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这个女主有点皮TXT下载这个女主有点皮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这个女主有点皮全文阅读

作者:时光曲     这个女主有点皮txt下载     这个女主有点皮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五十一章 疲惫

    等星宿们从停摆的光阵里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场景是主子和狼神正在坐而论道,而穿山甲却在角落里酣睡。

    “你是想知道,致幻轻蝠最初在房间内使用了纵欲术,为什么你却没有中招对吧?”

    狼神还有些气息不稳,刚刚好不容易逮住的机会,他哪能放过呢,虽然他和主子现在还只停留在舌wen的阶段。

    可最起码主子没拒绝他,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主子在这方面好像比他还技高一筹的样子。

    知月抿了抿有些吃痛的嘴唇,狼神这家伙真是个难缠的角色,若不是自己强行挣脱出来,她可又要在弟兄们面前丢人现眼了。

    “很简单,纵欲之术是要放大原本存在的欲望,换而言之,你没有色-欲,至少对这个房间里的人没有,恩,暂时没有”。

    狼神盯着某人嘟起的嘴唇,咽了咽口水,他知道星宿们过来了,有些还没开始的事儿,也只能以后再找机会做了。

    “主子,这家伙原来是个白蝙蝠”,寅虎指了指地上已经断气的致幻轻蝠。

    “你们杀了她?”知月赶紧跑过去探了探老妖婆的鼻息,果然没错,她死了。

    “我们没想取她性命,可她誓死不降,而且阵法也没要停下来的意思,所以只好……”,申猴看了寅虎一眼,抢白道:

    “主子,这十二金门阵真挺神奇的,上次狼神一说归顺,光阵便自己停了”。

    知月接过申猴递过来的浮云笔陷入了沉思,确实如此,看来这阵法是有灵性的,正所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其实若是生杀大权落在她手上的话,她也很难做到如此杀伐决断的。

    毕竟老妖婆修行了几万年,所用的手段虽然是既无-耻又恶劣,可她毕竟是忠于神器的,各为其主罢而已。

    算了,也许对她来说这样的结局亦是不辱使命、求仁得仁吧。

    狼神自然不信他们的说词,不动声色地拿眼扫视了一圈,星宿们的神色都有些不自然。

    他推测,致幻轻蝠那个老顽固死前,定是把方才的一切,添油加醋地告知了星宿们。

    她知道自己反正是必死无疑了,于是狗急跳墙,想把那离间之计再使一次,让他们这帮人也不好过。

    主子心善,当然不会把之前受辱的事说出来,让大家难堪,想必星宿门也是明白了这一点,才选择集体守口如瓶的。

    狼神的目光最后落在了低头沉思的知月身上,致幻那老鬼,肯定也不会让星们错过师徒恋那段精彩的戏码。

    他是不知道这些情比金坚的忠仆们,听了那样狗血的情事会是什么反应,只不过老蝙蝠之死,绝对不会像他们说的那么体面。

    知月想了想,还是把浮云笔插在了头上,“浮云”二字的光芒正好可以被她的长发盖住。

    她低头整了整衣襟,突然想起她身上只有狼神的一件夜行衣而已,之前的中衣什么的,早被星宿他们扯光了。

    知月心惊地偷眼瞧了瞧大伙,还好,这些傻大个都没觉出什么异样,老妖婆死了,那件事儿也会跟着她永远沉睡下去。

    “恩,虎哥哥我累了,咱们离开这儿吧”,知月把手伸向寅虎,她真的一步都不想走了,好辛苦。

    寅虎面对知月伸过来的小手有些犹豫,若是从前,他定会义无反顾的抱起那个柔若无骨的小人儿。

    可现在他还配吗?他还当得起她的信任吗?他受人蒙蔽做出了那样龌龊的事,而且他还在有人提议隐瞒真相的时候妥协了。

    那个可恶的老东西是自己找死,她制造了太多的噩梦,还自以为能够借此离间他们的主仆之情,她死在太轻敌了。

    她以为主子小小年纪遭逢重创必然崩溃,却没想到他们人比花娇的主子,可以如此临危不乱、泰然处之,最后还给她一记反杀。

    “虎哥哥,你再磨磨蹭蹭的,我可要闹啦!”知月一屁-股坐在地上,狼神的袍子过于宽大了,小腿一不小心就露在了外面。

    大家都看见了,上面的几道抓痕一直延申到衣角内,知月发现兄弟们眼神不对,也跟着往下看,糟糕,她把这茬给忘了。

    知月赶紧蹦起来,盖好衣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刮到的,一点儿都不疼,我都想不起来了,可能是被骷髅人追杀时弄的吧”。

    “还是本神来抱你吧,寅虎他们刚刚损了不少灵力,且得恢复一阵呢”,狼神觉出场面有些尴尬,便自告奋勇上前了一步。

    “不劳狼神费心,主子我抱惯了,别说损了些灵力,便是修为尽废打回原形,我驮也要把主子驮出去”。

    寅虎边说边挤开狼神,抱起知月,紧紧地裹在怀里。

    “主子,咱们现在往哪儿走?”

    “原路是回不去了,兔子哥哥,你拿着浮云笔,把穿山甲叫起来,看看能不能从别的地方出去,咱们得快离开这儿”。

    知月安心地靠在寅虎的肩头,对兔子先生吩咐道。

    穿山甲被唤醒之后,看了看众人和地上躺着的死蝙蝠有些纳闷儿,他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呢,肯定错过了不少好戏。

    华尊和星宿们皆是一脸疲惫的样子,这蝙蝠应该是相当难对付的货色,他睡过去也好,反正他这点灵力也帮不上什么忙。

    其实他还是心存感激的,人家拼死拼活的时候他在睡觉,如今仗打完了,大伙也没有弃他而去。

    “华尊,找到真正的神器了吗?”穿山甲回忆起之前知月头上那三支笔,便开口问道。

    知月没言语,指了指卯兔手里的黑笔。

    “既然神器已经找到,我也就没用了,你们为什么不把我丢在这儿自生自灭呢?”

    穿山甲搓着手指,他心里当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咱们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你已然成了福灵山的叛徒,若是将你留下,还有活路么”。

    “别胡思乱想了,快和大伙一起找路出去,我可不想为了只死蝙蝠与整个福灵山为敌,你的事儿咱们容后再议”。

    知月没想到,穿山甲这家伙心事还挺重,还好狼神感觉到温度变化的时候,便点了他的昏睡穴,有些事不知道最好。

第一百五十二章 白不离

    狼神走在队伍的最后,无奈的笑了笑,主子不是心大,是心宽,能容。

    卯兔照知月的吩咐,用浮云笔破坏了被锁住的房门,门外是长长的走廊,向左右两边延申开来,放眼望去根本看不到尽头。

    知月的两个眼皮已经开始打架,她有气无力地向左一指,众人便整队出发了。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似睡非睡之时,她忽然打了一个寒战,晃晃头睁开眼,不行,还不能睡,这路走的不对。

    知月一边盯着他们行进的方向出神,一边整理着思绪。

    之前用避水珠绕过结界时,看这浮金窟的全貌形似一座倒立的金山,由上至下是层层递减的模式。

    穿山甲用密道挖通了与金山接壤的这层,也即是最大的一层,到目前为止,他们所有的行动始终都在这个平面上。

    从队伍进入金山开始,除了老妖婆之外,他们几乎没碰到过一个活人,只有密布的机关和陷阱一直在候着他们。

    假设这一层是保护整座金山以及浮云笔的隔离层,那么他们这么走下,未知系数只会越来越多,很有可能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虎哥哥,咱们走了多久了”,知月开口叫停了队伍,声音有些沙哑。

    “我估么着,怎么也该有一个时辰了”,寅虎抬手拢了拢知月额头上有些凌乱的碎发,忽然眉头一皱:“主子你发烧了?”

    “许是一时冷热交替有些不适应罢了,不打紧的”,知月身体不自觉地往衣服里缩了缩,又看向一旁的卯兔,“一个时辰?可走过回头路吗?”

