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3章 合伙购买淘金船
他去沙厂找杜荣军。
杜建生也在，跟另外两人正在办公室商量事情。
殷元一出现他们几个即刻停止了议论事情。
“殷元大老板，什么时候回来的？进来坐…”
杜荣军高兴地跟他打招呼。
杜建生也说：“小殷回来过年了，小殷在外面混得不错哦。”
另外一个青年人和一个中年人。
青年人叫李青云，跟殷元也认识，他也跟殷元点头致意。
旁边中年人眼熟，但一时记不起在哪里见过。
“这年轻人就是殷老师的大儿子？”中年人好奇问。
杜建生点头：“就是他，这小殷在江明又开公司又开工厂，在外面混得风生水起。”
中年人惊讶地说：“殷老师那么老实的一个人，养的儿子这么精明，不错。”
他问殷元：“知道我是谁么？”
杜建生说：“你一直在外面跑船，很少在家里，村里很多年轻人都不认得你。”
殷元听他这样说，马上知道了这中年人是谁？
他就是李青云的父亲李亿航，在一艘大型货船上当船长。
这李亿航跟李艳萍老爸是亲兄弟。
他其实在平香市还有一个家，有儿有女。
李青云还有一个妹妹，李亿航二十年前跟李青云母亲离婚，在平香市娶了另外一个女人，生了儿子女儿。
村里这个老妻是离婚不离家，他每月要寄钱回来养家。
殷元朝他点头说：“李叔好，我知道你，以前我跟青云是同学呢。”
他问杜荣军：“你表哥是不是在平香市一个饭店当厨师？”
杜荣军说：“是呀，今年他早早回来过年，因为他老爸生病住院了，你找他有事？”
殷元说因为和红兵结婚都是在江明请客的，现在回村想请几桌酒席，所以想请厨师。
杜荣军说：“你找对人了，昨天他还来我这里，说在家里待得无聊，要是有个事做就好。”
殷元让他联系葛厨师。
他表哥叫葛亮。
杜荣军打了表哥的BB机，几分钟后他就回了电话过来。
殷元跟他说了办酒席的事。
“八桌酒席干脆你食材和手工全部包完，我家住仓库，可以摆得下酒桌。有个煤气灶，昨天刚买的，可以给你用。”
葛亮说：“柴和灶等厨具我都可以带去，酒水和菜有没有其他要求？”
殷元说：“酒和烟，以及其他的果品我们自己去准备。酒席菜品要丰富一点，跟老家这边传统菜品差不多就可以。”
葛亮当场报了一个价格，殷元认为合适，叫他去安排，时间定在二十八日中午。
答应付他一部分定金。
殷元当场邀请在座几人二十八过来喝酒。
杜荣军泡茶招待殷元。
殷元说：“你们商量事情，我就不打扰了。”
李亿航说：“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准备买一艘淘金船想在我们村前面这条河去淘金。”
杜建生咳嗽一声说：“老李，这事还是不要弄得人尽皆知好，几个村干部知道就行。其他的事情我会帮你搞掂的……”
李亿航点头说：“我知道怎么做。”
此时殷元有了前世关于这件事的记忆。
李亿航跟杜建生合伙购买一艘淘金船在古城村河道，淘金了四年，赚得盆满钵满。
四年后遭到村民举报，但是由于杜建生、李亿航关系够硬，最后据说罚了一些款，又继续在河道淘金。
一直到六年后确定了在古城村建一座水电座，两人才把淘金船拖到其他河段继续淘金。
鲁旗县域内这条河据说含金量不错，以前古时候就有人手工在河道上淘金。
“李叔，你这个想法很好，一定可以发大财。因为这条河，古时候就有人淘金，你买淘金船肯定比人工淘金，效率高上几百倍。”殷元赞赏他这个想法不错。
这年头只要有想法，又有执行力，赚钱发财都不会是难事。
假如可以的话，参一份股，收益肯定也不会少。
杜建生感兴趣地说：“小殷是个做大生意的人，你跟我们参考参考，花八九万块钱买一艘淘金船，会有风险么？”
殷元肯定地说：“一点风险都没有，肯定可以赚钱，别说八九万，八九十万的船，半年都可以回本。”
李亿航点头：“还是小殷有见识，我跟老杜说几天了，可是他就是顾虑重重。”
他想了想，对杜建生说：“要么我们邀小殷也参一股，分作三股，小殷见多识广，有他合伙，我们做这事更有把握。”
其实他内心也是有点忐忑不定的。
毕竟投资一艘淘金船，最低也要八九万，还是小船。
大船二三十万。
他目前只有三四万，老杜也才三四万，买小船都还需要去贷款。
杜建生看向殷元：“小殷有没有兴趣跟我们一起来合伙做这生意？”
殷元说：“我要是在村里的话，肯定愿意跟你们合伙去做这生意，可是我在江明那边，离家几百公里，回一次家也不方便，更不用说管理了。”
李亿航说他：“平时工作不用你操心，你可以安排一个自己人在船上工作就行，每天淘金数量三方确定，每月产量多少，销量多少，进账多少，支付多少都是有账可查的。可以半年，或者一年对账都行。先商定好每人所占股分，一股可分多少利润都是可以算的。”
杜建生也说：“大家都是本村人，商量好怎样合作，怎样利润分成，不会乱来的。可以签个合同。”
殷元问他们有多少资金，准备买一艘什么价位的淘金船？
李亿航说：“不瞒你说，我和老杜想买一艘八万多块钱那种，但是还欠二万多，准备去贷款。买了淘金船要运转的话，还需要购买柴油和其他原材料，所以最少要一二万周转资金。这样算还缺四五万块钱缺口。”
殷元本来想推荐他们买一艘大型淘金船的，但是考虑他们两人心里没底会有顾虑。
自己投资太多，占股过多，以后分利润，他们心里会不平衡。
毕竟自己也不在家，只能安排二叔去参考管理。
以后赚到钱了，再购买大船。
前世也是一样，第二年他们又购买了一艘大船。
几年时间几乎将古城村那条七八公里长的河道翻了个底朝天。
殷元问他们：“假如说剩下的资全全部由我来出，这股份怎么算？”
李亿航说：“你小殷不是在江明合伙开了建筑公司么，你们股份是怎样计算的？”
“分资金股，技术股和管理股，不过我们在河道这里淘金，我认为最主要的还是要有个保障。比如说我们把淘金船买回来了，去这河里淘金，别人见有钱赚了，去有关部门举报，有关部门便出面干涉。不得在河道淘金了，那岂不是前期投资都打水漂了。所以我们要得到有关部门的准许，或者缴纳了某些费用，那样才有保障。”
杜建生说：“这些手续我会去办好，保证有人举报了也没用。”
殷元说：“合伙做生意，一般要签几个合同，一是出资合同，规定多少钱算一个资金股。二是公司章程合同，规定各自的职能，比如谁负责协调各方面关系，谁负责技术生产方面，各占多少股。三是保密合同，公司机密一定要保密，财务状况，以及销售渠道，关系到公司生存，一定要严守保密。四是竞业合同，要保证合伙者的利益，不得借故踢出合作方，独霸公司资源，若违反要赔偿另外一方损失。五是退出合同，不得擅自退出公司，除非另外二方同意，否则赔偿损失。”
李亿航说：“小殷果然是做大生意的，想得特别周到，就按照你说的办。”
一起商定资金股一万算一股，技术方面算二股，协调关系也算二股。
李亿航每天带工人操作机器，现场管理，得固定工资。
杜建生和李亿航认可了这方案，让殷元这几天把几个合同编好，去文印部打印出来。
杜建生去乡里县里办一个手续下来。
当然河道淘金一般是在下半年旱季才能进行，过完年很快就立春了，雨季来了，想淘金也是不可能的。
但是可以把淘金船购买好拉回来，把该办的手续办下来，连施工的工人也可以提前招募好。
殷元回去找到二叔家。
堂妹红苹在门口看见他，高兴地说：“大哥，我刚才去找大嫂聊天了。”
殷元问她：“好像你现在读高三，明年高考了。学习成绩怎样，有把握考个中专读读没有？”
殷族这些年轻人似乎学习成绩好的，没有几个。
目前为止，就是他读了大专。
“大哥，假如不是想拿个高中文凭，红梅姐去江明找你的时候，我就跟他去找你了。明天高考完，我就去江明找你们。”
二婶刚从外面回来，听见女儿这样说，她说：“干脆过了年就跟你哥他们去打工，省得浪费半年时间。”
红苹说：“读了几年，再怎样高中文凭要拿到吧。”
二叔在房间听得殷元的声音，走了出来。
二婶挑了两箩筐爆米花。
她对殷元说：“小元，等下做米爆糖，叫你妈过来帮忙，还有带你老婆也过来。”
她让女儿拿盘去端点果品出来，二叔乐呵呵去泡了茶。
红苹果盘里有炸的猫耳朵、红薯干，炸玉兰片、炸烫皮、炸豆角酥，炸的月亮巴、状元红桃酥，还有红瓜子、熟花生。
二婶还去拿来一串香肠和一条腊肉，十几个黄橙橙的黄元米果，让殷元带回去。
本地风俗，所有人家过年前都会备好这些年货。
当天回到家，老妈就去铝桶里捡了这些果品给他和婉婷吃。
每年做这些果品的时候，老妈都是跟二婶一起做的。
四叔四婶不在家，若是过年回来，也会送一点给他。
跟老三家合不开，就从来没合伙做这些。
二婶让红苹去晒谷场把另外一担爆米花挑回来。
“叫你大伯，大伯母，还有大嫂过家里来，告诉他们你哥在这里。吃过午饭就动手做米爆糖。”
她把香肠和腊肉干脆叫女儿也带去。
二叔指着一塑料瓶花生油也叫女儿起拿去。
殷元说：“叔，油就不用了，昨天我还从县城买了一瓶回来呢。”
二叔说：“上半年的花生油都还有一百多斤，过完年带一油桶花生油去江明，红军和红英他们都在。他们几个哪天回家？”
殷元说：“应该明天到家。我是要去祁山矿迁户口，怕他们放假到时找不到人，所以才提早回来的。”
“你把户口迁回家里？”
这年代商品粮户口还是比农村户口吃香的，很多人还在想方设法把农村户口转成城市户口去。
为了扩大城市居住人口规模，出台可以购买城市户口政策，短时间内有不少的人愿意出钱购买商品粮户口。
“迁到江明去。”殷元说。
他把今年获得广东城市突岀贡献奖，外地户口人员奖励可以入户江明市告诉了他。
“原来是这样，是一件大好事，能够把户口迁到广东大城市去，正式一成为大城市的居民，是许多人做梦都想实现的一件事。”
这侄子现在都成名人了。
儿子和女婿现在都跟他做事，写信回来，都说比往事好上几倍。
殷元跟二叔说了想跟杜建生和李亿航合伙买淘金船，下半年去对面河里淘金。
他说：“叔，你也知道我在江明做生意，不可能有时间管淘金的事。到时候，我想让你参与进去上班做事，每天记录出金量，监督开支以及收入等情况，到时你把数据报给我就行。可以拿一份工资，我这边另外给你一些工资。”
殷本荣提议说：“你不在家，跟他们合伙淘金，看到时候可不可以安排红苹去做会计，那样的话你就不会吃亏。”
殷元觉得这主意好！
二叔说：“我去不去那里做事都无所谓。”
殷元觉得还是这二叔做事靠谱。
不久，婉婷跟爸妈跟红苹来到二叔家。
殷元跟他们说：“已经请好葛亮二十八中午，来家搞八桌酒席，烟酒和糖果我们自己负责，其他的他包完。”
邀请二叔一家人到时去喝酒吃饭。
0194章 鸡肉炖甲鱼
商量好请哪些人来喝酒。
所有村里的殷姓族人每家都来一个，还有村干部也邀请。
殷元和红兵的朋友，一起读书的同学，老爸学校的老师。
附近比较熟悉，平时关系相处不错的熟人。
利用这两天时间去通知好。
殷元在村里的同学和熟人，很多都还在外面打工没有回家，殷元只好跟他们在家的父母说这事。
跟他们说二十八若是他家小孩没回，家里父母可以来喝酒。
不会收一分钱礼的。
孙灶华两天时间把卫生间改造好了，殷元付了工钱给他。
手艺不算好，若是去江明替人装修，这手艺肯定不行。
不过在村里也就不讲究了，能用就行。
二十四过小年，老爸说他们学校养的二头猪，叫了杀猪佬黎丰收去宰猪。
殷元刚起床就听见对面村小传来猪的哀嚎声。
多年来都有一个习惯，村小学每年养两头猪，到年底宰杀后，按市场价出售，收入归学校财务，贴补学校一些开支。
但是猪下水全部分配给几个老师，做为福利。
全村也没人表示有意见。
学校还另外有一口鱼塘，面积有一亩多。
平时每个班一个星期都会安排一节劳动课，老师就安排学生去拔草喂鱼。
有些找野菜喂猪。
可以说鱼塘鱼和猪栏猪都是学生找食养大的。
殷本繁负责在村小门口售卖猪肉。
老妈见儿子起床了，跟他说：“吃过早餐，你去替换你爸半小时，让他回家来吃早餐。”
殷元来到村小门口，看见许多村民围在周边。
黎丰收忙着切割猪肉，过秤。
殷本繁记录每单售卖的猪肉，收钱，旁边放着一算盘。
殷元让老爸回去吃早餐，自己替他。
黎丰收笑着说：“殷大老板回来了，你会打算盘么？”
殷元说：“我不用算盘，心算都不会搞错。”
殷本繁知道儿子会打算盘，便起身离开了。
把分来的猪肝和一副猪小肠提回去。
“殷老师，新鲜的猪肉不搞几斤回去？”黎丰收叫住了他。
今年猪肉价涨了许多，4.5元／斤了，买猪肉的村民都只是买一二斤。
殷元让他黎丰收专门割了几斤排骨，几斤瘦肉让老爸提回去。
老爸吃过早餐过来，他去村小后院看鱼塘网鱼。
杜荣军蹲在鱼塘边，看见殷元，笑呵呵地跟他打招呼：“殷大老板，你应该挑几条最大的草鱼吧，用来做鱼丸？”
“学校这口鱼塘，最大的也不过是二三斤吧，才养一年的鱼能够有多大？”
“你错了，最大的有四五斤，每年黎校长叫人买鱼苗的时候，他都是买一斤多的大鱼放去养的，不是放那种小鱼苗的。”
只要是吃草养大的鱼，味道还是原汁原味的鲜。
那种吃饲料养大的鱼，鲜味就少了。
他对杜荣军说：“过二天你表哥来帮我做做八桌酒席，叫他买鱼要买这种鱼塘鱼，猪肉要买这种家养猪才好。”
说话间，一辆面包车开到村小门口，两个青年下车，问买猪肉的村民：“那个殷元家是住在这附近么？”
殷本繁回答：“我是殷元老爸，你找他有事么？他在后院鱼塘看捞鱼。”
来人说：“殷叔好，我是葛亮，杜荣军的表哥，殷元昨几天跟我约好，来帮你家做八桌酒席的。今天拉点东西过来，这里有鱼塘网鱼？那我要把鱼买好才行。”
他来到后院鱼塘，杜荣军跟他和殷元介绍。
葛亮对殷元说：“我用面包车拉了一个大水箱用来放鱼，我在这里买好鱼，养在水箱里，大后头就要过来做鱼丸、肉丸和炸鱼、炸肉了。”
这时几个拉网捕鱼的村民拉了一网到岸边，正把一只只鱼从网里摸出，丢到鱼笼里。
葛亮挑了八条三四斤重的草鱼，付了款。
网鱼的村民惊喜发现鱼网里竟然还有两只甲鱼。
甲鱼售价比草鱼贵了十倍，在场没人想买。
殷元说卖给我吧，买回去煲甲鱼汤也不错。
他挑了一条五斤多重的草鱼，两只甲鱼。
葛亮兄弟把八条草鱼提到殷元家，在大水箱放满水，将鱼养在里面。
面包车上还带了灶具，各种配料，油米酱醋，连碗筷都带了。
“餐桌够不够？可以跟附近邻居借八套餐桌么？”
葛亮问殷元老妈。
周雅菲说：“我家有两套餐桌，再去跟邻居借六套，应该可以借得到。”
谁家办酒席，还不是一样要借餐桌。
没有哪家会储备几套餐桌的。
葛亮说：“那到时帮我借齐八套餐桌就好，其他的我会准备。”
他看了看仓库另外一栋说：“这边仓库一楼摆十几张餐桌都没问题，拿一个房间来做临时厨房都行。”
殷元付了一部分钱给他。
婉婷见他买了两只甲鱼回来，高兴地说：“我见我妈炒过甲鱼跟老母鸡煲汤一道菜，味道特别鲜美。”
殷元说：“我们家也有老母鸡，我去抓一只宰杀了，搞这道菜给你吃。”
老妈虽然没有养猪，但是家里养了十几只鸡，还有两只大鹅。
殷元去逮了一只老母鸡，宰杀后放热水拔毛干净，掏空内脏。
这时老爸回到家，说两头猪都卖完了。
用一只大碗端了一碗熟猪血回来。
他说：“峡山乡有一个人砌了池子，专门养甲鱼、养娃娃鱼的，那里有一股山泉水。县里很多有钱的老板和当干部的，经常去买甲鱼、娃娃鱼的。还有另外一个人养蛇的。现在人有钱就学得会享受了。”
殷元说：“等红兵明天回来，我们也去买几条回来吃。以前没条件吃不起，现在有钱了，什么好东西都可以买来品尝品尝。”
老妈把鸡处理好了。
殷元说：“我来炒这道鸡肉煲甲鱼吧。”
他取来姜和香菇，剥了一个冬笋。
将甲鱼宰杀剖开背壳，将里面黄油脂剥掉，放入滚烫沸水中，将甲鱼背壳上那层膜轻轻撕掉。
捞起后切成块，放入热水中煮几分钟。
将鸡肉也煮几分钟。
放入油烧热倒入鸡肉和甲鱼肉，爆炒，放入切成片的生姜、冬笋。
加入少量辣椒，倒水焖煮几十分钟。
一道鲜甜美味的鸡肉煲甲鱼就大功告成了。
又炒了一盘腊肉拌冬笋。
二盘青菜。
一碗蛋汤。
婉婷和父母吃了，都说殷元厨艺不错，过年这段时间都可以把厨房交给他。
午饭后老爸老妈还在厨房忙碌。
把鱼剖好，取出鱼肉，按一定比例配好各种食材。
切了几斤瘦肉准备用来制作肉丸。
老爸把鱼肉和瘦肉分别用两个盆装好，准备用菜刀剁碎。
殷元想：这二大盆肉老爸一个下午都剁不完。
只是现在没有家用搅碎机购买。
“爸，你剁鱼肉，我剁瘦肉吧。”
把瘦肉、适量胡萝卜、马蹄姜未，切碎剁成泥，加入适量红薯淀粉，加生抽，适量盐，和水捏成肉丸子。
殷元花了几个小时才把肉丸子做好。
老爸的鱼丸相比之下难度大一点，各种材料比例要精准到位，而且揉搓时需要一定的力度。
鱼丸要剁得更碎。
肉丸和鱼丸捏成团以后，要及时烧开水放入锅中去煮熟，再捞起装盘，吃时再加水去煮。
老妈和婉婷在厨房炸鱼、炸排骨。
婉婷在灶下烧火，脸蛋烤得红彤彤的。
当天晚上老妈搞了一道梅干菜蒸烧皮肉，肉皮煮鱼丸，青菜拌芋头。
婉婷连连夸客家菜口味比较好。
殷元还问她：“要不要霉豆腐？也就是豆腐乳，我保证我老家这边自家人制作的霉豆腐，肯定比江明超市买的更好吃。”
他拿了一个瓷碗，去厨房的一个封闭泥罐中，夹起一块块方方正正，微微发黄的豆腐乳来。
同时一股扑鼻的豆腐碱香味，让婉婷闻了，不禁口齿生香。
殷元又从泥罐中夹出泡得软糯的辣椒和生姜，满满装了一碗。
他让婉婷尝尝。
“是不是跟超市买的味道不一样？”
婉婷尝了后，惊呼：“真的不一样。”
老妈笑着说：“好吃的话，过完年，把那几罐霉豆腐全部带到江明去，都是我和你爸自制豆腐，霉好后用烧酒去泡制的。”
吃晚饭时堂妹红苹用一个大盘装了新制的豆腐过来。
“这是我家刚出箱的豆腐，我妈叫我端一碗过来。”
周雅菲说：“你大伯和大哥今天下午做了鱼丸和肉丸，还有炸排骨和炸鱼，正好你来了，就带点回去，不然我明天送点过去了。”
跟老三家没什么交换，跟老二家一般都是有好吃的都会送点过去。
老四两口子回家，一般也是在大哥家吃饭。
老三家以前日子过得好，快大哥二哥家占他家便宜。
红苹见餐桌上还有甲鱼煲鸡汤，也不客气吃了一碗。
吃完还说味道不错。
洗完澡，坐在客厅看电视，门外有人叫他：“殷元，殷元在家吗？”
殷元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站着杜荣军和李青云，两人扛着一把汽枪，手里拿着三节手电筒。
“殷元，感兴趣么，去山脚树林里打鸟去？”
杜荣军说：“晚上那些麻雀站在树上睡觉，手电筒强光扫射，它们就站在树枝上一动不动，任凭你用汽枪打。一个晚上打十几只一点问题没有。”
李青云也说：“去吧，反正在家也没什么事，打些麻雀煲汤吃也很鲜甜。你老婆是大城市的，她肯定没有喝过。”
这年代商场里售卖猎枪还没有人管，农村里很多人家里还有鸟铳。
经常出现伤人事件，后来才彻底收缴了。
殷元摇头说：“晚上去钻树林，蚊子又高，荆棘又多，稍不留神踩到什么东西被咬就惨了，还是不要去了吧。”
前世经济条件差，回村里晚上经常跟杜荣军他们晚上去树林用汽枪打麻雀。
有一次三四个人去，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杜荣军朝李青云大腿上打了一枪，后来送去医院动了手术，李青云后来走路都不大利索了。
从此村里年轻人再也没人说晚上去山上打麻雀了。
现在经济条件好了，我犯得着再去冒险么。
“呵呵，殷大老板现在是大老板，身子更娇贵了，不愿意晚上去山上打麻雀了。算了，我们两个去吧。”
殷元善意提醒他们：“夜间山上黑漆漆的，注意安全。”
杜荣军说：“你以为是第一次上山，都老江湖了，还会有什么事？明早我送几只麻雀给你家煲汤……”
殷元自然不能以前世他用汽枪射伤李青云这事来劝阻他们，不然他们肯定会认为他精神有问题，只是希望他们没事。
家里几人也听见了外面二年轻人找他是什么事。
老妈说：“上次红兵回家，他也去县城买了一把汽枪和十几盒铝弹，在他房间，你想拿去玩，可以开门给你。”
婉婷劝说：“山上黑灯瞎火的，蚊虫又多，还是不要去。”
殷元跟老妈说：“以后红兵再晚上说去打麻雀，就叫他不要去，又不差那点钱，想吃麻雀，墟市上经常都可以买得到。”
这种小麻雀，售价三块钱一只。
有人在山林间到处挂网，第二天早上就去收，一天可以收几十只。
一天赚几十上百元。
村里潘郁林就专门干这事。
这人白天去田间约青蛙，去山林草地间捕蛇，家里几亩地丢给体弱多病的妻子去打理，他农忙季节也不帮忙。
他说我在山林田地间转转，赚的钱也比单位干部赚的多。
老爸支持殷元的想法。
睡到半夜，院门被人呯呯敲响。
“是谁半夜敲门？”
婉婷也醒了。
隔壁爸妈也醒了，并且起身去开门。
几分钟后，老爸在房门外对儿子说：“是杜荣军两个，李青云大腿被杜荣军汽***打伤了，他们想让你开车送李青云去县医院。”
这事还是跟前世一样发生了。
他穿衣走到外面院子，只见李青云在痛苦呻吟着，右边裤子上一摊血。
杜荣军一脸慌张神情。
“殷元帮帮忙，能不能开工送我们去县医院？”
殷元二话没说，从房内找了一条旧毯子垫在小车后座上，让杜荣军扶李青云坐上去。
