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现学现卖塔罗游戏
郭君宁站在门口就看到桌上的美食,便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早知道今天那个培训我就不去了,没意思,有人出钱请了个香港的大师讲课,是个塔罗培训师,塔罗你听说过没有,就是外国算命的一种牌,和咱们去道观里抽签差不多,我闲着也没啥事,寻思这个学学也不错,还能解解闷,说不上在哪个局上就能用到,也能出出风头耍耍人,谁知去了才知道是个骗子,进门就收了六十块钱听课费,之后又给每人发了一幅塔罗牌,跟着他就认了一下每张牌的牌面,时间就到了。然后那幅牌我们还得出钱买下来,一副牌卖我们一百块钱,我真是无语,听说明天后天还有,每天交六十,今天没去的明天去再发一副牌,你说这成什么事了,我本来给大师准备的蛋糕想等结束后请大家一起吃,一看这就是到我们这小地方捞钱来了,气得我提前出来了,我们本地的蛋糕我们自己消化,就不劳他一个外地人了。”
众人看到郭君宁和郭大伟进来,忙重新安排了座位,王家秀看到新增加了两个人,便急忙进了操作间将原本说好的吃完干锅不够时再下饺子的计划提前实施了,一会儿工夫就点火煮了两大盘饺子端来放在郭君宁和郭大伟面前。
郭君宁看着面前的饺子,便一边笑一边将饺子往麻辣干锅里一倒,然后对魏家明说道:“小魏,快把锅端起来晃几下,翻腾翻腾,要不然饺子吃着没味。”
魏家明听了忙将锅端起来使劲晃了几下,顿时那玉白色的饺子皮上就裹满了红油和汤汁,郭君宁不等魏家明将锅放下,就拿起刚刚放在她面前的干净筷子往锅里捞了一个饺子放在嘴里。
郭君宁一边咀嚼,一边对郭大伟说道:“大伟,快把你跟前那盘饺子也放进锅里,拌着吃味道比火锅里的还好。”
一边吃一边又对众人说道:“你们别愣着,快尝尝,味道真的很不错,按时髦的话讲叫味道好极了。”
说味道好极了这几个字时,郭君宁特意换成了外国人学说中国话时的口吻,所有的声音听上去都用的一个调子,众人听了顿时都笑了起来。
大家一边吃着麻辣饺子干锅,一边不停称赞好味道时,莫如玉说道:“正好,君宁来了让她过一关,替我招呼招呼大家。”
郭君宁一边吃一边瞅着魏家明说道:“小魏,我这替身是不是可以让贤了,以后由你来接替怎么样?”
魏家明顿时明白了郭君宁的意思,忙放在筷子说道:“我就等郭姐一句话了,其实我早想让你让贤了,又怕你生气,所以不好提,现在你自己提出来最好不过,来,来,来,我替如玉姐和大家爱个拳,给大家敬杯酒,感谢大家对如玉姐的支持与帮助。”
说完他谦恭地看着王家秀说道:“王姨,我先从你开始吧!”
王家秀自从上回借了魏家明的三万块钱,就已经在心里认他是自己的准女婿了,平日对魏家明也是百般客气。
此时看魏家明要过关招呼大家,王家秀怕他一关下去酒喝多伤身,就想着要故意输拳,只出小指和大拇指,大压小的拳法魏家明打小就玩过,果然没出三拳就赢了王家秀。
王家秀刚要端起酒杯来喝,莫如玉提醒道:“妈,你这阵子血压又上去了,还是别喝了让别人代了吧!”
魏家明一听便要代王家秀喝,他手都伸上去了,张婶却将酒接了过来递到刘小华手中说道:“小刘,王姐的酒你给你了吧!刚才小莫就说了,让你多喝两杯,这不喝酒的机会来了,快端着。”
刘小华听了看众人都在看着她,也不好推脱,便端过来一饮而尽。
莫如玉看刘小华喝酒痛快,但并不知道她的酒量大小,便关切地看着刘小华道:“刘姐,行不行,没事吧!”
刘小华笑着摇摇头道:“没事,没事,我吃点东西压一压就好了。”说着从干锅里捞了一块青笋慢慢吃了起来。
一时魏家明就过完一关,他除了赢了王家秀其它人跟着都输了,莫如玉看他已经喝得有点面红耳赤,便让魏家明坐着喝水缓一缓。
看场子又冷了下来,莫如玉便仍笑着对郭君宁说道:“君宁,你再出个节目让大家乐一乐怎么样,我知道你出去吃饭学回来的玩头多,好好来一个行不行?”
郭君宁口里说道:“那些玩头我都带你们玩过了,有拳上的,有扑克牌的,还有加动作了,也就那些了。哎!对了,今天我不是得了一幅塔罗牌嘛,那里面有说明书,咱们也开开洋荦抽个牌片子算回命怎么样?”
众人听了都着急要算算命,尤其是张婶一听算命就来了劲,一个劲地催着郭君宁赶紧把牌取来算一算。
郭大伟拿着半本书大小的比扑克牌还要厚的一个铁盒子装的塔罗牌进来时,乔知恩一把就将那盒子接过来细细地看了起来。
乔知恩自从上回和鲁晶晶在莫如玉家闹不愉快提前走后,便一直不搭理鲁晶晶,后来鲁晶晶走后,乔知恩也看出魏家明对莫如玉的心思,也看出鲁晶晶对魏家明的心思,他本就是个在情感上寡淡的人,心思都放在他的音乐上。因此也总远着莫如玉更远着鲁晶晶。
魏家明明里暗里经多次观察也发现乔知恩和莫如玉并无瓜葛,莫如玉只是单纯地喜欢和欣赏与艺术有关的一切,对乔知恩并没有个人私情。
虽然魏家明追求莫如玉这事他家里没人同意,但他从小对家并没有多深厚的感情,因此家里人的意见他基本不予以考虑。上回他打电话也只是通知他妈一声,既然她妈不认可那就当自己没说,反正以后和莫如玉成了家也不会和她妈一起生活,也没什么好顾及的。
后来他爸爸又打电话来专门落实这事的真假,他爸是听他妈在电话里通知他尽快将这件事消灭的萌芽状态。
他爸接到她妈的电话后,不太相信魏家明会喜欢上一个比自己大而且还拖着两个孩子的丧偶中年妇女,因此接到他妈的电话第一时间就给魏家明打来电话核实。
魏家明接到他爸的电话也没隐瞒什么,反而坦诚告诉他爸他现在正在追求莫如玉,希望家里人不要干涉,否则他会和家里人断绝一切往来。
他爸和他妈也知道魏家明说到做到的脾气,两人电话商量后便也不敢再多管,只是希望这事尽快过去,魏家明能早点醒悟过来,正正经经找个姑娘结婚成家生孩子过日子。
而魏家明却不是这样想的,他坚信只要自己努力不放弃,莫如玉迟早是自己的,又加上王家秀的默许和郭君宁时常帮他凑的底火,他对自己和莫如玉的未来也越来越有信心。
此时众人看着乔知恩拿着的那个铁皮牌盒子上一个黄头发、穿着花衣裳、肩上挑着一根棍子,棍子上挑着一个包袱,另一只手中拿着一朵花,脚下一条欢快的小白狗,站在一处高高的山崖上仰头看着远方,太阳在他身后泛着白光的图案。
魏家明此时也想算一卦,看看自己和莫如玉的未来究竟如何,便笑着对乔知恩说道:“小乔,是不是看到眼里拔不出来了,牌盒子上就一个外国流浪汉有什么好看的。你要看牌盒子上的图案也得把牌拿出来,我们算你慢慢看。”
乔知恩看大家都盯着自己手中的牌,便将铁皮盒抽开,将那厚厚的一摞子牌并一个说明书一并取出来递到魏家明手中说道:“给,你一个警察还信这个,真是的。”
魏家明听了乔知恩话里对自己的不恭,不过这段时间下来他知道乔知恩不是他潜在的竞争对手,因此也不和他多理论,只笑着说道:“不是信不信的问题,这就是个游戏,大家一起玩个游戏你扯那些干什么,还在这里给我上纲上线了。”
说完将牌递给郭君宁说道:“郭姐,你上过课,现学现卖,你领着我们玩。”
郭君宁笑道:“我今天那就纯纯是去交了个钱领了两幅牌回来了,上什么课啊,这么多牌我一张也没认下,要算还得看解牌说明书,你们谁来,我看着这小字头都疼。”
郭君宁手里拿着牌环顾了一周,笑着将牌递到莫如玉手中说道:“如玉,还是你来当庄家,等会每个人拿到牌先洗三遍,然后从里面任意抽一张,抽牌的人心中默念自己想要问的事情不要说出来。你对着解牌说明找到对应的内容读一遍,我再延展性地解读一下,大家根据解牌情况对应看自己抽的牌准不准,说好了只是玩一玩,可别太当真。不过咱们毕竟还要喝酒,抽到牌的人必须喝一杯酒。如果觉得我们俩解得正确,可以额外再喝,喝几杯自己看着办。”
除王家秀和张婶外,几个年纪不大的顿时都来了兴趣,连平时不怎么说话的刘小华都急切地说道:“赶紧开始,赶紧开始。”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不能当真的游戏
莫如玉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王家秀笑问道:“妈,你先抽一张吧!”
王家秀笑道:“我就不抽了吧!我都快六十的人了,还算什么命,不用算也知道。”
郭君宁听了将王家秀面前的酒端给她说道:“王姨,你该不是为逃这杯酒不算的吧,谁说给你算命,就不能问问最近的运程啊!还能问子女的事,你想问什么都行。大家都玩,你就别端着了,快接过牌先洗三遍。”
王家秀听到还能问子女的事,便接过莫如玉手中的牌连着洗了三遍,将牌递到莫如玉手中,又从莫如玉手中抽了一张出来。莫如玉翻过来看时,却是一张审判牌。
刚才莫如玉趁王家秀洗牌的空子,已经忙忙地将那个解牌说明迅速浏览了一遍。
原来这塔罗牌一共有七十八张,分大阿尔卡那和小阿尔卡那两类,大的一共有二十二张牌,小的一共有五十六张。分为权杖、圣杯、宝剑和星币四类。每类各有十四张牌,每张牌面都有一幅画,每幅代表一种意思或几种意思,具体就要看解读内容了。
此时莫如玉拿着王家秀翻出来的审判牌找到对应解读内容,只见上面写着总结性的评语:这张牌告诉我们,要发现真相,接受新的价值观,如此才能拥有新的人生。
后面又是针对上面总结性的评语的具体讲述,莫如玉念了足足有两分钟。有些话能听懂有些听不懂,但大致意思大家都明白这张牌是说人只有转变观念才能找到突破。
郭君宁听莫如玉读完解读,便在心里估摸着王家秀一定是给儿子莫如山抽的牌,她最想知道的应该是莫如山的现状与未来,自己只需顺着她的心思讲准没错。
想到这儿,郭君宁便清了清嗓子说道:“王姨,这个牌抽得好,你们家里肯定要出大人物了,你看这个评语上的话,发现真相,接受新的价值观,这可是要打破旧世界迎来新世界的节奏,你家现在七口人,只有如山可能性最大,他也许要提拔了,如玉她们姊妹四个中,现在只有如山有提拔的说法,这可能马上就实现了,你就等着当院长妈妈吧!”
几句话说得王家秀心花怒放,几个月前莫如玉的确来电话说了,唐佳和她姑娘商量着要给他弄个副院长当,他现在成了这家医院的骨干。唐佳姑妈在他身上看到商机,想出钱投资一家医院,让莫如山当院长,但需提前掌握医院运营规律,因此打算着要为莫如山活动活动,把他弄到现在医院管理层的队伍中再锻炼锻炼,等时机成熟马上成立新医院。
王家秀当时从电话里接听到这样的消息,非常高兴,莫如山有个好前程才是自己最最希望的,眼看着已经有了希望和可能,她怎么能不高兴,这一高兴嘴上就没了把门的,就算没达到逢人就说的地步,但周围那些常在一起的人都知道了,莫家大儿子马上就有自己的医院了。这消息郭君宁自然也知道。
莫如玉听到郭君宁故意讨王家秀欢心,便笑道:“妈,这可是个游戏,你可别当真了。锅盖揭得早了也会把气冒了,你听听就好,别太高兴了,小心你的心脏和血压。”
王家秀听了一边说着没事,没事,一边又拿起刚才自己抽的审判牌细细看了一遍,象是恍然大悟一般说道:“哦!怪不得《圣经》最后一章也是说审判,原来还真有这么回事,你们看,这小天使吹着喇叭,这个红十字肯定是耶稣当时被钉过的十字架,下面的人都仰着头看着天使,这塔罗里也讲这些,可见基督是真的有,要不然怎么到处都有天使和十字架。”
莫如玉笑着接过王家秀手中的那张审判牌,将它整理进其它牌中,顺手递给坐在王家秀边上的张婶,郭君宁一边看张婶洗牌一边笑着对王家秀说道:“王姨,你那个上帝能管如山当院长的事,可见还是你平日礼拜坚持的好,我听如玉说你们礼拜时人特别多,教堂里坐得满满的,是不是都和你差不多岁数,你们那里相互怎么称呼。”
王家秀一听有人问上帝的事,便满腹虔诚地说道:“我们在那里都是姊妹,有年龄大的也有年龄小的,不管大小,也不管有钱没钱的一律平等都是姊妹。唯一的区别就是有钱的姊妹给教会捐的钱多,我上回送你们的《圣经》都是免费的,那些都是用捐款印出来的,还有去年教堂搬了地方,全都是教会的姊妹们捐的钱盖的。”
郭君宁听了道:“现在人有钱了都想有个信仰,咱们周围郊区修了好多庙和道观,那都是有钱人自发投资修的,也都是免费的,我现在出门遇上的人不是基督徒就是佛教、道教徒。他们也都想发展我成为会员,我想还是冲我的钱来的,我才不要上当,好不容易想学个塔罗,没想到也是从基督里延伸出来的,唉!”
郭君宁说完,忽然觉得自己这话当着王家秀的面说不合适,忙打了个岔子说道:“王姨,你的酒让小刘给你代了吧!”
王家秀还没反应过来是该让刘小华代还是不能让她代时,郭君宁已经将酒递到刘小华手中。
刘小华这些日子也看出来了,郭君宁在这群人里面是老大,有时候比莫如玉这个老板的话语权还要硬,所以也不好推辞便接过来将那杯酒喝了下去。
王家秀不好意思地接过酒杯说道:“下面别给我倒酒了,我这不能喝还要麻烦别人,回头这人情我怎么个还法,小魏,你把我这酒杯放在身后的桌子上吧!”
好不容易轮到魏家明抽牌了,他使劲搓了搓手,从莫如玉手中接过那一厚摞子牌,一边洗着一边说道:“希望能如我所愿,洗出个好牌境,抽出个好牌面来。”
郭大伟听了不解地问道:“魏哥,什么叫好牌境?”
魏家明一边洗一边说道:“就是这牌能顺着我的心里话来排顺序,到时为我抽出最想抽的牌打个基础,也就是有个好环境的意思。”
众人听了都笑了道:“你这抽个牌还要营造个好环境,这心中想的是多大的一件事啊?”
魏家明只管看着莫如玉说道:“这事肯定是大事,到时你们就知道了。”
莫如玉被魏家明盯着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忙将头转向其它地方。
现在鲁晶晶象是也明白了魏家明的心思,饺子馆来得也不像刚走那阵那么勤了。
这每季度的聚餐刚开始鲁晶晶也会来参加,后来看魏家明每次都提好多吃的来,自己算算账觉得也像魏家明提这个提那个又费钱又不划算,便借口每月要参加业务考试还得学习也不再参加了。
魏家明对莫如玉的心思越来越直白也越来越不能抗拒,有时候莫如玉也想不行眼一闭同意算了,何必为难人,但转念一想魏家明应该有个更好的遇合,自己拖着两个孩子负担太重,不能把他拖下水,更何况她对他一直都是当作弟弟来看,从没有过男女之间的感情,这强扭的瓜不甜,不能因为他的执着而作出退让,将来再后悔到时害的是两个人。
因此,此时尽管魏家明眼含热情看着莫如玉,莫如玉都只当看不懂,先是隔着玻璃门往外看了看,见天已完全黑了下来,市里灯火通明,依旧人来人往,还有人隔着玻璃门往饺子馆张望着。
莫如玉看到天已经黑了,心想,这个塔罗游戏过完已该结束了,莫语和莫冬今天喂得早,那会回去又挤了两瓶,万姐热一热就能喂了,今天可要委屈委屈两个小家伙了。
想到这儿又将目光收回和众人一样盯着魏家明手中来回翻腾的牌。
魏家明将牌认真洗了三遍,才揣度着从一厚摞牌中抽出一张牌来递给莫如玉。
莫如玉找到魏家明抽到的圣杯十的解读内容,看上面画着两个成年人和两个孩子,面前头顶上是十个发着耀眼光芒的金色酒杯,在酒杯下面是一处绿地及河流,远处树丛中还隐着一处房舍,看到画面时就有一种温馨又有希望的感觉。
张婶看着魏家明抽出的牌面,笑着说道:“小魏,一看这个牌就是张好牌,你看这不就是一家人又有钱又有房又有地,什么也不缺的样子。你这手气咋这么好,比我刚才抽的那张恶魔牌好多了,那张幸亏是个逆位,要是正位显得我这人多贪啊,还不得让大家笑话我好几天!”
