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余波
申印忧心忡忡地出了石室,往众人营地而去。
方才经过赤龙尊的一番威胁后,他检查了一遍,发现自己关元穴中果真藏有一团莫名物事。
其中能量取之不竭,怪不得醒来后一直觉得精力充沛,原来是龙元的功效。
唉,修真界果然也没有免费的午餐!
他叹息着慢悠悠走回去,自己得了好处,当然得为他人排忧解难,这无可厚非。
赤龙尊虽下了点小手段,但龙元给他提供了用之不竭的精气,以后炼体再也不用愁了,这是实实在在的好处。
至于,百年之约么?
管他呢,船到桥头自然直,走一步看一步呗。
额,怎么回事?
他回到营地看着横七竖八睡过去的几人一鼠,不由警戒心大作。
吴氏兄弟与白加黑也就罢了,毕竟修为低微,偶尔睡眠对身体有好处。
嬴骊与素雅已然结丹,已能辟谷,自会胎息,成宗作祖之成宗指的就是金丹修士,凡俗的习惯能免则免。
今夜是怎么了?
难道风儿甚是喧嚣?
他把嬴骊拍醒,对方一醒过来,一把抱住他,哭诉道:“臭弟弟,姐姐梦见你被恶龙吃掉了,呜呜呜,你不会是死了吧,来和姐姐道别的?”
额~
申印脸上一黑,却不想马上推开对方,享受着那片刻的温馨,却不料,某个邪恶慢慢地抬头。
该死的龙元!
他果断脱身,先去叫醒吴氏兄弟。那边嬴骊看到申印真真实实的一个大活人,不由噗嗤一笑,赶紧抹掉眼泪,去叫醒素雅与胖鼠。
吴友义醒来之后,揉了揉眼,说道:“我刚才见到一只小犀牛,想必是灵药幻化,你们呢?”
吴友仁与素雅也各道所梦,却不尽相同,白加黑则吱吱作声,却无人知晓其意。
申印心知有异,他可是见识灵犀入梦的能力,这家伙竟然跑到这里,戏弄众人?
现在众人已醒,它也会醒来。他默默地站起身,神识扫过一遍营地,果然看到了三丈之外的小犀牛,它正在迷茫地看着眼前的小草,目光呆滞地趴着,神情郁郁。
众人见他如此模样,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由大喜过望,真是灵药幻化的精灵。
申印伸出手指放在唇上,示意众人不要出声,自个儿偷偷上前,一把攥着对方,却是入手绵柔,仿佛抓了一缕空气。
小犀牛却被他吓了一跳,险些亡魂大冒,待看清申印的模样才安静下来,还亲昵地蹭着他的脸。
“嘿嘿,这小家伙如此亲近你,不会是你遗落在外的娃吧!”
嬴骊笑嘻嘻地过来,伸手想要逗弄对方,却被灵巧地避开。
这让她很郁闷,身为御兽宗弟子,对灵兽天生有种亲近感,这小犀牛怎么回事,如此避若蛇蝎?
“好了,你们别吓唬它,我刚才去小解的时候,与它打过交道,让我与它沟通沟通。”
申印阻止众人过来,故作神秘地与灵犀嬉戏着,一边离开他们的视线。
他与小犀牛跑到通往赤龙尊所处石室入口位置,开始叫门。
当漩涡再度出现,小犀牛顺利进去,申印却被排除在外。
这让他很受伤,只得在外喊话,说他们得不到成精灵药的药液,肯定会被地头蛇青云宗刁难,百年约定什么的,注定无疾而终。
过了许久,依然没有反应,就在申印以为任务失败的时候,一个玉瓶出现在漩涡之上。
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然后拔开瓶口,一股浓郁的生机之力散逸而出,遂赶紧塞住。
赤龙尊自始自终也没再说话,灵犀也未再露面,但他肯定这玉瓶里的药液,正是青云宗念念不忘的灵药本源。
东西是到手了,但问题随之而来,该如何解释得到灵液的过程。
他愁眉苦脸地往回走,众人没见到小犀牛,以为给它逃跑了。
嬴骊数落了他一顿,看着天色将晓,又开始催促寻灵鼠与吴友义,信誓旦旦地说一定要捉住小犀牛,给它个好看,敢甩姑奶奶的脸,活得不耐烦了云云。
申印却阻止了对方,让她极为不满,瞪着大眼睛,如果没有个合理的解释,绝对没好果子吃。
他拿出那瓶药液递给素雅,道:“素雅丹师,你验验,是不是这个东西。”
素雅惊讶地接过来,捏着几个手诀,一一试验过之后,欣喜地点头,然后拿着一张禁灵符贴在玉瓶上,小心地装回储物袋了。
“走了,事情办完了!”
申印拍拍手,提醒众人该回转青云宗了,龙血秘境之旅到此结束。
嬴骊心有不甘,她的心思本就不在灵药上,而是准备探索龙血秘境的秘密。
申印看出她的不舍,也不理她,抱着白加黑,招呼吴氏兄弟往外走。
嘿嘿,这个心思深沉的婆娘,没了白加黑和吴友义,看你能寻到什么,还想探秘,别到最后被秘密吞噬了,他可是领教过赤龙尊的手段的。
嬴骊恨得直跺脚,却无法可施,被素雅拉着往回走,只得跟上。
临出秘境之时,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微翘,传音给申印道:“弟弟一定有什么隐瞒着大家,比如,灵液是如何得来的?”
申印咯噔一下,回道:“人家都只在乎结果,何必计较过程。别多事,花狐仙子!”
被他隐隐警告,她不怒反喜,说道:“好弟弟,只要你把其中的秘密与姐姐分享,姐姐绝不多言。否则,大家一拍两散。你当青云宗主不知我的底细?那又如何,我师尊于他有恩,他可不敢把我怎样!”
申印抬头看天,老天怎么会造出这么一个人?
你看,多几个像素雅丹师这样子多好,心灵纯粹,醉心丹道。
吴氏兄弟也不错,老大虽有些好显摆,为人还算正直,老二得天独厚,却不傲娇。
“好吧,出了青云宗再说,我怕隔墙有耳!”
申印只好举手投降,换取对方理智一些,嬴骊见他说得郑重,越发兴奋,这表明这个秘密等级不低。
众人见他俩嘀咕着不停,却没有在意,反正这两人的关系时好时坏,早已见怪不怪了。
许是他俩在斗嘴呢,众人如是想着。
素雅捏碎一张符箓,给外界发了信息,不久秘境出口打开,众人自然鱼贯而出。
当把灵药上交给刘长老,验证一番后,他即急着去见宗主,准备开炉炼丹,连嬴骊趁机告辞也没挽留,只说一旦找出治疗她的办法,会让宗主联系她。
嬴骊早已习惯了,只当得了个不治之症。反正又不致命,还能永葆青春,何乐而不为,别的女修还汲汲于寻觅驻颜丹呢,她只须修炼即可,可知足吧!
然后,几人互道珍重,吴氏兄弟与素雅还要工作,即便不舍,也徒叹奈何。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申印与嬴骊这般闲云野鹤。
第七十七章 明王羽
他人眼中犹如闲云野鹤神仙眷侣般的申印与嬴骊二人,正在陷入苦苦挣扎之中。
当日他们离开青云宗后不久,嬴骊就缠着申印,让他讲述龙血秘境的隐秘。
申印不得已,只好把关于赤龙尊残骸与真灵的事说了,但他留了个心眼,避开了八部浮屠的相关部分,以及他与赤龙尊的百年约定。
尽管是阉割后的故事,嬴骊仍然听得津津有味。
也知道申印在秘境里经历了怎样的惊险,为其担忧的同时,又赞叹对方机灵,不仅能在那种存在的手底下全身而退,还刮到众多好处。
接着,他又把准备回书院参加比试的事情与她说了,想着就此告别,回去闭关修炼巩固修为。
得到赤龙尊传授的御宝诀,间接解决了他的修炼难题,凝液时得到的灵液再也不怕被世界钵盂强行窃取。
他当然得趁机修炼一番,到时好回去一鸣惊人。
嬴骊对此却嗤之以鼻,缠着申印要他陪着逛坊市,并大包大揽只要跟着她,赢得比试什么的,纯属小意思。
他当然不会相信对方的夸夸之言,但念及自己储物袋里空空如也,跟着她捡些好处也不错,也跟着见识一番修真坊市。当日在第三坊市,由于囊中羞涩只得匆匆一瞥,没能体会一番购物的乐趣,他深以为憾。
当飞舟飞跃一条河流时,冷不防被一只金色手掌袭击,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已陷落人手。
“是你!”
嬴骊睁开眼睛,总算看清偷袭者的真面目,没想到竟是有一面之缘的大妖。
金鲤妖王紧皱着眉黛,也有些意外地说道:“你认识本王?”
嬴骊这才想起她们之间并未曾照过面,因此金鲤妖王并不认识她。
这就很为难了,不知从何说起。难道说在紫英派见识过七大妖王被神剑虐杀的风采,而她们在祖师堂通过幻真镜看到了那一幕。
这不是找死么!
人家妖王恼羞成怒之下,一气吞了他们,也只能说活该。
金鲤妖王见她吞吞吐吐,说不出个所以然,眼眸里闪过一丝狠厉,当即伸出布满金色鳞片的手臂,露出寒芒四射的细长手指。
“那就怪不得本王了,刚好拿你们弥补元气。”
她本是升龙山脉土生土长的妖王,一向与世无争,孰料一朝祸从天降,紫英派神剑出世,升龙山脉妖兽遭到血腥覆灭。
它们七大妖王联手一探究竟,最终只余四大妖王狼狈而退,黑虎、火龙、白雕身殒魂灭。
侥幸生还的她,回归洞府即闭门不出,远离是非。
但麻烦还是找上门来了,一群人族修士封锁了升龙山脉,并寻到她的洞府,让她交代紫英派神剑出世始末。
身为妖王,虽已然化人形,学人族修身养性,但野性未泯,被如此欺凌,忍无可忍,出手与来人一番鏖战,最终落得个重伤不敌,凭着种族天赋,水遁逃得一命。
这座水府是她当年在外游历的秘密据点,已经远离升龙山脉范围。她在此疗伤,时不时出去掳掠修士,将之吞噬,填补亏损。
“臭弟弟,快醒醒,姐姐不想被妖怪吃掉啊!”
嬴骊见她妖性毕露,不由急得掉下眼泪,却苦于不能动弹,只得把希望寄在仍然昏迷的申印身上。
这小子一向福源深厚,历经数次磨难,都能遇难呈祥,逢凶化吉。
也许听到她的祷告,水府突然一阵动荡,外面还传来呼喝声:“金鲤老妖,乖乖出来受降,不然老祖将你抽筋断骨,炼魂取丹。”
金鲤妖王听到声音,分辨出是那个上门打伤她的元婴修士,听其自称是天道宗老祖,此来是执天之行的。
“宁勿缺恶贼!欺天罔命之徒,老天怎么不收了你!”
听到金鲤妖王的回应,外面那个被称为宁勿缺的天道宗元婴修士反而更兴奋了。
只听他道:“金鲤妖王,何必负隅顽抗,天命在我,顺天而行,方是自然大道。”
金鲤不忍再听他的狂妄之语,却又知道打不过人家,只得寻机从后门逃生。
至于嬴骊二人,自然被她忘之身后了。
“金鲤老妖,快快自缚出降,可饶你一命。”
水府外,攻打法阵之音不停,宁勿缺的心理攻势还在进行中。
忽然,外面停止了攻击,原来法阵已破。
紧接着,宁勿缺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道:“好个金鲤妖王,我看你能逃到几时。你们几个去把水府搜刮一下,这些蠹虫,竟然盗取天道这么多资源!”
几个声音紧随着回应,道:“师叔放心,天道的即是宗门的,弟子不允许有一颗灵石流落在外。”
水府内,嬴骊焦急不已,她当然知道这些天道恶徒的恶劣行径,与其落入他们手中,还不如刚才被金鲤妖王吞吃了呢。
“我听不下去了!”
申印其实一直清醒着,只是先前有金鲤妖王在不敢出声,后来又来个更为凶残的宁勿缺,更不敢轻举妄动。
如今,宁勿缺似是追踪金鲤妖王去了,只派遣门下弟子进来。
这些天道宗自高自大却厚颜无耻的言语传来,他实在忍无可忍。
一道五色光芒闪过,解开了他们身上的禁制。
嬴骊听到申印说话,放心不少,紧接着,对方竟然能解开金鲤妖王种下的禁制,不由欣喜莫名。
她看着申印手上五彩斑斓的羽毛,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法宝?有些眼熟。”
“我也有些眼熟!”
这话却不是申印说的,而是一个身穿锦衣的青年说的,他的身旁还站着两人,都是金丹宗师修为。
“怪不得我一直找不到这宝贝,原来被你这该死的小贼偷走了。”
锦衣青年咬牙切齿地说着,不明底细的人听了,还真以为申印偷了人家的宝物。
申印却不理这几个二货,收起明王羽,给嬴骊传音,问她有把握打几个?
“小贼,交出我的羽毛宝贝,我代天道饶你不死!”
锦衣青年见申印收起那件神奇的羽毛法宝,当即出言威胁。
申印呵呵一笑,还你的宝贝,连它的来历都叫不出,果真成了你的,天道才是瞎的呢!
不错,这件明王羽,乃是八部浮屠佛宝之一,以孔雀大明王后裔的尾羽炼就,能发出五色神光,惯刷万物,破阵解禁。
用来破解金鲤妖王的禁制,正好物尽其用。
不料,这一幕正好被天道宗三位金丹看到了,即被他们理所当然地视为自家之物。
“不还是吧!”
锦衣青年的话被无视,觉得被冒犯了,当即阴森森地说道:“两位师弟,这妖男妖女或与金鲤老妖勾结,奉天谕,速速拿下了。”
第七十八章 晨钟罩头,钵盂捉鬼
锦衣青年的两位师弟闻言,齐齐上前,一人双掌拍向嬴骊,下一瞬间,淫邪一笑,改掌为爪,直锁向对方。
另一人左掌拍向嬴骊,右手握拳轰向申印,虽是一心二用,晾那少年也绝难逃毒手。
嬴骊此时有些恼怒,她本来想出人意料偷袭那个锦衣青年,不料他不亲自动手,反而派出两个师弟围攻她,自己却在外掠阵。
她伸出藏在袖中的双手,捏着白玉竖笛,鼓气一吹,当下有数以百计的细针射向两个金丹修士。
“毒针,小心!”