不能让李青云的血迹粘到小车座位上。
0195章 他真的有后台
在路上杜荣军还在后悔没听殷元的劝告。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手指就扣动了，没有注意到青云还在树底下捡中弹的麻雀。”
李青云嘟囔：“麻雀都在树上，你应该朝树上射弹。为什么朝树下射击呢？”
“是失手，完全是失手……”
殷元把车开到县医院大门口，急症医生及时找了一副担架过来，把受伤的李青云推了进去。
医生给他伤口做了处置，对他说：“现在才二点多钟，没有办法做手术，好在你这也不是致命处，等外科医生早上八点上班后，再给你动手术把铅弹取出来。”
杜建军让殷元回去，他留下来照看李青云。
“是我惹的祸，我肯定要负责到底。我在这里照顾青云。”
他老爸和李青云爸，还有殷元都已经谈好合伙买淘金船了，不能因为这件事而被搅黄了。
所以误伤李青云以后他一直在道歉。
殷元：“那我就回去了，约好了明天跟你爸他们去签买淘金船协议的，顺便告诉他们，你们两人在山上发生的事。”
杜荣军让殷元回到村里去他家说一声。
“跟李美丽说一声，让她明早送点钱来医院，不然一夜没回去，家里也会担心的。”
殷元回到古城村。
杜荣军家住在村委办公楼后面。
他把车停在办公楼门口，走到杜家去拍院门。
院内传声狗叫声。
“杜支书在家吗？杜支书……”
房间灯亮了。
“谁呀？半夜三更找我什么事？”
杜建生披衣打开了大门。
“杜叔，我是殷元，荣军跟青云去山上打麻雀，失手把青云大腿打伤了，我把他们送到县医院去了，他说明早让你们送点钱去。也去跟李青云家说一句，省得他家里担心。”
杜建生气愤地说：“这个衰仔，瞧他干的什么事？叫他不要晚上跑到山岭去打麻雀，偏不听，这不出事了吗。唉……”
李美丽也吵醒了，听见了殷元的话，她也焦急地走出来问：“李青云被伤到什么地方了，不严重吧？”
殷元说：“伤到右小腿，医生说等天亮伤科医生上班才可以动手术。”
杜荣军老妈也起了床，知道怎么一回事后，让二儿子杜荣建去跟李青云家人说一声。
两家人没天亮就去了县医院。
殷元回到家，婉婷也醒了，问了李青云的一些伤情，知道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也要动手术把铅弹取出来。
她还夸赞殷元：“你好像有先见之明一样，他们去的时候你都跟他们说了，小心别出事，可惜他们不听。”
外面刮起了冷风，瓦上传来沙啦啦的响声。
“难道是下雪了不成？”
殷元推窗看见外面天空中果然下起了雪。
老妈说今年还一直没有下过雪，天气也没有往事冷，这几天还有点反常的燥热。
“真的下雪了。”
他钻进温暖的被窝，把她搂在怀里。
“希望下雪不会影响红兵他们明天回家，雨雪天路滑，开车要特别小心才行。”
早上起床他就及时打了个电话给红兵。
“昨晚上老家这里下大雪了，路上别开车太快，小心路滑。”
红兵说江明这边没下雪，温度也不低，还穿两件衣服呢。家里下雪了，要多带几件厚衣服才行。
殷元打开院门，看见外面晒谷场上一层白花花的雪，至少有四五寸厚，踩上去吱咯吱咯响。
婉婷快活得像孩子，她说她是第一次看见下雪，对外面雪景感到特别好奇。
在晒谷场上踩雪，捏雪团跟殷元逗着玩。
老妈找出棉袄让她穿上，说千万别感冒了，怀着宝宝呢。
还有晒场上下雪后特别滑，千万要小心别跌跤了。
殷元也特别照顾婉婷，不让她有一点闪失。
早餐后两人开车去县城，殷元把几份合同都写好了，要去县城文印店打印出来。
“先去县城把合同打印出来，跟李亿航签好后，下午有空我带你去外面河边看看雪景。去山岭水库边上也行……”
被老妈听见了，她说他们两人：“婉婷肚子这么大了，你还敢带她去吹冷风？要看雪景，周围这里看看就行，不要跑到河边和山上去看。”
婉婷说：“天气变冷了，我们去买几件厚衣服穿，给爸妈也买几件。”
老妈说：“还有三个多月宝宝就出生了，也可以提前替宝宝买好衣服鞋帽。”
她说：“我给宝宝买了一对金手镯，也给婉婷和义珍各买了一对金手镯。”
她拿出一对大手镯和一对小手镯交到婉婷手里。
“大的是你的，小的宝宝出生给宝宝戴。”
殷元惊讶说：“妈，你花钱去买这些干吗，要买我们自己会去买。”
老妈瞪了他一眼说：“你们会去买？结婚的时候，戒指都不见婉婷和义珍手上有，你们两个臭小子一点都不懂事。金手镯是我给儿媳买的，戒指要你们自己去买。”
婉婷低声说：“买不买这些都无所谓。”
殷元说：“我一直说要一起去买戒指，今天就去县城首饰店买。”
老妈也跟他们去县城。
叫老爸去，老爸说：“我就懒得去了，我在家，不然红兵他们回家来进不了门。”
殷元说：“红兵从江明开车回，至少要傍晚才回得了家。”
老爸说：“天冷，我还是在家好，你们去吧，中午我自己会煮饭，你们就在县城饭店吃午饭吧。”
半个多钟后到了县城。
先去医院，让老妈和婉婷坐在车上等。
因为老妈说：“婉婷怀孕了最好不要去医院，要有所忌讳才行。”
殷元把车停在医院对面的环保局门口，自己走到对面医院。
找到杜荣军。
他告诉殷元：“李青云正在手术室动手术，医生说手术风险不在，但也要在医院住一个星期。唉，过年都要在这里过了。”
在手术室外面走廊上看见李亿航跟他老妻。
殷元对他说：“我等下去打印合同，晚上可以签合同。”
李亿航说：“好，要么七点在杜支书家签。”
殷元表示同意。
李亿航感谢殷元昨晚开车送青云那小子来医院。
“二十多岁了，还一点不让人省心。晚上冷得要死，还要跑去山上打麻雀，真的是闲得慌。不是准备明年淘金的话，我都要追他跟你去广东打工。”
李青云老妈也在啰嗦儿子做事一点都不老成。
殷元安慰了他们几句就离开了。
在环保局门口碰见一个熟人。
柳金胜曾经跟他是同一年去祁山矿工区第一线当采矿技术员的。
他跟华伟一样，都是在祁山矿工作了几年，经过考试去外面技校读了几年书，然后分配回矿当采矿技术员的。
柳金胜跟华伟的理想抱负就是离开祁山矿，到县城有关单位去上班。
华伟的理想是从基层一步步爬上去，当个矿级干部。
柳金胜上班时跟殷元经常在一起，下班后，他也经常去殷元的房间玩。
他见殷元绘画的技艺日益精进，他说：“殷元，你应该成为画家，祁山矿这样的小地方，会困住你腾飞的翅膀，你应该早点跳出去。”
他对殷元说：“等我调到县城去，我就帮忙把你也调回老家县城文化局去上班，你有这份才情，应该去更好的位置上才能发挥你的作用。”
开始殷元以为他是吹牛的，后来经过了解，才知道他真的有关系，能够把他调到鲁旗县，但是能不能把自己也调过去，就很难说了。
柳金胜姐姐大学毕业后，分配到了鲁旗县。
当了县老大的秘书，颇受信任。
他姐跟他说安心在祁山矿干几年，然后找个合适的机会调到鲁旗县来工作。
殷元现在见他提着两袋东西从环保局大门走了出来，心想：这小子真的调到鲁旗县工作了？
“柳金胜，还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认错人了。”
柳金胜抬头见是殷元，也是愣住了。
“吔，殷元，一年没见你了。听说你去广东打工了，混得怎么样？”
殷元说：“去打工有什么好，这不，祁山矿又发电报，催回矿上班了。你现在调到这里上班了？”
柳金胜挺了挺腰，指着环保局说：“我以前没吹牛吧？今年五月份我就调到环保局来上班了，做了一名股长。怎么样去我办公室坐坐，喝杯茶聊聊天？”
殷元羡慕的说：“恭喜你，真的调到鲁旗县当干部了。喝茶就不用了，等下还要去买点年货回去。有空我过了年再来找你。对了，你当初不是跟我说，你若调到鲁旗县当干部，就想方设法把我调到县文化馆来工作，我想问问，这事还有把握不？”
柳金胜翻了翻白眼说：“没有说不可能，想调动工作，除了得力的关系外，有的时候人情世故是少不了的，像你这家伙这么固板，一点都不开窍，想把事办成可是有点难哦。”
他心想：半天了烟都不见你递一根，是你求人办事的态度么？
你以为这世上有免费帮你办事的人么？
我虽然在祁山矿时跟你是少数的几个老乡，当初你请病假去广东，还不是一声都没吭。
出去了也从来没写过一封信。
现在想求我帮你把工作调动，还是这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
他从兜里掏出一包香烟，弹出一根叨在嘴里。
又不情愿弹出另外一根递给殷元。
殷元摇摇手说：“我不习惯抽这个，对了，我这里有雪茄烟，我给一根你抽吧？”
他从口袋递了一根雪茄烟给柳金胜。
“假如我想调到县城这里来上班，你知道我也没有过硬的关系，就全部委托你去办，估计要付出多少钱才可以办成功？”他故意逗他。
柳金胜惊讶地说：“你这家伙在广东混得不错哦，都已经抽上雪茄了。你准备出多少钱？你这事说实话我也不敢打保票，我要回去问问我姐。”
殷元认真地说：“要是花二三千块钱，能够从祁山矿调到老家的县城来工作的，我还是愿意的。”
柳金胜想了想说：“你想花二三千就能调到老家县城来工作，我认为你想得太简单了。不过，我可以帮你问问。”
这时从对面医院方向走来一个瘦高个女孩，柳金胜对殷元说：“你记我办公室电话，隔段时间你打个电话问我。对了，你有联系方式么，有好消息的话，我也可以通知你。”
他想：你一毛不拨，还想我替你办事，真是做梦。
瘦高个女孩走到他们面前，柳金胜介绍说：“我女朋友，在对面医院当护士，是医学院毕业的。像以前在祁山矿上班，不要说找有工作的女孩，就是找没工作的家属工也很难。对了，你在广东打工有没有找到一名打工妺做女朋友？”
柳金胜一付高高在上的姿态。
殷元说：“我女朋友，不，现在是我老婆了，你也认识，就是在矿职工医院实习的那个林婉婷。”
柳金胜笑他：“想不到你忽悠人的本事又见长了不少，那个实习医生会做你老婆，你没发烧吧？”
殷元说：“我身体很正常呀，她就在这里，我叫她出来。”
他走前几步，拉开小桥车车门，对婉婷说：“我以前在祁山矿的一位同事，下来跟他打声招呼，人家是环保局的股长了哦。”
柳金胜刚才在办公室就看见了门口这辆小车，心里还在想：是哪里来的大老板？鲁旗县城能够开得起豪车屈指可数。
现在殷元说他老婆在车上，他老婆还是医生？
柳金胜心情一下子郁闷了。
这辆车是殷元的？
林婉婷下车跟他点头打招呼：“你好。”
柳金胜心情复杂，他说：“殷元，看样子你很快要做爸爸了？”
殷元说：“再过三四个月吧，怎么样，你们也该请喝喜酒了吧？”
柳金胜说：“刚订婚，娶进门只有明年了。这车，也是你的？”
“是呀，有辆小车回老家过年方便。”
柳金胜郁闷了，心想：你不说买个直升机，那样回老家更方便。
刚才还摆出一付穷困潦倒样，转眼你就是一个有钱的大老板。
这落差有点大。
0196章 彩价太高了
0196章彩礼太高了
一个小小的股长猴年马月才可以买得起小车来炫耀。
刚才跟他站在一起还以为比他混得好，可以俯瞰他，现在看来，人家在看你笑话。
他瞪大了眼睛说：“你这家伙混得可以哦，你岳父是个大老板，开了工厂，让你当厂长，或者你入赘？”
只有这个理由才说得通了，成为有钱大老板的女婿，恰好他又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宝贝女儿。
于是穷小子便一步登天，车子房子妻子便一步到位了。
他想肯定是这个原因。
林婉婷说：“我爸只是个在校的老师，不是什么大老板。”
殷元从口袋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他说：“有空到江明来找我，我要去找文印店打印几份合同，有空再来找你聊天。”
跟他招了招手，开车离开了。
柳金胜看他名片上，印着装修公司、建材厂、建筑公司、建材店……
电话号码，BB机号码，大哥大号码。
他呆立片刻，走到车棚把一辆摩托车推了出来。
此时车上的殷元对婉婷说：“刚才那个叫柳金胜，以前跟我在祁山矿一样做采矿技术员。他姐在鲁旗县办公楼上班，凭关系把他调到了这边上班。以前他还吹嘘说若是他调过来了，也可以帮我调到县文化局，或者文联上班，说我绘画有画家水平，完全可以去文化局或文联上班。呵呵，刚才我还故意问他说过的话还算不算数？”
“他怎么说？”
“他说这事想办的话，也可以，只是可能要花费一些钱。我问他二三千够不够，他说可能要五六千。”
“不用花钱把你调过来，安排一个领导岗位给你，你干不干？”
殷元想了想说：“没有你，我可能就干了。能够当个局级干部，吃香的喝辣的，平时上班读读报纸，看看文件，喝喝茶。钱不多，但是够用。公家还包分配住房，这种惬意而舒适的生活，是很多人向往的。但是现在有你和孩子了，江明已经有事业了，我何必要回老家过这种一潭死水的生活。”
他找到一个文印店，让老板把几份合同打印出来，付了钱，约定好二个小时后再过来取。
殷元提议去百货大楼买衣物。
老妈告诉他：“汽车站对面的南门市场也开了几个服装店，私人的比百货大楼这里还便宜。那里也开有鞋店、其他店。”
殷元说：“到处都转转吧，遇到合适的就买。”
他只是帮助提货，买什么东西，都是婉婷和老妈做主。
他只是盲目跟着付款，提东西。
不一会手上就提满了。
给父母买了厚棉衣棉裤，棉鞋，帽子围巾手套。
水靴原来在祁山矿发的劳保用品中，还有二双新的，他把它寄回家来了。
老妈还一个劲的说：“不用买这么多衣服，一个农村老头老太太，身上够暖就行了，哪有这么多讲究的。”
婉婷给自己和殷元也买了几套冬衣，买了皮鞋。
给小孩买了几套衣服，帽子、鞋子袜子……
把东西放到车上后备箱。
旁边一间金银首饰店，跟婉婷进去选戒指，老妈说你们去买就行，我在外面逛逛。
她怕自己在场，两个年轻人会有所顾忌。
殷元一进去就问服务员：“你们店最贵的戒指是多少钱一对？”
店员说：“柜台上摆的最重的一对是16.8克，你要是还嫌不够大气，我们有师傅可以帮你现场浇制，要多大都行。上次欧阳大厦那个老板，带他少妻来买金戒指，他自己就打了一枚58克超大型的霸气戒指，戴在大拇指上像古代王爷戴的玉板指，他老婆戒指还要求锲了钻石，记得买了一万多。”
婉婷说：“搞这么大干什么，那样戴着戒指怎么做事。”
殷元让店员拿那对16.8克的戒指出来看。
装饰花样觉得不错，男戒指10克，女戒指6.8克，售价1680元。
这年头金价八九十元一克。
殷元懒得跟他讲价，人家恰好凑成一个八字，有寓意。
“就买这个吧。”
殷元当场替老婆戴上戒指，老婆帮他戴上。
“应该结婚之前买对戒指的，拖到现在才买，还是老妈提醒，说明我是个很粗心大意的人。”
婉婷说：“有没有戒指还不是一样，那么多讲究干嘛。”
出去外面，老妈看见他们手上戴着戒指，点头说：“你们不像我们那个年代，条件好了就要讲究这些。人一辈子赚再多的钱，还不是为了改善自己的生活。”
见时间上已经是中午。
殷元提议说：“肚子饿了，找个饭店炒几个菜，吃饱饭再说。”
老妈指着对面一间小饭店说：“那间饭店就是孙东来舅舅开的。孙东来就在饭店当厨师。”
殷元见饭店餐厅坐满了客人，应该是口味不错，才会有这么多人捧场。
他们三人走了进去，找了一个空位置坐下，服务员拿菜单过来，点了几个菜。
老妈回头跟旁边桌坐着的孙东来老爸老妈聊起了天。
“孙嫂，你们今天也进城来了？你儿子厨艺很好哦，你看饭店生意这么好。”
“殷嫂子，你们也来吃饭，你养的几个子女才厉害，全村人都羡慕你两口子。唉，我儿子讨个老婆都难。”
“不是订亲了么？年前应该娶新媳妇进门吧？”
孙东来老妈唉声叹气地说：“现在的女孩呀，都是很难说话的，礼金少一分都不肯，说过要的东西少一样都不行，根本不会考虑男方有没有那个能力。今天就是等李家父母来商量事情的，说好了二十九迎亲的日子，现在又反脸，唉，碰到这样的亲家也头疼……”
孙东来老爸看见外面李艳萍跟她父母过来了，连忙示意老伴别乱说话。
周雅菲也看见李艳萍和她父母过来，跟他们客气点了点头。
她觉得坐在这里是否干涉他们的谈话。
他指着屋角另一张餐桌对儿子儿媳说：“这里人走来走去，我们去那张餐桌坐吧。”
恰好服务员端了二盘炒熟的菜过来，他说：“我们到角上那张餐桌，替我们端到那边去。”
殷元虽然移了位置，但还是能够很清晣地听见孙东来两家人的交谈声。
“亲家，原来订亲时礼单上商量的东西，没有一样是完全兑现的，怎么啦是认为我家好说话？还是我家闺女有什么不好的名声传到你们耳朵里，开始嫌弃起她来了？”李艳萍的母亲，平时嘴巴也是很厉害的，说起话来毫不留情面。
“亲家母，我们没有对艳萍有什么不满的呀，主要是手头紧，一时间拿不出这么多钱。像礼单上写的买电脑，因为考虑两个年轻人结婚以后肯定要去外面打工，买回电脑也是浪费，所以就劝他们买辆摩托车，那样以后还可以用来骑。可是艳萍说买摩托车要买八九千的，还要另外给她二千块钱，这就过分了吧？”
李艳萍气鼓鼓地说：“买台电脑一万二千多，买辆摩托车才八千多，给你们省了四千多，叫你们给二千，还是你们占了便宜。还拿这件事来说。”
孙东来老妈嘟囔着说：“人家礼金才三千多，还没有要求买电脑的，单电脑这项就一万多了，有多少人家出得起的？买摩托车二三千的都不错了，偏要买八九千的，唉，以后不用过日子了么？况且我还有另外两个儿子，以后他们都像老大这样结婚要花这么多钱，我两个老骨头敲碎了去卖，也不可能凑得够这么多钱。”
这时坐着半天不吭声的李艳萍老爸冷冷说道：“你既然不想出这些钱，当初订亲写礼单的时候又同意呢？我女儿在村里也算得上是才貌双全，也不是没人要的人，你们这样没有进门就开始说话不算话了，怎么样才让人放心？”
李艳萍站起来大声说：“爸妈，不要跟他们说太多的废话，这婚谁爱结谁结，反正我不结了。走，我们回家去……”
一直没吭声的孙会叶，见状连忙谦意说：“亲家，亲家母，有事好商量嘛。别走，我已经点菜了，饭菜很快端上来了。哪有不吃饭就走的。”
此时殷元几人开始上齐菜了，开始吃饭。
老妈还在低声对殷元两人说：“那个李艳萍，红兵还看上过她，让我把媒人去问过，被她和她父母一口回绝了。”
她此时很想告诉李家人：自己两个儿子娶媳妇，都是他们自己赚的钱，没有花父母一分钱。
况且两人花在女方身上的钱，跟你们现在说的礼单数目何止高上几倍。
殷元说：“婚姻的事是有缘份的，有缘无份也不行。像我跟婉婷一样，还有红兵跟义珍也是一样。”
婉婷笑着说：“我就是被你哄骗到手的，到现在我才知道，当初在余阳县文化广场摸奖，你为什么说要给我八千块奖金的用意了。”
“古人都说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你拿了我的钱，从心里就改变了对我的看法，何况后来我还救了你几次，所以你就慢慢接受我了。当然我若没办法改变自己，最终要跟你走到一起，也是很难的。所以我就想办法改善自己的经济状况，让各方面都能配得上你，让你父母也能接受我。”
婉婷认为他说的对，他想事情这么通透，发家致富是迟早的事。
将来是个大有前途的人。
吃过午饭又去南门市场几个商店买了一些东西。
每个店生意都特别好，店老板都忙个不停，根本不跟顾客讲价。
逛了一圈，觉得县城新开的各种店铺多了许多。
好像有钱的人也多了不少。
每人都大包小包，购买不少年货。
找到烟酒商店，购买了足够的烟酒，瓜子糖果饼干之类食物。
去烟花爆竹店买了烟花爆竹……
去文印店取了打印好的合同。
回去的路上天空上又开始飘起了鹅毛大雪，飘飘扬扬的，整个天地间灰濛濛一片，看上去周围山景都诗情画意。
殷元想把雪景中的古城村绘入图画，必定是一幅美景画作。
此时他放在婉婷背包里的大哥哥响了起来。
婉婷接的电话。
原来是红梅打来的电话。
“你哥开着车，我们带妈去县城买了几套衣服。”
老妈知道是红梅打来的电话，说道：“这死妮子跑去男孩家过节，也不跟父母说一声，真是女大不中留了。”
婉婷大哥大递给老妈，让她跟红梅说话。
大哥大信号不是那么好，殷元索性把车停在路边，让老妈跟妹妹说话。
“妈，我和潘念祖明天就回我们家来过年。”
老妈说：“既然去了小潘家，就陪他父母过个年再过来吧。”
红梅说：“替他爸妈租了村里人的两间房，我们在这里不怎么好住，是念祖他爸妈让我们过去的，明天就坐车过去。”
老妈说回就回吧，还会不让你进门不成？
回到家，老爸手里提着一个火笼，关着门在客厅看电视。
听见小车声音，他连忙出来打开院门。
门口也给他用扫把扫出一条路。
他去厨房取了一些木炭和灶灰，把另外几个火笼也添了火炭。
婉婷还不习惯提这玩意，但是确实感到手冷冰冰的，虽然穿了棉袄，但是冷风还是从衣角钻进去，冷嗖嗖的。
手上一拿过火笼，温暖瞬时传遍了全身。
老妈夸赞老头子：“这么冷的天气，我还以为你不懂去拿火笼烤火？”
老爸说：“我又不是傻子，天冷我都不知道烤火。”
他还对婉婷说：“婷婷，你们广东从来没下过雪，最低温度不会超过五六度，现在老家这里今天已经零度了，你一定要注意别受风寒了。”
