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情窦初开
老师办公室窗口的脑袋都缩了回去，训练场里的几个教官也没有声响，默默跑去给输人又输阵的孙教官递上毛巾。
黎大华坐在操场边上休息，不时就有同学对他挤眉弄眼地打招呼。他和老孙的比赛结束了，同学们的军训时间还没有完，还得继续。老孙输了比赛，没有脸再在操场上呆，回他的门卫室去了，留下两个教官继续训练。黎大华就在场边休息，也没有人来喊他入列，王宇乐和夏文德的处罚更加是再没有下文。
中午放学，校门口的值班校警里没有看到老孙，这老孙面皮子太薄，这般表现，黎大华都觉得他有些可爱。
中午到家，黎妈还没有回来。这进货可不是一件轻松的活，不但要货比三家还要嗅觉敏锐，准确把握市场脉搏，找准客人喜欢的点。还要在人潮里面一家一家的收货付钱，没有一点体力根本干不下来。
黎妈不在家，中午饭只能是自己做了。强哥也没有回来，这刚得了传授的技法，现在正在争分夺秒抢时间印刷中秋礼品票，还要找人推销，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看来就自己早上成功战胜老孙那一下子，应该是最简单的了。黎大华现在有些后悔拒绝了夏文德和王宇乐的联合请吃，真该抽自己嘴巴一下，还装什么清高，怕人家说自己照顾同学是想好处的。
正在忏悔之间，李志勇跑过来，拉自己去他家吃饭。黎大华的内心又瞬间膨胀起来，哥们还是有人来捧臭脚，还是有些江湖地位的。一边随李志勇过去，一边问他今天怎么这么客气，还记得拉自己去他家吃饭？他还以为这憨憨是为了报答昨天的相救之恩呐！
“我小姨回来了，正在家里等吃饭，说吃完还要找你说话。我说不用那么麻烦，把你喊过来不就完了。”李志勇说的话，轻描淡写，好像叫他黎大华过去就是捡根头发丝一样轻松。
黎大华听完，牙都有些酸了。感情不是专门请我吃饭呢，只是为了图方便，才叫上我的。真心想做得有骨气一些，华哥就是不吃嗟来之食。可是一想到，家里就一个人，还要做饭。哪怕是小舅在家，也可以是因为要做给小舅吃，自己顺便加了一点也好呀。关键连小舅都上早班去了，只能是勉强不顾自尊去咯。
进门，李家还没有开饭嘞，都坐桌子旁等着黎大华他们回来。李家父母和爷爷，还有柳映岚都坐得整整齐齐，等黎大华点头哈腰地打着招呼坐上桌。李家爸爸就端起手里的饮料杯子，吆喝全体起立，感谢黎大华在学校的慷慨之举。还说有黎大华帮他管教儿子，这小子都懂礼貌多了。虽然才刚前几天在城关中学闹了一点小岔子，但是不影响整体形象。黎大华赶紧诚惶诚恐表示自己也没有做什么，再说和李志勇是好朋友，这些都是应该的。
黎家爸爸说儿子的事好像有些避重就轻，黎大华也选择性地没有发现。这顿饭吃的是宾主尽欢，如果不是下午有人要上班，有人要上学，这还可以一直延续到晚上。
饭后柳映岚才找到聊天的机会，只怪他姐夫和黎大华相见恨晚，有太多想聊的了。
黎大华问柳映岚今天又不是周末，周末会有时间回小城来。柳映岚笑着说，她又不是那些朝九晚五正常坐班的人，平时周末可是要上班的，只有这别人上班的时间，才会有些时间休息。还打趣黎大华，以后可不要找一个向她这样，在媒体单位上班的女朋友，连一个正常的假期都没有。黎大华只是看着她笑而不说话，弄得柳映岚脸都红了，差点想入非非。还好有李志勇在旁边套着他的耳朵小声警告他，不要打他小姨的主意，打着做他小姨夫占他便宜的事，想都不要想。
聊天不一会就深入主题，黎大华问柳映岚他们节目现在的情况可好。柳映岚也告诉他播出两个半月，共播出了19期，每期不管是参赛选手还是收看观众都是爆满。节目已经是台里的重点扶持项目了，甚至有领导都开始考虑给她加点担子了。看到柳映岚满面春风的样子，黎大华也是开心。又聊到鼎新传媒，代薇的辛苦付出不能不重点提出，她这些时间的辛苦努力让公司在演艺界都打响了名头，以后开展工作只会更加顺利。
黎大华对这些每次都是泛泛而谈，并不是他不了解这些行业，而是他有上辈子的记忆优势，这些工作在他眼里都不是那种可以提起他太多兴趣的活，所以关注的也就少了。
到时间上学，他对小辣椒金莹的兴趣都要比对传媒公司的兴趣要高。一进教室，小丫头正在翘着小脑袋等他，见到他进来，马上摆出一副气咻咻的表情过来，对黎大华说：“我三叔什么时候得罪过你了？”
黎大华还没有理解这话的意思，什么他三叔？哦！金叔南！说得罪那倒没有，说他滑溜倒一点没错。好好的那天，如果没有曾有军临时过来，事情不一定会那么简单处理。明明之前就认出他来了，愣是装没有看出来，也是这家伙为什么比那个卢清龙负责的事情多的缘故吧。
看黎大华兀自闭嘴好像入定一样，也不回答，金莹是真有些生气了，一想到三叔交待的任务，又只得软下语气说道：“黎大华，我三叔说要请你晚上一起吃饭。”看这家伙还在装佯，又生气起来道：“我话已经传到，去不去随你。”说完她又有些害怕他拒绝，那她回家怎么给三叔交待？
这小丫头色厉内荏的样子还真是可爱，黎大华都忍不住用手掐了掐她的小脸，刚一上手，又是忍不住一愣，这是把她看成李萌小萌妹子了。唉！也不知道她在那里可还好？
金莹可是一个火爆性子，这被男生用手捏住小脸，刚一愣，还准备发脾气，可是。不知道是怎么的，一贯收放随心的火气这时候却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甜甜的滋味。好像这个可气人的家伙身上有种好闻的味道，令她着迷。似乎想轻轻眯上眼睛，静静地享受。
黎大华手上捏着金莹的小脸，人也瞬间清醒。忙松手放开，想起她说她三叔要请吃饭，不想过多接触他们这一类人的想法一闪而过，看着小丫头楚楚可怜的样子，还是忍不下心拒绝。找了个理由，说道：“晚上我要帮妈妈守摊，他有时间的话，可以去那里的。地方你也知道。”
金莹正自沉浸在一种温暖的感觉里，黎大华的离开让她有些不适。又听到他说的请三叔去城西桥头。只得按下心中的不满，记住黎大华讲的，好回去给三叔带话。等黎大华说完，小丫头也乖巧地掉头回了自己的座位。
同桌的苏雅欣奇怪金莹的沉默，觉得这丫头不正常，关心地问道：“这是怎么啦？怎么魂不守舍的？”
“晚上我要过黎妈那去帮忙。”金莹的回答就好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声音小而坚定。苏雅欣都被她弄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黎大华却是在想远在BJ的李萌，不知道这丫头可是在想自己。
旁边的夏文德可是亲眼看到了同桌用手捏小魔女的脸，最恐怖的是，居然什么事都没有。这还是三魔女里最恐怖的小辣椒吗？夏文德都要自我怀疑了。
第106章 动脑的人懒于动手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以是傍晚。黎妈的摊头前，金叔南和金莹叔侄在忙着守摊，照顾生意。黎大华和黎妈正在大快朵颐，吃的还是金叔南从小餐馆打包来是饭菜。叫金莹一起吃，小丫头在黎妈面前也害羞地拒绝道，自己吃过了。只有她三叔知道，侄女可是只吃了一碗蛋炒饭。
黎妈的生意只一天就把名声传播了出去，好多工业区里面的职工都趁夜色过来买上一件两件的东西。有些小摊上没有的商品，黎妈也细心问人家的要求，约好等两天进回来。客人留下定金，这是还发展出了新世纪的代买业务。
忙碌的一晚结束，金叔南叔侄俩也累趴了。这哪是卖东西呀，简直就是在抢。要不是看金叔南身上还穿着制服，恐怕还没有这么守次序。黎妈今天上回来的货比第一天可是多了好多，但是这样一卖，明天恐怕还得去上货。
黎大华安排黎妈明天还去上货，要她慢慢看，不急着回来。家里到时间了他会先来出摊，明天上完课就放假，学校放学应该会早一些的。金莹听说他一个人来摆摊，就自告奋勇说自己也来。金叔南有些为难，他可是在职的正经警察，可是随时有任务的，哪能天天过来？黎大华看出了他的为难，笑着说:“三叔不用过来的，我守这个很熟悉的，这活还是我设计的呢。”
金叔南看黎妈也是这样说，叫他工作要紧，也不矫情了。由他负责送金莹回家，黎大华和黎妈收摊。回家一清点，又是破千的营业额。黎妈有些担心这来钱太快，黎大华安慰她，有金叔南都在这里帮忙，还怕什么？黎妈一想，也是。不偷不抢的，正经赚来的钱，怕哪个长嘴叨念？
小舅也和强哥趁着夜色回来了，原来小舅也被他忽悠上了，一起推销月饼票。几人正在家里商量明天的活计，东边那女人冯秋桂的声音又尖叫起来：“有小偷啊！有小偷！”
黎家四人听了面面相觑，黎妈一声这么晚了，还不洗澡？强哥，黎大华相顾一对，笑了起来，各自回房去清捡自己的衣服。
东边最后是怎么收场的，黎家几人也不知道。大家都累得快要趴下了，轮流洗澡后就都睡下了。第二天黎大华起床，黎妈都不见人影了。一大早就出发去省城拿货去了。
西边建房子的轰隆声不绝于耳，房子已经建起一层，马上就要上楼板了。东边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无。出院子看了看，小舅已经把院子里打扫完了，千鹤正在院子里散步。现在周围陌生人多，都不敢放它出门闲逛了，怕被人捉去杀了吃了。天天小鱼干喂着，也是难为这鸟了，哪天有时间了要带它出去找点新鲜小鱼吃吃。这在寻思着，强哥起床出来了，看到院子里的弟弟，问他怎么不急着上学？
黎大华也不回答，就问强哥月饼票可是卖出去了？强哥支支吾吾，只说还好。黎大华就知道肯定是效果不佳，指点到多跑跑机关单位，厂矿企业，这些都是消费大户。强哥说这县里也没有几家像样的企业，推销困难。
黎大华恨不得敲开他这榆木脑袋，困难是困难到那些领导了？强哥是在弟弟的骂声中跑出家门的，厢房里的小舅也溜出去跟着了。黎大华要强哥上学之前第一件事，就是去综合厂卖月饼票。强哥开始还说这厂里连医疗费都出不起，会有钱买月饼吗？黎大华讲，就是他们什么钱都没有了，所以才会更加需要你们的票。强哥不懂，黎大华也不解释，要他马上去办。
骑车出门去上学，还在厂门口看见等在那里的小舅。黎大华也不理他，这点场面都应付不了，别的厂他们也进不了。
军训演武操练如期进行，黎大华所在的一班拿了一个军训比武一等奖，还是白校长亲自颁发的奖状，文昊上台领奖。老师和同学们把手都拍红了，这可是他们进入这个集体以来，获得的第一个荣誉。
中午谢绝了白皓轩这家伙的聚餐请求，骑车回家。强哥和小舅已经在家里等着他了，看他们有些疲惫的样子，黎大华忍住了没有去问他们收获。还是强哥看黎大华这么镇静，自己忍不住先说出口的。一早上做了6家，共卖出去20几万的票，其中综合厂就买了5万。另几个厂少的也有1万，多的买了13万。
黎大华问买13万的是哪家？回答是棉纺厂。
黎大华想想现在棉纺厂的效益，气得大骂强哥把好好的生意做得像乞讨一样。强哥忙问为什么？黎大华讲，现在县城里还没有像我们这样的生意，我们这种说是卖票，实际上是在帮他们解决一些不方便的问题。现在的棉纺厂效益这么好，怎么可能只需要这么一点呢？
强哥听了连连点头。小舅在边上补救道，综合厂这么差的效益，还买了5万，这是不是黎爸的面子？
黎大华听了，叹息一声，说这综合厂看样子保不住了。强哥忙问为什么。得到的回答是，厂子都这样了，还肯掏大钱一次买这么多，这说明厂里领导都在想办法调动。这些人是最了解厂里情况的，他们这样忙急忙慌的，说明厂里情况已经是不容乐观，刻不容缓了。
小舅没有想到小外甥仅凭这么一点事情，就可以分析出这么多的问题来。有些相信大姐跟他讲的那些了，又听到吩咐马上继续公关棉纺厂。他和强哥都呆了，这都快下午了，马上明天中秋节就快过完了，还要这些票干什么？
黎大华发火道，你们也知道这节也快要过完了，那还不抓紧时间，在这里磨蹭干什么？你们是去给他们解决问题的，不要畏手畏脚。大方一点，再说，你们也不欠他们一分钱啊!
