给绑结实了,将他那个卡片给拿了,驮着刘会长,带头出了门。
刘会长在我后背一直问去哪儿。
我说:“看风景!”
我们几人来到了后山。
这里的视角很好,能见到整个看护棚。
我指着地势,对刘会长说:“老刘,你看到没,这里地势三面环山,进来只有一条路。等下海老贼来了,一旦有人过来逮他们,他如果想逃,只能从我们这个山顶的位置逃,那我们在这里等着他就是。”
“如果他不从这个山顶逃,那就只有原路返回。大夏,路口处的挖机准备好了吗?”
夏禧回道:“我已经让焦师父搞了好几台,一旦老贼等人进来,出口的路将彻底挖断、弄土方堵死!”
我点了点头:“你赶紧忙去吧!”
夏禧下山去了。
刘会长瞪大了眼睛:“苏兄,这些都是你这两天准备的?不是……你现在考虑这个干什么?!”
“咱们力量有限啊,别到时关门打狗不成,反而被老贼反咬了一口!当务之急,我们应该赶紧向家主报告,她会想办法对付海老贼等人。你身上有九龙神目珠,咱们应该赶紧前往三黑兄处,保障九龙神目珠的安全,离开川西,返回京都!”
我摇了摇头:“我们力量确实有限,但我们不打主力,只打辅助。”
刘会长问:“啥意思?”
小竹将向焦师父借来的手机递给了我。
我拿着手机,直接拨通了电话。
“峰子,你在哪儿呢?”
“兄弟,我一直在金陵啊,有事?”
“还真有。不过咱们今天就摊开来聊了,你其实没辞职,只是进入了一个大案组,这么多年,你一直在紧紧盯一个团伙,暗中收集各种证据,最近你也来了川西,对吗?”
“……”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约半个小时之后,铁屯镇西南羊场看护棚处……”
一连串相柳人的外号讲出。
魏锋在那头回道:“等我!”
挂完电话。
我长舒了一口气。
刘会长都懵了,反应过来之后,他神情激动不已:“苏兄,你你你小子藏太深了,怎么还玩这一招,难道还信不过我们吗?……”
我回道:“老刘,你这话说得。”
刘会长说:“你别学我说话……”
我一手刀将他给敲晕了。
逼逼叨叨的。
真烦!
从内心来说,我并不是信不过,而是有点害怕。
之前和他们合作了几次逮海老贼,关键时刻老是出问题,我现在不想出这种问题了。
换成以前。
我可能自己想办法设坑,直接跟海老贼刚起来了。但现在,我已经想明白了,光凭一腔孤勇,技能耍得再炫,也不如一个好结果来得实在。
我现在只要结果!
陆岑音笑了。
我问:“你笑什么?”
陆岑音说:“苏尘,你成熟了。”
我抬头望了望湛蓝的天空,心里念了一句:“应该是吧。”
……
五天后,某看守所。
“进去吧。”
“他在吗?”
“在。”
“他愿不愿意见我?”
“很想见你。”
我穿过了铁门,来到了会见的地方,见到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一脸长辈慈祥,他见到了我,笑了一笑。
“小苏。”
我有一些哽咽,良久之后,说出了一句话:“肖伯。”
肖伯说:“你也可以叫我海老贼。”
我:“……”
肖伯问:“肖岚有消息吗?”