    “不曾,看你睡的很熟,不忍打扰,我们便一路向前,遇到死路就用浮云笔开个门,行进的倒是出奇的顺利呢”。

    卯兔望着知月憔悴的侧脸,并没有道出心中的隐忧,他觉得这里简直就像一座迷宫,好像不管怎么走,都没有尽头似的。

    知月向四周看了看,虽然都是同样的黄金走廊,可她总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辰龙,你飞的快,去前面看看,这里我们好像走过”。

    辰龙得令,一溜烟儿就不见了,知月感觉自己这眼皮沉的很,其余的弟兄知道她有些烧也都围拢过来,她便勉强笑笑说没事。

    “主子,你说的没错,我们又走回来了,前面就是刚才咱们待过的那个房间,死蝙蝠还在那儿呢”。

    “我从她身上取下了这件白斗篷,主子你先穿上,挡挡寒气”,辰龙回来的很快,手里还托着块白裘。

    知月确实冷得紧,她寻思着,不能再这么窝在寅虎怀里了,若是不小心睡过去,恐怕真的要一病不起了。

    “虎哥哥,放我下去吧,穿的暖和些,走几步发发汗也许就能缓过来”,知月也是怕她一直昏昏沉沉的,大伙都跟着悬心。

    寅虎小心地把知月放下,接过辰龙手里的斗篷帮她穿好,嘴里忍不住称赞道:“还是小龙心细,主子受了寒,这白裘穿的正合适”。

    “虎老大,你这是夸小龙呢?还是夸主子衬得这衣服都好看了呢”,亥猪说的正是大家伙儿的心思。

    俗话说的是人靠衣服,马靠鞍,可俗话却没说,再好看的衣服也得分人穿,同样一件白裘,在那老妖婆那儿绝对是暴殄天物。

    一到他们主子身上,那可真是衣服都跟着放光了呢。

    “主子肤白胜雪,面若春桃,自然是穿什么都好看”,既然被兄弟们戳穿了,寅虎也懒得再藏着掖着,干脆一吐为快。

    知月被寅虎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她其实并不是什么扭捏的人。

    只是虎哥哥一贯不苟言笑的,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那认真的味道,让人听了心里美滋滋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小龙还真是立了大功一件,说起来,致幻轻蝠的这件斗篷,可不止能御寒这么简单”。

    “其实它还是件软甲,一般的刀枪水火都奈何不了它,而且据说它还能快速恢复体力,本神记得好像叫做白不离”。

    狼神瞧着辰龙拿着它回来,才想起这东西也算是件宝贝呢,若是没有它,就老蝙蝠那病娇的体质,可能早就挂了。

    “好,小龙哥哥的好处我先记着,等回到我娘的半山草庐咱们再论功行赏”。

    知月伸了个懒腰,听狼神这么一讲,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真觉着身上松快了不少。

    “那……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一声哥哥,叫的辰龙心里跟开了小花似的,他哪想要什么奖赏啊!只要主子喜欢,他便欢喜。

    “我觉着好些了,咱们还是回到那个房间去,我有个新想法也许可行”,知月边说,边带着大家往前走。

    进入房间之后,她让几个兄弟用地上那张毯子,把老妖婆的尸体卷起来放好,死者为大,也算是没白拿人家的衣服吧。

    接着知月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她认为应该主动突破这一层的限制,按照倒挂金山的建筑方式,最底层的面积最小。

    在没有方向以及参照物的情况下,面积越小就越容易走出去,那么理论上讲,一直向下探索,出去的机会就会越大。

    知月的提议得到了大家的认同,其实她很清楚,现在团队中的“大脑”,主要就是子鼠、申猴,外加狼神和她四个人。

    剩下的弟兄包括寅虎和卯兔在内,对于她的想法都是言听计从的,并不是他们没脑子,只是出于一种绝对的信任和服从罢了。

    能有这样一帮子兄弟,知月觉得自己很幸运。

    “主子,属下认为要向下打洞的话,应该先开一个小孔做观察之用,看清了状况再开大洞不迟”,子鼠拱手进言道。

    “我也正有此意,这样,子鼠哥哥,你就配合卯兔,不要让他抠出来那块金子掉下去,免得下面有人,立马就会发现咱们”。

    知月满意地冲子鼠点了点头,鼠哥哥果然不负所望,心思缜密,行事慎重,日后可托大任。

    子鼠和卯兔两个人趴在地上,借助浮云笔,小心翼翼的抠出一条金子递给了财迷亥猪,之前星宿们所有的钱产也都是他负责的。

第一百五十三章 我带你出去

    即使是受“百年之围”所困的那些年,他们名下的资产仍然是有增无减的,这全都得益于亥猪对金钱流向的敏锐嗅觉。

    “主子,里头黑咕隆咚的,什么都看不见,不过属下听的很仔细,这下面绝对没有活物,要不要开个大洞试试”。

    两个人探听了一番,上前回禀。

    “也好,不必做太大的破坏,就挖起一块金砖,够我们通行即可”,知月隐隐觉得有些不安,这福灵山古怪的地方太多了,还是小心一点儿为好。

    子鼠这次没让卯兔再用浮云笔,而是为了安全起见,叫穿山甲照搬他先前撬开金砖的方法,在地面上开了一个洞。

    金砖挪走之后,众人向下观瞧,确实像卯兔方才说的一样,漆黑如墨。

    狼神趴在洞口转了转眼珠,隐匿其中的“追魂”二字立刻亮了起来,虽然乾坤袋和浮云笔之前一直都在发光。

    可那光与追魂铃是不同的,它们相聚的时候也很亮,冷冷的像小灯笼,但也只能照亮一阁一室。

    追魂铃却是灯塔,那从狼神眼中发散出来的光柱,会一直延伸到远方,每每亮起,都让人觉得莫名的心安。

    大概是因为那是有温度的光线吧,知月如是的想着,目光追随着“灯塔”的指引向下望去,然而那光柱却没有照到尽头。

    这是什么地方?倒挂金山中的无底洞吗?星宿们此时都抬头望向他们的主子,知月明白兄弟们是在等她拿主意:下,还是不下?

    不下?难道留着在这过年吗?

    迷宫兜兜转转的没个头儿,他们这可是盗宝来的,又不是观光,现在锅碗瓢盆给人家砸的稀烂,当然是溜得越快越好了。

    “咱们下去,穿山甲不会飞,牛哥,你驮着他点儿,别回头咱们几个还飘着呢,他再摔成肉饼”。

    知月边说边把躲在后面的穿山甲,拽了过来塞给丑牛。

    丑牛向来是队伍里最任劳任怨的,再说穿山甲那点儿斤两,都及不上主子一路上买的特产,二话没说便把他扛在了肩上。

    穿山甲怎么说也是个大老爷们儿,如今让人像扛娃娃一样擎着,多少有点别扭,可他没言语,他明白,这是华尊厚待他。

    “这样,我和狼神先下去引路,你们跟着,有灯的和没灯的结伴而行,莫走散了,最后一个下去的,别忘了把头上的金砖盖好”。

    知月回头一个一个的嘱咐好之后,便跟着狼神跳了下去。

    “你干嘛那么啰嗦,这里面的人都是几百岁几千岁的了,唯一的小不点儿就是你,自己都病了还这么能操心……”

    狼神拉过知月微微有些发烫的手,慢慢的摩挲着。

    “我看你才啰嗦呢,眼睛看前面吧,晃的我都睁不开眼了”。

    狼神的眼睛有一种穿透人心的魅力,尤其在这黑暗的世界里,让人向往,知月这会儿一点都不敢多看,怕醉。

    狼神不情愿地把目光转到了他们前进的方向,光柱一扫,知月发现这条向下的通道,其实是方方正正的。

    宽窄比他们最开始到过的那个,装棺材的密室还要小一些,如果凑进通道四壁细看,上面还有接连不断的壁画,一直向下延伸着。

    画的内容似乎是围绕着人的一生展开的,一个接一个的故事场景,从襁褓中的婴儿讲起,一直到风烛残年的老人。

    知月和狼神携手飞过这生命的长廊,终于抵达了通道的尽头。

    “小姑娘,你何其有幸啊!能与如此风度翩翩的郎君共度一生,可莫要辜负了他呀”,狼神故意放低身量,靠在知月的肩膀上

    “哎,你别闭眼啊!我什么都看不见了”,知月突然俩眼一抹黑,条件反射地抱住狼神。

    “有本神在你身边,你还要看什么,本神的样子不是早就刻在你心里了么”。

    狼神是个务实的神,他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和知月单独相处的机会。

    “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当初在天狼山第一次见你,那时候你还挺矜持的,怎么现在变得这么……”

    知月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脚下开始发凉,怎么回事儿?鞋子都shi了,而且身后的地面上好像有微微的光透进来。

    两人回头一看,好家伙,这是要开闸放水了,只见那面金墙慢慢上升,水一下子便灌了进来,眼看要没顶了。

    知月赶紧在身上摸索避水珠,可她猛然想起那东西在卯兔那儿收着呢,他们怎么还没下来,怎么办?再飞上去?

