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肯定找你
“没错。”许愿见宁昊和邢艾娜还是一脸懵懂，继续解释。
“救国会发现了银行金库的建筑图纸，偷偷把装浓盐酸和浓硝酸的水缸运到金库楼上或者隔壁。然后趁着小东北去撞银行的时候，现场配制王水，把金条都融掉。还有废水也不能排进河里，可以让救国会的人暗中改一下排水道，把废水引走，最后还可以用锌粉和铁粉置换还原金条，当成以后的活动资金。”
“金库的建筑图纸去哪弄？”邢艾娜下意识挑错。
“银行行长家都能有运送金条的路线图，就不能再有一张金库的建筑图纸？”许愿翻了个白眼，邢艾娜现在就是先入为主，觉得自己写的剧本已经很完整了，下意识忽略了其他因素。
“你的意思是不要友情线，弱化爱情线，主要讲亲情线和信仰？”宁昊明白了许愿的意思。
“对，信仰什么的我不懂，我就是觉得救国会的人不应该这么弱智。这个故事主要讲小东北的蜕变，我觉得给他爹报仇加上阻止军火交易已经足够蜕变了，没必要再把救国会写死。”
“那小东北他爹……”邢艾娜觉得如果救国会不弱智，小东北他爹就不会死。
“直接让小东北去找朋友换金条交房租，然后被朋友出卖，日苯人跟踪小东北找到了救国会，这样更合理吧？”许愿当然知道邢艾娜要说什么，直接给她解答了。
“太精彩了，你们这个电影什么时候上映，我一定要去看。”桌上的手机里突然传来化学老师的赞叹声，给几个人都吓了一跳。
邢艾娜这时候才意识电话还没挂呢，她把免提关了，走到一边和化学老师聊天去了。
宁昊看着许愿，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啊，小许，不愧是金马最佳编剧，有一手。”
许愿撇嘴，真不是他编剧水平有多强，主要是宁昊一整就搞六七个编剧，写完剧情都对不上。
“那这个小东北……”许愿试探性问道。
“肯定找你啊，咱们几个里面就你年龄合适。”
“那太好了，博哥呢？”许愿费这么多脑细胞和吐沫星子还不是为了想演小东北，不然他才不费这个劲呢。
“哦，他没档期，他明年有三部电影要拍，不过到时候会来客串一下。”
合着许愿还是备胎。
……
宁昊心里有谱之后就给许愿撵走了，他们夫妻俩要好好研究一下剧本，得把弱智的部分改一改。不过机器猫的那些他们是不打算改了，也没法改，要是全符合现实，电影也不用拍了。
许愿走的时候也是心满意足，角色拿到就够了，他根本没提演技培训班帮忙的事。
宁昊的演技培训班说白了就是给自己选演员，他拍戏喜欢用熟人，以前摊子小，熟人多，那没问题。现在宁昊的摊子铺得太大，一部电影投资都上5000万了，宁昊的熟人就不够用了。
至于宁昊有没有其他心思，许愿就不清楚了，不过他估计宁昊应该没有，因为培训班邢艾娜接手了……
从宁昊家出来，许愿又被范兵兵叫走了。
许愿到了范兵兵工作室，发现她脸色不太好。许愿往沙发上一坐，随口问道，“怎么了？”
“戛纳一无所获，又白折腾一趟。”范兵兵叹气。
“也不算白折腾吧？你穿龙袍的照片可是火了。”许愿说的是实话，上个月戛纳红毯的时候，范兵兵穿了一条绣龙的裙子，又艳压了……
范兵兵瞪了许愿一眼不说话，许愿连忙转移话题，“上次你不说要炒作《日照重庆》吗？探班的新闻怎么没发？”
“炒作个屁。”范兵兵难得爆了一句粗口，“王晓帅那孙子说《日照重庆》是商业片，商业个屁。”
许愿乐了，细问之下才知道，范兵兵戛纳的时候才看到《日照重庆》的成片，跟商业一点儿不搭边儿。整部电影节奏慢得离谱，用范兵兵的话说，用四倍速看一点儿都不影响剧情。
范兵兵一气之下也不想帮王晓帅炒作了，反正《日照重庆》她又没投资，管王晓帅死不死呢。
“我早就说了，王晓帅跟商业片就一点儿关系没有。”许愿一副预言家的架势，“去年他不还骂宁昊来着嘛？说什么宁昊肯定特别羡慕他。他从来不拍商业片，宁昊才是失败者。你猜宁昊怎么说？”
“他怎么说的？”范兵兵知道许愿和宁昊关系很好，八卦之心挠一下就上来了。
“负犬的远吠。”许愿不屑道，“他王晓帅这么不在乎票房，这么看不上商业片，怎么自己还要拍呢？想拍商业片又不会，搞出个四不像出来，真有脸啊。”
“我也就再上这一回当，下次老娘可不伺候了。”范兵兵想起乱七八糟的《日照重庆》，坐在一边又开始生闷气。
“对了，你上个月不是拍了陈凯哥的《赵氏孤儿》吗？怎么样？陈凯哥脾气好吗？”许愿突然想起范兵兵之前打电话说演了《赵氏孤儿》，正好陈虹那边已经同意了许愿出演《搜索》，他想问问范兵兵陈凯哥好不好相处。
“你问这个干吗？陈导的下一部戏已经开始筹备了？”范兵兵的鼻子很灵，从许愿的只言片语里推断了个八、九不离十。
“嗯……”许愿考虑了一下，告诉范兵兵好像也没什么问题，“陈导新片叫《搜索》，现代戏，根据一本网络小说改编的，我们公司和电广还有新丽负责投资。”
“你演什么角色？”
“男一号。”许愿跷起二郎腿，有点儿得瑟。
“有没有适合我的角色？”范兵兵脱口而出。
“这个我做不了主，不过我可以给你引荐一下。”
“行……”范兵兵露出思索的神色，“陈导人还可以，脾气比较大，但是不会乱发。他这人特能说，什么事儿都能聊半天，而且说话的时候云里雾里的，用词儿还特别讲究。还有，他对自己的剧本有一种偏执的坚持。”
“什么叫有一种偏执的坚持？”许愿懵了，范兵兵前面说得都挺明白的，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是要闹哪样？
“就是不允许别人质疑他的剧本，故事都是他想的。”
“哦，这样啊。”许愿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你觉得陈导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范兵兵也好奇许愿的想法。
“喜欢装x？”许愿听了半天总结出来这么一个特点。
“你……”范兵兵无语了，“不过好像还挺贴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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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京圈导演（新年快乐）
许愿对于陈凯哥的评价其实不太准确。
陈导不是喜欢装X，他就是这么一个人。
谢圆和陈凯哥合作过《孩子王》，就是得了金闹钟奖的那部。他说过拍摄时因为摄影机门片出了问题，38天拍的所有镜头都作废了，赔了30万。
这可是80年代的30万，陈凯哥愁得大病一场，连续一个星期只吃了几包方便面。制片人怕他顶不住给他准备了一只德州扒鸡，可当谢圆去看陈凯哥的时候，他对谢圆说了这样一番话。
“制片是好心，这鸡也是好鸡，德州的，可它张着那么大的嘴，死时必是很痛苦，我不吃，我不能吃！”
这种话一般喜欢装X的人可说不出来。
在谢圆的印象里，陈凯哥还有一番言论给他的印象很深。有一天谢圆和陈凯哥一起上山，陈凯哥指着面前的山对谢圆说——
“你看那山，夕阳西下的两个钟头里可叠出七道层次，假假的象舞台上的景片。你看那雾，浓的时候让你十步不见刀丛，所以《孩子王》影片里要有四大造型因素，暴烈的太阳、浓浓的雾、黄昏的逆光和黑得发青的夜，这里从形象上说有很多只可意会难得言传的内容。”
所以说陈凯哥不是装X，人家的日常生活就是这样。
从拍出名留影史的《霸王别姬》到因为《无极》被恶搞一怒之下起诉视频作者。陈凯哥被人认为是江郎才尽，更有甚至怀疑《霸王别姬》是不是他父亲代拍。
关于这一点其实是没有异议的，《霸王别姬》肯定是陈凯哥自己拍的。剧组那么多人，要真是别人代拍，这么多年早就有人出书赚钱了，还能轮得到网友去猜么？
那陈凯哥的电影为什么会改变得如此之快呢？
其实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编剧。
《霸王别姬》的编剧芦韦当年对陈凯哥说，你一定要拍这部片子。然后陈凯哥没有乱改剧本，凭借他的才华，拍出了这部经典。
可从《霸王别姬》以后芦韦和陈凯哥再也没有合作过。
是芦韦的剧本不好吗？当然不是，是陈凯哥的个人意愿太强了。用东北话说就是他的主意太正。
陈凯哥认为《霸王别姬》不是一个好故事，他觉得《无极》才是一个好故事。是他的文学素养太低吗？
也不是，陈凯哥的文学素养很高，他的知识积累深厚，用词也讲究，就连骂人也很少爆粗口。他整天谈论的都是生命、命运、家国天下、社会责任这种宏大的命题。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对剧本的要求和一般的编剧不一样。他不考虑故事，他考虑的是思想。看陈凯哥自己编剧的作品，基本上没有一个是能把故事讲清楚的。
陈凯哥的格局也很大，他喜欢历史。在电影里陈凯哥经常试图从历史中抽离出来，站在超脱于历史的层面，展现出他认为最重要的命运、自由和牺牲。所以后来他痴迷神话故事，因为历史根本就不是陈凯哥想的那样。
当陈凯哥拿着改编自《麦克白》的《无极》剧本去找芦韦，他坚定地认为这才是好剧本好故事，他想得到老朋友认可，可最终芦韦还是没有看懂《无极》。
陈凯哥更像是一个文人，他的电影就像是一篇散文，一首诗，特别散乱。故事没有逻辑，只有中心思想，人物之间的对话有时候也不知所谓，这正是陈凯哥的浪漫。所以大家看不懂也正常，许愿也看不懂。
许愿看过很多陈凯哥的电影，但他始终不理解陈凯哥，就像《无极》许愿都能看睡着了……
许愿帮范兵兵约了陈虹吃饭，陈虹欣然赴约。其实范兵兵和陈虹本来就认识，陈虹就是《赵氏孤儿》的制片人。
陈凯哥虽然脾气不好，但他还是针对电影。陈虹就不一样了，她在剧组里大事小情一把抓，平时也很严厉，不讲情面。所以范兵兵还是觉得通过许愿这个投资人来约比较好，她有点儿怵陈虹。
范兵兵情商很高，和陈虹聊得也比较投机，许愿也顺便帮范兵兵说了几句好话。可出了饭店以后，范兵兵脸就黑了，对许愿抱怨道，“唉，《搜索》我怕是没戏了。”
“为什么？”许愿惊了，这是从哪看出来的？
“陈虹姐的性格我知道，要是行她当场就能拍板，而不是推说什么还在筹备阶段，没考虑好找哪个演员。你不是都已经内定了吗？”
许愿想想好像还真是，安慰范兵兵，“算了吧，大导演脾气都怪，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去我那儿，还是去你那儿？”范兵兵随口问道。
“去你那儿……不是，我问你下一部戏，你脑子里一天都装的是什么？”许愿麻了，这女人怎么比自己还心急呢。
“我脑子里和你脑子里装的东西一样，你说是什么？”范兵兵白了许愿一眼，“下一部戏估计还是李煜的电影。”