双爪金丹修士吐气开声,一枚圆坨坨的蓝珠自他口中吐出,一帘水幕挡下了射向他的毒针。
而分心二用的金丹修士,招式用老,躲避不及,只得迎上,右手变拳为掌,两掌一前一后鼓气掌风拍向毒针。
毒针虽被拍歪了不少,但近在咫尺之下,疏漏难免,仍有几枚破开他的防御,一双手掌顿时皮开肉绽。
“重水珠!”
嬴骊没想到这人祭炼有重水珠这种法宝,如此近距离暗算不果,诚为可惜。幸好,另一人托大,一心二用,被自己废了一双手掌。
不过,他并没有失去战力,怒哼一声,祭出一方大印,喝道:“镇天!敢跟天道弟子比法宝,来啊,看你还有多少毒针!”
锦衣青年脸色也不好看,三个金丹围攻一个来路不明的妖女,竟然反被伤了一人,传出去岂不丢宗门脸面。
“师弟说得对,比法宝,我们何曾怕过谁!”
他说着祭出一杆青幽色的旗幡,一晃旗杆,口中喃喃有词,道:“六丁六甲,索神追魂!”
嬴骊脸色一僵,这些无耻的天道恶徒,法宝一个比一个邪门。
一元重水自成领域,可落万物攻击;印玺类法宝极擅镇压,再想偷袭对方显然不可能;旗幡类更为阴毒,不知炼化了什么鬼物,专攻神魂路数。
她手上的工夫本就没多少,只得召唤灵宠助战,一黑一粉两只灵狐现身,与主人站在一起,形成三对三的局面。
“哦,原来是御兽宗的妖女,我说呢,谁会勾结妖族,除了这帮整日与妖为伍的妖人,再无他人。”
锦衣青年看见对方招出两只金丹灵宠,知晓对方出身修真大派御兽宗。不过,语气中对御兽宗并无好感,对嬴骊一人二兽,也毫不忌惮。
嬴骊以一己之身对阵天道宗三人,看似势均力敌,实则没有丝毫把握。
她暗中传音给申印,嘱咐他等下开战后,她会拖住对方,让他尽快跑路,等自己脱身后在老地方相见。
申印不答,皱眉苦思,有些犹豫不决。在别人看来,他是在为嬴骊忧心,以一敌三,不是谁都能全身而退。
使镇天印金丹修士率先出手,他感觉到手掌有些麻痹感,不知道这妖女到底给毒针淬了什么毒,只想尽快解决对方,好逼问解药。
镇天印当头砸落,黑狐当即跃上,狐尾一扫,镇天印即偏过一边,狠狠砸在水府墙壁上,崩塌了一大片,碎石泥土簌簌落下。
“仔细点,别砸穿了水府,灌了水不好搜刮。”
锦衣青年念念不忘金鲤妖王的收藏,训斥起使镇天印金丹修士。
后者嘴角一抽,却没有反驳,继续指挥镇天印对战厚皮的黑狐。
粉狐尾巴一甩,幻化出两个一模一样的分身,纠缠上锦衣青年。
后者极为惜命,不敢让灵狐近身,摇着旗杆,放出六道青色身影,牢牢护卫自己,然后,才指挥另六个黑影封锁住粉狐的所有退路。
嬴骊一手白练一手玉笛,任凭对方重水珠砸向白练,玉笛趁机直点对方要害。
一时竟然势均力敌,还隐隐占了上风,这让嬴骊自己都感觉不可思议。
当然,这只是幻觉,破局在于锦衣青年身上,他顶着乌龟壳,硬抗着粉狐本体与一只分身的攻击,自己却逮着另一只分身猛打,不一会,那只分身重归虚无。
接着,又盯住另一只分身,准备如法炮制,这种打法端的猥琐之极,却抓住一个稳字。
申印看不过去了,决定拿这家伙练练。只见他意念一动,祭出一个金色钟形法宝,正是佛宝晨钟。
“咚!”
一声巨响在锦衣青年正上方敲响,他只觉得魂魄都要被震散了,摇摇晃晃地就要摔倒。
申印见机不可失,一手虚托着世界钵盂,念了一句口诀,道:“收!”
六道青色虚影当即被吸进世界钵盂之内,等待它们的将是被彻底炼化为虚无。
粉狐见来了帮手,破了对方的防护,狐尾一摆,就要将锦衣青年扫到角落。
不料,突然他身上金光大冒,那件锦衣竟然是防御型法宝。
“呃。”
申印偷偷咽下一口唾液,这家伙富得流油,却如此惜命,莫不是某个千金之子?
锦衣自动护体,锦衣青年总算清醒过来,发现不见了六道护卫虚影,心中一慌,忙给自己锦衣上拍了张金光符。
面对无从下嘴的铁疙瘩,申印没有兴趣,只全力催动世界钵盂,准备将那六只黑影也一并收了。
“妄想!”
恢复神智的锦衣青年,摇着旗杆让六道黑影摆脱世界钵盂的吸力。
战况一时焦灼起来,申印正想故技重施,指挥晨钟又敲了一记,锦衣青年却没有受到影响。
只见他嘲讽道:“被你偷袭得手一次,就以为我对此无可奈何了么?真当金丹修士的神魂是摆设。”
申印见晨钟没能再建功,暗道声可惜,只好将其收回识海。
锦衣青年却眼热不已,出声说道:“虽然不知你小小凝液如何驭使两件法宝,我不在乎,只要你奉上这两件法宝,嗯,加上那件羽毛法宝,我代表天道赦免你,嗯,以及你的道侣。”
又要我奉献?你以为你是赤龙尊啊!
什么法宝?这是佛宝好不好,没见识,还天道弟子呢,恐怕连佛门都没听说过。
佛宝的驭使,不必以灵力为介,只要神识催动即可,这也是之前被金鲤妖王封禁,却仍能驭使明王羽的缘故。
当然,神识越高,佛宝发挥出来的威力越大。
只是这神识消耗得有些大,他突然感觉有些眩晕,急忙收回世界钵盂。
“嘿嘿,小子,越级驭使法宝不好受吧,终于撑不住了?”
锦衣青年得意一笑,没了对方作梗,六道黑影又去围殴粉狐那道分身。
“小乖乖,你先带臭小子走!”
嬴骊看到申印大发神威,驭使两件佛宝越级战斗,让锦衣青年吃了个暗亏,以为扭转战局有望。
不料,申印还是那么软,不能久战,修为始终是他的硬伤,如果有金丹期的修为,局势就能逆转,甚至可以留下天道宗三人。
第七十九章 龙化破三宝
“别急!我还有招。”
见嬴骊又催促他骑着粉狐逃走,由她来断后,申印却没听从这个建议。
她有些焦急,申印能与顶尖宗门金丹斗成这样,已是难得,再逞强下去,一个不慎,非死即伤。
也罢,这小子一向神秘,且看他还有什么招数没使出来。
只见他临战退后几步,倚在墙角,盘膝坐下。
嬴骊见此为之皱眉,不知他要做什么。
锦衣青年却呵呵冷笑,这古怪小子如果听从那御兽宗妖女的话,倒有几分机会逃离水府。现在么,等他解决了眼前的畜牲,再来拷掠出那几件法宝。
申印并非盘坐调息,而是尝试用《摩罗大法》调取龙元,这次不是小心翼翼地抽取一丝用于修炼,而是大量吸取龙元,来达成他的目的。
很快,他的身体发生了变化,从关元穴开始,到躯体、四肢,最后到脖颈、脸庞都被一片片红色的鳞片所覆盖,仿佛穿上了一件红色鳞甲。
锦衣青年见他变得如此诡异,以为又激发了一件鳞甲状的防御法宝,眼睛瞪得大大的,垂涎不已。
在修真界中,防御法宝一向昂贵,这小子到底什么来路,之前陆续显露几件法宝,现在又祭出这么一件鳞甲。如此种种表现,显然比代天宣谕的锦衣青年还要富有,简直岂有此理。
接下来,对方的动作,更让他掉落一地眼珠子。
申印站起身,活动着僵硬的身躯,昂首长长呻吟着,充满野性又带着一丝威严。
接着,他右手伸出虚握,一杆方天画戟出现在手中。随意挥舞了一下,战意十足。
这杆等身高的武器,正是仿制自龙宫至宝,八大佛宝中的龙王戟。
与他一身鳞甲,正是相得益彰。
“兀那恶贼,纳命来!”
锦衣青年听到他的呼喝,根本不屑一顾,法宝诚然是好法宝,但主人是个脓包,没什么杀伤力。
他随意挥了一下旗杆,准备格开对方的画戟攻击,这一下轻敌,随即带来了不可挽回的恶果。
“轰~”
一声炸裂声传来,却是龙王戟把锦衣青年的旗幡法宝给捅出一个碗口大洞,那六个黑影随即化为烟雾,窜回旗幡里。
“体修!”
锦衣青年哆嗦着说道,看着被破的法宝,随手一扔,道:“你给我等着!”
随即,身化为一道残影,跑了……
“呃。”
申印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刚才对方放出狠话,本以为他会重整旗鼓再战,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怯战了,抛下两个师弟在苦苦迎敌,自个儿逃跑。
他蓄力一戟落空,憋得一阵难受,但要追上对方,显然不可能,他现在的状态是被龙元强行改造的,力量和防御没得说,速度就有些不如了。
粉狐似是累得不轻,对手逃跑之后,也没有追击,只收回剩下的那一道分身,喘气吁吁,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显然失去一道分身对它也是元气大伤。
与虚弱的粉狐相比,申印却精力充沛,急需找对手发泄,锦衣青年跑了,只得转身看向他的两个师弟。
镇天印金丹修士驭使法宝大开大合,与黑狐实打实地硬拼,让申印很感兴趣,加上他现在脑回路不同以往,见到镇天印这种力量型法宝,不由见猎心喜。
方天画戟一把轰上镇天印,又是两大法宝碰撞,一声震天响随即传出。
当尘埃落定,只见申印那笔直的身子,扛着方天画戟,戟尖还串着一枚大印,竟是镇天印。
镇天印被破了一个大洞,其主人当场喷出一口精血,本命法宝一旦被破,自己受到牵连,已深受重伤。
黑狐一直被他压制,艰难支撑,现在对方落难,当下痛打落水狗,一个猛扑,爪尖如刃抹过对方脖子,一颗五魁首落在申印脚边。
第一次直面一颗头颅,还鲜血直冒,血腥味十足。他却没有感到任何不适,反而赞许地向黑狐点点头。
剩下的金丹修士这下慌了,两位同门,一逃一死。本来对战嬴骊一个同阶修士,已经让他左支右绌了,那个凝液期小子又突然化身一个战神,大发神威,连破两件法宝,此时过来围攻他,恐有丧命之虞。
嬴骊见申印如此神勇,连挑对方两员大将,期待他再来助自己一臂之力。
当她发觉对手心生退意,手上的白练舞动得更加密集,封住了对方退路。
“欺人太甚!”
他恨得咬牙切齿,不再迟疑,准备引爆重水珠,为自己夺取一条生路。
嬴骊感到一阵毛骨悚然,手下不觉放慢了速度,同时拉开两人的距离。
说时迟,那时快。
只见一道红影闪过,一杆画戟击向濒临爆炸的重水珠。
“不要,危险!”
嬴骊急忙提醒,却为时已晚,又是“轰”地一声炸响,尘埃漫天。
这一下碰撞,比刚才镇天印被破还要剧烈,水府晃动不休,显然已到崩溃的临界点了。
嬴骊白练一卷,把浑身衣物破碎的申印一把卷了过来,又指使黑狐上前割了那金丹修士的人头。
那金丹修士自爆本命法宝被打断,在两宝碰撞之时,又来不及躲开,被爆炸波及,重重摔向墙壁又滑落下来,早已出气多进气少,眼看不活了。
黑狐帮他了断,倒免了他的痛苦,断头后余光未散,看向申印,带着疑惑离世。
申印也不好受,咳出一口精血,竟然把地面腐蚀一个坑洞。
“你怎么如此鲁莽,不要命了么!”
嬴骊一把扶起他,半是责怪半是关切地道。
“嗬嗬。”
申印说不出话,他也不想的,被这龙元影响,自己竟然秒变战神,战意满满,浑然不顾生死只晓得一味进攻与出击。
直到现在,敌人尽没,龙化自行解除,满满的疲惫感冲击着身心,不由痛苦地呻吟起来。
“战利品……”
申印用出最后一丝力气,指着两个金丹修士的储物袋,然后才陷入昏迷。
“财迷!”
嬴骊见他临了,还不忘记让她收取战利品,娇嗔了一句。
她虽然拾取了战利品,却没有搜刮水府里的收藏,一是害怕天道宗元婴修士宁勿缺去而复返,二是水府到了崩溃的边缘,已经渗入水来了,再不走,真的要麻烦了。
再者,要找个安全的地方,让申印得到休养。他这伤势看不出来,但动用秘术之后的虚弱,也是很棘手的。
她急忙抱起昏迷中的申印,召回两大元气大伤的灵宠,窜出水面后,白练化舟载着申印一同离去。
在她离去不久,锦衣青年又转入水府,之前旗幡法宝被破,即急忙遁走,自始至终,没见他祭出本命法宝,因此,元气未曾损耗分毫。
看着两个师弟的尸骸,他唾了一口浓痰,道了一声“废物”,再也不看一眼。
随即,行色匆匆地往水府密藏而去。
第八十章 素手调羹
在水府灭杀了两个天道宗金丹弟子,嬴骊不敢在附近逗留,害怕天道宗元婴修士宁勿缺返回后追踪到他们。
一路上专挑偏僻的去处走,连坊市仙城这些修真者集中的地方,也不敢涉足。
那些地方人多眼杂,其中不乏天道宗的眼线,到时被堵住出不来,落入人家手中,那才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更不敢去寻求庇护,比如折返青云宗,毕竟刚为刘长老解决了难题,又有青云宗主的交情,去那里避难无可厚非。但面对的是天道宗,青云宗不一定能顶住压力。
天道宗虽说不是修真界实力最强的门派,怎么说底蕴要胜过青云宗不少,更主要的是,天道宗是修真界最霸道的门派。
以其一贯作风,谁敢于庇护凶手,他就敢视谁为同犯。
嬴骊也没敢逃回北方,御兽宗不至于害怕天道宗的威胁,置自家弟子于不顾。
她由于个人原因,实在不敢贸然回宗门避难,只能悄悄给无情道姑发个讯息,但不敢肯定能得到回应。
当日分别时,无情道姑说回去后即闭死关,故而才没带她回宗门,生怕一个看顾不周,陷入悲惨境地。
修真之士,餐风饮露,穿岩凿穴,有若等闲。
嬴骊结丹后一直在外闯荡,野外的生活难不倒她,只待躲个一年半载再出去,就不信天道宗弟子耐得住寂寞,蹲着不走。
唯一可虑者,申印虽在昏迷之中,却时不时说着呓语梦话。如果不是探查之后,确定他并无大碍,真得折回青云宗寻“丹修圣手”救治。
“一个小小书院比试,至于如此念念不忘么!”