    “别慌,跟我数三、二、一,吸气,我带你出去”,狼神扳过知月的脸,让她看着自己。

    知月瞧着狼神信心实足的表情,只好点了点头,她知道从水里一定能出去,他们要做的只是浮出水面就够了。

    知月紧张地盯着狼神,使劲地深吸了一口气,便被他拉出了金墙,果然,他们终于离开那该死的浮金窟了,简直像做了场噩梦一样。

    在这之前,知月从不认为,水下的风光也会是迷人的,可如今,她觉得自己就像是重获新生的小鸟一样自由。

    可惜这只鸟被重生在了水里,如果能自由呼吸的话,她肯定会欢呼的。

    狼神紧紧的拉着她的手,奋力的向上游着,那头蓝色的长发随着水波荡漾开去,真是美极了。

    她已经能感觉到光线越来越亮,不过她吸的那一口气真的要用完了,再不呼吸的话,她的肺就要爆炸了。

    好吧,喝点水就喝点水吧,总比自己把自己憋死要好的多。

    狼神似乎感觉到他握着的那只小手在用劲儿,回头瞧了一眼,立刻把某人拉到面前,他很愿意做这种交换呼吸的事。

    而且此时的某人跟本无法拒绝,只会对他肆无忌惮的予取予求。

    那个断气之后又尝到空气的人,比狼神想象的还要生猛,他闭着眼睛眉头紧皱,已经有点儿招架不住了,天呢,天在哪儿呢,他要上去。

    不会这么快就缴械投降了吧,这福灵山的水到底是什么水啊,怎么这么深,能不能给万年的老光棍留点儿脸呐,呜……

第一百五十四章 自个儿找别扭

    好不容易上了岸,知月倒还好,狼神却像泄了气的皮球我一样瘫在了地上。

    知月拧了拧头上的水,她发现身上那件白裘居然一点都没shi,而且托它的福,自己除了头脸和脚哪儿都没沾到水。

    “喂!狼神,快别装死了,瞧瞧我这件斗篷多神奇,好像是防水的”,知月用脚踹了踹一旁双眼紧闭的某神。

    狼神还是一动不动,知月瞟了一眼他那一起一伏的凶肌,料定他根本就没晕,便爬到他耳边,小声道:

    “兄台,你腰带好像宽了呢?”

    狼神噌楞一下,背身坐了起来,双手捂裆,一张俏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似的,一边拿眼盯着知月,一边悄悄抬手往下瞧。

    哪有的事啊!这裤子不是好好的么,丫的诓我。

    知月看着狼神气急败坏的指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样子,直接笑翻了,捂着肚子在草地上直打滚儿。

    “你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是不是?刚才差点儿就把本神榨干了,你知道么”,狼神这话说的是虎头蛇尾,声音越来越小。

    “好好好,恩公,快起来吧,你说咱俩都坐这儿半天了,弟兄们怎么还没上来呢,他们不会有事儿吧?”

    知月过去把傲娇的大灰狼扶了起来,一边摘掉他身上沾的嗯草叶,一边嘀咕着。

    “你就知道担心他们,那不是吗?正往咱们这边游呢”,狼神一抬眼,正好瞧见知月身后的水泽里,刚刚冒出来的几个脑袋。

    “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这么些弟兄,哪个像你这么难缠啊!动不动就使小性子,小心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知月一面微笑着向水中的毛货们挥手,一面小声提醒狼神。

    狼神没做声,温柔的棕色眼眸之中泛起了一丝水气。

    知月盯着他,良久,还是忍住了把他抱在怀里的冲动,径直朝正在上岸的星宿那边走了过去。

    她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她的心已经不知不觉的,在向这个蓝色头发的家伙那边倾斜了。

    她有些害怕,害怕自己会变成那种见异思迁的人,这可能是种病,不能再耽误了,她得回去找个郎中看看。

    眼看着星宿们一个一个都上岸了,知月的心才踏实下来。

    “主子,咱们现在去哪儿?”主子安然无恙,兄弟们也都脱险了,寅虎心里高兴,脸上始终挂着笑。

    “哪儿都不去了,回我娘的半山草庐,休息一段再说”,知月看着下巴还在滴水的寅虎,斩钉截铁的说道。

    “恩,大伙儿也都是这个意思,主子身体违和,是该好好调养一段时间,走,咱们回去”,寅虎直接抱起知月,冲大伙甩了甩头。

    刚才在水里的时候,他们就商量好了,没什么事儿比主子的身体更重要,这些日子奔波劳碌的,女子身上娇贵可马虎不得。

    “本神就不去了,天狼山那边走的匆忙,也没来得及交代什么,现下也算太平无事,主子回去好好将养身体”。

    “主子若有差遣,弟兄们给本神传个信儿,必定随叫随到”,狼神看向要开拔的队伍,后知后觉的开口道。

    众人闻听狼神此言纷纷将目光转向知月,此时知月心中除了意外,还有些别的情愫一起翻涌上来,面上却尽量维持着。

    “也好,蓝毛他们也是你的亲人,是该回去看看,逍遥山的路你也该认得,想来时再来吧”,知月硬撑着说完了上面的话。

    狼神对知月的回答一点都不意外,他笑着点点头,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知月跟前,很自然的在她额头上印下一wen。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还好穿山甲及时出声,打破了沉默:“小的想跟着狼神去天狼山暂住,不知华尊意下如何?”

    知月笑了笑,穿山甲这家伙倒是个有眼色的。

    福灵山现在他是待不下去了,去逍遥吧,又有点儿不合适,就目前这个形势,天狼山对他来说还真是个好去处。

    “那就这么办,你先跟着狼神,有事便一起过来,我娘的半山草庐没那么可怕,有酒有肉的,啥时候来都欢迎”。

    知月又看了狼神一眼,便吩咐寅虎他们启程了。

    狼神没想到,自己回老家tian伤口,还有人跟着凑热闹,他低头环顾了一下穿山甲的身量,当即决定用手提回去。

    ……

    傍晚,半山草庐,知月自己的房间里。

    “月儿,那几个小子让我打发睡觉去了,你好些没有?”杨氏用热毛巾捋着知月的额头。

    “从小就怕水的丫头,还往河里钻,我看你就是自个儿找别扭”。

    用完的毛巾被杨氏扔进了铜盆里,看知月没说话,她便又端过一旁盛好的姜汤,递到女儿手里。

    知月后背倚着床头,半坐半躺,若有所思地接过汤碗,刚送到嘴边,便哎呀一声。

    “唉!又烫舌头了吧?娘也不知道你有啥心事,一回来就神不守舍的”。

    “其实也怪娘不好,从小尽跟你说些凡事要靠自己的话,把你教坏了,一个女儿家,如今性子又这么要强,可不是辛苦么”。

    “要不娘去跟你师父说,咱不去完成什么任务了,你这年纪找个合适的人家做个少奶奶,不是也挺好吗?”