“你打算一直拍文艺片？”许愿有点儿牙疼，范兵兵的演技虽然尚可，但她这边天天艳压红毯，那边老拍文艺片也不是一个路子啊。
“我也想拍商业大片，也没人找我啊，要不你给我介绍一个？”
许愿闭嘴了，他那点儿资源全给杨小狐了，哪还有范兵兵的份儿，还是晚上比赛的时候多买卖力气吧。
……
许愿闲的蛋疼的时候，宁杰给他带来了三个好消息。
第一个消息是《北平爱情故事》的演员和演员都定了，广告什么的也都在谈，预计年底开机。
郭静飞演程峰，张鲁亦演吴狄，雷佳音演石小猛，丫丫演沈冰，王欧演杨紫曦。许愿公司5个新签的人都快把主角一网打尽了。宁杰还比较惋惜，也就是赫茹和赵小刀还没过来，不然他也想把赵小刀塞进去……
导演定了滕化涛，就是拍《心中有鬼》扑得华宜直吐血的那位。不过他的电视剧倒是拍得很好，《双面胶》、《王贵与安娜》还有去年大火的《蜗居》都是滕化涛拍的，也算是触底反弹了吧。
说起滕化涛，他和白百合的老公关系很好，也算是京圈的边缘人物。可他怎么愿意接许愿公司的戏呢？
娱乐圈还是很现实的，这不是钱给到位了么？宁杰因为煤老板的关系，给滕化涛开了150万的导酬，他二话没说直接就答应了。
所以娱乐圈根本没有永远的敌人，只要钱到位一切都好办。新丽的王子雯还和王硕关系不错呢，不还是和许愿合作拍电视剧吗？宁可不赚钱也要争一口气这种事，恐怕也就许愿干得出来。
第二百二十六章 涨片酬
宁杰给许愿的第二个好消息是《盗钥匙的方法》的筹备工作也进行得差不多了。
尔东升确认执导，古仔和桂纶美的档期也安排妥当，8月下旬在香江正式开拍。
投资方面，宁杰觉得《盗钥匙的方法》商业元素不够多，票房恐怕不会太好，就多拉了几家公司参与进来。现在除了许愿影业和江之强的安乐影业以外，光鲜、新丽、中影还有英皇都答应投资，光鲜除了投资还负责宣发。
大家一致认为可以按照中等制作的合拍片运作，《盗钥匙的方法》的预算做到了3000万，和《寒战》差不多。其中宣发500万，主要演员和导演的片酬加在一起800万。
尔东升的导酬比陈可新低了50万，只需要150万，古仔的片酬许愿开了500万，这还是去年的价，桂纶美也是150万的友情价加盟。
没办法，今年演员的片酬又大涨了一波。原因也很简单，一是今年的电影票房井喷了，大家涨涨片酬也属于人之常情。二是这两年新开业的影视公司太多了，哄抬物价。这里要点名批评煤老板……
香江今年片酬涨得最快的演员应该是甄子弹，他的片酬从4、500万直接涨到1500万，对于甄子弹来说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甄子弹出道很早，1984年就拍了个人第一部电影，可作为演员，尤其是一个功夫演员，甄子弹没什么成绩。在他前面功成名就的大哥太多了。
甄子弹前20年的演员生涯可以说是默默无闻，虽然也有《新龙门客栈》的曹少钦这种经典角色，但始终火不起来。得到的奖项除了技术类的动作设计奖，也只有什么“全球100名最hot人士之一”和“全球钻石王老五前50名”这种一听就很扯的野鸡奖。
直到2008年的《叶问》和《画皮》才让甄子弹焕发了第二春，今年甄子弹有三部电影要上，已经下档的《锦衣卫》拿下1.4亿票房，取得了春节档的票房冠军。
4月末的《叶问2》力压《钢铁侠2》和《驯龙高手》两部好莱坞大片，拿下2.2亿票房，这也将甄子弹的声望推到顶峰，接下来的《精武风云·陈真》也被业内看好，拿下1亿以上票房不成问题。
这么计算的话，甄子弹2010年一个人就能拿到5亿以上的票房。他现在对外片酬已经开到了1500-2000万，当然是这煤老板的价格。
如果是好剧本或者知名导演，还能压一压，但甄子弹的片酬超过1000万是完全没有问题的。据传麦兆辉和庄文强的《关云长》就给甄子弹开了1500万的片酬。
香江的一些演员也顺势涨了一波价，比如刚复出的张柏枝，面对煤老板也敢开出1200万的报价。
大陆的一二线演员当然要跟着涨价，现在报价最高的是许愿的老熟人——孙宏雷，他对外报价是800万左右，他下面就是邓朝、黄教主、刘叶这批人，400-500万不等。
要说涨幅比例最高的是周莉波，他去年演了两次文征明，分别是《唐伯虎点秋香2》和《龙凤店》。周莉波觉得自己演得很好，应该涨价，片酬从80万RMB直接开到了80万美元，然后就再也没有人找他拍过电影。
电影圈涨价，电视剧圈当然也要跟着涨，毕竟电视剧才是捧新人的重灾区。一线电视剧演员片酬基本都超过了15万一集，其中孙宏雷和海青都拿过20多万一集的片酬。
不过这也要看电视剧的出品公司和播出平台，像是《北平爱情故事》的演员片酬都还很合理，没有超过5万一集的。当然这也是郭静飞他们都不太红，演完这部戏之后肯定都要涨价。
要说演员价格最离谱的应该是《剑侠情缘》，男主角谢廷峰30万一集，而且是业内真实的30万，不是那种为了宣传硬搞出来的噱头。
许愿听到这个消息都震惊了，谢廷峰的电影片酬才3、400万，拍一部电视剧都快顶上他拍两部电影了，实在是太离谱。
宁杰倒是知道一些内情，他给许愿分析，《剑侠情缘》男主找了谢廷峰，女配找了蔡卓岩，导演找了拍《仙剑奇侠传》的冯博源，但女主角却是一个只演过一部电视剧还没播出的吴亚乔。而且她不仅是女主，还是《剑侠情缘》的制片人。
许愿听完秒懂，联想到《北平爱情故事》的投资方，背后的原因令人暖心……
说回《盗钥匙的方法》，许愿给自己开了300万片酬，对标的是刘叶和邓朝。不过这钱他拿不到手里，加上剧本一起算作500万投资，占总投资的15%。
宁杰其实挺不愿意用这样的方式投资，这样就又算作是许愿的私人投资，和公司没什么关系，他宁可给许愿开片酬。可宁杰不高兴也没办法，谁叫公司流动资金都用光了呢。
再加上其他演员和工作人员的报酬，人工这方面不超过1200万，占总投资的40%，还算合理。
宁杰的第三个好消息就是《心迷宫》上映了，然后又下映了，拿了200多万票房，版权也卖得不好。这个消息对许愿来说，可比前两个消息好多了……
谈完正事，许愿打开音响，边听音乐边刷微博，最近他有点儿上头，没事儿就发几张照片什么的和网友互动一下。
冯建华自然是十分高兴的，他还特意给许愿打电话让他保持住。冯建华觉得许愿的微博将来会是一个非常好的宣传阵地。
许愿刷微博突然刷到一条杨小狐的微博，“发一张之前帮车时代拍片时候的工作照，小烧一下。”下面是一张性感硬照。
许愿不高兴了，公众人物要注意素质，特么的小烧一下是什么鬼。许愿一个电话打过去，可杨小狐没接。响了半天电话里才传来赵若瑶的声音，“许总，有急事吗？”
“杨小狐呢？”许愿语气不善。
“拍戏呢，今天是大夜。”
许愿这才想起来，杨小狐已经进组拍《宫锁心玉》去了。
“哦，也没什么事，让她明天给我回电话吧。”
赵若瑶当然知道许愿和杨小狐的关系，一场戏的间隙杨小狐把电话打了回来，她还挺兴奋，许愿这刚探完班，又找自己，肯定是想她了，“你想我了？”
许愿还没说话，就听见一个男声叫杨小狐，还叫得挺亲热，“小狐，我助理买了夜宵，一起吃点儿吧。”
第二百二十七章 期待着一个幸运
“期待着一个幸运，和一个冲击，多么奇妙的际遇。”
音响里突然放起了这首歌，许愿浑身一个激灵，不着痕迹地问道，“拍戏累了吧？要不你先去吃点儿东西？”
“确实累了，李导和黄导在赶进度，一场连着一场。”杨小狐说着还打了个哈欠，能听得出确实很累。
杨小狐口中的李导和黄导是李辉珠和黄俊温，都是香江的资深电视剧导演，这几年来大陆也发展得不错。
李辉珠是亚视的著名导演，拍过《僵尸道长》和《我和僵尸有个约会》，来到大陆以后只拍了《小鱼儿与花无缺》、《李小环与苗翠花》和《国色天香》三部戏，不过功力很深。
黄俊温就更有名了，他执导过tvb的《大时代》、《壹号皇庭》和《o记实录》。黄俊温北上的时间比较早，1998年就拍了唐仁的《苏州二公差》，还是《仙剑奇侠传三》的导演。
值得一提的是《国色天香》的导演就是他俩，这次是他俩第二次联合执导，也算是轻车熟路。
至于为什么这么赶进度，许愿也知道，因为《宫锁心玉》是于征抄的。当年于征看上了桐华的清穿《步步惊心》，本来想买版权，奈何没争过蔡一浓。
于征一发狠就用了《步步惊心》的穿越设定和九子夺嫡的背景，又抄了《流星花园》的人设和剧情，捣鼓出了这部《宫锁心玉》。
洛晴川就是杉菜，八阿哥是道明寺、四阿哥是花泽类，九、十阿哥分别是西门和美作……挺离谱的。
（《宫锁心玉》很多剧情都和《流星花园》类似，看过的应该都有印象。）
唐仁那边已经开始筹备《步步惊心》了，年底就要开拍。所以于征才要拼命赶进度，他要抢先播出……
既然许愿能知道这事儿，芒果台当然也知道，可他们无所谓。芒果台也投了《步步惊心》，这就叫财大气粗。
许愿又把电话打给丫丫，丫丫也在《宫锁心玉》剧组，她演年素言，算是个重要配角吧。这个角色不是宁杰塞的，是人家跳槽过来之前就接到的。
丫丫拿着手机看着许愿的名字又惊又喜。她来许愿公司之前还是很高兴的，拍完《心迷宫》之后许愿仿佛从她的生活里消失了，本来丫丫都以为和许愿就这么错过了。谁知道他还没忘了自己，还想要签下自己。
结果进了公司以后，丫丫才知道他和杨小狐有一腿，这是公开的秘密。
就在丫丫准备好好拍戏就把许愿当成老板的时候，许愿却又给她打了个电话……
丫丫调整了一下呼吸，走到一个没什么人的角落，这才接通了电话，“许愿，有事儿吗？”
许愿见丫丫半天没接电话，以为她也在拍戏，都想挂电话了，“啊，也没什么事儿，你在剧组还习惯吗？”
“挺好的。”丫丫心中暗喜，许愿还是关心自己的。
“没有人欺负你吧？”许愿准备先寒暄几句，要不直接就问杨小狐的事儿不太好。
“没有啊。”丫丫的语气有点儿雀跃，“大家都知道我们公司是投资方之一，杨小狐又是女主角，没人敢欺负我们。”
“连给你们献殷勤的人都没有吗？”许愿见丫丫主动提起了杨小狐，连忙把话题往那边引。
“没、没有……”丫丫脸红了，最近确实有一个执行制片对她很好，没事儿就献殷勤，难道这事儿许愿都知道了？
“不能吧？你和杨小狐都这么漂亮，怎么可能没人追呢？”许愿特意在杨小狐三个字上用了重音，意图很明显。
“哦，杨小狐倒是有……”丫丫听出了许愿的言外之意，有点儿失望，不过她眼珠一转，继续说道，“男主角冯少峰对杨小狐很好，经常约她一起吃饭。我还听说冯少峰偷偷找导演，想要加吻戏。”
“我知道了，过几天我去看看杨小狐……还有你。”
挂断电话，丫丫笑了。
许愿这边可是坐不住了，人的本质就是双标。他在外面打友谊赛的时候，可没有顾忌到杨小狐。可有人对杨小狐献殷勤，许愿先受不了了。
许愿知道冯少峰，他出道挺早的，1998年就拍了第一部电影，然后这10多年来一直在拍电视剧，平均一年两三部吧。
冯少峰是典型的富二代闯荡娱乐圈，他爹是魔都纺织业巨头，身家10来亿。冯少峰这些年来一直否认自己的富二代身份，可他第一部电视剧都是男主，搭档当时还挺红的王己，没点背景谁信呢。