嬴骊在一边嘀咕着,一边为两只灵宠探查伤势。
之前一战,这两只灵狐可是出了大气力,也损伤不轻。
粉狐小乖乖痛失一具分身,虽说是幻化出来的,但也承载它三分之一的元气,一朝被锦衣青年打散,不花个三年五载恢复不回来。
黑狐黑炭别看它能一直战斗到最后一刻,末了,还承担了割首级的任务,两位天道宗弟子可以说直接殒落其爪下,实则里里外外受伤不轻,硬抗镇天印时还没发觉,战后浑身臃肿,看得让人心疼。
嬴骊为灵宠喂药疗伤后,让它们回灵兽环休养。
“都过了三天了,怎么还不醒。”
嬴骊见申印脸和脖颈上的鳞片已经消退了,身上仍然硬邦邦的,红色的鳞片犹如铠甲,罩在,不,长在皮肉里。
“好霸道的炼体功法。”
她赞叹一句,又摸着旁边那一杆方天画戟,陷入回忆之中。
想起当日申印龙化之后,气质大变,摆脱了往日的猥琐懦弱,变得一往无前,虽说有些鲁莽好斗,但这才是战神应有的表现。
“没想到小家伙能够保护姐姐了……”
她喃喃细语,伸手抹着对方的胖脸,额,这婴儿肥,手感还不赖。
“孟志豪,小爷来赴约了,不把你打成猪头,小爷也没面子在书院混了……”
申印又在说胡话,口齿含糊不清,嬴骊已经习惯了,这会儿,小手却像被蛰了一下,急忙收回,脸色一篇红润,娇嗔道:“小家伙,姐姐欠你的!”
由于两只灵宠正在休养,而且它们目标太大,白练这种招牌法宝也不好显露人前,只好驾驭着一艘普通的飞舟法器,穿山越岭,朝着记忆中的地方而去。
她不知道书院所在的太平镇具体在哪,但第一次见面时,是在升龙山脉外围的某个野外小店里。
那时,申印与他的伙伴大牛,被清风剑那家伙忽悠,参与吃掉小红,让她气得把他掳走。
现在,她的目标就是那个野店,照她推测,太平镇应该就在那附近,以申印当时的修为,也只能在附近活动。
后来,申印的同门,出现在升龙山脉,还一度潜入紫英派遗址,引发了后来一系列变故。
这也从侧面印证了她的猜测。
她却不知,现在的升龙山脉,已成了是非之地,本来一心躲避的仇家--天道宗,正在布置一张大网,笼罩着升龙山脉方圆千里。
不仅整个升龙山脉,连附近的坊市与仙城,都被天道宗的眼线监控着。
哪怕嬴骊走的是荒郊野外,避免与修士接触,也险些撞到巡逻中的天道宗修士。
她不敢靠近打听到底怎么回事,但想想也知道,天道宗这些贼子是冲着紫英派而来。
除了紫英神剑与洞天秘境,哪里值得他们如此劳师动众。
再加上,自己曾亲眼目睹,宁勿缺追杀金鲤妖王,不就是为了紫英派的隐秘么?
她暗暗叫苦不迭,没想到自己极力躲避追杀,却一头扎入人家布置好的口袋。
事已至此,又不能回头,她只能继续前往野店附近找个岩穴躲一阵子。
天道宗把主要精力都放在山脉里,只要她不去坊市与仙城,暴露的可能性不大。
来到野店,只见炊烟袅袅,酒旗依然迎风招展。
她有些意外,这野店原主人清风剑席书被自己赶跑,说要去搬救兵。
对了!
她极力回忆着,当时申印曾给席书指出过太平镇方位,如今却怎么也记不起来,只好无奈叹息。
神识扫过野店内外,都是些凡人,唯一让她感兴趣的,也只有那个店伙计了,他赫然是席书聘请的那位。
她有种感觉,席书未曾离去,只是店里没有他的气息,不知躲去哪里了。
野店目标太大,尽管是凡俗店铺,天道宗也有可能巡视到此。故而,她在附近某个山谷,找到一个天然洞穴,暂时安身。
安顿好之后,发现申印嘴唇有些发白,想起他昏迷十天了,不会给饿坏了吧。
她遂趁着天色未晚,又转去野店,隐身进了后厨,没发现什么流食米汤之类的。
只好顺了家什和食材,赶回山谷洞穴,然后,愁眉苦脸地洗手下厨。
历经千辛万苦,她端着一晚黑糊糊,喂了申印几口,这才得意哼着小调。
“呃~”
申印一个本能反应侧身呕吐起来,却是醒了过来。
“哎呀,你醒了!”
嬴骊惊喜坏了,随手把那碗黑糊糊放在旁边,为申印拍着后背,却发觉对方的后背仍然硬邦邦的。
“好姐姐,你想谋杀亲弟弟么!”
申印吐了一肚子苦水,瞥眼看见那碗黑糊糊,还有洞穴内火燎痕迹。
嬴骊尴尬一笑,她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修炼之后,都是服用辟谷丹,很少进食,结丹之后,连辟谷丹也用不上了。
虽然浪迹在外多年,何曾亲手下过厨,为谁调过羹汤?
“别不识好歹,你都昏迷十天了,又没辟谷,再这样下去得把你挂到咸鱼铺去了。”
申印没想到一觉醒来,十天已过,只得苦笑道:“那你给我喂颗辟谷丹不就好了,何必自讨苦吃。”
嬴骊把他折腾了一遭,却不觉得理亏,反而气势如虹地说道:“辟谷丹是丹药,谁知道会不会与你这劳什子炼体功法相冲,你看你练什么功法不好,非弄得现在浑身鳞片,沦为鳞甲之属。”
第八十一章 盘点与分赃
申印翻开自己衣袍一角,看着仍然没消退的鳞片,不由再次苦笑,这还真像一套鳞甲,防御力一定不低。
龙元出品,绝非凡品。
这次是他大意了,贸然龙化后,虽然战力爆表,热血沸腾,当场即影响到理智,而后还昏迷这么久,如果那时不是有嬴骊守护,他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以后一定要慎用!
他暗暗告诫自己,又苦恼地隔着衣服摸着那些鳞片。
“嘻嘻,别担心啦,你全身覆盖鳞甲的样子,姐姐都见过了,区区几枚鳞甲藏在衣内,不会被人发现,再骂你鳞甲虫类。”
嬴骊一边出言安慰,一边打探道:“这门功法也是那位龙尊传给你的?修炼到最后会不会出现返祖迹象,比如长出尾巴,头生双角之类的?”
申印闻言无语,对方的猜测不无道理,如果百年内不去龙血秘境找赤龙尊,还真的被彻底龙化,外形大变不说,连思维也向龙族靠拢,而且龙族还有一项长处,举世闻名又很让人诟病。
想着,他看向瞪着充满好奇美目的女子,关元穴隐隐生疼。
他不敢多看,双手摩挲着当日未来得及收回的龙王戟杆身,许久之后,长吁一口气。
“什么味道?”
嬴骊扇着玉手,琼鼻轻嗅,怀疑地盯着申印。
后者窘迫一笑,握着龙王戟,指着未曾熄灭的火堆,以及搭在上面的铁锅,道:“烧焦了!”
火堆应声而灭,洞穴内陷入昏暗之中,这才避免了申印的尴尬,另一种暧昧的情调又悄然而起。
他收起龙王戟,想到什么,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那个,姐姐,这个……”
嬴骊见他吞吞吐吐地,词不达意,肯定在想些什么坏事,脸庞跟着发烫,忙从储物袋里掏出几颗萤石,其中一颗扔向申印,教训这个不安分的弟弟。
“不许想!不要说!不可以!”
申印一把接住萤石,在耀眼的光线照耀下,也是愣神片刻,被她的“拒绝三连”强调,才知道对方想差了。
他干脆直接说道:“姐姐,我是说那个战利品,这个时候该分配了吧。”
嬴骊闻言大窘,瞪着大眼睛怒道:“什么战利品,值得你念叨到现在,没有,那些破烂谁爱捡捡去,值得姑奶奶为之折腰?”
原来,当日申印在昏迷前,还提醒嬴骊把天道宗金丹修士的储物袋收走,还有那三件法宝,虽被龙王戟戳破,但都是用料不凡,也许还有利用价值,不该就此丢弃的。
他又不是锦衣青年,财大气粗,旗幡法宝只是破了个洞,拿回去修修补补还是能用的。
他却不知道,锦衣青年一向把法宝当作消耗品,破损即扔,谁耐烦拿回去修修补补的。再说了,经过修补的法宝,还拿出来用,不丢了天道宗的面子么!
“好姐姐,你就别逗我了,我身上有几件破烂,你又不知道。当日的战利品可是两个金丹宗师的身家,你竟然不屑一顾?”
申印想着自己干瘪的储物袋,欲哭无泪。
一方空间窄小的储物袋,一柄制式利剑,一把飞剑法器,一枚尸煞珠以及青石板,一本《浩然正气诀》以及一本《太平歌诀》和附带的《五斗飞升经》残卷,还有向嬴骊化缘来的几枚灵石,除此之外,也许挤挤还有些空气。
这是一个凝液期修士该有的身家么?
不说与拥有飞舟的修真富豪吴氏兄弟相比,试问,修真界还有如他这样,连件像样的法器也没有的修士?
唉,家里无矿,只能出门捡破烂了。好不容易,宰了两个金丹宗师,准备充实一下收藏的,却被你不屑一顾,弃之不理。
这种憋屈该与何人说!
“好了啦,给你,看你一副小气又贪财的样子。”
嬴骊眼看申印要被气哭了,扑哧一笑,扔来两个储物袋,转头把几枚萤石嵌入头顶石缝上,洞穴顿时亮如白昼。
回头看见申印一手抓着一只储物袋,目露精光,显然神识探入进去,发现不少好东西。
过了片刻,他招手把嬴骊叫到身边,直接把两个储物袋里的东西都倾倒出来。
看着满室宝贝,他兴奋地搓着手,道:“来来来,开始分赃了,见着有份。你先别拒绝,申某虽然贪财,却做不出独吞的行径。”
嬴骊见他说得慎重,只得点头坐下,看着眼前的宝物,也有几件心动的,遂也提起了兴致。
“俗话说,亲兄弟明分账。咱就不以功劳分配了,直接五五开。来你一件,我一件。”
嬴骊见他连储物袋也一人一个,她却觉得恶心,一把扔回去。
申印倒不嫌弃,乐呵呵地收下了。
紧接着,平分了灵石、丹药、各种灵药资源。
除了没有发现典籍功法秘术外,修真者常备的东西都很齐全。
最后,轮到三件破损法宝,嬴骊一样都没看上,还从自己应得的那一堆赃物中,挑挑剔剔一番,申印又额外收获了一份,更喜得嘴巴都快闭不上了。
“这两块是什么东西,身份铭牌么,你说,天道宗有没有手段追踪到它们?”
申印分完赃物,见剩下两块玉牌,上面的图案一模一样。
正面雕着一卷明黄色的手卷,倒很像古代的圣旨,反面刻着两个纂字,分明是“天道”二字。
他两手拿着铭牌对碰了一下,发出“叮”的一声脆响,突发奇想地说着。
嬴骊闻言脸色一僵,顿时变得很难看,一把卷起自己那份赃物,再也没心情分拣了。
“快走!这地方不能久留,我怎么忘了这茬!”
申印也被吓了一跳,他只是随口这么一说,没想到嬴骊证实还真有这种可能。
他不是不相信她的话,对方毕竟也出身修真大派,熟悉大门派的各种隐秘,这铭牌还真的有定位功能。
他把烫手的铭牌一丢,淡然说道:“天色已晚,况且已经过了十天了,天道宗不一定能追踪到我们。”
嬴骊见他不着急,只得仓促把他们所处的地方,与天道宗封锁一事说了。
这下子,轮到申印亡魂大冒,慌不择言地道:“看你平时这么精明的人,怎么稀里糊涂地往这里跑,现在怎么办,感紧跑吧。”
“你吼我?”
嬴骊却不听招呼,反而怒喊着,满脸的委屈。
申印见她反问,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赔礼道歉,好一番折腾才让她喜笑颜开。
“这里算是你的地盘,我是你的客人,你来带路吧!”
嬴骊把选择权让给他,申印还真的不知该往哪里走。
“你不是心心念念回去参加比试么?我不妨跟你去太平镇做客。”
申印得到提醒,想到荀祭酒当日一人逼退五大元婴真君,修为起码在元婴之上,天道宗元婴修士宁勿缺应也不敢在他面前造次,绝对能护佑他们安全,遂一拍大腿道:“对啊,我们回书院,走!”
才刚出洞穴,一股沛莫能御的气势镇压下来,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威严的声音。
“哪里走!”
第八十二章 挑战宁勿缺
宁勿缺!
来人是天道宗元婴修士宁勿缺,虽然未曾照过面,申印他们却在金鲤妖王水府听到过这把声音。
“天道有常,为两位师弟偿命来!”
紧接着,是一把更为熟悉的声音,待看到他的面容,正是在水府有一面之缘的锦衣青年。
“宁师叔,您老且在旁闲坐,待小子送这两个恶贼回归天道!”