    杨氏看着女儿这趟回来分明就瘦了,一脸憔悴心事重重的样子,话也少了,她这当娘的自然心里不好受。

    自从进了院门,杨氏就一直嘘寒问暖,忙前忙后的。

    知月明白,娘亲看郎中瞧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便担心她这是在外面闯江湖,受了委屈窝在心里憋出来的病。

    所以一直东拉西扯的,想从她嘴里套出点儿蛛丝马迹来。

    “娘,我没事儿,就是泡了水,受了寒气,你别瞎担心了”,知月吹着手里的姜汤,无奈地冲杨氏笑笑。

    “什么没事,我自个儿的闺女我还不知道,你要是心里没事儿,那小嘴儿就跟河里的青蛙似的,叽里呱啦的说个不停”。

    “哪像现在,蔫头耷拉脑的,连个声都没有”,杨氏接过知月手里的空碗,用毛巾给她沾了沾嘴角。

第一百五十五章 女婿人选的问题

    “噗,娘,你从前不是嫌我话多么,现在女儿文静些,随了你的愿,还不满意呀?”

    知月觉得自己要是真像青蛙的话,那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你别跟我这儿打哈哈,娘给你说正经的呢,你到底听没听进去呀”,杨氏把碗撂到桌子上,重新坐回了床边。

    “哎呀,娘,我这在山上一待就是三四年,咱们母女好不容易才团聚些日子,你怎么就急着把我往外撵啊!”

    知月把身子往下一出溜,枕到杨氏膝头。

    “说的什么傻话,娘自然想把你一直留在身边了,可闺女大了,哪有不嫁人的,再说,你这整天风里来,雨里去的,哪像个姑娘家”。

    “唉!瞧你现在这皮干肉瘦的样子,再这么折腾两年,媒婆都不敢给你说亲喽!”

    杨氏捋过知月快要及腰的长发,发现那清瘦的小脸上,一点肉都捏不起来,下巴尖的有些硌腿。

    “娘,你净蒙我,我怎么没听说有哪个男子喜欢肉墩子的”。

    “我这几天瘦了是因为没吃好,外面的吃食哪里比得上娘的手艺,不信你让我在家住上一个月,保准胖的你连门都得改”。

    知月嘴甜是一方面,她是真想念杨氏做的饭菜了。

    这段时间东跑西颠儿的,多数都是凑合着吃,有时候还没得吃,所以一提回家,别说是她,就连那群毛货们都开心的不得了。

    “你也甭跟我这儿装傻充愣的,明天我多张罗几个菜,把你师父,还有那个师叔都叫来,咱们一起吃个饭”。

    “你不在家这段日子,你那师叔路游隔三差五的就过来照应着,你师父虽然没露脸,也常遣那几个小娃子来和娘做伴”。

    “按理说你这回来了,应该先上山跟你师父说一声再往娘这儿跑,出去这么些日子也没个音讯,他们多惦记你啊!”

    杨氏说着说着,就开始数落起知月来了。

    这丫头一时明白一时糊涂的,也怪她想得不周到,孩子入了山门,有了师父,就不该由着性子胡来了,让人家笑话。

    “娘,你见过路游啦!怎么样,帅呆了吧”,知月一轱辘爬起来凑到杨氏跟前,嘿嘿,路游那迷一样的灰瞳还真叫人想念呢。

    “虽然这话为娘不该说,不过,那小子可真是一表人家啊,说话办事谦和有理的,一点儿没架子……”

    看杨氏提起路游赞不绝口,知月扶额感叹:“我说娘,你这也太明显了吧,快说,他给你什么好处了,让您老人家失去了原则”。

    “又胡说,你娘是那么容易被收买的人吗?再说,他收买我一个老婆子有什么用啊?”

    杨氏推了知月一把,她那双大眼睛离得太近,自己看着都慎得慌。

    “怎么没用啊,万一他想不开,非要来咱家当上门女婿呢”,知月像毛毛虫一样,重新钻回了被子里。

    “这?与理不合吧?这小子倒是挺合我心意的……,那成,你要是相中了他,我明天和你师父商量商量,看看怎么办合适”。

    杨氏的脑子里,似乎已经开始憧憬女儿女婿回门时的情景了。

    “什么就成啊?娘你这是嫁女儿,不是去市集买菜,去买菜还得货比三家,划个价呢,再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嫁人了”。

    知月惊悚的看着自己的老娘,这路游背地里到底给他老人家灌了什么迷魂汤啊!

    看这形势,已经不是削价处理的事儿了,这是要白送的节奏啊!

    “货比三家?怎么着,难不成除了路游,你还有别的人选?”杨氏掀起被子,把扮鸵鸟的某人揪了出来。

    “什么人选啊!娘,你别乱点鸳鸯了行不行,不是我说你,你也就是世面见的少了些,才会被路游那厮的长相所迷惑”。

    “你要是见了我师父,就知道什么叫貌比潘安了”,知月搓着被杨氏揪红的耳朵,吐槽道。

    “你师父美不美跟你有什么关系,那是你师娘该关心的事儿,倒是你这孩子,什么时候开始敢拿师父开玩笑了”。

    “以后这话可不准再提了啊!没老没少的,成何体统”,杨氏没见过慕染云,她想当然地认为,逍遥掌门定是个德高望重的老者。

    “好了,好了,娘,咱们不说这些了,反正明天你就能见到我师父真人,现在我说啥都没用,你就先回去歇着吧”。

    知月真没想过嫁人的事,不过听娘亲提起“师娘”二字,她心里就扎得慌。

    “你肯定有事瞒着我,别以你娘老糊涂了,我告诉你,什么事都绕不过你娘去,听见没有”。

    杨氏已经被知月推到了门口,还不忘回头威胁她两句,弄得知月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好不容易把杨氏关在了门外,知月觉得自己的耳根子终于清静了,其实她娘平时也不是个爱唠叨的人,只是心疼她罢了。

    唉,也不知道时间怎么走的这么快,这才在师父身边待了几年啊!好像才一眨眼的功夫,居然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

    也不知道娘亲明天会和师父说什么,想必那个冰块脸,应该很高兴能早点把她嫁出去吧。

    离山这么久都不闻不问的,就是养个小猫小狗的,走失了也要去找的吧,他心怎么这么硬呢。

    不就是亲了他一下嘛,那样清浅算什么啊!啥都没尝到,根本就和没亲一样么,知月想到这些心里就生气。

    还有那个路游,竟然连一次都没来寻过她,口口声声说喜欢她,以为她吃了金丹就天下无敌了吗?全是骗人的,哼!

    知月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想不通,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人,分开了这么久,难道就一点儿也不想她。

    师父那座万年冰山也就罢了,可路游多疼她啊!偷偷给她烧洗澡水,送夜宵,连祖师爷爷留下来的阵法都传给她了。

    现在怎么说凉就凉了呢,不会是她走的这段时间,人家又有新欢了吧,唉呀!烦死了,这天怎么还不亮呢?

    不行,须得再请个靠谱点儿的郎中来看看,她可不能再为那些没心没肺的家伙伤脑筋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年龄相仿

    晌午,庭中,家宴,小方桌,四个人。

    杨氏从慕染云进了院儿,眼睛就没离开过他的脸,路游与慕染云对坐也没怎么动筷子,两人眼瞅着桌上的菜,几乎都夹进了知月的碗里。

    从知月介绍完慕染云,大家寒暄了几句之后,便再没人开口说话了,气氛安静的有些不自然。

    慕染云觉得自己的眼神一时没了着落,人家娘亲在这儿,他这个做师父的,总不能和路游似的,一直盯着知月吧。

    况且杨氏那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好像在他和路游之间做着某种艰难的取舍,是不是那小猴子跟她娘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慕染云几次在桌子下面轻踢知月的脚,可人家依旧吃的眉飞色舞,连眼皮都不撩他一下,得了,小徒弟这是指望不上了,自己想辙吧:

    “月儿,星宿们怎么没和你一块回来?为师还想见见他们呢”。

    “是啊,你之前说十二星宿正好配合金门阵,用的如何?”路游瞧着嘴里塞的满满当当的某人,插了句话。

    “那几个孩子呱噪的很,昨晚在这儿歇的,吃了早饭便让老身打发回去了,想着你们师徒多日不见,人少些说话也方便”。

    杨氏见自己的傻闺女嘴上倒不出空儿,便伸手把知月的筷子按到桌上,示意那憨货别光顾着混吃,失了礼数。

    知月翻了个白眼儿,无奈地撂下筷子,懒懒洋洋的开口道:

    “他们跟我出去了这么久,天上的差事终归还是要回去应付一下的,不过,主要还是我娘怕他们在耽误了正事”。

    “哦?老夫人可是有什么吩咐么,但说无妨”,慕染云听到知月把重音放在了“正事”两个字上,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路游本来还一脸玩味地欣赏着美人用膳,听了这一句也是有些狐疑。

    “二位也知道,老身就知月这么一个女儿,上山求仙问道是好事,可她终归是个女儿家,整天出去跑江湖做任务,我这心里总是没着没落的”。

    “老身寻思着,反正她也到了动婚的年纪,不如找个家世、年龄都相仿的,成了亲也算了却我一桩心事,这才想问问你们长辈的意思”。

    杨氏边说边拿眼观察着这两个人的表情。

    短短的几句话,把慕染云和路游噎的是哑口无言。

    他们俩做梦也没想到,朝思暮想的人回来了,一句想念还没来的及说出口,却等来了丈母娘要嫁女儿的噩耗。

    由其杨氏又是年龄相仿,又是长辈的,明显直接把他们两个老头子排除在外了,这晴天霹雳一下来,还真让人有点缓不过来劲。

    “咳,老夫人,此事是否有些操之过急,月儿不是还未及笄么,再说她如今自己还是个孩子,怎么能相夫教子呢”。

    路游可不像慕染云那样沉得住气,这朵小花他还没摘呢,旁的人就更别想了。

    瞧见知月那小油嘴上还沾着一粒米,他便顺手掏出一条已经褪色的黄绢子,给擦掉了。

    路游的动作很自然,知月也没回避,她认得出那块破布,都多久了,他还留着,自己答应了重新绣给他的,却一直也没做到。

    边上的杨氏和慕染云却有点儿坐不住了,面前这二位旁若无人的亲昵举动,一看便是自然流露,之前肯定不是一回两回了。

    “那个,老身唐突了,敢问义尊青春几何啊?”杨氏是过来人,打眼儿一瞧就知道,这俩人肯定有事,看来是自个儿的傻闺女嘴硬喽。

    路游觉得杨氏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问他多大了,这不是要他亲命么。

    一时语塞之际,瞟了一眼对面幸灾乐祸的慕染云,立刻计上心头:“不知虚度了多少光阴,惭愧惭愧,我与师兄年龄相仿,他比我还大些”。

    哼哼!让你事不关己,路游随手便把这烫手的山芋扔给了慕染云。

    路游的话音刚落,知月扑哧一下笑出了声,她也特别想知道自己的师父要怎么圆这个场。

    慕染云没想到,球儿这么快就被踢到了他的脚下,他更没想到,小徒弟会站在路游那边隔岸观火。

    这一题来的正好,他也想知道某人到底在不在意他的年纪,慕染云垂眼,吹了吹杯中的茶末,回应道:

    “月儿应该知道为师的年纪吧,快告诉老夫人,别让她老人家猜哑谜了”。

    知月眉毛一挑,这风向转的也太猛了吧,拜托,他们俩个到底几岁她怎么知道。

    记得有一次师父闭关时,她倒是问过,可人家楞给差过去了,现在让她怎么回答呀!

    其实她也偷偷算过,上仙的仙典得千年才有,师父肯定过千了,那一千和九千对她来说还有区别么,她跟本不再乎这些的。

    可她老娘肯定再乎啊,怎么办呢?干脆瞎编一个得了,反正师父和师叔长得都那么年轻,说二十都有人信。

    不行,这要是帮着他俩瞒着老娘,那他俩肯定要得意的呀!以为自己想怎么着了似的,不能让他俩得逞,尤其是师父。

    “娘,这说我的事儿呢,你怎么扯到师叔那儿去了,人家师叔生龙活虎的自然是正当年,不过那和我的亲事也没关系呀!”

    知月几乎被自己的机智给折服了,说完便美滋滋的抱着肩膀瞧热闹。

    “月儿,你这说的什么话,你的人生大事怎么能和我没关系呢,师叔白疼你了不是,小丫头太没良心了”。

    生龙活虎这几个字知月用的是太妙了,路游这厮脸红的也是恰到好处。

    慕染云听到这儿,忽然联想起知月从他那儿出走后,他去找路游,那小子脖子上出现的小草莓,眸光一下子暗淡下来。

    后来,桌上其它三人又说了些什么,他也都没听进去,只是随声应和着,既然月儿和路游互相喜欢,这不是挺好么。

    她早晚要成亲的,若是真嫁与路游……,总归还是没有离开逍遥,也还是自己的徒弟,也许这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局面了吧。

    “师父,你不想月儿嫁给别人吧”,知月发现慕染云一直在走神儿,冷不丁扔过来一句。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太难了

    “当然,谁都不……”,“行”字未及出口,慕染云就反应过来,他这是上当了。

    面对六只眼睛的紧迫盯人,慕染云确实有些窘迫,可他好歹也活了几千年,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当然,谁都不舍得自己的宝贝徒弟嫁人啊!为师倒是想把你永远留在身边呢”,慕染云伸手拍了拍知月的发顶,宠溺之情溢于言表。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呀!知月都想站起来为自己的师父鼓掌了。

    嘿嘿!独角戏不够热闹,光有心慈面善的师父哪行啊!她这个孝顺的小徒弟,也是时候该登场了。

    “徒儿不嫁,徒儿谁也不嫁,徒儿就一辈子留在师父身边”,伴着略带哭腔的话语,知月顺理成章地扑进了慕染云怀里。

    “这孩子,又撒泼!”

    杨氏觉得自己的老脸根本没地方搁了,十几岁的大丫头了,还跟个小妞妞似的胡来,看来回头真得教教她,何为男女授受不亲了。

    “师父,你要是现在推开我,咱俩都得完蛋”,知月怕慕染云不给自己台阶下,小嘴贴着对方的脖子威胁道。

    慕染云身子一僵,他本来也没那个打算,虽然是众目睽睽,可这一抱,他可是想了好久了,连做梦都梦到过,他巴不得抱久一点。

    “咳,月儿,甜汤熬的差不多了,凉下不好,随娘去盛上来,给你师父、师叔尝尝鲜”,杨氏咳嗽一声,找借口把知月叫去了后厨。

    “你俩不顾及我也就罢了,这没完没了的,肯定把老太太气的够呛,估计月儿这是挨训去了”,路游这话怎么听怎么一股子醋味儿。

    没理会路游的酸话,怀里的温度一消失,慕染云便有些茫然,那小猴子刚刚威胁他要一起完蛋,她想干嘛,难道还要亲他不成。

    后厨这边,杨氏正扯着知月的耳朵审问呢:“你说,上山这几年,是不是一直跟你师父这么没大没小来着?”

    “哎呀!没有,娘,不是你跟我说的么,这么长时间没见面,这我好好和师父、师叔叙叙旧,我这一热情,你怎么还翻脸了呢?”

    知月心理跟明镜似的,她娘又不是傻子,不可能看不出来她的小心思,可看出来是一回事,自己承不承认又是另一回事了。

    “你之前为什么没和娘说,你师父这么年轻,娘要是知道,和自个儿的闺女朝夕相处的,是这么个年纪轻轻的小先生,我早接你回去了”。

    杨氏放开知月,靠着墙边顿足捶凶的,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启齿,说深了吧,怕伤了孩子,说浅了吧,又怕知月听不懂。

    “其实吧,他们就是长的年轻,真都不小了,娘,我知道你想说啥,师父和师叔都是循规蹈矩的正人君子,你就别瞎想了”。

    知月估计,她老娘现在开始后怕了,怕啥?怕自己的女儿嫁不掉了呗。

    “你娘我眼还没瞎呢,当然看的出来他们俩都是正人君子,我是不放心你”。

    “你这动不动就投怀送抱的德性,他们又都年少有为、血气方刚的,石头人也禁不住啊!”