婉婷呵呵笑着说：“我身上穿了这么多，刚才在车上殷元又开了暖气，一点都没有觉得冷。哇，这雪景真的太美了……”
殷元停好车，从后备箱找了画板、画笔，各种水彩颜料。
拿了一个支架就要出门。
“这么好的雪景，我去外面画幅雪景图。”
婉婷说我也要去，看你绘画。
老爸老妈都说：“外面还下着雪呢，风又大，婷婷不要去！”
婉婷说：“我穿这件新买的羽绒服大衣去，戴好帽子就只留一个脸了，裤子也穿着很厚，一点都不会冷的。”
老妈拗不过她，让她带了一个火笼，一把雨伞。
0197章 雪中美人图
殷元带着婉婷来到外面河堤，雪还在不停地下。
他选择了一个角度，有静静流淌的河水，前方的悬崖，河堤边大榕树下的人家。
还有被大雪覆盖的山林。
他调好颜料开始绘画。
婉婷看他几分钟时间就把整幅画轮廓画出来了，河流、悬崖、山林、村庄，构成了一幅冬日山村雪景图。
一个多小时，整幅画就完工了，殷元看了很满意。
他回头搂了搂老婆，问她：“冷不冷？”
婉婷让他把冰冷的双手烤烤火笼，温暖温暖。
解开羽绒服跟他搂抱在一起。
周围寂无一人，在山野之间，跟亲爱的人搂抱在一起取暖，也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
望着她嫣红的脸，娇嫩的皮肤，殷元提议说：“难得雪景这么美，再配上你这美人，岂不是最美的图画么？老婆，我替你画一幅图吧？”
婉婷也高兴说：“那好，画得好的话，我把它挂在别墅的客厅。”
殷元说：“你把帽子戴上，背着后面大榕树，沿着河堤朝我走来。”
他快速把整幅图的背景构勒出来，然后把婉婷俏丽的身影，映现在纸上。
特别是她那双明亮有神的眼睛，形神皆备地描绘了下来。
婉婷看了，痴痴地出神。
“你把我画成仙女一样了。”
“我老婆本来就是仙女。”
花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把画完工。
摸了摸带来的火笼，已经熄灭了。
两人相搂着取了取暖。
殷元忙着收拾画具带婉婷回家。
回到家，老爸老妈都在责怪他：“一点都不知道疼老婆，这么冷的雪天，还带她在野地里冻几个小时。要是冻感冒了，我打电话给婷婷爸妈，让他们骂你一顿。”
老妈匆忙煮了一碗鱼丸汤，让婉婷喝点。
拿火笼给她取暖。
这时红兵开面包车回到了家。
“还是很顺利哦，六点不到就回到家了，开这么快干什么？还是下雪天。”
殷元忍不住又要责怪他。
红兵说：“我已经特意减速了，上次我开你车回，四点多到家了。”
他说红军，还有红英姐和姐夫都是坐我车回的。
老妈煮好饭菜，让大家吃饭。
殷元给弟弟说了二十八请客吃饭，而且已经请了葛亮为厨的事情，让他第二天去通知同学朋友到时来喝酒。
红兵见家里改装了一个卫生间，觉得特别好：“上次我们回来就觉得晚上上厕所一点都不方便，这样改装一下就方便多了。”
吃过晚饭，红兵跟他汇报了江明公司的一些事情。
“那个李小明，我安排他去建筑公司临时工棚去住了，让他春节这段时间负责看管鞋厂工地和建筑公司办公楼，当然还安排了另外几人。”
“莞城汽车站工地那个莫亚光带他女朋友说不回老家过年，他负责看工地，还有几个越南师傅在，那个霍不强回去了。杨军棋也说不回家，跟罗金琳负责别墅那边工地，还有装修公司一些事。建材厂邱启林，他老婆带小孩从老家过江明了，他负责看管建材厂。”
红兵告诉他武警大楼和欣会区办公楼尾款全部结清了。
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吵闹声。
“大过年的，谁家还吵架不成？”
红兵打开门，几个人走到外面，看见孙会计，拿着一把菜刀，正在追赶他儿子孙东来。
后面几个人在劝说孙会计，孙东来老妈哭哭啼啼地。
“这是怎么回事？”
人群中有孙灶荣和李小军，他们也是今天刚从江明坐班车回到家。
他们家住在孙东来家隔壁。
孙灶荣几兄弟追了上去，要把孙会计手上菜刀夺下来。
李小军把知道的事情给殷元一家人说了。
“唉，还不是礼金闹的，孙东来和李艳萍的婚事黄了，双方父母去县城大吵了一场，回到村又吵了一场，还差点动手了。李艳萍爸当场把收的孙东来家礼金退给了孙家。
可是孙东来不愿意，回到家就怪老爸老妈不该订亲时答应了，礼单上都开好了，到准备迎亲时又反悔。
孙会计让他别一根筋在一棵树上吊死，退了李家这门亲，过年后再去找个更好的。
孙东来这混小子却说他怀疑别人说的都是真的，他根本就不是孙会计的儿子，所以他根本就不愿意给他成亲负担一分钱。这孙会计一听就火了，从厨房拿了菜刀就要砍了他。”
殷元听了一脸懵圈。
“孙东来怎么说他不是他爸的亲生儿子呢？”
老妈低声跟他说：“你三婶老爸当年当支书，孙会计为了能够坐稳村会计那个职务，就让他老婆出面巴结当村支书的堂哥。孙东来就是那一年出生的，当时很多人都在背后说闲话。这孙东来从小到大，那副神情面貌简直就是老支书一个模子印出来的。现在的杜支书就是利用这件事把孙支书板倒的。所以这件事是孙会计插在心上的一根刺，提不得。”
这时看见孙东来边在前面跑，还回头跟追在后面的孙会计对骂。
千年乌龟，万年王八都说出来。
更是气得孙会计暴跳如雷，拿着菜刀一定要追上去砍这孽子几刀。
孙东来故意跑到田埂上去，孙会计一脚站不稳，跌到泥泞油菜地里。
孙会计爬起来，发现脚扭伤了，一瘸一拐走回家，拿张凳子坐在大门口，气鼓鼓地说：“孽子，除非你一辈子不用回我家，回来我一定一刀砍死你。”
全家人没有人敢去劝解他。
孙灶荣几个人劝孙东来：“外面天寒地冻的，你暂时去我家住一宿，你爸在气头上，等他气消了，你再去跟他道声歉。唉，不管怎样，你都不该那样说他。”
孙东来气愤地说：“他不是我亲爸，我是我妈年轻时偷人留下的孽种。”
孙灶荣大声说：“其他的不说，他是不是把你养大到二十多岁？最起码他对你有养育之恩吧？”
孙东来不吭声了，他对孙灶荣几人说：“你们几个回去吧，我一个人冷静冷静。”
孙灶荣劝他：“外面这里冻得要死，回村吧，要么去殷红兵家坐坐，他家住在仓库那里。你这情况，干脆跟我们去江明打工，今年我和李小军几个专门在殷元兄弟开的装修公司干，大半年时间一直都有工作，比往年赚得多了，这次过年还报销来回车费。”
孙东来气愤地说：“别提殷红兵了，李艳萍这臭女人就是看殷红兵现在混得好了，因为去年殷红兵叫媒人去她家提亲，当时嫌人家家里穷，一口拒绝了，还说人家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现在人家兄弟发大财了，就心里痒痒了，左右看我不顺眼了。”
孙灶荣说：“人家红兵都已经结婚了，她后悔也迟了。”
几人劝了他半天都不肯回去。
孙灶荣见他穿得单薄，还把身上穿着的棉袄脱下来给他。
孙东来还若无其事地说：“你们回去吧，我在这里坐坐，等下就回去。”
路过仓库，殷元还对孙灶荣几个孙姓兄弟说：“你们几个今天晚上最好把孙东来劝回你家去，不然他半夜跑回家跟孙会计产生冲突，两人用刀砍起来就出事了。”
孙灶荣说：“不至于吧，气头上说砍他，还会真正砍呀。我回去穿件厚棉袄，然后再去找他。”
几个人都陆续回了。
殷元也不好说什么。
弟弟劝他：“算了，是他们孙屋人的事，不用管他们。”
前世殷元这一年在江明没有回来过年，后来听说孙东来因为跟孙会计吵架，当天夜里爬围墙躲进后院自己房间，被孙会计发现要砸门去砍他，孙东来紧闭房门，孙会计打不开就一直端个椅子守在外面骂他。
到天亮，孙屋几个堂兄弟去劝架，闻见从房间内传出一股浓郁农药味。
众人把门砸烂，看见孙东来喝了农药，倒在地上。
众人慌乱把他送到县医院抢救。
灌肠打针急救，一直到当天夜里，宣告不治。
今世看来也是要事件重演。
可是这个关口，他又能怎么样？
他对孙灶华说：“我跟你去劝劝他吧，人在这个时候很容易犯糊涂。”
他让孙灶荣回家穿了衣服再出来。
孙灶华虽然不怎么情愿，但还是跟殷元出去找孙东来。
李小军也跟了来。
殷红兵并没有跟去。
孙灶华带殷元到刚才孙东来停留过的那处田埂上，却没有看见他的身影。
“刚才他还在这个地方，现在他又跑到哪里去了呢？”
殷元说：“去外面堤坝上，河滩上找找？”
天空开始停止下雪了，阵阵寒风像刀子一样割在身上。
殷元体质好，并不觉得有多冷。
但是旁边的李小军和孙灶华却冻得牙齿都在咯咯响，冻得浑身发抖了。
“河滩上这里这么冷，东来应该是回去了。”
殷元看见河滩方向一处窝洼处冒起一股黑烟。
“他应该在沙厂前面的窝洼处烤火，我们走前去看看。”
沙厂是孙荣军承包的，过年这几天也没人看守了。
几人走到路口处果然看见孙东来找了一堆枯树树枝一个人在烤火。
几人走前去。
孙东来看见殷元，脸现尴尬神情。
殷元问他：“兄弟，有什么打算？”
孙东来说：“能有什么打算，家里容不得我就只能离家出走了，这个家以后也不打算回来了。”
李小军说：“干脆跟我们去广东打工，跟我们去搞装修也是很赚钱的。”
孙灶华说：“人家在他表哥饭店做厨师，一个月都可以赚五六百块钱，比一般当工人的还多。”
这时沙厂那边有个青年人，身旁两条狗。
狗看见河堤边有动静，朝这边冲了过来。
后来孙荣军也跟了过来。
发现是殷元几人后，知道了孙东来今天跟他爸吵架的经过。
他说：“东来，你今晚就去我沙厂工棚这里住吧，有床有被子，可以睡。房间还有电视可以看。隔壁是厨房，可以自己生火煮饭菜吃。身上有钱没有？没有的话我给你几百块。过年你都可以不回去。”
殷元几人觉得这个是最好的方法。
去其他人家里，毕竟大过年的，待得不自在。
万一孙会计知道了，去找人家麻烦也不好。
孙灶华说：“荣军哥这主意最好，你就在沙厂这边待几天，过了年就跟我们去广东打工。你爸做梦都不会想到，你会躲在这里。”
外面冻得越来越难受。
孙东来跟孙荣军去了沙厂工棚。
殷元几人回家。
一家人还在客厅看电视，殷元跟他们说了孙东来的事情。
大家都在唏嘘不已。
红兵说：“这个孙会计也真是的，当初是他自愿戴这顶帽子的，二十多年都过去，到现在来计较这件事了。当初不计较？”
老爸说：“这件事一直像根刺扎在他心上，现在他儿子要结婚，要他出钱了，而且不管是礼金，还是礼物都比别人多，越想心里就越不平衡了。所以订亲出了礼单，他就开始后悔了。”
还是老爸分析得有道理。
外面天冷，还是早点钻被窝好。
搂着老婆睡觉，管他外面冰雪融化成冰。
晒谷场上因为雪水缘故，也结成了一层厚厚的冰。
半夜时分只听见扑通扑通，有人连摔了几个跟斗。
外面才刚刚有点蒙蒙亮，还不到五点钟。
很快就有人就拍响了外面的院门。
“红兵，红兵，起来开一下门，有件事找你帮忙。”
是孙灶荣的声音。
殷元和红兵同时从各自房间走了出来，打开院门。
“一大早的，有什么急事？”
“东来半夜跑回家，大概是想偷偷拿点衣服，被他爸发现了，拿刀要砍他，他就躲在房间任凭他爸在外面骂。我们几个听见动静后，就去劝，发现他半天在房间没动静，在后面窗户一看，闻见浓郁的农药味。想让你面包车，送他去医院抢救。”
红兵这时当然也不好拒绝，村里有二三辆拖拉机，但是外面这么冷，拉一个吃了农药的人，危险性很大。
他开上面包车就跟孙灶荣几个人去了孙东来家。
殷元想不到：原以为孙东来已经躲过了前世的那场命运，想不到还是在劫难逃。
0198章 请客
二个多小时后，红兵开车回到了家。
他把车停在院门口，拉了一根水管去冲洗面包车。
他说：“那个孙东来吃农药，拉了他一趟，整个车厢都是浓郁的农药味，要全部冲洗一遍，让车散散味才行。”
殷元说：“我那个车也要开去冲洗一下，昨几天杜荣军和李青云晚上去树林里打麻雀，杜荣军失手把李青云小腿打伤了，叫我开车送他去医院。好在我当时在车上垫了一块破布，不然车上粘到他血迹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老妈听他们议论，愤愤不平地说：“这些人一点都不识好歹，按道理叫我们的车拉了病人，应该送个红包避避邪，或者抓只雄鸡来宰杀。唉，若是不借给他们，又会说我们小气。”
他对殷本繁说：“老头子，去抓只雄鸡，在两辆车前宰杀了，然后让鸡血围着两辆车滴一遍。”
殷元和红兵两兄弟都认为没有必要。
殷本繁说：“家里养的鸡鸭也是留着你们回来吃的。”
他去鸡窝逮了一只雄鸡。
他对红兵说：“你哥昨几天在村小学鱼塘买了两只甲鱼，煲汤了一只，今天再煲一只，你们几个都回了，红梅今天也会回。”
十点多，葛亮带另外一位徒弟，开一辆面包车来到殷家。
他在面包车上还带了柴火，灶具，碗筷。
还带了猪肉、鸡肉，各种食材。
两人开始剖鱼、切肉，搞鱼丸、肉丸，炸鱼炸肉，蒸烧皮肉……
殷元对红兵说：“你去借餐桌餐凳，要借六付，我来负责洗车，搞卫生。”
婉婷和义珍两人也说去帮忙。
红兵说：“大嫂不用动手，义珍帮我就行。”
他们先去二叔家借了一套餐桌餐凳，让红军兄妹也帮他搬餐桌餐凳。
殷元在门口洗车，看见殷明德提着两只兔子和一袋冬笋来到他家门口。
“明德叔，你从哪里搞到两只兔子？”
殷明德说：“我今天早上去牛坳岭挖冬笋，看见草丛中几只兔子，给我高兴坏了，锄头丢出去砸到二只，又用石头砸到了一只。反正我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知道你们几兄弟都回来了，明天又请客喝酒，所以特意送来给你们。”
殷元见这个光棍叔叔，穿的一件衣服都破烂了几个洞，脚上穿的解放鞋也露脚趾头，这么冷的天气，竟然没有穿袜子。
身上也只是几件单衣叠穿在一起，没有穿棉袄。
这寡叔脑子不好使，空有一身蛮力，分田到户分给他的几分地，他全部用挖锄去挖，没有牛耕地，因为不养牛不养猪，自己也没粪坑，所以他的稻田里根本没有基肥可施。
几分地的粮食只够他自己食用，平时他去帮别人家干活，又只是吃饭不收工资。
所以造成他清贫如洗，成为村里最穷的人。
但是又评不上五保户，因为他没关系，那些村干部只会提亲戚朋友或者熟人的名字。
而殷明德也不懂去争辩。
殷元说：“明德叔，免费的话我肯定不要，这样吧，一只野兔我给你一百块钱，还有这冬笋差不多十斤，我也给你一百块，总共三百块，你收的话我就要你的东西，不收的话，你就拿回去。”
殷明德激动地说：“小元怎么这么客气，以往我打到野兔给其他人，从来没有人说要给我钱的。”
“人家是人家，你拿这几百块钱去买件棉袄穿，买双鞋买几双袜子。过年买几斤肉吃。还有明天记得过来喝酒……”
殷明德也还是不肯接三百块钱，憋了半天，才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小元，他们说你在江明开了公司，又开了工厂。他们让我来问你，可不可以带我出去，安排我守大门或者看工地，工资你随便给，能够吃饱饭，有地方住就行。所以这个是特意送给你的。”
殷元听了都觉得心酸：外表上这寡叔也是仪表堂堂，就因为脑袋愚笨，打了一辈子光棍，连基本的生活条件都没得到改善。
殷元说：“你把钱收起来，我就答应过完年后就带你去。你去建材厂守大门正合适，有住宿也有饭堂吃饭，工资比其他人低点，但一年下来也有一笔收入。”
殷明德高兴地把钱收了。
“我一定好好干的，这几天我再去山上多挖点冬笋，或者再打点野兔……”
还主动帮助殷元擦车洗车，把车厢里面擦洗得干干净净。
留他吃午餐，说什么都不肯，一溜烟走了。
这时杜建生和李亿航两人找上门来。
殷元抱歉地说：“昨天晚上本来想去找你们签合同的，但是碰到孙东来的事，劝了他半天，他答应跟荣军去沙厂工棚住，我才回。”
杜建生说：“荣军那笨蛋做事还是不老诚，昨晚他安排孙东来在沙厂宿舍住，把钥匙丢给他，自己就跑回家了。他若是老诚一点，自己跑去东来家，找东来妈妈，让她想办法帮助把东来衣服捡出来，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了。”
李亿航说：“也怪不得你家荣军，这是孙会计父子之间的一个结，始终都会爆发的一天，也不知道孙东来的一条小命救不救得回？”
殷元泡茶招待他们。
拿出合同跟他们逐一解释内容。
这些合同内容，殷元也早给他们解释过。
三人签了合同。
杜建生说：“我已经拿到了申批同意淘金的手续，过年后就可以拿到淘金证。”
李亿航说：“过完年我就采购好淘金船，争取雨季时把船开回来。一到旱季就可以开工。”
三人还商量了以后淘到成品金的销售问题。
殷元笑着说：“世上最不愁销路的商品就是金子和银子，有货就不怕没地方销售。祁山矿几个领导我也熟悉，到时跟他们打听，他们肯定也会说的。”
金银本身就比纸币更值得永久保存。
金价一直在上涨，从来就没有跌过。
殷元留二人在家吃晚饭，两人说什么不肯，但是答应明天会来喝酒。
这时孙灶荣急匆匆找到殷元家，对杜建生说：“支书，你快点去劝劝吧？孙东来吃农药死了，他妈妈要跟他爸爸拚命。”
杜建生说：“你应该去找治保主任黎水林，我去劝解，孙会计两口子本身就对我去有怨恨，特别是他老婆。我去劝等于是火上浇油。孙东来最终还是没救过来？”
孙灶荣说：“昨晚上是我几个堂兄弟在医院照顾他的，医生给他灌肠，下半夜他就药毒发作了，拚力要去喝灌肠的水，说口渴。医生交待我们几个，一定要按住他，让他输液，有没有救，就看能不能输液进去了。临到天亮，东来自己说：哥，放手不用压着我了。我看见他眼泪流了下来，然后闭眼，身躯就慢慢冰冷了。医生抢救了半个钟，最后宣布不治了。”
杜建生和李亿航跟孙灶荣离开了，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去孙家劝解。
殷元和红兵想去看看，但是给老妈劝住了：“你们两个最好不要去，红兵去年曾经去跟李艳萍提过亲，现在李会计两口子看见你们两个心里会很不舒服。还是让他孙屋人去劝解吧。”
这时红梅和潘念祖回到了家。
听说孙东来喝农药死了，也是深感可惜。
老爸老妈问红梅：“不是去陪小潘家父母家过年的么？怎么跑回来了？”
潘念祖把家里今年发生的事情告许红梅父母。
“回村里租了别人的老宅住，只有两间房，爸妈住可以，我们两个在家住就不方便了。所以我爸妈便让我们过这边来过年，过完年跟殷元哥去江明打工。”
殷本繁问潘念祖：“祁山矿不是过完年就恢复生产了吗？你不回去上班，不怕矿里把你开除么？”
潘念被说：“开除了也无所谓，反正我也没有打算一直在祁山矿待。工作环境恶劣，工资又拿得少，问题是看不到出路。”
周雅菲说老头子：“谁都像你一样，认为铁饭碗就很香很了不起，死守着不肯走。年轻人就要灵活一起，去哪里生活得更好就去哪里。”
葛亮二人把几道主菜都搞好了，说明早过来。
殷元问他们住什么地方？
要么省得跑了，晚上就住这里。
反正他家有两栋仓库，单一楼就有十几个房间，还不说二楼呢？
葛亮说：“我们住在表叔家，来了古城村不去亲戚家住，去别人家住，说不过去。”
他带了一些搞好的食材过去。
殷元家今晚菜品也不错，甲鱼炖鸡肉，辣椒爆炒兔肉，烧皮肉，鱼丸、肉丸，冬笋炒肉，几盘青菜。
晚上住宿，老妈叫红梅跟自己睡，潘念祖跟老殷睡一个床。
老殷晚上睡不着，东一句西一句地跟潘念祖聊天，一个晚上给他把未来女婿的家庭情况摸了个透。
潘念祖又是个老实人，有一说一，一点都不隐瞒。
第二天在厨房偷偷跟老太婆说了小潘家的事。
“小潘爸妈是个老实人，可是不会教育小孩，小儿子没有文化，做事野蛮，自私自利，娶的老婆也是一样。以后若是红梅跟他们在一起相处，会吃他们亏的。”
周雅菲想得更开：“只要小潘是个靠得住的人，以后红梅就不会吃苦。小潘弟和弟媳不好，管他不好，以后小潘和红梅两个，跟小元和红兵两个在江明打工，谁敢欺负？”
她说：“小元才去一年，就有能耐买房买车开公司建厂了，发展好了，他自己妹妹和妹夫，他不会照顾？就像红兵一样，以前去广东混了几年，什么都没有，现在跟他哥半年，赚了二十万。小元把那套房给红兵两个住了，他和婉婷去住别墅。”
她跟老头商量：“婷婷三月底预产期，我意思过年后就跟小元他们过江明去，服侍婷婷做月子，帮助看宝宝。你一个人在家怎么办？”
老头梗着脖子说：“还怎么办？我一个人在家难道还会饿死不成？”
“饿是饿不死，我怕你几天不洗澡，几天不换衣服，吃过饭的碗也几天不洗，一身都变味变臭了，学生闻到都嫌弃你了。”
“我有那么懒吗？煮饭炒菜洗衣服，包括种菜，养鸡养鸭，什么工我不会做。到时候我家里养一只狗，晚上也不会感到冷静。”
葛亮两人一大早就来到了殷家，开始在仓库另外一栋楼搞烹饪。
外面天气骤然晴朗了起来。
二叔也早早从家里赶过来。
殷元跟他说：“今天请客喝酒，收的红包全部散席时退回，其他礼物只有收下，散席时视礼物贵重包红包回谢。”
四叔若回来了，做这些事他内行。
三叔为人心术不正，交给他做这事不放心。
二叔说：“我没有文化怕别人的名字都写不好，算数也不行。”
红苹说：“爸，我帮你。”