魏家明并不接话说,只是催着独自看解读的莫如玉说道:“如玉姐,快读,让我也听听说了什么。”
莫如玉笑着说道:“说的都是好话,这个牌的解读有点意思,它上面说这是其乐融融的一家,夫妻相拥各扬一只手,迎向象征美好生活的圣杯与彩虹。两个孩子在一旁快乐地嬉戏。远处是他们的家。如果经历了一段时间的人际冲突,这张牌代表和解指日可待。在感情方面,这张牌代表两人已经越过圣杯二的初恋阶段,寻求更长久更稳定的关系,极可能步入婚姻的圣殿。”
第一百二十三章 贫民区里的象牙塔
众人听完都笑了,尤其郭君宁笑着说道:“小魏,看来你的心事人家塔罗全都知道,已经给你指了方向也定了调子了,这下知道了吧,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说完郭君宁又看着郭大伟说道:“哎!小郭,看来这塔罗还真有一套,不行咱们明天接着去听课吧,也花不了几个钱,听听更深奥的将来实在混不下去没饭吃还能开个算命的摊子。”
郭大伟笑道:“郭姐,你想听我送你去,明天我就不进去了,我一听课就打瞌睡,你进去听,我在外面等你。”
张婶听郭君宁说没饭吃摆个摊子算命的话便笑着对王家秀说道:王姐,你听听,郭总都要摆摊子了,我们这些老婆子还不得赶紧从地球上消失啊!
王家秀听了也笑着说道:就是,小郭都没饭吃了,我们岂不是连树皮都吃不上了。三年困难时期有些村里的人就靠吃树皮活过来的,我那时候小,我爹能倒腾,他当时给队里赶大车,只要粮食下来就揣上一口袋赶上大车悄悄去城里买掉,自己下馆子吃一顿,那时候街上也没啥好买的,我爹大不了切上二两猪头肉或者猪肝猪肺等便宜的猪下水,再喝上两杯酒就算是好的了。每回看到我爹拉着粮食出门去,我们姊妹几个就知道今天准能解个馋,吃上我爹打包回来的猪下水。哎!那时候吃啥都香可惜就是没吃的,不像现在变着方的吃,挨饿的事估计以后都不会再遇上了吧!
此时莫如玉还在看着那些解读的文字,她心里琢磨着自己和魏家明肯定不可能,如果这是个引子,那魏家明的婚姻到底应在谁身上?晶晶现在也不大来了,看来他们俩也够呛,也没听家明说他周围再有什么女的出现。要说有也就是手机店里那个销售经理,但以魏家明的条件好像也配不上。
想到这儿,莫如玉不由在心里自嘲道:不过是个游戏,怎么还当真了。抬起头看到魏家明认真的样子不由在心里又暗笑了起来。
莫如玉对这个新来的刘小华已经观察了一段时间了,她发现这个外表干瘦的女人并不像看上去那样柔弱。那张干净略显蜡黄的脸上好像写着宠辱不惊又好像写着不甘平庸,这两种情绪在刘小华的脸上交错出现时,好像一团零锁在莫如玉面前让她无法清楚地看到刘小华的全貌。
此时看着刘小华抽出的一张星币二纸牌,只见那画中一个颇似马戏团小丑般的男人,正在耍弄着两枚金币,金币外面环绕着“8”字形的带子,他身后的海面起伏剧烈,有一大一小两条小船在两个浪峰上行驶,那小丑一样的男子正低头看着手中的钱币,一脸的从容。
当莫如玉把牌面的解读读出来后,郭君宁笑看着刘小华说道:“刘姐,要是这牌面上说的是真的,你可不是一般人,动荡不安与潮起潮落你照样应对自若,而且还有点乐此不疲,你该不是藏在闹市的真隐士吧!一般人遇到点事还不把天骂破,你看这人拿着钱币玩得倒开心,有个词正好能形容这种状况,不过你这个牌象,我明天去一定再向大师请教请教,到底预示着什么?”
刘小华听了却不紧不慢地说道:“郭总,我喝一杯酒这关就算是过完了,你说的那个词是什么,我正好拿来下酒。”
郭君宁一听就来了情绪,从刘小华拿词下酒这句就能听得出来,她绝对有个非常有趣的灵魂。自己喝遍市里各大酒局,能遇到的有趣的人屈指可数,没想到小小的饺子馆里倒藏了一个。
郭君宁心中欢喜便看着刘小华故意说道:“我想说的那个词可不一定是褒义,你可别记仇。”
刘小华一边端起杯子一边往嘴边送一边说道:“玩个游戏还记仇,这不把人累死了,你放心说,我什么话没听过,不会计较的,你说了我们大家还多学一个新鲜词呢!”
郭君宁看刘小华将酒喝完后,才缓缓说道:“这星币二上的人我看着真有点二,后面波涛汹涌,他在前面玩得不亦乐乎,这人如果没心没肺的愣头青,那就是个心有城府的老奸巨猾,这点小波浪根本没入他的法眼。”
莫如玉听了笑道:“君如,你这一番话下来,我听到至少三四个成语,比起他来我怎么觉得你更甚一筹,你根本不需要学了,明天直接就能摆摊营业了。”
此时张婶不失时机地递上一句:“小刘,刚才不是说好了说一个词喝一杯酒,这说了四个词了,你是不是得喝四杯才算过关。”
众人一阵起哄,刘小华倒不退缩,稍微推让了几下就端起郭大伟不停给她添满的酒一连又喝了三杯,顿时人就瘫软在座位上了。
莫如玉看刘小华喝多了,本想结束早点送她回去,但魏家明没看到莫如玉抽的牌便不依,直嚷着等莫如玉抽完再结束。郭君宁也帮着魏家明,一定要让莫如玉也抽一张牌再结束聚餐。
莫如玉推让不过,只得拿起牌连洗三遍,从里面抽了一张出来,众人看去却是一张宝剑十的逆位。见一个身穿黄色背心的人在夜空下头向下爬着,背上插着十把宝剑,远处有一组山峦,那个身上盖着大红色毯子十分醒目。
王家秀着急地催着郭君宁说道:“小郭,快念念什么意思,好还是不好,感觉象是挨了一闷棍后被人给谋杀了一样,看着怎么有点不得劲啊!”
郭君宁此时已找到对应的说明,只听她念道:“此牌处于逆位,说明现在是你放开脚步朝一个崭新的方向出发的时候了。”
看后面还有一句写着:如果你不图谋改变,事情又会回到以前的样子。
郭君宁觉得此时念这句话不好,便没读出来。但这句却在她心里撒了下了一点小小的阴影,她虽然不知道莫如玉抽这张牌时许了什么愿,也不知道这句话想要表达的真实含义,但仅从字面上看,她觉得不大好。
刘小华因今天喝多了酒,莫如玉不放心她一个人回效区,便坐着郭群宁的车一起送刘小华回家。
魏家明负责打车送王家秀和张婶回家,乔知恩则负责收拾门窗后再回去。
莫如玉和刘小华坐着郭君宁的车到了刘小华家院门口,敲门后院里出来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婆子,一问之下才知道是房东,也是个单身,因一个人住在院子里嫌太冷清了,才把房子拿出两间租给刘小华住的。
院里还养着一条大土狗,拴在老婆子的门口。看到莫如玉和郭君宁穿得体面,那狗叫唤了两声便回了自己窝里只探个头出来看着莫如玉和郭君宁搀扶着刘小华进了屋子。
莫如玉和郭君宁看到院外破旧,院里倒够大,也收拾得利落干净,但一看那房子就有些年成了,两人看到刘小华住在这样的地方,心中都有些难受,没想到进了屋子,却又是另一番光景。
只见小小的两间屋子,收拾得一尘不染。地上用的是红砖铺的地面,那砖头一看就铺了没多久,在灯光下泛着暗沉沉的红色,与沉沉的绿色窗帘形成颜色碰撞,倒使得这屋里显现出一股浓重的古色古香味。
床上铺着比窗帘明亮一点的绿色床单,被子叠得像刀切出来的一样。枕头上放着一本书,包着牛皮纸书皮,上面一行娟秀的字写着:生活给了你一串酸葡萄,你要想办法把它酿成美酒。日期正是刘小华搬到这里的日子。
莫如玉好奇地翻开书看时,只见目录页上列着一篇又一篇文章的题目,《道士塔》《莫高窟》《阳关雪》……。
莫如玉又往前翻去,满满两页的目录页前面那一页,才是书名和作者名的扉页。
原来莫如玉此时拿在手上的正是余秋雨的《文化苦旅》,当日莫语和莫冬认干爹干娘时,范老说起他的老伴时提说过这本书,莫如春也曾提起过这本九十年代初就开始售卖的书,说这是本好书,现在很流行,年轻人都喜欢看,听说前两年风靡一时穿越罗布泊的上海人余纯顺的遗物中就有这本书。
因这些日子自己一直在学习财会知识,所以读这本书的时间还没有确定,没想到它今天却提前送到自己面前。
莫如玉和郭君宁扶着刘小华睡在床上,便拿着这本书来到外屋,外屋的地中间有一个架着烟筒的炉子,此时炉子里没有火。
炉子旁边放着一张八仙桌,八仙桌边上放着两把椅子。那椅子和旧子虽然不新,但桌子上面盖着一块绿底黄花的带着菲菲边的桌布,椅套和桌布一看就是成套的。
郭君宁拿起桌布边看了看说道:“如玉,你这店里人才济济,这刘小华看上去不起眼,对生活的品质要求可是不低,你看这桌布都是拿手缝的,看针脚这缝纫水平还不低,是个人才,她这个小窝可以算是贫民区的象牙塔了。”
莫如玉听了连连点头道:“你这比喻再恰当不过了,这屋里没一件值钱的家具,但让她这么一装点,还真是够雅致也够有气氛的。”
说完又看到入户门两边立着的两个半新不旧的原木色柜子,一个是全木衣柜,另一个是玻璃门碗柜。
那个碗柜中放着成套的绿色白瓷碗碟,筷子筒里插着的筷子也与别人家原木颜色的筷子不同,是一把白色筷子。筷子筒里中还放着两个白绿套色的陶瓷把的小勺,筷子筒边上放着一罐咖啡,咖啡罐边上放着两个绿色白瓷套色的咖啡杯,杯中放着两个小勺和筷子筒里的小勺一看就是一套。
莫如玉看着这个用心经营的小家,不由感叹道:“看来不一定非要住在别墅里才能找到幸福,你看她这个小家弄得妥妥当当的,这浪漫的情调随处可见。”
第一百二十四章 天下之大少不了去处
郭君宁虽然酒量可以,但今天也喝了不少,听了这话便依着酒劲嚷嚷道:“如玉,你啥意思,嫌我住大房子没用心收拾,是不是这意思?”
莫如玉看着郭君宁一脸的娇嗔,便笑道:“你别瞎联系,谁说你了,你家的房子虽然大,但还算到别墅的行列里,你看过童话小说没有,我说的别墅是那种像城堡一样的房子,你家有吗?”
郭君宁看着莫如玉笑道:“你这野心还不小啊,还想住在城堡一样的别墅里,小魏一个公务员肯定是不行的,靠你那个饺子馆肯定也不行。哎!对了,你和小魏开的手机店怎么样了,怎么听了个开头就没下文了。”
莫如玉笑道:“你急什么,马上开张。销售经理前几天到位了,这两天正在调货,等货上齐了就开门营业,现在已经差不多了。让你一起干你也不愿意,非要守着你们家的公司过活。我说你是个糊涂人,你管他胡海天有没有小三有没有孩子呢!这钱挣了总是自己的,他还能从你手里抢走不成。”
郭君宁冷笑道:“我又没爹妈又没孩子,孤家寡人一个,挣那多钱干什么,我现在啥也不干,他胡海天在外面愿干什么干什么,有我吃的穿的我管那么多干啥。将来那个小孽障生下来大不了打个麻烦把户口登在我名下,我把他的嘴也堵上了,他也没理由闹着和我离婚,我就躺着啥也不干,他得乖乖养着我。”
莫如玉担心地问道:“那个女人倒听话,也不来闹,她能善罢甘休?
郭君宁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她有什么好闹的,胡海天算过帐,要是我和离婚家产我得分走一半,他要是敢娶那个女人,将来万一再离婚家产还得再分走一半,他这帐算得精着呢!现在每月只给固定的生活费,比起一半家产来那根本都不算是事,现在他想去那个狐狸精那里就去,我也不管他,我吃好穿好过好我自己就行了。”
莫如玉听了心想:君宁每天回到那一百六十平的大房子,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在那个大房子里赌咒发誓地恨胡海天和那个女人,这一天天的日子过得实在没劲,一时便觉得生命这样耗下去实在不值,但她又不是郭君宁,也无法替她选择,只能是适当地劝一劝,毕竟日子是她的,自己也替代不了,这种事说多了也没益处,最后的决心还得君宁自己来下。
想到这,莫如玉便说道:“你现在守着胡海天这么个空气人过日子有什么意思,我觉得不如离了重新开始,你才三十出头,为什么要把一辈子搭在这样一个人身上。他给你那些物质享受依你的能力自己也能挣出来,何必这样无谓耗着。”
郭君宁听了似笑非笑道:“你劝我离婚也不是这一回了,我还是那个想法,我现在离了相当于给别人腾位置,我可没那么傻。再说了我离了想要找老胡这样的也不容易,你以为三十出头还年轻,那些社会上的小妖精们十来岁就出道了,你知道她们叫我们这岁数的女人叫什么嘛?”
不等莫如玉问,郭君宁气呼呼用力说道:“她们叫我们老女人、老妖婆,象我这样没孩子的她们叫孤寡老人,有的还叫绝后老人。我们在她们眼中已经算是老年人了,你说可气不可气?”
莫如玉看郭君宁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样子,笑道:“你管她们干什么,咱们过好咱们的日子,谁有工夫和她们比去。”
郭君宁不服气地说道:“你可以不比,你饺子馆的人除了乔知恩其他人岁数都比你大,而且乔知恩还是个男的,你当然不计较了。我就不一样了。只要我去公司,满眼看到的都是那个年轻妖精,老胡现在虽然当了爹了,毛病一样没改,公司里换美女的速度绝对是一流的,我只要一个月不去,保管能看到新面孔,我就不知道他怎么这么大的精神头,那事就没个够。”
莫如玉看着郭君宁正色说道:“君宁,我还想再劝你一句,你有你的人生,不能因为赌气就把自己的一辈子绑在胡海天身上,他辜负了你,是他的问题,你就活一辈子人,干嘛委屈自己。我还是认为你不能这样下去。离了婚你可以开始你的新生活,何必整天活在对胡海天的怨气里。你看刘小华,虽然没钱,但日子过得照样这样美好,我觉得人应该这样选择而不是忍气吞声。退一万步讲,就算你将来和胡海天白头到老,但这充满怨气的几十年算什么,难道只为一个结果过程就不管了,我担心你将来会后悔。”
郭君宁听了惨然一笑道:“你这话也有几分道理,结果重要还是过程重要,这确实是个问题,你让我再想想吧!毕竟我和他风风雨雨也这么多年了,也不是说分一下就能分开的。我主要怕离婚后,他领着年轻女人进进出出招摇着,到时我更受不了,可能比现在还生气。”
莫如玉叹口气说道:“你呀!平时看你豪爽得很,关键时候就怂了。你看看人家刘小华,我那天问她前夫生孩子了没有,她说不知道,说自从离婚后再没联系过。过去所有两人共同的亲戚朋友她基本都不联系,就是为了让自己清静下来。我觉得她说得有道理,既然都选择离婚了,为什么还要在意他,他的生活已经和你没关系了,你理他作什么?他领谁都和你没关系,你这就是自寻烦恼。”
郭君宁看着莫如玉问道:“刘小华真这么绝情,和过去的所有人都不联系了,那前半辈子岂不是白忙活了?”
莫如玉笑道:“前半辈子不白忙活该是啥样子,难道整天你来我往的才算是没白忙活,那些人里面有多少是真心希望你过得好的,与其把时间精力浪费在嫉妒你仇恨你和那些不相干的人身上,不如想想自己的事,哪怕看点书也比那些无谓的社交好,你说呢?”
郭君宁叹口气道:“你呀!就是活得太通透了,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回听你了,我回去好好想想再说,过去实在无聊还能去公司转悠转悠打发打发时间,这要离了婚我连个去处也没有了,也是问题啊!”
莫如玉听了笑道:“天下这么大,哪里就少了你的去处,你这都是闲出来的,到时你离婚了,我想你还是要干点事情,让自己忙起来就管不了那些闲事了,到时这手机店你来经营怎么样?”
因刘小华一个人住,今天被大家劝着喝多了酒,如果送下就走万一发生什么事,跟前没个人也不行,莫如玉和郭君宁两人在来的路上就商量好了,在刘小华家等一阵,等刘小华醒了她们再回去,郭大伟就在外面车上候着,莫如玉和郭君宁则坐在外屋八仙桌边说着话。
此时莫如玉看郭君宁说起离婚的事有些难过,便也不再说那个话题了。她站起身看着八仙桌边上有一个玻璃门的小书柜,便站在书柜前将柜子里的书一本本扫了一遍。
书柜的书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国学方面的,有诗歌有散文还有一套《红楼梦》和好几本《红楼梦》解读的书。另一部分是国外名著,莫如玉看那些外国名著自己基本全都看过,便不着意。只看着那几本唐诗宋词及释译的书名和作者的姓名,又拿目光一本本挨着扫了一遍。
当莫如玉的目光停在书柜最边上八开纸那么大,像《红楼梦》的书一样厚的笔记本时,不由得将书柜门打开想看看笔记本里记了什么。
此时郭君宁虽然坐着,但她侧过身往书柜里看时,也看到了那两本笔记本,看莫如玉想抽出来看,便笑着提醒道:“你可不能有偷窥的毛病,这笔记本万一有隐私,我看你怎么办?”