这些年冯少峰在业内的风评很一般，在横店都传遍了，经常半夜对剧本，讲戏什么的，他自己的演技就不咋地，还能给别人讲戏？所以大家都懂的。
之前杨小狐拍《美人心计》的时候就和冯少峰合作过，但当时没传出什么他对杨小狐有意思。所以这次选角导演选了冯少峰演八阿哥，许愿也就没反对。
没想到冯少峰死性不改，应该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居然敢挖许愿的墙角。
其实许愿冤枉冯少峰了，他根本不知道杨小狐和许愿有一腿，不然他也不会发动攻势。泡投资人的妞，这要是传出去，他还想不想在圈里混了？
就算冯少峰他爹有10亿身家也没什么卵用，一是10亿身家大部分是不动产，二是他爹也不能因为他想泡妞就砸钱给他撑场子，三是纺织品毕竟还是离娱乐圈太远了，根本没什么威慑力。
许愿可不知道这些，他就知道北平到横店的火车太慢了。
其实上火车以后，许愿就有点儿后悔了，自己还是太年轻。直接通过制作人警告一下冯少峰就行了，实在不行直接换角，大不了许愿自己去演。许愿现在的身份不同，直接杀过去有点儿跌份。
不过都上车了，还能回去咋地，就当探班了呗。
许愿又一次回到了横店，这次他没去忆苦思甜，上次被李丽缠上差点变成自爆卡车，这回他就老老实实地直接去了《宫锁心玉》的剧组。
许愿还是买了半车西瓜，探班总不能空手来。结果许愿还没见到杨小狐，先被于征拉走了。
许愿一头雾水，于征找自己干吗？难道是给冯少峰打掩护？好像有这种可能，他俩之前就合作过。
于征可不知道许愿在想什么，直接把许愿带到他的房间，拿出两个剧本递给许愿，“许总，这两部戏都在筹备中，资金还差一点儿，您看看有没有兴趣？”
第二百二十八章 许总，我懂
许愿今年没有再投资电视剧的想法，原因也很简单，没钱啊。
除非有那种成本不高，还肯定能赚钱的剧本，许愿才会考虑。可这种剧本一般都是可遇不可求，于征上杆子找自己，肯定是大家都不怎么看好的那种戏。
不过许愿也没有马上拒绝，他还是拿起剧本看了起来。于征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毕竟他也是个资深编剧，这两年和芒果台关系也很好，没必要不把他当人看。
许愿看的第一个剧本叫《被遗弃的秘密》，许愿看了剧情简介就没兴趣继续了。什么养女把养父母的亲女儿给故意弄丢了，就不怕被人打死吗？十年后被丢弃的妹妹还找回来复仇了，于征以为是韩剧《妻子的诱惑》啊……
于征还在一边解说，“这是我们工作室知名编剧沈止凝的作品，她是《又见一帘幽梦》的编剧。这部戏悬疑感特别强，讲的是豪门里的爱恨情仇……”
许愿耐着性子看了一小半，实在坚持不住了，太特么狗血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跟悬疑完全不沾边。
许愿放下《被遗弃的秘密》又拿起另一个剧本《唐宫美人天下》，这次许愿特意看了一下，编剧是于征没错。
许愿继续看剧本，这个《唐宫美人天下》剧情介绍还挺有意思，背景是武媚娘时期，有宫斗还有越狱，立意很好啊。
可许愿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特么还真是《越狱》，简直就是美剧《越狱》的女版……
许愿恶心坏了，他看了于征一眼，这小子不抄不会写剧本是吧？不过他也暗自感慨，于征还真会抄，这部《唐宫美人天下》确实有赚钱的潜质。
可许愿不想投，倒不是他有精神洁癖，坚决不投抄袭的作品。《宫锁心玉》许愿不是照投不误么？而且为了参与投资，他还去演了《密室之不可告人》。主要是许愿觉得古装成本太高，看于征的意思肯定没找到冤大头，那性价比就太低了……
“于总，最近公司参与投资的项目太多，流动资金不够啊。”许愿装出一副非常惋惜的样子。
“别，许总，叫我小于就行。”于征连忙谦虚，“许总如果资金不太凑手，不如出演？所有角色随便您挑。”
于征这才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这两部戏他想尝试网台联播，他知道许愿在网上名气很大，如果许愿能出演，卖网络版权的时候就有更多谈判筹码。而且许愿和芒果台关系很好，即便网台联播失败，上星或者卖首播权时也容易一些。
网台联播是最近这段时间冒出来的新词儿，许愿这种高强度上网冲浪的业内人士当然也知道。
简单说就是电视台和网络视频平台一起出资买一部电视剧的首播权，一般情况下是电视台先播，网站隔几个小时或者一两天再播。
这样对双方都有好处，电视台可以减少首播权的投入，反正对电视台没什么损失，他们还是一样播出。对于视频平台来说，可以更快拿到热播电视剧的版权，通过这个获取流量，然后转化成自己的用户。
付出的只是一部分金钱而已，这个阶段的视频网站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宁杰跟许愿说过，《宫锁心玉》刚开机不到一个月，已经有视频平台过来谈网络版权了，开的价格接近百万一集，特别夸张。
许愿连自己公司投资的电视剧都不演，当然不会去演于征的电视剧，“我是真没时间，下个月就要进组拍戏了，拍完马上还有一部宁昊的新戏。”
“那就预祝许总的新片大卖。”于征露出失望的神色，不过他调整得很快，“许总，这次来剧组是有事儿吧？”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来看看杨小狐和丫丫。”
于征当然也听说过许愿和杨小狐的事儿，再联想到冯少峰这段时间的行为，立刻猜到了许愿的目的。他和冯少峰关系不错，马上替他说话，“许总，冯少峰和我比较熟，我敢保证他肯定不知道你和杨小狐的关系。”
“于总这是什么话，我和杨小狐能有什么关系？”许愿佯装发怒。
“许总，我懂，这事儿交给我了。”于征胸口拍得啪啪响。
于征去找冯少峰，许愿和王冲当然就去找杨小狐和丫丫，正好她俩今晚都没有通告，许愿准备和杨小狐去吃饭，顺口邀请了一下丫丫。
“好啊。”
许愿没想到丫丫一口答应，也是一脸懵。这姑娘情商不是挺高的么？今天什么毛病，怎么突然当起电灯泡来了？许愿无奈只好在杨小狐狐疑的目光中找饭店，为了避嫌许愿还拉上了王冲。
包厢里气氛有点儿尴尬，丫丫幽怨地看着许愿，杨小狐怒视丫丫，许愿无奈地看着王冲，王冲低头装鹌鹑……
这时许愿的电话响了，他暗自松了一口气，他可算是看明白了，丫丫这是来者不善啊，自己什么时候招惹她了？
“于总啊？啊，好你们来吧，就在剧组后面的川菜，203。”
挂了电话，杨小狐没好气地问，“谁要来？”
“于征，还有冯少峰。”
“他们来干什么？”杨小狐皱眉，冯少峰最近有事没事总往她身边黏糊，这人风评不太好，杨小狐有点儿不爱搭理他。
“没什么，一起吃顿饭呗。”许愿当然知道于征带冯少峰来干什么，道歉呗。泡投资商的妞就跟古惑仔勾二嫂一样，那可是江湖大忌。
想到要给许愿道歉，冯少峰是拒绝的。他冤啊，他这回是想好好追杨小狐的，谁知道她和投资人有一腿？而且他好歹是个富二代，平时都是别人捧着他，突然来这么一手，确实落差太大。
“少峰，就是大家一起吃顿饭，你给许愿敬杯酒，这事就揭过去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嘛。”于征见冯少峰黑着脸，连忙劝道。
“于哥，我冤啊。”冯少峰一脸苦相。
“我知道，但这事儿好说不好听，好在也没出什么事儿，就当多认识一个朋友。许愿这人还是挺好说话的，以后也许大家还能合作呢。”于征可是知道许愿和芒果台又合作投资了一部电影，还是陈凯哥导演。而且许愿这人命硬，华宜和京圈都没按死他，完全必要得罪这种人嘛。
冯少峰无奈同意了，谁叫自己理亏呢。
于征不知道的是，他刚才提的那部陈凯哥的《搜索》又有了变数。
（祝大家新年快乐）
第二百二十九章 变数
宁杰、王子雯和刘沙百坐在北平一个不起眼的私人会所里。
几人都有些烦躁，特意赶过来的刘沙百率先打破了沉默，“王总，情况属实吗？”
王子雯点头，“宁波广电联系了陈虹，承诺只要陈凯哥把《搜索》的取景地放在宁波，1个亿以下的投资随便拍。而且他们不要票房分红，也不要版权。”
“那他们图什么？”宁杰忍不住插了一嘴。
“图政绩。”刘沙百当然知道宁波广电的想法，和他想通过《搜索》赚钱提高自己的政绩一样。
宁波广电如果能请到陈凯哥这种级别的导演去宁波拍电影，像小钢炮的《非诚勿扰》一样来个宣传片，在电影里把宁波的美景都展示出来，这就是政绩。
最重要的是这部《搜索》是现代戏，就算是最能烧钱的陈凯哥也花不了多少钱，总不至于再搭个秦王宫吧？所以1亿什么的也只是说出去好听，《搜索》顶天了也就能花个4、5000万。用4、5000千万给宁波拍个宣传片，还是划得来的。
“陈虹是什么意思？”刘沙百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问王子雯。
“陈姐肯定动心，这就相当于白送钱一样，他们完全可以自己投资，反正钱都是宁波光电出。”王子雯解释道。
“这也是人之常情……”刘沙百有些失望，不过这事也没办法，他只是个副总，还是电广影业的副总，没有这么宁波广电那么大的权利。位置不同，需求自然也不同。
“不过……”王子雯话锋一转，“陈姐觉得我们三家已经和她达成了口头协议，直接踢开我们不好，还是允许我们投资一部分。只不过份额比之前就要少了很多。”
“还剩下多少？”刘沙百眼睛亮了，本来以为自己会被一脚踢开，谁知道还有一些份额。
这也是陈虹会做人，虽然陈凯哥一直不缺投资，但也没必要一次性得罪三个投资方，还是那句话，有钱大家赚嘛。娱乐圈不只是打打杀杀，还有人情世故。小黑胖子要是有这个胸怀，《三笑之才子佳人》也不至于扑成那样。
“三分之一吧，1500万左右。”
“王总的意思是？”刘沙百有些急切。
“我们三家一家出500万？”王子雯很大气，她看中的是未来，这才是干大事的人，蔡一浓多学学人家。
“王总，这个情我领了。”刘沙百比较满意，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他知道王子雯完全可以把他一脚踢开，宁波广电介入之后，《搜索》已经不是预计赚钱了，是已经赚钱了，这对于刘沙百来说都是政绩。
别看刘沙百是个副总，他也需要政绩。他在台里的根基不深，虽然到不了背黑锅他来，送死他也去的地步，但如果一直做不出成绩来，肯定是要被边缘化的。
“那男主角……有变化吗？”宁杰问道。
“还是许总，陈姐说他不错，稳得住。”王子雯笑了。
……
于征和冯少峰进了包厢以后，尴尬的气氛缓解了一些。杨小狐见来了外人，情商又占领了高地，正好菜也上齐了，杨小狐开始招呼众人吃饭。
于征是搞气氛的高手，几个笑话讲完，气氛逐渐热烈了起来。这时许愿接到了宁杰的电话，他把《搜索》目前的情况告诉了许愿。