她已经是高三，做这些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所以第二天二叔负责收礼收红包，红苹负责登记。
众多亲朋好友都对殷元二兄弟结婚表示祝贺，都说他两兄弟会做人，结婚在外面请了客，回家过年还请老家的亲朋好友。
有人看见潘念祖跟红梅在一起，偷偷去问周雅菲：“大嫂，那个男孩是红梅对象不？”
周雅菲也大方告诉他们：“是红梅的对象，余阳人，姓潘，在小元的建材厂当管理。”
大家都祝贺她：“现在就享福了，子女都有出息了。”
几人还暗中观察潘念祖，然后得出结论：“是个有文化懂礼貌，很聪明的一个年轻人……”
李艳萍做为殷红兵的同学，他也让红军去通知了一声。
她和她老妈也来了。
在门口，她睁着一双嫉妒的眼睛在封义珍身上扫视了几遍。
“恭喜你们喜结良缘，一生幸福。”
殷红兵对封义珍介绍：“我同学，从小学到初中，她叫李艳萍。”
李艳萍故意问：“殷红兵，你老婆也是我们本地的？”
“跟我们同一个乡，我跟义珍是高中同学。”
你跟我是初中同学，托媒人去你家说媒，当场不留情面，直接拒绝。
如今我跟高中同学结婚，最其码她文化水平比你高。
0199章 申请退休
众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李艳萍母女。
人家孙东来因为你都喝农药自杀了，你还有脸出来喝喜酒，难道就没有一点愧疚感吗？
有人坐在她们旁边餐桌还故意议论：“昨天孙会计两口子打架，杜支书都不敢去劝架，还是黎主任去才劝住的。”
“人都没了，打架又有什么用？其实东来这孩子还是很不错的，学会了做厨，每月工资比人家在单位上班的还多。”
“是呀，我也想不通，年纪轻轻的，何必呢？”
“在气头上，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什么事也做得出来。”
“唉，其实孙会计不愿出钱帮他娶媳妇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嘛又不是自己的种。有钱留给自己另外两个亲生儿子不好嘛？”
“主要还是比别人家的贵，不管是礼金，还是其他礼物，那样心里就更不平衡了。”
“现在很多人嫁女就像卖女一样，只要开得了口，也不管人家男方家出不出得起。”
李艳萍老妈听得，气得扭头就要跟后面几个嚼舌根的吵架。
被坐在旁边的黎水林制止了。
“有吃有喝还堵不住你们的嘴，不要在这里吵架，不然殷元把你们赶出去。人家两兄弟免费请你们喝酒，你们再在这里吵架，对得住人家么？”
菜已经上齐，殷本繁端酒说给大家敬酒。
有人说：“殷老师，在这样大喜的日子里，不给大家说上几句。”
“是呀，跟大家说说，你是怎样培养出几个儿女都是那么优秀的？给大家分享分享经验。”
殷本繁说：“也没什么经验可以分享的，当初小元学习成绩也不是有多优秀，第一年高考还考砸了，复读了一年才考了个大专。红兵就不行了，考不上打死都不肯去复读，只好去广东跟他表哥去做装修。开始也没赚到钱，后来他哥去了，才赚到一点钱。”
他挨桌给大家敬酒。
殷元也带老婆给大家敬酒。
族中几个婶婶看了看婉婷滚圆的肚子，颇有经验地说：“小元，看你老婆这肚形，很有可能是个儿子。”
“现在不敢多生，要是第一胎生个男孩，就可以省很多事了。”
殷元笑呵呵地说：“要是生了儿子，回来再请大家喝酒。”
有人还提议：“小元，在外面赚了钱，回鲁旗县买一套房，以后就是县城人，不用回农村种田了。”
“小元本来就是商品粮户口，早已不是农村户口了。”
殷元告诉她们已经在江明买房了，而且户口都迁到江明了。
“我户口虽然迁到江明去了，但古城村永远都是我的家乡，我还是经常会回来的。”
有人说：“小元，发家了不忘本，以后生意才会越做越大。”
没有人要跟殷元斗酒，也没人开殷元和婉婷的玩笑。
轮到红兵就不同了，几个同龄人端着酒杯要跟干杯，一人喝三杯。
有人还乘他喝得晕乎之际，用锅底灰粘猪油，往他脸上抹。
又不好生气，抹到脸上又难以清洗。
殷元和婉婷，还有老爸老妈跟杜支书、李亿航，还有黎水林和黎校长几个坐一桌。
黎水林喝了几杯酒，问殷本繁：“殷老师，今年有60岁了吧，可以申请退休了？”
殷元问黎校长：“像我爸这种情况，可以申请退休么？”
他指的是老爸刚转正半年，有退休资格么？
黎校长说：“怎么不可以？申请了获得教育局批准就行。以前没转正前，你爸的工资是村集体发的，现在你转正了工资是教育局发。你爸转正后，以前的工龄也是算数的，只要有十年教龄以上，年龄60岁都可以申请退休。”
殷本繁显然没有考虑这个问题，他以为刚转正，再怎样也应该多干几年，才能提出退休申请。
现在听校长这样说，他连忙表示：“那这样的话，过完年一开学，我就递退休申请。”
杜建生说：“我和黎校长都认为你去了江明，就会在江明跟儿子在一起，干脆不回了。”
殷本繁说：“他们几个是劝我不用回，可是我不甘心呀，我在村小这里干了近二十年都转不了正，怎么样都不甘心呀。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
黎校长说：“可以理解。”
大家心里都明白：不是因为老杜儿媳抢了转正指标，他老殷早已经转正了。
黎校长还私下跟殷元说：“像你爸这个情况，过年后都可以不用上班了，不过也要先去跟县教育局齐股长说一下这件事，最好是将退休申请直接递到他手里。”
中午散席后，殷本繁就写了一份退休申请书，让黎校长签了字，盖了章。
殷元说：“我现在去教育局看看，若是齐股长还在，我就把申请书交给他。”
老爸说：“人家可能也放假回去过去了。”
殷元说：“去看看再说。”
他跟葛亮结清了酒席的钱。
婉婷没有跟他去。
路过村碾米房后面，看见李艳萍骑着一辆单车，往出村方向走。
她对着殷元小车招手。
“殷元哥，你这是去县城吗，我坐你车去，行不行？”
殷元说：“你不是骑着单车吗？”
李艳萍说：“你若是愿意搭我，单车我可以寄放在碾米房这里，这么好的车我还没坐过呢。”
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在殷元身上转。
殷元有点反感，于是说：“我不是去县城，我是去峡山乡的，你还是骑单车去县城吧。”
他的车轮压到路上一个水洼，溅了李艳萍一身的泥浆。
这一情景给碾米房的孙福元看见了，他忍不住偷偷冷笑。
“这李艳萍把堂弟东来逼得喝农药了，人还没上山，又在这里勾搭其他男人，真的可恶。”
他锁上碾米房，今天是本来想早点收工的，过年这几天肯定没有村民需要碾米的。
他骑摩托车出来，对李艳萍说：“妹子，我骑摩托车去县城，要不要我带你去。”
李艳萍鄙视地看了看他骑的破摩托车说：“我还是骑我的单车去好。”
他低头擦拭身上的泥浆。
牛仔裤是她昨几天刚买的，穿在身上臀部绷紧紧的，孙福元看得双眼放光。
“别擦了，那个殷元把你裤子弄脏了，叫他赔你一条新的。”
“哼，你以为你是谁？敢叫殷元赔你新的，上次他把你按在地上摩擦，你忘记了？”
孙福元被她揭了伤疤，心内非常恼火。
不过看见对面眼神上那股挑衅的意味，他心底的那股邪火又被撩拨了起来。
“我也是想去县城给我老婆买几套衣服过年穿的，你去不去？去的话我带你去，顺便给你买一条牛仔裤。”
李艳萍眼睛一亮：“是不是真的？若是骗我的话，我去告诉你老婆，说你调戏我。嘻嘻……”
孙福元盯着她迷人的脸蛋说：“骗你干嘛，说真的。”
李艳萍说：“去，谁怕谁呀。”
她把单车寄放在碾米房，说等下回来再拿。
她贴身坐在孙福元摩托车后座搂着他的腰，还故意将长发在他脖子上拂来拂去。
孙福元伸手摸了摸她紧绷的膝盖。
故意把摩托车开到坑洼不平的地方，背上两只馒头不时碰撞，让他心潮澎湃。
原来她跟堂弟东来谈对象的时候，虽然他对这个女人有想法，但并不敢付之行动。
这种女人是典型的水性杨花，一双桃花眼，全身细胞见到男人都会自动散发魅力，让男人情不自禁深陷其中。
现在堂弟因她喝农药轻生了，即使他和她搞点什么花边新闻出来，族中肯定不会有人说他不是。
鸡蛋烂了引得苍蝇去叮咬，村民只会说鸡蛋的臭，不会说苍蝇的讨厌。
此时殷元开车到了教育局门口。
恰好看见柳金胜跟一个中年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殷大老板，你在这里做什么？”
柳金胜看见他好奇地问。
殷元主动递中年人雪茄烟。
他把老爸在村小教书，已经到退休年龄了，现在写了退休申请想交给齐股长，也不知道齐股长有没有放假了。
柳金胜看了看中年人，对他介绍说：“这年轻人叫殷元，以前跟我在祁山矿同样是做采矿技术员，现在他跑去江明，又是开公司，又是开工厂，发大财了。门口那辆豪车就是他的。”
他又对殷元说：“你小子运气太好了，这位就是齐股长，是我岳父。”
殷元也是异常惊喜。
想不到这齐股长还是柳金胜的岳父，竟然有这么巧的事情。
齐股长对柳金胜说：“你先去接小樱下班，我替你同事处理一下这件事。”
柳金胜对殷元眨眨眼说：“殷大老板，你跟我爸去办公室吧。你这雪茄烟不错，还是进口的，这样1支都价格不菲吧？”
殷元说：“1支十几块钱，别人送我的，我本身烟瘾也不重。我车上还有，既然你喜欢，我就送你一盒。”
齐股长转身进了办公楼。
“我在二楼206房办公室。”
殷元点头说我等下上去找你。
他带柳金胜到车边，从货备箱取了一盒二十根雪茄姻给柳金胜。
还有二瓶茅台酒。
柳金胜说：“这酒你送给我岳父，他会很高兴替你办这事的。本来你爸已经到了退休年龄了，也不算是走后门关系。”
他不容气拿了殷元一盒雪茄烟。
殷元拿了一盒雪茄烟和二瓶茅台酒，来到办公楼齐股长办公室。
将酒和烟递给他。
齐股长满脸欢笑，耐心听了殷元讲述他老爸的事情。
“你爸这个情况是可以申请退休的，他提前几个月写申请过来的话，现在都已经退休，拿着退休工资了。”
他看了殷本繁写的退休申请，点头说：“没有其他的问题，这样吧，叫你爸过了年就不用去上课了，我这边出个通知过去。”
他拿出专用信笺，写了几行字，盖上公章，递给殷元说：“你把这通知拿回去交给学校就行。”
殷元没想到事情办得这么容易。
自重生以来，好像心里想做什么事，都可以轻易地成功，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重生带来的金手指？
“齐股长，要么今晚去饭店吃餐饭吧，叫上金胜。”
齐股长说：“吃饭就算了，今晚约好了跟金胜爸妈吃饭，以后有机会再聚吧。”
殷元离开了教育局。
路过汽车站看见孙福元正带着李艳萍去车站对面的旅馆开房。
他庆幸去年红兵去提亲，李艳萍和她父母都没有同意。
要不然这种女人娶回家里，父母以后就有得气受了。
弟弟一辈子也不会幸福。
他暗想：这样的女人应该去莞城等沿海城市做站街女，生意肯定会旺。
他摇摇头正准备开车离开，却看见孙福元老婆和村里几个女人，挑着一担箩筐，准备走路回家。
殷元忍不住想告诉孙福元老婆，她男人就在对面宾馆，正准备带一个女人去开房。
但是他觉得自己去做这事，有点不上档次。
说出去不好听。
这时正在走路的一个青年女子，突然指着车站对面宾馆说：“兰兰姐，对面宾馆门口那个不是姐夫么？”
另外一个仔细看了看，肯定地说：“就是福元，牵他手的那个女人不是李艳萍么？”
孙福元女人看得两眼冒火：“难怪这个王八蛋这段时间喜欢打扮了，还在身上喷香水，原来是勾搭上了这个小***。看我今天不撕烂她的臭～……”
“这个李艳萍还真的是个烂货，前天刚刚逼孙东来去喝农药自杀了，她一点都不收敛，现在又勾搭福元来县城开房，真的不要脸了。”
几个女人直接冲到对面宾馆，揪住正要上楼的两人扭打了起来。
殷元拿出雪茄抽了起来，他这时想：是不是去打个报警电话，让警察来处理这种打架事件，毕竟打伤或者打死人也不是好事。
他还没行动，只见旁边书报亭老板就已经打通了报警电话。
“警察同志，你们快点来，汽车站对面的春花旅馆发生了打架斗殴，好像是一个男的带另外一个女的去开房，恰好给路过的他老婆看见，于是当场冲过去扭打在一起。……”
殷元在旁边听了，也佩服这老头的治安意识比较强。
他也懒得走前去劝架，而是打个电话，交给警察处理。
殷元在他报刊亭上买了几份报纸，几本杂志。
开车回到家里。
0200章 人工养殖甲鱼和水律蛇
殷元把齐股长开的给学校通知单交给了老爸，告诉他退休的事已经办妥了，过完年老爸就不用上班了。
“太好了，这样的话我们全家人就可以一起去江明生活了。”红梅兴奋地说。
大家都很高兴，老妈也不用担心老爸一个人在家无人照顾了。
第二天老爸把通知单交到黎校长手里。
“我过了年就不来上课了，那样的话，会不会耽误学校的教学？”
因为他知道学校老师是一个箩卜一个坑，少一个老师，没有人及时补上去是会耽误教学的。
黎校长笑着说：“还是老殷这种干了十几年的老教师觉悟高，自己退休了还会记挂学校的事。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你退休的话，少一个老师肯定会及时补充一个的。村里很多有高中文凭的，又去不了广东打工的，叫他们来当代课老师，他们都会愿意的。”
殷本繁把属于自己的个人物品都捡回了家。
周雅菲跟几个年轻人说：“既然过年后全家人都去江明，那么家里养的这些鸡鸭，就不好再带去江明了。那边别墅里面养鸡养鸭也不好…”
红兵说：“那就这段时间把它们吃掉，每天宰杀一只。那天吃的甲鱼炖雄鸡，味道就特别鲜甜，那里有卖，再去买几只回来就好。”
老妈说：“听人家说峡山乡那里有人专门养甲鱼，还有人养蛇的。”
红兵兴奋地对殷元说：“哥，要么我们开车去峡山乡，买几只甲鱼，再买几条泥蛇回来，我们还没吃过蛇肉炖鸡汤呢。”
殷元说：“去就去吧。”
婉婷和义珍也说想去。
老妈说：“听说是在峡山乡河对面的新陂村，那里没有桥，只能坐渡船过去。婷婷最好不要去……”
婉婷只好作罢。
红兵说：“还是开这面包车去，路上灰尘大，又有泥浆，再说车要停在峡山镇这边，没人看车，好车怕有人去划坏。”
殷元说：“开哪辆车都无所谓。”
红兵开车，三人去峡山镇。
半个多小时后到了镇上渡口，把车停在一处荒地上。
去问当地人。
“老叔，听说这里有人工养殖甲鱼和养蛇的人，他们是在哪个村的？”
当地人告诉他们：“你们坐渡船过去，对面码头上有搭客摩托车仔，也有三轮车，坐他们的车去，他们很熟悉的，才五块钱。”
殷元三人坐渡船到了对面。
问其中一个搭客仔：“我们听说新陂村有人养蛇、养甲鱼的，是不是真的？”
搭客仔说：“是真的，我就是新陂村，我搭你们过去。你们是想去买甲鱼和泥蛇么？这几天我拉了几个客人去了。”
殷元问他拉去买好货再回到这里要多少钱。
他说要二十块钱，主要是你们不是马上就走，说不定买东西要费半天时间。
红兵说贵了，可不可以少点，刚才那个本地人说到新陂村才五块钱，你开到二十块钱，你也太黑了吧，欺负我们不知道行情是不是？
搭客仔说问题是你们买东西我还要等你们，还不知道等多久呢。
殷元说：“算了，不用跟他讲价，我们三个人他一辆摩托车也坐不了，我们还是问那辆三轮车。”
红兵去问旁边的三轮车。
开三轮车的是一个长相憨厚的年轻人，他说我的三轮车起步价20块一趟，来回的话40元。
红兵说我们买到东西就回，也费不了多长时间。
“多付你五块钱，等下再把我们拉回到这里。”
三轮车表示同意。
开始讲价的那个摩托车仔不高兴了，他说：“葛坳佬，你最好不要跟我们抢去新陂村的客人！”
三轮车不服气地说：“什么叫你们新陂村？谁规定的不许去新陂村拉客？你算老几……”
他招呼殷元三人上三轮车。
摩托车仔还在说着狠话，说要修理三轮车仔。
红兵还善意提醒：“那个摩托车仔说你抢他生意，要收拾你哦。”
三轮车仔不屑一顾地说：“我会怕他？去新陂村要经过我们葛坳村，我要是不能去新陂村，他以后也不要经过我们葛坳村。”
红兵夸他头脑比那些摩托车仔更好用，知道买三轮车拉客。
“你这三轮车既能拉客，又能拉货，肯定比那些摩托车仔赚得多。”
三轮车仔骄傲地说：“我一辆三轮车顶他们两辆摩托车了，成本都比他们贵了一倍，肯定要比他们赚得多才行。”
他边开边跟红兵聊天。
“我是仁风钨矿的，现在单位发通知了，过了年又要去矿里上班了。不过就算是去矿里上班，我这辆三轮车也还是有用的，到时我开到矿里去，不上班的时候也可以去拉拉客，赚点外快。”
仁风矿是余阳境内规模最大的钨矿，职工人数有五千多，比祁山矿还大。
从余阳县到仁风矿要经过祁山矿。
本地区有名的钨矿就有十个，仁风钨矿和祁山钨矿都是排名靠前的矿。
都遭受到一样的严寒考验，工人工资都发不出，只好动员全体员工统一停薪留职，缓过气来又要求工人返矿上班。
殷元说我是祁山钨矿的采矿技术员，不过我现在辞工了，一心去广东打工。
三轮车仔说：“你是技术员有文化，有文凭，随便都可以找到工作。我一个井下工人，没文凭没技术只有一身力气，跑到广东去，恐怕很难找到工作。所以我还是老老实实回仁风矿上班。”
其间他们路过葛坳村。
三轮车仔问他们：“先去买泥蛇，还是先去买甲鱼？”
段元说：“你更熟悉，先买什么都行。”
“那就先去买甲鱼吧，然后拐到坝下组找养蛇厂。”
他把三轮车开到坝头，找到一处山脚，一处围墙外。
他把三轮车停下，对殷元三人说：“我先去打声招呼，不然他这院里面有几只狼犬很厉害，突然走进去，那狼犬会咬人的。”
殷元看见围墙外喷了几个字：院内有狼犬，请勿擅闯。
三轮车仔朝里面喊：“老板，有客人来跟你买甲鱼，还有货么？”
里面有一个年轻女声回：“等几分钟，我先把狗拴好，再来开门。”
几分钟后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打开了铁门。
殷元赞叹说：“你是老板？可以哦，这么年轻？”
女子说：“我爸是老板，他正在池子里抓甲鱼呢。”
她带殷元几人到一个甲鱼池。
只见一个中年男人穿着连靴雨衣正在池中抓甲鱼。
池中养过莲藕，残花败荷叶散发出了一股腐蚀味道。
中年老板笑呵呵地问：“老板，要多大一只的？三斤多以上都是二年以上的老甲鱼，今天抓到五只。”
殷元问他多少钱一斤。
回答说：“现在都是80元一斤。”
红兵低声问哥哥：“昨几天你买学校的那两只甲鱼要多少钱一斤？”
殷元说：“黎校长是按照50元一斤卖给我的，一只二斤左右。”
红兵说：“他这个是养的，学校鱼塘那个是野生的，味道比这个更鲜。”
殷元知道市场上野生的甲鱼要180到200一斤，这时候人工养殖甲鱼的不多，这个老板算是很有经济眼光了。
他对老板说：“我把你五只甲鱼三斤多重的甲鱼全部买完，可不可以少一点给我？”
中年人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觉得面前的年轻人肯定是个大老板。
谁会舍得一次性花一千多块钱买5只老甲鱼回去吃。
一般的人也吃不起。
就算是有钱的老板，也不一定会一次买这么多。
中年人最后同意75元一斤卖给他们。
年轻妺子还特意找了一只有盖子的水桶，里面放点水，把五只大甲鱼养在上面。
中年老板还感兴趣地问他：“老板，你们是哪个村的？”
“古田村的。”
“老板在哪里发财？”
“江明。”
中年老板高兴地说：“我有一个侄子，他把我的甲鱼拉了几次去江明，也去莞城、香山、沸山几个城市，那些有钱的广东佬才舍得吃。他们广佬喜欢煲汤，这些甲鱼煲汤才是最好的食材。”
殷元把钱递给他，夸赞他：“老板，你的头脑好用，知道把甲鱼拉到广东城市去销售，以后你侄子拉货到江明，叫他打我电话，到时候我再买你的甲鱼吃。”
市场上卖180到200，这里才80，划得来。
他把自己的名片交给他。
中年人接过殷元名片，心内有了主意。
“殷老板，我有个想法，你在江明有公司有厂，生意做得这么大，可以信得过你。我侄子拉甲鱼过去，也是去跟当地的水产商老板谈好价，批发给他们。他一个人跑几个城市也很麻烦，我意思是你去联系当地的水产商，需要多少货，我通过长途货运车托运过去给你。我这边给你一个批发价，你在那边跟水产商谈好采购价，也是有钱赚的。”
红兵点头说：“哥，这生意可以做哦。可是货款我们怎样付给你？”
养甲鱼老板说：“大家做生意讲究一个诚信，你打电话把需要的重量告诉我，然后我把货托到长途班车上，那些司机和车主我都跟他们很熟悉，你把货款交给司机帮我带回来就行。”
他给了红兵三人名片。
老板叫肖建国，他女儿叫肖可慧，专门负责甲鱼场销售。
殷元说：“肖老板是个有经商头脑的人，我们到江明后去跑跑市场，有这甲鱼，应该不愁销路。到时需要的话，就联系你。”
肖建国又从桶里找了二只二斤左右的甲鱼，说要送给他们。
“成不成都行，大家交个朋友吧。”
殷元几人离开时，他两父女还特意送到院门口。
三轮车仔又送他们到坝下养蛇场。
养蛇场也是建在一个山脚下，却没有围墙，可以随意出入。..