小舅一想，也对啊！我又不欠你们钱，为什么看到你们还感觉害怕？
两人中午饭也没有来得及吃，就急匆匆跑出去了。黎大华也不管他们怎么吃饭，至于他们去人家那里，这时候有没有人，那更不是他所考虑的了。
费一番口水之后，他也不想做饭了。从抽屉里拿出一块钱，步行去程刚家买凉面吃。可是中午时间太早，他们家的凉面还没有做好。城关中学的中午都开始留校了，黎大华也不好意思一个人留在他家吃饭。
又步行往家里走，正好遇见范奶奶来外面倒垃圾，看到黎大华回家。喊住问他这是干嘛去？黎大华在范奶奶这里可是不讲脸了，舔着脸问范奶奶：“奶奶，你家吃饭了没有？我还没有吃饭呐！”
范奶奶听后吃了一惊，说中饭都没有吃，你这是到处往哪里跑？边说边就拉他回家。本来黎大华是想去沈家碰碰运气，看沈大姐可在家，说不定可以混一顿饭。现在在范奶奶这里也一样。
回到家里，范老爷子已经午休了。范奶奶把他安顿在厨房门口坐着，这是怕这小子趁人不注意，跑了。
一碗鸡蛋面条下肚，黎大华的懒病也治得差不多了。范老爷子也午休出来，这老人家中午休息时间很短，就是图个意思。出来看见黎大华坐在院子里伸脖子，这是他吃太快，哽到了。老爷子高兴终于逮到这孙猴子了，很是夸奖了一番老伴。
没办法，既然来了，老一套肯定要来一遍。
棋盘摆好，又是一番厮杀。老家伙心满意足，小家伙得意连连，两人都不服气对方，约好下次再战。
黎大华回家取车上学，心中还想着今后是不是可以凭借这一手，天天来混个饭吃？
第107章 解梦涵
下午的初一年级可是喧闹，足球场对面的二、三年级都开始放假了，那边有一些住校生，所以放假要早一些，方便学生们乘车回家。
解老师下午的课，班主任都差点镇不住少年们这蠢蠢欲动的心。第二节课时，解老师领回来一个5、6岁的小姑娘。大大的眼睛，圆圆的脸，梳两个辫子，直冲脑后，一件白毛衣开衫套在一件黄色公主裙上，显得活泼又可爱。
解老师安排同学们做大扫除，看黎大华无所事事，整个就一闲人，就把小丫头交给他代管。
幼儿园放学早，那边把人送回来，这边还在上课呢。
黎大华问小丫头叫什么名字，这孩子也不怕生，脆生生答道，解梦涵。黎大华听到姓解，有些吃惊，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次，才确认自己没有听错。这是丫头跟着娘亲姓？他不敢再深究。
小丫头倒是开朗得很，不但问黎大华会些什么，还告诉他自己学过哪些课程。真真是一个小话痨。没办法，他只得带他去门卫老头哪里买了一个甜筒哄小丫头。小丫头吃的很是用心，她说妈妈都不给她买冰淇淋吃的。问他爸爸可以买啊！得到的回答是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小梦涵还说，妈妈说梦涵过得开心，爸爸就会回来。哥哥，我现在好开心哦！
黎大华听得有些伤感，这世界上的不幸千千万万，唯有开心最重要。真的。
又和小梦涵约好，以后有时间就要来找哥哥玩。得到肯定的答复，两人都开心地笑了。
大扫除快要做完，李志勇问黎大华明天有什么活动。黎大华说国庆还有一个星期的假呐。开始几天先陪黎妈练摊，等过几天再约。
同学们都陆陆续续放学回家，解老师还没有回来。黎大华把小梦涵带到老师办公室，找出一支毛笔，叫她练字。小梦涵惊奇地问这是什么？得到回答是毛笔，她还说自己都没有学过。本是觉得自己已经学过很多的小丫头，看到一个新的东西。在黎大华这里学的是兴趣盎然，字也写的是有模有样。当然，这是说她摆弄的姿势。
等解老师开会回来，黎大华和她做了交接，才急匆匆骑上单车回家，他还要把夜市摊出了。
回到家里，黎箐箐已经拿着行李回来了。这个学期住校，让大姐可是吃了些苦头。衣服鞋子都要自己洗。学期开始她还期盼着住校，现在才知道住校的不容易。也理解了黎妈每天的辛苦。十几天没有回来，进门还是有些新鲜。特别是西边都建起来一栋小楼，让她觉得更是新鲜。
黎大华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她磨叽，现在下午4点多，出摊的时间都有些晚了。黎大姐看弟弟回来，厨房都不进就开始摆弄这堆家伙什，就问是怎么回事。得知是黎妈出摊的东西，也过来帮忙。
半个多小时，两姐弟才堪堪出摊。一些守在村口附近的人看他们出来，不等衣服挂出来，就围上来开始挑选商品。黎大华的忙碌开始了，大姐还不清楚流程，只能在边上帮点小忙。这一阵忙就是大半个小时，衣服卖了几件，袜子小饰品也销了许多，数数销售额都有600多了。又是一阵人潮过来，黎大华两人都没有歇过来，就又开始忙碌起来。这客人都是这样一阵一阵，把握好了节奏，还可以休息一下，把握不好可累你个半身不遂。眼看着摊上货品越来越少，黎大华都有些焦躁了，黎妈再不回来，这摊都要收了。
终于在6点，黎大华快要顶不住的时候，黎妈风尘仆仆的赶回来了。原来，今天她没有叫培训学校的车。是自己坐班车过去的，黎妈觉得总叫人家的车，又不要钱，老占人家便宜不好。所以，今天就自己坐车过去，花了这多时间。还好，刚刚赶上。
娘三一起把包都从路边搬到摊位来，一共四个大包，也亏司机师傅让她上了车。那些围着摊位挑拣的客人，看又到了这么多的货，更是来劲了。使劲扒拉，弄得黎家三人都不好摆摊了，只得一边卖一边上，就这样上的还不一定有卖的快。
那些摆烧烤夜市的老板都侧目过来了，想看这边是卖啥金银财宝了，招这么多人喜欢。刚好卢清龙和一个辅警两人结伴巡逻过来，看到黎妈的摊子人潮汹涌，也过来看护。那些老板才知道黎妈也是有些背景的，不敢再瞎打听。
一个晚上，忙得脚不沾地。黎箐箐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辛苦，整个人都差点累趴下了，美美的人儿额头上都是汗珠。但是她这一辈子估计也没有看过挣钱居然会是这么快的，你一把衣服给人家，钱就递过来了，真真是见货就见钱的，这也颠覆了他18年的人生观，原来挣钱会是这么快乐啊。黎妈一边忙活，一边骂强哥和小舅偷懒，不回来帮忙。黎大华心想，他们可是看不上这挣的三瓜两枣，要是真把他们困这里，估计死的心都有。
强哥同志这时候还拉着小舅跑各个厂长家，这些人有的谨慎拒绝，有的人热情欢迎。强哥也不烦恼。这推销出去挣他们一次钱，等人把票退回来，又挣他们一次钱，如果有人不要月饼，那不是挣了两次的钱？按黎大姐的理论，这不就是双倍的快乐？强哥他们现在都是乐不思蜀了，这么晚还想再跑点业绩出来。
晚上9点半，路上人影已经不多，黎妈送走最后一个客人。看着累得都坐在麻包上面的一双儿女，这才想起问他们吃过饭没有。得到的回答是，不但饭没有吃过，水都没有喝上一口。心疼得黎妈赶紧从隔壁叫来了两碗鸡汤，分给两个孩子吃。
黎大华知道黎妈肯定也没有吃晚饭，把碗递过来，让她先吃，还说自己现在不喜欢吃鸡了。黎妈看儿子这是想自己也吃，其实她不是不饿，是想到忙一个整晚，娘三一人一碗鸡汤，这就少去了十几块。这要是买菜，可以吃上两天。她就是这两天赚了几千块，还是舍不得花这个钱。
最后，黎妈还是给黎大华又新买了一碗炒饭，这三人才算分匀。吃完饭，黎妈还想再守一会。她说今天刚放国庆假，出来的人多，说不定可以还做点生意。黎大姐和黎大华就蹲后面数钱，两人一五一十地分大小钱来数。大姐数大钱，黎大华数小钱。最后一合计，今晚卖了三千多。这利润就上两千了，妥妥比在工厂上班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正忙活着，上夜班的沈淑琴骑车回家路过，看到黎妈他们的摊位。又支起自行车，过来打招呼。黎妈问今天是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沈淑琴没有好气地说，机器又坏了，夹线，没有师傅来修。干脆早点下班，回来休息。
黎妈说，这样老是没有师傅修机器，这棉纺厂可是不太好呢，会耽误好多工的哦。
沈淑琴可不会去替厂里考虑，她现在都是一肚子火，那些机修可是想占她便宜想久了的，每次修机器都要为难她，就是想像别的女工一样占点便宜。沈淑琴可不是那样忍气吞声的人，早就看不起这些人，宁愿少上两个小时，也不上当。
黎大华和黎箐箐听到前面有说话的声音，都站起来，看到是沈淑娟，都笑着打招呼。沈淑娟看见黎大华，脸却有些烧红。但还是没有离开，反而过来帮黎妈卖起了货。还别说，这个泼辣的小女子，一吆喝起来，还真又围拢过来许多的人，又是一顿操作，又卖出去了两件薄外套。营业额都破四千了。
黎大华看到沈大姐，感觉这工作服都掩藏不住她那惊人的好身材。盈盈一握的腰肢，好像蕴含了无穷的力量，使得她那热情的性子也生动起来。
第108章 漂亮女人也有烦恼
收摊还是要的，不能就这样一直卖下去啊。黎妈看到时间已晚，狠心决定收摊了。四个人收摊可是比两人人出摊要快得多，何况当时黎大姐还是一个生手，现在经过一个晚上锻炼，多少懂一些货品该怎么归纳了。
沈淑琴陪黎妈把摊子收好，才回自己家。家里爸妈和小妹都在，小妹还是一如之前在认真学习，沈爸爸问女儿今天怎么还没有到时间就回来了？沈妈妈关心女儿肚子可饿？
沈淑娟都是一一解释了，说不想吃东西，去后面洗澡就回房间睡了。这学期开始，小妹也因为学习的原因，和自己分房睡了。一个人的大房睡起来还真是有些寂寞。
厂里又有领导托车间里的大姐来说媒，只是那家的儿子沈淑琴知道，不务正业，还喜欢占些大姑娘小媳妇身上的便宜，就在厂里库料房里上班，哪个去领料的女工都难逃他的贼手。沈淑琴心里怎么会喜欢上这样的人呢？
以前也有几次介绍的，还有领导介绍给家里农村里亲戚的。沈淑琴越想越气，我是差到哪里了？这么看不起我？
想起沈爸以前说的要招华子做上门女婿的话，沈淑琴又是一阵心烦。自己今年都20了，华子今年才满13，过了年才14.这轮也轮不到我呀。
眼看着这身形越长越是灵动，好多时候都会为遮挡不住胸前的雄伟而烦恼。不管是在家里还是上班路上，她都感觉人们看到她的第一瞬间，就会先看一眼她胸前。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不长这对该有多好，这样就不用面对那些男人如饥似渴的眼神了，也不用再为这事烦恼。
想到这些，不禁伸手抚摸了一下这物事。一阵颤动袭来，感觉身子都在随之晃动。
恍惚间，眼前好像出现了黎大华那双实质化的眼睛，眼里放出摄人的光，仿佛要刺穿她的身体，令人颤抖。
隔壁突然传来妹妹背诵英语单词的声音，惊得沈淑琴身上冷汗都出来了。想想自己刚才的状态，感觉好羞耻。
沈淑娟现在可是比之前上小学还要努力，一个是现在竞争更加激烈了，再一个华哥不在身边，她不知道自己会落下他多远，只有努力学习才能缓解她的压力。还有张伟的不时骚扰，也令她烦恼，只想学习以来防御。
还有那个冤家，他的小情人来信也不告诉我内容，让人好想知道他们在信里说了些什么。还有自己弄丢的那一封信，真不是故意的，到现在都觉得是有人故意偷走了的，不然，怎么会无缘无故就不见了呢？
夜深了，沈家这一对姐妹花却是被这些问题折磨，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黎家却是另一派气象，这时候的强哥和小舅也都回来了。看着堂屋里饭桌上黎妈正在清点零钞，想到自己的背包里各种票据和钱钞，也该清点一下了。
黎妈想着这些天的收获，心中默算一下，大概也赚了有5000了。这笔钱在黎妈心中可不是一笔小钱，想想还有差不多两天的货，心中一片火热，这小儿子的主意就是正，这样下来不到一年就是一个十万元户了。
正在嘚瑟的黎妈没有发现大儿子回来后的动作，只见强哥卸下背包，拉开拉链，一扎一扎地从里面掏出蓝的，绿的钞票，还有些零钞，但是这零钞都是十块，五块的。可不是黎妈的那些甚至有硬币的那种。
黎大华洗澡出来，看到强哥在堂屋里数钱。呦呵一声，强哥就讪笑着说，这两天就跑了这么多。等黎大华问是多少？回答道，不多，大概是80几万吧，说着还吆喝小舅把他背上的包也卸下来，拉开拉链，也是一包钱。
黎妈本还在为自己的收获满意，现在被强哥打击，气得翻一个白眼给他，收拾好自己的钱，拿衣服洗澡去了。
小舅这几天可是见识到了知识的力量，他把黎大华这些主意归结为知识。这几天跟着大外甥从人家工厂大门都不敢进去开始，到现在见到人家厂长都敢侃侃而谈。这是一段心路的历程，也许对他终身都会起到极大的影响。教会他运用大脑的智慧赚钱，这比用力气去赚钱还有意思的多。
这几天，他是眼看着强哥从身无分文，慢慢到用一个背包，到用两个背包装钱，真的好刺激。
当然刺激了，都把黎妈气得回房睡觉，不出来了。
黎爸在半夜也回来了，不知道是经历了什么。这个在黎家几乎消失了的男人，又出现在大家的面前时，胡子那渣，一身的酒气。看来是几天都没有好好过了。黎妈有些闷气地把他扶进房间，给他擦洗了身子，后半夜独留他一人睡在了大房，自己去和女儿挤一张床。
黎大姐也不去管父母的事，一心只想考一个好大学。强哥回房间找弟弟问这事，黎大华说大人的事自己会处理，我们把自己照顾好，就是帮家里忙了。
强哥也是一个豁达的人，想到自己这些天赚到的钱，又是开心得笑起来。这是要在梦中都美滋滋地节奏啊！
第二天，这是国庆假的第一天。一般往年这个时候，黎妈都会带着一家五口去中心街去逛逛，看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给孩子们买一些。有那减价的衣服，也会置办上两身。今年看来是不想了，这都太阳照屁股了，也都没有见她起床。
黎大华再等不住，只得自己起床去弄吃的。强哥被弟弟在睡梦中推醒，看到他伸手跟自己要钱，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掏了两张十元。弟弟出去的时候，强哥高兴地从床上跳了起来。给钱给别人的感觉，真的是好爽啊!