我摇了摇头:“没有。”
肖伯闻言,神情一愣,半晌之后,老眼泛红,噙着泪花,喃喃自语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哎,我不是一个好父亲。”
我说道:“对你来说,他也不是一个好儿子。”
肖伯头往上仰,长叹了一口气:“没错。但对你来说,他是一个好兄弟。”
他绝对不是一个好父亲,带着肖岚走上了这么一条道路。
肖岚也不算是一个好儿子。
肖伯最后一张王牌,其实并不是郝安,而是肖岚。
此次上兰朵雪上,肖伯的计划不可谓不周密。
他安排野泽奈子带着我在山上假晃,安排肖胖子故意露出各种破绽,安排郝安故意递有内鬼的提醒纸条赢取我的信任,三个人在我面前演了一场精彩绝伦的三簧。
通过三簧。
我完全相信了郝安,这位不可或缺的超级向导作为顶级内线,陪伴着我们进入神墓,最终取珠,而相柳的人,则在外面守候着成果。
整个局复杂而精密,堪称完美。
实际上。
串起整个局的局眼,就是我刚出道就认识的同生共死兄弟肖岚。
可没想到。
这张从头到尾经营多年的王牌,出手没炸到我,反而因肖岚的提醒,最终炸到了肖伯自己。
他算天算地算空气,却没算准自己的儿子。
我说:“我想听听你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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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五十三章 爱鱼者说
肖伯闻言,摇了摇头:“小苏,我的故事不重要。”
“但我有一个小寓言,姑且称之为《爱鱼者说》,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
我回道:“请讲。”
肖伯说:“有一个美丽而富饶的村子,村里有一座让所有人都羡慕和嫉妒的鱼塘,鱼塘里面,有着非常多稀有、漂亮、珍贵的鱼。它们在水里游啊游,美丽的让人惊叹,滋养着村子所有人的心灵。”
“可是,村子里总有那么一些人,他们贪婪,将鱼偷来卖掉,中饱私囊。他们愚笨,喂一些不合适的饵料,让鱼变得奇形怪状。他们心狠,拿炮仗炸鱼、用药毒鱼,满足自己口腹之欲。”
“整个鱼塘变得浑浊不堪,鱼死了好多,失去了,它们便永远不会再有了。村里有一位爱鱼如命之人,他看到这样的情况,心痛、纠结、悲伤、痛苦。偶然有一天,他去了隔壁村子,见到了隔壁村的鱼塘,竟然养着不少百年前从自己村里鱼塘偷过去的鱼,那些鱼漂亮灵动、生机勃勃,至今活得自由自在。”
“爱鱼人震惊了,他坐在隔壁村鱼塘的旁边,悲从心来,痛哭流涕。这个时候,隔壁村有人对他说,与其让这些鱼在你们村死掉,不如你帮忙把它们全偷运过来,它们一定会在我们这里活得很好。爱鱼人回想起这么多年来自己村鱼塘所经历的种种厄运,挣扎彷徨良久,最终他心动了,接受了建议,为此,他做了许多事。”
“这些事,但凡拿出来讲,件件轰动,三天三夜说不完。事实也证明,那些被偷运过去的鱼,一直都好好地活着,绽放着美丽动人的身姿。可村里人却都觉得,这位爱鱼人做错了,把他视为了敌人。爱鱼人心中痛苦啊,他明明是这个世界最喜欢鱼的人,保护了它们不受伤害,又何罪之有呢?”
我看着他,没有吭声。
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显然是无比复杂又难以言述的往事。
他没有老司理的坦诚,却比老司理还顽固,用寓言式的说教,依然在为这些年所作的孽在进行着最后的辩解。
肖伯问:“小苏,你觉得呢?”
我没正面回答,反问道:“你确定,这个人爱鱼?”
肖伯闻言,老目突然放光,斩钉截铁地回道:“那是自然!这点毋庸置疑!”
我摇了摇头:“我见过这个村子里真正的爱鱼人,他们在鱼塘旁立告示、建护栏、守长夜,甚至用血肉之躯组成人墙,誓死抵挡着外村来偷鱼的狗贼!”
肖伯冷哼一声:“又如何?无用功而已!远不如我口中爱鱼人的举动保护的有效果!”
我说:“你错了。鱼是什么?它是物,既是物,便会有创造、有毁坏、有更新、有摒弃,万物消长,不过尔尔!”
“真正的爱鱼人,他们爱的从来不仅仅是鱼,而是一种守护鱼塘、忠于家园的精神。唯有这种精神得以延绵赓续,这片土地才能永远枝繁叶茂、滋养万物!”
“而你口中所谓的爱鱼人,攫小花而损良土、喜小物失大义,格局太小、目光短浅、作为卑劣,可悲可笑!”
肖伯闭上了眼睛。
良久之后。
他睁开眼睛,对我说道:“小苏,你口才非常好。”
我回道:“过奖了。”
肖伯说:“但总有一天,你会改变……”
我立马罢手制止道:“你我之间,若能互相说服对方,就不会以这种方式见面。我们还是聊一点别的,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他回道:“请讲。”
我说:“老司理作为你最厉害的下属,当年他在甘孜的自尽,你其实全盘知晓,并一手促成,对吗?”
肖伯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小苏,你为何会这么说?”