锦衣青年说出的话让申印二人大跌眼镜,如果不是在水府见识过这家伙是什么货色的话,还真以为他是勇于任事的那种人。
或许,他以为宁勿缺近在咫尺,如果真是不敌,也不会袖手旁观。就算如此,那也要冒一定的危险,不怕申印又大发神威,一戟捅死他?
“金师侄,还是莫要耽搁时间了,令尊还在斩蛇仙城等着呢,待本座摘了他俩首级回去,对宗门有个交代即可。”
宁勿缺没有给他表现的机会,或者见他表现过了,就出来配合。
实情如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宁勿缺确实不想在外耽搁太多时间,之前他带队追击金鲤妖王,最后还是让她逃窜到东海。
金鲤妖王本就是鲤鱼修炼成妖,水行天赋本就很高,一旦鱼跃大海,逍遥于其间,踪迹杳杳。
他觉得晦气,回归半途上,遇到金姓青年,说起自他走后,两位金丹弟子中了妖人暗算,折在水府里,自己动用秘术才逃过一劫。
这让宁勿缺很恼火,如果不是金姓青年父亲是化神高修,他真想当场拍死这货了账。
他赶回到水府看有没有线索,以便追溯凶徒。结果到了之后,发现水府已经彻底崩塌,埋没在泥沙之中。
最后,只得尝试以宗门秘术,追踪两人的身份铭牌,希望凶手贪利,捡走了他们的储物袋。
结果,还真让他找到了凶手,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修士。
男子勉强有凝液期修为,身体却有些古怪,听金姓青年说,这少年是个体修,曾使一杆奇宝,越级破了他的“六六神将幡”。
“六六神将幡”是金姓青年的一件得意法宝,虽然不是本命法宝,但威力可不小,可攻可守,功能诡异。尽管只凝炼了六丁六甲十二位神将,但一般金丹修士想要一招攻破,不易做到。
至于这女子,听说是御兽宗门徒,能御使两只金丹灵宠,一般金丹修士以一对一的情况下,确实难以制胜。
不过,不管二人如何惊才绝艳,在他元婴真君手下,只有引颈待戮的份。
金姓青年见这位师叔不想留下他们活口,也懒得再与他们废话。他心中窃喜,总算没人会把他在水府里的行径宣扬出去了。
宁勿缺何尝不知道金姓青年的话,有些不尽不实之处,那又如何,谁叫人家有个化神高修的父亲。
金姓青年名叫金不易,他父亲乃天道宗大长老金万年,封锁升龙山脉的实际主事者,如今坐镇斩蛇仙城,这两天连续发令征召宁勿缺返回仙城待命。
故而,宁勿缺有些急不可耐准备亲自出手,拒绝了金不易的建议。
申印见到宁勿缺果真循迹追来,不由暗叹苦也,早知道不贪图人家的储物袋,就不至于留下一个尾巴,成为自己的索命之由。
他微带歉意地看着嬴骊,如果不是他至死不忘捡好处,也不会引来如此强大的敌人,那么,就让自己终结这场劫数吧!
遂传音等下让她先走,自己闯下的祸,不应连累对方。
只见他抬头挺胸,仰视着高高在上的宁勿缺,说道:“贵宗以天道代言人自居,偌大的名声,难道都是以大欺小赚取来的?”
说着,右手虚握,龙王戟凭空出现,戟指金不易,喝道:“兀那金某,可敢与小爷一战?”
申印这种气势,金不易很熟悉,对方一旦打起来,就像个疯子,他可不敢直撄其锋,斜睨了宁勿缺一眼,对方却无动于衷,不由暗骂起来。
金不易不得已说道:“本公子事务繁忙,还要回斩蛇仙城参谋大事,没工夫和你这无名小子纠缠!师叔,还是速战速决,尽早回去吧,不然,父亲该等急了。”
他一番厚脸皮之语,极妙地阐释了李氏厚黑学的精髓。不但推翻方才自荐出手的提议,还隐隐提点宁勿缺,不要忘了他父亲还在斩蛇仙城等着他们。
“呵呵,就这?缩头乌龟也配自称天道嫡传?我呸!”
申印一阵冷嘲热讽,金不易完全不为所动,只拿着冷冰冰的眼神看着对方,视之为一个死人。
“你呢,宁大真君,天道没传你龟缩术吧?咱俩过几招,如何?”
申印转移目标,挑衅起宁勿缺。
“狂妄!”
以凝液挑战元婴!
现场四人,除了当事者申印,都不自觉地想到这个词。
当然,只有被挑衅者宁勿缺怒喝出声,只见他吹着唇边的青须,冷笑道:“小子,你将为自己的狂妄付出代价!”
他现在改主意了,轻易将这小子斩首,反而便宜了对方,决定将其擒下后,并以秘术点燃神魂,以祭告天道,这就是亵渎天道的下场!
“来吧,毋庸多言,让小爷验验所谓元婴真君的成色。”
申印运转《摩罗大法》,放开吸取龙元的速度,不再像水府那里还要拿捏着。
很快,他的脸上、脖颈和手臂都爬满了鳞片,连额头和尾骨都有些发麻,真的应下了嬴骊先前的那句玩笑,如不加节制,不出意外,真的会前生角,后长尾。
申印急忙刹住吸取龙元的进度,怒吼一声,仿若惊雷,长戟直取宁勿缺。
宁勿缺没料到对方竟然率先动手,不由冷哼一声,道:“天欲其亡,必令其狂。汝之谓也!”
元婴威压一收一放,申印脚步踉跄一下,却没有退却,提气纵身,一往无前,一戟直刺,怒喝开声:“给小爷下来!”
宁勿缺见单凭气势威压降伏不住对方,暗道对方炼体之术果真有几分不俗,竟能让他堂堂元婴真君认真对待。
在他犹豫的瞬间,长戟即将临身,前锋寒芒冷冽,刺得皮肤生疼。
顶着前辈高人的名头,不允许他躲避,只好张嘴吐出一个弹丸形状的法宝,刚好射向高速刺来的龙王戟。
“轰。”
弹丸应声而碎,龙王戟去势被阻,申印在半空翻着几个跟斗才落在地上。
“痛快,再来!”
申印人戟合一,矫若游龙,再次攻击而前。
宁勿缺汲取教训,不让他再近身,手指不断弹射,一道道厉芒如雨点落在对方的躯体上,却没有落下半点伤势。
“变态!”
宁勿缺看似随意弹指,实则是一门指术神通,修炼到高深处,破碎天地只需一指。
他耗费莫大精力才掌握这门传说级神通,虽然才入门,但也足以纵横元婴修士间了。
落到了申印身上,却只能为对方挠痒痒,真是岂有此理!
戟芒再次临身,宁勿缺眼珠一转,干脆不再防御,也不躲避,悍然以肉身硬接下这一击。
申印脸上一喜,上一戟被对方喷出一件弹丸法宝挡下,攻击受挫。
这一次,宁勿缺不知是吝惜法宝,不想平白毁于戟下,还是见猎心喜,称量龙王戟的轻重?
不管如何,既然对方破绽大开,申印没理由逡巡不前,下一瞬间,长戟扎向对手胸膛。
没有预想中的锐器入体声响,对方自始至终也没有激发法宝抵御,他却感觉龙王戟似是扎入棉花中,进又不能进,退又不能退,像是被黏住了一般。
“领域?”
申印不敢相信地疑惑道,吓得连忙撒手抽身而退,连龙王戟也顾不了。
宁勿缺哈哈笑着,极为张狂,一字一顿地道:“对!正是化神修士方能凝炼的领域!”
第八十三章 嬴骊的俊师兄
“哞哞,厚颜无耻,充其量只是个假领域罢了,值得拿来骗小孩子,没得丢了元婴真君的脸!”
远方一声洪亮的声音传来,无情揭露宁勿缺的底细。
“是谁!滚出来,竟敢在本座面前装神弄鬼!”
宁勿缺握着申印丢弃的龙王戟,戟尖还沾上了一丝血液,显然所谓的“领域”,没能全部挡下利器攻击,还是被蹭破了些皮。
他此时没工夫理会这些,长戟被他当作标枪,循声破空扎去。
“叮!”
龙王戟被一支突然出现的青笛击落,同时一头健壮的大青牛显露出来,上面还坐着一个俊逸的少年。
少年探手抓回青笛,嘴角微翘,说道:“老牛说得不错,假的始终是假的,万全真君何故恼怒?”
宁勿缺看清来者,一人一牛两个元婴级别的高手,眼神不由凝重起来,不过仍然保持风度,淡淡地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与妖作伴的妖人,潘俊生,别来无恙?不在北海陪伴那些女鱼妖,来南方与老妖牛这个糙货勾结在一起,莫不是换了口味!”
名唤潘俊生的少年不以为忤,依然笑吟吟地握着青笛,道:“老牛,人家说的都是实话,何必动怒。扭扭捏捏的,没得让小辈们笑话。”
他说着,也不理会宁勿缺,转而与一旁目光呆滞的嬴骊点头,柔声说道:“骊儿,怎么,不认识师兄了吗?”
嬴骊这才擒着泪光,跑上前抱住潘俊生,激动地接连唤了几声“俊师兄”。
潘俊生为她揩去眼角的眼泪,怜惜地说道:“俊师兄在呢,好骊儿,你受了什么委屈,且与师兄说说,是不是那小胖子招惹你的。”
自从这一人一牛插手战局,宁勿缺对申印的关注降低,后者也趁机收回自己的龙王戟。虽然战局有变,利器还是得握在手上才能放心。
这位突然出现的俊逸少年,一出场即与宁勿缺针锋相对,对自己而言,当然是友非敌了。
作为男人,面对英俊得有些妖异的少年,没有任何自卑,只有羡慕。
当嬴骊情绪忽然失控,亲昵地跑去与少年互动,让他莫名地感到一丝嫉妒。
直到现在,潘俊生一道凌厉的目光刺来,他才收起不该有的情绪,别过头去,来个眼不见为净。
但心中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当下握着龙王戟,指着金不易,喝道:“姓金的!几位前辈在叙别情,我俩也不该闲着,来来,大家亲近亲近。”
他也不待对方应答,直接挥戟就上,吓得金不易落荒而逃。
宁勿缺见他如此狼狈,有心解救,却被潘俊生这个妖人隐隐锁定,只得无奈看着自家师侄被申印追着打。
“嘭!”
又是一件法宝被戳爆,哪怕身家丰厚,有“多宝公子”之称的金不易,也不由脸色郁郁,连连呼喊救命。
宁勿缺实在看不下去了,申印炼体虽然强悍,武器厉害,但并非无弱点,只要以身法躲避开,对方就无可奈何。
偏偏这个一向自负的师侄没有想到这点,反而选择与对方硬拼,这不是愚蠢么!
他开口道:“金师侄,你先回斩蛇仙城,万年真尊该等急了,本座先与人鱼公子略叙别情,随后即回。”
这话里的意思,是叫他快跑,由他顶住“人鱼公子”潘俊生,且暗中警告后者,天道宗的化神修士就在不远处,莫要逼迫过甚。
“人鱼公子”潘俊生妖异一笑,仿佛没听到他的话一般,仍然津津有味地看着申印追杀金不易一幕。
宁勿缺看见金不易领悟自己的意思,就不再关注申印,只要前者掌握“遁之诀”精髓,短腿的申印决计追不上对方。
“你这个小朋友有些不安分啊!”
潘俊生对自家小师妹如是说着,嬴骊却没深究对方所指,也跟着笑道:“他以前不是这样子的,自从练了那劳什子功法,才会性情大变,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
“糟糕!”
嬴骊见申印已经消失在远方,想到对方龙化后的弊端,大吃一惊,连忙道:“俊师兄,小妹得跟着去看看,不然,那小子非吃亏不可。”
潘俊生想要阻止,但见她风风火火的样子,貌似这件事情对她极为重要,也就随她去。
他见宁勿缺也想跑,哪里会就此放过他,放出气势威压与对方来个远程碰撞,一时不分轩轾。
“嘿嘿,人鱼公子,你那些鱼妖不好带来吧,看你一人如何挡我,本座劝你速速回北海去,不然,那些女妖非得守寡不可了。”
潘俊生身为御兽宗弟子,收服的灵宠却是以北海人鱼族为主,能指挥人鱼一族为他征战,故而,宗门一向让他镇守北海。
来到内陆,他一身的本事少了一大半,只得以本身修为对战。
“老牛,去问问他,金鲤妖王何在?”
宁勿缺见对方不准备亲自动手,反而派出青牛妖王与他为难,顿时脸上一黑。刚才还讽刺他在内陆没灵宠,转眼就派出老妖牛来,把他的脸打得“噼啪”直响。
他顾不上尴尬,见青牛妖王作势欲扑上来,只得连忙开口道:“人鱼公子,老青牛,且慢!”
“宁万全,你还有何话说,金鲤妹妹被你逼得走投无路,不知落得何等凄惨境地。”
青牛妖王愤恨地说着,它在升龙山脉众妖王中,与几个女性妖王交情最好,现在金鲤妖王落得不知所踪的下场,由不得它不仇恨始作俑者宁勿缺。
前些日子,遇到御兽宗的“人鱼公子”,两人一拍即合,来寻宁勿缺的晦气兼打听金鲤妖王下落。
“人鱼公子,你且在旁为老牛掠阵,待我擒下此獠,再逼问金鲤妹妹的下落!”
潘俊生自无不可,颔首退在一边。
宁勿缺却没心情与他们对峙下去,只得苦笑道:“二位,金鲤妖王最后是跑到东海了,你们盯着本座也无用啊!”
“此言当真?”
潘俊生追问道,见宁勿缺赌咒发誓一番,才悠然道:“鱼翔浅底天地宽,罢了!老牛,既然金鲤无恙,我打算回北海了,你呢,有何打算?”