    “哎!留你这么个憨货在身边四年,他俩真是太难了”。

    杨氏一边叹气,一边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女儿,若说样貌嘛也是一等一的人才,最近瘦了些,却也是该瘦的地方瘦,该胖的地方……

    “娘,那个……,要是禁不住,他们能咋样呢?”

    知月其实早就想知道了,可也没个人能告诉她啊,今天既然老娘说到这儿了,她干脆就厚着脸皮问个清楚。

    “小兔崽子,看来人家是真没把你怎么着啊!哪有姑娘家打听这个的,你问这么多想干嘛,啊?反了你了……”

    杨氏连气带臊的,脸都上色了,拿起身边的笤帚,追着知月就开削。

    “娘,你别生气啊!这些我早晚不得知道么,与其让师父教我,不如你就告诉我得了”。

    知月边跑边鬼吼鬼叫的,现在杨氏那几下子打在她身上,就跟挠痒痒似的,可她还得装出被打残的样,不然她老人家出不了这口气。

    杨氏追了半天,也打累了,她觉得知月的话虽然混,可也有些道理,她好奇心重,若是一直不得其法,没准更要出乱子的。

    唉,这事虽然难以启齿,却也不能真让闺女去问她师父吧,如今她即将成年,也是时候该让她明白其中的道理了。

    “你真想知道?”杨氏喘匀了气,慢慢开口道。

    知月一直缩在墙角装哭呢,听到杨氏语气有缓,连忙点了点头。

    “那为娘也就不瞒你了,你过来,娘跟你说,是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杨氏把闺女叫到切近,斟酌再三的说了一番悄悄话。

    知月眼睛瞪得有铜铃那么大,其实她还是没太听懂,不过,有些东西,她虽然没看见过,但绝对摸到过。

    天呢,羞死人了,她能活到现在,真得感谢前辈们的不杀之恩呐。

    一想到她从前做的那些个傻事,知月整个头脸活像烧开了的水壶,就差呲呲冒水烟了。

    真的,天性乐观的她,在知道了真相后,有那么一瞬间,都不想活了,真没脸再活下去了,以后怎么面对他们啊!

    从前不知道还好,装傻充愣的,他们也拿她没辙,可现如今……,她到底为什么要问老娘这么尖锐的问题呀,呜呜……

    杨氏瞧着自己的闺女,听完她的说词之后,就坐在地上发呆,心里突然有点没底了。

    “别瞎琢磨了,你师父他们还在外间等着呢,咱们也不能一直把人家晾在外面”,杨氏摇晃着知月的肩膀,指了指门外。

    “娘,我突然有些不舒服,想回房歇歇,就不陪师父他们说话了”,知月现在还没有勇气出去,需得缓缓。

    “怎么了,闺女,哪难受了?”杨氏把知月从地上扶了起来。

    “肚子疼,许是身上没好全,地上坐久些便着凉了”,她没说假话,不知怎么,从刚刚开始小腹越发坠疼了呢。

    “那好,娘先扶你回房歇着”,杨氏也看出知月脸色不对,心中自责,孩子先前泡水就受了寒,这又在地上待半天,不难受才怪。

第一百五十八章 但行好事

    杨氏把知月扶回她房里,便出来和慕染云他们告了假。

    他二人原本以为,知月顽皮,被杨氏叫进去说教一番而已,没想到却是病了。

    这主人不在,宴不成宴的,杨氏未及详说,他们也不好多问,便先行告辞。

    只是二人临行前,叫杨氏不必心急,又传信,让清风速来草庐给知月瞧病,之后才不情愿地回去等消息了。

    其实杨氏对闺女这矫病的征兆,心里倒是些把握的,无奈那师兄弟二人皆为男子,才不好把话说透的。

    等送走了客人,杨氏便回后厨做了一锅姜丝红枣汤,端到知月房中让她趁热服下三大碗,随后那腹痛之症真真缓解了许多。

    “月儿莫怕,这来红是好事,从今儿起,我的宝贝女儿就是大姑娘喽!”

    杨氏攥着知月才有些热乎的小手,眼神中透着欣慰和欢喜。

    “娘,师父他们回去啦!”知月窘迫地冲杨氏笑笑,这会儿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之前一直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真的就是年幼无知,她十岁便逃婚到了山上,该懂男女大防的年纪,都在玩闹和闯祸中度过了。

    现在她好像终于开窍了,原来男女之间不光是穿戴有别,身体的构造竟也是完全不同的,“好事”一来,女子这个身份对她来说才更真切了。

    “嗯,回去了,不过娘能看出来,他们两个都挺惦记你的,走的时候还说,过会儿让你那懂医的师兄过来瞧你呢”。

    杨氏把一个汤婆子垫到知月脚下,又重新揶了揶被角。

    “那……那把脉会不会让师兄知道我来红了?不行,娘,你得打发他回去,羞死了”,知月一听说清风要来诊脉,才刚躺好又坐起来了。

    “能是能,不过也没什么可难为情的,医者父母心,哪个郎中会笑话病人啊,再说你那两个师兄都那么疼你,替你高兴还来不及呢”。

    杨氏又把手舞足蹈的知月按回了床上,“这红信是女子都有的,自古以来女子成人必经此路,你放宽心吧,无须为此羞怯的”。

    “哎呀!娘,你怎么朝令夕改的呢,男女授受不亲不是你说的么,这会儿怎的又开明起来了”,知月气急败坏的要翻案。

    娘怎么就不明白呢?这风师兄要是知道了,回去一禀告,那……,那师父他们不就都知道了么,唉!可这话她说不出口啊!

    知月把头蒙在被子里,不想听这糊涂的老娘再絮叨了,这是什么世道啊?她干脆睡死过去算了。

    ……

    清风来的时候,知月已经梦周公去了,杨氏早就不把他当外人了,知月不总在家,他和野火便常来常往,跟亲儿子一样使唤。

    原也不是什么大病,清风便没及着往回赶,给知月开好了方子,杨氏照例留他在草庐吃了饭,入夜才回的仰尊殿。

    远远的,就瞧见大殿灯火还亮着,果然和他想的一样,师父还没睡,一直在等消息。

    “师父,我回来了,恩?义尊也没休息呢”,清风入殿给座上的二尊行礼。

    “怎的去了这么久?可是月儿有何不妥吗?”路游等的都不耐烦了,要不是慕染云拦着他,这家伙早冲回半山草庐去了。

    “恩……,师叔不必担心,月儿她没什么大碍,只是先前寒气入体,又赶上那个……,所以才会腹痛难忍的”。

    因为有路游在场,清风就没好意思把月儿来红的事,讲在当面。

    “赶上那个,那个是哪个,大半夜的,没看我和你师父正着急呢么,甭瞒着,照实说”。

    本来就等了小半天儿,这好不容易回来了,说话还吞吞吐吐的,路游心里这火儿,腾的一下就上来了。

    他知道清风是个慢性子,真怕月儿若真有什么大病,再让他这慢吞吞的性子给耽误了。

    “这……”,清风看向慕染云,他有些为难,这毕竟是月儿的私隐,让师父知道也不为过,其它人就……

    “义尊担心月儿,不比为师少,风儿你多虑了,如实讲来即可”。

    慕染云瞧着师弟的侧脸,那太阳穴都一跳一跳的,要是清风再不说,恐怕就不是挨几句骂,那么简单了。

    说真的,路游是出了名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同在山中修行的这些年,他很少有什么极端的情绪出现,呵,今天这是真急了。

    “月儿前日泡冷水,受了寒,再加上她信期初至,血气不能通达,方才突发腹痛的”,清风虽然不太理解师父的话,却也是不得不说了。

    这句话一说完,整座大殿那叫一个安静哦,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此时就是落地一根头发,大伙儿都能听得见。

    清风拿眼偷瞄着两位仙尊,他发现此时殿上坐的,根本就不是他的师父、师叔了,那整个就是两关公啊!

    二位那脸烧的,从脑门子一直红到脖子根,清风撇了撇嘴,谁让他俩非逼着自个儿说实话来着,瞧瞧,接不住了吧。

    最后还是慕染云先回过神儿来,勉强开口:“这个……很严重吗?能否医的好,会不会落下什么病根?”