我说:“因为这里有几个重大的逻辑问题。”
肖伯闻言,老眸一挑:“哦?你倒是详细说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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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五十四章 幕后导演
我解释道:“第一,老司理作为十多年前四君家聚首事件的主导者,因为四君家的殊死抵抗,导致那次取九龙神目珠的计划彻底失败。如此严重而不可逆的挫折,你作为相柳的幕后指挥者,这样的下属怎么可能让他继续存在,理应直接废了他,可他却继续好好地在相柳待了十多年,这只能证明,你根本废不掉他。”
“第二,你为什么废不掉他?因为老司理乃江湖妖孽,他浸淫多年,不仅在相柳势力深厚,听调不听宣,还几乎掌握了四君家的全部绝密线索,而这些线索,你当时根本无法从他身上剥离得知。相柳内部,其实当时老司理比你还有优势,你也不敢废他。”
“第三,眼看老司理做大,局势即将失控,你采用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一招,利用肖岚来接近我,让他卖西贝货表让我接触陆家,带我入江湖窜货场让我接触老司理,钓金鳖之后又介绍我认识了夏禧,不断向我抛出关于老司理身份的线索,让我一步一步做局剪除老司理的羽翼,蚕食颠覆他所构建成的大厦。”
“第四,我明里有田家的帮助,暗中有你在推波助澜,在如此两股强大力量的内外夹击之下,老司理再厉害也顶不住,他私自在相柳构建的大厦逐步崩塌。但他并不是一位束手就擒之辈,眼见大势已去,在关帝庙突然来了一招金蝉脱壳,让所有人懵逼。”
“第五,到此时,相柳寻找九龙神目珠之事再次陷入僵局。但你坚信老司理并没有死,于是,在帆公岛捞秦船之后,你翻起了夏禧的牌,果断下令逮了戴琳,并借机让夏禧回归到我身边。利用我和夏禧之间亲密接触,从而发现种种破绽,最终通过我揪出了老司理,老司理眼见已无处遁逃,在甘孜自尽,秘密得以重新透露,整个局又在你掌控下重新开始。”
肖伯淡淡地说:“小苏,我很想知道,你作出此推断,最初的线头到底在哪里?”
我回道:“很简单!老司理身为一代枭雄,岂会因为我这种小人物而自尽,又怎么会在临死之前特意放出所有人苦苦追寻的线索?”
“他自尽,是因为已经彻底失败,而田家和你都不会放过他,天下无可安身之处,逃无可逃。他愿意放出之前掌握的线索给我们,其实他知道你暗中一直死盯着我们,主要目的是在主动向你示好,让你念旧情放过他的义子夏禧。”
“所以,夏禧离开了相柳之后,你也没理会他,这也是他能一直安然无恙的原因。否则,他身上的神器被我拿了,再无可利用之处,以相柳的作风,怎么能容忍作为叛逆的他一会儿京都、一会儿龙虎山四处晃荡?”
肖伯不置可否,但嘴角微笑:“你真的太聪明了。”
讲完这些之后。
我心中暗自长叹。
从一开始,我们都觉得自己在主导着整个局面。
但实际上,无论是我、陆岑音、夏禧,我们都是云晴子的棋子、老司理的棋子、肖伯的棋子。
老司理曾有一首诗:“千里雪山啸马帮,烈酒纵笑古道凉。敢送茶香上兰朵,却哭戏中皮影长。”
我们几人都是皮影,而他们才是真正执线头的幕后导演。
我又问:“另一个问题。”
肖伯说:“你继续问。”
我说:“此次兰朵雪山终局,其实你清楚知道相柳这次身前身后被盯死了的局面,稍有不慎,将全面崩盘。因此安排他作为了主动暴露的局眼,在局中途翻底牌。你深深拿捏住了我和肖岚的感情,算死了我不会冲他动手。”
“你本意就是让肖岚从整个大局中完好无损地脱身,结合肖岚之前曾说丫妹去了国外的说法,肖岚现在是否也已经出去?”
此话一出。
肖伯眉毛微微跳动了一下,但稍纵即逝,神情古井无波,冷冷地盯着我,没有说话。
他就像一只老虎,虽然身陷囹圄,但它身上那股威势,依然让人感到浓浓的压迫感。
我们两人静静对视着。
良久无言。
末了。
肖伯问:“还有问题吗?”
我回道:“有!据我所知,相柳上面有一个基金会,为了实现目标,基金会给相柳注入了大量资金。但据峰子说,早在一年前,资金已经被你开始暗中转移,所幸他盯得早,掌握了线索,否则后果难料。”
“而通过野泽奈子等人对你信任的态度,显然上面的基金会对你转移资金一事一无所知。等于说,你为了一己私利,还暗中狠狠地坑了上面的基金会一把,对吗?”