黎大华买回来早餐还带回来一个小美女——沈淑娟。这丫头是大早就过来找黎大华的，小丫头跟在身后，强哥看着觉得这就是华子的小媳妇儿。亦步亦趋的样子，眼神都在这个弟弟身上，看得现在财大气粗的强哥都想马上回到旧社会，立马买上他个十个八个的童养媳，也可以像弟弟这样，是多爽呀。
沈淑娟在家里看见黎爸，也是吃了一惊。忙上前打招呼，黎爸也是点头回笑。黎妈还是不出现，小丫头一声脆脆的阿姨，黎妈马上笑意盈盈地出现了，还招呼她一起吃早餐。
饭间，黎爸说综合厂里酌情要升任他做厂长，他回来问黎妈可行？
黎妈说这是你工作的事，我也不参与，你自己说行就行。
黎爸得了答复，又一头扎进了晨光里。
中午的时候，沈淑娟还在黎家玩，突然大姐沈淑琴也红着眼睛跑过来。原来，她看了昨天黎妈摆摊，今天一早下定决心跑去棉纺厂写了辞职报告。沈叔知道了大女儿辞职的事情，那是气炸了肺。这份工作可是他求爷爷拜奶奶找了许多的关系，才运作成的。现在，大女儿一句不干了，可是毁了他多少的人情呀。想到这个，沈叔就是牙花子发疼。抄起扫帚想给女儿几下，被她妈拉着，一眨眼，人就不见了。
人不可能真的不见，这不，来黎妈这儿了。
黎妈听了沈淑琴的话，听她把工辞了，安慰她，没有事的，再不行，就跟着婶婶来摆摊。
这可正中下怀，沈淑琴这丫头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她想自己单干，总也不会再受那些窝囊气。
黎妈这里正缺可以换手的人，两人搭班，刚好可以转过来。
第109章 落叶
一个小院银杏树之下，一位美少女正在手捧一本书阅读。一片像蝴蝶一样的银杏树叶飘落在书页上，惊动了少女，这个少女就是李萌。伸出嫩葱一样的手指，轻轻捏起小小的树叶。看着金黄色的叶片子上，脉络清晰得就像她的心上的一道道思念。想念某个人，想念和他做过的游戏，还有那气人的笑脸和好闻的香味。
国庆假来了，远在BJ城的李萌也在守着院里的落叶等着人。这北方，秋季来得早，气温下降得更快。小城还在穿短袖的时候，这里已经要加上外套了。
BJ城的生活还是让她无法适应，不知道是不是这里无休止的沙尘暴还是那干的可以令人流鼻血的空气。李萌想到一种可能，也许，是这空气里再也没有了他的味道。
不知道那个烦人的坏家伙可是有想她？又或是已经忘记她了？他的身后还是跟着那个叫沈淑娟的小跟班吗？
李萌已经随爸爸来BJ上学，学校也是很好的一所中学，老师、同学们都很热情，只是好像自己在小城里说得很好的普通话，到了这里却说不好了，这一点令小姑娘有些自卑。
小姑也谈了一个男朋友，现在都要谈婚论嫁了，再关心她的时间也少了好多。
为了同学们不会小瞧自己，背后议论说是乡下来的。李萌更加努力地学习，她要用好的成绩来告诉同学们，她的骄傲。可是，每当学习累了的时候，她都会想起黎大华那张坏坏的笑脸，想起他和自己在一起是怎么学习的，想起他故意给自己挖坑时可恶的样子。可是，每当想起的时候，为什么都那么甜蜜呢？
93年的BJ城还没有开始露出基建狂魔的本性，都是以一些小院和弄堂为主。一条长安街上都是大院，李萌爸爸也是住这条街的一个大院里。大院里的孩子都会有地域的划分，李萌在这里有些格格不入，从不与这些院里的孩子计较什么。什么时候都是以学习为主，因为在这个萌丫头的心里，她觉得黎大华一定会在大学里等着她的。
邱昌盛和牟大同都是大院的子弟，从小在这里长大。李萌刚搬过来的时候，他们俩就注意到了。只是这丫头一贯都只在家里呆着，很少出门，这两人也没有个认识的机会。今天放学，在小巷口有几个院里的孩子约着去香山看红叶，两人看到李萌过来，大着胆叫上她。没有想到李萌居然答应了，只是从大院到香山差不多有2、30公里，坐公交车转地铁，都要2小时。看来得好好计划一下了。
不到半小时，背水的背水，带干粮的带干粮，还有小伙伴带上了啤酒。这绝对是秋天里一次绝妙的出行。一路往西，上山都不是好累，这样的运动量对这些孩子可成不了困难。问题出现在了回家的路上。
事情是这样的，李萌在车内看到了北大的校园门。这所学校也在BJ城的西面，刚好在回家的路径上。看到北大的李萌，说什么也要下去看看。这时候的校园还没有后世的严格，几个小孩也没有引起过多的关注。小伙伴们一直逛，一直看。这群孩子虽然都是以本地孩子为主，但是要说来过这里的，还真是一个都没有。由此可以看出，这群家伙对学习的态度。今天要不是李萌，可能有些人一辈子都不会进来。出西南门的时候，李萌看见一颗银杏，比她家院里的还要大，婷婷直立，外秀慧中。让她一眼就看中了，找牟大同要了一把小刀，在这棵树的底部刻上了几个大字。直到远处巡逻的保安过来，大家伙才一散而跑。独留下了'黎大华，我来了。李萌！'几字在秋风里摇曳。
一路上，邱昌盛都在问李萌刻了什么字。萌妹子只笑不答。大家也没有因此而生气，反而有一种一起做坏事的亲切感。
李萌对大家一起来陪她疯，着实感激。于是，又请大家去了前门的肯德基吃饱饭，才一起回家。院里的伙伴们这才发现，这个新来的小美女也是一个开朗活泼的性子。往后的日子里，大家一起活动的时候叫上李萌已经成了习惯。
黎大华对沈淑琴的加入倒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是沈叔夫妻俩却是气坏了。好好的正式工作不干，跑这村口丢人现眼。沈叔来拉沈淑琴回家，黎妈可不惯着，直接几句怼得沈叔掩面而走。黎妈跟沈淑琴讲，也不用她来帮自己忙，先卖两天，到时候自己去省城进货的时候就带她一起去看，以后她就自己摆个摊子在这里卖，两人的摊摆一起，也有个照应。沈淑琴有些害怕，说自己没有钱，黎妈拍着胸脯表示，钱不用她操心，自己有安排。
今天是9月30日，绝大部分的工厂都放假了，从工业区去街上逛都要经过城西桥。黎妈的小摊今天出来的也早，不到早上一点，一切就都就位。沈淑琴也是正式开始了她的小老板生活。摆摊虽苦，但是人过得轻松，日子简单，再也不用担心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
强哥和小舅算是彻底的放飞了自我，截止30号晚上，他们俩一共卖出去了100多万的节礼票。虽然最终不可能赚到这么多的钱，但是也为他们打开了一扇窗。原来，赚钱还可以是这样的。原来赚钱的逻辑在这里。市场流通的并不一定就是传统意义上的商品，你帮人解决问题也是拥有商业价值的，并且这还比那些传统的业务利润空间还大。黎大华算是把强哥的科技树彻底点歪了，今后会发展成一个什么样子，这谁都不会清楚了。
李志勇过来约上黎大华去打篮球，他也爽快答应还带上了沈淑娟。小丫头开心地笑着跟上，一条长辫子还在身后一摆一摆的跳跃着。
这次打球的居然约上了刘继辉，童帆，杜子腾和廖军。可是不容易，这么久了，李志勇还记得这些人，还把他们一起聚齐了，费的心思大了。篮球场本来村委会的院子里就有，但是这群娃娃却不愿意。杜子腾背着篮球带着众人去了沙河那边的物价局宿舍，进门就有几个孩子守门，对黎大华他们的到来充满敌意。
黎大华感觉被李志勇这个小子忽悠了，看这阵势，就是早约好的。搞不好还是以前的某个仇家，今天来用篮球赛的输赢了节恩怨的。
果然，进了院子，前边篮球场上几个高大的身影正在练习运球。其中就有黎大华认识的那个刘涛，就是六年级时的那个篮球小子。在一个不太引人注意的角落里，黎大华还看见了张伟的影子。这里才是这小子真正的家，他爸张国瑞在物价局工作，房子也是这局里分配的。
看见黎大华带着小丫头进来，张伟身子向后面缩了缩，隐在楼栋的阴影里面。
上场比赛之前，大家还要讲讲规矩，比如违例算不算，还有一些小细节。黎大华觉得自己反正是来打酱油的，也不去参与，就坐在场边的水泥台子上和沈淑娟聊天。他也是好久没有和小丫头聊天了，还不知道她在新学校过得怎么样呢。
对面队伍里来了两个家长一样的人，其中一个好像是刘涛的家长，感觉是他爸爸。只见他比孩子们还要认真地询问着比赛规矩，还前后打量李志勇这边队伍的成员。廖军这个大高个子吸引了他的注意，还为这个核弹一样的队员和李志勇交涉了几句。
黎大华在场下，一直没有引起场上人群的注意。
第110章 受伤
比赛开始，那边那个一直在交涉的成年人也在场上。原来，他们的说法是廖军个子这么大，对他们球队不公平，所以要加入一个成年人。这个交涉的大个子就自告奋勇上场了，都上成年人了，姑且就叫他们物价队吧。李志勇这边的孩子都是从城西村过来的，喊他们城西对也没有错。
开场，物价队的刘涛一个长传，刘涛他爸爸接球就是一段疾行运球，引得下面场边的观众一阵掌声。这球赛才刚开始，物价局宿舍区里的家属就被吸引来了好多。大家看到刘爸爸上场了，都热情鼓掌加油。
刘爸爸运球过中线后被杜子腾阻挡，低传球给前方的队友。站在对方篮下的廖军，都没有自己什么事就看到己方被进球了。
黎大华坐在场下，上面的你来我往不关他的事，他在下面和沈淑娟小丫头聊的正是热闹。间或打量一下这物价局的宿舍。90年代的宿舍建筑都有一个特点，就是在楼梯间里会设一个垃圾倾倒口。一楼直到6楼都是一个直筒，如果二楼正在倒垃圾，四楼也倒，那就热闹了，二楼这个肯定会被吓一大跳。后来发现这个东西一点作用没有，反而把整个楼道都弄得是臭气熏天，慢慢就基本淘汰了。
至于为什么都修成6楼高，好像是这时候已经有了电梯法，就是说楼层达到7楼的，就要安装电梯了。修到6楼，高度没有达到，就不需要了啊。这时代，就是政府单位，也是没有多少钱来这样修楼的呀。装电梯，那更是只能想一想的事了。
比赛还在继续，说实话，从场上的比赛现场情况来看，那个刘涛还真的有几分本事。几个标准技术动作都轻松连贯，完成得相当好。唯一不满意的是，廖军这时候被调到了己方篮下，对谁来篮下都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刘爸爸为了自己儿子，牺牲掉了自己的灵活优势，专门来解决廖军。只等他出禁区就尽力阻止他回来，可是这一点对廖军几乎无解。在前几个月，黎大华就专门教过他怎么避免禁区违例。何况现在还是守势，更是容易了。
场上几人斗得激烈，场下的黎大华和沈淑娟几乎就是卿卿我我了。沈淑娟问华哥口渴不？要给他去买饮料。张伟站在楼门洞子里咬牙切齿，但是又不敢出来，他怕被黎大华看见，怀疑是他出主意来激怒李志勇来的这场球赛。
黎大华还担心小丫头手里没有钱，谁知道她掏出了一把有零有整的钞票。这都是沈叔平日里给她的零花钱，这丫头几乎不用，这时间就都便宜了黎大华这小子。什么可口可乐，健力宝，雪菲力都来几瓶，二厂的汽水今天都掉了档次，给李志勇他们都买好的了。
回来正好中场休息，物价队的有人送水，城西队的廖军正在看的嘴馋。沈淑娟的水送来的正是及时，大伙们都不停地道谢。几分钟过去，下半场开始，对面队伍又上来了一个成年人，刘涛的解释是他们队里有同学抽筋了。才五人的队伍，两个成年人的加入效果明显。李志勇这边眼看着无力阻挡，这时候童帆被对方一个撞人，整个身子都弓成了一只虾的样子。大伙都围过去察看情况，童帆脸色发白，看来一时半会是上不了了，刘继辉把眼睛投向了场边的黎大华。
眼看还有不到20分钟，童帆怎么可以受伤呢？黎大华嘴上埋怨着他的不幸，最主要是连带上自己还要上场了。
衣服都没有带，不想换童帆身上那汗津津的球服，只简单拉了拉袜子，黎大华就上场了。场上的刘爸爸和那个成年人对视一眼，觉得这个替补上场的孩子肯定垃圾，不然，为什么连一套正式一点的球服都没有带？刘涛也没有见过黎大华打球，对他不太重视。谁知道，黎大华上来的第一个触球，就投了一个三分，给物价队来了一个下马威。
又是几个三分出手，对面彻底坐不住了。派出专人来防守，就是那个后上场的成年人，这也是不起作用。为什么？因为这个家伙懒啊！他都几乎不动，平时几乎隐形，但是往往你忘了他的时候，球就过来了，球一到他手里，三分就稳了。这令防守他的人，很有些崩溃。
最后防守他不成，干脆使起了犯规战术。你拿球，他就直接阻挡。你转移，他就直接打手。手都几乎被他打红了，在最后一投的时候，黎大华都已经起跳，这家伙还来了一个肩顶扛人。黎大华早有防备，一个手拐撑住对方肩头，另一手稳定投出。眼睛都不看下面，手掌一翻，刚好按住地面。谁知，这时候这个对方好像玩不起了，顺势往地上一坐，正好是他撑地的手掌。
黎大华手掌被这一下坐实，额头接着受到一记重创。对方的胳膊拐子重重的打在他的额头，眉角上涌出鲜血。
周围围观的人都惊讶出声，刘涛却跑过来说黎大华压人了。刚才那个球就不应该用身体压制对方，这才导致那个成年人倒地，顺便伤到了黎大华。
李志勇他们肯定是不接受这样的解释，小姑娘沈淑娟都跑过来抱着黎大华哭起来了。额头传来火辣辣的痛，听到小丫头的哭泣声，黎大华赶紧安慰她。还说，如果破相了，以后一辈子都赖定她了。小丫头既是担心他的伤口，又是被他的无赖言语撩的脸红。
成绩就此定格，有院里的家长从家里拿来碘酒给黎大华擦洗，看伤口不大。刘涛更是讥笑黎大华胆小，刘爸爸在边上也是一言不发。那个撞人的家长更加是没有一丝愧疚，还和刘涛挤眉弄眼，甚是得意。