“宁波广电出一个亿？还不要分红？他们的钱是大风刮来的？”许愿听完还是不太敢相信，不是自己的钱，真就一点儿都不心疼啊。
“用不了一个亿，人家也会安排制作人看着的，顶多就是演员的片酬多开一点儿，工作人员多招一些，5000万成本顶天了。”宁杰对这些事很了解。
“5000万也不少了，角色有问题吗？”许愿关心的是这个，投500万和投1000万只是赚多赚少的问题，他现在又不缺钱。
“还是你的男一号，其他演员的试镜要等陈凯哥弄完《赵氏孤儿》。”
……
许愿挂了电话，发现包厢里的人都在看着他，有些糟心。刚才接电话应该回避一下的，只是宁杰的话让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种白送钱的投资方许愿可是第一次见。
“你要演陈凯哥的新电影？”杨小狐问道，刚才她可听见了，什么5000万，一亿的，还有陈凯哥和男一号。
“八字还没一撇呢。”冯少峰和于征还在这呢，许愿不想多谈。
“那就预祝许总能顺利拿下。”于征很机灵，同时给冯少峰使了个眼色。
冯少峰把心一横，举起酒杯，“许总，我敬你一杯。”可道歉的话还是说不出口，尤其是在杨小狐的面前他就更说不出口了。
许愿和冯少峰碰了一杯，算是把事儿揭过去了。许愿也不想为难冯少峰，他已经知道冯少峰不是故意泡杨小狐，是不知道自己的存在，两人又没发生什么，那就没必要不依不饶。
吃完饭许愿特意带着杨小狐和丫丫在剧组里逛了一圈，算是宣示主权，让其他人知道这两人是投资人罩的，趁早打消那些奇怪的念头。
于征给许愿安排了一间套房，晚上杨小狐偷偷摸进了许愿的房间。一段时间没见自然是一场大战，许愿这段时间球技见涨，杨小狐完全不是对手……
中场休息，许愿已经完全忘了杨小狐微博的事儿。杨小狐这时问起《搜索》，许愿把前因后果简略地介绍了一遍。杨小狐和范兵兵的反应一样，“有没有适合我的角色？”
“有，女一号和女三号都和你年龄差不多，不过你不能演。”
“为什么我不能演？”杨小狐瞪眼。
“《寒战》你不拍了？这两部戏可都是明年年底开机。”许愿总不能说你演技不行，他怕陈凯哥看不上吧。
“呃……我可以。”杨小狐欲言又止。
“你想都别想，陈凯哥是什么人？能让你尬戏？做梦呢？”许愿当然知道她想说什么，直接给她堵了回去。
“还有一点，这部戏从宁波广电介入之后我们就不是投资方了，现在是人家带着我们赚钱，演员的事儿我根本说不上话。”许愿又分析了一通，这才打消了杨小狐想演《搜索》的念头。
“还有啊，你刚才为什么要接于征的《唐宫美人天下》？区区一个女二，你现在得挑挑戏了，别什么角色都接。”许愿挺不爽的，刚才吃饭的时候，于征邀请杨小狐和丫丫演他的《唐宫美人天下》，杨小狐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我这不是想多赚点儿钱吗？”杨小狐有点儿委屈。
第二百三十章 我全都要
“再缺钱也不能什么戏都接吧？《美人心计》里你给林心茹做配，《唐宫美人天下》又给李小路做配，你现在好歹也是四小花旦，还有那么多粉丝，完全没必要嘛。你要真不介意演配角，还不如去香江电影里演几个花瓶，起码那也是大荧幕。”许愿有点儿恨铁不成钢，杨小狐眼皮子有点儿浅。
“再说了，你有那么缺钱吗？”许愿真不理解，杨小狐这两年拍了5、6部电视剧，片酬虽然都不算太高，但几百万还是能赚到的。
再加上《孤岛惊魂》许愿给她开了100万片酬，平时她也没少拍杂志，还代言了《天下贰》。多了不敢说，一两千万的身家还是有的，有什么可缺钱的。
“怎么不缺钱？我刚买了房又买了车，可缺了。”杨小狐撇嘴开始抱怨，她去年在国贸附近买了一套100多平的房子，加装修花了快500万。这些年拍戏攒下的家底都快掏空了。她又新换了一辆车，再加上她平时保养和置装费也不低，肯定缺钱。
“这样吧，下次我要是还有那种片酬抵投资的机会，我算你一份儿。”许愿想了想，他要是直接给杨小狐钱搞得像是包·养她似的，还是带她一起投资吧。
“真的？现在有吗？”杨小狐惊喜道，她知道许愿靠投资电影赚了不少钱。
“现在真没有。”
“那你刚才说的花瓶角色，有剧本吗？”杨小狐知道这种机会不能强求，退而求其次，演几部电影也行。
“这个也没有。”许愿摊手，“你要是想演，我找朋友问问，大制作就别想了，人家肯定要捧自己人，小成本的花瓶你演吗？”
许愿和环宇、安乐都有合作，和英皇关系也不错，想在他们投资的小成本电影里塞一个女二女三完全不是问题，反正他们也要做成合拍片，用谁不是用。
“我想先看看剧本。”
“你什么时候这么在意剧本了？”许愿狐疑地看了杨小狐一眼，这完全不是她的风格嘛，她不是只在意番位和片酬吗？
“我要看戏份……”
“等我和曾佳聊聊再说，我得看看她给你的后续安排。”许愿一拍脑门儿，果然如此。
……
两天之后许愿看到了曾佳给杨小狐接的戏，不出所料，一水的电视剧。
这也不能怪曾佳，她的资源就这么多。不过没资源也不能乱接吧？《画皮》的电视剧为什么要接？就算接了也得是女一吧？不演小唯起码也要演个佩蓉吧？你让杨小狐去演个天鹅精……
还有《我们是一家人》这种电视剧，没有一个明星，剧本也一般。一不能磨练演技，二不能提高名气，接来干什么？
还有那个《洪武大案》，明显是一部男人戏，曾佳让杨小狐演个青楼女子，到底是图什么呢？
许愿挑了半天，只有一部《新京城四少》看着还行，杨小狐是绝对女主，搭戏的演员也都是富达龙和周洁这样的演技派。
“佳姐，就保留一部《新京城四少》，其他的都推了吧。”
“可……”曾佳不太愿意，她也知道其他几部电视剧一般，她也想给杨小狐接点好本子，可根本没有。
被许愿否掉的那几部戏也是曾佳层层筛选之后挑出来的，别看今年杨小狐的《仙剑奇侠传三》火了，可现在找她的剧本要么是狗屁不通一看就是骗投资人钱的，要么就是投资人想要一亲芳泽的……曾佳也没什么好办法。
“佳姐，我们看看这几个剧本，找找有没有合适杨小狐的角色。”许愿拿出三个电影剧本，环宇、安乐和英皇知道许愿想让自己的妞演电影，都很配合，这两天每家给了他一个本子，让他自己挑。
“不能全演吗？”曾佳面露喜色，她忙活半天一个电影都没接到，许愿一转眼就拿出三个来，她怎么能不兴奋呢？
“先看看……”许愿都无语了，你连剧本都没看就想演，什么毛病。
许愿拿起第一个剧本，看了一眼名字就乐了，这不是之前林晓强想让他投资的那部《我老公不靠谱》嘛。
这剧本许愿看过，爱情喜剧，让他投资他是不愿意的，不过要是让杨小狐去演个角色就完全没问题了。
《我老公不靠谱》男主定了浩南哥，女主是蔡卓岩，环宇给杨小狐的角色是女二，香江电影常见套路里对男主很有好感的那种女二。戏份不算少，明年3月开机，时间也合适，可以备选。
许愿把《我老公不靠谱》的剧本放在一边，又拿起了第二个剧本——《隐婚男女》，这是英皇给的本子。
还是爱情电影，奶茶的女主，“医生”的男主，杨小狐的角色还是女二，演“医生”的老婆，今年10月开机，也没问题。
许愿这边看得快，曾佳那边看得更快，她见许愿看完剧本才开口，“许总，我觉得这个《大追捕》可以，女警这个角色很适合杨小狐。”
许愿翻了个白眼，曾佳该不会是个电影就愿意吧？直接拿过《大追捕》的剧本，这是江之强发过来的。看了一下许愿知道冤枉曾佳了，《大追捕》是香江特色警匪片，渣渣辉演杀人犯，任大华演警察，杨小狐的角色是重案组探员，明年下半年开机，还真挺合适。
“佳姐，你觉得怎么样？”许愿看《大追捕》剧本的时候，曾佳也把另外两个剧本看完了。
“我觉得这三个电影都可以接。”增加目光灼灼地看着许愿。
“……”许愿无语了，这三部戏虽然开机时间不一样，可要是都拍的话，也太累了吧？他怀疑曾佳是不是和自己一样也有系统，她带的艺人每出演一部作品她就会得到奖励？不然为什么这么拼命帮杨小狐接戏。
“还是给杨小狐看看吧，让她自己挑。”许愿想了想，对曾佳说道。
“好，我这就把剧本给她发过去。”曾佳快速起身，把面前的三个剧本拿走，飞一般地冲出了许愿的办公室，好像晚走一步剧本就会被许愿抢走一样。
“我邮箱……里有电子版。”许愿话还没说完，曾佳就没影了，他无奈地摇头，随她去吧。
晚上许愿接到了杨小狐的电话，她的语气很兴奋，态度也很干脆，总结起来只有四个字，“我全都要。”
第二百三十一章 一定是他
凤梨又叫菠萝，是同一个物种。
和有刺没刺，甜与不甜的完全没有关系。在植物学里，学术用语叫凤梨，中文名字就叫菠萝。就像许愿的大名叫许愿，去了广东之后大家都叫他靓仔一样。
凤梨酥是湾湾的一种特产糕点，通常选用关庙凤梨，先做内馅儿，再做酥皮，最后烘烤而成。
凤梨酥的外皮有浓郁的奶香，一口下去既有纤维的口感，又甜而不腻，非常好吃。
许愿捧着一袋凤梨酥吃得不亦乐乎，坐在一边的桂纶美看他的吃相直乐。
没错，这袋凤梨酥是桂纶美给许愿的伴手礼，桂纶美是来参加明天《线人》北平首映式的。
这次英皇很重视《线人》的宣传，毕竟是谢廷峰的转型之作嘛。北平的首映式是许愿、渣渣辉和桂纶美，导演林超闲带着谢廷峰去魔都。
耀莱影城里渣渣辉站在中间，桂纶美和苗仆站在他身边，许愿很低调地站在桂纶美旁边，让媒体拍照。
主持人招呼几人坐下，就开始采访渣渣辉，这都是之前套好的，许愿闲得无聊，小声问桂纶美。
“李想你准备得怎么样了？月底可就要开机了。”许愿说的是《盗钥匙的方法》，他和桂纶美参加完首映，还要去武汉和成都跑两场宣传，然后就一起去香江拍戏。
“放心吧，妥妥滴。”
“你这东北话……”许愿强忍住吐槽的想法，他知道桂纶美已经很努力了，可是许愿听了她的东北话还是想打人。
“我感觉贼拉标准。”桂纶美还不死心。
“停，词儿你倒是没用错，可这语调不对。而且东北话也不都是特别土的，哈尔滨话就特别好听，也很标准，比较接近普通话。不对我们说的是《盗钥匙的方法》，你练东北话干什么……”许愿觉得桂纶美走偏了，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嘛。
“小美是第一次和许愿合作吗？”主持人的问题打断了两人关于东北话的交流。
“这部《线人》是我和许愿第一次合作，不过许愿还客串了我的电影《第36个故事》，这个月我们俩还要一起拍一部《盗钥匙的方法》。”
《第36个故事》最终还是没能在大陆上映，许愿其实是白客串了，湾湾根本没什么人认识他。票房也不好，全球票房加起来还不到300万新台币，赔本是肯定的了。
“你和许愿的关系是不是特别好？”主持人眼睛亮了，听说桂纶美和戴笠忍分手就是因为许愿，这两人又要合作电影，这是有八卦啊。
“还可以吧，我们是非常好的朋友……”
“我和小美拍戏很有默契，戏里我们演情侣，但是我们没有感情戏，是奔着分手演的。”许愿连忙打断桂纶美，他可不想替英皇炒绯闻，票房又不分给许愿一分。
“嗯，对，我俩在《线人》里没有感情戏，只有吵架戏。”桂纶美也反应过来，应和道。