肖伯:“……”
我说:“不过,正因为你的贪婪,却阴差阳错成了一件好事,最起码资金没有回流到基金会。要不然,还真的难以追回。”
我彻底相信了夏禧对海老贼判断的词:深渊。
眼前这个老家伙,且不说他自己不愿讲的经历,单就我刚才提到的坑对手、坑下属、坑基金会的做局手段,并不像老司理那么霸道,但却处处彰显出润物细无声的隐忍和绵密。
正所谓滴水石穿。
能将长线局,做到这种极致,他真的是逆天高手。
肖伯罢了罢手,叹了口气:“到头来一场空而已……小苏,你继续问。”
我想要了解的,基本都已经问清楚了,但我最后问了一个问题:“你如何评价田家?”
肖伯想了一想,回道:“这么多年交道打下来,他们属于你口中那种立告示、建护栏、守长夜的民间真正爱鱼人。”
我点了点头,再问道:“你又如何评价你自己?”
肖伯回道:“我没法评价自己。在你们的眼中……或许,我只是一位失败的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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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五十五章 箴言
聊完之后。
肖伯给了我一块小怀表。
这是当年还在金陵之时,他过生日,我因为没空去,让肖胖子转送给他的,没想到,他不仅一直留着,还保养的非常好。
“小苏,谢谢你当时的怀表,现在我已经不需要了,物归原主吧。”
我了解他的意思,收了起来。
他归还我怀表,不是说看透了生死不愿留一物,而是在担心肖岚。
虽然在兰朵雪山,他让肖胖子提前自我暴露,从大局中途果断抽离,但他担心会有一天,肖胖子也像他现在一样。他希望我能够时时看到怀表,念在过往的旧情,当肖胖子有难之时,能帮一把,或者若干年之后,肖胖子衣食无着,还能仰仗我这个兄弟。
贼也是父。
这点他和大家都一样。
我回道:“肖伯,再见。”
肖伯点了点头:“小苏,再见!”
讲完之后。
他站起身,仰头大笑,笑声中带着无限悲鸣,老眸泛着泪花儿。
“包袱军……我肖某人甚至还不如天天打眼的包袱军……哈哈哈。”
当初他接近我的时候,扮成了一位眼瞎不识宝,因欠高利贷被小混混乱砍的老包袱军。
为了做局,他真是狠。
他之前还孤芳自赏,以“爱鱼人”身份自居,现在却说自己连古玩界最底层的包袱军都不如,可见,他的内心世界已然轰然倒塌。
我依稀记得。
当年他躺在病床上,曾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古董就是‘骨董’。这个骨,一来是说好东西都埋在土里,与白骨相伴。二来是因为这东西是大财,大财必带大祸、大凶,多少人为这东西变成了累累白骨。”
如今。
一语成谶。
海老贼。
从此成为了历史!!!
离开他之后。
我又去看了野泽奈子。
虽然已经身陷囹圄,她还是那种彬彬有礼、优雅淡然的样子,见到我之后,向我微微鞠一躬:“苏桑。”
我说:“野泽小姐,你找我何事?”
野泽奈子说:“在我小时候,奶奶曾给我讲过很多故事。她告诉我,你们这里有补天的神女、填海的神鸟、开天辟地的勇士、移动山丘的老农……这些故事,美好、神秘、迷人。”
“我幼小的心灵,埋下了一颗种子,生根发芽,长成了参天大树。我渴望见到这些神迹,与奇妙而浪漫的历史去对话、去触摸、去交融……”
我抬手打断道:“我们还是聊一聊正事。”
野泽奈子点了点头:“嗯。我们已经输了,非常彻底,别无他求了。可我的心中,始终有一个结,想知道关于夏九鼎的秘密,它魂牵梦绕,令人难以安眠。如果能知道,此生将完全无憾了。我想,苏桑乃翩翩君子,一定会成人之美,将秘密告诉我,对吗?”
我摇了摇头:“不对。”
野泽奈子闻言,愣了一下:“为什么?”
我说:“因为我不是翩翩君子,而且,你们也不配知道。”
野泽奈子:“……”
我转身离开。
三天后。
京都。
我去了一家牙医诊所。
刘会长回去之后,由于没有门牙,非常难看。
付博士见到他那副死相,心疼的都哭了,催促刘会长赶紧去重新安上。
老刘虽然是一位顶级中医,但却并没有让门牙重新长出来的本事,只能跑去镶牙。
我到的时候。
医生正在给他打模,问他想安一颗什么样的牙齿。
我说道:“给他镶一个纯金的,能亮瞎别人狗眼那种。”
刘会子皱眉道:“苏兄,你总算来了……胡医生,你别理他,一般烤瓷牙就行了,我这种人要是镶颗金牙,不符合气质,你先去忙吧,我跟苏兄聊会儿天。”
胡医生转到后面忙去了。
我问:“老刘,你催我回来干嘛呢?”