青牛妖王也没有与宁勿缺死磕的意思,它长长叹息道:“牛某打算去东海看看,毕竟,升龙山脉已成是非之地,且看看海外妖族能否容下我等栖身。”
在二人聊天之时,宁勿缺打算离开,只是潘俊生仍然没有放他离去的意思,显然在等那御兽宗妖女回转,也就按耐心思,默默等候,只希望金不易能够逃脱那二人的追杀。
不多久,一道白练降落,嬴骊抱着昏迷不醒的申印,潘俊生有些奇怪,这小子方才还生龙活虎,现在就不省人事了。
嬴骊摇头苦笑,看了一眼宁勿缺,潘俊生会意,笑道:“万全真君,哪日到了北海,记得说一声,本公子得尽一番地主之谊。”
宁勿缺却不打算废话,哪天真去北海的话,那就是剿灭人鱼妖族之时,谁稀罕去你那妖人地盘作客。
他冷冷道了句:“后会无期!”
嬴骊见他匆匆忙忙地跑了,嗤笑一声,道:“师兄,为什么叫他万全真君?”
潘俊生没好气地道:“你这小妮子古灵精怪的,我就不信你会想不到。说说吧,这小子怎么了?”
嬴骊见师兄问起,本该如实回答,但顾忌到申印的秘密,只好含糊说道:“他呀,没事儿,睡几天就好,上一次使用禁法,睡了十天,这次也许要长些。”
潘俊生感觉小师妹在为这小子隐瞒秘密,心中有些吃味,恨恨地瞪着挺尸中的某个胖小子。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走吧,免得天道宗狂徒又寻来。”
嬴骊却及时阻止道:“师兄,且等等。”
说完,她来到方才的战场,喜嘻嘻地捡着被龙王戟戳破的诸多法宝。
这一幕,给潘俊生看到了,暗道小师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家子气了。
接着,似有所悟地看着申印,重重地冷哼一声,搞得一旁的青牛妖王不明所以。
第八十四章 鬼镇?
嬴骊蹦蹦跳跳地跑回来,一脸喜滋滋的样子,显然对自己的收获颇为满意。
“骊儿啊,你什么时候沦落到捡破烂的地步了?”
潘俊生见到这一幕,小师妹依稀还是那个可爱乐观的小师妹,又隐约感觉她不再是她。
以前她是师尊座下的开心果,现在却不知为谁而乐?而且是苦中作乐。
嬴骊听到师兄的责怪,脸色有些不自然,然后狡黠地笑道:“小妹可不像师兄家大业大,浪迹天涯多年,不精打细算怎么能行?”
潘俊生闻言苦笑,小师妹果然变了,变得牙尖嘴利起来,若是以往,决计说不出这么尖酸刻薄的话来。
他算哪门子的家大业大,那都是人鱼一族的产业。他充其量只能算个合作者,靠几个出身人鱼族的姬妾的帮衬才有今天的成就。
在外人看来,他就是个凭藉美色入赘人鱼族的小白脸。
所以,一向很忌讳别人把人鱼族当成他的产业。
人鱼族是人鱼族,他是他,不可混一而谈。
他没有与师妹分辩什么,知道她是无心之失,也怪自己太过敏感了。
“老牛,你是地主,说说接下来该如何行止?天道宗连化神真尊都派了出来,显然所图甚大,你我小胳膊小腿的,一个不小心撞到那些老家伙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按照他的意思,是一刻也不想逗留,此行踏步内陆,一来受到人鱼族的委托,来解救金鲤妖王的,现在她既然逃到东海,那就可以回去交差了。
二来,接到师尊的紧急传讯,让他来照看小师妹。本想找到人后,直接带她回人鱼族修炼,但现在看来,还需再作考量。
青牛妖王却被难倒了,打探到金鲤妖王的消息后,本想去东海的,现在看来外围隐隐被天道宗封锁,现在离去极有可能如潘俊生所说,一头撞入人家的口袋。
它是地主不假,但老家升龙山脉已被天道宗霸占,哪里还有地方招待客人。
潘俊生看出了青牛妖王的窘迫,不再为难于它,正想说,随便找个角落,等避过这段风头再说。
嬴骊却兴奋地说道:“如果师兄没地方去的话,不如陪我们去太平镇。”
“太平镇?”
潘俊生有些疑惑,这地方听起来是个世俗小镇,让他们和凡人们混杂而居,真的方便么?
再说了,他们身后可能带着尾巴,把修真界的争端引到世俗,这可是大忌。
见到师兄犹疑不决,嬴骊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略微吹嘘道:“太平镇可不是一般小镇,里面有个隐世修真门派,乃儒门书院,连青云宗都不敢轻易招惹的存在。”
这片地域是青云宗的势力范围,真有别的修真门派,那也是青云宗的附庸势力。
这儒门书院能在此立足,又不依附青云宗,倒也有几分底蕴。
不过,他仍然谨慎地咨询了“地头蛇”青牛妖王,是否听说过太平镇与儒门书院。
青牛妖王略微思索,才道:“若说附近的仙城与坊市,老牛倒略知一二,这太平镇却未曾关注过。而书院么,之前确实有不少自称书院学子在升龙山脉活动,貌似还进了紫英派遗址,出来后又与斩蛇仙城城主赤发一行交过手,还逼退了对方。”
连老实本分的青牛妖王都如此说,太平镇倒是值得走一趟,遂示意嬴骊带路。
这让嬴骊很为难,她哪里晓得路径,唯一晓得太平镇方位的人,还在休养当中,最后,她想到一个人。
当她带队来到野店,向店伙计打听太平镇的方位,对方果然知道。
众人得到指点,没有多留,当即上路,路上还绕过几批天道宗巡逻弟子。
“真是活见鬼,那店伙计明明说的就在这个方向,按照脚程推算,也该到了,问题是我们转遍了方圆百里,小镇何在!”
潘俊生有些气急败坏,身为元婴真君,神识全开之下,方圆十里内都逃不过他的感应。
可事实就是这么奇怪,他与青牛妖王交叉搜索了一宿,没见到太平镇的鬼影。
“难道太平镇是类似鬼市的存在?”
世俗视修真坊市为鬼市,是因为有法阵遮掩的缘故,哪怕被个别凡人撞见,也被传得玄之又玄。
“不对,”
潘俊生否定了青牛妖王的推测,说道:“鬼市是防止凡人误入,那店伙计是一介凡人无疑,他却知道太平镇方位,你怎么解释?”
“那只有一种可能,太平镇与鬼市相反,不防凡人防修士……”
青牛妖王说着说着,连自己都不自信了。
“着啊,太平镇一定有高人,布置了特殊法阵,骗过了修士的神识,只有肉眼才能发现真正的小镇所在。”
潘俊生却兴奋地拍着青牛妖王道:“老牛,没想到你挺机灵的,本公子破例让你跟着我混。”
青牛妖王连连摇头,对于潘俊生的邀约,只能敬谢不敏。
修真界中都知道“人鱼公子”只喜美人鱼,若它老牛跟着他混迹在那堆莺莺燕燕中,那成何体统?被妖误会了,还怎么在妖族讨生活。
“那我们分头用肉眼再搜索一遍?”
青牛妖王提议着,试图打消对方继续招揽它的念头。
“罢了,天亮再说吧,乌漆麻黑的,别又错过了什么线索,白忙活一场。”
潘俊生找到方法,倒不着急了,招呼青牛妖王坐下,只等着朝阳东升。
后者坐下后,即闭目调息。让潘俊生觉得有些无趣,扭头看向嬴骊。
一看之下差点吐血,只见她正在偷偷摸摸地掀开申印的衣袍,瞄了一眼内里的风光,又心虚地为其掩好。
他当即闭上眼,不想让对方看见自己窥视她,免得两相尴尬。
心中却不由暗中叹息,小师妹的病情越来越重了,都到了这种程度了么?幸好未及于乱,不然,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嬴骊因修炼《玄女功》带来的负面影响,潘俊生也爱莫能助。只盼望无情道姑进阶虚境后,能修改功法,让她摆脱这个病态的爱好。
其实,潘俊生误会了嬴骊,她刚才只是为了检查申印身上鳞片的消退情况,并没有别的意思。
之所以偷偷摸摸的,是为了他的隐私着想而已。
孰料,这一幕恰好被潘俊生看到,而且还引起误会。她若知道对方如此误解,还不知道如何伤心呢。
长夜寂静,唯有篝火噼里啪啦响着,还有申印熟睡中发出的长长打鼾声。
“谁!”
潘俊生突然喝道,其他两人随之惊醒,看到远处一道身影正慢悠悠地走来。
“在下席书,见过两位前辈,仙子别来无恙。”
来人正是清风剑席书,野店的主人。
嬴骊见他打招呼,冷哼一声,道:“清风剑,你难道忘了当日的赌约,见到姑奶奶非但不退避,还敢大拉拉地前来,莫不是欺我无人撑腰?”
潘俊生见师妹认识对方,两人似是有嫌隙,故而,配合地冷哼一声。
清风剑席书自野店一战不敌对方,被逼订下城下之盟,哪敢再招惹她。
当日他得到申印指点,赶来太平镇求援,也和眼前几人一样,被阻在镇外,毫无头绪,最后,跟着一队凡人商旅才顺利进入太平镇。
接着,自是赶去太平道观报信,却被一清老道扣下,其中曲折,自是一言难尽。
在道观待着的这段时日,发现太平镇很邪门,外来修士进镇不易,离镇也难。
今夜,他受到派遣,才能顺利出镇子,却不料碰到老冤家。
“几位,镇中主人有请,且随鄙人来。”
席书按捺下自己的思绪,履行自己的引路任务。
潘俊生有些好奇,太平镇中那位存在如何发现他们的,而自己竟毫无所觉。
毕竟,他一直监视四周,以免天道宗有人靠近,之前都没发现异常,这不,席书一出来,就被喝破行藏。
第八十五章 老子骑牛
席书在前引路,时不时瞄着昏迷中的少年,一别一月有余,少年还是没能逃脱妖女之手,还弄得重伤昏迷。
他一边叹息世道无常,一边兴奋起来,这伙人把人家弟子弄成这样,还敢“舆尸上门”,真当镇中主人是好惹的?
说不得,这几位又要沦落到与自己为伴了,呃,自己是好意,他们是恶意,一定要给观主说说,自己羞于与他们为伍。
时在深夜,太平镇不见一丝灯火,唯有头上月华洒落,更平添一缕静谧。
众人都是修真之士,走过凡人家门口,没有发出一点声息,连一贯灵敏著称的守户之犬,亦没能闻到异常,今夜太平长安。
不多时,席书带着他们越走越偏僻,也不觉得奇怪,毕竟是修真门派,哪怕大隐隐于市,得与凡俗做些切割。
直到他们来到山头荒芜的破败建筑群前,大门口那块匾额掉漆严重,经风吹雨打,显得有些发霉发黑。
“太平道观?”
潘俊生疑惑地念着匾额上的几个字,看向席书,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不是说镇中主人有请么?
主人难道不是修真门派,儒门书院么?
席书不答,推开吱呀作响的柴门,指着前方的三清殿,说道:“请吧,主人家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他们借着昏暗的月色看去,那座所谓的三清殿同样破败不堪,与山村野庙相比,除了规模宏伟,再无长处。
众人都是修真之士,见多识广,知道修真界用肉眼看事物,往往看不到真实,唯有神识所见……
额~
他们在镇外已被万能的神识所骗,身处这个违反常识的小镇,还是不要太过迷信神识了。
三清殿外,潘俊生示意青牛妖王上前,他不喜与陌生人打交道,只好让其出面。
“前辈,牛某等人夤夜来访,打扰高士参玄清修,还望海涵。”
青牛妖王把姿态放得很低,老腰弯得快成对折了,见里面没人答话,遂又道:“牛某家破之士,只求片瓦栖身,还请前辈不弃。”
“老牛啊,你祖上与我祖师有缘,你我也算是世交,甭客气了。”
一个身穿道袍的邋遢老者蹒跚走出来,一手提着酒葫芦,喷着酒气,一手甩着拂尘,把申印卷到身边,惊诧道:“咦,这小子倒福大命大。”
邋遢老者正是一清老道,浑身酒气掩住了暗黄道袍下的体臭,完全不顾形象地盘坐地上,摸着申印的脉搏,不时灌一口酒,啧啧有声。
老道一出现,潘俊生下意识地探查对方的修为,却没有得到回应,肉眼明明看到人家,神识扫过,竟然是一片虚无。
这让他惊骇莫名,探询地看向青牛妖王,想问它是否有同感。
青牛妖王却完全没看到潘俊生的眼神,当它看到眼前这位深不可测的前辈高人,实在想不出自己一介妖王,如何与他是世交。
“老牛啊,既然有惑,但言无妨。”
正在青牛妖王埋头苦思不得之时,一清老道威严的声音传来,吓得它连连点头,道:“小妖愚鲁,实在不解前辈方才所言何意。”
一清老道却是不答,拂尘一甩,眼前迷雾散去,一副画卷缓缓打开。
“请看!”
众人望去,却见画卷里一道须眉皆白的耋耄老者,骑着一头大青牛,悠然离去,背后还有一座雄伟关城。
画上还有字,写着:老子骑牛图。
紧接着,还写有两行绝句:道似行云流水,德如甘露和风。
一副道德高士功成名就后,恬然而退的喜悦跃然纸上,端的栩栩如生。
众人被画卷里老者气质惊呆了,唯有青牛妖王看着老者座下大青牛,福至心灵,叩首而拜。
潘俊生惊诧地看着虔诚礼拜的青牛妖王,心想至于那么激动么?
他又哪里知道,就在方才,它观摩大青牛的形态姿势之时,血脉里一阵沸腾,修为隐隐有突破的迹象,它知道自家的机缘到了。
“果然是福源深厚之辈,你今后就落籍道观,随我礼参三清吧。”
一清老道把这一切都看得明白,收起画卷,安排起一个元婴妖王,仿佛理所当然。
青牛妖王恭声应下,随后站在殿下,看着方才还是一伙的潘俊生师兄妹。
这让后者很是无语,这老牛到底得了什么好处,竟然如此轻易就被驯服了,说好的妖性难驯呢?难道你忘了东海的金鲤妹妹了?
“二位是驯兽一脉的弟子吧?”
一清老道收服青牛妖王后,第一次和潘俊生师兄妹说话。
“晚辈御兽宗潘俊生/嬴骊,拜见前辈。”
一清老道身为上位者,可以随意,他们身为下位者,不得不恭谨拜见。
一清老道摆摆手,示意他们起身,突然又问道:“你们与紫英派那个叫李凤英的女娃,如何称呼?”