入口处是一块人为加工的假山，后面两排矮房子。
封义珍来到这里，心里非常紧张，旁边草丛中稍有一点响动，她都吓得紧紧抓着殷红兵的手，掌心里都是汗。
红兵对她说：“有什么好怕的，你以为养蛇房的蛇会逃出来么？绝对不会的，会逃走的话，老板还赚什么钱？”
三轮车仔告诉他们：“那个拿着一包蛇饲料的矮个子就是老板，他叫宋德华。我以前帮他拉过蛇饲料。”
他朝宋老板招手说：“宋老板，这几位老板想买你的水律蛇。”
宋德华抱着饲料走了过来说：“几位老板好，你们是准备买来吃的吧？准备买多少条，要大的还是小的？”
殷元问他：“大的有多重？小的是多重？”
宋德华说：“我这里有一条最大的十几斤重了，七八斤重的也有，普遍的三斤多重。”
殷元说：“还是要五条三斤多的吧？太大的蛇肉太柴，没有那么好吃。”
因为他在婉婷家吃过几次蛇肉。
宋德华惊奇地说：“看样子老板还是经常吃蛇肉的哦，你们几位是那个村的？”
“我们是古田村的，但是我们在江明开公司开厂的，我去我老婆家喝过几次煲蛇汤，所以我买几条蛇给我老婆煲汤喝。”
宋德华听了点头说：“难怪了，我养的蛇大部分也是卖到广东城市去，跟坝头那个老肖一样，都是寄货在长途班车上托运到广东城市，售卖给当地的水产商。”
他说只有极少数当干部的，还有一些有钱的老板，像你们一样来这里买蛇。
过年这段时间有许多去广东打工赚了钱的，来买上几条蛇，回去煲汤的。
殷元问他多少钱一斤，他知道江明这种水律蛇也要120元一斤。
宋德华说我这里批发价是50元一斤，量多还有优惠。
殷元想到刚才已经答应了肖建国的甲鱼销售，那么宋德华这里的水律蛇也一样可以同样的操作。
他把自己名片递了一张给宋德华，跟他说了刚才养甲鱼的老肖的提议，问他水律蛇可不可以也一样操作？
宋德华说：“完全可以，我跟老肖是很好的朋友，他侄子已经帮助我销售过几次，我们也合作得很好。”
他也拿出名片给了殷元几人。
0201章 特色美食
宋德华要带殷元几人去养蛇房抓蛇。
他说这养蛇场养得最多的是水律蛇，因为这种是菜蛇，销售前景最好，现在是不愁卖。
另外一种是眼镜蛇，专门用来取毒卖的，蛇毒价格堪比黄金。
目前为止他养眼镜蛇的技术还不是很成熟。
“水律蛇我自认技术很成熟了。”
红兵问他：“你这样一个蛇房养了多少条蛇？”
“这个蛇房二十多平，养了二百多条，蛇小的时候一个蛇房五六百条都有。”
宋德华问他们：“要不要跟我进去抓一条试试，想去的话就先消消毒，做好防疫。”
封义珍自小就怕蛇，自然不敢跟去，她坐到三轮车上去说：“我在这里等你们。”
红兵还劝她：“怕什么，那些是水律蛇，没有毒的，咬一口都没事。”
封义珍惊恐地说：“我看见蛇浑身都起鸡皮疙瘩，更不用说碰了。要是碰一下，有可能一个月都会做恶梦。”
殷元叫红兵不要勉强她。
他知道红兵从小就不怕蛇，小时候他带红兵去山上捡松果，在草丛中看见一条青竹蛇，殷元警告他离那条青蛇远点，谁知这小子伸手就捏住了蛇尾，猛力朝旁边石壁摔去，把一条毒蛇摔死了。
至于这种泥蛇他敢把它缠在自己手腕上，小时候他经常在田间地头把泥蛇捉回来改善伙食。
殷元在确定蛇无毒的情况下，才敢伸手去碰。
他们两兄弟跟宋老师做了简单的消毒，然后进了蛇房。
宋德华掀开盖在砖墙上面的隔离板，里面密密麻麻地几十条水律蛇挤压在一起。
外面天寒地冻，蛇房内却是温暖如春。
宋德华说：“到了冬季，这些蛇就喜欢扎堆。”
他从中挑了几条水律蛇出来，殷元带了蛇皮袋，让他往里面放了五条。
回到外面称重后，殷元付了他钱。
跟他要了一只有密封盖的塑料桶，盖好盖子。
跟宋德华要了电话号码。
再让三轮车仔送自己三人到渡口。
刚出村口，迎面碰见码头上碰见的那个摩托车仔。
他看见三轮车仔，眼中冒火，故意将摩托车靠近三轮车。
三轮车仔知道他是想故意挑衅，于是他干脆把三轮车靠边停下。
摩托车仔一口痰直接吐到三轮车上。
“呸，什么玩意，外村人还敢走到我们新陂村逞强逞霸不成？”
三轮车仔忍不住怼他：“你他娘的就是一条疯狗，逮人就咬。”
摩托车仔把车停下，伸手就去推搡三轮车仔。
三轮车仔还手，两人扭打在一起。
殷元几人走下三轮车，他恼火地说：“我看你这个人没有在社会上吃过亏，因为这样一件小事就要打一架？”
摩托车仔一拳把三轮车仔鼻血打出来了。
附近村民见状，纷纷围了上来看热闹，他们认得摩托车仔，对三轮车仔和另外二男一女却是陌生的。
准备在本村人吃亏的状态下出手相助。
殷元走前去把打架两人隔开。
“好了，不要打了，你把他打伤了，谁送我们去码头？”
摩托车仔恼火地伸手推殷元，发现对方如铁板一块，根本推不动。
殷元反手推了他一把，对方一个趔趄差点跌到旁边油菜地里。
“狗牯佬，***的开个摩托车拉客都可以惹到跟人打架，你说你能干什么？”
一声喝叫，从人群背后传来。
养蛇场的宋德华出现在面前。
摩托车仔看见他，气势收敛了许多。
他嘀咕着说：“二叔，他们几个外村人在这里欺负我，你不仅不帮我，还骂我……”
宋德华对殷元几人说：“殷老板，你们几个先走，这狗牯佬是我堂侄，经常惹事生非，待我好好教训教训他。”
三轮车仔擦干鼻血，启动三轮车，带殷元几个离开了。
殷元回头看见宋德华正在一掌扇向他堂侄脸上，旁边围观村民没有一人敢劝。
三轮车仔嘟囔着说：“这野种敢打我，除非他不经过我们村。”
他送殷元三人到渡口，殷元付了他45元，坐渡船回到峡山镇。
两个桶放在面包车后面尾箱，封义珍想到其中一个塑料桶里有五条蛇，她心里就非常不自在。
红兵开车，她坐在副驾。
殷元说：“还要不要再去买点猪肉和鱼，或者其他的食材？”
红兵说：“我们老家的冬笋和芋头，还有碱菜干，对了还有棕包，腊肉、香肠和板鸭都好吃。可以去市场看看，有的话买一些带到江明去都好。”
今天恰好是峡山镇赶墟的日子，由于是年前的最后一个墟日，所有人手上都提着鱼和猪肉，过年的物资。
开面包车去墟市上肯定不行，面包车停在路边，而且车上还有一千大几的甲鱼和水律蛇，遭小偷或者心术不正的村民盗走，就划不来了。
让封义珍守在面包车上，可是她说：“面包车上一只桶里放了几条蛇，她想想就害怕。”
殷元说：“那我在这里，你们两个去逛逛吧，看有合适的就买回来。”
红兵两人走后，殷元一个人坐在车上也觉得无聊，他索性下车蹲在路边，看公路上人来人往的人。
那些打扮时髦，穿着皮鞋的年轻人肯定都是去广东打工，回来老家过年的年青人。
此时一个壮硕的中年人挑着一担剥好的棕包匆匆朝墟市走去。
殷元把他叫住了：“大叔，你这棕包是卖的么？”
中年人说：“我几亩山坡地全部用来种棕榈树，就靠年底割点棕包卖，不是卖，难道自己吃还吃得了这么多么？”
他说这段时间他天天都在割棕包卖。
殷元问他多少钱一斤。
他说八毛。
殷元跟他要了几十斤。
这棕包婉婷她家人不一定喜欢吃，只是自家人喜欢吃。
棕包炒腊肉是一道最具特色的地方美食。
就像梅菜扣肉一样，一定要用家乡特制的梅干菜跟猪肉，才能烹制出那个味。
家乡的芋子煮烂后口感软糯，味道香嫩，拌些青菜，更是口味独特。
殷元又看见了一个村民挑的梅干菜和芋子，又毫不犹豫买了几十斤，丢在面包车上。
不久，红兵两人买了腊肉、冬笋，十几斤猪肉，两条鱼回来。
看见殷元买了一大堆棕包、梅干菜和芋子。
“哥，买这么多，过年吃得完么？”
“吃不完，带到江明去，这些菜放上几个月都不会坏。”
回到家，老妈和婉婷已经煮好了饭菜。
老妈见他们买回五条水律蛇，为难地说：“这蛇以前也没处理过，应该怎么样做？”
婉婷说：“我在家看我妈煲过蛇汤，不过都是从菜市买回来宰杀好剖好的蛇肉，听说宰杀这蛇要特别小心，特别是蛇胆要弄破了，蛇肉就不好吃了。”
红兵笑着说：“嫂嫂放心，我和我哥小时候就抓过蛇吃，我抓一条来剖好，切成段，煲汤还是炒辣椒都行。”
他找了一瓶白酒，倒到另外一个大瓶里面半瓶。
他问殷元：“哥，蛇血也留来做菜吃吗？”
一条蛇血毕竟不多。
殷元说留不留都无所谓。
他提醒红兵：“还是要小心一点，不要给蛇咬一口，虽然是无毒蛇，但咬一口也还是很疼的。”
红兵找了一根细绳，挂在钩上，削了一块竹片，削得尖利。
从蛇皮袋里捉了一条蛇，捏着蛇头套在绳子上。
在蛇脖子上割破，然后顺着肚腹剖开。
小心不要把蛇胆弄破。
取出内脏，取下蛇胆。将蛇胆放入白酒中，泡上一二个月，然后就可以吞服了。
清洗蛇肉，放入热水中煮上几分钟，捞出用一块软布把蛇皮撸下。
洗净后将蛇肉切段，然后用菜刀拍碎蛇骨。
放入瓦罐中，跟切好的老母鸡一起煲汤。
红兵整套动作娴熟老练，殷元说：“以后这几条蛇都由你负责宰杀了。”
煲了龙凤汤，甲鱼就没有宰杀了。
老爸说：“菜地里种的那些姜也有些年头了，可以挖来，到时可以把剩下的生姜带到江明去。姜可以放得，还有那些大菜头也可以储存。其他的菜吃不完的话，就让你二婶去处置。那几块菜地也让给她去种。”
殷元说：“我去把那些姜全部挖出来吧。”
他拿了一个锄头，老爸提了一个箩筐。
婉婷还说来帮忙。
殷元说：“不用你，我和爸就搞掂了，你在旁边看着就行。”
肚子这么大了，那里舍得让她做事。
全家人都把她当作宝看待。
婉婷说：“我自己会注意的，我都是医生，怎样保养我会不知道？”
殷元说她：“你是外科医生，又不是妇科医生。”
婉婷说：“怀孕六七个月了，还有什么会不懂的？”
殷元以前也做惯了农活，所以挖一块土的生姜，对他来说也不是一件多累的事。
他用锄头把生姜挖开，老爸就把姜摘到箩筐。
摘了几十斤，洗干净后晾干水。
老妈又让老爸把菜地里那些大菜全割下来，把那些大菜头切好。
晚上还炒了盘大菜头炒腊肉。
刚吃过晚饭，二叔殷本荣跟红军和红苹来到殷元家。
几人还带了一袋花生和一袋豆子过来。
老妈招待他们喝龙凤汤。
“他们几个今天去峡山镇对面的新陂村买甲鱼和泥蛇，这汤是按照婷婷教的法子煲的。”
两人喝了都说味道不错。
殷本荣问大哥：“你的退休申请小元替你申请下来了？”
殷本繁说：“是呀，昨天办成的，正想哪天过去跟你说这件事，这样的话，过完年我也跟小元他们去江明一起生活了。后面有几块菜地，你可以拿去种菜，还有那些稻田和旱地你都可以拿去耕种。”
殷元说：“二叔你去种那些田，缴公购粮的事，我会补钱去缴的。”
殷本荣却说：“我既然种你家的稻田，那些公购粮我肯定会帮你们去缴的。”
红军说：“我和姐姐都在外面打工，红苹明年又准备高考，爸你又要去水泥厂上班，稻田就靠我妈去管，她一个人又干得了多少？”
殷本荣说：“我每个星期六和星期天都在家种田的。”
殷元同意红军的想法：“种田又不赚钱，只要条件稍微好一点，都没人愿意去种田。二叔，也别太辛苦，我家那点地不种就让它撂荒，或者让其他人去种也行。”
村里有些稻田是开始撂荒了，这情况会越来越普遍。
喝了汤之后，殷元拿出一瓶酒，给大家倒上一杯酒。
二叔对他说：“红兵比红军还小一岁，红兵都结婚了。红军这小子对象都还不见有，小元，平时多催催他去找个女朋友才行。”
殷元对红军说：“平时晚上少去跟陈树军他们打包牌，花点心思去找个女朋友。在江明那种环境下，若是找不到女朋友，就说明很差劲了。”
红梅提议说：“让那个姜蓉蓉去给红军哥做做媒，介绍女孩认识。可惜我和红英姐都不是在工厂做工，特别是那种制衣厂，大部分都是女工，要找个女朋友都是很容易的事。”
红军干了半年多，从殷元这里也领了几万块钱工资。
口袋有几万块钱了，在老家这里找个对象也不难。
这时红苹对哥哥说：“今天我去县城，我碰见你初中那个叫杨金兰的女同学，她认得我，还向我打听你的事。我还跟她聊了几句……”
“你是说那个在县城酱油厂上班的那个杨金兰？读书的时候我跟她同桌，经常欺负她。听说她高中毕业后，她爸就安排她去食品公司上班了。”
红苹说：“就是那个人，以前有一次跟你去食品公司买豆豉，碰见她，你说是你同学，所以我认得她。她说她们食品公司倒闭了，她现在失业了，要去广东打工了。我还跟她说，我哥他们在江明开装修公司、开建材厂，想去广东打工的话，可以去找你们。我把你BB机号码告诉了她。”
红军说妹妹：“你真是乱弹琴，人家在食品公司上班，又是吃商品粮户口，肯定早谈对象了。人家有对象了，你再让她去找***嘛？”
红苹说：“她自己说的，一直都没有找对象呢。”
殷元说：“不用几年，所谓的户口根本不起什么作用，农村户口和商品粮户口都是一个样，关键是有能耐赚到钱。”
0202章 清水库鱼
正在这时，殷红军的BB机响了起来。
殷元拿出大哥大给他回电话。
“你是殷红军吧？我是杨金兰，今天在县城大街上遇到你妹妹，她告诉我你的BB机号码的。去广东混得不错吧，用上BB机了……”
殷红军激动地说：“杨金兰你好，几年没见了，你还在食品公司上班么？”
“食品公司倒闭了，准备过年后去广东打工。听你妺妺说，你们在江明混得还可以，老同学，可不可以带我出去？”
杨金兰委婉地说：“当然，若是不方便的话也不勉强。”
殷红军说：“有什么不方便的。不过我跟我哥是开装修公司和建材厂的，不知道有没有适合你干的工作？”
殷元在旁边听见他这样说，连忙说：“我们还有建材店和建筑公司，有很多适应女孩子干的工作的。”
杨金兰在另一头也听见了殷元说的话，高兴地说：“说好了哦，过年后我真的跟你们去广东打工。”
殷红军告诉她若是真的想去的话，我跟我哥他们初七就去，到时候可以坐我哥的车一起去。
他还问她你家还是住在食品公司后面的家属院么？
他记得读书时跟另外几个同学一起去过她家一次。
杨金兰说是呀，你去外面打工发财了也不见你来看我，以前读书跟你同桌，家里有好吃的我都会带去学校给你吃，你忘记了。
殷红军挠了挠头说：“你是城里人，我是农村人，我怕你瞧不起我，所以不敢去联系你。”
杨金兰说你殷红军就会门缝里看人，以前读书的时候我看轻过你没有？
殷红军说要么明天上午我去找你，明天九点我在你们家属院门口。
两人约定不见不散。
殷本荣听了也安心了许多。
他对大哥说：“我在水泥厂再干二年也可以申请退休了，到时还想让红军去顶替……”
红军连忙说：“爸，当个水泥厂的工人有什么好？工资一个月才三四块工资，累得像狗，而且工作环境灰尘那么大。”
殷本荣想说：“你打工那么多年，真正赚钱的也就是今年，还不是靠小元。前些年回家过年还不是一样口袋空空。去水泥厂上班，比去钨矿上班还更稳定，最起码每个月可以保证有工资发。”
但是现在他跟小元在一起，今年赚了几万，明年甚至以后只能是越混越好。
他不去水泥厂上班，也不用勉强他。
殷本荣说：“你不去就拉倒，到时让红苹去，女孩子去单位当工人还更吃香，分配工作也不至于分配到最辛苦的工种。”
红苹说：“到时候再看，我也不一定会去水泥厂当工人……”
外面还是很冷。
屋檐下挂着冰棱，一长溜的，看上去特别晶莹剔透。
婉婷看见外面的冰棱特别高兴，吃过早餐就说要去外面看冰棱。
老妈担心外面路上湿滑，拿了一双新水靴给她穿，交待殷元要照顾好她。
到处都是晶莹剔透的冰棱，路边树上，水沟边荆棘丛中。
她带上照相机，说去外面照相。
村小学后面的池塘都被结了一层的薄冰。
丢一块小石子上去，一直从这头到对岸。
红兵跟念祖说去牛坳岭水库，那里正在清水库，堤坝上围观了许多人。
本地农村风俗，不管是鱼塘还是水库，主人把鱼捉完后，其他村民都会再次下去清剿一遍。
谁都没办法把泥浆中的鱼一只不留捉完，特别是那种小鱼。
那些十几岁的少年特别能在鱼塘或水库的泥浆中大显神通。
以前他和红兵也跟大家一样，到了过年这几天，只要发现那里有鱼塘或水库要清的，都早早提着鱼篓或捞鱼抄网守候在现场。
待鱼塘主人把鱼捞得差不多，抬脚离开了，其他人就一涌而入。
他看见红兵和念祖手里拿着鱼篓和捞鱼抄网，忍不住说他们：“家里买了这么多的鱼、肉了，你们两个还去凑什么热闹？”
买的食材过年这段时间都不一定吃得完。
“一起去看看，那气氛不下去捞鱼都不行，小鱼小虾多的话，拿回去烤干，带到江明去，跟辣椒一起焖熟，味道特别美。”
“我去捞点田螺，过几天在家炒田螺吃。”
婉婷也说我们也去清水库那里看看。
水库鱼养得比较大，由于今天是除夕节，村民每家每户都会买鱼买猪肉。
所以水库这些大鱼也一直销售得好。
路上碰见许多去水库买鱼的村民。
其中就有昨几天在县城带李艳萍去开房的孙福元。
殷元故意问他：“孙师傅你脸上怎么回事？抓得这么烂，是跟你老婆打架了？”
他脸上布满了手指印痕迹。
孙福元嗡声说道：“那臭婆娘，总有一天我要跟她离婚。”
只见他手上提了一条三四斤重的草鱼回家。
现在这个水库是孙庚文家承包的，听说承包了三年，今年租约到期了，上次水库竞标给李小军家承包了。
所以孙庚文家要把水库鱼全部清完。
殷元跟孙庚文一样年龄，一起读小学，而且是同桌。
这孙庚文小时候绝对是早熟，十一二岁，干的事比一些老色鬼还出格。
躲在厕所从砖缝里偷窥隔壁厕所的女人，在外面草垛子上跟女孩子搂抱亲嘴。
这个坏种跟殷元因为一件小事起争执时，发狠抓起铅笔就朝他脸上扎。
殷元直到现在脸上都留有二个黑点，就是孙庚文留下的。
当时老师叫家长来处理，他老爸还说小孩子打架很正常。
殷本繁只好利用老师的身份，让班主任不再把他们安排在一个桌位。
安排班上最壮实的殷水原跟孙庚文同桌。
殷水原是古田村小名人，学习成绩最差，复读了三年都没有考上初中。
单小学就读了八年。
但是他爸还是坚持送他去复读。
黎校长戏笑殷水源是八年的抗战老兵。
其他同学才十二岁，他已经十五六岁，个子也最大。
殷元受了孙庚文的欺负，心有不甘，自殷水源跟孙庚文同桌后，殷元就经常送食物和小礼物给殷水源，条件就是隔三差五，让殷水源揍孙庚文一顿。
最后孙庚文被揍得不敢去读初中，因为殷水源在殷元的帮助下，这一年他成功考取了初中，而且跟孙庚文又是同在一个班。
殷元初中毕业考取了县高中。
殷水源初中毕业开始跟他老爸去干贩鱼贩鸡鸭的小生意。
孙庚文在家务农，他老爸承包鱼塘养鱼，他成了家里主要劳动力。
在水库出水口，殷元看见殷水源和孙庚文两人。
一个卖鱼，一个贩鱼拉去其他地方卖。
殷水源开了一辆三轮车，上面放了水盆，盆里储满了水，正在把一条条鱼放入水盆里。
孙庚文把鱼秤好，就在本子上记录好。
两个小时候势同水火的家伙现在成了合作伙伴。
孙家今天请了几个帮手帮助清水库，他们正用水桶把水库里用捞网捞上来的鱼，提到这边来，倒入鱼篓里。
“孙老板，今天大丰收哦。”
殷元远远跟他们打招呼。
两人抬头见是他，愣了片刻，随后恢复正常。
“现在古城村真正能够称得上老板的，就是你殷元了。”
他是第一个开豪车回村的人。
孙庚文连忙说：“殷元，你要多少条鱼，我给你挑？”
殷元说：“昨天我跟红兵去峡山镇，他在镇上买了几条鱼，十几斤猪肉，我今天是特意来看热闹的。”
孙庚文看了林婉婷一眼，笑着说：“殷元这小子娶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媳妇，不错哦。”
殷元知道他们两个几年前都结婚了，生的小孩都五六岁了。
孙庚文的老婆就在旁边帮助记账和收钱。
他说：“你们两家伙小孩都准备上小学了，我才结婚不久，小孩还在老婆肚子里呢。”
又有村民来买鱼，殷元就带婉婷离开了。
上了水库堤坝，看见水库里面水都放空了。
孙庚文老爸带着七八个帮工在泥浆里捞鱼。
红兵和念祖跟其他许多人在山崖边捡拾田螺，偶尔还可以捉几只泥鳅，几只黄鳝。