“小美，听说你在戏里转变很大？”主持人见没问出什么爆点，又按照程序问下一个问题。
“之前有媒体看过，说被我的演出吓了一跳，希望今天大家都做好心理准备。”
最后渣渣辉做总结，“激情，亲情，温情……都在这部戏里，希望大家能很安静地沉浸在戏里，享受我们剧组的心血之作。”
许愿都惊了，这是谁给他写的词儿，读起来怪怪的……
老规矩，采访之后就放电影。
《线人》这部电影根本就不是什么《证人》的续集，只是林超闲用《证人》原班人马拍的另一部电影而已。
许愿只看过《线人》的剧本，没看过成片，看完之后许愿觉得比不上《证人》，但也算是一部不错的商业片。讲了一个还算完整的故事，打斗、撞车、枪战、爱情这些元素也都有，勉强及格吧。
和其讲他卧底的电影不同，《线人》没有反转，一开始就把故事交代得很清楚。渣渣辉演的警察李沧东要抓许愿演的黑老大巴闭哥。就让谢廷峰饰演的车手儿子细鬼当他的线人，混进去给巴闭哥开车，关键时刻出卖他们，好让李沧东可以将巴闭哥他们一网打尽。事成之后李沧东答应给细鬼100万线人费。
而细鬼为了筹钱救自己沦落风尘的妹妹，只能答应李沧东的要求去做卧底。细鬼的卧底当得很顺利，不但让李沧东抓住了巴闭哥，还泡到了巴闭哥的情人，桂纶美演的阿弟。
可就在大团圆结局之前，李沧东的上司说因为巴闭哥抢劫金店的时候戴着口罩，又把金条都熔炼了，所以没法定罪，需要细鬼出庭指证巴闭哥。
许愿看到这里的时候满脑子问号，前面看抢劫的时候就觉得劫匪戴口罩也太抽象了，就不怕动作激烈把口罩的线给绷断了吗？
看到没法定罪时，许愿直接蚌埠住了。香江没有监控么？巴闭哥他们是在金店门口才戴的口罩好吧？多查几个监控细鬼就不用死了……
但细鬼必须得死，前面不是说了么，这部《线人》就是为了让谢廷峰转型的。那他演的角色不惨怎么转型？
所以李沧东的上司直接就下了命令，必须让细鬼出庭，还说要保护他。细鬼给李沧东打电话要钱，李沧东没有第一时间派人去保护他，而是为了让细鬼能顺利死掉，一顿挣扎，结果太平终于率先找到了细鬼和阿弟。
接下来就是高潮打戏了，细鬼本来虚弱得连拿电话都费劲，听见太平来了立马打通任督二脉，费力周旋，然后战死。
许愿现在已经是一个成熟的电影公司老板，所以他会透过剧情看本质。剧情这么安排肯定是不合理，但是如果大家知道不这么安排，细鬼就会活着，那就没有最后的高潮了，想必就能理解了吧……
电影结束，放映厅里掌声一片。来的观众大部分都是谢廷峰的粉丝，当然叫好。
渣渣辉率先上台，用蹩脚的普通话问道，“喜欢吗？”
“喜欢。”
“哭了吗？”
“哭了。”
许愿都要尿了，这哪有哭点啊……接下来是提问环节。
一位提前安排好的观众得到了率先提问的机会，“渣渣辉，你觉得这次谢廷峰会拿影帝吗？”
“会的，会的。一定是他。”渣渣辉笃定地回答。
许愿趁着观众不注意小声问渣渣辉，“已经定了？”
“嗯，今年金像奖。”渣渣辉点头。
第二百三十二章 你还是说普通话吧
许愿对渣渣辉的答案其实一点儿都不意外。
谢廷峰是英皇头牌，又是香江80后男演员里最有希望接班的，金像奖照顾一下非常正常，反正他们根本不在乎舆论。
说起谢廷峰的演技，许愿觉得只是中等，可以给到70分。如果只看年轻一代，又把范围限制在香江的话，可以给到85分。
其实谢廷峰这两年演了这么多角色，都比不上《半支烟》里的烟仔。那时候谢廷峰的演技让人惊艳，说惊艳可能有点儿过了，应该是让人感慨，谁说偶像不会演戏。
可之后谢廷峰的演技就每况愈下，可能是因为名气大了，他的压力也大了，这就导致他越来越放不开。
他开始走向两个极端，演戏时要么用力过猛，要么板着脸，反正就是怎么看都不自然。这时候就需要导演和剧本的加持，才能表现出谢廷峰演技好的一面。
当然《线人》的剧本很适合谢廷峰，林超闲镜头把握得也很好，所以许愿觉得在《线人》里，谢廷峰的演技是可以打75分的。当然不足以得影帝，不过渣渣辉刚拿过，出于鼓励的角度给谢廷峰也没什么问题。
要说《线人》里谁演得最好，许愿觉得还是自己的老熟人廖启智。尤其是影片最后廖启智在舞厅里的表演堪称经典。
无声哭泣这些都不算什么，许愿看到的是他的嘴角不停抽动，这需要非常强的肌肉控制能力，属实难得。
当然谢廷峰好的方面也有很多，比如他非常努力，拍戏的时候完全不要命，也不介意扮丑，非常地敬业。
拍《线人》的时候许愿就发现谢廷峰的身体和神经一直都处于紧绷状态，两人还聊过。
“你为什么一直这么紧张？”
“我怕。”
“怕什么？”
“怕不够好。”
许愿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一个演员的成就通常和他的性格有关。如果谢廷峰不能打开心结，那他估计就再也找不回《半支烟》时的状态，挺可惜的。
跑完宣传，许愿抽空看了一下《线人》的评价。还不错，纸媒的评价中规中矩，好评居多。
瓜瓣上评分维持在7.5左右，比大哥成的《大兵小将》、甄子弹的《叶问2》还有阿祖的《全城热恋》评分都高，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
大部分网友的评价还是很友善的，有吐槽剧情不合理的，有说谢廷峰突破大的，还有说替许愿惋惜的，这么聪明的黑老大，居然这么轻易就被人抓了。
抛开谢廷峰不谈，网友对桂纶美的意见最大，觉得她还是去演文艺片吧，商业片太危险，不适合她，许愿很同意这个说法……
对于许愿的演出，网友还是好评居多，最高赞的评论是，“许愿演坏人真特么像，不去混社会可惜了……”
票房还没出，《线人》要8月24日才正式公映，隔2天之后香江再上映，英皇示好大陆的想法非常明显，就差写到脸上了。
许愿没管这些，《线人》从现在开始和他没什么关系了，票房不会分给他，奖项更没他的份儿，金像奖都没给许愿报名。
许愿和桂纶美已经坐在尔东升的家里，和他在聊剧本。
尔东升50多岁，即使在家里也穿得很正式，虽然中年发福，但从眉眼间能看出曾经帅过，毕竟当年也是小鲜肉出道……
尔东升说话很直，第一次见面就说桂纶美，“《线人》的点映我看了，你演得不好。”
桂纶美很尴尬，许愿帮她解围，“她想转型，还不大适合这种角色。”
尔东升的枪口转向许愿，“组队和杀人的时候你演得很好，为什么后面不保持住呢？”
“我当时在看《24个比利》，影响了状态。”许愿总不能说他怕自己火力全开，谢廷峰接不住吧？
“这样不好，我们拍戏的时候，你要全身心投入进去，不要搞乱七八糟的东西。”
许愿无奈，只能苦笑点头，不过尔东升这个态度证明他是很喜欢《盗钥匙的方法》这部戏的，这是好事，许愿肯定要支持。
尔东升接《盗钥匙的方法》不仅是看上了这个剧本，他还有了解一下大陆电影人的想法。
他执导的电影基本上都是香江出品，虽然《新不了情》和《枪王之王》都有大陆演员参演，但编剧还是香江的编剧。
尤其是刚刚下档的《枪王之王》，这是尔东升试水大陆市场的第一部戏，特意找了李兵兵做女主，但结果却不能让尔东升满意。
《枪王之王》虽然拿了1.2亿的票房，但很多网友评价不接地气，这让尔东升有点儿惶恐。
尔东升和那些傲慢的香江电影人有很大的区别，他知道华语电影的未来一定在大陆。可如果他拍的电影不能得到大陆观众的认可，那他就会慢慢被淘汰。为此尔东升特意去深圳观察打工者的生活，想要拍一部接地气的电影，但始终没找到切入点，只好放弃。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接到了《盗钥匙的方法》。
这部戏的剧本固然好，但尔东升看重的是编剧，梅锋和刘强，这都是大陆编剧。尔东升想要借这部电影找到接地气的方法。
尔东升其实也没怎么聊剧本，许愿觉得他就是想骂自己和桂纶美，展示一下自己的权威，应该说是提前打好招呼……
告别了尔东升，许愿和桂纶美又去了维多利亚港。许愿这段时间一直在苦练粤语，已经说得有模有样。桂纶美听见许愿的粤语很奇怪，“你练粤语干吗？”
“古仔说不来普通话，我练练粤语方便对戏。”
“那我要不要也练练？”桂纶美着急了，她觉得许愿真是太努力了。就怕比你天赋好的人，还比你努力。
“你说两句粤语，我听听。”许愿原本的计划是找一个香江的花瓶来演李想，比如英皇的白兵就不错，长得挺好，还有经验。
后来郭静飞给许愿介绍了一个演员叫万倩，他俩都是上戏的，还是同班同学。许愿本想试试戏，结果桂纶美疯狂自荐，必须要演，许愿觉得她更有名气，演技也没问题就同意了，完全把粤语这茬给忘了。
“雷猴，雷在边豆……”桂纶美张口就来。
“停。”许愿连忙叫停，桂纶美这粤语还不如本山大叔呢，“你还是说普通话吧。”
第二百三十三章 《盗钥匙的方法》开机
古仔终于进组。
许愿知道古仔刚和神仙姐姐拍完《倩女幽魂》，连忙问他，“和神仙姐姐合作的感觉怎么样？”
古仔想了半天，“她啊，很漂亮，古装扮相很靓。”
许愿张了张嘴，没继续问，古仔好像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古仔今年真的忙，从3月份开始《神奇侠侣》、《单身男女》、《倩女幽魂》三部戏连拍，这半年都没怎么休息过。《倩女幽魂》刚刚杀青，他又要来拍《盗钥匙的方法》，真是铁人，赚得都是辛苦钱。
古仔则完全不这么认为，按他的话说，“赚钱嘛，总是要辛苦一些的，比起其他职业，我们已经轻松很多了。”
尔东升见到古仔也非常高兴，两人合作过好几次。上个月上映的《枪王之王》古仔就是男主角，尔东升监制的《一路有你》古仔还是男主角，他俩也算是一年合作了两部戏。
尔东升没有组织演员读剧本的习惯，应该说香江这些导演都没有这个习惯，他们更注重效率。古仔到了以后休息一天，明天就直接开拍。
还好许愿有准备，他拍完《密室之不可告人》之后就开始慢慢准备陈小萌这个角色。毕竟这部电影关系到他的主线任务，光是陈小萌的人物小传许愿就写了3万多字，陈小萌的表情和动作他也设计了好几套，准备到时候根据拍摄情况再具体选择。
如果不行的话那就开副本练呗，就跟他拍《无人区》的时候一样。反正许愿还有570枚代币攒着没花，就是等着这一天以备不时之需呢。
《盗钥匙的方法》其实只讲了一件事，习惯才是最厉害的武器。
抛开所有喜剧元素不谈，就算周全和陈小萌互换了身份，陈小萌变得富有，但他懒散的性格和多年来养成的坏习惯还是会让他变成一个失败者。
而周全即使失去了所有东西，但他还是能通过习惯来改变命运，甚至还得到了宝贵的爱情。
李想这个角色也有着独特的习惯，她爱记笔记，做事一丝不苟，她也可以为了父亲拼命相亲。但正是由于她的习惯，才被周全吸引，精神上的门当户对才能换来真正的爱情。
这些其实和许愿没什么关系，他关注的是陈小萌。陈小萌是一个典型的小人物和失败者，三十多岁，一事无成，邋遢懒惰，面对金钱的诱惑把握不住自己，但还有着不切实际的善心。
这种人物粗看之下很好演，只要表现得落魄、可怜再演出暴富之后的反差感就行了。其实则不然，一个角色能不能成功，或者说能不能得到观众的认可，主要看能不能引起共情。