    路游这会儿没了脾气,只知道在一边跟着点头。

    “能医好的,月儿年轻,底子厚,一时寒气侵体罢了,我已经给老夫人开了方子,这几日便要保暖袪寒,不可再受凉了”。

    “严重倒是说不上,不过,若是调养不好,一旦落下病根儿,那月儿可要吃苦头了,每月信期一到,都会疼上好几天呢”。

    清风这回可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既是如此,你这做郎中的便多费些心,万不可大意才好,今日天也晚了,你且下去歇息吧”,慕染云说完冲清风摆摆手。

    “那徒儿就先行告退了,师父、师叔也请早些安置”,清风拱手退出了大殿。

    清风一走,两个人同时松了口气,互相指着对方的鼻子一顿傻笑。

    这个笑里,既有为他们不识人间烟火的自嘲,当然也包含着,他们珍而重之的小妞妞,终于长大成人的喜悦和憧憬。

    两个人都知道,今夜注定是要无眠的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一试便知

    “小毛球,快醒醒,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路游坐在知月的床头,小声叫唤着。

    “哎呀,娘,这才睡了几个时辰呐,我是回来养病的,你就不能让我消停一下么”,知月头不抬眼不睁的滚到了床里面。

    路游一看,得了有空位,他也就甭客气了,把手里的纸包往桌上一扔,掀起被子直接就躺进去了。

    其实他一宿都没怎么睡,又起大早去排队买了知月爱吃的“叫花鸡”,这会儿看到枕头和被子,瞌睡虫就上来了。

    不愧是女子的闺房,被窝都香喷喷的,路游把头埋进知月的秀发之中,虽然双手有些无处安放,可这个位置他已经满足了。

    知月感觉到有人进了被窝,也没太在意,正好昨晚的汤婆子已经冷了,正好钻到娘亲怀里暖和暖和。

    路游本来那三分睡意,被强行钻到自己怀里的某人惊走了,一时有些说不出话。

    “娘,你是不是也偷吃仙丹了,怎么身上的肌肉变得这么结实呢”,知月迷迷糊糊的往路游的后背捏鼓了两下,觉得手感还挺奇怪。

    “噗,白-痴”,路游被知月的风言风语逗乐了,小声嘀咕了一句。

    知月觉得这声音不对呀,用鼻子往上嗅了嗅,怎么老太太身上还有股子烧鸡味呢?

    “你再不睁眼,我可要叫了啊”,路游瞧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俏脸儿,出声警告道。

    这一句知月可听出来是谁了,但她还是有点不愿意承认这个悲惨的事实,眼睛稍稍打开一条小缝,模模糊糊的男子面容,完了。

    路游抢先一步搂住了要逃走的某人,“自投罗网还想跑吗?”

    “快放开,你怎么进来的?我娘就在隔壁,你这不是毁我么……”,知月捶着路游的凶肌,抗议道。

    “月儿,我好想你”,路游浅灰色的睑子一眨不眨的盯着,怀里的“红苹果”,他是真有些渴了,嗓子干的都快冒烟儿了。

    “你……,你是不是听说什么了?”知月的声音比蚊子还小。

    “听说了怎么样?没听说又怎么样?反正我就是想你,想你,想你”,路游把知月的小脸儿托起来,强迫他看着自己。

    “你少装模作样了,我离山这么久,你要是真想我,怎么一次也没来找过我,还不是听说了我的糗事,来看我笑话的,哼!”

    知月扭过脸去不睬他,这家伙不提还好,一提起来她就生气。

    “哦?这么说来,我不是单相思喽,有人也在偷偷想我呗”,路游喜欢知月小嘴翘起来的样子,看着那么可口。

    “对,我就是人在外面,心里也会想你,怎么样?”知月冷不丁一回头,凌厉的眼神反而逼退了路游。

    “脾气这么凶,谁敢去找你啊,快起来吃点儿,还热乎呢,我方才都听到你肚子叫了”,路游起身,坐到桌子边上,打开了那个纸包。

    路游就是这样矛盾,他心里喜欢人家,想的都不行了,可一见到又害怕,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吃,你走吧”,知月赌气道。

    “别生气了,听说你身子弱,我这不是第一时间就来看你了么,乖,先吃个鸡腿补补”,路游扯下一大只鸡腿递给知月。

    “补你个头,你说,风师兄是不是把我出卖了”,知月一把抢过鸡腿,边吃边审问路游。

    “没有,他只说你受了寒,要好好养几天”,路游自然不能说实话,他既不想让知月难堪,也不想让自己尴尬。

    “那你脸红什么?还躲着我,怕我吃了你啊!”知月把啃完的鸡骨头丢向路游。

    “被你这么个大美人盯着看,谁受的住啊,人家害羞不行么”,他又掰了一个鸡翅,双手呈给了面前的小祖宗。

    知月接到手里却没吃,路游这一句,突然让她想起了,自己昨天问娘亲的那个傻问题。

    再抬头看路游时,心里就有些怪怪的,这家伙油嘴滑舌的,没准是个情场老手。

    他口口声声说想她,还说经不住自己这么老看着他,可却从没见他对自己动过情,也许是还不够喜欢吧,谁知道呢。

    “想什么想的那么认真?”路游发现知月端着鸡翅在那儿发呆,便走到她身边蹲了下来。

    “我不想吃了,路游,方才躺的浑身酸痛,你帮我捏捏好不好”。

    知月把鸡翅撂在一边,拿毛巾擦了擦手,便回床上趴着去了。

    “那个……我的手太凉,怕冰到你,还是让……”,路游对知月的这个要求有些不知所措。

    “别废话,搓热了再捏,我可等着呢啊”,知月连敲带打的,不给路游一丁点儿推辞的机会。

    路游拗不过知月,只好在床边坐下了,望着那如波浪般起浮的背影,他心里就已经开始打鼓了,不知道自己的手该放在哪里。

    犹豫再三,他刚伸出双手搭在知月肩上,就感觉到对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一颤,他不敢瞎想,轻轻地往下推按起来。

    “你真的好瘦啊!背上一点肉也没有,腰又这样细,我很好奇,你走路时,怎么掌握平衡才能不往前倒呢?”

    路游想找些轻松的话题,稍微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可他这话一出口,感觉气氛好像变得更尴尬了。

    “你把话说清楚,瘦和往前倒有什么关系?你的注意力是不是集中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知月偏过脑袋,仔细盯着路游的表情。

    “不是我要看的,是它们太抢眼了”。

    路游说的是实话,即使在背面,他仍然可以看到从知月身体两侧突出来的,很明显的弧度,平时有胳膊挡着,现在却是一览无遗。

    “我还真小看你了,想象力有够丰富的,我说你的手游来游去的,怎么总是绕过一块儿呢,胆小鬼”。

    知月不想为难眼前这位正人君子了,她爬起来直接靠到路游怀里,听着他的心跳。

    “你是在考验我吗?”路游现在越来越搞不懂,知月那小脑袋里都在想什么了。

    “猜错了,我只是想证明一下,你到底从风师兄那知道了多少,看来你没说实话”,知月狡黠地笑了。

第一百六十章 自投罗网

    知月和路游两个人,那只“叫花鸡”还没有吃完,就听见门外有动静,越走越近,紧接着便是一阵敲门声。

    “月儿,起来没有?师父叫你赶快回山,有急事”,清风搁下敲门的手,在门外直接唤道。

    “是风师兄,路游你先出去,告诉他我换件衣服,马上就来”,知月听出是清风的声音后,推了身边的路游一把。

    会是什么事呢,这么突然?知月心中暗讨,再说师父也不必让师兄特意过来一趟啊,传信给自己不就好了么。

    师父已然知道了她的病况,若是一般的门中小事,或是与她无关的情况,师父断断不会如此大动干戈的叫她回去。

    恩,多思无益,知月迅速拿了件门中常服换上,毛巾蘸水,轱辘了两把脸,便出门了。

    清风和路游等在院子里,面色都有些沉重,见知月跑过来,清风便率先开口了:“月儿,福灵山的具掌门把你告上天庭了”。

    “说是你带人私闯福灵,捣毁宫苑,打杀了神兽,盗走镇山之宝浮云笔,天庭已经下旨要来拿你呢”。

    “只拿我一人吗?逍遥上下和十二星宿可曾受到牵连”,知月听完清风的话,心中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担心别人,实话告诉你吧,师父让我来,就是要带你出去避避,咱们快走吧,有什么话路上再说”。

    清风一边说,一边拉起知月的胳膊准备腾空。

    “不行,我如果一走了之,那福灵掌门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师父和星宿们,还有……,对了,还有狼神,都要被我连累的”。

    知月反手稍一用力,便把清风拽了回来。

    “你还提那个什么狼神作甚,听来人说,他和一只穿山甲都被绑在剐神台上了,要不是他出卖你,福灵山的人怎么会找到这儿来?”