莫如玉一听便说道:“她的笔记本放在客厅书柜里,应该能看,要是不能看应该放在更隐蔽的地方才对。”
一边说一边伸手要拿,刚接触到笔记本,又将手缩了回去说道:“刘姐平时不大和人来往,她整间屋子对别人来说可能都算是隐蔽的,算了,还是不看了。”
刚要关上柜门,就听卧室门口传来刘小华的声音,只听她说道:“哎呀!不好意思!今天喝多了,害你们绕道送我,我去烧点水,给你们冲杯咖啡怎么样?”
郭君宁一听便使劲摇头道:“这么晚了,我可不敢喝,本来睡眠就不好,再喝咖啡得好几天睡不着了。”
莫如玉笑道:“刘姐,我能喝,你是不是也能喝,要不咱俩喝咖啡,给这个没福气的倒杯白开水就行了。”
刘小华听了笑道:“家里有菊花,郭总,要不给你泡一杯菊花茶吧!喝那个不会影响睡眠。”
说着刘小华麻利地从地下炉子边的带盖水桶中揭开盖子,往炉子上放着的铝茶壶里添了一勺水,又将炉子上带着的烤箱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草绿色酒精炉和一个打火机。
刘小华将取出的草绿色酒精炉平放在灰黑色的炉面上用刚取出的打火机点燃后,又顺手将打火机放回烤箱中,同时将那只有手掌大小的铝茶壶放在酒精炉上烧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五章 普通打工人的精神世界
三个人坐在桌边等着水开,郭君宁看着刘小华笑道:“刘姐,你这身体看着瘦,还真是不错,过酒挺快的,这脸色看起来哪象是刚喝过酒的人。”
刘小华不好意思地笑着说道:“我平常不喝酒,今天经不住大家劝,我也高兴过了头,一下还喝多了,让你们见笑了。”
郭君宁此时又拿眼将屋里扫了一遍认真地说道:“刘姐,我看你这生活品味不低,不但喜欢喝咖啡喜欢喝茶,还喜欢看书,我去的有钱人家太多了,基本没有收藏书的,更别说看书了。前几天我有个生意上的朋友搬家想买个书柜装装样子,我陪她去家具市场转了一圈,结果那么大一个家具市场卖书柜的商家就两户,而且样子还是以前的老款式。可见现在没人看书了,连书柜都不卖了。我看你家虽然简单,居然还有个书柜,里面还都是些好书,你平时都喜欢干什么?”
刘小华看着那个书柜笑道:“平时就喜欢看看书,写写心得,再就是我参加了一个市里的读书会,有时也去那里参加读书活动。”
莫如玉第一次知道市里还有读书会这样的组织,便急切地问道:“读书会是哪里组织的,我能不能参加,对了,君宁你也去,我们一块参加。活动地点在哪里,下回有活动能不能叫上我们?”
刘小华笑道:“当然能了,组织者应该就是书店吧,具体我也不是十分清楚。反正我们的活动地点就在书店,每周不定时,有时候是周末,有时候是周内。周末一般都在下午,周内一般是晚上。”
莫如玉听了又问道:你们活动一般是做什么?你是怎么参加到这个读书会的?
刘小华看莫如玉如此急切,便说道:“我是上次打工的单位有个做前台的服务生,她也是个单身,知道我离婚了就约我参加读书会,跟着她去过两回,后来在读书会上她认识了一个男的,嫁给那个人后她就再没去过,我现在都是一个人去的。我们每次活动能去一二十个人,有写了作品的就上台将自己的作品给大家朗读一遍,大家听完作点评,也可以不发言。有时书店也会请作协或大学的语文老师领着学习一些诗歌、散文或文章,随机性比较大,去的人也不固定。”
郭君宁听了回头看着刘小华笑道:“听着怎么像是单身读书会的味道,只要结了婚就不去了是不是?难道参加读书会就为遇到能嫁的人?”
莫如玉看刘小华有点尴尬,便忙扯了扯郭君宁的衣袖说道:“你别瞎定义,那也不过是偶然遇到合眼缘的人了,哪里会人人都那样。单身没有杂事打扰,时间多参加的人自然也多,到你嘴里啥都会变味。我们刘姐可不是冲着婚姻去的,是吧!”
刘小华听了莫如玉的话,已经没有刚才那种尴尬的表情了,她笑着点头道:想找婚姻不一定非去读书会,不想找婚姻就是去了婚介所也找不到。这得分人分情况,我好像没有那个想法,婚姻过到最后都是一把辛酸泪,你们还年轻,等到了我这个岁数渐渐就都明白了。
郭君宁听了这话想到自己那掺着沙子的三人行婚姻生活,便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她看着书柜里那两本笔记本问道:“刘姐,那两本笔记本里是不是你写的作品,我们能不能看看。”
刘小华笑着点头道:“一本是我听课时作的笔记,一本是我自己的涂鸦作,你们想看我拿给你们,就是看了别笑话。”
郭君宁刚把两本笔记本从书柜里抽出来,莫如玉已快速站起身走到书柜跟前从郭君宁手中接过一本来。
郭君宁将手中的笔记本打开看去,只见扉页上写着:刘小华学习笔记。
莫如玉此时也打开自己手中的那本,只见扉页上面写着:刘小华处女作。日期却是刘小华告诉莫如玉自己离婚后不久。
莫如玉忙又凑上去看郭君宁手中那本的启用日期,见两本笔记本上启用日期都是同一天,便知道刘小华开始入道也不长时间。
但看到那两本笔记本全都已经用过半了,莫如玉心想:怪不得刘姐一个人的日子也能过得这样雅致,秘密大概都在这两本笔记本里吧!
莫如玉此时仍回到八仙桌旁坐了下来,她打开笔记本第一篇看去,见是一篇散文诗,诗名叫《静夜.秋雨》,莫如玉便顺着那一行行字读了下去,只见那诗中写道:
夜,如此的安静,
安静得让人有点吃惊。
混乱的思绪中,
想拔弄出点什么,
但却让我更加地混乱,
混乱得让自已不停的发问,
如尘埃一样的我将飘落何处?
终于,
在古今漫长地对峙中,
在山河浓重的点拔下,
在圣人缄默的微笑间,
在无限温暖的遐想里,
我依稀看到火苗在窜动,
它们越窜越多,占据了我。
阳光下的灼热、空气中的喧嚣
怯懦的虚假,顽执的冷酷,
无聊的争执、私欲的盅惑
一时离我那样遥远,仿佛隔了几个世纪。
我知道,我终将是属于这黑夜的。
多少个这样的夜晚,为苦苦追寻一个无因的梦
在《文化苦旅》的跟走中,
在秋雨旋风的迷茫中,
慢慢地闭上双眼,
任如痴的思绪四处乱飞,
渴望着与秋雨撞个满怀,
当宏大的构思慢慢清晰时,
我和秋雨作了个长时间的拥抱
如一股激流开始奔腾,
我拔弄出了安静中的理智。
莫如玉将这首诗反复读了好多遍,此时的她已经被刘小华的这首小诗给震住了。
一本《文化苦旅》居然给刘姐带来这样的激荡,不但用一首诗表达了作者余秋雨先生最高的敬意,而且借着这首诗把自己从迷茫到理智的过程也进行了互动。
这样坦诚,这样奔涌的文字一瞬间也把莫如玉给感动了,她似乎对面前这个刘小华有点崇拜却也有点看不懂了。
虽然刘小华不过是和张婶一样是聘到她店里的店员,是这城市中最最普通的一名打工人。她平时话不多,也不与人争论什么,好像她那张脸上永远流淌着平静与安宁,没想到内心深处却又如此细腻、如此澎湃,这两个完全不同的体质居然在刘小华的身体中同时表现着,而自己却简单地以为刘姐在人前的种种不过是被爱情和婚姻抛弃后的最直接的表现。
自己如此天真浅薄,幸亏今日有幸来到她的小屋里领略了一番,否则自己在浅薄的汤池中不知还得浸泡多久。
此时在刘小华的身上,莫如玉再一次感受到了人是复杂的,也是智慧的。
就在莫如玉想东想西细细揣摩刘小华时,郭君宁已将那本学习笔记迅速浏览了一遍,她看到学习笔记里那慌张的笔迹,便能感受到刘小华在听课时有多么认真多么仔细,可能生怕漏写一个字,便笔走飞龙,好多字大约只有她自己能认得出来。因看不太懂,郭君宁便要换了莫如玉手中这本来看。
郭君宁看着莫如玉发呆的模样调侃地说道:“你看什么看得这么入迷,盯着这一页翻不动啦!让我看看是什么。”
说着便顺手接过了莫如玉手中的笔记本,当她看到扉页上写着处女作几个字时便笑道:“处女作,听着倒很文艺,来让我也看看刘姐的处女作。”
说完郭君宁一边往后翻着,一边象是不经意地问道:刘姐,你为什么租房租得这么远,这每天来来回回多不方便。
刘小华笑道:“这里房租便宜,而且这里是城乡结合部,每天早晨醒来能听到鸟鸣鸡叫和狗吠,出了院子就是田野,每天能及时感受新鲜的空气,好像回到了小时候感觉特别好。最让我心动的还是这里不像城里那么嘈杂,也没有八卦,十分清静,我觉得住在这里特别适合我。而且这儿离市场骑摩托车也就十来分钟路程不算远。晚上收了摊子回来的时候这路上人还不少,有些是逛完夜市回家的年轻人,大部分都是打工的或者摆小摊子的,住在这里图个房租便宜。”
郭君宁听了又问道:“你为什么不找个朝九晚五的正常班上,虽然这儿离城不是很远,但这个夜班上起来还是不方便。”
刘小华听了仍然笑道:“我就是图早晨不上班,一早起来院子外面的风景特别有看头,一年四季每一季都不同。在原野里走一走,酝酿几首小诗或是背诵几首别人的诗都特别享受,而且每天晚上回家时一路上能听到那些小年轻们聊当天的趣事,虽然不认识,但听着也非常有趣,也能给我不少灵感,要是正常班,每天的乐趣至少少一半,我正是看中这个上班时间才应聘的。而且小莫给的工资不低,这工作太适合我了。”
莫如玉和郭君宁一边听着,一边各自看着笔记本里的内容。莫如玉从刘小华这两段简短的介绍中听到了几个特别,一边回味着刘小华所说的特别之处,一边畅想着住在原野上伸个懒腰可能都会幸福死的感觉,顿时心中有点蠢蠢欲动地羡慕起来,恨不得明天就搬来这里也感受感受自然的馈赠。
但一想到莫语和莫冬天再过两年要上幼儿园学前班,接着上小学,之后是初中、高中,算下来离开城市住在这样的天然大氧吧可能还得至少十来年才行,又把那急切的心按了下去。开始在心里又做起了长远计划。
莫如玉心想:等把莫语和莫冬送到大学一定在这样的地方安个家,也像刘姐一样好好感觉感觉这自然风光,每天在鸟鸣和晨雾中起床,在月光下入眠,在雨雪的滋养中赏天地万物,看山水风光。到时最好把君宁和如春也拉来,还能一起化妆、一起拍照、一起读书、一起作诗、一起听风、一起赏春,一起吃饭、一起喝酒,一起感悟,一起慢慢变老,人生能过上那样一段日子,也算不辜负生命了吧!
第一百二十六章 再次被另一首诗感动
当郭君宁看完第一篇《静夜.秋雨》时,感慨地说道:“刘姐,看不出来,还真有几分诗人的味道,很能激励人呀!”
一边说一边又往后翻,后面一篇也是一篇散文诗,诗名叫《回望一九九九》,这名字倒能加分,郭君宁看到诗名就有了兴趣,便也一行一行又往下看去,只见那诗中写道:
一九九九年的每一天每一夜,
仿佛一本日历在我心灵的角落珍藏着,
随着新年钟声的响起,
再次回望,
仔细聆听那春露秋霜、夏雨冬雪的倾吐,
尽情享受这往事的厚增。
这一年给我留下了任何年份都没有过的深刻。
那一月、那一日、那一刻
一些人、一些事、一些感动
散放了我心头的网罗和纽结,
如城中古树的年轮,
深深的、深深的,
印刻在我的心上,
难以释怀、难以忘却……。
如书中所述,
有些温暖虽然很小,
却足以慰藉冰冷的心。
有些甜蜜虽然短暂,
却难以抹去它的痕迹。
有些话语虽然不多,
却在心中留下了不朽。
有些人虽然相处日久,
生鲜的感觉却仿佛初见。
有些事虽然已过去很久,
快乐却依然荡漾在心底。
有些面孔虽然生疏,
却有隔世相见般的亲切。
有些缘份虽已走到尽头,
彼此的留恋却挥之不去……。
从而立走向不惑,
走在人生的黄金分割线上,
这一年给我留下了太多的感叹。
每一天每一步
那些脚印留在了过去的365天里,
也同时留在了我的人生印迹里,
是它们串起了我生命的一段音符,
当悠绵的乐章再次奏响的时候,
生命也多了几分跌宕与起伏。
回望一九九九,
人生已走过了一半,
那个只知道心中事、眼中泪、意中人的婉约年龄,
已如曼陀罗花上隐隐的露珠,
随着阳光的灼烈和日月的变迁
幻化成了一份生命的厚重。
但在一路走来的牙似的道上,
那颗火热的心还在跳动着,
我依然相信,
一切才刚刚开始。
多谢天!我的心还能跳荡着、感动着,
没有因为苏醒而麻木,
没有因为幸福而迟钝
没有因为凝静而冷漠
没有因为心伤而不堪。
是的,一九九九年
我经历了一些不平常的事,
也走过了人生中最艰难的一程
那些温暖、甜蜜、快乐与兴奋的依然在我体内奔涌,
那些苦涩、忧伤、无奈与委屈也在我生活的角角落落,
有过留恋也有过遗憾,
有过激动也有过失意,
有过欢笑也有过迷惘,
有过昂扬也有过低沉,
但每一天每一日
不论是在青山绿水间萦洄,
还是在梦魇沙漠里蹒跚,
都只属于我,
那些美好的镜头和痛楚的回忆,
现在随着新年钟声的响起已渐渐淡去,
但一九九九年并未走远,
它还在不远处回望着我。
希望它能走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让一切都停留在还来得及的时候。
郭君宁读着这些诗句,也看到了刘姐那颗积极乐观的心,诗中那些话仿佛字字都敲在自己心上,这些话不就是自己想说却没有说出口,想表达却没有机会表达的最真切的情感嘛!
自己的心里话被眼前这个夜市上出摊的刘姐说了出来,且表达的如此精准,好象她们走过的那段路一模一样,看着刘小华,又看着那些诗句,郭君宁有点激动又有点感动地对莫如玉说道:“如玉,你快来看看这首诗,我觉得写得太好了,每一句都说到我的心坎上了,你快来看。”
莫如玉读完那首《回望一九九九》,也是感慨万千,说道:“我一直以为诗人和我的生活圈子离得十万八千里,没想到就在我身边而且日日相伴,太好了,刘姐,你真是太厉害了。你这些诗是怎么写出来的,怎么能写这么好,快给我们讲一讲。”
刘小华看着莫如玉真诚又渴望的眼神,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这根本算不得好诗,我们读书会有真正的大师级的人物,他们写的才叫好诗呢!其实写诗也不难,只要找到中心思想,然后随着你的思维的深入和拓展,将日常生活中的场景拟人化,把动物,植物或景物当成人,说出人具有思维感性的话,也就是把眼中所看到的一切都拟人化进行表达,这个得多练习才行,一句两句的我也说不清楚,我拿真正的诗给你们打个比方,你一听就能明白了。”
说着刘小华从八仙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个作业本和一支笔来,急忙在纸上写下几句话,一边写一边口中念道:“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
写完这句,她又想了想,在纸上又写道:“但我不能放歌,悄悄是别离的笙箫,夏虫也为我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写完这几句,刘小华指着作别西天的去彩说道:“你们看,这里就把西天的云彩比作人了,而且是比作了诗人最留恋的也最不想离开的那个人。后面这几句中,悄悄是别离的笙箫,夏虫也为我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又把笙箫、夏虫还有康桥都拟人化了,所以诗才显得有意思起来,你们细看是不是?我能说上来的也就这么多,诗最主要的还是中心思想,这些拟人化的手法其实就是让诗的内容更加丰富有趣也更有意境,最重要的还是要给诗人的中心思想加佐料进去,让这诗读起来更香。”
莫如玉和郭君宁听着刘小华的讲解,虽然她们两读过一些书,但两人从没执笔写过,莫如玉有时还写几句心得,郭君宁却是只看不记更不会写,此时听刘小华一说,莫如玉似有点开了窍,她一边回味一边思索着问道:“你的第一首诗中这几句是不是也有拟人化的成分?”
说完莫如玉便将笔记本翻到第一首诗,指着“任如痴的思绪四处乱飞,渴望着与秋雨撞个满怀,当宏大的构思慢慢清晰时,我和秋雨作了个长时间的拥抱。”那几句话读完后,又抬起头看着刘小华说道:“这里的秋雨虽然是人,但你想拥抱的并不是那个人的身体,而是那个人的思想,我说得对不对?”