李志勇和杜子腾气急败坏，指着那个人说他故意，那人也是嘻嘻笑着说他又没有犯规。黎大华等小丫头帮他把额头的流血止住，起身叫回两人，回家。看到身后的廖军还捏着双拳，一副要打架的样子，黎大华笑着说道：“这里是人家的地盘，怎么地？你们还想来干上一场不成？”廖军看黎大华发现了他的小动作，又是这样说，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跟着他起身往外面走。
李志勇，杜子腾看黎大华都走了，只得跟上。童帆和刘继辉愤愤不平这些人的不地道，还觉得黎大华真是太老实了。其实，真是程刚不在这里，不然肯定就不会这样想了。
几人把黎大华送回家，帮忙把脸颊上干涸的血痕洗掉，露出眉角破损位置。差不多有半个厘米长一条小伤口，小丫头看了又是心疼得要哭。黎大华在家里找出一个创可贴盖住，就邀着大家出门去吃东西。杜子腾有些不好意思自己身上脏兮兮的，要在院里洗干净了出门。
黎大华也由着他们，自己回屋里给曾有军试着打了一个电话，还真有人接，这人看来都不分有没有假日了。黎大华在电话里讲了一个设想，从县里派干部去乡下落实指导灾后重建，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还状似随意地提起了物价局自己同学刘涛的爸爸刘某，这人对这套理论理解深刻，颇有自己的见解。又在电话里祝贺曾有军中秋节快乐！还劝他要劳逸结合，说懂得工作还要懂得休息。曾有军都笑着应下了。还说有时间要再找黎大华杀几局过瘾。黎大华也爽快答应。
结束通话，回到院里，几人都差不多洗好了。小丫头正在搓洗他换下来的衣服。李志勇他们也不奇怪，这沈淑娟从小就跟在黎大华身后，如果有一天在他后面看不见丫头的影子了，那才奇怪了。连沈淑娟的老子都说自家女儿是黎大华的小媳妇，这村里更加是没有人奇怪了。
众人出门路过村口，看见黎妈的摊子正是火热，沈大姐也在一旁帮忙。客人再没有前两天的人多了，可能这是放假，大家都上街去了吧。
第111章 报仇不过夜
这天还在家里和一起打球的朋友喝酒的刘爸爸，接到了领导的电话，安排他连夜赶去老湖最里面的村庄调研洪水过后，那边村民的生产生活情况，做好打长期仗的准备。一定要协助当地老百姓做好灾后重建工作，物价局就他这一个独苗苗代表了，一定要好好表现。刘爸爸还在为假期，准备工作需要时间而推辞，对面电话里说省台记者已经先行出发赶往那里，就把他的一切幻想打破。
刘爸爸可是人在家中坐，什么什么的从天上来。还真是忙坏了刘涛他妈妈，收拾行李都用去了许多的汗水。
李志勇他们可不知道这刘涛家里的事情，在程刚家里的摊位上吃着炒面，兀自还在叽叽喳喳说着对方的无理。程刚一边气他们打球不叫上自己，一边暗笑他们都不知道黎大华的手段。这刘爸爸得罪了他，不会有好果子吃。
刘涛看着刘爸爸刚中午时还是斗志高昂，这一顿饭怎么就是这样了，大人的世界太复杂，还是不要了解的好。
黎大华他们吃完饭，在程刚的怂恿下，都跑去黎妈的摊子前帮忙。没有想到在这里还看到了美丽的沈家大姐，这一群小流氓更加是卖力吆喝。都想在沈大姐这里图个表现，有个好印象。
强哥这里呢也正式辞去了书店的工作，在那边上租了一个门面，做起了办公室，专职倒票。
晚上回家的时候接到黄义红的电话，说现在已经按照之前的安排，把抽奖活动的所有事务全部交接出去了，接手的好像也不是官方部门。黎大华回复他说，我们交出去了就行，不管是什么人接手。以后这摊子事就和我们彻底没有了关系，你操作这活动从无到有，应该最清楚里面的危险。这中奖率纯就是一个唯心的东西，你说，哪一天有人守不住本心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这样的论断，黄义红听黎大华讲过几次，他也相信有这方面的问题。但是他想不通，也不相信，有谁会去为了区区几颗大枣，把自己的树也砍了？
沟通完这个问题，挂了电话。黎大华还要帮黎妈去理账，今天是最后一次帮妈妈理账，今天之后，就是沈大姐来管账目了。黎妈对这个侄女可是倾囊相授，希望她能尽快地掌握这摊生意。
沈淑琴也很喜欢这样，每天都可以看见黎大华这个弟弟一眼，觉得这才是她一直想要的生活。
黎爸今晚上又回来过夜了，好像重新过上了这种规律的生活。综合厂国庆假也放了，可是这些好像只有那些厂办干部才会在意，车间里的人都看重的是有没有活干，有活就是节日，没有活可就是劫难了。
熊瞎子又趁着国庆假找了一些需要加班加点赶时间的活，锻工车间又忙活起来。黎爸有时候也想像熊瞎子一样能在外面早些单子回来做，这样该多好。至少车间里的兄弟姐妹们都会用崇敬的眼神看自己。他内心里早就在想，如果公选车间主任，他的得票不一定会有熊瞎子高。这也让黎爸心生凛然，更有一种迫切的感觉。
在这个都快要沉没的船上，有的人早早就已经跳船，有的人还在梦想自己当上船长，还有一些人正在积极挽救这船，看可不可以多浮上一些时间。
当然，能够看清这些的人极少，也许，黎大华可以算一个吧。但是他为人谨慎，就是想报复一下一个没有道德的刘爸爸，都是拐弯抹角来一通，没有一点快感。
第二天中午，刘涛家来了昨天打球帮他阴黎大华的那个蒋叔。蒋叔知道刘爸爸已经去了乡下，中午过来陪刘涛和刘妈妈吃饭，还专程买了刘涛喜欢吃的卤牛肉。
吃完午饭的刘涛，不等蒋叔告辞，就装上篮球，说是要去学校和同学打球。蒋叔还热情地给了他10块钱，刘妈妈正要刘涛还回去，这小子就急着揣进兜里，跑远了。
刘涛上的也是城关中学，来学校一看，大门紧锁。原来节假日，校园是不开放的。同几个相约的同学在旁边的小商店买汽水喝，蒋叔叔给的钱花完，也该回家了。背着一个球，去哪里也不方便啊。
一去一回也就不到一个小时，刘涛心气儿不高，白跑一趟真是不爽利。上楼开门也没有平时的劲头，把球挂在门后墙的钩子上。回客厅坐沙发上发呆，看饭厅里中午吃的饭碗都还没有洗，家里却没有一个人。看来刘妈妈可能是赶着出去打牌去了。
刘涛这坏小子想着看家里没人，是不是可以去父母的房里偷点儿钱，也可以出去找朋友们玩。
推开门，里面窗帘好像拉上的，感觉床上有东西耸动，也看不清楚，把个刘涛吓得是惊叫出声，关上门就发力大叫。
房间里一阵噼里啪啦，没一会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嘭的声音。
后来的事情。黎大华他们到第二天才知道。说是，那个宿舍楼上一家女的在家里偷人，正好家里儿子回来，惊动了在房间里的两人。情夫惊慌失措之下，想翻阳台下楼，结果意外摔落，丢了性命。现在这男的一家来女的家里大闹，要赔偿损失。
这自古以来，都是男的占女的便宜，现在新社会了，也有女方赔偿男方的一说来了。城西村里老少闲汉都翘首以待，看这新闻会向哪个方向发展。还有好些人，直接去了现场，想拿到第一手的新闻，好回村里等和人聊天时，又可以吹嘘一番。
这场桃色新闻，为小城的人们在节日里增添了许多的谈资。
独黎大华不以为然，这算什么新闻，上一世他什么没有见过？干脆找上范老爷子杀上两局，看到老头气急败坏的样子，黎大华却是开心得直笑。
老头的小儿子，黎大华喊小范叔的范继涛假日里也回来了，只是他的那个漂亮老婆简菲灵没有跟他一起回来。说是银行里节假日还要留人值班。小范叔一个人回来，给黎大华的感觉还是要放得开一些。吃饭喝酒，还一定要喝老爷子珍藏的茅台。老爷子不理他，他就直接满屋子寻找。后来得知是和黎大华早就喝完了，这才可惜地抿抿嘴巴，叹息这两人在暴殄天物。又被老爷子气得用不求人敲了好几下。
有黎大华，又有小范叔，范大爷家里真就是热闹了，下棋往往是这两人开始下，谁知下来下去，就变成别个人了。
三人一边下一边骂，当然，主要是老爷子骂下面的这两个小子。黎大华也抽空问问小范叔他的酒吧经营情况。范继涛惊讶这小侄子还关心生意场上的事，范老爷子看他这副表情，不屑地说道：“你那什么破酒吧，把我要的一千瓶茅台都弄不回来。算什么生意。我这孙子可是一个主意，就把人家好几亩地的几万斤土豆销售一空。”
范继涛听了，大吃一惊，不相信地看着老爷子，又转头看向黎大华。看黎大华眼神没有退缩，才相信这是真的。
忙问，这卖土豆的事是真的吗？上次回来就听提了一嘴，这次再听到，可不得不引起他的重视。他是没有想到一个主意，卖出去的土豆会有这么多。上次回来听小妹讲，还以为她在夸张呢。
做生意的人，最喜欢了解这些模式里面的道理，现在始作俑者在面前，肯定要问个清楚了。
黎大华也不藏私，所有道理，都一一为他道来。
第112章 谋划
听完黎大华的讲述，范继涛赞叹黎大华这么小的年纪，却对人心的把握妙到了极点。想到自己酒吧里的现状，不禁面上现出愁容。
范老爷子看这个自己最疼的儿子，现在结婚后再没有了昔日的跳脱，感到高兴的同时又有一些心痛。现在看他发愁，就直接的说：“有什么事情可觉得丑的，遇到难处就要讲出来。人生还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过不去的都是自己的这道坎。”
范继涛看到老父亲这样关切地看着他，想想自己不说出来，还会令他更加担心。干脆心一横，把现在面临的问题都一股脑讲了出来。
原来，这小范叔以前和朋友一起看好名贵酒水的增值空间，曾经炒过一段时间，可是看着这酒水价格一天天变更高，他们都吓着了。决定把赚到的钱分了，各自各奔前程。这是有多不看好国家的经济和民族的前途呀。黎大华听后，心里小声嘀咕道。
其实，这种心态完全是可以理解的。好不容易挣到钱了，谁都不愿意一下子又都陷进去。
小范叔就拿着他的那一份，开了现在的这个酒吧。酒吧选位和装修都是他精挑细选花了工夫的，可是开业到现在，生意却是时好时坏。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问人，得到的答案要不就是装修得太高档，要不就是这种纯玩的酒吧在国内就没有生存的土壤。
小范叔现在是，钱也都投进去了，生意却不见一丝好转。再不回本，看样子不久就要收拾包袱，打道回府了。这个问题可是深深困扰着他，因为老婆开始就不赞成他开酒吧，如果失败，肯定是要被训的，还会在家里失去相当的话语权。
黎大华深深理解这种刚创业时的煎熬，他上辈子就经历过这些痛苦。又仔细问了小范叔酒吧的定位和装修风格，以及所处的路段情况。依着他后世的经验，小范叔的酒吧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可是为什么没有生意，得好好想想。
想来想去，还真给他想到了一种可能。会不会是现在的年轻人看没有适应这种酒吧模式，还停留在观看演艺的那种演艺酒吧阶段？想到就找到了解决的方法。黎大华给小范叔提议，看省城哪里可以找到那些最酷最炫的跑车，最好是颜色越鲜艳越好。
范继涛奇怪黎大华要找这些车干什么，黎大华也不故作神秘，接着就向他讲了这里面的道理。
找到这些车，尽量选个5到6个的，每天都停在酒吧门口，最低也要保证每天晚上要停酒吧门口。这样营造出一种酒吧每晚都有有钱年轻人来消费的假象。
有了有钱人消费就有生意了吗？可是这是假的呀。也没有真的人来呀？
范继涛还是对这个打发不理解。
黎大华不理他，继续道，你先不管生意怎么样，把车摆门口再说。如果酒吧里没有人就多喊一些朋友来玩。过个几天，就会有一些年轻女孩来消费的。有了女孩子来你店里玩，这时候你还怕没人来吗？
如果你还担心，也可以给每个单身进来的女孩免一杯酒水钱，这样就会进来更多的女孩子了。女孩子多了，省城里那些像狼一样的有钱人不就都来你酒吧了？
对哦！啪！的一声，范继涛想通了黎大华设这样个局的关键点，高声叫绝！起身拍了自己大腿一下，恨不得现在就回省城去操作一番。
范大爷看小儿子坐在边上想凳子上长了刺一样，屁股扭来扭去的，发火赶他：“快滚！我还不知道。回来是假，想讨主意是真。现在有主意了，就坐不住了。那还不快走？尽在眼前看了让人心烦。”
小范叔听了老爷子这话，像是得了特赦，赶紧站起来向外走。不过还好的是，临走还记得和黎大华打个招呼，还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黎大华也是笑着回应，继续和老爷子下棋。
这天晚上，70公里外的省城南湖街，整个玻璃幕墙面装修得金碧辉煌的午时酒吧，门口停了几辆豪车的新闻，就在省城时尚界人士的小圈子里流传开来。大家都赶去想一睹风采。黑色的丰田牛魔王，绿色的保时捷911，白色的福特野马，红色的法拉利348，等等。把这些喜欢追逐时尚潮流的人，心都挑动了，听着黑色鎏金大玻璃门里面传出来的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都想进去感受一下现代生活的极致享受。
好像一阵风一样，在整个省城，再有不知道午时酒吧的人，都会被人说是out了。现在是不管年轻的还是年长的，男的，女的，都一蜂窝地涌向酒吧里面，品着时人还并不怎么认同的酒水，故作优雅地抽上一根外烟，以显示自己的新潮。
但也实打实的在省城年轻人圈子里打响了名声，很多人都不顾几十里路程，专门赶过来就是想看看酒吧门口经常变幻的各式跑车，再体会一下现代的潮流风向。这样回去了也可以和小伙伴们吹嘘一番。
一些时尚界的人士也开始把这里定为聚会，邀友的场地。开始有一些自发的各式新潮人士自己驾着跑车过来消费。
范继涛牢记黎大华给他讲的潮流二字，这里面的人心把握得可真是精准。来了这些潮人，就有了美女。有了美女，又有了有钱人。这些因素都是在一条线上追逐着的，你弄清楚了其中的规律，也就掌握了赚钱的密码。