也就是我们常说的这个人物可不可爱，好莱坞叫救猫咪，我们叫怜爱信，展开讲就是这个人物是不是可怜、可爱、可信。
电影里的人物要给观众一个感情上的落脚点，要么可怜、要么可爱、要么可信。具体到陈小萌他的第一次出场就很可怜，之后的善心又让人觉得很可爱，这就代表这个人物塑造是成功的。
反面例子有很多，比如小黑胖子的《三笑之才子佳人》，他演的唐伯虎只会让人感到可恨，所以人物就立不住。
人物塑造成功是编剧的功劳，演员想要演好，还要靠自己。如果许愿只按照小人物和失败者的方式去演陈小萌，那就会显得很肤浅，也不会出彩，他的光芒就会被古仔的周全压制。
毕竟周全的人设更加讨喜，杀手的神秘加上失忆后的努力，可怜和可爱都有了。爆发的时候又很专业，全程处于引导者的位置。这种角色看起来很出彩，但对于演技的要求其实没那么高。
古仔只需要按部就班的演就可以，该收的时候收，该放的时候放，高潮的地方爆发一下，就会很出彩。但这种角色属于人设和剧本加成，想靠这种角色拿影帝完全没戏，不然许愿早就选择演周全了。
许愿的演技升级到中级之后，对人物的理解也加深了一层。他找到了演好陈小萌的关键，那就是是克制。
相比周全的放肆，陈小萌全程都在克制。自杀的时候在克制，交换身份的时候在克制，甚至连有钱了之后他也在克制。
可能在观众眼里会觉得周全甚至是李想更出彩，但许愿只要能演出陈小萌的精髓，专业人士绝对能看出来。至于观众能不能看出来，许愿其实不太在乎，他本来也没想靠《盗钥匙的方法》赚钱。
许愿和某些文艺片导演不一样，明明拍的是作者电影，还硬要高票房，还说看不懂的都是垃圾，纯属给脸不要脸。
……
尔东升和其他香江导演没有区别，也很重视开机仪式，一套繁琐的仪式下来，《盗钥匙的方法》终于开拍。
第一个镜头很简单，拍的是桂纶美办公的镜头。剧组在中环找了一家商贸公司，借用他们的办公室拍摄，代价就是会给他们公司的铭牌一个镜头……
桂纶美穿着黑色西装和长裤，坐在办公桌前看电脑，镜头扫到她的办公室铭牌——主编办公室。这时一位女职员敲门进去，“李总，兼职的招聘广告您有什么要求？”
桂纶美思索片刻，“身体健康，努力上进吧。”
女职员走后，桂纶美看了看表，开始收拾东西。她把桌上的东西分门别类放进不同的抽屉里，又拿出小型吸尘器将桌子上的灰尘清理干净。这才摘下眼镜，看了看手表，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手表，手指轻轻地在桌子上敲打了三下，拿起两份文件走出办公室。
站在开放式办公室的中间，桂纶美挺胸抬头，双腿并拢站得笔直。她敲了敲隔板，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工作看向她。
桂纶美这才将手上的文件递给离她最近的一个员工，“这是下个月的日程表，大家按照这个来跟进。”
顿了顿，桂纶美咬了一下嘴唇，“我还要宣布一件私事，我决定结婚了。”
“咔。”尔东升放下喇叭，开始看监视器。
许愿则是暗自点头，桂纶美刚才的表现中规中矩，将李想严谨，甚至有些强迫症的性格演了出来，这不算难。
“过，准备下一个镜头。”
第二百三十四章 李想和周全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大家都在翻阅桂纶美制定的日程表，好像没听到她的结婚宣言。
突然一个女职员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问道，“真的吗？”
“是的。”桂纶美点头，随即意识到了什么，补充道，“结婚之后我也会继续工作，大家不要担心。”
刚才给桂纶美送文件的女秘书举手，“那个，结婚的对象是谁？”
“还没有确定。”桂纶美一本正经地说道。
整个办公室再一次陷入了寂静……
桂纶美很郑重地整理了一下衣服的下摆，“我想摆脱大家一件事，虽然我找了婚介，但我希望能在短时间内认识更多的人选。所以，如果各位有想结婚的男性亲友，请介绍给我。”
再次寂静……突然一个上衣皱皱巴巴，头发凌乱的眼镜男站了起来，低着头不敢看桂纶美，“公司里的男性可以报名吗？”
桂纶美很诚恳地看着这位男子，“公司里的单身男子，我都粗略地考察了一遍，但没有一位符合我的要求。”
男子失望地坐下，一脸怅然。许愿点赞，演得真好啊，这才是本色出演，宅男被美女上司拒绝后当场社死……
还是女秘书解围，“你有什么标准吗？”
桂纶美一怔，随即恢复常态，“身体健康，努力上进吧。”
和招聘兼职的广告一模一样。
……
许愿看着站在办公室中间的桂纶美，有些感慨。
她来演这个角色还真挺合适，清冷的气质很适合李想。
《盗钥匙的方法》整部电影是由李想想要结婚开始，最后结尾也是以她和周全相爱而结束。
虽然对比双男主周全和陈小萌，李想的戏份相对少一些。但这个人物是丰满的，在电影里有完整的人物弧线和铺排，李想不应该只是一个工具人，她是主角之一。
李想的人设很有特点。家庭富裕，吃穿用度也很上档次，这些剧本里没有刻意去提，但很多细节可以看得出来。比如住别墅，家里有阿斯顿马丁等等。
她是杂志社主编，工作很好，能力也强，长得还很漂亮，典型的职场白富美。但由于为人清冷，更重视工作，一直拖到30多岁还是单身。
为了满足父亲能看到自己结婚的愿望，李想给自己制定了结婚计划，不但花钱找了婚介，还拜托同事们帮忙介绍。这个细节不是为了说明李想是一个刻板的人，而是为了体现她严谨的性格和孝心。
而在李想的结婚计划中，还包含一个月的恋爱时间。面对姐姐“女人过了30岁就不要考虑爱情，找个合适的人就能结婚。”言论，李想不为所动。面对相亲会上富人的“有钱论”，李想又能有理有据地正面驳斥。
这些都体现了她对生活的坚持和对爱情的向往，李想不想浑浑噩噩地过一辈子。所以最后她和周全因为相互吸引而走到一起是符合逻辑的，是水到渠成的。
（插一句题外话，国内翻拍的《人潮汹涌》把李想这个角色变成了一个纯粹的工具人。单身妈妈，经常抱怨，她和周全的性格不相似也不兼容，所以两人的感情线看起来才会让人觉得别扭。这是编剧的锅。）
……
桂纶美接下来的戏也没什么波澜，只是因为群演的经验不足NG了两次。
尔东升专门拍摄了李想笔记本上的结婚计划，这也是展示人物性格的常用手段。恋爱和结婚之中，穿插了很多工作安排，李想的初步人设很清晰地展现在大家面前。
开机第一天没有许愿的戏份，因为陈小萌的家出了问题。
本来尔东升想把陈小萌的家放在九龙城寨里，选了两天，才选中一个7、8平米左右的劏房。可今天要拍摄的时候，屋主临时要涨价，涨得还挺多。尔东升一气之下决定把陈小萌的家搬到深水埗。
最后选中了一个年轻场工的房间，10平米大小，稍大了一点儿，不过问题不大。道具组还在布置，所以只能先拍古仔的戏份。
古仔饰演的周全是一个杀手，他的性格和李想类似，所有的事情都要做到尽善尽美。尽管他是在演一个杀人的戏给雇主看，他也要做足全套。
古仔穿着白色的一次性雨衣坐在车里，镜头从他的手开始拍起，他的手指在手机上随意划过，一首《哥德堡变奏曲》在车内响起。
许愿边看边吐槽，为什么杀手都爱听古典音乐呢？
比如《雏菊》里的朴义爱听柴可夫斯基的《六月船歌》，《这个杀手不太冷》里的黑警一边把药丸咬得嘎吱嘎吱响，一边听贝多芬的《第九交响曲》。
最出名的应该是《沉默的羔羊》里的汉尼拔了。他喜欢在大快朵颐之后，顺便指挥一段巴赫的《哥德堡变奏曲》，这也是尔东升选择这首歌的原因。
关于电影里的杀手喜欢古典音乐有两种解释，一种说法是古典音乐的严谨和优雅与充满了强烈破坏欲的“反社会”画面结合，可以人为地制造冲突和反差，调动观众的敏感神经。
第二种说法是古典音乐更具有逻辑性，杀手听古典音乐时可以让他们冷静下来，保持思考。而且古典音乐早期只有欧洲的贵族喜欢听，是身份的象征。杀手听古典音乐，无疑会让他们看起来更加“高冷”，给角色赋予更多的魅力。
许愿其实更愿意相信第三种说法，用古典音乐当配乐可以不用花钱，毕竟大部分纯古典音乐的版权免费……
镜头还在拍古仔的手，他的手随着音乐的节拍轻轻挥动，仿佛在心里默默地指挥一般。
另一台摄影机的镜头这才带到古仔的正脸，他面无表情注视前方。慢慢地古仔的眼睛闭了起来，脸上的肌肉轻微地颤抖，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坐在车后座的摄影师继续拍古仔的手，这次指挥的幅度更大，古仔的头也随着手的动作摆动起来。
这时闹钟的声音响起，打乱了音乐的节奏。古仔向车窗外望去，一个中年男子正好出门。古仔有条不紊地戴上墨镜、口罩、手套和雨衣的帽子，拿起一把匕首，从容不迫地开门下车。刚刚出门的男人正好走到他的车旁。
“咔。”尔东升和许愿一起看刚才拍摄的镜头。
这场戏说起来简单，但拍的时候非常繁琐，需要三台摄影机同时协作。
一个摄影师蜷缩在后座拍古仔的手和侧脸，另一个摄影师趴在车前盖上拍正面特写，左面的车窗外还要架一台摄影机，为了拍古仔穿戴整齐的动作。
许愿对拍摄很上心，不仅是为了拿影帝，他想着拿了影帝之后，自己就能当导演了，这些技巧提前学学没坏处。
第二百三十五章 许愿初登场
“古仔，戴墨镜和口罩的时候再从容一些，再来一遍，从闹钟那里开始。”
尔东升来回看了好几遍，发现了问题。许愿知道他是在心里默默剪辑这些镜头，这帮香江导演别的不说，什么都会一些，还真是全能。
古仔后面的“杀人”戏很简单，拿着假匕首连捅几下，只要动作够果决就行。古仔捅完人，化妆师给他胸前洒上血浆，血浆洒得非常多，这是为了让古仔进澡堂洗澡而埋下的伏笔。
……
收工以后古仔请许愿和桂纶美吃宵夜，许愿看他一脸倦意明显是没休息过来，草草吃了一顿饭，准备回去参加友谊赛。
结果桂纶美因为要在戏里和古仔演情侣，以不想破坏情绪为理由，拒绝参赛……
尔东升很喜欢这个剧本，所以他特意把三个主要人物初登场的戏份都排在前面，这样如果谁演得有问题，也可以及时调整，今天要拍的就是许愿的第一个镜头。
许愿的第一个镜头是陈小萌上吊自杀失败摔在地板上，这个镜头需要俯拍。因为场工的房间太小，又是在室内，摇臂是指望不上了。摄影指导只好架起两个桌子，再爬上去探出半个身子，这才完成拍摄。
许愿头发凌乱，穿着一件皱巴巴的红色长T，脏兮兮的牛仔裤成大字形躺在地上。他的脖子上还缠着上吊用的绳索，绳索的另一头还连着一个忽明忽暗的灯泡，旁边还有一个垫脚的小凳子。
“a。”
场记打板，两边的道具分别朝许愿扔出一个小型保龄球模型和一卷胶带，目的是让观众能想象到许愿现在的状态是刚刚自杀不成功，从凳子上摔下来。
这个镜头的前10秒许愿双目紧闭一动不动，这不是剧本上的要求，是尔东升的要求。