刘小华略有点兴奋地说道:“对,对,就是这个意思,不过这首诗是我的处女作,其实写得很不好,不过当时确实有那样冲动,余秋雨的《文化苦旅》我强烈推荐你们看一看,真是本好书,也许我读的书少见得也少,所以第一次看到它就被它迷住了。它能带你走进一扇大门,那里绝对有你们喜欢和欣赏的东西,我不骗人,这本书我已经读了无数次了,这本书你随手翻开任意一页都能马上入进去,真是让人百看不厌,它也是我继《红楼梦》以来读得最认真也是最投入的一本书了。”
刘小华说完这些时,莫如玉看到她此时的情绪似乎已有点亢奋,她陷在自己的思维中好像莫如玉和郭君宁不存在一般,那脸上的表情既有憧憬又有向往,那一刹那莫如玉甚至觉得自己和郭君宁都把这里的洁净给污染了,一时有点自惭形秽。
郭君宁看莫如玉和刘小华的表情都怪怪的,便推了一把莫如玉说道:“你们俩怎么了,成仙了还是傻了?”
莫如玉这才回过神,忙接过刘小华的话头一顿点头称道:“嗯!你说得那本宝贝书刚才在你枕头上看到了,算是你的枕上书了吧!一看就知道你翻了好多遍,有些书页边上都打了卷了。”
刘小华听了不好意思地笑道:“我是个看书不怎么爱惜书的人,有时候看到不懂的词句就赶紧拿字典查了记在书上,我的好些书看上去都破旧不堪,不过那些标记过段时间再翻看时,倒能勾起许多记忆,也挺有意思的。”
莫如玉一边听刘小华说着话,一边又拿着笔记本往后翻,只见后面一首是唐诗,再往后又是宋词,接着又是一首现代诗,还有四言赋,还有几句话的随笔。
莫如玉一页一页翻看着,越往后看,她觉得表达出的主题越深邃,表达方式也更直接,但也更吸引人。
莫如玉一边看着那些诗文,一边想道:“刘姐应聘时说自己是高中学历,而且还是农村出来的,但她不但能读书能写诗,还能把自己日常读书生活的感悟用心记录下来,这份热爱与坚持就能把别人甩出去好几条街了。不过更耐人寻味的是,她满腹诗书居然肯在我这个小店里栖息,这是个什么样的神一般的人啊!”
想到这儿,她脑子里突然蹦出两个人来,一个是陶渊明,一个是苏东坡。两人后期生活境遇差不多,都是白天务农挣钱养家,夜里写诗作文创造文明。他们俩像两盏明灯给后人留下多少旷世奇章与生命智慧。而刘姐正好相反,夜里挣饭钱,早晨写诗文。这世间能像他们一样,一半烟火一半诗意生活的人应该凤毛麟角。难道她是下一个苏东坡下一个陶渊明。如果真是那样,我们这个时代我们这些人是不是也像当年那个时代那些人欠陶公和苏公一样,也都欠她的。
郭君宁看莫如玉一页一页翻看刘小华处女作笔记本时那种全情投入的表情,便笑道:“如玉,时候不早了,刘姐好多年的心思和学识你一时半会也看不完赏不够。今天咱们先回,让刘姐早点休息。改天咱们也专门搞一个文学沙龙,把咱们认识的热爱文学的好朋友和认识的人都请来,让刘姐给大家传经送宝行不行?”
第一百二十七章 日子越过越好
莫如玉恋恋不舍地和郭君宁从刘小华家出来,两人坐在车上,郭君宁叹口气说道:“哎呀!今天不虚此行啊!看到刘姐的生活,我也算是开悟了,生命不该浪费,要活出自己的精彩,不把幸福寄居在任何人身上,热爱生命从爱自己开始。”
莫如玉听到郭君宁这番感悟,笑道:“怎么开悟了?看来点化一个人不需要过多的语言,只需要亲身体验一下就能得出结论了,早知道应该带你来刘姐家来看看,你可能早就开悟了,何必费我那些口舌。”
郭君宁听了深深叹口气象是下了决定似的看着莫如玉坚定地说道:“不犹豫了,浪费了这么多年时间,不再耗下去了,明天我就跟他谈,应该很快就能脱离,以后我和你一样也是贵族了。”
莫如玉知道郭君宁话不说透,是怕车上的小郭听懂再生出别的故事,但此刻自己是完全听懂了她话中的意思,看来这么多年与胡海天之间虐杀终于有了终点,自己做为郭君宁最好的朋友,真心为她高兴,那样的婚姻状态现在实在不值得留恋。
虽然郭君宁高中没毕业就工作了,第二年就订下亲事,不到二十就结婚了,十年的婚姻虽然给郭君宁带来了财富自由,但也同时带给郭君宁一生的伤痛。
虽然胡海天给了郭君宁最好的物质享受,但人不能抱着那些东西过一生,人的物质需求一旦得到满足,对精神上的需求就显得更加迫切。
莫如玉懂郭君宁就像懂自己一样,她们两人从初中同桌开始到现在十多年了,没有人比莫如玉更了解郭君宁的痛苦,也没有人更能体谅郭君宁所做的牺牲有多么无奈。
莫如玉知道,在外人眼中看到郭君宁享受的那些光鲜的,会让一部分女人奋不顾身去追求的东西,此时在郭君宁眼中已经算不得什么了,因为她已经得到过也享受过了,因此也已经在她的生命中失去了光泽,反而成了她痛苦的来源和羁绊,是时候与它们告别,走自己该走的路了。之前她没有下定决心是因为没有找到离婚后生活的方向,过去她困在女人必须要嫁人这个思维里太久,总觉得与其离婚后再嫁下一个,万一不如这一个到时会后悔,与其那样不如守着这个浪子回头。
今天看到刘小华生活状态郭君宁也许是受了启发,知道了女人不一定非要有婚姻才能让生命完满。有了这个新思维的产生和发现,所有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郭君宁和胡海天离婚手续办得十分顺利,当初胡海天没有勇气向郭君宁提离婚,但他心里多多少少也还是希望与孩子的亲生母亲组成家庭,让自己的儿子有个完整的家,但这话他说不出口。
当初胡海天和郭君宁下岗后两人刚开始创业时,是郭君宁不离不弃陪着胡海天熬过了那段艰辛岁月,两人从摆地摊到开便利店,再到办食品公司,每一步都是夫妻俩人搀扶着一步步走出来的。
胡海天知道郭君宁付出了多少,也知道自己在这种功成名就的时候提出离婚简直猪狗不如,但眼看着那个怀了自己亲骨肉的女人肚子一天天变大,每一次胡海天陪着去体检,就能在B超中看到那个孩子清晰的轮廓,做父亲的意愿也越来越强烈,而自己内心的纠结与不安随着预产期的临近也在与日俱增。
胡海天无数次地想象过和郭君宁提出离婚请求后可能遭遇到的种种,但始终没有将离婚的话说出来。
而就在这种时候,郭君宁反倒自己主动提出要离婚,还胡海天自由,让他陪着自己的儿子长大,不过家产必须一人一半,这是郭君宁的底线。
公司和家中的所有财产估价后胡海天将公司和家产作了抵押,将估价的一半也就是三千多万现金交给郭君宁,不到一个月时间,郭君宁便在城郊新开发的小区里买了一套二百平的精装修房子,很快便从胡海天当初作为生日礼物送给郭君宁的一百六十平的大房子搬了出来。
打破一个旧世界必然会迎来一个新天地,郭君宁也好,胡海天也好,各自都有了全新的生活。
郭君宁虽手中握有大量现金,但暂时没有合适的投资项目,便先听从了莫如玉的劝告,拿出五十万投资了莫如玉和魏家明合伙开办的手机专卖店。
魏家明当初劝莫如玉和自己一起开办手机卖场时就知道,自己作为公职人员不能参与经营行为,但他担心自己要是不参与,莫如玉可能不会投资这个行业。
因此他哄骗了他远在广东做手机产业的妈妈,说自己要开个手机店,他妈当然全力以赴支持,既出钱又出手机商品,无条件地支持他把店开了起来,当然他妈不知道的是这手机店营业执照是以莫如玉的名义开的。
他妈更不知道的是每月盈利分给魏家明的那一分子他都存进了以莫如玉的名字开设的银行帐户中,他只是闲暇时候过去看一眼。
后来手机卖场一切顺利了,他和妈妈之间的业务有时他借口出差或工作忙,直接由手机店销售经理苏讷和妈妈或其他供货商联系供货事宜。
这个销售经理还是魏家明一个同事的妹妹,听说在大城市做过手机销售员,因家中父亲病重,他同事工作忙就把他妹妹从外地招回来照顾他父亲,但他父亲年龄大了,和当年的余校长一样年前洗澡后染了一场感冒没救下去世了。
魏家明还是去吊丧时听到同事的妹妹以前做过手机销售员,才推荐让莫如玉把她聘了在店里做销售经理。
苏讷做过销售,十分健谈,而且性格开朗,和魏家明也很能谈得来,因苏讷是魏家明推荐的,因此莫如玉也放心地将手机店交给她。
郭君宁离婚后给手机店又注入了五十万的资金,苏讷就建议将旁边一个自行车专卖店也盘过来扩大门面吸引更多的人来店里购买手机。建议被采纳后,手机店很快就成了市里规模最大的手机专卖店之一。
随着手机给人们生活工作娱乐带来的便捷和吸引力的不断增强,手机业务成了市里高端的新兴产业之一,店里生意也越来越好,盈利能力超过几个饺子馆。
手机店的盈利能力虽然十分强劲,但莫如玉始终认为民以食为天,因此饺子馆和利润和手机店相比虽然并不丰厚,她依然坚持着。
郭君宁离婚后仿佛胆子也大了起来,她去广东进了一次货后,回来就将市里新修的百货商场租下了一整层,经过三个月的精装修,已经完全有了大城市大商场的气场和豪华。
随后郭君宁就联系广东的商家,将那里的奢侈品引进入驻到这个商场中,又高薪请人培训了新招的客服小姐,一时间不光是市里的人,就是周边市县的人逢周末也都爱来这里消费,一年下来郭君宁又挣得盆满钵满。
当初郭君宁投资奢侈品商场时,莫如玉和魏家明各自象征性地每人投资了两万元,魏家明出的两万元也是从以莫如玉名义开设的存折中取出的,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但这个赚钱的机会他又不肯让莫如玉错过,便自做主张替她投了资。
一年下来郭君宁分给莫如玉和魏家明的红利就是投资额的数倍。这个红利魏家明也全都存在了莫如玉的存折上。莫如玉深感郭君宁在挣钱方面确实比自己有眼光有魄力。
莫如玉的饺子馆生意依旧不错,手机专营店生意更好,再加上奢侈品投资分得的红利,店员们的工资每月涨了一百元,年底的红利也已经到了三千。去年年底的目标不但实现了,而且还超额实现了。
莫如玉十分清楚鲁晶晶是为了能在饺子馆遇上魏家明才经常来饺子馆的,有时鲁晶晶周末来饺子馆没看到魏家明,也会和其他人聊聊天,听到饺子馆店员们的工资涨得这么厉害,既羡慕又难过,她现在虽然有了事业编制,但工资少得可怜,拿到手的才是张婶等人的一半,每每想到这儿鲁晶晶哭的心都有。
而魏家明到市里工作已经快两年了,他本身就喜欢破案,又肯钻研,看问题往往比较细致深邃,针对每个案件提出的问题和见解基本都是一针见血能说到点子上,有时候提供的破案方法往往出其不意但十分有用,因此这两年魏家明在刑警队的地位也越来越重要。
有时队上接到外出协助破案的工作,也会派他出去给队里争光。因此,魏家明近半年来基本很少在市里,在省内或省外出差的机会倒很多。
鲁晶晶走后,王家秀长期在店里上班,莫如玉看目前营业的饺子、凉菜还有夜市的馄饨五个人也能应付过来,便听从了张婶和王家秀的建议没有再另外招人,而是用节省下的人工费给店里每人每月涨了一百块钱。
刘小华因上的是夜班比其它人更辛苦,莫如玉便给刘小华按照工厂里工人每天两块六的夜班补助每月又给刘小华增发了八十块钱。
众人涨了工资十分高兴,也都愿意多干活多拿钱。尤其是刘小华对莫如玉更是感激,这每月八十块钱够她买好几本书,想想每天都能有新书可看刘小华都觉得十分满足。
第一百二十八章 接到绑架电话
魏家明从省局调到市里已经第二年了,他来这里的初衷就是奔着莫如玉来的。
现在莫如玉的经济状态已经有了好转,而且莫语和莫冬出生后,莫如玉生活也逐渐走上了正轨,对未来也有更加清晰的规划。他看到莫如玉为生活所付出的努力也更加吸引他不停向她靠拢。
眼看着马上就到自己的生日了,魏家明希望今年的生日能和莫如玉一起过,因此计划着要在生日前向莫如玉求婚,到时他要把自己的全部和以莫如玉名义开设的存折都要一次性交给莫如玉。
魏家明原本想向胡海天请教怎么向莫如玉求婚,但转念一想胡海天就是个土豪,他能出的主意大半就是拿钱弄个大场面,虚头巴脑的他不愿意。
他觉得莫如玉娴静得象一朵月季,善良得象一汪清泉,明艳又不失风雅,清澈而透亮,那样虚豪的场面可能会降低自己在莫如玉心中的形象,反而会坏事。
于是魏家明就把向胡海天求助的心收了回来,反复又认真地分析着莫如玉的性格,制定出了一套既合理又满意的求婚方案。
魏家明最擅长的就是破案,根据他多年的工作经验,他设计了一个案发现场,他要把这个案发现场作为求婚的场地。这个案子的主角是莫如玉,而那个破案的人就是自己。
当然这一切都不能提前明说,只有等莫如玉答应了他的求婚后,才能让莫如玉知道这个案子是自己为这场求婚专门设计的。
魏家明一想到将案发现场作为求婚主战场就十分兴奋和笃定,他觉得这样新奇的求婚场景应该也找不出几例,而且设计个案子对他来说易如反掌,这个是他的长项,毕竟看了这么多年破案小说,什么样的案发现场他都能想象得出来。当然他也考虑到配角的水平,案子不能太复杂,否则会给自己挖坑埋雷。
但整个事件中的配角必须是知情人,尤其是那个关键配角人选的确定魏家明着实头疼了好几天。
魏家明最终还是放弃了莫语和莫冬,他们实在太小,要让他们参与其中,就得把实情告诉万姐,魏家明权衡了一下,觉得王家秀比万姐更可靠。当然他最后也根据配角的情况对案子进行了更加合理地调整,让整个事件从莫如玉的角度看上去行云流水,不露痕迹。
这天又是季末聚会的日子,魏家明照例在午休时送来了三只鸡,他说想吃王家秀做的鸡肉垫面卷了,希望今天的餐会中能吃到这道菜。
下午六点下班后,魏家明就来到饺子馆,一切都和往常一样,聚会结束时大概是晚上八点半,大家都散去后,魏家明帮着莫如玉在店里收拾着残局。
往常聚餐后王家秀都要留下来帮着收拾完才溜溜达达回家去,今天聚餐结束后她说自己今天稍微有点感冒,心脏也稍稍有点不舒服,要早点回家去吃药。
莫如玉本来劝王家秀稍等一等,她快快收拾完送王家秀去医院急诊做个心电图看看心脏有没有什么大问题,王家秀笑着说没大毛病,还当着莫如玉的面吃了丹参滴丸,并保证没大问题,等走回去刚好吃个感冒药睡一觉就没问题了。
王家秀走后,莫如玉将张婶和乔知恩也打发回去了,只有魏家明、刘小华留在店里,三个人一边收拾着一边聊着前几天新上映的电影《卧虎藏龙》。
就在这时,莫如玉听到她的手机在裤兜里响个不停,便将抹布先放在桌上,凑到刘小华洗盘碗的洗菜池上洗了个手,也顾不上擦,就从裤兜里取出手机来,看到是个陌生号码,便自言自语道:“这个点还有陌生号码打来会是谁?”
一边说着一边倚着吧台就按了手机的接听键。刚喂了一声,就听手机那头王家秀发了疯一样声音传了过来:“如玉,快来救我,我被人绑架了。”
莫如玉一听脑子嗡的一声,整个人都瘫软了。只听她哆嗦着急忙说道:“妈,你现在在哪,我过去救你。”
魏家明听到莫如玉说的话,丢下笤帚一个健步就窜到莫如玉跟前说道:“王姨怎么了?”
莫如玉紧张地看了魏家明一眼,又听电话已换成了一个公鸡嗓子的声音:“你妈现在我们手里,你拿十万块钱过来赎人,半个小时后我给你电话说地址。”
莫如玉听完电话内容刚要说话,对方已经将电话挂断了。莫如玉顿时急得哭了起来。她一边解下围裙,一边撕扯着哭声对魏家明说道:“我妈被人绑架了,他们要十万块钱,我这就回家取卡去。”
魏家明看着莫如玉泪流满面的样子,顿时有点心疼,心想:今天这戏是不是演过了,但幕布已拉开了,只能硬着头皮往下演。
只见他此时也故作紧张地说道:“如玉姐,咱们报案吧!”
莫如玉听了稍愣了一下随即忙摇头道:“不能报案,要是报了案他们撕票怎么办?”
魏家明看着莫如玉那慌张的神情便说道:“好,好,不报案,我陪你一起回去取。”
当两人慌慌张张拿着年初郭君宁认亲礼时送给莫语和莫冬的那两张银行存折从家里出来走到饺子馆时,莫如玉看到一辆白色面包车停在逗逗水饺门口。
莫如玉紧张地说道:“家明,那辆面包车里会不会有我妈?”