国庆的第三天，堂姐黎晶晶打电话来，邀黎大华来省城家里玩。还说他大伯母给他买了换季的衣服，叫他快来试试，不合适好换。强哥吃味道：“怎么没有人记着我？也叫我去哪里玩玩？”黎妈笑着道：“我记着你呀。也要你来的啊！”强哥欲哭无泪地道：“你哪是记着我？你是要我去给你干活！”
黎大华不理强哥的耍宝，计划明天就出发。
李志勇这几个小子就30号那天叫上一起打了一场球，就不在出现，程刚现在是套了嚼头的牛，放假了就要在家里帮忙做生意，黎大华也不好意思去打搅他。
刚准备去后面村里找董耀光，看看他在干啥。在小路上遇到了老书记黄连发，老书记似乎又老了许多，腰愈加的佝偻了。他正从一户姓李的人家里出来，看到黎大华路过，笑着招呼他道：“黎家二小子，这是要去哪儿？”
“二爷爷，您这还真是老得很了哦！都不记得我的名字了。”黎大华觉得自己已经长大，有名有姓的，怎么可以还叫自己谁谁家小子呢。往往这样被人叫的，都是生活在父辈的阴影下的人。
老书记没有想到在这村里，还有小子敢这样和自己说话，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说道：“我怎么不记得你名字了，黎家的二小子不对吗？你是怪我没有喊你的大名是吧？嗯，这是二爷爷的错。嗯，以后再要记住叫你们的大名了。呵呵！”
黎大华看老书记跟他认错了，也不再计较。关心地问候老书记这是干什么去？这本是一句客气的问候，谁曾想，老书记竟然向他到起了苦水。“这不是今年遭灾了吗？政府把今年的提留都免了，可是往年的欠款还是要补齐的啊！这不，越是困难的家里，欠款就越多。你们娃子要好好读书啊！将来出息了记得回村里，拉扯一下乡亲们。大家都过得太苦了哇！”老书记这是有感而发。可能是去催要欠款，又看到人家里生活困难，心里难受了。
黎大华想到后世很多学历也不是太高的，一样成就一份事业，就回到“二爷爷，等我们大学毕业，世界都不知道又变成什么样子了。现在社会变化，就是要努力改变的时候啊！穷则思变，变则通啊。”
老书记听了这话，点头道：“是哦！现在的小娃子都明白的道理。我们这些老家伙都想不通，真是老糊涂咯！”
说着，一边叹息一边往前面去了。
第113章 堂姐
坐着班车一路往省城去，黎大华今天穿了一套运动服，再加一双回力鞋。简单大气，在这个时代，还是比较新潮的。
汽车进入省城，马路边的行道树开始粗大起来，落叶乔木这时候还撑着它的绿色大伞。马路还是水泥的，汽车一走，一阵烟尘。
到站后本是还要转一趟公交车，堂姐黎晶晶已经在出站口等着了。身穿一身湖蓝色的小薄毛衣，下身一条及地长裙，显得落落大方。看到黎大华出来，高兴地跑过来牵起他的手，带他去坐公交车。她这是怕小堂弟不知道怎么转车，还是把他看成小孩子了。
两人上了一辆加长的公交车，这是两个普通客车连接而成的，中间加了一个可以伸缩的橡皮大垫圈，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条毛毛虫。黎大华小的时候很怕坐这种车，总觉得这是要被毛毛虫吃到肚子里去。黎晶晶看到黎大华上车，找座位都是相当自然，特别是找到座位还第一时间要她先坐的时候，她真的是感觉小弟弟长大了，坐车都会主动买成人票和照顾姐姐了。
汽车像是在参加极速飙车一样的一会儿进站一会儿出站，好多人都在晕车，司机师傅要赶时间，这已经成了省城一景。基本上经常坐公交车的人，都已经练就出来，一套可以在这种摇摆不定的空间里稳定身形的功夫。
堂姐黎晶晶坐在座位上都被癫得七荤八素，黎大华还在边上照应着她。过了大桥第一站就下车，往前走不到500米就是一个居民区。进了居民区，就到了大伯家。
小区里房子都只有四、五层高，红砖红瓦的砖混结构，外墙还没有粉刷，露出里面一层层的红砖出来。大伯家住三楼，进门就是一个用三合板做的玄关，玄关下面是鞋柜。两室一厅的房子，在这个时代还是蛮流行的。大伯母已经在厨房里开始做午饭了，听见关门声，出来和黎大华打着招呼。黎大华也喊声大妈，大伯还没有回来，说是去外面买卤菜去了。
大伯母听见叫声，高兴地回应着，又抱怨大伯起一出去就是好长时间，遇到谁都可以聊个半天。这个小区是大伯工作的船舶工艺设计院的单位小区，所以基本上见到的都是熟人，遇见了聊会就太正常了。
今天小侄子过来，他去外面买卤菜，肯定又是遇见谁，聊上了。
堂姐要下楼去找，黎大华拦住她，说还没有到吃饭时间呢，就让他先聊着。堂姐也是坐车坐累了，见小弟这样说，就不下楼了。拉着黎大华去她房间，看她收藏的画纸。黎大华不用看就知道，都是一些香城的明星居多。
大伯回来的时候，大伯母的菜刚好上桌。四口人坐一张靠墙的饭桌，大伯一方，大伯母一方，剩下的中间就是堂姐和黎大华坐了。大伯今年55岁了，正好大黎爸一轮。大伯母好像今年才41、2岁，比黎爸都还要小。老夫少妻，大伯是很尊重大伯母的。家里只有一个女儿，人口少，所以黎大华的到来给这间屋子里增添了许多的欢乐。
堂姐去卫生间这会，大伯已经破例还开了一瓶酒来喝，酒瓶里面中了一张10美元的现金奖。花花绿绿的，大伯觉得小孩子会喜欢，就递给他。黎大华不要，说就这一张也不好玩。大伯母听了，说她以前有一些印刷成美元的点钞卷，是她以前当会计时练手用的，问黎大华要不要。
黎大华本是拒绝大伯，而随便找的一个理由，现在大伯母还当真了。不得已，只得收下她的好意。这回去，如果李志勇他们知道自己还在玩练功券，恐怕是要笑死。
堂姐回来的时候，看见他爸面前的白酒，气道：“爸，你答应我的，再不喝酒了。这又开戒了！”大伯嘻嘻笑着求饶：“乖女儿，这不是你弟来了吗，今天高兴，就喝一杯，就喝一杯。”
堂姐看黎大华也在边上笑，只得暂时饶过了她爸。
吃完饭，大伯去洗碗，大伯母还真的拿出来几套衣服要黎大华试试。堂姐还真没有哄他，大伯母真是给他买衣服了。黎大华看到眼里，感动在心里。他不是觉得衣服怎样，而是感动大伯母心里惦记着自己。想到自己空手过来，真是有些不好意思。
堂姐在旁边催促他快点换衣服，黎大华只得顺从这两个女人。每换一套，两人都是大声惊叹。搞得后来大伯都丢下抹布，跑出来看自己这侄子的卖相了。衣服试穿完毕，还要先洗一遍才给穿，大伯母是个比较讲究的人。看来今天她们就没想放他回去，黎大华早早就有了心里准备。穿完最后一套衣服，在大伯他们集体称赞他就好像是，刚从资本主义社会回来的小少爷，的恭维声中累趴下来，连衣服也不愿意脱了，大伯母干脆拿出一双新鞋刚好和这套衣服配上，看来都是事先就看好了的。
堂姐怕他呆在家里无聊，带他去自己学校里玩。省城艺术学院就坐落在船舶工艺院的边上，过去可是极为方便。两人手牵着手一路步行，来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大门口都没有一个人。黎大华还以为是因为放假的原因大家都回家了，谁知进来校园里，里面大大小小的教室，都有人头在动。一些小花园里，还有人在练习乐器。看来，这里的大学生们都还是蛮刻苦的，是自己误会了。
跟着堂姐来到一栋宿舍楼门口，守门的阿姨居然不让黎大华进去。原来这是女生宿舍，堂姐来这里找她的闺蜜一起出来玩。现在是只能留下堂弟，自己先上去喊人了。
黎大华在门口无聊，看着来来往往的女生，抱着书的，背着乐器的，打开水的，本着都是堂姐的校友，不得罪的心态，只要是看他的，都笑着挥手打个招呼。
结果，堂姐不一会就伙同一个短发的瘦高女孩一路冲下来，拉着黎大华就走。我们的帅哥先生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只来得及用眼神和这个新来的女生问候一下。
等出了校园，才知道那些上楼的女生回宿舍了都在说，今天楼下来了一个傻子，见人就傻笑。黎晶晶一听，就明白肯定是自己那个傻弟弟。怕暴露自己是楼下傻子的堂姐，于是乎，就赶紧下来把黎大华转移出校园了。趁此机会，黎大华也认识了这个堂姐的好闺蜜，名叫韩佳维，一个比较中性的名字，却很合她给黎大华的印象。
一路上，两个女人不是逛街就是买小吃，黎大华跟着脚都走疼了，还好的是，这些都没有要他这个小男生付钱。跟着两个女人，黎大华才真是领悟了，女人能找到一个愿意陪你逛街的男人，那说明这个男人一定是深深爱着这个女人的这句话里的意思。逛街实在是太痛苦了，以致黎大华直接就要罢工了。
直到两个女人都走累了，这场炼狱才宣告结束。无聊的三人坐在河边的石头凳子上吃着冰淇淋，韩佳维突然提议，说学院里今晚有一个师兄在河对面的午时酒吧登台，要不？过去逛逛？堂姐黎晶晶举双手表示赞同。
现在黎大华一听逛街就头疼心悸，害怕得很。所以坚决表示反对。对黎晶晶说，他要早点回家休息，明天还要坐车回小城呢。
黎晶晶可不能放他回家，否则，她妈肯定要追问为什么堂姐没有回来？于是，软硬兼施，最后答应他坐船过河，才成功说服这个弟弟跟随。因为酒吧在河对岸，黎大华实在不想挤公交车了，就给她们出了一道难题。没想到，这也难不住她们，居然同意了。没办法，那就行动吧？
时间不早，已经是下午4点，要过河，现在就要出发了。先在岸边买了三人的船票，等一班渡船靠岸，大家就一蜂窝地涌上去。
船舱里座位很少，大家就都站在窗前看着船边的浪花飞溅。船舷上虽然装着栏杆，但是一般情况下，是不让人上去的，这是防止有人不小心掉下河去。
河水较宽，渡船要行使半个多小时才能靠岸。黎大华给黎晶晶她们找一个船舱角落，自己也靠在一边打盹，逛街实在太累了。
第114章 骗局
感觉好像睡了一觉，又好像没有一会儿。就听到船舱深处传来一声啪的声音，好像有人在开汽水。为什么说是好像呢？这开汽水很平常的事，黎大华觉得不会有这么大的声音，可是说这声音听在耳里，那就是开汽水的那种感觉啊！但是又声音大的出奇。
还在心头琢磨着，眼睛也舍不得睁开。突然里面的声音大了起来，在船舱这嘈杂的环境里分外清楚：“你是瞎了吗？喝个健力宝，把我身上都洒一身的汽水。你看，我刚买的衣服，这一下被你弄脏成这样，你得赔我。真是晦气，遇到你这种乡巴佬，算是倒了霉！”
黎大华听到好像是有人争吵，把眼睛睁开。正看到黎晶晶和韩佳维伸着脖子朝远处看。看到他醒来，还用手指戳戳远处，示意他看。转过头，船舱中间有一个人正在骂骂咧咧，是个身穿一身白西服的瘦个子男人，还骚包的戴着一顶礼帽。胸前明显地一滩污渍，橙黄色的一大块水渍在白色的西服上，是要多明显有多明显。如果是个讲究的人，这衣服都不能要了。
瘦个子对面现在正站着的是一个，穿着一身脏兮兮工作服的圆脸男青年，看样子也就20多岁。站起来人高马大的，足比那瘦子高了一个头。但是现在，这个大个子正在凑云惨淡地边说对不起！还边想用手抹那瘦子的西服。瘦子怎么可以让他这脏手沾染呢？这身衣服是不能穿了，好几百块钱买的，今天才穿第一次，要赔！
可是这一看就是农民工的青年也说自己没有钱。两人正在你来我往，船里的众人也不知道该劝谁才好。就在这时，群众里面走出一人，咦的一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之后来到场中，捡起那个青年丢下的健力宝拉环，翻开一看，兴奋地道：“中奖了！你这是中大奖了。”
人群里面顿时轰的一声，大家都轰动了。开始有人出来接过拉环仔细观看，看完后还羡慕地对农民工青年说：“恭喜呀！你这中大奖了，赔衣服的钱也有了，还有多的呢！这可以兑奖了好好回家孝敬一下父母了。”那青年也不回答，只知道嘿嘿的憨笑。
黎大华一看这阵仗，不免觉得有些熟悉，转头看看黎晶晶和韩佳维。这两货还在看得津津有味，羡慕那小伙子好运气的啧啧有声，嘴里都发出了不是语言的一些语气助词。不是哇！就是呀！还有嗨！等等。完全就化身成了两个表情包。
看众人情绪都起来了，刚才那个在地上捡拉环的人问小伙道：“这个奖是中了多少？你知道吗？”
小伙还是憨笑，小声道：“不知道！不是你说这是奖，我都丢了。”
“唉！我也是看你可怜，告诉你啊！这拉环上印着有一等奖，说明你中的是一等奖。健力宝公司的一等奖是88888元钱。兄弟呀！你发财了啊！”这热心人可是好事做到底了。还把拉环高举手上环顾一周，让周围的围观群众都看了个清楚。周围的人都向圈里面拥去，黎晶晶都往前面挤去，想看个明白。
白西服这时候不耐烦了，对那举着拉环的人说道：“你看，他都中这么大的奖了，连我的一套衣服钱都不赔。这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青年赶紧陪着不是：“大哥，不是我不赔。我手里是实在没有钱了。”
热心人看白西服唑唑逼人，打起抱不平来：“兄弟！你看，人家都中了这么大的奖，还会差你那几百块钱的衣服钱？”周围人群也开始骚动，许多人都觉得这人说的在理，纷纷出言附和。
可是白西服不但不听劝，反而是更加得理不饶人，非要这青年马上赔衣服。青年人的哀求声让整艘船上的人都心生同情，连黎晶晶和韩佳维都觉得这穿西服的家伙不当人子，实在是太可恶了。
终于，站在人群正中央的热心人看不过眼了，朗声指责起白西服的咄咄逼人。白西服直接怼热心人：“你有钱，你帮他赔呀！你这是慷他人之慨！站着说话不腰疼。”