随处乱扔的衣服，杂乱无章的桌子上摆着一个药瓶，旁边还散落着两片白色的药片。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附近的桌面上有一层厚厚的烟灰。空酒瓶、外卖盒还有半新半旧的杂志随处可见，桌边的垃圾桶里堆满了用过的纸巾。一个破旧的电风扇缓缓转动，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
这是尔东升设计的镜头语言，不是他想让许愿装死搞什么悬疑感。尔东升想通过这个10秒的俯拍镜头，将陈小萌的生活状态完全展现出来，想要给观众一种这么看起来陈小萌选择自杀，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的感觉。
10秒过后，画面逐渐缩小，直到聚焦在许愿的身上。
许愿的眼睛先动了，他飞快地眨了几下眼，左手扶在腰间，呻·吟出声。随后许愿长出了一口气，脸上痛苦的表情一闪而逝，紧接着他又用拳头砸了几下地板，身体不自然地扭曲起来，挣扎着想要起身。
“完成度90%，评价良好。”
“咔。”尔东升还是一如既往地回看镜头，这次他看得时间有些长，半晌才拿起喇叭，“阿愿，再来一条，痛苦的表情持续久一些。”
刚从桌子上下来的摄影指导叹了口气，起身又爬了上去。
许愿刚才是特意没有让自己表现得太痛苦，按照他的理解，这时陈小萌的情绪应该是十分复杂的。身体上的痛苦只是最表层的情绪，他的内心深处应该还有捡回一条命的庆幸，和连自杀都不成功的懊恼。
许愿按照尔东升的要求，延长了痛苦表情的持续时间，镜头中他的脸也变得更加扭曲。
“完成度85%，评价良好。”
“咔。”尔东升再次喊停。
系统给出的完成度不会骗人，许愿知道自己第一次表演的层次要比第二次丰富。不过他没有立刻和尔东升争辩，许愿知道作为演员一定要维护导演在片场的权威性。他想着等晚上收工以后再和尔东升交流，可尔东升却先把他叫过去了。
“阿愿，第一次你为什么要这么演？”对比了许愿两次的表演，尔东升觉得许愿第一次演得更好，但他不知道许愿是怎么想的。
“懊恼和庆幸……”尔东升念叨着许愿刚才说的理由，陷入沉思。
“导演，我觉得许愿说得对，陈小萌自杀失败之后去洗澡就证明他已经不想死了。”一直站在尔东升和许愿身后的桂纶美突然出声，吓了两人一跳。
“还有克制。”许愿很快就恢复正常，把自己对陈小萌的理解和二人说了一遍。
尔东升听完沉吟半晌，“可这么拍的话，专业人士能看到你的演技，观众可能会看不出来，甚至会觉得陈小萌这个角色不够出彩。”
“不用在意……这些，我觉得故事的完整度才更重要。”许愿说到一半连忙改口，他差点把不用在意观众，这部戏就是冲奖用的说出来。
其实他这么说也没问题，在观众眼中，许愿的两种演法区别不大，对电影整体影响也微乎其微。区别只是观众可能会因为许愿演得比较内敛而更喜欢古仔演的周全。
尔东升和桂纶美看许愿的眼神不一样了，许愿居然愿意为了电影而牺牲自己，真是好演员啊……
一股热血直冲尔东升的脑门，许愿都这么牺牲了，他也要把戏拍好，连忙组织工作人员准备下一个镜头。
许愿又躺回到地板上，化妆师把绳子重新套在许愿的脖子上，刚才那个镜头许愿还没来得及把绳子取下来，尔东升就喊了咔……
场记打板，许愿右手手肘撑地，左手艰难地扯下脖子上的绳索，盘腿坐在地上。回想起自己并不顺遂的上半生，许愿的五官瞬间扭曲，悲从中来，但却挤不出一滴泪水。
良久，许愿长叹一声，看到桌子上的烟盒，抽了抽鼻子，想要点一根烟。可连烟盒都在和他开玩笑，里面空空如也。
许愿低着头，双手用力地把烟盒揉成一团，重重地扔在桌子上，他在发泄心中的不满。
许愿又拿起桌子上的钱包，里面只有一张100面额的港币。许愿还不死心，把钱包翻转过来，用力抖动，钱包果然不负众望，又吐出几枚硬币和一张皱皱巴巴的小纸条。
许愿用手指数了数硬币，然后被那张皱皱巴巴的小纸条吸引住了。他拿起纸条，缓缓展开。
许愿身后的摄影师悄然上前，直接给纸条推了一个特写，是一张澡票。
第二百三十六章 洗澡
“咔。”
“完成度90%，评价良好。”
许愿今天的状态很好，连续两个多机位长镜头都完成得不错。
“摄影机移位，准备下一个镜头。”尔东升的声音很亢奋，演员状态这种事太玄学了，没法预知什么时候能来。他想趁着许愿状态好，赶紧多拍几条。
要不是下一个许愿出门的镜头，有摄影机会入镜，必须要移动机位，刚才尔东升都不会喊咔。
许愿把澡票翻过来仔细看了看，确定了没有过期，又偏头抬手闻了闻自己的腋下，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
许愿一把抓起桌上的100多块港币，起身准备出去洗澡，现在他已经不想自杀了。
这个逻辑其实也很好理解，陈小萌本来就不是一个勇敢的人，相反他还有一些懦弱。再经历过一次上吊的痛苦之后，他怂了。
这是老天在告诉陈小萌，好死不如赖活着，一个总会为自己失败找借口的人，当然也会继续为不再自杀失败找借口。
许愿拿起桌上的钥匙向出门走去，整个房间出现在镜头中。这也是尔东升刻意安排的，目的是再次巩固观众对于陈小萌这个人的印象。
许愿走到一半，回头从地上随便拿起一件衬衫，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微微点头。随后拿起门口挂着的白毛巾，又闻了闻，这才出门。
这段长达2分多钟的独角戏，一句台词都没有，全靠许愿自己的表演撑起剧情。许愿的完成度都是90%，他很满意，心里也有底了。
梅锋的剧本里这种没有台词，或者说台词很少的场景还有很多，凭借许愿的中级演技和对陈小萌的理解，应该不难应付。
“去澡堂。”尔东升见拍摄顺利，临时调整了拍摄计划。
坐在剧组的面包车里，许愿闭目养神，他身边的桂纶美心情很复杂。
她一直以为自己和许愿的演技差不多，在文艺片里自己应该还能略胜他一筹，就像拍《第36个故事》时，她和许愿对戏游刃有余，没感受到什么压力。
可今天就不同了，许愿在房间里的独角戏给桂纶美的触动很大。倒不是说这段戏有多难，桂纶美自问如果易地而处，只要给她一些时间，她也能演得出来。
可问题在于许愿演得很轻松，除了尔东升要求他换演法NG了一次，其他镜头都是一遍过，这就很恐怖了。许愿给了桂纶美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这就要从昨晚桂纶美拒绝参赛说起了，两人回了剧组，没有比赛，许愿感觉很无聊。
非常无聊的许愿只好对着镜子练习第二天的通告戏份，结果一练就是大半宿，演得能不好么……
澡堂里的戏份很重要，这是陈小萌和周全交换人生的起点。剧本里梅锋对澡堂的描述也很详细，可他没去过香江的洗浴中心或者公共浴室，他只能按照北平的那种老式澡堂去写。
大泡池，完全没有遮挡的淋浴还有供客人休息的床和此起彼伏的喧闹声，还有一点非常重要，客人要自带毛巾和肥皂。这样陈小萌才会去偷拿旁边大叔的肥皂，周全也才会因为这块肥皂摔倒失忆。
可在香江完全找不到这样的澡堂。现在香江的洗浴中心都比较先进，毛巾肥皂这些东西都是赠送的，而且装修都还不错，淋浴还都是分区的，根本就不给陈小萌偷拿肥皂机会。
找了好久，副导演才找到一家装修很老的三温暖。这家三温暖基本废弃，根本没有客人，只有一个看门的老爷子。
三温暖里面的布局和剧本里的描述很接近。只不过泡池离淋浴很远，一个镜头根本装不下，尔东升不在意这个，泡池和剧情完全无关，可以直接砍掉，有不遮挡的淋浴就行。
副导演给了看门老爷子一万港币，偷偷租了一天。好在三温暖的循环水泵都是好的，还能出热水。
许愿等人赶到澡堂的时候，愿意臀部上镜的群演早就到了。桂纶美想了想还是没下车，虽然大家不介意多她一个旁观者，可她自己不好意思。
许愿和古仔也得脱，最惨的应该是古仔，其他人还可以背对镜头只露臀部。古仔可是有一个被肥皂滑倒腾空而起的镜头。
虽然拍摄的时候不会让古仔飞那么高再摔下来，但他也得做出一个类似的动作，到时候靠特效修改腾空高度，然后再把毛巾P上去挡住关键部位。所以说在现场拍摄的时候，古仔是全·果出镜。
“需要替身吗？”尔东升考虑了一下，觉得用替身也行，到时候把洗发露瓶子P到脸上，也能过关。
“不用，我自己来吧。”古仔还是很敬业的。
许愿倒是一点儿都不扭捏，反正也拍不到关键部位，他是东北人，从小就去澡堂洗澡，见怪不怪了。
古仔还是穿着昨天的西装，他面无表情地站在吧台前，掏出一张1000面额的港币，买了门票和洗漱用具。
古仔找到自己的柜子，拉开柜门把手里厚厚的钱包拍在柜子里，开始慢条斯理地脱衣服。许愿正好在古仔的隔壁，他已经脱得差不多了。许愿把手牌套在手腕上，向浴室走去，临走前还瞥了一眼古仔的钱包。
许愿站在一位大叔的隔壁，冲了冲身子。他抹了一把脸，看了看浑身都是肥皂沫的大叔，趁大叔不注意，偷偷抓住了大叔放在一边的肥皂，却被大叔一把拍掉。
看门大爷的孙子也是群演之一，他见状立刻上前，一脚把肥皂踢飞。
肥皂按照计划弹射几次之后，准确地落在刚进门的古仔脚下，古仔一滑，腾空而起……
拍摄的时候当然不会让古仔就这么摔下去，肥皂弹射的时候就需要摄影师单独捕捉画面，之后再在瓷砖上铺上纸箱和气垫，古仔才能摔下去。
几秒钟的镜头足足拍了2个多小时才算完成，古仔也连续摔了好几次。
“你行不行啊，要不要休息一会儿？”许愿看着疼得直抽冷气的古仔，关心道。虽然有纸箱和气垫，但不能铺得太厚，古仔也跳不了那么高……
“我没事，继续吧。”
古仔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正在洗澡的群演一个一个从各自的位置起身围观。一时间，镜头里都是屁·股。
第二百三十七章 现场开副本
许愿趁人不注意，把自己的手牌和古仔的偷偷交换，好戏开场了。
“怎么这么久？天都快黑了。”桂纶美见许愿回到面包车上，忍不住问道。
“群演不太行，老有穿帮画面，他们一转身不要紧，广电可不让播。”许愿把座椅调到一个舒服角度，躺了下去。
“剪掉不就行了？”
“那也得素材够用才能剪掉啊……”许愿打了个哈欠，他有点儿累了。
“接下来干什么？收工了？”桂纶美见许愿要睡，给他拍醒。
“你没看通告表吗？”
“澡堂的戏不就是导演临时加的吗？”
“哦，还有一场戏，要等道具，我睡一会儿，你别闹，昨晚上睡太晚了。”
“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回答桂纶美的是许愿轻微的鼾声，他昨晚练了大半宿戏，今天又都是需要集中精神的戏份，这猛然放松下来，很快就睡着了。桂纶美见许愿确实很累，也不再问，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许愿身上，然后就拄着下巴看着许愿出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车门响动惊醒了许愿，许愿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子，“道具来了？”