魏家明也配合着莫如玉的情绪说道:“不会,他们不可能把人质拉到这里的,而且我相信这里也不是交易的地方,估计会把你拉到另一个他们能控制的地方当面交易。”
莫如玉听了稍稍松口气说道:“万一钱给了他们不放人咋弄?”
魏家明在心里笑着但嘴上却一副认真的口吻说道:“一手交钱一手交人,一般绑架案都是这个套路。他们也有行规,应该不会不放人的。我和你一块去,你别怕,有我呢!”
莫如玉稍稍迟疑了一下,才点点头道:“幸亏你今天在,要不然可怎么办,这太吓人了。”
魏家明听了莫如玉的话,顺手拉起莫如玉的手说道:“如玉姐,别怕,我会保护你的,你放心。”
莫如玉被魏家明这个举动给吓到了,她忙把自己的手从魏家明的手中抽出说道:“咱们自己别乱了阵脚,现在理亏的是他们,我们应该没什么好怕的。”
说完莫如玉深呼一口气,就往车跟着走去。走到车边才发现车里没有一个人。她扒在车窗往里看去,里面用了防窥膜,什么也看不到,便进了饺子馆。
因刚才在家里的时候,莫如玉再次接到那个公鸡嗓子男人的电话,说是让她拿着银行卡回饺子馆,他们有车过去拉她到时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莫如玉接到电话就知道会有车到饺子馆,但此刻在车里没看到人,便转身进了饺子馆。
进去才发现那辆车是另外一个男人开来的,那人是刘小华前夫。
刘小华的前夫和后找的妻子生下了一个儿子,刚开始全家人都十分高兴,谁知过了半年才发现,那个孩子天生不会说话发声。
找医问药折腾了好久,大夫已经下了判决书,这孩子天生失聪,不光不会发声,智商也永远长不大,现在孩子妈妈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南下打工去了,临走时留下了离婚协议书。
刘小华的前夫今天是来求刘小华回去跟他过日子的,他现在家没了,孩子又是那么个情况,前途一片灰暗。
今天吃了别人家的满月席,越发上了头,趁着酒意要接刘小华回去。
刘小华的前夫早就知道刘小华在夜市卖馄饨,刚开始他以为馄饨摊是刘小华自己的,后来有好事的人告诉他刘小华离婚后前前后后的事情,他才找到饺子馆的。
莫如玉和魏家明进去时,刘小华正在和他前夫武斗。那个男人把离婚后的不幸遭遇都归到刘小华头上,说当初要不是她乱吃药,怎么会没孩子,要是有个孩子他们一家肯定还过得好好的,哪里能走到今天这个份上,说着说着,就死死搂着刘小华哭了起来。
刘小华和她前夫离婚后,越来越对以前的婚姻产生怀疑,这段十多年的婚姻生活究竟给她带来了什么,在没有过成长的十多年中,她越来越觉得过去的那段婚姻生活是对她生命的浪费,自己当初真是昏了头选择了那样一段人生。
现在的刘小华对爱情和婚姻这两个词已经彻底打上了否定的标签,因此当她前夫搂着她要求和好的时候,她坚决地拒绝了。
刘小华本能地将他前夫一把推开,也许是用力过猛,那男人被刘小华狠狠地一推顿时将怨气与不甘又推了出来,他不顾一切扑向刘小华,他不相信他治不了一个女人,一时间两人就扭打在一起。
莫如玉和魏家明进到饺子馆刚好看到这一幕,莫如玉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她并不知道眼前这个男子是刘小华的前夫,以为是绑架了王家秀的歹徒还要绑走刘小华。便一边喊叫着:“还敢跑到店里来绑人,真是光天化日之下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敢公然行凶,家明,家明,快抓住他。”
魏家明一看眼前这个男人自己并不认识,便上前将两人强行分开,对着那男人掏出警官证亮了一下说道:“我是警察,你是谁,想干什么?”
第一百二十九章 求婚变成瞎胡闹
那男人一看是警察,把个酒意早吓没了,人当时就服了软,恢恢地说道:“我是她男人,我要接她回家。”
莫如玉一听这人不是绑匪,便问刘小华:“他真是你丈夫?”
刘小华气狠狠地瞪了那男人一眼道:“他是我前夫,我们离婚好久了。他可能喝醉了,非要拉我回他们家去。我不去,他就动手了。”
魏家明瞬间明白了一切,他半呵斥半劝说地说道:“你们已经离婚了,还来纠缠,你这个行为已经触犯法律了知不知道。有话好好说,一个大男人强迫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快回去,再不走我就把你拉到警局里呆着,你这算是非法入室,还打人,数罪并罚够你吃一壶的,快走吧!”
刘小华前夫此时酒早醒了,听了魏家明的话,忙开着车走了。
莫如玉看刘小华头发也乱了,身上的奶白色线织衫衣袖也被撕破了,便说道:“我给小乔打个电话,让他来送你回去,今天我有事送不了你了。”
刘小华听了说道:“不用,不用管我。王姨要不要紧,我能做什么?”
莫如玉无奈地摇摇头道:“你回家吧,这里你也帮不上什么,我也在等电话,等会把钱送给他们应该就没事了,你不管了,我给小乔打电话让他送你回去。”
一边说着一边就给乔知恩拔通了电话,半晌手机才被接起。
“莫姐,怎么了?”
“你这会来店里一趟,有事要麻烦你。”
“莫姐,我今晚有重要的事,过不去,你找别人吧!”
莫如玉听了只得挂断电话,心想:乔知恩从来对自己的话没有拒绝过,今天有什么重要的事,一口就拒绝了自己,这找谁好啊?
正在思索送刘小华回家的人时,就听手机响了,一看果然是刚才绑匪用的陌生电话,便急忙接了起来。
“喂!我在饺子馆,你们的车在哪里?”
“车马上到,你卡准备好了没有?”
“准备好了,我妈在哪里?”
“等会就见到了,只能你一个人来,听到没有?”
莫如玉才刚答应着,那头的电话已经挂断了。莫如玉无奈地回头对魏家明说道:“家明,他们只让我一个人去,你送刘姐回家吧!等那边完事了我给你打电话。”
魏家明看一切都按自己的计划行事,假装不放心地说道:“我打个车悄悄跟在你们后面,有事我也好及时出手救你们。”
莫如玉摇摇头道:“他们说不让人跟着,还是听他们的吧!万一被他们发现我妈就有危险了,你送刘姐回去听我电话吧!”
一时饺子馆门口又来了一辆CRV,莫如玉看这辆车除了车牌号被人故意用纸挡住了,其它和郭君宁的车一模一样,心里正疑惑时,就见车窗放下一个男人伸头问道:“你就是莫如玉?”
莫如玉忙点点头。还没来得及问话,车门子一下就开了,里面的人压低嗓子说道:“上车。”
莫如玉一听这声音和电话里一模一样便回头看了一眼魏家明就上了车。
那人见莫如玉上了车,便令前面司机赶紧开车。
莫如玉向那个看去,只是此时这个人戴着一顶礼帽,戴着墨镜还戴着口罩,穿着一身西服,手上戴着一双白手套。
还想细看时,后排座已经伸出一双手,将她的眼睛蒙了起来,那车越开越快,路上没有人说一句话。
莫如玉几次想发问,都被那个公鸡嗓子的男人给拒绝了,他说:“别多问了,马上就能看到结果了。”
走了半个小时,速度越来越慢直至停了下来。
莫如玉估摸着此时停车可能是拉她到银行取钱,谁知下了车才知道这里是一处农村,他们一起进了一个小院,莫如玉仍被蒙着眼带到一间屋子里,隔着一堵墙,她听到了王家秀的声音。
“你们把我女儿带来做什么,你们要钱给你们钱就是了,凭什么把我女儿也带到这儿,你们想干什么?”
莫如玉蒙着眼睛在隔壁听到王家秀的声音,便在墙这边扯着嗓子喊道:“妈,我在这儿,你别怕,他们说给了钱就放人,卡我也带来了,够十万了,你别怕。”
墙那边的王家秀听到莫如玉的声音,稍微迟疑了一会儿,又叫嚷道:“你们这些挨千刀的,还不快放人,拿了钱还不放人这还讲不讲理,就算是强盗也得讲理啊!”
正在嚷嚷中,忽听得从外面跑进来几个人,一边跑一边嚷道:“老大,不好了,条子来了,条子来了。上来了好几辆车,咱们跑吧!”
莫如玉感觉身边窜过来一个人,将她推了一把,然后骂道:“臭婆娘还报警了,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走,快走!”说着一边推着莫如玉往外走,一边往那个屋里喊道:“把那个老婆子也带上,那个银行卡不知道能不能取出钱,先把人带上,快上车。”
莫如玉一听还是那个公鸡嗓子的声音,便说道:“我那个卡上的钱刚好十万,怎么会骗你,你们自己是坏人就把别人也当做坏人,你放开我。”
王家秀更是嚷道:“你们把我女儿怎么样了,要是敢动她一根毫毛我跟你们拼命。”
正在这时,就听魏家明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只听他喊道:“都别动,这里已经被我们包围了,你们乖乖出来投降。”
又听到一阵打斗声,一时莫如玉手被绑着眼睛被蒙着什么也看不到也不能动,就听王家秀“啊”了一声,然后就听到魏家明喊道:“王姨,王姨,你怎么了?”
莫如玉一听也着急地喊道:“妈,妈,你怎么了?家明,我妈怎么了,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快先来帮我解开。”
只听魏家明说道:“我跟着你的手机定位找来的。幸好来得及时,还不晚。”
一会儿的工夫,莫如玉绑在手上的绳子就被人解开了,眼睛上蒙着的布也取了下来。
莫如玉被蒙了半天,忽然被解开,此时在幽暗的灯光下看到王家秀半躺在魏家明臂弯上。
王家秀听到莫如玉扑上来喊她,才悠悠睁开眼拉着莫如玉颤声说道:“如玉,妈不行了,你照顾好自己和孩子,小魏,我把如玉交给你了。”说着,头一歪就不省人事了。
莫如玉急了忙掐王家秀的人中,刚搭上去还没使劲,王家秀又醒了过来,看着莫如玉和魏家明说道:“如玉,你还没答应呢,你答应了妈才能安心走,你答不答应?”
莫如玉一边哭一边说道:“妈,你要我答应什么?”
王家秀长叹一声说道:“我要你答应嫁给小魏,你愿意不愿意?”
看莫如玉没有说话,只是在低声啜泣,便又拉起魏家明的手将莫如玉的手交到魏家明手中说道:“小魏,我先问你,你愿不愿意娶我们家如玉。”
魏家明急忙点头说道:“王姨,不,妈,我愿意,我愿意。”
王家秀挣扎着露出一点笑容来看着莫如玉说道:“如玉,你还不快答应,你这是要妈带着遗憾走吗?”
莫如玉一看王家秀强挣的表情,忙说道:“妈,我这就送你去医院,你坚持住,听到没有,我们马上去医院。”
王家秀艰难地摇摇头说道:“来不及了,我怕是挺不到医院了,你还没答应我呢!快说话呀,妈和小魏都等着呢!”
莫如玉看着王家秀,一边哭一边说道:“妈,我答应你,我答应嫁给他。”说完扑在王家秀身上痛哭了起来。
王家秀一看莫如玉已经答应了,便对魏家明说道:“你还干看着,还不快把准备的戒指给你媳妇戴上。”
莫如玉忽听王家秀语气坚硬,根本不象刚才颤颤微微的声调了,忙将哭声收住,抬头看王家秀时,只见王家秀神情愉悦,面上全是笑意,顿时有点懵圈,不解地问道:“妈,你怎么好了?是不是好了,没事了?”
王家秀推着魏家明和莫如玉起身,自己也站起身对魏家明说道:“小魏,怎么样,我没演砸吧!”
魏家明笑道:“妈,你这表演得太好了,完全没有表演痕迹,你看如玉搭进去多少眼泪。”
莫如玉仔细看向周围的人,才发现那些穿着警察衣服的五六个人是郭君宁、郭大伟还有郭君宁的几个朋友,那个扮演公鸡嗓的是乔知恩,开车的是乔知恩的妹夫,此时他们所处的院子其实是乔知恩老家的旧房子,离城只有半个多小时的车程。
王家秀是今天聚餐后就被乔知恩提前送到这里,王家秀来时,郭君宁、郭大伟等人早在这个院子里候着了,他们下午就在这里做了烧烤一边吃一边等莫如玉等人的到来配合演一场大戏。
送下王家秀,乔知恩和他妹夫将他妹夫开的出租面包车放下,又开着郭君宁的车进城去拉莫如玉。
郭君宁知道莫如玉对车了解并不多。因此,只将车牌号遮了就大摇大摆让人开着去拉她了。莫如玉虽然觉得这车和郭君宁的车相似,但确实并没有认出这就是郭君宁的车。
扮演警察的那几身衣裳是郭君宁找剧团租的,一身衣裳一天二十块钱。五身衣裳刚好一百块钱。而这五身警服就是为了让莫如玉摘下眼罩时看到,以便下面的戏不会被识破。
一切十分完美,此时魏家明看到莫如玉不解的眼神,便从口袋里掏出那枚早就准备好的求婚戒指,他打开盒子,啥话也不说,只是将戒指往莫如玉手中一套,便向众人说道:“我宣布,从今天开始,我和如玉姐就是情侣关系,大家等着吃我们的喜糖吧!”
说完,魏家明又兴奋地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几张存折一股脑交到莫如玉手中说道:“如玉,这是我全部家当,现在都归你管。以后永远都归你管。”
说完魏家明刚要凑上去亲莫如玉时,莫如玉一下往后退步说道:“你们这简直是在胡闹,快送我回去,刚才答应你的事全部作废。妈,你都多大年纪了,还跟着瞎胡闹,快跟我回家。”
说完,莫如玉又转头看着郭君宁发狠说道:“君宁,是不是你的主意,看我怎么和你算账。”
第一百三十章 拒绝求婚的理由
在众人的一片惊愕中,莫如玉和王家秀上了郭群宁的车,魏家明一手拿着戒指一手拿着银行卡和存折,无奈地看着郭君宁的车开走时留下的一路飞尘对乔知恩说道:“她为什么不愿意?我哪里做得不好?”
乔知恩此时也看着远去的车,若有所思地说道:“也许就是你做得太好了,把她吓跑了。”
莫如玉和王家秀上了车,郭君宁便发狠问道:“莫如玉,你啥意思,我们这么多人陪你演这一场,你不说感激还要恨我们。王姨,你说说,她是不是太过分了。”
王家秀今天演得确实卖力,但她怎么也没想到莫如玉会翻脸不认人,刚答应就反悔,这以后让魏家明还怎么做人。
本来也是一肚子气的王家秀此时听了郭君宁的话,更是气上加气,便恨声说道:“小郭,咱们不用费那个劲了,就让她单着去,我也管不了了,自己也不看看自己啥条件,人家能这样已经算是够你脸了,你还要怎么样?”
莫如玉听了哭笑不得,她不是嫌魏家明做得不够好也不是因为魏家明条件不够才不同意的,恰恰是因为魏家明对自己太上心,他的条件好所以才不同意的。
莫如玉心想,自己这种心境王家秀理解不了倒也能理解,但郭君宁应该能明白,怎么此刻看来她们都是糊涂人,都不理解自己。算了,不理解就不理解,何必跟糊涂人多费口舌,反正自己和魏家明是绝对不可能的。
想到这,便对郭大伟说道:“小郭,麻烦你开快点,莫语和莫冬肯定都饿了。”
郭君宁听了转过头看着莫如玉不解地问道:“唉!我们在跟你说事呢,你怎么爱答不理的,我们这帮忙还帮成仇人了?”
王家秀一听郭君宁好像生气了,忙劝道:“小郭,你别生气,我们家如玉肯定是脑子被驴踢坏了,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郭君宁似乎对王家秀的话并没听进去,而是又向莫如玉追问道:“你为什么不同意?小魏对你够意思了,为了这求婚能得你青眼,下功夫演了今天这么一出戏,还请了这么多群众演员,你为啥不愿意?”
莫如玉看了看前面的郭大伟,似乎有点为难,郭君宁也看出莫如玉的为难之处,便说道:“小郭是我的人,你放心说,这话传不到魏家明耳朵里。”
莫如玉这才缓缓说道:“家明在我心里就是和如川一样的弟弟,我对他没有其他想法。家明应该有更好的姻缘,不该找我这样拖着两个孩子不比他大的人,他应该有更好的生活。这话我早说过无数遍了,你们都不当回事,今天你们演得确实都不错,我当时答应是因看着我妈就不行了,也是不想她带着遗憾走,只不过配合演了一下,当真的也不会嫁给家明,我和他绝对不可能,你们也别劝我,谁劝也不好使。婚姻的事必须你情我愿才行,勉强谁都是不负责任。”
王家秀刚要说什么,看莫如玉满脸不悦,便又将话压了下去。自从莫如玉有了莫语和莫冬,王家秀明显感觉到自己在莫如玉跟前的绝对权威已经打了折扣,她也越来越明白,现在莫如玉心中最重要的人已经不是自己而是莫语和莫冬了。所以此时看到莫如玉不高兴,便也不再像过去拿话压着她而是选择闭口不再说话。
郭君宁听完莫如玉的话,也不再说什么了。她知道莫如玉讲的都是实情,从普世的婚恋观角度出发,可能任何人都会劝魏家明。如果自己不是莫如玉的朋友,也会劝魏家明做更好的选择。
一时车上几个人都不再说话了,莫如玉将车窗稍稍往下打了一点。九月的夜风里含着让人沉醉的气息,一路的柏油马路上没有一辆车,星空下的田野空旷幽黑,顺着天际看去,北斗星像一个勺子斜挂在天边,莫如玉忽然觉得这勺子就像自己的家,她们家现在也是七口人,每个人在那个勺子中都有一个位置,自己和莫语莫冬处在哪个位置呢?