刘会长瞅了瞅四周,见没有其他人,拉了一张凳子,靠近了一点,皱眉问道:“苏兄,现在事情也了结了,边上也没有其他人,你能不能跟我说实话?”
我问:“我对灯发誓,苏某从来没骗过你!”
刘会长看了看灯:“你也不怕灯爆了……不是,我接你这茬干嘛!”
“你之前告诉大家,在神墓里面,根本没有取到九龙神目珠,藏在身上的其实是一块石头,目的就是为了暴露郝安,引出海老贼。可我想了好几天,总觉得你在骗人。”
“咱俩是历经生死的兄弟,你听我一句劝,夏九鼎的秘密牵涉太大,这已经不属于古玩的范畴了,谁也承受不住!若你真取了珠,可千万不要动任何歪心思!”
老刘这是真心为我好。
我也以诚相待:“老刘,我还没蠢到这程度!当时我确实假装取了珠,可目的就是为了让郝安误以为九龙神目珠真的拿出来了,以此来引海老贼。若不这样做,海老贼至今可能仍在外面逍遥。”
“我实话告诉你吧,夏九鼎的秘密,一定要配合岩壁九州龙和浑天黄道仪才能见到,即便是我真拿了珠出来,这玩意儿实际也没有用。”
夏九鼎秘密要配合起来才能见到之事,他们当时虽然在我的身边,但因为只有我一个人看了内窥管,他们并不知道个中内情,这事我还是第一次告诉刘会长。
刘会长闻言,瞪大了眼睛,又瞅了瞅上面的灯。
估计他心理骂了我好几千遍。
我继续说道:“我之所以没取珠,不是说取不到,而是不敢取。”
刘会长问道:“为何?”
我反问:“你还记得当时甬道门已经彻底关闭了么?”
刘会长点了点头:“记得!甬道门关闭之后,观察架马上开始崩塌,本来我们几人必死无疑,但你却突然叫我们跳河,最终大家反而逃得一条生路。”
我问道:“当时河面那么高,其实跳下去也必死,我为什么那么果决地让大家跳?”
刘会长:“……”
我说道:“因为我见到了甬道上出现了几行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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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五十六章 比不上
刘会长问道:“什么箴言?”
我说:“龙潜九州,文兴邦昌。非时勿取,四君勿忘。向水而生,九鼎复藏。惟吾东方,天地慨慷!”
刘会长彻底傻眼了。
半晌之后。
他从位置上起身,手疯狂地摇着扇子,激动不已:“李淳风,真乃神人也……”
我说道:“我通过内窥管,确实见到了里面呈影出来九条山脉以及夏九鼎的大体位置。可古怪的是,从兰朵雪山下来之后,我曾试图努力回忆那些情景,可不管怎么想,九条山脉以及藏鼎的具体细节,硬是想不起来了。”
“我估摸着,这种情况,在浑天黄道仪设立之初就已经设计好,仪器疯狂旋转、电磁强力干扰、处境如此惊险、地热水巨大冲击,几个重大因素互相综合,目的就是为了让人看过之后脑电波混乱,再也想不起来,也就是箴言中说的‘九鼎复藏’。”
“即便是拥有非人类能力的人,把这些东西全给记下来了,从箴言以及李淳风逆天的藏局能力来看,也根本没人能够找到并挖掘出来。”
刘会长来回踱步,神情满是不可思议:“难以想象,简直难以想象……”
我继续说道:“我还是那句话,九龙神目珠可庇佑文脉之事,咱们当成一种美好的祈祝就可。真正的文脉,还得是咱这片土地上一代又一代的人。”
“但通过这次兰朵雪山之行,我坚信,夏九鼎一定是真实存在的,至于它什么时候会浮出水面,非人力可为,需要机缘,我们肯定没这造化。”
刘会长听完之后,长叹了一口气:“苏兄,我现在赞同你的观点了!”
“一切的秘密,等着后人去探究吧!”
我喝了一口茶,问道:“老刘,你着急忙慌让我来,不单纯就是为了让我解释夏九鼎之事吧?”
刘会长笑了一笑:“除了这个,还有一件事。”
我说:“什么事?”