其他人都赤脚踩在泥浆里，他们两人此时却穿着长筒水靴。
这时在他们旁边，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伸手去掏崖壁下的小洞，里面有螃蟹、黄鳝或泥鳅。
突然男孩惊恐地大声叫了起来：“哎呦，有蛇，蛇咬我了！”
他手指被一条蛇咬住了。
用力甩脱，蛇转身就钻入旁边泥浆里。
男孩手指上被咬出鲜血，痛得他嘶着牙。
心里怕得要死，额头上渗出冷汗。
红兵故意惊恐地说：“你完了，你给毒蛇咬了，快点去处理，不然很快就要毒发身亡了。”
男孩大声叫蹲在堤坝上的老爸：“爸爸，快点过来帮我，我被毒蛇咬了。”
他快步走到一条溪水沟，叫跑过来的老爸在伤口处割上一刀。
“快点割一刀下去，放掉那点蛇毒就没事了。”
他爸也是个糊涂蛋，正准备割肉放血。
远处传来殷红兵的笑声：“不过是条泥蛇，又没有毒的，咬十口都不会死。”
这种泥蛇一般情况下是不咬人的，除非在感受到威胁时。
男孩才长舒了一口气，提了鱼篓又走了过来，骂殷红兵：“臭红兵，故意吓我，信不信我拿一把泥巴丢你身上？”
殷红兵瞪了他一眼，笑着说：“那条泥蛇还在这泥浆里，你还敢过来？”
男孩扬头说：“又不是毒蛇，我怕什么？”
这时他看见孙家请的几个帮工开始把泥浆中的工具，以及最后几桶鱼提上岸。
孙庚文和他老爸在最后巡视一遍泥浆中有没有大鱼，就要准备撤离了。
男孩说：“准备可以下了，不理你了。”
红兵和念祖已经看见了大哥和大嫂在堤坝下，慌忙把脚上穿的水靴脱下，送到他们身边。
“帮我们看管一下水靴，我们下泥去捞点小鱼上来。”
两人赤着脚，撸起裤脚就下到泥浆里。
婉婷还说：“这么冷的天气，他们不会冷么？”
因为下泥塘里捞鱼，上半身厚厚的棉袄也脱了下来，丟到堤坝上。
个个脚上冻得通红。
但是个个都全神贯注在泥浆里摸鱼。
泥浆中大鱼基本上都被塘主搜罗干净了，但是藏在其中的小鱼肯定是捞不干净的。
双手伸到泥浆中很快就能摸到小鱼。
有点运气好的，还能从泥奖中摸到大鱼。
不一会红兵和念祖都摸了几斤重的小鱼，走上岸来。
去水渠处洗干净鱼，把手脚泥巴洗干净。
穿上棉袄和水靴。
婉婷让他们两个快点回家，放热水泡泡脚。
水库内泥浆中还有几十人在摸鱼。
殷元带婉婷又到对面河堤上逛了逛，他指着河滩上那些沙说：“这条河古时候就有人在这里淘金，明年开始，我跟杜建生和李亿航买的淘金船，旱季开始就要在这里开动马力淘金了。”
她虽然不管自己生意上的事，但是投资项目上的事还是要让她知道。
婉婷听他说过跟人买淘金船淘金的事，但是具体操作方法不是很清楚。
“你们确定这条河里一定有金淘么？”
殷元说：“这条河里有金，沿河的这些村民都知道，很多人家里都有那种木制淘金盆，我二叔家都有。只不过这种手工淘金的办法太落后了，淘金还靠运气，运气好可以发点小财，运气不好就赚不到钱。所以手工淘金的人就少了。但是我们购买那种淘金船，效率比人工高上几百倍。一艘淘金船顶得上几百人工，况且不会有遗漏，可以将河滩上这些沙全部翻洗一遍，只要有金都可以回收。”
婉婷担扰说：“可是你又不在家，淘金船赚了还是亏了，你也不清楚？”
殷元说：“肯定要安排自己人去参予管理，我准备让红苹去参予财会记账方面工作，让她每个星期把数据报给我。再说淘金又不比开工厂，成本开支一般都不会变化大。销售方面到时候参予就行。”
婉婷说：“你做生意的脑子比我聪明多了，我相信你的能耐。”
古城村这段河堤至少有五六里路，全部走完问婉婷太辛苦。
走了一半就从岔路回了村。
0203章 离家
吃过晚饭一家人坐在客厅看联欢晚会，今年是最热闹的一年，殷本繁夫妇眉角都拉着笑。
去年过春节只有女儿陪在身边，两个儿子都在外面没有回家。
大儿子说上班出了安全事故，在医院住院。
二儿子跑到外面打工说没有赚到钱就不回来过年了。
怎么也不会想到，一年时间两个儿子都结婚了，女儿也找到了合适的对象。
家里突然多了几人。
殷本繁去年这时候，还在为能不能转正而郁闷不已，此时却确定已经办了退休手续，过几天就可以去江明生活了。
大儿子说别墅已经装修好了，已经搬去住了。
这次过去肯定是跟他们住别墅。
他觉得变化太快了，一时间还接受不了。
准时十二点去门口放鞭炮。
一直到天亮，都听得见外面放鞭炮的声音。
起床后婉婷说要跟父母打个电话拜年，殷元让她用大哥大去打。
电话是林东明接的，听见是女儿打来的电话，也异常高兴，问了她在殷元老家过年习惯么？
吃的东西习不习惯。
婉婷跟他说这边下大雪了，第二天雪融化的时候，到处是冰棱。
下雪的时候，外面到处是白茫茫一片。
风景很美！
老爸活到五十多岁也没有真正见过一次下雪。
他说明年我们全家都去殷元家过年，顺便去看下雪。
旁边的殷元当场表态：“那就这样说定了。”
老妈孙淑芬跟他说：“一定要注意身体，吃东西方面也要注意，最好多煲点汤喝。小元家肯定不习惯煲汤吧，隔几天回江明，我天天煲汤给你喝。”
婉婷说：“在这里也天天都有汤喝，殷元两兄弟去买了甲鱼、水律蛇，还有家里养的老母鸡，天天都有煲汤……”
老妈说：“甲鱼、水律蛇煲汤确实很有营养。”
弟弟林润东跟他们两个说：“我现在天天住在你们家别墅，替你们看家。”
殷元答应回到江明给个大红包给他。
说了十几分钟，才把电话挂断。
婉婷又说要跟姑丈家打个电话拜年，自己医学院毕业后能够分配到欣会医院当医生，以及封义珍能够进去当护士，还有师傅能够调到医院，都是靠了姑丈的关系。
没有姨丈出面，三件事没有一件可以达到目标。
婉婷打电话到姑妈家里。
是姑妈接的电话，婉婷说跟姑妈一家人拜年。
祝他们一家新年快乐，万事顺意。
姑妈说她嫁人了学得更会说话了，更懂礼貌了。
知道过完年就早早跟姑妈家拜年了。
她询问婉婷现在身体状况怎样，怀孕了各方面要自己注意。
姑妈是江明医院护士长，自知道婉婷怀孕后，她对她都是比较关心。
姑丈也在家，婉婷也跟他说了几句，对他的帮忙也表示了感谢。
殷元也跟他们两人说了几句新年祝贺话语。
后来又跟香山市的姨妈家打电话。
是姨丈黄冠源接的电话，他说少祺年前二十八开车送杜永媚和其父母去余阳过年了。
又跟姨妈聊了几句。
殷元也跟他们热聊了几句，他说我跟表哥打个电话，问他有没有空来我家，没空的话我和婉婷去拜访杜永媚家。
他打通了黄少祺的大哥大。
“表哥，姨丈说你年前送杜姐和她父母来余阳县城了？”
黄少祺说：“是呀，我一直想打你电话，想去你家看看的。可是永媚说余阳到平乡有差不多4百公里，开车要四五个小时才到，不然我都来你家了。”
殷元也知道路程有点远，去一次不容易。
他问黄少祺：“你们准备哪天去广东？”
他知道欣会医院初九就要上班，杜永媚是医生，肯定初八前要赶到医院。
黄少祺想了想说：“永媚初九要上班，我们原打算初七去广东的。”
殷元说：“要么你们初六来我家，初七我们一起去广东？”
黄少祺跟旁边的杜永媚商量，于是高兴答应了。
殷元几天时间，有空就带婉婷在村里熟悉的人家里走动。
婉婷包了几十个小红包，碰见家里有老人小孩的都递上一个红包。
因此村里人都对他们印象特别好。
许多人把家里储存的花生、土豆，还有适合长久保存的萝卜、芋头，甚至鸡蛋，家养的鸡都拿来送给殷家。
知道他家过年后都去大城市生活了。
当然家里有年轻人想去广东打工的，都来问殷元可不可以去他公司，或建材厂打工的。
殷元会告诉他们装修公司、建筑公司和建材厂是做什么工作的，假如他们愿意去，当然可以去。
装修公司一般只招熟练的装修工人，每道工序都是承包给熟练的师傅做，假如想吃这碗饭，可以跟师傅学徒，以后熟练了，收入就稳定了。
去建材厂做工，拿的工资肯定不如装修师傅拿的多。
十八九岁的年轻人他都建议去学门手艺。
年纪轻轻不学手艺，难道等三十多岁才学手艺？
当然有些人想去他公司做事，他也是不会同意的。
有一天那个李艳萍直接找到他。
“殷老板，我也想去广东打工，去你装修公司、建筑公司，或者建材厂干都行。”
她在路上堵到殷红兵，问他这个问题：“在古城村待不下去了，想去广东打工，外面又没有熟悉的亲戚朋友，殷红兵，你几兄弟在外面混得这么好，可不可以去投靠你们？”
殷红兵当初特别痴迷她，虽然知道她有些水性杨花，但还是认为凭自己痴心可以改变她。
无奈人家根本看不起他，托媒人上门挨了一顿羞辱。
年前发生的几件事，他内心庆幸，当初李艳萍和她父母好在没有答应。
现在他对她根本没有当初的好感，不管她在面前是做出怎样的一副媚态。
他说：“你去问我哥吧？我只是负责装修公司的事情，装修公司都是跟熟练的装修师傅打交道，不需要招什么都不懂的新工人的。”
李艳萍说殷红兵，现在混得好了，所以就看不起人了。
以前对自己是什么态度，现在对自己又是什么态度。
殷红兵冷笑着说：“我对你是没态度，我已经结婚了，不想再跟你发生半点纠葛。”
李艳萍却真的找到殷元，问可不可以带她去江明打工。
“不可以，你想去打工，可以去其他城市。最好不要来江明，当然就算你来江明，我公司和建材厂都不会招聘你，因为没有适合你干的工作。况且我也不愿意红兵两口子的关系，因为你而产生矛盾。”
殷元也不想对她说更多的狠话。
这种女人脸皮比较厚，你跟她轻描淡写地说，她不一定听得进去。
李艳萍听他这样说，脸色顿时一阵红一阵青，难堪无比。
嘟囔着说：“不去就不去，去了江明我也不会去找你们。”
悻悻然离开了。
第二天一场大雨过后，老光棍殷明德一脸愁容来找殷元。
“小元，我可能跟你去不成江明工厂看大门了。一场大雨，我两间土砖房顶上那根房梁松动了，我要等天气好了，叫人上去维修。这两间土砖房若是倒塌了，以后我回来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还有那几分稻田若是不去耕种，以后再捡起来种就难了。唉，我天生是耕田种地的命，只有老死在古城村了。”
殷元见他活得凄凉，从钱包掏了一千块钱给他。
“不去就不去吧，我送一千块钱给你，去多买点瓦，房梁腐烂了的去买根新的换上。”
殷明德激动得声音都颤抖了。
“小元，你根本不用给我钱的，我……”
他想说我跟你只是堂叔侄的关系。
殷元对他说：“明德叔，以后别人叫你去帮工，你也要适当收人家一点钱，不要帮别人家做事，只是吃一餐饭，手工费一点都不收。那样很吃亏的……”
三叔家农田里的活，基本上都是这个傻叔帮助干完，一年到头不见他给过一件旧衣服穿。
殷元把家里几父子不穿的旧衣服，旧鞋子，以及一些需要丢弃的物件，都让殷明德拿回去。
因为要去江明生活，老妈让红梅和义珍帮助他，把家里东西整理好。
平时间看东西不多，但是整理起来显得就多了。
连粮食，包括各种稻谷，碾好的大米、豆子、花生等，加起来还有几百斤。
不可能把几百斤稻谷都拉去江明。
一百多斤大米都不好拉去。
“叫二叔拉回家去。”
就算是些陈年稻谷，但用来喂鸡鸭做饲料肯定没问题。
几十斤花生油，菜仔油可以油瓶盖好，带到江明去。
老妈从楼上一个角落，找出一个10斤装油瓶，里面装满了黄橙橙的油。
“我都忘记了，还有一瓶木子油在这里。前几个月我特意去跟人家买的，这油一定要带去。到时候宝宝出生了，用这木子油擦皮肤，可以防止皮肤干燥，发炎，而且长大后皮肤也会很好。
产妇用木子油炒菜煮汤给她喝，能够增加母乳，促进对婴儿的健康成长发育。
产妇坐月子吃木子油，不怕受风，可以促进产后快速恢复，连妊娠纹都会变少，产后发胖现象也会改观。”
婉婷在旁边听老妈这样说，表示相信。
“记得我们老师跟我们说过一次这种山茶油的功效。想不到老妈也这么清楚。”
老妈说：“以后我用这油单独炒菜煮汤给你吃。”
红兵几个干脆把稻谷挑到二叔家去，也另外让殷明德傻叔挑了一担大米回去吃。
初六殷元开车去接黄少祺和杜永媚。
接到他们二个回到家已经超过了十二点。
家里已经煮好了饭菜。
黄少祺两人还带了许多礼物，给了殷元父母。
杜永媚说婉婷：你来殷元家过个年，好像圆润了许多，肚子大了不少。
婉婷说吃得太好了，不仅仅是大鱼大肉，还去买了甲鱼、泥蛇煲汤，而且本地客家菜非常有特色，特别好吃，我每餐都是吃得最多的。
杜永媚说：怀孕的时候加强营养，宝宝生下来才更强壮，更健康。
吃过午饭，还带他们去河堤边上，古城墙那地方，到处逛了逛。
杜永媚还说殷元：“你不是画家吗？你们村这么画，你把它画下来就是一幅优美的风景画。”
殷元说：“我怕我水平差，画不出眼前的美景。”
回到家，婉婷把下雪天殷元画的二幅画给表哥两人看。
“昨几天下雪天殷元画的杰作，你们看水平怎样？”
黄少祺两人看了后惊讶万分：“难道婷婷痴迷于你，殷元绘画的水平，已经是专业画家级了，有些画家的水平还不如你。”
杜永媚特别赞叹那张林婉婷穿着白色棉袄，在风景中俏丽的身影。
“人和雪景融为一体，周围雪景和后面山景颇具特色，是一张很具艺术性的图画。”
殷元心想：你一个拿手术刀的，那里懂得图画艺术。
你只是凭感觉认为它很美，真正美在哪里，你也说不出来。
殷元认为可以把这两幅画拿去竞赛，或许评个奖次也有可能。
早上刚起床，红军一家人都到了殷元家。
堂姐红英和堂姐夫何庆云也到了。
他们是在另外一个村，昨天晚上来娘家居住的。
殷元和红兵只有两辆车只能坐下十个人，红军说：“挤挤，我到县汽车站坐班车去就行。”
红苹说：“哥已经跟他女同学杨金兰约好了一起坐车去。”
黄少祺说：“我车上还可以坐三个人。”
红军说：“那我就坐黄总的车，车站那里还有一个人，可以让她也坐你车么？”
黄少祺说：“只要坐得下都行。”
煮好早餐，大家吃早餐。
把几个后备都塞得满满当当。
黄少祺后备箱也塞了许多土特产。
把家里钥匙交给二叔二婶。
殷本繁和周雅菲还有点恋恋不舍的味道。
殷本荣还说他们：“去大城市住别墅，享福了，还有什么不习惯的。”
三叔三婶两人并没出现，殷元一家人也并没在意这件事。
自被殷元收拾过一次后，殷本昌也不敢再像以前一样嚣张跋扈，老是欺负大哥一家了。
仓库周围的邻居知道殷本繁老夫妇也跟儿子去江明生活了，也主动过来给他们说祝福的话。
村里几个说去殷元公司做工的青年，也是今天去县车坐长途车去江明。
0204章 围棋水平
红军跟杨金兰约好今天去汽车站一起去江明。
“我哥他们的车坐不下，要不然坐他的车去就方便了。”
总不至于让姐和姐夫坐班车去吧？
单殷元家就有八个人，加上姐和姐夫恰好坐得下。
他不知道黄少祺也开车来了。
他让黄少祺停车在路边，他急匆匆下车去找杨金兰。
却看见杨金兰跟另一位同龄的女孩在车站门口等他。
“她叫杨小蓉，是我堂妹，也想去广东打工。”
殷红军想：“好在你只带了一个人，若是多带几个，就坐不下了。”
他说：“我大嫂的表哥去他女朋友家，现在开车一起去，他车上恰好可以坐三个人，我们坐他车过去。”
杨金兰说：“可是我们买车票了，包括你的都买了。”
殷红军说：“不要紧，拿票给我，我去退票。”
春运期间票价比平常贵几倍，平时80多元，现在差不多三百。
去窗口退票要收票价20％的手续费，差不多60元。
因此殷红军直接问外面排队买票的。
“我这里有三张去江明的车票，谁要？”
“我们搭人家小车，不坐班车，因此要卖掉。”
有人辩别他的票是真的后，按原价买了。
因为售票窗口已经把当天去江明的票都卖完了。
殷红军把退票的钱还给杨金兰两人，带她们去外面公路边。
杨金兰说：“你把这个车费钱给那个老板当油钱吧，我们也不占他便宜。”
殷红军说：“人家是家俱厂的大老板，不会跟你计较这些的。你给他，他也不会收的。”
杨金兰去旁边杂货店买了饮料，几包小吃。
殷红军对黄少祺说：“黄总，我同学又带了她堂妹，又多一个人了。”
黄少祺下车打开后备箱，点头说：“恰好可以坐得下，多一人也不要紧。”
杨金兰把饮料和小吃递给杜永媚。
杜永媚见她热情，觉得这妹子知恩图报是个讲究的人，于是就笑着收下了。
红兵见红军一下子带了二个女孩，笑着对堂姐红英说：“这下就不用担心红军哥找不到女朋友了。”
红英说：“你跟红军以前都有一样的毛病，赚到钱都留不住，口袋有点钱都喜欢找人去赌钱，到头来口袋都留不住钱。但是今年你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好像都没见过你去跟老乡赌钱了？”
杨庆云说：“关键是今年红兵找到对象了，所以说男孩子长大了就要尽快找个女朋友管住才行。”
封义珍说：“我从来没管过他，也管他不住。”
红英也深有同感：“你不是有一样的毛病，经常啰嗦你，有什么效果没有？”
封义珍说：“红兵还是怕他哥，大哥虽不打他骂他，但是会跟他讲道理，因此红兵心服他。他自跟了大哥后，就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
红兵表示同意。
“我哥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跟他在一起，好像找不出半点反驳他的理由。”
坐在后座的周雅菲说：“有这么一个有出息的哥，是你前世修来的福气，以后跟着他好好赚钱，把自己家小日子过好就行。”
没有你哥提携，你还能混得这么好。
三辆车，殷元的车开在最前面。
约定好进服务区休息就大家一起，也不用开太快，六百多公里，傍晚应该可以赶到江明。
中午找了一个路边餐馆，点了几个菜，吃了午餐。
殷元问老妈和婉婷会不会晕车，两人说不会。
红梅早买好了晕车药。
路上有许多卧铺车，里面都载满了客。
从广东城市返回的班车又都是空空的，没有多少人坐。
车到了广东路界，平坦宽阔了许多。
殷红军想到一个问题，他问黄少祺：“黄总，你和杜医生是先去大冲镇吧？若是的话，就放我们到香山汽车站就行。”
黄少祺说：“我送你们去江明，永媚她明天也要去医院报个到。”
五点钟到了江明。
殷元说：“大家去我别墅吃晚饭吧？”
十多个人去红兵套房的话显得有点挤。
别墅空间才够大。
他把车停进车库，黄少祺和红兵的车停在门囗。
打开院门和别墅门，里面打扫得异常干净。
婉婷说：“润东还是很勤快的，把家里收拾得这么干净。”
把车上带的食物拿进来，鱼干、鱼丸、肉丸，芋子、冬笋，梅干菜，炸排骨、炸鱼肉，甚至甲鱼、水律蛇都还有几条。
让红兵抓一条水律蛇去处置，跟家里带来的鸡肉去炖汤。
红梅去厨房忙碌，拉开冰箱，发现里面放了许多新鲜蔬菜。
杨金兰跟她堂妹杨小蓉进了殷元别墅后，显得有点拘谨。
她问红军：“你住在什么地方？是自己租房住，还是在厂里住？要么我们去外面找个快餐店吃饭。”
途中她几次提出要帮黄少祺付点油钱，黄少祺自然不会收她的钱。
杜永媚跟她说你们就安心地坐吧，我们跟殷元他们是亲戚，不是外人，你们跟红兵是同学，不会计较这些的。
红军去问殷元：“装修公司那边还有一间空房，可不可以让杨金兰两个住？”
现在潘念祖搬到了建材厂宿舍去住，装修公司三间房就他和封义平各住了一间房。
殷元答应他没问题。
殷红军于是跟杨金兰两人说：“在老板这里吃过晚饭，我就带你们去装修公司，那里还有一间空房，可以够你们住。”
杨金兰两姐妹主动去厨房帮殷红梅做事。
义珍帮助老妈在一楼整理一个房间住。
席子棉被垫的和盖的，包括枕头枕套都是现成的。
考虑到婉婷已经怀孕，上下楼不方便，于是她跟殷元在一楼住了一个房间。
红梅在三楼住了一间房。
父母年纪大，肯定也让他们住一楼。