正在想时,王家秀看着马路上的路灯说道:“现在连这种路都装了路灯了,过去我们要是晚上回个家一路上黑漆麻乎的哪有路灯,坐在拖拉机上得颠一个多小时才能到村头,那时候我和你爸领着你们四个回家过年,还不能空手去,扛得扛抱得抱,你和如山还得帮我们提东西,现在想想啥意思也没有。把人累个贼死,回去了呆两天又得贼急忙慌往回赶。从乡里往县上走的公交车啥时候都没座位,我和你爸还得抱着如川和如春,你拉着如山,紧紧跟在我和你爸身后,那时候你们真是一个比一个听话,一个比一个懂事。”
莫如玉知道王家秀说这话的意思是嫌她现在不听话,不懂事。她故意当作没听懂,只轻轻说了一句:“那时候的人都是那样出个门不容易,我记得我在县里上高中的,每周回家挤公交车也是。”
郭君宁听了也说了一句:“我都上班了,有时候去县上办事,车上人多得有时一只脚都落不下去。我当时就在想,为啥不多通两趟车,现在才知道,那时候一辆车就得花好几十万,那时候我们这里有的县财政收入才一千多万,哪里舍得投资。不像现在车多人少,不用再挤了。前段日子我还想投资几辆公交车跑呢,结果打听了一下客流量不理想,今年要开发四A级旅游区,到时投那个路线。我上回跟你说过的。”
莫如玉知道郭君宁这话是说给自己听了,便说道:“这项目不错,我看你索性开个旅游公司算了,再想办法开通上几条国际旅游线,这个生意应该不错。”
郭君宁听了忙说道:“那你是不是应该投资几家带餐饮的宾馆,到时我的旅游公司把客人送来直接拉到你的宾馆去,吃住一体,咱们合起来挣钱。”
郭大伟听了笑道:“两个姐这是要把全国人民,不,是全世界人民的钱都挣了的节奏啊!咱们这里除了没有海,啥样的风景都有,到时全世界的人人人来一回,来就呆两天,那得挣多少啊!到时你们怕是钱多得都要专门建个银行为你们保管了。”
莫如玉和郭君宁听了都哈哈哈笑了起来,王家秀跟着笑了一会对郭大伟说道:“小郭,你这忽悠人的劲儿跟谁学的,怪不得你郭姐走哪都愿意带着你,敢情这么会给人过年。全世界的人来我们这儿,还不得把我们这儿给踏平了,你还真会说笑话。”
郭君宁将笑声收住正色对王家秀说道:“王姨,小郭说的可不是笑话,我们刚才说的都不是笑话,开个旅游公司还真是个不错的主意,现在中国人有钱了,都愿意出去旅游,咱们开个旅游公司把外地人接来,把本地人送出去,又利民利已真是好主意。”
说完又对莫如玉说道:“哎!如玉,我给你说的开宾馆的事,你认真想一想,我觉得非常可行,咱们分头做起来,到时真是不错的项目呢!”
莫如玉点头笑道:“开宾馆这可是大买卖,不比我开饺子馆。要修楼,要批地,要招人,还要组织培训,这要真干还真不是个小事情,得好好筹划。”
这里莫如玉和郭君宁在车上说着开办旅游公司和宾馆的事,那边魏家明等人看着莫如玉生气地走了,这求婚戒指也被退了回来,众人眼巴巴想看到的一出喜剧就这样成了有头无尾的闹剧,顿时都偃旗息鼓了。
乔知恩看魏家明既尴尬又扫兴,便拉着他说道:“走,今晚我豁出去陪你一宿,莫姐今天的反应也属正常,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自己有点一厢情愿了,就算是花心思过了一场求婚大戏,但莫姐不领情,说明她不好这口,你要真有这个心,就一直追下去,将来老天爷一定会成全你的。走吧!今晚领你去我的地盘看看,让你好好放松放松,明天再想这事吧!”
魏家明和乔知恩坐在他妹妹妹夫的车进了城,妹夫将他俩放在平日里乔知恩演出的那间酒吧门口后,两口子就开车回去了。
魏家明跟着乔知恩进了酒吧,才看到这里用人山人海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
他们进去时,正是酒吧高峰,坐在舞池后面演绎舞台上有一个长相甜美,身材舞艺及嗓音俱佳的女子正搂着一个话筒在翻唱邓丽君的那首《路边的野花不要采》,当唱到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时,舞池里就有人起哄跟着唱道:“不采白不采,采了也白采,白采谁不采。”
再看那些舞池中晃动的身体,一个人像喝了酒,随着音乐声不断变幻起伏着身体,像一条条竖着的鱼在水中游弋一般,魏家明很少来这种地方,看到此处情景倒愣住了。
乔知恩看魏家明象看新鲜似的看着这里,便拉他到舞池边上每晚专门留出给最尊贵客人的桌前坐了,又唤了服务生上酒、上干果、上点心饮料等。并向服务生交代,这桌所点的东西上齐后让客人自便。今晚这桌所有消费记在自己名下。
第一百三十一章 酒吧发生血案
乔知恩交代后自己就上了演绎舞台,魏家明一个人坐在那桌前一杯杯喝着酒,一边看着舞池中的动静,一边想着今晚的事和以后的事。
在这样充满荷尔蒙的地方喝酒并没有使魏家明忘记自己是一名警察,他只是端着酒不停喝着,不停地在心里盘算着下一步计划。
此时隔着舞池对面的那桌好像起了冲突,魏家明很职业地站起身想过去,忽又想到这会儿自己不是在执行公务,酒吧闹事自会有人去调停,在这种地方人人都喝了酒,起个小冲突也属正常。因此,站起身看了一眼,也没看明白什么事,便又坐下继续喝他的酒。
就在这时,忽听一阵酒瓶摔碎的声音,紧接着对面一声尖叫,就有人口中喊着:“杀人了,杀人了!”
魏家明听到这话酒意顿时没了,他几步就窜到对面桌前,看到一个女子正拿着一个破碎的酒瓶,那洒瓶的参差不齐的边沿正往下滴血,她身边倒着一个男子,那男子捂着胸口半卧在地上,胸口上的伤不知有多深,但看那流出的血量,伤得不轻。
那女的显然也被眼前的血迹吓得不轻,只见她颤抖着身体,一边向后退,一边用提着破酒瓶的手指着那男子说道:“你再敢动我一下试试,我要了你的狗命你信不信?”
说完,自己仿佛也用尽了全身的气力瘫软了下去,此时乔知恩已赶到那女子身边,看她要倒下去,忙搀住说道:“楠姐,楠姐,你没事吧!”
乔知恩一边将那名女子搀扶着坐在身边的椅子上,此时酒吧老板也冲了过来,看到有人受了伤,便冲着已被吓愣了的酒吧服务生喊道:“快打120先救人!”
那服务生被老板一嗓子给惊醒了,忙回过神往吧台边跑去,刚跑没几步,那老板又在后面喊道:“再个打110报警。”
魏家明此时虽然没看到前面发生了什么,但从周围人的议论和现场情况大体猜出来了,应该是那个男人酒后用强,这女的被逼急了才拿酒瓶刺了那男的。
魏家明看到那女子坐在椅子上目光呆痴,也顾不得和乔知恩说什么,先将自己的警察身份亮出后向围观的人群喊话道:“大家都先回自己位置上,保护现场。”众人看警察在场,便都各自回了先前的位置。
魏家明看围观的退去,先去查看了一下地上男子的伤势,只见那人半缩着身体,身子下面已经有一大滩血,虽然看不到伤口,魏家明估计可能是伤了动脉,否则这么一会工夫不可能流这么多的血。魏家明此时对伤口情况完全不掌握,便也不敢动那男子,只能等120来处理。
此时他回头看那拿着半个酒瓶伤了人的女子,一头长波浪背对着魏家明,可能也被刚才的状况给吓到了,只见她低着头,坐在椅子上无袖黄色连衣裙摆下一双腿还在打着颤。
魏家明走到她身边只问了一句:“你叫什么?”
那女的忽然抬起头向魏家明看去,魏家明看到那女子的脸也是一脸震惊,原来眼前的女子正是刚才进门时站在舞台上唱着《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的风姿绰约的女子。
乔知恩听魏家明问那个女子的姓名,便说道:“魏哥,她是我们酒吧的签约歌手,叫甄楠,我们都叫她楠姐。今天这事不怪她,是那个男的喝了点酒非要楠姐陪他喝酒,楠姐陪他喝了一杯,他不放楠姐走,说的话很难听,楠姐不愿意再陪,他就用强,和他带来的同伴两人强灌,我在那儿都看到了,楠姐也是被逼急了眼才动的手。”
魏家明听了乔知恩的介绍,便又追着乔知恩问道:“她家住天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
乔知恩摇摇头道:“我们这酒吧的歌手都是流动的,最多唱一两个月就换地方了,平时她就住在酒吧后面那条街上的北方宾馆,我们常年包了几间房给歌手住。”
正说话间,一帮医务人员抬着一个担架和警察一起冲进了酒吧!
当那名男子被抬进120车送往医院时,甄楠、乔知恩、酒吧老板和魏家明全都去了派出所。
在派出所乔知恩和酒吧老板刚作完笔录,跟着去医院的两个警察也回到了派出所,当魏家明听到那个被甄楠刺伤的男人因伤势过重失血过多在送往医院的路上就已死亡的消息时,便有点不忍看甄楠那张甜美的面孔了。
魏家明知道,虽然甄楠属于正当防卫才动的手,但防卫过度致死人命肯定会被量刑,此刻这个身材容貌俱佳的女子恐怕也难逃牢狱之灾了。
乔知恩听到那人死了,一时也感觉甄楠怕是不好脱身了,看几个警察此时围着甄楠作笔录,便悄悄扯了扯魏家明又努努嘴使了眼色,魏家明会意,魏家明跟里面几个警察说了句:“我们去方便方便,马上回来。”
两人出了门便往走廊东头的卫生间走去,乔知恩紧张地问道:“魏哥,死人了,楠姐会不会被判刑?”
问完看魏家明神情沉郁,乔知恩又追问了一句:“这算不算是防卫过当,是不是有这个罪名?”
魏家明点点头道:“确实有,估计得量刑,具体得听法院来判决。她家里还有什么人?通知人给她送点日常用品吧!估计她从今天开始可能就回不去了。”
乔知恩为难地说道:“说实话,来我们这唱歌的都不怎么和家里联系,尤其是女孩子,能出来闯的家里有几个会同意。”
魏家明听了回头看着乔知恩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出事了难道家里人不认了?”
乔知恩摇头道:“不是家里人不认,是她们从离家那一刻起混得好会寄钱回去,混得不好也不和家里人联系,她们都是这样的。”
魏家明无奈地说道:“这帮女孩子是真傻还是假傻,混得好就往家寄钱报喜,混得不好就不连累家人,脑子一个个怎么想的?”
乔知恩听了也叹口气说道:“魏哥,我平时接触这类女孩多,你别看她们一个个大大咧咧的,其它她们才是最有情有义的一帮人,有时候我觉得说起仗义来,自己比她们差远了。”
两人从卫生间出来回到刚才的问询室里,见甄楠正在签字,乔知恩忙上前说道:“警察同志,她可是正当防卫,你们一定要把这话写在这上面,楠姐,你看清楚再签字。”
魏家明忙拦住乔知恩说道:“小乔,别胡闹,这里是派出所,我们不会冤枉好人,也不会放过坏人,你放心,刚才你的证词包括你们老板的证词都会留作证据的。”
甄楠被羁押在派出所了,乔知恩和酒吧老板一起从派出所出来,酒吧老板一边往街边走一边说道:“真晦气,这女人来我们这儿才一个多月咱们酒吧就出了人命案,生意还怎么做?呸,真是个扫把星,一大把年纪了装什么清纯,还当自己是贞节烈女呢!谁介绍来的?”
乔知恩没想到老板翻脸比翻书还快,他尽不耐烦地说道:“是和莲姐一块来的,好像是嫂子的弟弟领来的,那天你也在,哥你忘了?”
那老板一听是小舅子介绍来的,鼻子里冷哼了一声音说道:“以后象这样的谁领来的也不好使,整这出这不是害我嘛?”
两人刚走到马路边等着打车,就听魏家明从后面喊道:“小乔,她住在哪?让人送点日用品过来。”
那老板正好看到一辆出租车过来,没好气的跟乔知恩说道:“你看着去她的住处取上送过来,其他的东西打个包找个地方放起来,房子得给我腾出来还有别人要住,明天打人好好打扫打扫,太晦气了!”说完,头也不回坐上车就走了。
乔知恩眼看着老板不愿意多管甄楠的事,便站在马路对面向魏家明喊话道:“我去她住的地方取东西送来,走先打个车把你送下我再去取。”
魏家明一听踌躇了一下便也往街对面走来,及至走到乔知恩跟前便说道:“我和你一块去吧!给你壮壮胆。”
乔知恩不屑地“切”了一声后说道:“我一个大老爷们还需要你壮胆,你就别跟我客气了,这会都半夜了,先送你回去吧,你明早还要上班呢!”
魏家明摇头道:“我不是在跟你客气,说真的,我想去看看她住的地方。”
乔知恩不解地看着魏家明说道:“你怎么对楠姐感兴趣了?你该不是今晚向莫姐求婚未遂想改弦易张吧?这可不行啊!”
魏家明捣了乔知恩一下说道:“瞎说什么,什么改玄易张,我只是对她们这类人比较感兴趣,最近在研究犯罪心理学,需要搜集各类人群的信息,将来写论文有用。”
乔知恩一听也不乐意,说道:“你研究什么我不管,我楠姐人很好,她今天也是被逼的,你别拿她当反面教材。”
魏家明点头道:“我不是要拿她当反面教材,只是要研究一类人犯罪的可能性,这是两个话题,你别混在一起乱说。而且我只是去看一看了解了解,能不能用得上还两说呢,瞧把你吓得。”
乔知恩满脸的不信任看着魏家明说道:“真的,你只是去看一看,不拿楠姐说事儿,你说话要算话。”
魏家明忽然像发现新大陆似的看着乔知恩说道:“小乔,我怎么感觉你有问题,你是不是对你的楠姐有意思?”
第一百三十二章 甄楠的前生
乔知恩被魏家明这一问顿时有点语塞,因他并不知道自己对楠姐是种什么样的感情。
反正从第一次见到甄楠时就莫名有好感,虽然甄楠比他大好几岁,但这好象并不妨碍他总能在看到她时,从心底激发出的想要靠近她和她说话开玩笑的冲动。
之前乔知恩说不清楚这是种什么样的感觉,此时被魏家明一问,忽然有点明白了,自己可能是真的喜欢楠姐,否则她的事自己怎么会这么上心?
魏家明看乔知恩在那里愣神,便催促道:“你喜欢你楠姐这事你慢慢想,咱们这会先去取东西去,快走,快走!”
两人打了车很快来到北方宾馆,服务生认识乔知恩,也从回来的房客那里听说了今晚的事,听到乔知恩要进甄楠的房间给她取东西,也没多想便开了房门。
魏家明随乔知恩进了房间,见一个巴掌大的房子里,满眼都是各色衣裙和化妆品。
乔知恩麻利地打开屋中放着的一个大红色行李箱,一边将里面放的一本相册和几本服饰美容的书腾到床上,一边将他觉得甄楠在羁押地能用得上的衣服和用品往箱子里面装着。
魏家明看到相册便拿了起来,只见封面上写着一行婴儿拳头般大小的字:离别赠品,下面一行是日期,却只有日期和月份,年份从字体摆放的位置来看,好像是故意擦掉了。
魏家明顺手打开那本相册看去,只见那每一页的照片是一个头上扎着冲天辫,身上穿着自己缝制的棉布背带裤,满脸笑意吟吟,但脸上还挂着泪痕的一个两岁左右的小姑娘骑在儿童自行车上拍的。
看那个女孩子的容颜,魏家明脑中闪过了今晚见到的甄楠的模样,好像和这个小女孩呆傻傻的样子相去甚远,便又往后翻看着。忽然,他的目光停留在一张三人合照上。
那张照片的背景是一个以前并排有五六家的家属院,甄楠站在一男一女两个坐着的大人边上,看上去满脸怯懦,一身惶恐,和前面看到那个虽然挂着眼泪但眉眼舒展的小女孩一看就是一个人,只不过一个只有两岁左右,一个已经有八九岁了。
魏家明看到这张照片时,首先被照片里的背景给吸引住了,这个院子他好象在哪里见过,他仔细的地味了一下,马上想到这院子不就是莫如玉家以前在学校的家属院嘛!
虽然他没去过,但他在王家秀家的一张全家福照片上见过,一模一样的院子结构,一模一样的蔬菜地,就连上面的西红柿、茄子、辣椒、豆角挂的地方好象都一样。
王家秀家的那张全家福照片就摆放在她家的电视柜上,魏家明看过好多次,他也通过那张照片想象过莫如玉在那个院子里度过的童年和少年时光会和自己多大区别,他还经常自嘲,要是自己的爸爸也和莫建国一样智慧又慈善,也许爸妈就不会离婚,自己也会有个幸福的童年和少年。
此时看到这个院子的场景,魏家明再细看照片里那两个成年人,见照片上那个女的就是经常来王家秀家的马婶,顿时愣住了,心想:难道甄楠是马婶的女儿?怎么从没听人说起过?