刘会长说:“家主想见你。”
我瞪大了眼睛。
刘会长说:“除了要见你之外,她还让我转告你一句话。”
我问:“什么话?”
刘会长说:“她说,干得不错,还不算太笨。”
很普通的一句话。
可钻入我的耳中,却犹如五雷轰顶。
这话语的习惯,跟九儿姐简直一模一样!
我腾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把抓住了刘会长的手:“老刘,你告诉我,云晴子到底是谁?!”
刘会长被我给抓疼了,赶紧推开我:“苏兄,你别激动!马上就要见到了,问这么多干什么?”
我恼道:“刘大脑袋!我掏心掏肺,把什么事都跟你讲,你就这样糊弄我?!”
刘会长回道:“不是我不讲,而是不让讲啊,何况你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我手指着他:“你信不信我把你另一颗门牙给掰下来?!”
刘会长咧开了嘴:“掰呗,反正我人就在诊所,我顶多再安一颗上去。”
我一把夺了他的扇子:“我把你扇子给扯了呢?!”
刘会长满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扯呗,我自从跟你混在一起,扇子破了多少把了?以前我都是用骨扇的,现在只敢买三块钱一把的地摊扇,你没看到上面写着有趣的《莫生气歌》么?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他不愿意讲,打死也不会讲。
我骂道:“滚蛋!”
讲完之后。
我离开牙科诊所。
刘会长对着我的背影说:“苏兄,明晚九点,在新希茶庄的二楼,老崔会过来接你。”
我回了酒店。
陆岑音一个人在看电视。
我问:“岑音,小竹呢?”
陆岑音回道:“她去看安佳老太了,还没回来呢。”
我又问:“夏禧呢?”
陆岑音说:“在疗养院跟关红下棋呢,估计关大哥又要被他给气吐血……苏尘,你情绪不大对啊。”
我点了一支烟,抽了起来:“也没啥。”
陆岑音仔细看了看我,过来将我烟灭了:“到底怎么了嘛?”
我将刘会长传给自己的那句话说了。
无论是陆岑音还是夏禧,都不止一次向我提到过,他们感觉云晴子就是九儿姐,可我打心里不信,但自从这句话传来之后,我也动摇了。
陆岑音怔了一会儿,问道:“苏尘,你之前为什么不信我们的猜测呢?”
我向她解释了自己的几个推断,一是九儿姐有严重的痛经毛病,这玩意儿即便是国医圣手也治不好,但在道观住了那么久,没发现云晴子有这情况,二是九儿姐飞禽过敏,很烦小动物,甚至都不愿意做饭,可云晴子却天天养着一只老鹰,三是九儿姐锁骨一寸处有三朵小梅花痣,可你和小竹都跟她住过,我还专门问过小竹,小竹说云晴子没有。
这几个理由。
之前我也曾跟夏禧分析过,一直没对陆岑音讲,但事到如今,我只能说了,让她参考。
陆岑音听完之后,笑了。
“你这都啥理由啊!”
“第一,咱们在道观里面,又不是每时每刻都跟云晴子在一起,她痛经的时候,离开一两天,咱们又怎么知道呢?”
“第二,你真的见过她飞禽过敏的样子吗?你以前曾说,她不愿意干做饭这种糙活儿,会不会她骗你飞禽过敏,故意让你做饭?”
“第三,三朵小梅花痣就更简单了,她要不想让你发现她的身份,简单化一下妆就没了,我们是跟云晴子住在一起,又不可能去摸她。”
我:“……”
陆岑音说:“你之所以不愿接受我们推断,无非就是两点原因,自己给自己找了理由罢了。”
我问:“哪儿两点原因?”
陆岑音说:“一是你姐离开你之后,你打心底认为她不会在江湖出现,自认为天下除了她,你做局横行无敌。可云晴子却处处胜于你,你很不服气,总想逮机会扳回她一句。一旦她是你姐,你这扳回一局的希望彻底破灭,这是作为男人内心的小不甘。”
“二是你在云晴子的安排之下,吃了不少苦、受了不罪、干了不少累活,如果她是你姐,你无法理解、难以接受在被她折磨了十年出师之后,她为什么还要这样对你,这是的作为徒弟潜藏的小自尊。”
“所以,看似聪明的你,才会用那么多理由来拒绝真相!”
我:“……”
分析完之后。
陆岑音继续看电视。
可我却看到。
她眸子中两行清泪在往下流。
我抱起了她:“岑音,你怎么了?”
陆岑音头埋在我胸前,嘤嘤抽泣,哭得梨花带雨。
“我比不上你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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