热心人被怼到了，脸被气得通红，黎大华看人群里老少爷们都群情汹涌，好像一不注意就要扑过去撕了那白西服似的，有几个后生甚至都挽起袖子，想出来削这白西服了。热心人赶忙拦住，说道：“我们要以理服人，都是大节日的，闹大了关进去了不值当。”又回头对白西服道：“我手里是有钱，可是这是我们单位上的钱，可不是我的私款。要是我的，现在就赔你了。”说着就从衣服内兜里面掏出了一大扎现金来，足有一两万的。
白西服看了这钱不屑地道：“就会空口白话，你真热心你也可以帮人把奖先对了，这样就可以赔我的衣服钱了啊！”
热心人又被说的是哑口无言了，过了一会道：“我这才不到两万，我想换，这兄弟也不会答应啊！”
这时一直都没有说话了的青年接话到：“大哥，我知道你是好人。这个奖可以兑88888，我也不想去找那个什么公司兑奖了，就6万块钱换给你。多的钱就当是感谢你的了。谢谢你这么帮我，不然我也中不了这么大的奖。”
热心人听了青年的话，为难了“兄弟！不是我不想给你换，何况你还优惠了这么多，我拿回去随便一换也可以赚个2万8千多了。这样的好事什么时候能够遇到？可是哥哥手里的钱真的不够!你还是想想别的办法，不是哥哥不帮你啊！”
话音未落，白西服不屑的语气道：“不要说那些没有用的话！没有这样大的头就不要想戴这样大的帽子!屁本事没有，还想装大头。也不撒趴尿照照自己像个熊样！”
白西服这话就涉及到人身攻击了，惹得周围围观的群众都开始讨伐他起来。这时，人群里一个好像是从乡里上来卖货的妇女出来了：“我就看不起你这样欺负我们乡下人。我也没有那么多的钱，就这2000块，一起交给这位大哥了。到时候兑了奖，不用算我的，只把我这本钱还给我就行。”
先前那热心汉子用手推着妇女的钱，人群里有人说：“你就先收下吧，到时候兑奖了算她一份不就完了。这里，我也凑一份，不多，不要嫌弃啊！”听着人声，在人群里挤出来一个一身干部服的中年平头男人，一看就是一个下面县城里典型的农村干部形象。来人爽快地掏出身边皮包里的一扎钱，也不数，直接塞热心人手里。
热心人感动地边数边说：“还是我们省城的老少爷们耿直，遇到不平事大家都来踩一脚，管教那魑魅魍魉统统打倒。”
此话一出，周围彼此商量凑钱的声音不绝于耳。黎晶晶都开始和韩佳维凑钱起来，两人才凑了不到300，真不好意识拿出手。
黎大华看这个船舱里面算是热闹起来了，大家都在左搜右抠地找钱。船头靠窗那边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这满船的人都在集资兑奖，唯有这老头却是诚然物外，好像与这满船人不是一路，独自一人欣赏着河面的风景。一条蓝色灯芯绒的长裤，上衣是一件有些淡黄的厚棉布衬衣，侧脸上看出他面部留出的短寸胡须，整个人显得不合时宜又刹是萧索。
这老头深深地吸引着黎大华的注意，一不小心，韩佳维就把她和堂姐俩的钱递上前去了。
第115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时间流逝，渡船都已经开过河中心，不一会就要到岸了。热心人手里的集资款才不到4万，其实也可以理解，这年月，什么人会把这么多的钱带身上？一船人里面能凑出几万来已经是很不错了。
这时，那个得了奖的青年好像有些失望，又好像下定决心地道：“这样吧，我这价值88888元的奖只兑5万元。多出来的都是你们的。”
热心人也跟着呐喊道：“8万8千8百8十8块钱的奖，现在只需要投50元就可以得88元了，净得38元，两天的工资都没有这个高了。”
白西服在边上好像有些怕众人真的凑出钱来换了奖，这样不是为难不了那两个人了吗？遂在一旁说着风凉话：“我量这一船人也凑不出5万来，你们还是别痴心妄想兑什么大奖了，好好的奖还是别个自己兑不好吗？就是一群想占别个便宜的家伙。”
白西服的话难听，但是众人好像没有听到一样，现在想的就是看船上还有没有熟人。看能不能还凑点钱出来，多占一点股份，好下船了兑奖时能多分一点。
眼看堂姐她们的钱要不回来了，黎大华心里焦急，看船越来越靠岸边，急中生智道：“我这里还有一些美钞，刚从香城带回来的，不知可否一样承兑？现在市场价肯定高于1美元兑6.68元。现在为了凑齐兑换奖券的钱，我愿意1美元兑5元。”
这话一出，正在统计钱款的热心人和白西服隐蔽地对了一下眼神，青年人确实愣了愣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黎晶晶正在和韩佳维商量下船后怎么汇合，她们怕去的人多，那个热心人不带她们。听到身边的弟弟喊声，吓了一跳。忙伸手来拉他。谁知，黎大华却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要她不要急。韩佳维也是看着黎大华满眼都是迷茫，这小表弟晶晶不是说是刚从乡下来的吗?这一会儿怎么又是从香城来了？
这问题其实真不能问黎晶晶，因为她现在也是在纳闷呢。怎么从香城带的钱？难道是大堂哥偷偷给钱这小子了？嗯！肯定是大堂哥给的，大堂哥都不给钱我。偏心！嗯！太偏心了！看我以后还理不理他！
黎大华走出去这几步，可不知道堂姐已经脑补了这么多，还连带恨上了远在深城的大堂哥。大堂哥真是喝凉水塞到牙，倒霉倒到家了。
船舱里众人看着这一个缓缓走出，风度翩翩的少年，连白西服看了这少年，都有些自惭形秽，默默地退到远一些的地方，偷偷整理起他那污渍不堪的一身行头来。
热心人看黎大华手里真的掏出一大叠的美钞，眼睛都是放光起来。随手从他手里拿过一张，仔细打量。可是他都没遇见过真的美钞是啥样，自然是辨识不了，只得讪讪地又放回来“你这小孩，这钱你在这里兑换了，你家里人可会答应？再说，我们这里也分不出真假啊！”
话音未落，船头那个老头坐直身子大声说道：“如果只是美钞的话，这还是难不倒我的。”
说着，一边整理自己身上凌乱的衣服，一边缓缓向中央走过来。“高教授！”“高教授！”船舱尾部传来两声惊叫。把黎大华都吓了一跳。这老头确实宠辱不惊，微笑着对黎大华道：“小朋友，我可以看看你手里的美钞吗？老头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到时鉴别你手里的美钞是真的话，可否兑换一些给我。不多，就2000美元即可。老头子下星期有一场演奏会要去波士顿一趟。政府兑换的美钞不够，今天机缘际会，遇到小朋友，能不能也兑换一点给我?”
黎大华被这个突然出现的老头吓了一跳，又听到后面的叫声感到熟悉。回头去看，只见堂姐和她的闺蜜正是一脸激动地对着他双手掩着面部，兴奋得又跳又蹦。
看到对面的少年不说话，老头又一次提出看一下他手里的美钞。黎大华心想，给谁看不是看?反正已经上来了，要死就死，也不怕什么，随手抽了一张递过去。他这是没有退路，直接一条路走到黑了。老头一边接过，一边仔细地观察整张钞票，不时点点头，在周围众人都要耐不住要吐出口腔里的浊气时，才大喝一声“是真的！先换我一些吧？我们先说好了的！”说着，从兜里掏出了一扎钱，数都没数就递过来。黎大华还愣头愣脑地，手里就多了一扎钱。看黎大华接过了钱，老头伸手在黎大华手里抽出一些美钞，动手数起来。
其实黎大华这个时候已经是吓傻了，他拿的可是大伯母给的练功券，这老头既然是去美国使用，不会不认识真的美钞啊？
这时候，李晶晶和韩佳维已经来到身边，激动地对老头道：“高教授，您好！能在这里见到您本人，真是莫大的荣幸！”黎大华没有想到这个邋遢的老头居然还是一个教授，带着问询的眼神看向堂姐。
黎晶晶赶紧拉过堂弟，对老头道：“高教授，这是我弟弟。您要换多少钱都是可以的。”老头听了这番话，手上的动作才缓下来，抬头对这两个女生点头客气地笑了一下。
黎大华到现在还不知道这老头是个什么劳什子教授，想问她们，看她们自己现在都被迷得五迷三道，也不知道从何开口。干脆直接问老头了：“我姐说你是教授，你是哪里的教授啊？”
“哪里的啊？哪里的都不是。我就是我，管它那里的。”老头有些顽皮，这样逗着黎大华。
“他是我们学院的教授，教授流行音乐的。高教授还是美国伯克利音乐学院的客座教授。”韩佳维心直口快，帮黎大华解了疑惑。
周围那些过河的群众听说这老头还真是一个教授，都惊异地上下打量老头起来。老头也不管众人的眼光，直盯着黎大华说：“你可是答应按5:1的比例换的。我可当真了哦！这个便宜可是占大了！现在的比价都是7.6:1了。这一下就可以帮我省4、5千块钱了。”
舱里有会算账的人，在心里默算一下，这换一百美元就是赚了260块钱，不少了哦。这可是送上门的钱呀。
这一下，船舱里的众人才想起来这里还有一个大便宜可占，还愣在这里不是傻子吗？呼的一声，都向黎大华围过来，举着钱抢着要换他手里的美钞。黎大华一时间，颇有一些众星捧月的感觉。这时候，热心人和白西服抢着过来，大声喊道：“都停停，这个小哥可是答应我们，先给我们集资的。等我们先换了才是你们的。”那青年这次也不呆傻了，敏捷地跳起来，几步就挤进人群，大声道：“你们可是说好帮我换钱的。我的钱都没有换，你们就想自己的了。你们也太假仁假义了。”边上还有几个刚才怂恿大家凑钱的声音响起，也是说的要先凑齐5万的集资款再说。
大家既然都这么说，那肯定是要优先给他们换了。热心人看自己获胜，得意地拍拍自己胸前的挎包，这个包还是刚才另一个热心人给他的，现在里面装的都是大家伙凑的现金。看没有人再反对，他还嚣张地把老头手里的那两千美钞抢了回来，又从包里数了一万块钱递过去。看老头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得意地笑着说：“老头，我也不管你是个哪里的教授。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等我们换好了，才能轮到你来。现在，麻烦你先等等。”
黎晶晶和韩佳维不满热心人的态度，纠正道：“高教授可不是你说的什么不知名教授，他是美国伯克利音乐学院的教授。这所学校还是世界前十的音乐学院，地址就在美国波士顿。高教授能成为这所学校的教授，是我们国人的骄傲。你这样对他，就不怕美国人笑我们吗？”
热心人才不管这些呐，只要是知道了黎大华手里的美钞有人证明是真的就行。现在他要把这些美钞都收了，有钱也只能是自己一个人赚。这家伙可是一时间陷入到了一夜暴富的漩涡里面，不可自拔。
只见他红着眼睛问黎大华道：“小孩，你手里一共有多少美钞？”
第116章 收网
黎大华这时候可没有刚才出来时的勇敢和激情高昂了，有些胆怯地小声道：“我这钱可是我大哥从香城带回来给我的。我不换的！”
一听这孩子不换，热心人有些急了，这船马上就要靠岸了，再在这里啰嗦，时间就不够了。看懂这家伙的意思，白西服这时候出马了：“小孩，可是你刚才自己说的，不但要凑股，还要跟我们换钱的。大伙说，是不是的？”这时候这白西服还知道发动群众了。没有想到还得到了众多的回应。这可是这白西服自上船以来，得到支持最多的一次。
那农民工青年也是可伶巴巴地对黎大华说：“小兄弟，你不换钱给他们，他们就没有钱给我。今天我就回不去了，我好可伶啊！呜呜！”说着，还真哭了起来。这还真是下了苦工了。
黎大华没有办法，只得在堂姐的劝说下勉强答应了换钱，但是他不同意入股了。这时候，热心人他们只想他能换美金，哪还管他凑不凑钱了？都赶紧答应。许多不明真相的群众还安慰他，说他们会接下来凑齐的，还叫他别担心。
这次换钱意外地顺利，他手中的一万美元刚好都被热心人他们换走了，本是不够的那块，都是白西服联手一起给换完了。没有给老头，哦！是高教授留下一毛。高教授气急败坏。黎晶晶还专门去安慰他，说要下船了就给远在深城的堂哥打电话，要他给再留些美钞过来。高教授笑着连连点头。船上的围观群众也没有换到哪怕一张，都骂骂咧咧说白西服太不厚道了。
黎大华手里平白多了5万块钱的现金，连个装的地方都没有，还是热心人好人做好事，把他刚才别人给的挎包转送给了他。
黎大华身穿一套休闲套装，斜跨一个挎包，还真成了省城码头汹涌人潮里最靓的仔。
转身要和身后的老头，嗯！高教授!打声招呼再见！黎晶晶却是拉着教授不让走，还说要找电话亭给堂哥打电话，要换外汇。
黎大华听了翻个白眼，这麻烦还真是不能甩掉了？
这时候看高教授一个眼神过来，黎大华还不敢相信，又仔细确认，又回过去眼神交流，才最终确认，这是真的。这老头表情里可是那些同伙得手后得意的表情呀！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老头一直就是知道美钞是假的？那为什么还要配合自己来演着一出？看黎晶晶还傻傻的分不清，不禁觉得好丢脸。
赶紧拉住这热情的小妞，看到一样觉得莫名其妙的韩佳维，他心里感慨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赶紧拉她们到远一点的地方解释。很是费了一番口舌，两个女孩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船上的那些白西服、热心人、农民工青年还有一些龙套都是一伙的，他们就是利用人的同情心和爱贪小便宜的心理来行骗，什么兑奖那都是假的。你去兑，包你血本无归。还有那些凑股分钱的，可能一下船，你连那些人的影子都看不见了。这类骗术，近年频发，不知道多少人上当受骗。高教授是看提醒也是没有作用，开始就干脆坐远一点，后来看见黎大华出手，也就进来掺和一脚，帮他一把。为什么他会相信黎大华呢？还不是因为他身边的这两个傻大姐，这两个妞崇拜着人家，可能不知道自己又有多优秀，殊不知道教授早在学校就认识她们了。还因为她们的存在，也给黎大华做了免费的背书，使得教授一见就相信了这小伙子，还主动配合他演了一出双簧。黎晶晶和韩佳维虽然现在听他们的讲述还是有一些晕头涨脑的，但一点不影响他们对这两人在船舱里的精彩表演叹服。