潘俊生愕然一惊,李凤英是无情道姑的俗家姓名,知者甚少,这老道如何得知。
“那是家师,前辈认得我们师尊,不知尊讳如何称呼。”
一清却摆手笑道:“老道认得她,她却不认得老道。”
这话说得大有深意,不像一个得道高人应该说的话。
他指着二人道:“想必她把那套功法分别传授给你们了,男乾阳,女玄阴,这没错,可这女娃体质特殊,贸然习练,随着年纪越大,受到的困扰不小吧?”
一清老道一言中的,让潘俊生大为震撼,能一口把嬴骊隐疾根由道出,非虚境存在无疑了。
他当场叩拜,道:“前辈真乃神人,还请前辈怜惜,解了我师妹苦楚了吧。”
嬴骊也很惊讶,师尊和她说过,待她进阶虚境,会帮她解决功法中的桎梏。
对方显然是虚境高人,才能有此眼力,眼见机会在前,她也很干脆地伏地祈请。
一清老道却沉吟不语,转而,把手指一收,往申印关元穴一点,奇迹的一幕出现了。
一直沉睡不醒的申印蓦然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一清老道,不敢置信的道:“观主?我不是做梦吧?”
伸手下意识抢过紫金葫,微微一晃,才道:“看来不是梦,梦里的老道可能是假的,这葫芦却假不了。”
一清老道没好气地夺回紫金葫,张嘴呡一口,才唱道:“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众人听到这两句大有仙意的玄妙之言,陷入短暂的顿悟之中。
一清老道见此,点点头,玄门妙语谁都能说,但说出口者乃是他一般的境界,对这些修为尚浅者不无进益。
除了某人……
申印双眼一瞪,喃喃说道:“我没说过这句啊,老道从何抄来的?难道梦中说过,或者说现在还在梦中?观主啊,你打我一下试试?”
“如尔所愿!”
一清老道怒喝一句,拂尘狠狠地敲了一下对方的头颅,转身不再理会他,心道,当初逐他出门墙,真是个高明的决定,不然,哪一天非得被气得羽化升天不可。
“臭小子,你既已醒了,赶紧滚回书院去,莫要在此啰唣。”
一清老道怒斥着申印,陷入顿悟的几人也被惊醒了。
虽然有些遗憾,但却不敢责怪老道,连申印也恨不起来。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申印与一清老道如此亲昵,关系肯定非同一般。
其实,他们想多了,申印只做过老道几天“道童”,专司跑腿打酒,就被赶出道观,还派往老对头那里插个钉子。
“你醒了,身体无碍吧?”
嬴骊这时上前扯住申印的衣袖,关切地问道。
“如果老道没弄鬼的话,应是醒了。对了,我这次睡了几天?”
申印一边说着,一边撩起衣袍,看了一下,鳞片竟然全部消失了,心想着,这一觉一定短不了。
“大约几个时辰吧。”
嬴骊却告诉他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他惊讶得目瞪口呆,然后,肆意大笑着,却被一道声音打断。
“别高兴的太早!”
第八十六章 仙人抚顶
申印像是被扼住喉咙,笑声嘎然而止,遂狠狠瞪了眼一清老道,轻蔑道:“你个老道,别不懂装懂,小爷这是高级货,你听都没听过吧!”
众人见他竟然敢怼一清老道这个顶尖高手,都被吓坏了,生怕对方一个气息泄露,把他拍成碎末。
嬴骊焦急地拉着他的衣袖,说道:“你每次动用秘术后,都要昏迷,前辈既然如此说,想必有法子解决,你且听听再说。”
“就他?”
申印见嬴骊如此信服老道,肯定是自己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些什么。
也罢,让伟光正的申记者以身试探,再揭露老道的丑恶嘴脸!
“观主,别说不给你机会,你姑妄言之,我姑妄听之。”
面对申印的狂妄,一清老道也不理他,转而说道:“清风,你给老牛安排一个院落,这两位客人也一并安排住下。”
席书看了一阵热闹,没见到老道惩治嬴骊一行,反而收留他们,虽感到大惑不解,仍然执行命令。
申印见席书竟然应下,有些想笑,这位金丹剑修什么时候成为道观的管事,任凭老道驱使?
众人跟着席书离开,他们知道这一老一少有些私密话要说,不想让他们知晓,才会如此安排。
直到众人离去,一清老道才转过头来,盯着眼前的少年。
申印见到这一幕,隐隐有些不自然,遂说道:“观主,你想不出法子也无所谓,我回去问问我那先生便好。”
说着,不待一清回应,举步就走,且越走越急,唯恐老道出言留下他。
一清老道眼睛一眯,转身进了三清殿,慢条斯理地坐在蒲团上,一手撑头半倚而卧,一手提着紫金葫不断摇晃。
下一刻,一脸惊惶之色的申印走入三清殿。
“咦,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去寻书院夫子为你解惑了么?”
一清老道戏谑地说着,停下摇晃着紫金葫,把它挂在腰间。
申印盘膝坐下,收摄心神,然后一副正气凛然地说道:“观主,弟子想清楚了,还是来和您老人家汇报工作,还望不要嫌弃琐碎。”
接着,也不待对方回应,自顾自地把在青云宗龙血秘境的所见所闻一一道出。
末了,还恭敬地叩请老道传授控制龙元的法门。
他之所以有如此大转变,只因为刚才举步逃跑的时候,竟然怎么也跑不到大门口,反而距离三清殿越来越近,最后踏进大殿中。
这让他想起了某个小沙弥,自从十三岁得罪方丈之后,被关在寺院,扫地到老。
他今年十六岁,也曾做过道童,又得罪观主,下场如何,可想而知。
既然老道摆明了,不想放他离开,只得认清事实,不再强项,继续做个忠诚的小卧底好了,这也不违背初衷。
“龙元,龙族生命精华所在,且经过它的洗炼,确实能助你炼体大成,只不过一个不慎,极有可能彻底龙化,沦为龙族的傀儡。”
一清老道悠然说着,又指着对方关元穴,说道:“老道可以秘法将其封印,等你修为高深了,再自行解开,如何?”
申印想也不想,马上拒绝,他还指望龙化对敌,多来几次扮猪吃虎呢,把龙元封印了,又得回到伏低做小的日子,他可受够了。
“人本为万物灵长,尔自甘堕落,沦为外物所制,岂不可悲。”
一清老道见他死不答应,摇头叹息着,又道:“玄门倒是有一门御龙诀,乃当年某位祖师所创,时乘六龙以御天兮……”
老道说着说着,意气方起,准备长吟起来,申印却一把打断,“易传?羲和?”
“小子无礼!”
被打断兴致,一清老道顿觉索然无味,阖目而息,似是入眠去了。
这让一直在等待指点的申印,觉得很无奈。现在他有求于人,不能发火,就算发火也不能拂袖而去。没有老道的允许,他可能连大殿门口都走不出去。
闲极无聊之余,让他悚然惊醒,现在距离比试已经不到一个月了,得要尽快提升对战能力。
修为短期内想要提升,还得随缘,不然只能按部就班修炼。
他现在唯一能制敌的手段,就是龙化。此术一出,越级杀敌犹如饮水吃饭,对阵而战的话,元婴之下,所向无敌。
别看他迫得宁勿缺手忙脚乱,那是人家没有闪避,也未曾主动攻击,不然,他可等不到潘俊生到来的一刻,已被对方拧下脑袋。
还有一点就是,他的身法速度,由于修为所限,一旦金丹修士有心逃避,只能望风兴叹。
之前,金不易被打得没有反抗之力,得到宁勿缺提醒之后,驾舟而遁,他只能徒叹奈何。
但是,身法要如何解决呢?
他不由翻起识海里的《摩罗大法》,一个合格的体修,不应该有如此明显的短板。
《摩罗大法》确实记载不少秘术,遁法当然也不少。魔功遁法大多极其残忍,不是对敌残忍,而是对自己残忍,犹以血遁术最为闻名于世。
另外,魔功血系秘术还有血祭、血爆、燃血等等,不胜枚举。
最后,他翻到一篇移形换影秘术,当即欢喜地研究起来。
“咚~咚~咚~”
书院悠扬的钟声一声声地传来,太平镇又开始活了过来。
一清老道伸着懒腰,拿酒漱了口,诗兴大发,吟哦起来。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先知。”
申印会意,接着吟唱道:“道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
想当初,在道观的日常就这么无聊,整日吟诗作对,什么道藏秘术没得传授一篇。
他真的很想问哪个是“迟迟”?恶心老道一下,但也只敢心中想想而已,说出来的话,还是这么伟光正。
“观主,羲和既已载日而来,敢问御灵诀何在?”
一清老道闻言呵呵一笑,道:“你把那后半句接上,御龙决就传你。”
申印一愣,刚不是接上了么?虽有些小改动,这不是为了更贴切生活么?
艺术来源于生活,这话没毛病。
难道是……
申印不得已,只得说道:“时乘六龙以御天兮,仙真抚顶以授余。如何?”
一清老道当场被逗得喷出一口酒水,指着对方道:“狗屁不通!也罢,过来。”
申印抹着满脸的酒水,闭嘴宁息,只觉恶心死了,听到招呼,以为老道要打他,只是摇头不敢靠近。
一清老道无奈,只得长身而起,食指一点对方额头,道:“仙人抚顶,真诀已授,速速离去。”
申印还没来得及欣喜,只觉眼前一花,自己已到了道观之外。
得了御龙决,他得找个地方好好参悟,彻底掌控关元穴中的龙元。
回首看了一眼道观,摇了摇头,老道既然已把他赶走,显然不可不能让他再进去。
至于回书院,又有种种不便,更主要的不能提前让人发觉他的实力。不然,如何一鸣惊人?
家里更不能回去,回去肯定一大堆俗事缠身,无有宁时,如何安心修炼。
更别说,还得面对老爹的质询,为何离开道观,改投书院?
最后,只能走向后山,也许与已经羽化飞升的黑帝之子作伴,是他的宿命。
来到岩洞下,望着藤蔓遮掩的洞口,感叹道:待某得道之日,该包装一下,刻个“遇真洞”什么的,也许更有格调。
他自失一笑,蹬着悬崖峭壁,纵身一跃,已来到洞里。
待眼睛熟悉了昏暗的光线,讶然地发现,岩洞里竟然有人,对方面向水潭而坐,背对着洞口。
那道背影有些熟悉,正是一别多日的大牛,申印有些激动,两步做一步,直奔过去。
突然,他脚下好像踢到什么东西,一个立足不稳,“扑通”摔落水潭之中。
待清醒过来后,发现绊住他的竟是圣铠那个家伙,旧仇新恨齐涌上头,戟指怒骂起来。
圣铠也不是好脾气的主,哪里会挨骂不反击?
只见它正浮在申印头顶,对方骂一句,它就把他踩进水里,直灌得他满腹潭水,脑袋发昏。
“大人,住手吧!”
一道声音把他从圣铠的魔爪下拯救出来后,赶紧手脚并用地爬上岸边,卧着直喘粗气,却不敢再吭声。
第八十七章 玄阴塔一杀
“大牛,你是如何在圣铠老魔的手里活到现在的!”
申印歇了好一会,才对大牛说道。
“大人脾气是很好的,只是偶尔玩性有些大而已。”
如果不是大牛行功完毕醒来,圣铠非得把申印玩残不可。
当然,他还是运气好,圣铠恰好认识,不然哪里会放他进洞来,早就被分尸悬崖下了。
申印不服地与圣铠对视着,然后说道:“这家伙现在敢明目张胆出来,不怕圣元子那老魔找来么?你们心可真大。”
圣铠见申印如此贬低它,冷哼一声,钻入大牛体内不见了。
大牛尴尬一笑,说道:“大人说,在外面不敢,在太平镇却无妨。”
申印“哦”了一声,不再追问,毕竟涉及圣铠的隐秘,还是不要多作过问,免得下次碰到圣元子,又得吃一番苦头。
话说,圣元子那老魔不是问到大牛的出身了么,怎么还不找上门来,莫不是被什么棘手的事给拖住了?
申印没有多想那老魔的事,转而聊起别情。
两人自紫英派一别,又各经一番生死历练,虽只短短一月不见,两人都变得成熟许多。
聊了各自经历之后,大牛把玉盆里的灵乳灌进一个玉瓶收好,拉着申印起身。
“是不是弄到什么好吃的,这次要弄双份哦,我现在吃得不比你少。”
申印见大牛神神秘秘的,也起了兴致,却意外地见到大牛一头扎进水潭里,还招手让申印跟上。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大牛,你变得能耐了。”
这不过是调侃而已,修真之士惯能飞天遁地,区区一个凡俗技能而已,只要淹不死,下水蹬个把时辰,自然而然就学会了。
大牛一个跟头往下潜,申印急忙跟上,兜兜转转,潜了大概一刻钟。
上次,也在这个水潭中,申印潜到潭底都需要拼上小命。
如今修为高深,虽没能达到胎息之境,但在丹田灵力耗尽之前,绝不会爆肺就是了。
在上次,申印就觉得这个水潭不简单,绝对勾连某条地下河,但因肺活量小,不能探幽索隐。
孰料,竟然给大牛提前探索到了。
两人沿着一个洞口,一头扎进地下河,又游了大概有一刻钟,才浮起头。
大牛兴奋地指着悬浮在河面上的一座九层漆黑宝塔,招呼申印看去。
这是魔塔?
申印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大牛,这家伙自从得到圣铠的追随,肯定得到不少指点,不知他的魔功练得如何了?
“大人,还请您老出手。”
大牛把圣铠那家伙当作亲爹般恭敬,申印不由吃味,怎么自己遇到的每个家伙都那么得天独厚,大牛如此,吴友义亦如是。
圣铠很不满地瞄了申印一眼,虽不情愿,但还是为他们打开宝塔大门。
两人站在门口,蒸干衣服上的水珠,抬头看着宝塔底层的匾额。
玄阴塔。
额~不是魔塔?是宝塔的颜色给他一种误解,当然,更主要的还是大牛带来的,下意识地觉得与魔有关。
现在看来,这宝塔是在汲取水元力维持运转,水属黑,没毛病。
申印略显心虚地看着两大魔头,万年前大魔头和未来大魔头。
“大牛,你老实说,这塔里镇压的是何物,总要有个准备吧!”