乔知恩随心将东西收拾好,看魏家明盯着相册发呆,便将相册从魏家明手中接过来放进皮箱里,随手又将床上放着的那几本杂志也放进皮箱里。
乔知恩一边将皮箱合上一边说道:“大概收拾了几样,她来的时候带了两个大皮箱,要是都送进去是不是太多了,咱们先送些要紧的,明天我再来收拾这些吧!这房子还得腾出来,她的东西我先拿回我家替她保管着吧!咱们走吧!”
魏家明听了踌躇着说道:“小乔,那本相册能不能借我看两天我研究研究。”
乔知恩听了本能地就不太愿意,便嘴里说道:“人家的相册有什么好看的,万一看了不该看的,我将来给楠姐怎么交代,这是人家私人物品,你,你还是算了吧!”
魏家明一听乔知恩不愿意,仍不死心又说道:“你说得也有道理,那这样吧!等会咱们去派出所复印一张照片,我想打王姨确认一下,你的楠姐也许她认识。”
乔知恩一听来了兴趣,忙问:“你怎么知道王姨可能认识楠姐,她们可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人。”
魏家明看着乔知恩笑道:“看你这沉不住气的样子,我只是说可能认识,之所以不确定才想拿照片让她认一下的,等有了结果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两人到了派出所,魏家明拿着那张家属院的三人合影复印件回了单位宿舍。
乔知恩拿来的东西除留了几样洗漱用品和换洗的衣服,其他化妆品和饰品及相册书籍等全由乔知恩带回去了。
莫如玉自从拒绝魏家明的求婚后,便不许人再提起此事,就是魏家明打来的电话她也不接,众人看她态度坚决,尤其是王家秀看莫如玉的态度也不好勉强,只得作罢不再提起。
魏家明这两天和莫如玉基本处于断联状态,因她十分抵触,也不想让她为难尴尬,便识趣的不去打扰,但他从派出所复印出的那张照片必须要王家秀确认,便在电话中和王家秀联系好,一早去亭子街找王家秀进行了确认。
“王姨,我这有张照片你确认一下,看这里面这个小女孩你认不认识?”
“你等我取眼镜戴上看一下。”
“你怎么会有这张照片?”王家秀一边说着一边指着照片里的几个人说道:“这是马婶,这是马老师,这个小女孩是马老师的外甥女,小名叫楠丫,姓什么我还真不知道,这得问一下马婶。这院子就是我们过去住过的院子,照这张照片的时候,如玉她爸出差买了一台傻瓜照相机,正好那天是个礼拜天,全院的人都在,每家都照了全家福,用的这背景还是我们家的菜园子,现在那个照相机还在如玉家呢!”
“王姨,这楠丫现在在哪里?”
“唉!造孽啊!这丫头不学好,来城里上小学,结果不到一年就怀孕了,被她爹妈带回乡下去了,怀孕太早伤了子宫,我听马婶说那丫头跟人跑到广东去了,后来就不知道了,再没问过。”
“王姨,你这会能不能打电话问一下楠丫姓什么?”
王家秀看魏家明一脸的着急,本想问明白再问,又想着魏家明是警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事还是不问的好,问得多小魏可能也会烦。
自从前天莫如玉当着王家秀等众人的面拒绝魏家明后,王家秀一直对魏家明觉得很歉疚。但她现在也明白了,如玉的婚事自己现在说了也不算,因此虽然觉得歉疚,但又无从弥补,只能将这份歉疚埋在心里,只能是全然尽量顺着魏家明。
王家秀拿起电话拨通了马婶家的电话,只能刚嘟嘟了两声,那头已将电话接起了。
“喂!你好!我是喜喜,请问你找哪位?”
“哦!喜喜啊!我是你王奶奶,找你奶奶,她在不在家?
“我奶奶在给我做早餐,你十分钟以后再打来吧!”
“那你爷爷在不在家,让他接电话也行。”
“我爷爷楼下取牛奶去了,也接不了电话。”
王家秀听了刚要将电话挂断,就听马婶已经在电话那头在说话了。
“王姐,是不是你,喜喜说你来电话了,这大清早的怎么想起我了,是不是想通了,少拿点钱也要住个大房子?”
王家秀一听马婶又提起房子的事,便说道:“今天找你不是为房子的事,我还是住个小的吧!虽然和你不能住门对门,不过都在一个小区,离得也不远,想窜门随时能来。今天是有个事想问一下,你家老马的外甥女楠丫姓什么,她现在在哪里?”
“你怎么想起问这个事了,楠丫当年出了那个事以后把她妈气了个半死,现在人在哪家里人都不知道,她爸姓刘,她的大名叫刘楠珍,你怎么想起问这个了,谁让你问的,是不是她出事了?”
“不是,不是,这不没事翻照片看,正好看到那年如山她爸买了台傻瓜照相机给全院的人都照了,我记得当时楠丫正好住在你家上学,想起来随口问一句,你快给喜喜做早餐去,我挂了啊!”
魏家明一听照片上的女孩子姓刘,和甄姓离着十万八千里,带着满腹的狐疑离开亭子街回到单位。
但魏家明还不死心,拿着那张照片心想:甄楠、刘楠珍,都有个楠字,那些年户籍管理的不规范有漏洞,有人可以随便改名换姓,会不会甄楠改过名字。
魏家明查无所获,便给乔知恩打了个电话,希望由他亲自去向甄楠求证那张照片上的小女孩就是现在的甄楠。
乔知恩很快就给魏家明回了电话,果然和魏家明猜得一样,甄楠当年离开家觉得在酒吧卖唱丢脸,便托人将自己的名字由刘楠珍改成了甄楠。改名后甄楠就再没和家里联系过。
这次回到市里来,她也是一个偶然的机会听新来的姐妹说马婶的弟弟现在是本市的公务员,不但在要害部门手中有实权,人还很跋扈。
甄楠漂泊了这么多年,江湖夜雨霓虹闪烁早见怪不怪了,对人间世情看得已经很淡了,但最听不得的就是人欺负人这种事。
因此,当她听到马婶的弟弟现在很跋扈,心下便很不服,当年要不是自己嘴下留情他早被学校开除了,哪有今天的他。
反正自己混了这么多年就会唱歌,在哪里唱也是唱,如果能趁便利用自己的身份把马婶弟弟的名声搞臭,给当年那个不经人事的自己报了仇岂不是大快人心。
于是甄楠便收拾行装再次回到了市里,不过她来以后一次也没和家里人联系过。
但甄楠才来一个月就出了人命,仇没报成反把自己搭进去了,从此对这个城市更是一份好感也没有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左右为难的郭君宁
饺子馆晚上一般八点钟关门,正常情况下饺子馆关门后,莫如玉都是先回家去奶一下莫语和莫冬。然后再去隔壁街的夜市上看看刘小华出摊的情况,帮着刘小华忙活到十一二点钟才回去。
夜市上的摊点大概夜里十二点左右就陆陆续续收摊了,刘小华大部分时间也都是那个点将冰柜及炉灶等物收拾了用电动三轮车直接拉回家放在自己家院子里。
要是冰柜中还有剩下的馄饨,就得回店里把剩馄饨转到店里的冰柜中并记好数量才能回家。
为了不再回店里转移馄饨,刘小华尽量都是把当天包的馄饨卖了才回家。因此有时卖完回家就到夜里一两点了。
今天和往常一样,莫如玉回家给莫语和莫冬喂完奶后,就又来到夜市,看到今天吃馄饨的人特别多,便急忙洗了个手帮着刘小华给客人一碗一碗端送馄饨。
为了减少工作量,莫如玉特意批发了一些一次性碗筷,这样客人吃着放心,刘小华的工作量也减少了很多。
就在两人忙得昏天黑地时,郭君宁摇摇摆摆地走了过来,远远地就对着莫如玉喊道:“莫老板,给我来一碗馄饨,不,来两碗,小郭马上就过来了。”
莫如玉一听是郭君宁的声音,顺着那声音看去,见郭君宁穿一件大红色真丝连衣裙,一手拎着一个墨绿色的小手包,一手拿着墨镜,一头披肩大波浪和夜风下上下翻飞的大裙摆卷裹着郭君宁修长的身躯,一步一姿分外妖冶,就像一个明星在万众瞩目中走向舞台中央。
莫如玉一看郭君宁那张红扑扑的脸就知道她又喝酒了。过去郭君宁也喝,但那时她还顾忌着胡海天的面子,就算是喝也是浅尝辄止。
自从离婚从那个家里搬出来后,郭君宁像是解放了天性,现在的她没丈夫没父母,三个兄长混得都不如她,有兄长相当于没有,在这种无人管无人催更无人能干涉的状态下,郭君宁一周至少有三天是醉着的,而且是各种颜色的酒掺着喝,有时一个晚上赶好几个酒场子。
郭君宁也知道莫如玉会说她不爱惜身体,那天拒绝魏家明的求婚从乔知恩老家回来后,两人对车上说的开设旅游线路和宾馆的事也都有打听,但进度很缓慢,虽然大家听了是挣钱又利民的好项目,但真要做起来千头万绪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容易,因此几个月下来项目还在纸上谈兵。
所以这段时间郭君宁和莫如玉除了业务上的事情打电话联系外,一般很少和莫如玉联系。
有时郭君宁也会在莫如玉不在家时去她家里,和莫语莫冬玩一阵再坐着车去办事或去喝酒,有时也会让小郭送好吃的或是给莫语和莫冬买玩具和衣裳到店里,反正就是有意躲着不见莫如玉。
莫如玉知道郭君宁心里的想法,怕自己知道她整天花天酒地又要劝她,劝又劝不了白跟着担心,所以索性不见面,这样莫如玉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今天郭君宁大着胆子喝了酒过来找莫如玉,莫如玉知道肯定又有事情发生了,否则她不会主动现身的。
看着郭君宁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那碗馄饨,莫如玉知道郭君宁今天找她肯定是有话要说,便对郭大伟说道:“小郭,你吃完先回吧,我陪她走走,完了我送她回去,你不用管了。”
说完她又对刘小华说道:“刘姐,我这有点事,这会子人也不是很多了,你忙一阵也收摊回去吧!”
刘小华答应着,郭大伟几口将那碗馄饨吃完扶着郭君宁正要离开的莫如玉说道:“莫姐,你和君宁去哪里,我送你们过去。”
莫如玉听郭大伟口中对郭君宁的称呼已经从郭姐变成了君宁,心想两人的关系可能已经不是从前的老板和员工了,但此时也不好细问,看着街道上灯红酒绿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便想了想说道:“去她以前那个家的楼下咖啡馆吧,那里我们以前经常去,要不去那里坐一坐吧!离这儿不远。”
郭君宁虽喝了酒,人并没有喝醉,此时她也安静地听从着莫如玉的安排。
郭大伟将莫如玉和郭君宁送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坐在车里一边开着音乐静静地听着,一边想着自己的一腔心事。
大晚上的也不是喝咖啡的时间,郭君宁又喝了酒,两人便简单地要了两盘干果和一个水果茶,面对面坐在咖啡馆一个角落的卡座上开始聊起了天。
“说吧!发生什么事了,看你这一脸的丧气,离婚时也没见你这样过,究竟怎么了?”
郭君宁端起茶喝了一口,觉得那茶酸溜溜的十分爽口,便又喝了几口,眼看一杯水已经见了底,莫如玉便又替她添上,看她不说话,又追着问了一句:“快说吧,究竟怎么了?”
郭君宁看着那茶杯中间打着旋的涡轮逐渐慢了下来,最后最于平静才缓缓说道:“如玉,你说这世上是不是真有因果报应?”
莫如玉不解地问道:“怎么想起因果报应了,谁被报应了?”
郭君宁一边盯着那杯子里泛着橙黄色的水果茶一边说道:“胡海天得了绝症,可能活不过今年了。”
莫如玉吃惊地问道:“你听谁说了,怎么这么突然,他不是要打算结婚生孩子了,怎么又得了绝症了。”
郭君宁冷笑道:“那个狐狸精就是个索命鬼,以前老胡酒色不离身,我劝他多少还能听进去一些。和我离婚后那段时间,听说他那帮哥们为了巴结讨好那个狐狸精,天天有人请吃饭,一吃就得喝,一喝就喝醉了,也许是高兴过了头,也许是老天看不下去了。本来他有病这事他自己也不知道,但他们要领结婚证得婚前体检,体检时发现的,说是肝癌晚期,现在人住在医院里,因没有领结婚证,那女人把孩子打掉拿着他的现金跑了。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这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情。”
莫如玉听到这里也是心头一怔,柳志高的父亲当年查出来的也是肝癌,前后不到两个月人就没了。怎么胡海天吃得膀大腰圆的也会得那个病,这老天爷给人种病怎么胖瘦都不分了。看着郭君宁半怨忿半心疼的表情,莫如玉知道郭君宁在心里和胡海天离婚这事并没有过去,别看她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给人一种离婚后渐入佳境的错觉,其实在她的内心深处胡海天一天也没离开过,她根本没放下也舍不得放下,今天她至所以来找自己,是因听到胡海天的噩耗,她无法承受这个打击了才来找自己诉说的。
莫如玉看着郭君宁问道:“你打算怎么办?是不是要和胡海天复婚。”
郭君宁低着头,那眼泪啪嗒啪嗒往地上掉着,听到莫如玉的问话,只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想救他,让他活着,不管将来怎么样,我只要他活着。”
说完郭君宁失声痛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道:“你说要是当初我不和他离婚,他是不是也不会得这个病,要是不体检是不是也不会住院,要是我不离开他是不是病情也不会发展这么快?”
这几个是不是把莫如玉问得没法回答,她一边将桌上抽纸抽了几张递给郭君宁一边口中说道:“你别一出事就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这事说破天去,都是老胡错在先,你还自己一份自由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嘛,这事不怪你,要怪就怪他认人不清,以为遇到了爱情,是他先变心的,你别自责了,这事真的不是你的错。”
郭君宁仍一边抽泣一边说道:“我不是在自责,我觉得老胡太可怜了,刚有了孩子自己就得了这个病,现在孩子也没了,钱也没了,他以后怎么办?”
莫如玉看着郭君宁问道:“你打算怎么办?现在他已经和你离婚了,你不管他也不会有人说你的不是,你管他也不会有人说你是圣人,不用管别的,你只问自己的内心。”
郭君宁抬起头看着莫如玉,此时她那张化了精致妆容的美人脸已经面目全非了。
但两人谁也没顾及这个,只听郭君宁说道:“”我今天穿着这身红裙子本来是接受小郭求婚的,他戒指都买了,婚也求了,我也答应了。没想到在餐厅碰到老胡以前的朋友,看到小郭向我求婚的全过程后才感慨地向我说了老胡的情况,我那时已经喝了酒了,本打算到医院去看他,但又想着小郭能不能理解,所以忍住没去才去的夜市。
莫如玉听了心里又是一阵五味杂陈,郭君宁和郭大伟的事莫如玉知道,郭君宁也许是出于报负也许是出于对寂寞的恐惧,在郭君宁离婚后没几天两人就在一块了。
但莫如玉也知道郭君宁和郭大伟不是为爱走到一起的,只是一种需要,刚离婚的郭君宁需要有人陪伴她度过那段难熬的日子,现在能答应郭大伟的求婚则是周围没有更多更好的选择,她知道郭君宁需要一个事业上的帮手而不是生活上的小蜜,郭大伟除了有一个标志的外形,其它没一样符合郭君宁的要求,所以他们两这段情侣关系能维持多久,莫如玉并不看好。
此时莫如玉听着郭君宁说起她复杂的生活,又不知从哪里劝说,便端起桌上的水果茶喝了一口,才缓缓说道:君宁,我说句话你别嫌我话多,老胡虽然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但这段时间我也看出来了,你和他的感情还在,就算离了婚,你还是放不下他。而小郭跟着你也有一段时间了,人家为了你把女朋友也吹了,这份情你也放不下,现在你面前摆着两个男人,如果必须二选一你会选谁?
第一百三十四章 今夜有个浪漫的前奏
郭君宁情绪低落地摇摇头道:“我不知道怎么选,我只知道老胡现在需要人照顾,我不能不管他。这和感情没关系。”
莫如玉听了又问道:“行,就算你说的都对,你看老胡可怜所以要去照顾他,那你估计小郭会不会同意,你们一块去照顾?还是你打算一个人去照顾?”