特别是反应还慢半拍的黎晶晶，突然发现她们在船里和一群骗子纠缠了半晌，现在还站在河边轻歌曼舞，一点不慌神，急的赶紧催着他们几人早点撤退。她这是怕骗子们反应过来找后账了。这神经也真是大条得可以，这时候才反应过来。
黎大华一点不急，还在边上的一间糖水店里买了几碗糖水，请几人吃。高教授还真是有文化的人，他说自己年纪大了，甜食要少吃。黎大华不客气，把他的那一碗也吃了，这是他逛街和坐船累伤了，要多吃点补补元气。又给老头买了一点糖炒栗子，老头才浅尝了几颗。
休息一场，几人就要分手。黎晶晶她们还要赶去酒吧，这都要到6点了，再磨蹭一会，这时间就要晚场了。老头听说她们要去一家酒吧给学长捧场，也感兴趣地要一同前往。黎大华在心里鄙视这老头，肯定是看自己反行骗得手，还没有分他的合作费用。这是变着法儿要跟着要钱呢。就是不分，气死你。不是大学的教授吗？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几人都不谈钱的事，黎大华就还是斜跨着包，继续前进。过了河其实离午时酒吧就不远了，三人也不打车，黎大华更加不想他们今天之内再谈任何关于钱的事情，所以也不累了。四人一路步行，路过俄罗斯人聚居区，还看到许多洋妹子，金发碧眼，大长腿，着实吸人眼球。黎大华暗忖，如果不是年纪小，毛都还没有长齐，今天冲着这5万的一个大单也要去敬一下天地鬼神。可惜时候不对，也只能放弃，看过几年还行不行。
又走过两条街，终于是见到了传说中的午时酒吧。门前的停车位里专门隔出了一片展示区，只要你觉得自己的车够靓，你就可以停在那里供人观赏，当然也要当晚那里的停车位有闲的情况下才可以。现在这里可是成了省城里那些爱车一族的聚会场，各式豪车应有尽有。今天的主角就是一辆黄色的兰博基尼，这一款车的轮毂不像一般的车是圆形的。带有一种艺术气质的流线型，好像是用半个水滴切出来的一样。黎晶晶一看就是爱不释手，跑过去是左摸右摸。韩佳维却是吓得胆战心惊，这要是掉一块漆，哪个赔得起？
黎大华看到酒吧外立面都是玻璃幕墙，这在90年代初还比较少见，足见老板的鉴赏功底不俗。老头一路过来看见外国美女不见惊讶，见到豪车也不见慌张，现在到了酒吧大门外，还是这么轻描淡写，可见早年确实大风大浪闯过了的。说白了，在黎大华眼里，这老头是鱼翅燕窝都吃够了的，不在乎这山野乡村的啥风景了。
韩佳维好不容易劝回黎晶晶，四人一路向大门而去。大门口还有几个年轻俊俏的男女服务生领路，带领黎大华一行的是一个留着一头碎发的男生，一路，他还会根据客人的消费需求和习惯来安排座位。酒吧里光线偏暗，显得氛围神秘。一段长长的玻璃廊道走完，才算进入大厅。进来就是一个收银台和酒水台，背景墙上都是各式酒水，满满的陈列了一个酒水架。以黎大华的后世眼光来看，都比较震撼。果然，两个女孩子现在已经挪不动脚步了，正在数着酒水架上自己认识的品牌。老头还是一脸淡然，好像这些都与自己无关。嗯！好像也是！这可不是包里这5万块钱可消费得起的地方。黎大华紧紧捏了一下自己的挎包，想把它拉到身后更隐蔽一点的地方，免得待会那三人打他的主意。
走进大厅，音乐声一下截然不同，又是一种舒缓的轻音乐。原来那条走廊是起到隔绝声音的作用的，黎大华感叹设计者的心思巧妙。
过了酒水台见到的并不是看一眼就可以望穿整个的一个大厅，这厅里层次迭起，好像由一个又一个的小空间组成。每一个还高矮不一，渐渐在四周围成了一个小舞台。这时，舞台上正有一位年轻姑娘在上面演唱。姑娘的卖相不错，获得了台下的许多关注，引来一些掌声。透过这些掌声，四人才发现，这时候酒吧里面已经差不多坐齐了人。
看来传说中的火爆，还真是名不虚传呀！
第117章 午时酒吧
四人找了一处僻静的位置坐下，韩佳维问清后台的方向，先去找他们那位师兄汇合，黎晶晶开始安排四人的酒水。开口就是一个芝华士，一个黑方。正准备还点，已经把坐在边上的老头吓得咳嗽出声。黎大华几人都看着老头好不容易喘过气来，才安下心。黎晶晶还拍着胸脯：“教授，你这是不舒服吗？要不就不给您点酒了，给您上一瓶可乐吧？”呛呛呛呛！这一次咳嗽的可不是教授了，是这负责点单的小哥。
黎大华不想堂姐这傻妞继续出丑，笑着对服务生道：“小哥，一个威士忌酸，这是我的；另外来一个咸狗，是这位老先生的。老先生有些年纪了，来杯带点酒精的果汁比较好。给这位姐姐来杯金汤力，剩下再来杯龙舌兰日出。行了，就这些吧。哦！对了，小吃也来几份。”小哥领命而去，黎晶晶却呆愣在当场。上下打量着弟弟，还用手摸摸这里，捏捏那里，想分辨一下这还是自己的弟弟吗？这些酒吧里的套路，他都是门清的。这还是自己那个从小城过来的小堂弟吗？黎晶晶深深的在怀疑这个事实。
韩佳维还没有过来，小范叔却来了。他是在监控室里看见好像是黎大华的一个少年，随同几人一起进来。不放心之下过来确认一下，没有想到还真是。高兴之余，问黎大华是怎么过来的，也不给他打个电话，豪气地对坐在里面的黎晶晶和高教授说，今晚这桌的消费都由他来买单。老头客气地起身道谢，黎晶晶也是面色狐疑地看看小弟，再看看小范叔，怎么也不觉得能把这两个人联系到一起来。
看着一个美女眼也不眨地盯着自己看，小范叔说道：“小美女，我身上是有什么不妥吗？”黎晶晶看小范叔误会，脸都红了，不好意思了，把手捂住脸颊。黎大华笑着解释：“这是我堂姐，大伯家的女儿。可能是在猜想我们为什么会认识。”
小范叔听了，笑起来：“黎小姐，说起来我们还是老乡呐！我和这小家伙还是一个村里的。我爸一直想做他爷爷，他呢，一直叫我范哥。现在呐，我们就回家了是范叔，在外面就是范哥了。”说完，还不由笑起来。
李晶晶也笑起来，觉得这人还是蛮风趣的。于是站起来和他握手道：“我叫黎晶晶，是音乐学院的学生，这是我们学校的高教授。”这次这小妞还留了一点心眼，没有一次把老头的底都爆出来。
小范叔听说她们都是音乐学院的，还以为是想来试音，找关系来的。想到就隐蔽地看看黎大华，黎大华一看就懂他的意思了，笑着打趣道：“怎么？在小范叔这里，我的面子不好使？”
“当然，好使！”范继涛的话说得好像是几天没有喝水却又要上厕所似的----便秘，吐出来的字都是一节一节的。
他们几人在小桌这里聊天，韩佳维现在已经进了后台。这里的后台还是相当正规的，门口都有一位小哥守候。韩佳维是报上了她们那师哥的名字，小哥去后台喊人，有人过来接才可以进入。这一点就比时下许多的酒吧或是演舞厅要好，管理得很到位。
出来接韩佳维的是一个长发青年，戴着一幅近视眼睛，头发都到脖颈了，一条牛仔裤配一件衬衣，潇洒不羁。看到韩佳维来给他捧场，高兴地拉她的手，想带她进后台。韩佳维用另一只手拍掉他的手，笑着说：“你又毛手毛脚了，你女朋友看见要吃醋的。”
“我们分手了。”长发青年叫晏韶光，说出来的话轻飘飘的。
“什么时候分手的？”韩佳维有些吃惊，停住脚步询问起来。
晏韶光面上看不出一点伤感：“就在今天，她要去追求她想要的生活，我想要的是音乐。注定了两个人是在两条平行线上再不会相遇的流星，为什么不早些放手？”
“唔！”韩佳维双手捂住脸，发出声来，表现都好像是比晏韶光这个当事人还要痛苦。晏韶光伸手拍拍她的肩，准备轻声安慰。后台过来一个工作人员：“小晏，该你了。”来人说完也不等他们回答，又匆匆回去。晏韶光只来得及说声在后面等我，就跑去拿了一把吉他出去。
韩佳维慢慢踱步进了里间，这是一个大约3、40平方空间的后台工作室，里面还有一个小间，可能是更衣室。她在里面搜寻了一圈，也没有看出哪里是师哥的坐位，只得随便找了一个折叠椅坐下。
这里的椅子也是奇怪，并没有一般的后台那样，一张椅子就对一面化妆镜。这边椅子都是折叠椅，都是可以移动的，镜子也是架子镜，并没有固定在某一个地方。现在这里就一个刚才出来过的男生和一个学生头女人，两人在里面小声说着什么，看来应该是搭档一类。
就在韩佳维还在打量室内环境的时候，一个长发女孩急匆匆走了进来。认得出，这个就是刚才正在台上表演的女孩。女孩进来就眼睛直直地打量韩佳维，韩佳维还以为自己身上有什么问题，定着眼睛也伸直脖子检查起自己来。长发女孩看韩佳维这个样子，噗嗤一笑伸出手来：“你好！认识一下。我叫简晓玉，是这里的驻唱歌手，和晏韶光是同事。”
“你好你好！我叫韩佳维！是和晏师兄一个学校的。”韩佳维赶紧站起来，握住简晓玉伸过来的手，坑坑巴巴地介绍起自己。
“晏兄弟唱歌很厉害的，你们科班出身的就是不一样。”简晓玉看到韩佳维，说出的话是感触颇深。她刚才上台观众只顾看她的长相，对她的歌并不买账，唱完连一个花篮都没有人送，更加不要谈点歌和返场了。酒吧里的规矩，客人送的花篮和点歌费用都是可以按点提成的。
韩佳维看简晓玉情绪不是很高，也自我谦虚道：“我们也只是学了一点理论知识。到现在连台都没有上过呢。”
听到这里，简晓玉稍微来了一点精神：“那今天你是找小晏来看看这里可不可以试音的？”
“不是不是！我就是听说师兄在这儿，过来看看的。”韩佳维赶紧解释，自己并不是想来试歌的，也没有想到会来这里驻唱。
简晓玉还有些不相信，边上那对看这边聊天，也凑过来道：“小姑娘，这边的驻唱要求很严格的，这里一晚上就有4个驻唱，谁唱的不好还会淘汰。竞争可是很激烈的。不像我们这二人转，就是都台下观众一乐，活跃一下气氛，所以要求没有那么多，老板这边要求就低得多。压力也小很多。”那个女的也插话道：“就是我们这个里面的女的，老遭罪了，扛大石，喝啤酒都是轻的，搞不好客人还要和你亲个嘴，你也得接着。”
“你和谁亲嘴了？”那男的膈应了，追着问。女的有些心虚“没有，我是打个比方。”
男的有些狐疑：“打比方有这样打的？你说说，和谁亲过了？”
这里正闹腾，前面吉他和弦声响起，“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
长得好看又善良
一双美丽的大眼睛
辫子粗又长”
节奏轻快又朗朗上口，歌声像是要把一颗沉寂的心打破，让人也不自觉跟着节奏扭动起来。
台下几个桌的客人都抬起了头，停止交谈，开始听他的歌。有些都打起了节拍，跟着哼唱起来。
选这首歌是晏韶光用了心的，前面简晓玉唱的是一首慢歌。现在上台，不来点重量一点的，吸引不了台下听众的注意。看到台下众人的反应，他心里很有些得意，毕竟我是专业院校出来的，这点控场能力还是有的。
第118章 剧情
黎大华还在和小范叔瞎聊，远处台上女歌手下去后，黎大华还在望向那处，小范叔笑着在他耳边道：“我这里可不兴拉皮条的啊！你小子想泡妞可以自凭本事。”
黎大华听他这样说，气得捏拳打了他一下。这不是笑话他看得了吃不了吗？“我可没有你这么庸俗，这都不知道是被你玩过多少水的了。我才不要！”
小范叔听他这样说，赶紧撇清道：“你可不要瞎说，我可是正经商人，人家在我这里可是凭真本事吃饭的。再说我现在可是有美丽的妻子和可爱的孩子的人，我可爱她们了。”
黎大华赶紧截住他的话，再说下去，你都不好意思不给他颁一个五好青年的奖状了。“你这里这样严格，我还怎么给我姐安排位置？”“所以才要试音啊！”你看，这家伙说的是义正严词，太不要脸了。对小范叔的嘴脸，黎大华算是领教了。
黎晶晶看小弟和这个自称是老板的人聊得热乎，无聊地看向舞台，正好看见晏韶光出来。背着就吉他的晏韶光在她眼里，就好像是历经磨难回归自然的骑士。背上的吉他就是他的骏马，头上的长发写满了历经的沧桑。这浑身上下散发出的男性荷尔蒙，把这个远远坐在角落里的姑娘都刺激得心砰砰跳。
老头也在认真听台上的演唱，微微点着头。黎晶晶看到前面的几桌客人给晏韶光鼓掌，她也学着鼓起掌来，又看到前面有人伸出手来摇摆起来，不自觉的站起身来，害羞地看向前方。
台上的晏韶光看见了远处灯影下一个窈窕身影，那是自己的学妹黎晶晶，校园里的清新女神。这可是校园里各级同学们暗恋的女神，她是来看自己的演唱会吗？怎么韩佳维没有和自己说过？难道她们不是一起来的？晏韶光感觉自己心乱了，呼吸开始混乱起来。
老头的眉头开始皱起来，他对学生们的要求可以说是开放又严格的。学术方面很开放，你可以尝试不同的技法，也可以了解不同的流派。但是，上台了，就要收敛心神。把每一次表演都当成人生的第一场演出。这种精神可以说在许多老艺术家身上都可以看到，他们就是把一生都献给了艺术。在这些人的心里，上台是神圣的，是一种精气神的聚敛。如果有人在舞台上走神，这是亵渎艺术的行为。他们觉得，你不喜欢，可以离开。但是，你不能漫不经心，这是对他们一生追求的轻视。
晏韶光在台上可是看不见下面阴影里老头的，更看不见他深深皱起的眉头。只看见一袭白衣的黎晶晶，静静地站在远处的光圈里，宛如天使。
当然，台下不可能坐的都是像老头一样的教授，大家还是为他精彩的演唱鼓掌，甚至有人开始叫喊，再来一遍!