大牛却呵呵笑着,不知是憨笑还是奸笑,他总觉得后者居多,毕竟,近墨者黑,跟着圣铠这个大魔头,能学好?
“怕了?那就别进去!大牛啊,以后交朋友要谨慎,像这种无胆鼠辈,理他作甚!”
圣铠还是那么毒舌,嘲讽一遍申印之后,又开始指导起大牛如何通关,完全把申印晾在一边。
申印听了几句,完全一头雾水,什么经验,什么奖励,什么通关,诸此种种。
听着倒像是在打卡通关,看不起谁呢,想当年,大叔可是有二十几年的游戏经验,区区低级通关游戏,小意思而已。
申印大步上前,穿过传送门,来到第一层。
眼前一黑,自己已被送回塔外,大牛仍然在听圣铠传授通关经验。
这一人一灵齐刷刷转头看向申印,后者直感到一阵脸红。
特么的,还没看清第一层有什么,就被送了出来,太离谱了,简直没法说理去。
这下子,他老实了,侧耳听着圣铠的唠叨吧。
可是,当他有心偷师,人家却不说了,大牛已经踏入传送门,他只得傻眼。
想着对方在里面待不久,也会被传送出来,等他出来再问个究竟吧。
一刻钟过去,人没有出来,又一刻钟过去了,还是没出来。
算了,靠人不如靠己。
申印只得重拾信心,头顶晨钟,手握龙王戟,再度踏进传送门。
“咚!”
一进门即受到未知攻击,晨钟被敲得“咚咚”直响。
他抬头一看,一只大鸟正在一次又一次地抓向晨钟,激得晨钟不断晃动,响声大作。
丫的,敢情刚才是被这只大鸟淘汰出去的,害得他大大丢了个大脸,来吧,且看少年手段如何!
申印长戟一刺,预想中的“一杀”没有达成,龙王戟落空了。
这就尴尬了,没想到龙化前后的差距如此之大。
大鸟利用身法优势,躲开申印的长戟,伸出长长的喙子梳理着黑得发亮的羽毛,挑衅地睥睨着少年。
“欺人太甚!”
身法一向是他的短板,偏偏遇上这种以身法见长的飞行妖兽。
接下来,自然是一阵鸡飞狗跳,累得少年气喘吁吁,撑着长戟才勉强没摔倒。
大鸟仍然气定神闲地梳理着弄乱的羽毛,眼眸却紧盯着少年的破绽。
这一战,看似平手,实则申印对这鸟妖无可奈何,如果没有晨钟护身,早就被送走了。
没有龙化的他,充其量只是个水货凝液期修士,连件凑手的法器也无。
如果不是在紫英洞天卷了一批佛宝,又在龙血秘境得赤龙尊传授御宝诀,还真不能在这宝塔第一层立足。
得,你且盯着吧,小爷先点个技能再上。
当下他盘膝坐下,头顶着晨钟,临战参悟起法诀:移形换影。
他也可以放开防御,让鸟妖送他出塔,就像第一次进塔时一样,这玄阴塔看似凶险,实则关键时刻会把闯关者传送出去,不会有丧命之虞。
但申印不甘心,被这鸟妖戏弄那么久还没拿下,已经是大失脸面了,重开一次才能解决这第一关考验,岂不显得很没用。
再说了,他已经恨上这只鸟妖了,不拿它开膛剖腹,难解心中之恨。
大鸟看着这奇怪的家伙,龟缩在钟鼎之内,不再与其游斗,不知在打着什么主意。
它的自我意识不多,但战斗本能让它必须尽快解决对手,不然,恐有不忍言之事发生,遂不停地啄着钟鼎。
申印在里边艰难地忍受钟声在耳边轰炸,音波回荡在狭窄的空间,更加深了他的苦楚。
以往都是他拿晨钟罩着人家头顶,来阵音波攻击,现在却反受其害。
但没办法,必须参透身法口诀才能出去,不然,奈何不了对方,自己累得精疲力尽不说,还要忍受鸟妖的嘲弄。
都说度日如年比喻日子难熬,申印现在的处境要恶劣得多,说瞬间一年也不为过,他却待了整整一刻钟。
当晨钟被顶起,露出萎靡不振的身影,鸟妖已经警觉地飞走,少年眼睛通红,手握龙王戟,汲取一丝龙元,身形顿时猛蹿出去。
“呱!”
鸟妖疼得叫出悲惨的声音,原来它的一只赤膀被戟尖洞穿,如果不是时刻警惕着,这时它已被分尸。
“来啊!”
申印状若癫狂,戟指着鸟妖,道:“我看你能躲几招!”
话音未落,长戟如影随形,凌厉之势直指鸟妖,鸟妖再次闪避,申印却化刺为劈,戟枝的弯刃斩在鸟妖的厚背上,羽毛与血液飘洒而落。
鸟妖,殒。
一杀到手!
第八十八章 通关奖励
鸟妖殒落后,期待中的奖励没有出现,反而出现两只与之前鸟妖一模一样的飞行妖兽。
申印懵住了,这是什么情况,这不应该是第二层的配置么?
还没等他想通其中的关窍,两只鸟妖一左一右同时围攻上来。
没奈何,继续对战鸟妖X2。
多了一个对手,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压力倍增,稍有不慎,很可能就此饮恨。
玄阴塔第一层的目标,也许就是测试闯关者的群战能力。
申印出道以来,战斗不多,真正与人战斗作生死之战的,还是与天道宗金不易三位金丹修士,至于挑战宁勿缺一役,只能算是闹剧。
真正动手结束某个生灵性命的,还是刚才斩杀那只鸟妖。
不过,它也不能算是生灵,因为它殒落后,竟然什么都没留下,哪怕一根羽毛,一滴鲜血,都化为黑烟,融入玄阴塔中了。
由于申印参悟了魔道秘术移形换影,身法缺陷刚刚被补上,但熟悉程度还跟不上,面对两只鸟妖的围攻,往往顾此失彼。
他一边御使晨钟抵挡其中一只鸟妖,再突然对另一只鸟妖发起突袭,这样一来,他的机会只在瞬息之间。
当他一击不中,前面那只鸟妖已经拍开失去控制的晨钟,与刚逃得一命的另一只鸟妖再度围攻上来。
他没有学会一心二用之法,两只鸟妖也不会排成一行,让他一戟串俩。
战斗又再次陷入僵局,随着时间延长,他虽没有性命之忧,但受伤在所难免,即使不致命,却颇为影响行动。
两只鸟妖仿佛不知疲惫般,越到后面越有精神,不知是否闻到血腥味后,让它们更加嗜血、狂暴。
这不公平!
申印暗暗吐槽玄阴塔主人,这种脑残设计,到底要挑出什么样的变态。
他不由想起好兄弟大牛,这家伙到底怎么通过第一层的呢?
难道圣铠已经传授大牛一心二用之法了,他想想又不可能,以大牛的脾性,极有可能硬抗其中一只的攻击,只盯住另一只往死里打。
反正,大牛皮糙肉厚,又有圣铠的防护,简直是万军之中直取上将的无敌存在,解决几只头脑简单的鸟妖,自不在话下。
接连被鸟妖啄了几口,只是皮肉小伤,而且申印有龙元协助疗伤,眨眼间即可恢复,但随着受伤越发频繁,再坚持下去已于事无补。
他退到出口处,鸟妖没有追过来,显然对出口处的结界很是忌惮。
结界里,除了通往塔外的出口外,还有一张屏幕,上面写着通关奖励。
奖励分为九等:
一等,击杀一只鸟妖,奖励下品灵石一百。
二等,击杀三只鸟妖,奖励下品灵石一千。
三等,击杀七只鸟妖,奖励下品灵石一万。
四等,击杀十五只鸟妖,奖励中品灵石两百枚。
五等,击杀三十一只鸟妖,奖励中品灵石一千枚。
六等,击杀六十三只鸟妖,奖励中品灵石一万枚。
七等,击杀一百二十七只鸟妖,奖励上品灵石五百枚。
八等,击杀二百五十五只鸟妖,奖励上品灵石一千枚。
九等,击杀五百一十一只鸟妖,奖励上品灵石一万枚。
申印看得目瞪口呆,这鸟妖数量还真成几何叠加的,果然是变态。
第九等岂不是要同时面对二百五十六只鸟妖同时围攻,那场面,想想都能让人头皮发麻,除了使用大规模杀伤秘术,只靠双拳击杀,都要杀到吐血。
不知大牛是否真的凭借圣铠变态的防御,然后用这种笨办法完美通关。
因为后面注有,每一层奖励,只能领取一次,只有领取奖励才算通关。
再看这九等奖励,每一等的巨大差距与击杀难度成正比。尽管,奖励的只是修真界常见的灵石,每三等的灵石品阶也不同。
修真界上中下三品灵石的兑换比例,是一比一百比一万。
这也就是说,第九等是第一等的一百万倍,这巨大的差距,简直让人发狂。
如果这还不够明白,换个说法,第九等有机会赚取一个亿,第一等只能得到一百的安慰奖,这之间的落差,不言而喻。
是要成为亿万富翁,还是拿了一百继续行乞,一个正常人还用得着作选择吗?
这是要把闯关者的潜力逼到极限,不然看着那些丰厚的奖励,却拿不到手,那是何等地痛苦。
申印都有冲动直接来个大的,龙化之后,进去来个大屠杀,为了一个亿,不寒碜!
看着这巨大的馅饼,申印虽然嘴馋,却也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但让他拿着一百下品灵石通关,再去看看第二层的风景,显然又不甘心。
还是开大吧!
申印想干就干,踏出结界外,发现那两只鸟妖竟然少了一只,他还没来得及欣喜,忽然想到什么,赶紧踏入结界,毫不犹豫地出了塔外。
这特么的,竟然不是保留进度而是重启,这结界也太坑人了。
罢了,奖励什么的不过是外物,还是以磨砺技法为主吧。
他也想通了,真的直接龙化对他的修炼没好处,又不是生死之战,至于那么拼命么。
再说了,真要开大,得先把一清老道传授的御龙决参悟透彻再说,免得落得个昏迷的惨淡下场。
做下决定后,他当即坐下参悟御龙决,一边等待大牛的出现。
直到他初步掌控了御龙决,大牛还没有出现,他不由暗自叹息,这大力牛魔体,到底是怎样变态的存在,难道真的要一气打通九关才出来?
既然大牛没有出来,他就继续进去挑战呗,反正这玄阴塔是个磨砺技艺的好地方。
首先,翻开《五斗飞升经》,找到关于分裂神识,以达到一心二用的法门。
他的想法很简单,第一层的鸟妖可以以几何倍数增加,自己也可以多分裂几次神识,不就完美解决这个难题了。
他越想越兴奋,觉得这计划绝对通!
当他接下来分裂神识时,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直到多年后,仍心有余悸。
什么多分裂几次的神马猜想,实在是不切实际,“计划通”胎死腹中。
当他萎靡不振地盘膝蕴养一分为二的神识时,大牛也拖着疲惫的身躯出现在门口。
“申哥儿,你怎么了?”
大牛看见申印的状态不对,急忙询问起来。
申印还没来得及回答,圣铠即出来开嘲讽,“还能怎么了,这小子强行分裂神识,导致神识虚弱,不蕴养个一年半载的,恐难以恢复如初。”
接着,又说了一大堆,说申印走了狗屎运,竟然没有当场弄得识海崩溃,神魂混乱,果然苍天偏心等等。
大牛听说是神识受损,当即拿出灵乳,递过去道:“喝点灵乳吧,对恢复神识有帮助。”
申印也不客气,仰头灌了一口当即炼化起来。
灵乳果然是修真珍品,非但能恢复灵力,还能修复识海损伤。
当他以《五斗飞升经》炼化灵乳之后,丝丝清凉滋润着整个识海,神识的损伤也不断修复,而且隐隐有壮大神识的功用。
可惜,这灵乳的品质不高,不能一蹴而就,不然,他的神识恢复后,壮大到一定程度,又可以再度冒险分裂神识之旅了。
看来以后得多关注这方面的信息了,高品质的灵乳,绝对对他未来的修炼起莫大用处。
申印基本恢复了之后,就不再浪费资源,看到一旁的大牛也恢复完毕,还想再次进塔挑战,他先一步拦下对方。
“大牛,你如今打到第几层了,能否说说第二层要挑战什么,还有通关奖励何物?”
第八十九章 九星通关
大牛抱以歉意一笑,显然不知道怎么说,圣铠却已代他回答,“想知道?自己冲关啊!”
说完,即催促大牛进塔,落下申印在原地生闷气。
“拽什么拽,等小爷开大之后,直接超过你,看你还敢不敢摆前辈的排面。”
当然,话虽如此说,申印终究没有为了赌气,就贸然龙化。
他还想通过闯关,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反正,每一次出来后,还可以修习秘术,进塔再战。
随着一次又一次进塔,他的战斗力将会越来越强,弥补之前火速升级导致有些轻浮的根基。
再次进塔,重新开启挑战,从一只鸟妖开始,到同时对战两只鸟妖,分心二用之下,没有意外轻易建功,但接下来,鸟妖又多了一倍,他撑了几个回合,只得黯然退出。
再次修整后,申印把《摩罗大法》里,现阶段能学习的术法一一参悟后,进去实践一番,初步掌握了好几门术法。
可惜,这些术法没有大范围杀伤能力,哪怕是血爆术,也只为他解决了四只鸟妖同时围攻这一局。
也许等移形换影术修炼到大成境界,那时他的身法将宛如鬼魅,可以无视鸟妖们的身法,一一将他们点杀。
但任何秘术都不可能一蹴而成,需要时间来沉淀。
《摩罗大法》被他挖掘得差不多了,接着就打起《浩然正气诀》的主意。
这套儒门功法,以控制类术法居多,有禁、封、避、疾、御、守等一字诀,而且须配以文房四宝,威力更加强大。
虽是单体术法,但申印也初步掌握了一遍,毕竟,过些时日,还要参加书院比试,到时碰到这些术法的机会不会少,只当提前熟悉一下。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三门功法附带的术法,都让他实践了一遍,现在的申印,不再是个修真菜鸟了,想当初,他可是连传音术和御剑术都不会的憨憨,现在总算把那些套路都摸索个七七八八了。
现在,已能同时对战八只鸟妖,进度已达到第四等了,只要将它们毙之戟下,就能领取两百中品灵石。
现在已能领取一万下品灵石,可是只要度过眼前一局,奖励又翻倍,他还是有些不舍。
存着吧,毕竟机会只有一次,做人还是要有梦想的,多想想那一个亿,也许就能实现了呢!