一楼有三间房，一个客厅和一个卫生间。
厨房和餐厅在隔壁。
黄少祺对殷元说：“你这别墅跟我家那个别墅面积更大，也装修得更好。”
殷元说：“那当然，这里几十栋别墅，内外墙装修都是包给我做的。装修效果都很满意。”
婉婷打电话到家里，是老妈接的电话。
“你们吃饭没有？我们现在回到家了，要么过来一起吃。”
老妈孙淑芬高兴地说：“你爸跟你叔今天喝酒，还念叨你们回来没有。我煮好饭刚吃，要么你们两个过来家里吃，省得再做饭菜。”
婉婷说：“表哥去师傅家过年，也跟我们一起回来了，殷元爸办理退休手续，现在一起过来了。弟妹他们都在，十几个人呢，现在红梅去厨房煮饭炒菜了。”
孙淑芬说：“我们吃完饭就过去。”
不久，林润东就骑摩托车赶了过来。
他在二楼收拾了一个房间，天天晚上来别墅居住。
婉婷看见弟弟，夸赞他：“表现不错，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现在比以前勤快多了。”
林润东说：“我历来都很勤快好不好？况且姐夫还给我发工资呢，干得不好我怕他炒我鱿鱼。”
他在客厅看见姐夫正在跟表哥下围棋。
那付围棋是他新买的，在学校他自认围棋水平比其他人都高那么一点。
同班的同学兼班长孟庆东，也是欣会人，也喜欢下围棋。
知道林润东替姐夫家照看别墅，于是两人新买了一副围棋，没事就在这里对弈一局。
刚才殷元看见一副围棋，知道是林润东买的，有时在客厅这里约人下棋。
因为摆在棋盘上的残局都没收拾起来。
黄少祺见殷元专注看着上面的残局，他感兴趣问：“殷元，原来你也喜欢下围棋？”
他以为这残局是殷元年前跟人下过后留下来。
棋局上看得出两人旗鼓相当，输赢只在几目之间。
“表哥也会下围棋？”殷元反问道。
“我平时也爱下棋，不瞒你说，我们大冲镇曾经举办过围棋比赛，香山市也举办过，我都可以获得名次。”
黄少祺骄傲地说。
他看桌上这局对弈，双方水平也只是在业余水平，实力不强。
要跟自己下，恐怕还差一个档次。
殷元说：“反正吃饭还要等一个小时左右，要么我们下一局快棋，当消磨时间吧。”
他几乎一年时间没下过围棋了，不知道水平在不在？
黄少祺点头说：“那就来一局吧。”
他示意让殷元拿黑棋。
围棋有这种传统，两人对弈，水平低者执黑先下。
主动让对方执黑，说明他自认为比你强。
让你执黑是为了让你不至于输得太惨。
有的还让对方先下几目子。
他认为凭桌上那付残局水平，他让三目子都有把握赢。
可是殷元没有提这方面要求，他也不好说让目的事。
潘念祖围棋水平也不差，虽然跟殷元比，差那么一点，但是跟其他人比，也不会很弱。
他去泡了茶，坐在旁边看两人对弈。
布局都是四平八稳，但也可以看出对手的滴水不漏。
几十手之后，黄少祺才发现对手的棋力并不在自己之下，甚至还要高那么一点点。
左下角一块白棋陷入苦苦挣扎之中，稍有不慎就会被黑棋屠龙。
另外几个角也是形势严峻，中盘都还没争，边角之角就已经落入弱势了。
整局棋白棋陷入无力回力境界。
这时林润东看了看棋局，惊讶地说：“姐夫围棋水平这么高，连表哥都不是对手？”
他知道表哥的围棋水平，在大冲镇第一，在香山市第三。
他只所以去学下围棋也是受了表哥的影响。
想不到姐夫的围棋水平竟然比表哥更高。
这时黄少祺整体评估了棋局形势，也是好弃子认输。
“我输了，想不到小殷围棋水平这么高，连我都不是对手。”
殷元谦虚地说：“我围棋水平也不算高，以前在单位，也去地区参加过竞赛，曾评为业务三段棋手。”
黄少祺此时才知道看走眼了。
这时红梅把饭菜做好了招呼大家吃饭。
岳父岳母也来到了别墅，殷元招呼他们吃饭喝酒。
两人都说女儿婉婷回殷元老家过个年，胖了许多。
林东明跟殷本繁边喝酒边聊起学校方面的一些事情。
听说他已经转正退休了都为他高兴。
“我还要再干几年才到退休年龄。”
黄少祺本来想吃过晚饭就开车返回香山市大冲镇的，殷元和婉婷说让他在家住一宿，二楼有几个空房间住得下，再说今天开车一天也辛苦了，休宿一晚明天再回去。
杜永媚也说：“明天再回去也行，我去医院先报个到，然后请个假跟你去大冲。”
黄少祺留下住一宿，只是因为他还想跟殷元对弈几局。
刚才那局有点糊糊涂涂就输了。
输在那里到现在都还没明白过来。
是太意了？
认真下或许不至于输。
他说：“住一宿就住一宿，等下我跟殷元再下两局围棋。”
婉婷让杜永媚也住在三楼一间房。
潘念祖可住二楼一间房。
为了不受其他人的影响，林润东建议把棋盘拿到他房间书桌上去下。
客厅内林东明夫妇和殷本繁夫妇聊得特别热呼。
吃过晚饭殷红军带杨金兰堂姐妹，坐红兵面包车去了装修公司。
殷元跟黄少祺对弈了两局，黄少祺还是输了。
这回他终于明白了，殷元的棋力确实比他高了许多。
“你比香山市业余围棋比赛获得第一名的那个许文东还更强，我跟他下也只是输四五目，而且他没有办法屠我的龙。跟你下三局，你都屠了我一条小龙，而且迫得我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以后你可以代表江明市业余棋手参赛。”
他告诉殷元，江明市跟香山市棋协每年都会举行一次棋类竞赛，但是每一年江明市由于棋手实力不行，都要输给香山市。
表妹夫棋力这么强，若是去参赛，肯定可以拿名次。
林润东看了姐夫跟表哥的对弈，仿佛从中又学到了许多。
他知道潘念祖也会下棋，于是缠着他跟自己下了二局。
潘念祖说：“让你三目，看你可不可以赢我。”
林润东还是输了。
让了五目又下了一局，还是没赢。
若不是姐在说他：“这么晚还不睡？”
他肯定还要试试，潘念祖要让多少目子，自己才可赢他。
0205章 贷款给祁山矿
殷元去城防办公楼，来到程彬办公室。
“我跟你签个借款协议吧？借款日期为半年，利息每月支付也行，或者到期本金利息一次支付也可。”
程彬说：“干脆到时一次支付吧。”
他跟殷元签了一个贷款协议，带殷元去银行转了二百万贷款。
当天下午殷元就接到了黄仲春的电话。
“殷总好，年前说好的贷款，有希望么？你现在返回江明的公司没有？”
知道他念念不忘的还是这件事。
殷元说：“我已经到江明了，账上有几百万资金，有空的话就过江明来找我吧。”
黄仲春兴奋地说：“明天我就跟财务科长过江明去找你。”
矿里几个领导都在大展身手找门路贷款，殷元这条路他是凭着跟潘念祖是老乡搭上的，他能贷上款，也说明了他的能量。
自然不会把功劳让给其他矿领导的。
初八，几个单位都开工，每个员工都得到了开工红包，普通员工50元，管工100元。
古城村几个青年过来，有三人愿意跟装修师傅去学徒，有二人不愿意去，就去了建材厂上班。
殷元问杨金兰：“你们两个在县城食品公司是做什么事的？”
杨金兰说她在县食品公司上班时，开始是在门市做销售员，后来调到办公室负责会计工作。
她堂妹一直在门店销售负责材料统计工作。
殷元知道建材厂年前没有招到合适的财会工作人员。
吴美娟年前已经请假去生小孩了。
杨金兰若是做过这项工作就可以让她去负责。
杨小莹可以去建材厂负责材料统计工作。
跟她们说了工资待遇，两人都表示愿意去。
殷元带她们去建材厂安排了工作。
潘念祖告诉他手上还有几个定单要赶货，长期客户已经有十几个。
给排水工程的水管管制件，接了四五个单，工厂初八开工，当天晚上就要求加班到十点。
李卫民股长打殷元电话：“殷总好，等下我带一个老板去跟你谈水泥管的供货合同，就是明华中学前面那个排水工程和水泥硬化工程，排水管至少要4000米。要那种直径一米，长二米五那种，殷总你看可以给多少价？”
殷元知道他打这个电话的目的就是想要从中分一杯羹。
他说：“我这里500米以下是210元／米，500米到1000米之内是200元／米，1000米以上是190元／米。你这个工程需要4000米，就给你最低价吧。”
李卫民说：“出货价格你可以按210元／米计算，你懂我意思了没有？”
殷元自然是懂他意思的。
一米他要吃20元，4000米就是80000元。
先从材料供货上动点手脚，每道工作环节都可以榨一点油水。
“李科长，我知道怎么操作的，你放心吧，但是要给对方说清哦，我建材厂不拖欠货款哦。”
李卫民肯定说：“放心，这个是重点工程，建设资金是到位的，你可以先收他定金再生产都可以。”
殷元又跟李卫民拉着近乎：“李科长，大工程我不敢接，有没有小的工程介绍一两个来干？”
李卫民说他明华中学前面工程明摆着是赚大钱的，我都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敢接？
以后有合适的工程再找你吧。
不久，李卫民就带了一个工程老板来到建材厂。
工程老板竟然是建欣会办公楼的陈光明。
“陈总，原来是你？”
殷元都感到意外。
“殷老板，这建材厂是你开的？”
陈光明也感到意外。
这年轻人有能耐，又开装修公司、建筑公司，又开建材厂。
殷元虽然跟陈光明是熟人，但是价格上也是无法少的。
有李卫民压着，他也没办法去其他地方拿货。
江明市区范围内除了杜阮镇有一个建材厂生产水管制管外，就他这里生产。
杜阮镇水泥制管售价跟他的一样，但是去杜阮镇拉货费要比他这里贵。
质量还比不上他这里。
殷元带他两人到不远的水泥管制造工厂，只见各种规格的水泥管成品，堆成了一座小山。
陈光明检验了成品后，认为质量可靠，就交了一部分定金，定购了4000米直径80公分的水泥制管。
潘念祖跟陈光明说：“一个星期后可以交付500米水泥管的货，分作几次交付，争取三个月把货交清。”
陈光明认为不会受影响。
他挖掘机挖沟都要几个月时间。
这工程没有一二年都不一定可以完成。
几千万的工程他认为完成时间肯定要相匹配，不然专业人士或者相关单位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李卫民和陈光明离开后，殷元还想过打个电话跟陈光明说说，让他意识到接这个工程的风险。
可是想想还是算了。
不管你怎么说，他都会认为你是在想撬他墙脚。
因为你也有一个建筑公司。
还是做好自己就行了，他现在虽然是供货，只要所供的货质量有保证，以后追究起来就不会影响到自己。
他交待潘念祖质量方面一定要有保证，这种大工程一定不能出现质量问题。
第二天早上十点，黄仲春和矿财务科长刘有朋找到了他。
原来他们坐昨天晚上的卧铺车从余阳出发，今天早上九点多就到了江明，打殷元电话，去汽车站接的他们。
殷元把他们接到别墅。
“两位要不要先去洗个热水澡，吃过午餐后睡一觉，明天再去银行办理转账手续？”
黄仲春两人看着眼前装璜精致的别墅，相互对视了一眼，都心情复杂。
一个工区采矿技术员，短短一年时间就成了有钱的大老板，在繁华的江明市住上大别墅，开上了豪车。
黄仲春说：“明天车站有九点半回余阳的车，反正坐的也是卧铺车，路上也可以睡。我们就下午去银行转好账，今晚我们在外面找个旅店开个房就行。怎么好再在你家麻烦你们。”
老爸老妈去外面买了菜回来。
殷元介绍黄仲春两人给他们认识。
“祁山矿的两名矿领导，不是特意过来找你回去上班的吧？”
老爸疑惑地问。
殷元解释说：“我在祁山矿只是一个小小的技术员，没有那么重要的，随时都可以找人代替的。况且我已经辞职了，连户口都迁过来了，他们肯定不会来找我回去上班的。我跟他们是有一笔生意要谈的。”
他也没有必要把贷款给祁山矿二百万的事，跟爸妈说，毕竟他们想法还停留在以前的思想里，解释起来会很麻烦。
老妈热情端来果盒招待黄仲春两人。
还交待殷元到时候要记得去接婷婷回来吃午饭，她已经炖好了甲鱼汤。
婉婷昨几天去医院报到，院长照顾她只用上早班，不用上晚班。
负责一些比较轻松的工作。
现在家里人也不放心她自己骑摩托车上下班，每天都是殷元去接送。
殷元跟黄仲春两人说：“你们两位在家里坐坐，我去接我老婆下班，离这里不远，她在欣会医院当医生。”
等他走后，黄仲春感慨地对刘有朋说：“你看人家殷元，一年时间就从一无所有变成了富人。他若是在祁山矿当采矿技术员，就算是干到退休，都不可能在江明这个城市买得起别墅，开得起豪车，娶得了当医生的老婆。”
刘有朋表示赞同。
“你说祁山矿出现这种状况，对某些人来说也是一种机遇。像殷元一样，他假如不是因为祁山矿让青年职工停薪留职，他就没有机会来江明，那样他就只能在祁山矿做一名采矿技术员，会跟领导搞好关系的话，可以当干部。不过就算是混到老李那个位置又怎样？老李现在也没有殷元这个条件……”
两人此时可以肆无忌惮地议论祁山矿几个主要干部的闲事来。
“老黄，听说以前职工医院那个杜医生，就是老李那个老情人，现在也跑到欣会医院来了，是那个华伟说的。”
刘有朋压低声音说：“还是殷元老婆出面帮她调过来的，因为他老婆姑丈是卫生局的。”
黄仲春说他：“这种事我从来不掺和议论，也不背后说别人的坏话，我建议你也这样。”
刘有朋深有体会地说：“所以说黄哥你，才是祁山矿的常青树，矿长走马观花似的，换了多少个，而你还一直在那个位置上。”
“我又没有更大的野心，再干几年就退休了。我也不得罪人，所以别人也懒得理我。”
这时殷元开车把林婉婷接回了家。
婉婷以前在职工医院实习时也见过他们两人，几个矿干部，就算是没有病，也会经常去医院，让医生开点药，多检查几次，领点补药拿回去保养身体。
她礼貌跟他们打招呼。
当然她也知道他们两人来江明找殷元的来意。
午饭后，二点半殷元送老婆去医院上班。
回到家才跟黄仲春两人签了借款协议。
以储备库的30吨钨精矿为抵押。
现在高纯度钨精矿是七万多一吨，30吨钨精矿值价260多万。
他们把30吨钨精矿存单押在殷元手上。
殷元带他们去银行，把二百万巨款转账到祁山矿公司账号。
晚上邀他们去别墅住，两人说什么都不肯。
“我们还是住宾馆吧，费用可以报销的，再说我们两个第一次来广东城市，晚上也想到处去逛逛。”
黄仲春跟殷元说：“至多二个月，储备中心就会把货款转过来，总公司已经发文件过来了，鼓励下属八大矿咬牙关挺过这二个月，以后的困境就迎刃而解了。”
他还真诚地对殷元说：“谢谢你对我的信任，矿里几个领导为贷款这事，忙得焦头烂额都没有一点眉目。你算是关键时刻帮助了祁山矿一把。”
殷元说：“祁山矿是国营矿，毕竟家底在，不怕不还钱。况且你黄叔在，其他人不知道，但是你黄叔还是信得过的。”
晚上通知潘念祖过来陪他们去饭店吃饭，毕竟他跟黄仲春是一个村的。
一个开塑料厂的老板联系他。
“殷总好，工业园听说你还有三亩地皮可以转让，我想问一下现在转让价是多少？”
殷元实话跟他说：“不止三亩，差不多四亩地皮，不信你可以现场去量方，你全部要的话，付我75万就转让给你，不要就算了。”
他也不想讲价，因为增设水泥管制造，建材厂二亩地摆布不开，所以又利用二亩地搭了铁皮棚。
剩下的三亩多地皮，说不定不用多久又有新的项目可以投资了。
不过若是有人要的，他也不妨出售，上次鞋厂老板花了六十万买了三亩，加上这次75万，他都已经赚了15万了，何况他自己还使用了2亩，建筑公司还用了三亩。
等于是翻倍赚了。
这利润比开工厂还更高。
塑料厂老板迟疑片刻说：“那你过现场来，我量量实践面积。”
所以他对黄仲春两人说：“有个塑料厂老板要购买我的地皮，我现在过去跟他谈谈。”
“这样吧，我让潘念祖过来陪你们去饭店吃饭，算我买单，念祖跟黄矿长还是老乡。”
黄仲春客气说：“应该我们请你吃饭才是，没道理让你请我们客的。”
殷元说：“你们来到江明找我，我肯定要尽地主之谊了。下次我去祁山矿你们再请我吧。”
他打电话给潘念祖，让他去江明酒店，招待黄矿长两人吃饭，他要去外海工业园跟一个塑料厂老板谈地皮买卖。
不久潘念祖赶来江明酒店。
黄仲春好奇问潘念祖：“殷元说卖地皮，他那来的地皮？”
潘念祖告诉他们：“他从管委会手里一次性购买了十二亩地皮，取得了合法的手续，当然有权转让。”
刘有朋问：“这些工业园的地皮他买来是多少次一亩，现在卖掉又是多少钱一亩？”
搞财会的对于数字比较敏感。
“当时十二亩他花了一百二十万，记得更是跟一个城防副队长贷的款。上次卖给鞋厂老板，他是要了六十万……”
刘有朋惊讶地说：“殷元在理财方面确实是个人才，自己一分钱没有出，借人家的钱下蛋，转手就赚了一百多万。难怪他发财的速度这么快！”
0206章 买栋楼，卖套房
塑料厂老板看过现场后，决定把地皮转让下来。
他跟殷元办理了转让手续，把款转了过来。
殷元打电话给莞城的郑周。
“郑哥，你报个账号过来，我把20万房款转给你。”
去年黄胖子说不想要南华城那套房，答应若是殷元想要，就20万转让给他，当时给了殷元钥匙，没有付钱也没办转让手续。
郑周负责处理黄胖子这些事情，他也没催。
现在手头有75万活动资金，就先把这件事先解决再说。
虽然陈光明付了50万水泥管订金，但那些资金挂在建材厂账户上，没有急用情况下，他也不会去挪用。
“殷老板现在资金充裕了？不然的话以后再付也没问题。”
殷元说：“我恰好手上有一笔资金，还是先把你房款付完吧，不然的话，又把资金用到其他地方去了。”
郑周把账号告诉了他，并且对他说：“你明天有空过莞城，我带你去房管所办过户手续？”
殷元答应他了。
当天下午他去银行转账了20万到郑周账号上。
第二天他到莞城找到了郑周。
二人去丁字街，找到一间破烂不堪的路边店。
郑周把20万现金交到一个中年人手里，叫他跟自己一起去房产局办理过户手续。
殷元也跟他办理了手续。
中年人拿钱高兴离开了。
“这两间街面铺是我爷爷分给我爸的，若不是急用钱，我也不可能卖给你的。”
郑周说他：“你若不是嗜赌如命，也不会把你爸留给你的几处房产败光，怎么样，前面那栋五层楼什么时候想卖，到时也跟我说一声，给一个合适价给你？”
中年人说：“那栋五层楼我肯定不卖，卖了我一家人住哪里？”
郑周说：“这两间铺你也说不卖，今天还不是卖给我了？”
中年人说：“这个价钱卖给你，我也没吃亏吧？”
他走后，郑周带殷元去买来的两间铺面，门上贴了一张招租广告。
这里是一片老街区，房屋老旧但是人气以较旺，附近有几所学校，街上有很多人。
街上铺面卖各种小吃等食物。
他带殷元找到一间饭店炒了几盘菜，吃中午饭。
殷元问他：“好像这里铺面租金也不算贵呢？”
他刚才看见许多商铺门上都贴着招租或出售广告。
郑周说：“因为这里是老街区，比较破旧，但是很快这里就要进行旧城改造了，到时候这些老房老铺面都可以得到相应的补偿。我两间铺再怎样也可以得到两间铺的补偿吧？”
经历过前世的殷元当然知道，有些人凭借祖上留下来的几栋楼，转眼之间就成了百万富翁、千万富翁，甚至亿万富翁。
拆二代的幸福此时还没人可以体会得到。
郑周从中嗅到了一点商机，但他肯定还是体会不深。
他从前世的记忆里，知道莞城的丁字街小区，九四年底就开始拆迁了。
因为有一次他跟江南玻璃工艺厂葛厂长，送加工好的玻璃工艺门来莞城一间娱乐城，路过丁字街，看见整个小区都在封闭，开始拆房。
当时葛厂长还跟他说：“这个小区拆建是莞城市重点扶持项目，听说这边要建设一个大型商场，建莞城一个超大的标志性建筑。拆迁赔偿是最高规格的，唉，当初要是知道的话，提前在这里买一栋楼，单赔偿所得的钱，就够一辈子吃穿不愁了。”
殷元此时知道了这件事，肯定不会错过了。
做为重生者，他怎么可以错过发财的机会呢？