慢慢，有小哥被客人叫去，开始有了调好的酒被送到台上。又真有鲜花送上台去。黎大华和小范叔的谈话都被这波节奏吸引，转头看向了舞台。
舞台上这哥们皮相不错，黎大华看第一眼，晏韶光给他的印象就是这样的。小范叔看他注意到舞台，得意地道：“怎么样，这是我这里的台柱子，音乐学院出身，品质高贵，值得一看吧！？”什么品质高贵？你当这是狗吗？旁边的老头和黎晶晶都怒目看向小范叔。老范这是有些莫名其妙，我和小家伙说话，也没碍你们什么事吧？刚好，吧台小哥这时候把黎大华他们点的酒水送上来。小范叔一看，理解了，这是怪我主人没有当好，酒水都不知道上一点。马上大手一挥，对小哥说，这一桌的消费都算他账上，免了！
看到小哥忙不迭地点头答应着，黎晶晶这才相信这个好像有些不靠谱的人，真是这家酒吧的老板。可是她也觉得冤枉，谁叫这人一上来就跟自己这才上初中的小堂弟聊得火热呢？任是哪个老板也不会和一个初中生有什么共同话题的吧？
喝着免费的鸡尾酒，感觉就是好。老头也是笑呵呵地赞酒吧的酒水正宗，喜得小范叔一脸的褶子。
终于，台上歌声结束。有人点了他另一首歌。这是一个两男两女的小桌，男的女的都年轻靓丽，灯光暗影之下，只是黎大华感觉其中一对男女好像有种熟悉的感觉。晏韶光现在要唱的这首歌就是这里的一个男生给他的同伴点的，可以看出来，那个女生现在很激动。修剪整齐的发际线在肩头脖颈处不停摆动，好像是那女生在同男生说着某些甜蜜的话。男生嘴角翘起，用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
台上的晏韶光轻轻弹起吉他，背景音乐里钢琴声响起。
忘了是怎么开始
也许就是对你有一种感觉
忽然间发现自己
已深深爱上你
你真的很简单
歌声清晰里有了一种淡淡沙哑的眷念，让人感觉好像那个夏天，那个身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那带着梨涡浅浅的笑，还在眼前。
这是一首陶的爱很简单。发行之初就火爆两岸三地。
韩佳维静静地听着歌声，眼睛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另一个女孩简晓玉也是痴痴的听着这歌，感觉里，她知道是他唱给自己听的。
这首歌只一个开始，黎晶晶就是听的痴了，静静站在原地，嘴唇咬着右手大拇指，像自己就在这舞台上。有一个男生在向自己表白。
黎大华看堂姐发了花痴，痛心疾首：“这世界还是太简单，许多人都是这样唱着最深情的歌，却做着最渣的事。”也可能是他认出了前面那桌男女是什么人，只能在这里发些无关痛痒的牢骚。
黎晶晶整个人在发呆，却把黎大华的话听在了耳里，回头狠狠地瞪着他：“我再不喜欢你了，你伤害了我的偶像。”
老头也在边上说：“我相信我们学院出来的孩子，品德方面还是可靠的。”
黎大华诧异了，这什么情况？这些人都懂21世纪的网络用语了？他不相信地问堂姐：“你知道渣男是什么？”“不知道！但是不妨碍我知道你说的不是什么好话。”堂姐的话斩钉截铁，黎大华可谓是无力反抗了。
小范叔边上看热闹，看到黎大华吃瘪，偷笑出声。
舞台上歌声继续，台下听众用掌声合着，歌到情深处，台下的听众都停下手里的动作，生怕惊扰了台上的歌手。一曲终了，掌声雷动。许多人都站起来喊着再来一首，这就是又要返场了。黎晶晶和老头都是满面红光，与有荣焉。只黎大华这样的后世来人，看问题不只看表面，还会下意识地分析事物的内在问题。现在，他也是观察到这些喊返场的人都是一些年轻的，桌上点的酒水并不多的客人。以后世的眼光来看，这种情况要不是歌手叫好不叫座，要不就是请的托。这时代，请托在这些艺人之中还没有流行起来。但是这种古老的行业在别的地方可是司空见惯，黎大华不排除有人老子灵活，已经把这个问题想通了。
看到黎晶晶和老头都点头叫好，说明这台上的小伙，技术水平还是不错的。否则，在这些专业人的眼里，肯定是无所逃遁的。看着台上正在进行的互动，黎大华心想，反正也和自己没有关系，如果是操作的，这说明这小伙更加明白市场运作的规律，这样的人更加容易成功。这里，酒吧也可以得到好处。所以，现在不管是什么情况，他黎大华都不应该把问题点出来。
正在这时，酒吧外面吵吵囔囔，两个小哥都没有拦住一个女子的推搡，被一步步推着进入了大厅。
女子头上缠着的好像是一条浴巾，穿着一件棉质睡衣。看见台上的歌手，用手指着他，撕心裂肺地喊道：“晏韶光，你这个没有良心的。把我肚子睡大了，就要分手。我去医院打胎，都不愿意陪着去。还说有损你艺人的形象。”女子说完，好像是一口气接不上来，弯下腰连连干咳着。
一瞬间，整个酒吧的客人都是惊呆了。一时间除了后台的轻音乐，满场静悄悄的。
第119章 救场如救火，救人一命，就多一命
女子稍稍喘息匀，又是指着舞台下的各桌客人，说道：“大家都不要相信台上的这个衣冠禽兽，这里面说是他的歌迷的人，有几个是真的？你！你！你！还有你！敢说你们来这里听他唱歌，不是他请来的吗？”这女子现在状似疯癫，用手指着周围几张桌子的食客说着话。被他指过的人，都是把头尽量偏离她的手指，希望她指的不是自己。
台上的晏韶光已经是面色苍白，手都在颤抖。黎大华见状，赶紧提醒小范叔安排人去把女子请走。小范叔早已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狗血剧情震得呆傻了，现在得黎大华的提醒，才如梦初醒，赶紧去邀人找保安过来。
黎晶晶也是被这前面的情况搞蒙了，不知道该给个什么表情为好。老头早已是拿起他面前的那杯咸狗，一口而尽。杯口的那一圈盐，可把这老头咸的嗓子发齁。不停想找什么水来兑一下，最后瞧中了黎大华的威士忌酸。可伶黎大华，自来这酒吧，水还没有喝一口呢，刚送到的饮品又没有了。
黎大华看堂姐好像很激动的样子，俯身过去问道：“这女的，你认识？”
“嗯，也是我们的一个学姐，叶知娅。以前多美好的一对，为什么会闹成现在这样呢？”黎晶晶的话既是在回答黎大华，又好像是在问自己。反正，黎大华是觉得堂姐整个人都好像是不正常了。
黎大华他们这里在惊讶，舞台那边的剧情还在发展。看到台上的人无动于衷，叶知娅看来是崩溃了，只见她用手环指着酒吧里的众人道：“你们知不知道？他用来收买你们的钱，都是我出卖自己的身体得来的。他花在你们身上的每一分钱，都是一个女人出卖她的廉耻换来的。看你们用的安心不？你们都是被一个婊.子养活着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时候，那舞台上的晏韶光好像也是疯了一样，歇斯底里地喊道：“你这个婊.子，你自甘堕落，还要赖上我。她在瞎说，大家不要相信她，牛不喝水，焉能按住牛头？”
这时候，酒吧后台也是听到前面的动静乱成一团。简晓玉不理韩佳维的问话，几步来到台前，质问晏韶光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分手？我们今天完了！”说完也不看看台上，台下的两人，径直朝着过来的小范叔道：“老板，今天的活实在是做不了了，我今天的钱也不要了，还请老板担待。”小范叔还没有开口，这女人就飘然远去。酒吧里现在是怎一个乱字可以形容，客人都开始鼓噪起来，纷纷叫着继续，继续。也不知道是叫唱歌继续，还是要这吵架的人继续。
叶知娅好像是受到了听众的刺激，大声道：“你这个负心汉，为了你，我放弃了自己的学业，甘为堕落风尘。你呢？认识了新的女人，就不要我了。现在有了一点小成绩，就嫌弃我身上脏了。不知道当初，是谁夜夜要舔着我的脚指头才能入睡。现在，又去舔谁的臭脚去了？是刚才那个匆匆逃走的女人吗？”
这个女人的控诉可谓是声声泣血，听得黎大华心中难过。这是一个用情至深的女子，可惜眼睛瞎了，遇到了一个渣男。
晏韶光现在是完全没有了脸站在台上，许多疑似他请来的客人退场，趁这个机会，他也从舞台的另一头匆匆跑掉。叶知娅想拦住他，可惜身上已经没有了力气。
小范叔带领的保安到场，像是扶着又像是架着她，慢慢退出大厅。黎大华看着远去的女子，心中是感慨万千。看到现在酒吧里光怪陆离，大家都是乱了套。黎大华拉着黎晶晶走上台去，笑着拿起话筒：“感谢刚才演员们热情的演出，也感谢台下朋友们这么配合。大家都看傻了吧？现在，由我们姐弟组合上台。当然，有人可能会说，你们刚才的演出太真实了，吓得我的小心脏到现在都还在砰砰跳个不停。其实...”说到这里，他的表情变的严肃道：“我要告诉你，你的心脏如果这时候不跳了，那才真是出大事了。”
台下观众开始确实是已经有些坐不住了，现在黎大华一番插科打诨，状态又回来了，有人在下面喊着：“刚才吓死了，你要补偿我们。”
台上黎大华用手贴在耳旁做倾听状，“什么？有人说吓死宝宝了？谁还不是个宝宝？”说完，两眼白眼一翻，状似还生气了。
台下的人都哄的一声笑了起来，这年月，可还真没有这样的笑话。众人听了都觉新鲜，气氛也活跃起来。
“好了，这里还是一个以严肃闻名省城的地方，我不能多讲了，不然明天又会多一个搞笑地方。前面的范老板也没有额外给我们开店的钱，现在给他多开一家店，我们不是亏死了？”众人又是配合地一阵大笑。范继涛这时正急匆匆回到场里，听到台上有人讲话，那人讲一句，台下观众就笑一次。正惊疑是谁这么厉害，能把客人一直留到现在。
台上的黎大华看见小范叔进来，笑着用手指着他：“今天是我们老板鲁莽，刚才的演出是我们酒吧计划开展的一种新的演出模式，现在看来是夸张了。今天来这里的朋友们，我们都把手中的酒举起来，喝光它，就让我们亲爱的范老板为它买单吧！”
台下的众人开始还没有听明白黎大华话里的意思，过了一会儿，就有反应敏捷的客人回过味来，纷纷告诉身边的人。顿时，整个酒吧都炸锅了。大家都为小范叔的慷慨豪情叫好。小范叔可是没有想到这一出，现在只得捏着鼻子认了。趁着客人纷纷向他敬酒的时候，黎大华拉着黎晶晶来到后台出口，把他交到韩佳维手里，要他们马上准备上台的歌曲。接着自己走向舞台中央的一把电吉他，双手放在上面，轻轻弹奏起来。
“心里的花
我想要带你回家
在那深夜酒吧
那管他是真是假
请你钟情摇摆
忘记中意的他
你是最迷人噶
你知道吗”
一曲粤语歌声响起，台下的众人顿时觉得血压飙升，有一种要跟着摇摆的冲动。重要的是，在这个粤语一统天下的时代，这还是一首新歌，大家有更多的热情来倾注到里面，跟着一起嗨。
后台口的韩佳维和黎晶晶没有想到小堂弟居然会唱歌，还是现在流行的粤语歌，还唱的是这样好。都惊奇地互相对看一眼，同时又望向台上。小范叔也是惊奇这小侄子才华满满，感觉这小子处处都是惊喜。
不等下面人停顿尖叫，一段rap起来。
“来左边儿
和我一起画个龙
在你右边儿
画一条彩虹。。。。”
歌声劲爆，下面的人都跟着动起来，感觉全场都好像被点燃了一般，到处都是人头。
一时间，满场的嗨声不断，黎大华的歌都结束好长时间了，台下众人还在黑皮。
老头刚听到黎大华出口的时候就霍地坐直了身体，刚才因为学院学生引发的闹剧，还在影响着他的情绪。现在，黎大华一开口，老头就惊疑这是谁教出来的学生？怎么有这么深厚的功底？高音不颤，尾音不乱，压的小调还可以上下换弦。实在是把吐气功夫练到了家。这不是一般的老师可以教出来的成果。这里面还要学生自己的刻苦练习。现在这个浮躁社会，难得有人能静下心来修炼本事，有了一点基础就想一夜成名。刚才那个晏韶光就是那样，好好的情歌苗子，不好好打熬基础，声音里的瑕疵平时不显，但是关键时候就会拖他后腿。
现在这小子唱的可谓中气十足，就是形象有些搞笑。这么斯文的一个人，还画龙画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