再度退出玄阴塔外,又是一番修整。现在的他除了龙化这个终极大招,还有什么底蕴没挖掘出来呢?
他灵光一闪,想到了佛家八宝,迄今为止,他一直以晨钟防御,龙王戟进攻。
明王羽用来刷过一次金鲤妖王的禁制,世界钵盂用来吞噬金不易的六大神将。
还有暮鼓、慧剑、锡杖、娑婆念珠四样,未曾摸索出具体功用。
经过御宝诀各自祭炼之后,他发现暮鼓与晨钟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以音波攻击为主。
不过,晨钟约束声音,适合针对个体,暮鼓声音向四周扩散,却能大面积音波攻击。
这不正是他一直汲汲以求的群攻技吗?
他雀跃不已,熟悉一番后,就进塔试验暮鼓的群攻效果。
实验表明,暮鼓确实有群攻之效,但杀伤力感人,还不如用晨钟罩头有效。
然后,他想到晨钟暮鼓既然并列,也许互相配合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至于如何配合,他想到了那招举世闻名的“大喇叭”。
晨钟在前,不再是吊着的模样,而是钟口横向朝着鸟妖们。暮鼓在后,敲响后,无孔不入的音波经过晨钟放大,合成收割性命的荡魂曲。
钟鼓齐鸣,八只鸟妖被震得摇摇晃晃,申印见到有效,再加大力度,不一会儿,它们纷纷跌落尘埃。
第四等奖励,两百中品灵石唾手可得!
我们的目标是一个亿,这丁点好处还是拿去哄小孩子吧!
新鲜出炉的“钟鼓尊者”,一招变异“大喇叭”奏效,当然再接再厉!
君莫笑,岂不闻,一招鲜,吃遍天!
接着,鸟妖的数量倍增,从十六只一直到二百五十六只,都被荡魂曲收割,最后,完美地完成五百一十一只的大屠杀任务。
以后,请叫本尊者“鸟妖人屠”!
申印意犹未尽地收起大功臣,晨钟与暮鼓兄弟,摇摇晃晃地来到结界处,激动地伸出手准备点击领取奖励。
不料,一阵眼花缭乱,脑袋昏昏沉沉扑倒在地,临昏迷时哀叹一声,丫的!玩笑开大了,神识枯竭……
塔外,申印正在喝着大牛先前赠予的灵乳,盘膝默默炼化着,识海正在贪婪地汲取灵乳带来的能量,滋补恢复干涸的神识。
一个高壮的人影一闪,大牛也出塔修整了。他看到申印又一副元气大伤的样子,不由摇摇头,才坐在旁边,也喝着灵乳,恢复起来。
过了一阵,他修整完毕,等申印醒来之后,把余下的灵乳给对方,道:“申哥儿,这是最后一点灵乳了,你赶紧拿去恢复吧,下次出来后,我们就得出去了,没有灵乳辅助,很难闯过关卡。”
申印感激地接过来,正想说几句什么,圣铠又出来打破了刚酝酿好情绪。
只见它说道:“喂,臭小子,你不行,就别逞强!早知道就不让大牛带你来,无端分润了大半灵乳,延误我们的闯关进度。实在不行,就拿着一百下品灵石通关吧!你不会是连第一等难度都过不了?无语,你小子有多菜,才会连一只同等修为的幻妖都杀不了!”
圣铠说到最后,自己都无话可说,有心劝说大牛远离申印这种菜鸡朋友,免得拖累自家不说,传出去更是丢人。
大牛想要上前安抚几句,又怕得罪圣铠,夹在中间极为难受。
申印却不生气,圣铠的话说得很难听,但他所说的分润大牛灵乳一事,却是事实。
他拍拍发麻的膝盖,站起身来,“哐当”一声,一件物事自他腰间跌落在地。
他皱了皱眉,没有弯腰去捡,提脚随便一勾,那东西随即落在手掌中。
那是一枚墨玉腰牌,正面刻有“玄阴塔”三字,反面雕刻着一座九层宝塔,最底下一层亮着九个光点,犹如天上明星般闪亮。
“第九等,完美通关!”
见到这一幕,圣铠喃喃说着,连准备劝告大牛的话也说不出来,老脸一红,无颜待在外面,躲回本体去了。
申印见那老魔龟缩回去,也不为已甚,嘴角微翘,没说什么。
“申哥儿,好样的!我也是在大人的帮助下,才能拿到第九等,没想到,你那么优秀!”
大牛真诚地为伙伴感到高兴,说到最后,拍拍对方肩膀,道:“我们进去吧,看谁能先一步点亮第二层九星。”
“好,我想见识第二层的风景好久了。”
申印用力握着掌中玉牌,自从在结界中醒来后,第一时间去领取奖励,好在通关成绩没有被重置,不然真的要欲哭无泪!
即使可以再次复制之前的战法,但他实在不想再体验神识被抽空的感觉了。
这种感觉与龙化后的虚弱又有不同,后者只是身体负荷过重,支撑不了龙元消退后的虚弱。
顺利领取了奖励,他有自知之明,没有贸然踏入第二层,而是选择出来修整。
结果,没多久,大牛也跟着出来了,才有上面那一幕。
“那好,我们进去吧!”
二人联袂进塔,传送进第二层,等申印睁开眼,早就不见了大牛的踪影。
玄阴塔会把闯关者分隔开来,单独试炼,且还会根据闯关者的修为能力,开放相应的对手。
这一点,他早有猜测,不然,第一层费尽心思的设置,岂不白搭了么?
他心中正在印证自己的猜测时,一声暴喝传来:“玄门阴塔重地,闯关者,报上名来!”
第九十章 没资格
玄阴塔?
玄门阴塔?
一字之差,格调一下子提高无数倍!
“太平申印,特来闯关,敢问前辈如何称呼?”
申印不卑不亢地抱拳回道,一个虚幻的人影很突兀地浮现在他的面前,其人虽然只是个幻像,但他仍感觉到对方的炯炯目光。
“闯关者,这一关有三大项,你可以选择全部考验,也可以选择考验最擅长的一项。至于我么,一介塔灵耳。”
这话真把申印给难住了,他哪里有什么特长?
龙化后,拿龙王戟捅人,算不算特长?
一心二用,同时控制两大佛宝,晨钟暮鼓强强联合,来个大范围“超度”,算不算特长?
说不出自己所擅长斗战方式,不如把问题踢给这个自称“塔灵”的家伙。
“塔灵前辈,我各方面发展得很均衡,随便考验哪一项都可以。不过,能不能把通关奖励给我看看,然后才作决定?”
申印大言不惭,明明于修炼一途接触不深,还没发展出自己的特色,偏偏说什么均衡。
德智体美劳……
额,应该是炼体能开大,炼气已成就凝液,至于炼神么,分裂了一次神识。
他没想好拿哪方面出来接受塔灵检验,还是先看奖励再说,实在不行来个三项全能考验。
塔灵自无不可,指着背后的一张屏幕,上面浮现了一大堆文字,注明通过什么样的考验,可以得到什么奖励。
奖励同样分为九等,分别考验精气神三大项,每项划分上中下三品。
三大项都是上品为第九等,也就是九星奖励。
三大项都是下品为第一等,也就是一星奖励。
这特么的,还真的要全面发展啊,这挑的是完人吧!
奖励是什么暂且不提,就这等级划分,玄阴塔主人该不会是个完美主义者吧!
好吧,第一层挑能群战的,第二层挑资质三优的。
那么,接下来还有七层,又该考验什么?
想多了,既然进来闯关,那就要按照主人家的规矩来,还是先看看奖励吧。
奖励是三种丹药,也分为上中下三品,七星及以上可以拿上品,每加一星各加一枚,九星就能拿到九枚上品丹药。
这三种丹药分别是:
洗髓丹,炼体圣药。
所谓炼体,即强化身体的五大结构,由外而内分别为皮、肉、筋、骨、髓,而此丹能从内而外提高炼体资质,让炼体进度更为迅猛。
补天丹,炼气灵药。
人之所以能修炼,是因为身怀灵根,灵根资质的好坏,决定未来修炼的高度。补天丹,就是为修士补足天资,提高灵根资质。
壮神丹,炼神珍品。
世上专门修炼神识的功法很少,但神识的妙用举世皆知,因此有前辈大能研发出一种强化神识的宝丹,那就是壮神丹了。
这些丹药,在申印看来都是可遇不可求的,虽然没有接触过,却已久仰大名。
因此,第二层的考验,在他看来是为了给闯关者发福利的。只要拿到第一等的奖励,哪怕只是三种下品丹药各一枚,也是一桩不小的福利。
问题是怎么才能算通过考验呢?
他来到塔灵跟前,不管怎样,试试再说。
“可选好考验哪一项了?”
塔灵不悲不喜的看着闯关者,虽有灵智,却少了情绪,不再是个真人。
申印当然选择炼体,不管后面如何,先拿下第一城再说,当下取出龙王戟,放开关元穴,抽取龙元,不一会身上即长满了红色鳞片。
“来战!”
每次龙化,申印的性情总是被影响,现在他的战意不自觉地散发开来,直指塔灵。
“有意思。”
塔灵的眼睛总算有了点色彩,虚幻的身体慢慢凝实起来,变得与常人无异,个头却比大牛还要高半个头。
申印在他面前就显得有些娇小了,如果不是身上有点肉,那更加无法入眼。
塔灵变身完毕,没有拿出武器,即摆开招式,打算以赤手空拳应战。
“闯关者,炼体以力量为尊,不是整一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申印没有答话,龙王戟直刺塔灵,这气势,不在对方留下个大洞,决不罢休!
“轰。”
戟拳碰撞,塔灵没想到对方的爆发力这么强悍,大意之下,下盘不稳,被震得向后滑去,直到墙壁前才堪堪收住脚跟。
塔灵十字拳挡住戟尖,气势相对,暂时僵持不下。
“闯关者,爆发力不错,但这还不足以拿到上品评价,炼体还是要讲究速度的。”
塔灵稳住颓势之后,双脚往后一蹬,身形化作残影,双拳化掌,“噼里啪啦”地打在对方身上,最后,还拟人地做个收招姿势,再伸出一只手掌轻轻一推,道:“闯关者,回去养伤吧。”
申印却很无语,沉闷地说道:“速度有了,拳脚无力,呵呵。”
说着,全身一晃,身上的衣物如飞花蝴蝶般飘落下来,露出了全身的鳞片。
“这是……”
塔灵见到自己一阵拍打,完全是在做无用功,对方的防御简直变态。
“小爷说三个数,让你先逃,看能否逃得掉。一……”
塔灵还待说对方狂妄,申印已经开始数数了,只得全力躲避。
“二……三。”
“三”字方落,龙王戟如长蛇般对塔灵拦腰斩落,他有心闪避,却已来不及,生生受了对方一击。
孰料,申印的攻击连绵不绝,不管塔灵如何闪避,都难逃龙王戟追杀。
移形换影技发挥得淋漓尽致,申印也没想到龙化后的身体,能支撑如此高速冲击。
高爆发加上高冲击,塔灵的身体被抽得渐渐虚幻,竟然没有机会开口说话。
不一会,彻底消散。
失去目标,申印一阵疲惫之意传来,知道身体又自动退出龙化,他连忙使出御龙决,慢慢收敛龙元才不至于立刻陷入沉睡。
解除龙化后,申印懊恼地道:“糟糕,忘了询问塔灵,这一项算哪一品了。”
“闯关者,恭喜你通过炼体一项考验,暂列上品。”
申印听到声音,又看到塔灵的身影浮现,只是没有凝实,处于虚幻状态。
“塔灵前辈,你没事吧,方才我收手不及,实在抱歉。”
申印得到上品的评价,当然很欢喜,但想到他是通过暴打塔灵才能得到高分的,有些不好意思。
“我是塔灵二号,塔灵一号已经归墟。”
申印闻言一愣,真的假的,怎么听来有些玄幻呢,不会塔灵为了面子,故意与之前作切割吧?
嗯,一定是这样!
他也不说破,接着道:“接下来,我们考验炼神,如何?二号前辈。”
二号塔灵公事公办,僵硬地答道:“可以。”
只见他突然主动炸开,化为尘埃,融入空间之中。
申印完全摸不着头脑,至于么,还没开打,就自我了结,这回可不关我的事。
“三号前辈,到你出马了,二号前辈已归墟。”
“闯关者,没有三号,二号也没归墟。好了,能在一炷香之内,找出二号的本灵,即当你过关。”
申印松了一口气,还道二号塔灵已死,原来游戏规则如此,只是这要怎么找?
他用神识把玄阴塔二层空间一寸寸扫过,累得脑袋发胀,眼看这么无头无脑找下去,又要累得神识枯竭了。
没办法,既然主动寻找不到,那就迫他主动现身。
想到即干,他又搬出晨钟暮鼓“兄弟组合”,直接来个音波扫荡。
这二者联合,连空间都要被震碎,二号塔灵哪怕化为尘埃,也不得不现出身形。
“好了,别敲了,算你完美过关。”
申印见到这方法奏效,二号塔灵也没判他犯规,反而给出最佳评价,不由开心不已。
这一次,塔灵没被他弄死,他只得客气道:“二号前辈,得罪了,还请让三号前辈出来,主持考验炼气一项。”
二号塔灵有些无语,看着眼前貌似忠良的闯关者,说道:“没有三号,炼气一项也不用考验了,你小小年纪即有如此修为,算你完美过关。”
“真的?那快发奖励,我还要去看第三层的风景呢,第二层虽然不错,总觉得通关有些轻松。”
一直以淡然示人的二号塔灵,总算被勾起一丝怒意,但没有过多表现出来,只加重了语气说道:“很抱歉,第三层只对金丹期修士开放,你暂时没有那个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