他对郑周说：“听你这样说，我也去买一个铺面或者一栋商住楼，当作投资也好。”
这年代可能还没人知道可以通过拆迁获得巨额财富，也没人有这个意识。
因此郑周这种做法也不算是违规。
一般人即使知道这个小区半年后会拆迁，也不会有人有买房投资的意识。
郑周说你当然可以这样做。
“你等下可以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不过我跟你说，这个小区重建，虽然已经颁发了文件，但具体什么时间开始，现在也不知道。还有以后赔偿多少，按什么标准计算，会不会亏本？谁都说不准……”
殷元说：“当然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两人吃过饭，殷元说要去汽车站工地看看，就跟郑周告别离开了。
他先顺着沿街一排商铺走了一遍，看见一栋三层楼，一楼是一间快餐店，二楼三楼是住房。
门上贴着一张店面出租或者出售的广告。
殷元走前去问快餐店老板。
“老板好，你这间店不是在开么？房东干嘛又贴出租广告？”
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矮个子男人。
他看了一眼殷元说：“我在这里租了三年了，原先一个铺面加二楼一层，租金才1000元，现在老板租金要涨到1500元，涨一二百也就算了，直接涨一半，而且要求我一次缴一年房租，所以下个月房租到期，我也不想租了。”
旁边老板娘说：“这房东其实也是没办法，他女儿得了白血病，说动手术的话需要几十万元钱，想买掉这栋楼来筹集医药费，人家也是没办法。只是我们也是做小生意的，没有办法帮他，那女孩十八岁，今年本来要参加高考的，长得白白净净的，哪里会想到会得这种病。房东没有钱动手术，那女孩还住在医院。”
殷元问：“不知道他这栋楼准备卖多少钱？”
郑周买的是两间铺面，二层楼，他这里是一间铺面，三层楼。
不过这里一间铺面也有120平，比郑周买的两间铺面积还大。
快餐店老板说：“上次有个老板来问房东售价，他开价25万，那老板只愿意给18万，房东不肯卖。老板，你是想租他铺面，还是想买他整栋楼的？”
殷元：“想买他整栋楼的，买下后一样可以租给你们，不涨房租。”
老板听见了眉开眼笑。
他说：“房东就在三楼，我帮你叫他下来。”
他去三楼把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叫了下来。
“房东这位老板想买你的房子。”
房东见殷元年纪轻轻的，不像是有钱人的样子。
他说：“老板，是不是真的想买？若不是我要去医院看我女儿了。”
殷元说：“肯定是想买才来问你价的，不想买问你价干嘛？这栋楼你要卖多少钱？”
房东说：“这条街像我这栋楼，这个面积，有人还卖过28万，可是我现在等钱急用，老板你想买的话，25万我就卖给你。”
殷元说：“前面路口我朋友20万买了两间铺面，面积跟你这间差不多，也是一百平左右，不过他是两层，你这里是三层。但是他两间铺面相比之下，比较好出租。”
他思索片刻说：“我知道你等钱急用，这样吧，我给你22万，行的话我马上就可以转款给你。若不行的话，我再去其他地方看看？”
房东说：“我是因为等钱救命，不然这栋楼说什么也不会卖掉。唉，行吧，我拿转让协议下来，跟你签。然后去银行转账后，就去办理过户手续。”
这时房东又提出：“我家住在三楼，房子卖给你后，三楼可不可以租给我住，一个月给你二百租金。”
殷元说：“我买下来之后，你全家就只有搬走了，不然的话以后会有很多麻烦。”
下半年征用拆迁的话，房东见赔偿金高了，心里肯定会不平衡。
况且他住在这里，拆迁办肯定会以为他还是房东。
就算是空着也不能让他居住下去。
房东叹口气说：“那我只有搬到城东那栋老宅去住了。”
房东跟他签了房屋转让协议。
殷元带他去银行把22万转到他私人账上，然后去房管所办了房屋转让手续。
房管所那个长发妺子认得殷元，她羡慕地说：“有钱的老板就是不一样，买房子就跟菜市场买青菜一样说买就买了，这老板上午买一套，下午又买一栋，钱在你手里就是简单的一串数字一样。”
殷元认为她说得不错，解决了衣食住行，银行存款达到一定数字后，财富的增长就无法在内心掀起多大波浪了。
在房管所办了手续，房东承诺一个星期内会搬走。
殷元回到丁字街，快餐店老板跟他签订了租房合同。
三楼房东家搬走，有三房一厅，快餐店老板想租下来给几个员工住，愿意每个月多付房租三百元的殷元。
殷元同意了。
房租一次缴一个季度，水电费卫生费他自行负责。
他想一次性签三年以上合同。
殷元说：“我也不收你押金，不管租多久，我保证不涨你房租，所以时间上不受限制。你只要不拖欠房租，我也不会租给其他人。当然若是公家征用，或者不可抗因素，房屋要拆，我也没办法。”
在合同上也添加了这一条。
快餐店老板认为这一条是多余的，公家征用拆迁这些铺面，应该是不会有的。
刚来这里租铺开店时，就听说这个小区要拆掉改造了，过了三四年还不是保持原样。
殷元收了他一个季度的租金。
因为在莞城这里承接了汽车站装修工程，所以他在这边银行开了户，存了钱。
刚才取了22万以后，他发现账户上还有八十多万。
工程做到这个程度，又可以申请一百万进度款。
他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告诉老妈自己今天跑到莞城来了，有些事要处理，明天才回去。
好在婉婷明天休息不用去医院上班。
他去南华城看那套现在属于自己的房。
打开房门，发现房子装修只完成瓷砖铺贴工作，厨柜才装到一半。
二百五十平的复式大户型，装修好的话比红兵住的那套房还舒畅。
只是这套房已经转了几手，住在里面总有一点不自在。
在南华城小区外面他看见一个房屋中介所。
他进去问一个业务员：“现在南华城二手房售价是多少钱一平，岀租又是多少钱？”
业务员热情告诉他：“南华城现在新房都卖完了，还有很多人都想在这里买房。所以这里的二手房也很好卖，租的话小户型的好租。老板，你的房是什么户型，面积有多大？你想卖的话，可以在我们这里挂牌，我们这个月帮助卖了几套南华城的房子。”
殷元问他：“现在南华城二手房可以售价多少钱？”
业务员告诉他可以卖到一千五一平方，他们中介费要收1％，成功交易了才收钱。
殷元想：刚刚二十万买的套房，转手就能卖三十七万五千，利润也算不错。
他说：“房子已经贴好瓷砖了，手工跟瓷砖材料费差不多二万多，而且都是品牌瓷砖，售价应该四十万才行。你帮我挂牌上去吧。”
业务员要求他把房产证和购房手续复印一份留在中介所，最好房屋钥匙也留一把。
段元告诉他房门是密码琐，并且告诉他密码。
跟他说客户确认要买房的话，就通知他过来。
他跟中介签了委托售卖房合同。
业务员看他面积这么大，惊讶地说：“老板，你这一套房等于人家二套房了，完全可以分成两套房来销售。”
殷元说：“这个户型就是这样，没办法改变的。”
他留了联系号码给中介就离开了。
他来到汽车站装修工程现场。
莫亚光负责管理。
他对殷元说：“外墙装修工作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内墙进行刮白刷漆工作了，扶栏人行道扶手也在安装。”
殷元跟他工地上全部走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他还问莫亚光：“过年都没回家，父母亲不说你？”
莫亚光说：“跟他们解释了也没什么说的。”
现在他女朋友在工地上给工人煮饭菜吃，工地上有四十多工人。
莫亚光估计汽车站这个装修工程还有二个多月就可以完工。
“这工程完工后，我要请半个月假，回一次家。”他对殷元说。
殷元开玩笑说：“是准备带女朋友回去结婚摆酒席，对了，你女朋友也不回去，她父母亲不打电话来说你么？”
莫亚光挠头说：“她父母说倒是没说什么，我寄钱回去，让我爸妈去她家提过亲了，而且礼金都付得差不多了。有空的话就回去把手续办了，请几桌客。”
殷元笑道：“不错，你下手比杨军棋快。”
莫亚光说：“军棋那小子也已经搞到手了，他过年也没回去，好像两人跑到大冲镇跟罗金琳姐一起过年的。过了年两人还来过一次这里。”
0207章 修路项目
霍不强带一帮越南装修师傅负责外墙装修工作，已经完成了大部分工作，在收尾工作了。
霍不强问殷元：“这工地完工后，还有工程做么？”
殷元说：“江明那些别墅都还有几十栋，现在鞋厂几栋楼也正在建设中，还有一个塑料厂也定了四五栋楼。”
黄冠源跟他说大冲镇几栋办公楼隔几天可以签建筑合同了。
殷元找到建筑商张启。
“殷总好，我还想打个电话跟你商量一件事情。”
张启看见他热情地说。
殷元找他是让他出具一张工程量，好领取进度款的，张启自然很快给他出具了证明。
“汽车站前面那条道路扩展工程已经定下来了，殷总，你不是跟孙秘书关系比较好么？可以通过他打通公路局老李的关系……”
殷元知道了他的意图。
“张总是想承接哪条道路扩展工程？他们应该是会搞投标的吧？你通过正规的投标就行了。”
这边明华中学前面排水修路工程不经过正规投标，送上门自己还不想接呢。
你张总现在还想削尖脑袋往里面钻？
张启说：“通过正规的投标渠道，就算竞标成功了，赚的利润也不是很多。若可以私下操作，获得的利润会多几倍。做工程就是为了赚钱，你说是不是？”
他建议：“可以请孙秘书和老李去娱乐城吃餐饭，再在娱乐城玩乐玩乐，顺便再谈谈这件事。”
他认为很多工程项目都是在这种环境下谈成的。
说实话殷元也不愿意跟他去吃这餐饭，让我出面请人过来，给你谈生意，你做梦捡馅饼想得美。
但是他也不至于把心底的想法说出来，毕竟以后还要交往的。
张启似乎知道殷元想法似的，他说：“或者工程拿下来了，我们可以一起来做这个工程？”
合伙做一个工程？
殷元想：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我有必要跟你合伙吗？
我自己都已经有建筑公司了，我公司去单独接工程做，不香么？
他笑呵呵地说：“行吧，有机会我打电话约约孙秘书，看他怎么说？”
张启还交待说：“这事要抓紧，他们准备下个月就搞投标了，要赶在他投标前把关系打通，那样的话才有把握。”
殷元跟他说：“他既然准备搞投标的话，我们私下走关系可能就意义不大了，想做这个工程，不如准备资料去参与投标。”
张启表示：“正儿八经去投标，我就兴趣不大。”
这人接的工程可能很多都是歪门邪道的多，吃惯了这种高利润的钱。
他不知道这种高利润就意味着高风险，什么时候陷进深坑爬不出来都不知道。
殷元来到建设局找到老李。
一包龙井茶、一条云烟，二瓶茅台酒，里面塞一个千元红包。
一个小纸箱包好，不张扬，显得低调。
张启那里一条云烟可以打发。
但是老李这里是关键，只有老李签字了，才可以去财务领工程进度款。
老李看见殷元点了点头。
他甩着右手臂，摇晃着头，连连说：“不知怎么回事，右手和右边脸都麻了，一点知觉都没有？”
殷元看他臃肿的体型，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
“李总，这段时间是不是看东西眼睛模糊，坐在椅子上就想睡觉，手和脸一天会麻上数次，而且频率越来越多？”
老李惊呼：“难道殷总还懂得治病？你说的都是真的，我这几天手麻和脸麻频率越来越高了，而且麻的时
间越来越久了。是什么毛病？”
殷元肯定地说：“你这是血压血脂血糖太高了，赶快去医院开点降压药吃，不然身体很快就出问题了。”
这年代很少有人身体检查三高的问题，但并不代表这问题会没有。
伙食太好，大鱼大肉吃得多了，这种富贵病就会如影随形。
特别是人到五十岁以后，啤酒肚，缺少锻炼，身体就会出毛病。
老李在殷元预付款单据上签字盖章确认，让他去财务领款。
他自己来到医院，把症状跟医生说，想不到医生说的病灶跟殷元说的竟然是一般无二。
他内心无比惊讶。
开了一些药，回到办公室，给殷元打了一个电话。
“想不到哦，殷元还懂得看病？去医院找医生看了，他说的病灶跟你说的一样。这种病不是什么大问题吧？以后要注意什么？”
殷元说：“你这个就是所谓的富贵病，要吃药把身体调理好，以后尽量吃清淡一点，适当锻炼，其他问题不大。”
殷元告诉他这病不理不行，严重的话变脑瘫半身不遂都有可能。
这年代生活条件经济条件好的人患这种病的人就多了。
老李觉得殷元的提醒很及时，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这是病，还认为是这段时间夜生活多了点，睡眠不好引起的精神不振。
想想就让他后怕，万一身体出现严重的后果，岂不是后悔都来不及了。
他觉得应该对殷元有所报答。
“殷总，听你说过，你也开了一个建筑公司？”
殷元听了一愣，点头说：“是呀，我跟我一个亲戚一起开的，三级资质的，以后有汽车站这种工程建设都可以找我。”
“路桥排水管道施工或者翻新工程也可以接吧？”
殷元说：“接呀，这些工程我建筑公司也有施工资质的。”
老李说：“汽车站前面五公里道路扩宽，还有水泥管排水，下个月五号进行投标，你公司感兴趣的话，这个月底前把有关资料准备好，投到我单位来。”
殷元从张启那里知道了这件事，可是他没想到老李会主动跟他提几件事。
他说：“行吧，我回去跟公司预算一下，让他们做个报价，再把竞报书投到你单位来。”
正规的竞标工程肯定可以做，而且不会有后顾之忧。
老李说：“我把定的竞标价告诉你，低于这个价会认为恶意压价，以后质量会不过关。当然高了的话，上级审核部门会通不过。几家竞标书送到单位后，会有专业的审核部门问一些专业性意见，比如使用什么材料，施工质量等。”
他把上级审定的竞标价告诉了殷元。
“你看这个招标价可不可以接，当然适当高一点也不是问题，可以接的话把投标书及时做好，送到我单位来。”
殷元对他表示感谢。
他去郑周财务室领了工程预支款。
邀请他去河边港式鲜靓大排档吃晚饭。
郑周说下次吧，今晚要跟表哥去参加另外一场宴席。
殷元跟他说：“我也在丁字街买了一栋街面楼，花了22万，建筑面积也是一百平，三层楼。”
郑周说：“就算是拆迁补偿，我觉得也绝对不会吃亏。”
他把这件事跟几个亲朋好友说过，可是没有一个人敢去投资。
个个都认为到时候肯定会亏得血本无归。
“公家规划新小区，要拆你的房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就算是有补偿，也肯定是很少的。”
“现在是有政策的，拆人家房，是要跟人家协商的
，不可能强制的。”
不管他怎样解释，但是没人听他的。
可是这个殷元一说，马上就动手买楼了。
这家伙眼光还是很独到的。
“城东望江路也准备旧城改造……”
“凌河大桥规划在凌村那个地方，准备全村搬迁了…”
他一连说了几个地方。
“我可惜一时无法抽取那么多闲余资金，不然的话，我都去这些地方买栋楼，或者购入一块地皮……”
根据他说的这几个地方的建设时间点，殷元知道他还有很充裕的时间做这些事情。
他当天回到江明，吃过晚饭跟黄冠源说了莞城汽车站对面五公里道理扩建，以及排水管道辅设工程。
“道路水泥硬化800万／公里，5公里就是4000万，排污管30万／公里，总价240万，双向就是480万，这是甲方给的价。我明天让预算员计算一下，按这价格去报，公司有没有利润赚。”
黄冠源听得有点糊涂。
“上次你说江明有个学校对面有条公路硬化和排污管道辅设，二公里都三四千多万，而且还有人兜底，你都不想去承接。现在另外有个同样的工程，利润少多了，你认为值得去干？”
殷元解释说：“明华中学那个工程，有领导要插手，危险因素很大，所以我认为不值得去做。但是现在这个工程价格合理，而且是公开招标的，属于正常合理利润范围，我认为可以承接。”
黄冠源当然不会反对。
到目前为止建筑公司承接的几个工程都是殷元去承接的，他这个董事长目前为止还没有签下一个单，他内心有点不安。
当天晚上他请镇上几个干部去吃夜宵，第二天又请另外几个去喝早茶。
终于把镇二栋办公楼，一栋综合楼的建筑工程项目接下来了。
公司预算员的工作这几天比较繁重，塑料厂几栋楼的预算刚完成，殷总经理又让你计算八公里水泥路面和排污管辅设的成本核算。
殷元跟任春林说了修公里和辅设水泥排污管工程的事。
任春林说：“技术人员和管理人员我们目前已经足够，真正把单签下来后，就需要招聘施工人员。还有目前我们公司只有建筑楼房的设备，若是承接了修路工程的话，就还需要添加挖掘机、铲车、平地机、压路机、水泥混凝土摊铺机等。添置这些设备至少需要一百万资金。”
殷元说：“设备该添置就添置，开公司的话，该要的设备还是不能少的。你把修路需要的设备列出来，还有需要的工人做个统计……”
道路硬化有些工厂也是需要的，像鞋厂路面水泥硬化就购置了一台挖掘机和一台压路机。
殷元在建筑公司接到了副队长张一鸣的电话。
“殷队，你有空么？”
张一鸣没有很要紧的事是不会打电话给他的。
“有空，有什么事吗？我现在就赶过去。”
他毕竟还是城防队长，拿了一份工资的，有事还是要去处理的。
“有的话，你到建政路银行这里来，发生了一件棘手的事情。电话上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到现场我跟你具体说。程主任去市府开会了，不好找他。”
殷元说我马上过去。
到了建政路，找到张一鸣所说的那间银行。
只见银行门口围着许多的人，营业厅内传来了喧闹声。
门口一个城防队员负责拦住其他人进去。
他看见殷元，赶紧把队长迎了进去。
营业厅内七八个村民，在大声跟银行经理辩论，二个女人在哭泣着。
银行几个保安拿着警棍在防备失控的几个村民暴起伤人。
柜台内几个女营业员在惊恐记看着外面。
地上一个担架，一个老头躺在上面一动不动。
几个城防队员在中间把双方人员隔开。
张一鸣看见殷元来了，长舒了一口气，把事件缘由告诉了队长。
原来是老头存了一笔钱在银行，生了重病要去医院医治，于是就让儿子拿存折来取钱。
银行工作人员说要本人来签字才可以取钱。
年轻人说老爸现在病得很重，根来来不了，现在就是取钱出来送他去医院看病的。
工作人员说：“谁能证明你是他儿子，回家拿户口本来。”
男青年匆匆跑回家取了户口本，工作人员又说：“户口本是可以说明你是老人的儿子，但是并不意味着你可以取这笔钱。”
男青年气愤地说：“要怎样才可以取我老爸的这笔救命钱？”
工作人员说：“要去居委会开个证明，让他们证明这件事，确实是你老爸病了，是他叫你来取这笔钱的才行。”
男青年气得当场想打营业员一拳。
他去找银行经理评理，银行经理说营业员没有错，他是按照规章办事的。
“可是他不是一次说清楚，我这里火急火燎取钱要去救命，她却是故意借故叼难。她是什么意思？”
经理说：“你刚才也没有多问她几句吧？也怪不得他……”
男青年气得没办法，只好又赶回去找到居委会，说明这件事的原委，让他们开个证明，让他可以去银行取出老爸的救命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