郭君宁眼中噙着泪对莫如玉说道:“你别问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的问题,不管小郭愿不愿意,我都不会不管老胡,我不到二十岁就嫁给他,跟他吃过苦也享过福,现在他得了绝症我不能看着不管,他要是就这么走了我会反悔一辈子。”
说到这儿,郭君宁将眼泪擦了一把又盯着莫如玉说道:“老胡太可怜了,他也没多少日子了,我得陪在他身边。现在我满脑子就这件事,其它的什么也顾不了。”
莫如玉此时已被郭君宁这番话说得有些动容,也一边垂着泪一边拉着郭君宁的手说道:“君宁,不用摇摆,我支持你。你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做,不管你和老胡是爱情还是友情抑或是亲情,能得到你这份牵挂与关爱,说不上他这病还有转机。退一万步讲就算没有转机,我想老胡也能安心的走了。另外,小郭那里你要是张不开嘴,要不要我去帮你问问他的意思,我只想帮你渡过这个坎,有什么需要的,我全力以赴,老胡也是我的朋友,他得了病我也不会不管,你放心,我们都在。”
两人一边喝着茶,一边计划着明天医院里的事情,两人排了个班,郭君宁在医院照顾两天,莫如玉去替换她一天,另外再找个护工,毕竟照顾病人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两人在咖啡厅盘算着照顾胡海天时,郭大伟在车里一边听着忧郁的音乐一边在内心作着痛苦地挣扎。
郭大伟给郭君宁做专职司机之前有一个女朋友,是女方倒追的,当时两人因郭大伟健身会所的工作,要和不同的女性近距离接触,他的女朋友本来就不高兴,但郭大伟又找不到更合适的工作,因此两人为这个事时常发生不愉快。
郭大伟对这个女朋友本来也不是十分上心,后来给郭君宁做了专职司机,他女朋友更是一百个不愿意,两人大吵了一架后就分手了。
分手后那女的后悔又来找过几回,郭大伟当时已经对郭君宁这位有钱的富婆心动不已,因此便坚决地拒绝了前女友的纠缠。
后来郭君宁成功地变成了单身贵族,郭大伟认为这是老天爷在帮自己,因此对郭君宁越发动心,也越发上心。
这段时间郭大伟一直在计划着向郭君宁正式求婚的事,虽然两人同居也有两三个月了,但从未提及到男婚女嫁之事,郭大伟眼看着美人入怀,想将两人关系尽快确定下来,让自己正式成为郭君宁的合法丈夫。
今天是农历初九,听别人说初九求婚有长久的意思,因此专门挑了这个日子向郭君宁求婚。
郭大伟打小长得好,身材也好,因此上学时就是全校女生眼中的香饽饽,长这么大他还没对哪个女人用过心。
现在要向郭君宁这个让他心动的女人求婚,岂能马虎,今晚的求婚仪式可以说他动用了他能想到的所有时尚元素。而且提前把能想到的求婚场景都一一排练了个遍,才在里面挑了一套他认为最好的也是最适合郭君宁的方案。
郭大伟知道郭君宁是见过大场面心中有沟壑的人,平常那些花里胡哨的求婚场景根本打动不了她,且自从离婚后,郭君宁有意无意躲着过去的熟人不见。
郭大伟知道她心里那道坎没过去,毕竟在这个小城市,认识她的人知道她离婚了,都会用另样的眼神看她,如果求婚时再把过去的熟人请来,谁知道他们心里会怎么想,而且太过高调估计郭君宁也不会高兴。
虽然郭大伟十分想高调一把,但现实不允许他那样做,而且那些表面文章在郭君宁眼中就象小孩玩过家家,她不需要那种虚假的繁荣,她需要的是一颗能真正接纳她包容她的真心。
处于对郭君宁的了解,郭大伟并不做这些无用的表面文章,只是精心准备了一枚求婚钻戒和一套求婚时的新礼服。又将反映自己全部身价的一个房产证和一个十万元的存折装在礼盒中。
郭君宁听到郭大伟今晚请她吃上海菜,也没拒绝,反正这段时间他们俩正式住在一起后,吃什么喝什么大部分都是郭大伟在安排。
所以郭君宁在郭大伟的建议下换了身与吃上海菜十分相配的果绿色旗袍,并戴上了那套专门为搭旗袍购置的价值数十万的珍珠项链、耳坠及戒指三件套首饰,然后拎着新买的上海老缎面满绣龙凤纹腋下包就出门了。
郭大伟开着车将郭君宁送到上海菜馆门口时,门口的侍者很有礼貌地将两人引进大厅。
此时正是饭点,优雅的餐厅已坐满了人,郭君宁笑道:“今天怎么没订包厢,我们在大厅吃?”
郭大伟一边往餐厅里面看去一边笑着说道:“是啊!今天人多,没订到包箱,就在大厅吃吧!等会他们台上还有表演,坐在大厅还能边吃饭边看看节目。”
郭君宁点点头便在侍者指引下来到离舞台比较近的一张桌子上坐了下来。
上海菜在这个城市刚刚落户,但沪菜浓油赤酱与清淡素为主的特点还是被川菜麻辣鲜香盖住了风头,虽然这家店的老板也想了些办法留住客源,比如在大厅搭了个舞台,有时会请人过来演几个小节目助兴,但尽管如此,平时来这里吃饭的人还是不多。
餐厅老板知道关于郭君宁几乎所有的情况,毕竟胡海天在市里也算是风云人物,两人离婚的事一度被人津津乐道,尤其是胡海天丁克了十年忽然有了小三还有了孩子,郭君宁黯然离场被知情人说得沸沸扬扬,有说胡海天不地道的,有说郭君宁太傻,也有人说郭君宁拿钱走人也算不吃亏,反正各种说法在饭店老板这儿都有版本。
餐厅老板听了各种版本十分同情郭君宁,也佩服这个看上去高高瘦瘦的女人,能在离婚后很快走出阴影创造了自己的事业和爱情,这样的女人值得拥有更好的婚姻。
因此当他听郭大伟订餐时说今晚要在他们餐馆大厅向郭君宁求婚,希望中途老板提供一间能换衣裙的房间时,那老板欣然同意。
这老板不但将自己的办公室让出来让郭大伟用,还自行邀请了自己在本市的朋友来助场,但他请客人时只说今晚有歌舞表演,今晚所有的菜打八折,而且每桌会送一碗老鸭汤,希望大家能来捧场。其实他是希望这场求婚不要太过冷清至少在人气上要给到郭君宁足够的安慰。
坐在这样旧雨新知济济一堂的大厅里吃饭令郭君宁十分开心,看着台上的歌舞表演,品着老板特意为他们挑选的拉菲城堡,泛着红宝石光泽,成熟的黑色水果香气与精致的巧克力、雪松、甘草和烟熏香气交织在一起的酸甜味,令郭君宁十分陶醉。
她一边看着节目一边说道:“大伟,你现在越来越懂我了,今晚这餐厅选得不错,酒也不错,等会看看菜品怎么样,这家的菜咱们吃过,应该不错的。看来你适合开家餐厅,营造氛围这块拿捏得十分到位。你看台上这慢舞和这里整体氛围十分和谐,现代人吃饭不仅仅是为吃而来,这氛围感也十分重要,回头咱们酝酿酝酿开一家集吃乐一体的特色餐厅,或者咱们和如玉商量一下,将来在宾馆开设几个特色餐厅,把国内的八大菜系都引进来,让你的才华也好好展现展现,挣不挣钱还在其次,关键是把好文化生活引到咱们这个小城市来,让这里的人也能在家门口享受到大城市吃饭的氛围,到时咱们也培养个演艺团体,让大家一边吃一边享受文化魅力。”
郭大伟今晚的心思并不在这上面,因此听了郭君宁的话只应合着笑道:“好啊!明后天咱们再商量。今晚你好好享受享受。”
两个正说着话,服务生已推着精致的全镀金小推车将郭君宁最喜欢吃的四个硬菜送到了餐桌上
郭君宁往桌上看去,只见鲜香软烂的鲍鱼焖猪手、汤白汁浓肉质酥肥的腌笃鲜、爽脆嫩滑的葱油海蜇头和色泽深红间绿肥而不腻的草头圈子四道菜正冒着热气向她招着手,仿佛在说:既然来到这蜂飞蝶舞的场合,就跟着我一口一口吃掉忧愁,中间不必停留。
郭君宁看着眼前这几道勾魂摄魄的美食已摆在自己面前,便拿起面前那双象牙白顶部镶嵌着金黄色福字的筷子先伸向了面前的那盘鲍鱼焖猪手,她搛起一块鲍鱼放在口内咀嚼,一股鲜香嫩滑的爽脆顿时冲进胃蕾,更是心情大悦,一边招呼郭大伟赶紧趁热尝尝这人间美味,一边又将筷子伸向了旁边那盘海蜇头。
郭大伟看郭君宁吃得十分胜意,跟着吃了几口后,他一边倒着酒一边缓缓地对郭君宁说道:“君宁,我敬你一杯酒吧!”
郭君宁听了笑道:“饭吃到一半了才想起来敬酒,你这反射弧也太慢了,说吧!为什么给我敬酒?”
说完这话,郭君宁像个小女孩一般故意做了个调皮的表情看着郭大伟。
郭大伟站起身拿着酒杯刚要说话,郭君宁看他满脸凝重,一幅认真的模样便又笑道:“你搞什么名堂,就我们两人吃个便饭,你还真要整个祝酒词啊!”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万众瞩目时听到噩耗
郭大伟看郭君宁笑得花枝乱颤,倒沉下心死死盯着郭君宁说道:“君宁,你别笑了,认真听我说。”
郭君宁看郭大伟一副认真的模样,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将笑声收住,面部表情也跟着凝重起来,紧张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你要说什么就快说,别吓我!”
郭大伟这才看着郭君宁说道:“君宁,我们俩认识到现在也快三年了,你单身我也单身,如果你愿意,我想正式娶你作我郭大伟的媳妇。”
话刚说完,郭大伟已半跪在了郭君宁面前,交顺手将提前放在身边椅子上的戒指盒打开,只见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钻戒。
郭君宁正在脑补着这些天生意上的事,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此时猛地见郭大伟来了这么一出,顿时有点手足无措,她一边拉郭大伟快快站起身,一边小声说道:“大伟,别胡闹,看大家都看我们了,你快起来,怎么好好的想起来演这么一出戏。”
郭大伟此时并不管周围人的各种眼神,仍固执地半跪在郭君宁面前,手中托着的那枚钻戒在灯光的映照下更显得光彩夺目。
郭君宁看郭大伟并不像开玩笑,自己也便认真了起来,她看着那枚钻戒觉得十分眼熟,便又使劲看了看,忽然想起这不就是今年夏天自己过生日时和郭大伟去金店试过的那枚钻戒嘛!
那时候郭君宁和胡海天还没离婚。依着每年的惯例,郭君宁的生日胡海天都要送一样贵重首饰,两人这种进行了多年的老节目像是完成任务一样早没了新鲜感,说是为了纪念,其实是胡海天花个钱买个心安,郭君宁得件首饰求个平衡。
之前都是胡海天陪郭君宁去看,看上那款就买那款,今年胡海天因有了自己的宝宝,也懒得陪她去挑首饰,只让郭君宁自己去挑。
郭君宁当时也是一肚子气,本来一进金店的门就看上了这款钻戒,但一看价格不到两万,便不想便宜胡海天,而是挑了一个近十万元的项链。
当时是郭大伟陪郭君宁去的金店,他看郭君宁对这款钻戒十分上心,后来因嫌便宜没买。
和郭君宁从金店回来后,郭大伟又单独去了趟金店把这枚钻戒买了回来。从那时起他就幻想着有一天能把这个钻戒亲手戴在郭君宁的手上。
此时郭君宁看着这枚戒指,仿佛一瞬间就被郭大伟的诚意给融化了,她看着眼前这个帅气的男人和他一脸的真诚,便主动将手伸向郭大伟,并笑着说道:“求婚也不早点说,我这一点准备也没有,早说我该换身和这戒指相配的裙子来,这身旗袍,还有我身上的首饰和这西洋式的戒指不搭。”
郭大伟一听郭君宁这话,忙将戒指套在郭君宁的中指上,并说道:“衣裙我早准备好了,马上换,马上换。”说着已起身拉起郭君宁的手就往经理办公室走去。
当郭大伟和郭君宁从餐厅老板办公室出来,再次出现在人们视野中时,郭大伟已将刚才那身西装换了下来,穿上了一身定制款的黑色燕尾服,那衣裳和郭大伟高大健美的身材十分贴合,再配上他那张英俊的脸,让餐厅里就餐的人眼前一亮,连舞台上打扮得像旧上海大明星周璇的那个正唱着《夜上海》的女歌手也一边唱一边往这边看。
郭君宁看众人看郭大伟时的表情,下意识地攥紧了两人原本松松挽在一起的手。
郭君宁此时也将那身果绿色旗袍换成了飘逸感十足的红色连衣裙。
他们两到自己原先的桌子旁边刚刚落座。就见餐厅老板亲自推着刚才上过菜的那个金色小推车来到他们桌前,跟在旁边的女服务生一脸笑意将小推车上的四盘凉菜往他们桌上摆。
那个服务生往桌上端一盘菜,那餐厅老板便认真地介绍一盘。只听他说道:“郭女士,郭先生,非常荣幸两个贵客能在本店安排今晚的求婚宴,我代表本店今晚就餐的所有佳宾和本店全体员工向两位送上诚挚的祝福,就象郭先生亲自点的这四道具有特殊寓意的菜品一样,希望两位今后能幸福一生。”
说完,他看郭大伟要起身,便忙将手轻轻作了个坐下的动作,看郭大伟正襟危坐,便又笑着着郭君宁说道:“郭女士,今晚郭先生点了我们店里四道特色凉菜,我一一的给您作个介绍吧!”
看郭君宁和郭大伟都听得十分认真,餐厅老板便指着先上来的一盘白斩鸡说道:“这道菜叫喜事临门白斩鸡,意思是喜上眉梢祝一对新人婚姻合美。”
说完看服女服务生吃力地端着一个椭圆形盘子,忙搭手一起将那盘子放在桌子上。随后便又介绍道:“这道是我们店的镇店之宝大红烤乳猪,寓意鸿运当头。这乳猪是从海南空运过来的,别的都可以不吃,这道菜你们等会一定好好品尝品尝,味道很不错的。”
说完又指着新上来的酱汁浓郁的由面筋、木耳、香菇、打了结的黄花菜和花生作出的菜品说道:“这道菜在我们店里叫本帮四喜烤麸,它的寓意就是从此后您百事都可以靠丈夫了。”
看服务员已将最后一道菜和一个水果拼盘也都摆在了桌上,便又指着那道菜说道:“这道菜叫百年好合咖哩豆沙酥,再次祝两位佳偶永结齐同心,瑞果呈祥庆好合。”
两人听完餐厅老板的介绍和祝福,不由都站起身,此时郭大伟已向服务要来一个空酒杯,他一边往杯中倒酒一边说道:“于老板,同喜同喜,来咱们一起干一杯,太感谢了!”
三人干了杯,那餐厅老板便礼貌地退了下去。郭君宁看着餐厅里所有人的目光此时都集中在自己和郭大伟身上,感觉眼前的一切既不张扬又不低调,实在太完美了。
看着郭大伟深情的目光,她忽然有点心酸,当年她嫁给胡海天时,家里太穷,就两家人坐在一起吃了个饭,连个婚礼也没有,现在人到中年了,反而能遇到郭大伟这样对自己上心的人,连求个婚都如此用心,这是不是俗话说的走了狗屎运了。
正在想时,就见一个人端着一杯红酒也走到他们桌前,只听那人说道:“小郭,祝贺,祝贺!没想到你和老胡离婚后越发漂亮了,老胡真是没福气呀!来老哥敬你们一杯,祝你们百年好合,幸福一生!”
郭君宁一边看着那人,一边起身笑道:“哎呀!怎么是你,丁哥,你不是吃不惯上海菜嘛,怎么今天也来这里了?”
那人也笑着说道:“我吃不惯都是小事,耐不住老婆和女儿喜欢这个调调,少不得陪她们来了。不过还真是来着了,居然看到如此让人心动的一幕,祝贺祝贺!”
郭君宁看郭大伟也站起身了,便大大方方地向老丁介绍道:“丁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家那口子,以后生意上还得你多支持我们呢!”
郭大伟此时已将杯子端了起来,一听这话,忙对那人说道:“丁哥的大名早就听说过了,今天才算对上号了,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说着已将自己的酒杯向那人的酒杯碰去。那个也不推辞,三人一起碰了杯喝过,那人丢下一句:“小郭,啥时候办婚礼,你丁哥给你准备一个大大的红包。你们继续,我先回去,有空再聊。”
两个刚坐下,那人又走到两个桌前,小声对郭君宁说道:“你要办婚礼可得抓紧,老胡不行了,听说医院已经下病危通知了,你们两别撞了车,到时一个办红事,一个办白事,让我们这帮老哥们为难。”
郭君宁自从和胡海天离婚后,便学习刘小华的做派,关于前夫的一切消息不主动打听也不背动听。因此对胡海天的近况一无所知。
此时听了丁哥的话先愣住了,看那人说完要走,忙拦住那人问道:“丁哥,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老胡不行了是什么意思,他得病了,得什么病了?”
那人看郭君宁着急又茫然的样子,便忙说道:“你不知道呀!老胡得病住院是一个多月前的事了,我以为你知道呢!早知你不知道我就不说了。怪我,怪我多嘴!”
郭君宁一听那人只顾自责并不说明实情,也顾不得听这些话,只追问道:“你快说,老胡得了什么病,怎么好好地就下了病危通知了?究竟怎么回事?”
那人看着郭君宁不由叹口气说道:“唉!那我就实话实说了,敢明儿老胡要问起来你可别说是我说的,估计他的事也不一定想让你知道。”
看郭君宁忙不迭地点头承诺着,那人才又说道:“老胡前阵新找的那女人不是怀孕了嘛,这医院生孩子得有出生证才给办住院手续才能接生,办出生证得有结婚证。办结婚证得婚前体检,这不一体检,就查出老胡得了肝癌,而且还是晚期,那女人一听老胡得了肝癌,就把孩子打掉拿着他的钱跑了。现在老胡在医院住着,他这一住院公司就乱了套,公司早就抵押出去了,没钱周转公司也停了,听说他住院用的还是卖房子的钱。”
郭君宁一听这话腿一软就跌坐在椅子上了,两眼顿时没了光彩,整个人看上去恢恢的,象是心里压着千斤重担一般,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