工作人员有点儿手足无措，“对、对，已经来了，导演叫你过去。”
“好，我这就去。”许愿起身，发现身上盖着桂纶美的衣服，冲她一笑，趁人不注意偷偷亲了她一口，也不等桂纶美反应过来，就笑着跳下车跑远了。
……
所谓的道具其实是一辆宾利，就是古仔“杀人”时开的那辆。昨天晚上拍古仔戏份的时候是道具临时用其他车改的，今天要拍许愿和古仔交换身份之后，他开车走的戏份，这就需要真的宾利了。
车是英皇杨老板友情借的，一直等到现在才开过来。车一到位，许愿也得准备上场。这场戏还是没有台词的独角戏，全靠他一个人的演技撑。
许愿先去穿上了古仔的黑西装，他和古仔体型差不多，还挺合身。
“a。”
许愿从三温暖里快步走出，不时地回头张望，他明明知道古仔已经被救护车抬走了，可还是不太放心。这种情绪许愿熟悉，他小时候偷偷从家里跑去电脑房玩的时候就是这样……
许愿边走边打领带，可他根本就没系过领带，折腾了半天也弄不好，他懊恼地一把扯下领带，想要扔掉。
许愿又回头看了一眼，他不想引起别人的怀疑，直接把领带挂在脖子上，又把白衬衫的第一个扣子解开，这才松了一口气开始戴古仔的手表。
结果发现手表的大小不合适，也戴不上。许愿只好把手表放进口袋，可他摸到了一把车钥匙。
“滴滴。”
许愿诧异地向右面的停车位看去，是一辆银色的宾利。许愿不可置信地又按了一下钥匙，宾利再次发出“滴滴”响声。
许愿狐疑地走到宾利面前，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虽然有驾照，但别说买车了，连开车的机会都没有，这简直是意外之喜。
许愿小心翼翼地检查了车的副驾和后座，确认没人以后，才再次按下钥匙。
宾利车发出的响声就像是一首世界上最动听的音乐，许愿沉浸其中无法自拔。他刚想开门上车，这时隔壁车位一辆黑色小福特突然启动，吓了许愿一跳。
许愿本能地转身，靠在宾利车上。
“滴滴滴滴～”宾利车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许愿不安地四下打量，生怕被别人注意，就像小时候他在电脑房里玩红警的时候，突然听到他爸叫他名字时的反应一样。
直到黑色福特车开远以后，许愿才手忙脚乱地捡起不知什么时候掉到地上的车钥匙，连续按了好几下才关闭了警报。
许愿终于上车了，他手忙脚乱地找离合器踏板，找了半天才看出来车是自动挡。许愿打火、启动，一脚油门下去，车猛地向前一蹿，吓得许愿连忙踩下刹车。虽然镜头拍不到，但许愿还是拍了拍胸口，深吸了两口气，才慢慢开车离开。
“咔。”
“完成度80%，评价良好。”
许愿走到尔东升身后，跟他一起看监视器，看了两遍，尔东升觉得还可以，刚要喊过，突然看见许愿眉头紧锁，“阿愿，发现什么问题了？”
许愿想了半天，没有开口，他根本没发现问题，他就是觉得完成度只有80%，肯定是自己哪里出错了。
“导演，要不我再来一遍？”
“来吧。”在尔东升看来刚才许愿的那段表演已经算是不错了，让他给意见的话也只能挑出几个诸如“被吓到时反应过大”和“观察周围的次数过多”这种小毛病，完全无伤大雅。
可许愿想要再来一遍，他也没必要反对，演员对自己要求高是好事，更何况今天的通告只剩下这一场戏，时间还有，折腾去呗。
许愿又来了一遍，他微调了几处动作，果然比之前的表演好了一些。
“完成度85%，评价良好。”
许愿窃喜，现在的情况和自己在副本里练习差不多，道具就在那放着，自己想练几遍就练几遍，还不用花代币。
许愿又连续来了三遍，完成度最好的一次是92%，就在他还不太满意想要继续练的时候，被尔东升叫住了。
“阿愿，差不多得了，已经10点多了，明天一早还要开工。”
许愿这才作罢，他也是明天一早开工。不过他不是要拍戏，他要和陈小萌的前女友去拍照。
电影里有一场戏是陈小萌拿到了周全的钱包，他先去把这些年欠同事和同学的钱还上，又特意买了一件新衣服，想去挽回快要结婚的前女友。
陈小萌的想法很符合底层逻辑，他以为前女友离开他是因为他没钱，所以他觉得现在自己有钱了，前女友一定会回心转意。
结果当然是前女友收下了他还的钱，根本没有回心转意的意思，还把之前两个人的所有照片都还给了陈小萌。
陈小萌故作潇洒转身离开，回到车里就开始崩溃大哭。
道具本来建议直接用电脑P图，但是尔东升拒绝了这个提议。他觉得电影预算充足，细节就更要注意，所以尔东升特意放了许愿一天假，让他带着演他前女友的演员出去玩一天，还专门派了一个摄影助理给他们拍照。
演许愿前女友的演员也是英皇的人，是和杨老板的宾利一起进组的，叫郑西怡。
第二百三十八章 哭戏
郑西怡一米七多，又高又瘦，身材也很好，一看就经常去健身房，肌肉线条很漂亮。
尤其是腿，又长又直，以许愿的眼光来看，也就糖糖能和她有一拼。
郑西怡是标准的香江风长相，高鼻梁、长脸。有下颌角，眉毛很长，再加上一头大波浪，美得很有特色。
她出生在魔都，十多岁才跟着父母来香江定居。她年轻的时候很顺，18岁参加歌唱比赛就被杨老板看中，是正常的那种看中，签进英皇。
英皇本来想要以郑西怡为核心组成Twins组合出道，谁知道因为她长得太高，和其他成员都不搭，遗憾错失了这个机会。（这是真事。）
后面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了，Twins大火，英皇的大部分资源向Twins倾斜。再加上一个英皇力捧的荣祖儿，同为歌手的郑西怡能分到的资源就更少了。
不过英皇没有放弃郑西怡，帮她出专辑，又给她接戏。谢廷峰去内地拍戏都会顺便把她塞进去，《小鱼儿与花无缺》里有她，《剑侠情缘》里还有她。可能是她自己运气不行吧，一直火不起来。
杨老板也听说了许愿的锦鲤体质，想着再试一把，如果还是不行，那也没办法。
许愿完全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层关系，他就是觉得这个姑娘长得挺好，演陈小萌前女友是不是不太合适。毕竟这么漂亮的姑娘为什么会看上陈小萌这种又懒又馋，毫无上进心，干什么都失败的人呢？
不过许愿没有多事，这部戏他主要想冲一下影帝，其他演员有一些瑕疵不会影响到他。而且有这种美女客串，多多少少会对票房起到一点促进作用。
王冲已经把要去拍照的地方都规划好了，许愿和郑西怡的任务也很简单，挨个地方跑一遍，让摄影助理拍照就行，比拍杂志还简单。
许愿对郑西怡没什么想法，人家是坐着杨老板的宾利来的，他刚因为杨小狐杀到横店去，冯少峰的错误他可不想犯。最主要的原因是郑西怡在休息的时候，直接表演了一套泰拳……
和郑西怡拍过对手戏之后，许愿才知道这姑娘为什么火不了。她的演技实在是一言难尽，约等于没有吧。
演戏什么的对于郑西怡来说就是本色出演，这姑娘特别洒脱，适合演侠女和男人婆。比如她在给许愿找过去两人的照片时，为了腾出双手直接把许愿还给她的钱塞进胸口里，搞得许愿以为自己是在消费。剧本里明明写的是咬在嘴里……
尔东升喊了咔以后，郑西怡专门过来拍了拍许愿的肩膀，“你是个好人，以后有机会一起喝酒。”
说罢郑西怡拿走许愿的手机，打给自己。然后把许愿的手机扔回给他，冲他摆了摆手，转身就走。搞得许愿一头雾水，他怎么就是一个好人了。
其实杨老板暗示过郑西怡，说许愿身家丰厚，很有实力，就是有点儿花，如果有机会不妨试一下。郑西怡可不管这个，她暗自决定如果许愿敢动手动脚，就让他吃点儿苦头，所以她才会给许愿展示了一套泰拳。结果许愿表现得很正常，完全没有勾搭她的意思，反而让郑西怡觉得许愿这人行，能处……
许愿没兴趣了解郑西怡的内心世界，他在考虑崩溃大哭这场戏应该怎么演才好。这是许愿第一次正儿巴经的拍哭戏，之前《苹果》里虽然也有哭戏，但那是干打雷不下雨，而且没有正面特写，没什么参考价值。
以许愿的年龄和经历，他根本没有崩溃的经验。而且他一直很坚强，小时候被他爹用皮带抽的时候都没有哭，他模拟不出来。
连续拍了两条，完成度只有70%。尔东升想了想还是决定可以过，但许愿不能同意。70%的完成度可不够拿影帝的，他可是大陆人。尔东升无奈只好让许愿休息一会儿，自己调整。
许愿开始分析，哭他是哭出来了，这是演员的基本技巧。可是许愿哭得有些假，就算有系统的中级演技修正，也没好到哪去。许愿也明白了一个道理，系统的技能貌似也不是全能的，只能保证下限，上限还是要靠他自己发挥。
桂纶美这时过来了，她看出许愿的状态有些不对。
“你怎么了？哭不出来？”
“能哭出来，就是感觉有点儿假。”
“我看着还可以吧，怎么假了？”桂纶美真觉得许愿哭戏还行，算是及格线以上的成绩了。她这些年拍过很多文艺片，合作过的一些年轻男演员哭都哭不出来。
“有没有什么让你崩溃的事？”许愿不打算继续讨论假不假的问题，完成度70%就说明肯定是假。
“崩溃啊……”桂纶美陷入沉思，“有，我记得国小的时候，学校组织春游，我的鞋被别人踩脏了，我哭了好久……”
“……”
许愿这时候有点儿崩溃，“我好像有点儿感觉了，你跟导演说一声。”
看着桂纶美跑向尔东升，许愿长叹一声，看来这副本还是要开啊。许愿进入系统房间，花20代币开了副本，又兑换了10小时模拟时间，进去开始练崩溃。
连续崩溃了10个小时，许愿感觉自己真的要崩溃了，精神消耗极大。这10个小时，他尝试了各种方法。感情、亲情、友情还有事业挨个试了一遍，都没什么太好的效果，最后许愿只好模仿《苹果》里梁佳辉的哭戏，再把自己想得更惨一些，才刷到90%的完成度。
回到现实，许愿看见桂纶美刚跑到尔东升面前，说了两句话，尔东升抬头朝许愿看来。许愿朝他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趁着情绪还在，让他赶紧开始。
“a。”
许愿翻看着手里的照片，回忆起过去的美好时光，眼泪从眼角缓慢滴落。他忍不住哭出声，但马上用手背捂住嘴，他不想让前女友听到。
许愿紧闭双目，无声哭泣，手还在下意识地翻看照片。许愿张大了嘴，表情扭曲，良久，他才深吸了一口气，忍不住抽泣一声，随口用力地咬住嘴唇，把照片随手扔出窗外……
“咔，太棒了。”尔东升目不转睛地盯着监视器，这次他不用再确认了，许愿刚才的表演比刚才任何一次都要出色。
“完成度95%，评价良好。”
许愿这才松了口气，擦掉眼角的泪水，露出笑容。没等他高兴太久，王冲把手机递给许愿，宁杰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盗钥匙的方法》要不要报名今年的金马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