    清风被知月拽了个满怀,可他也没时间害臊了,只是气急败坏的控诉着。

    “狼神和穿山甲被抓了?剐神台,那什么地方?”知月是真急了,他觉得剐神台这个名字,一听就不是什么好地方。

    “哎呀,你就别管那么多了,先躲起来再说吧”,清风挣不过知月,便用眼神向一旁的义尊求助。

    “师叔,你说,那剐神台到底是个什么所在?你们不说,我就坐这儿等着”,知月的驴脾气一上来,完全把自己沾不得凉的事情给忘了。

    “清风,你也不必瞒她,她是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吗?”,路由把知月从地上扶起来,“天上受刑都要拉去剐神台,他俩怕是凶多吉少了”。

    “什么?那用不着他们来抓,我自己上天”,知月甩开路游,腾空而起,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

    “这?”清风看向路游,以他如今的仙力是不可能追上知月的。

    “你快快回山,告诉你师父,我随月儿上天,对了,玉帝派何人下界拿她?”路游刚想飞起,忽又想起一件事来。

    “初阳上神,怎么了?”清风答过又问。

    “是他,我猜月儿此次或可逃过一劫,好了,快去吧”,路游说完也绝尘而去。

    清风自是不知其中原由,但听得义尊这般说词,多少有些宽心,立马回转山门。

    ……

    知月一到南天门就被扣下了,她本想先去将卫府,看看星宿们是否已被牵连,结果直接让南天门的守将五花大绑,押到了太和殿。

    那么说到这儿,有的读者心里可能会画个问号,知月不是都成神了吗?南天门的那几个守将还打不过吗?

    我跟您这么说吧,她要是硬闯,那几块豆腐肯定拦不住的,可她能硬闯吗?她是来救人的,最起码要有个认罪伏法的样子吧。

    知月就这么着,被推推搡搡的扔到了太和殿,她抬头一看,好家伙,真热闹,除了前面站的一个黑着脸的老头,都是熟人。

    星宿们都没想到,自己的主子这么快就被逮着了,他们哪知道去,这位女侠是自投罗网来的,而且飞得太急,身上都出汗了。

    “福灵上仙,所告之人既已到案,你可与她当堂对峙,若果然如你所说,自有寡人和列位仙君为你评理”。

    玉帝瞧着知月呼哧带喘那样儿,就知道初阳上神这一趟肯定是白跑了,人家犯人有觉悟啊,比这下凡的钦差速度快多了。

    “那个……,帝君,小女现在还没被定罪呢吧?那就先把我那两个同伙,从剐神台上带下来吧,万一是冤假错案呢?”

    这原告还没等搭茬呢,被告就先说话了。

    “放肆,你如今自身难保,还想替别人求情,幼稚”,玉帝龙眉一挑,慢声呵斥道。

    “帝君教训的是,我年幼无知,可要杀要剐也不急在这一时,既是天家问案,这人证总不能不在场吧,还请帝君明察”。

    知月向上叩首。

    玉帝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妮子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啊,她之所以这么急着跑来,也便是想守住那两个家伙的性命。

    一身碧色官服的慧文星君,听至此处,抬头扫了一眼玉帝的神色,连忙出列,为知月说项:

    “君上,既是那二人指证的知月盗宝,老臣以为,当给她一个申辩的机会,若无人证,岂不草率,她也不会心服啊!”

    “也好,左右,去把那两个犯人一并押上殿来”,玉帝心下松了口气,总算有个识相的出来搭台,要不然他这戏也不好唱。

    有天将领命下去带人,另有天将上殿禀报,初阳上神及逍遥二仙已在殿外侯旨,玉帝抬手,宣他们一同觐见。

    三位神仙参拜完玉帝,初阳上神起身归班站列,慕染云和路游却一直跪着没起,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异口同声向上禀奏:

    “请帝君开恩,我家知月寒症未愈,久跪不得,可否让她站立回话,我等愿代她受过”。

    “寒症?你们……,你们也是教而不善,就跪着吧,来人,给知月赐坐”。

    玉帝面色如常,可他心里想说的是,怎么让她得的寒症,到底严不严重,你们不早些来禀告,这都跪了大半天了,真是混账。

第一百六十一章 赐大座儿

    原告一瞧,得,这官司还没打就输了一半,除了王母和玉帝,这太合殿什么时候有过旁的座位啊!

    底下伺候的人也有点懵圈,帝君说赐座,可这太和殿数万年来就那么一张龙椅呀,没有别的普通配置啊。

    总不能拿仙婢她们用的小马扎吧,逍遥知月是封了尊位的,如今虽说是被告,可殿上赐坐,那是何等的殊遇啊,这差事马虎不得。

    几个小仙婢拿不定主意,又不敢耽搁了大事,只好来问太合殿的掌事流莺。

    “你们呐,就是死心眼儿,帝君说了赐坐,可没说坐什么呀,去,把偏殿的软榻抬过来”,流莺嘴角微勾冲几个小的吩咐道。

    虽说品阶不如流莺高,可能在太和殿伺候的,也都优中选优的机灵鬼儿,几个人互相瞅瞅,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来,便照办去了。

    那么,她们几个想说又没说出来的话是什么呢,偏殿的软榻,那可是帝君政务疲乏之时小憩用的,龙床啊!各位。

    那小妮子封了华尊,位份尊贵是不假,可这和上龙床可是两码事。

    不过,帝君后宫的事情一直悬而未决,大姑奶奶流莺今儿这吩咐,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内幕啊?

    得了,大伙快着点吧,别让殿上的娇贵主子等急了,现在不是,也许以后就是了呢,就这么着,几个小的算是心照不宣了。

    很快的,这与太和殿格格不入的雅座儿,就出现在众位眼前了。

    龙床是龙床,可它并没有晚上睡觉用的床那么大。

    不管是天上的玉帝,还是人间的国君,为了表现出自己勤政的一面,那没有说在偏殿就大脱大睡的。

    太和殿是什么地方?太和殿是理政、朝会的地方,玉帝日理万机,难免有个打盹的时候,所以就在偏殿放了这么一个软榻。

    大概齐是两三个龙椅那长,宽窄刚好够一个人用的,你要说全躺开喽,伸胳膊撂腿的肯定是不行,就是斜靠着眯一会儿的地儿。

    文官、武将、原告、被告,瞧着殿上突然多出这么个大件儿来,全傻了。

    说实话,玉帝本尊都有点惊着了,可他是什么角色呀?心里稍微这么一琢磨就明白了,这流莺是个人才呀,马屁拍的有胆有识。

    知月也纳闷儿啊,这赐坐就赐坐呗,还要上炕受审是怎么的?

    她当然没见过这天庭的私货了,而且对她来说,这就是床。

    她多大身量,玉帝多大身量啊,人家躺上去可能也就将将搭个边儿,换成她,打个滚都没问题。

    知月瞧了瞧上头的玉帝,又看了看跪在自己身边的师父和师叔,犹豫了。

    这成何体统啊,哦,长辈们替她跪着,她可倒好,躺床上啦!不行,不行。

    她刚要开口,想说和玉帝打个商量,让再给换个小墩儿就成,忽然听见路游的密语传音:

    “别给脸不要脸了啊,你看看我和你师父容易吗?你这身上还有官司呢,不是来赴宴的,挑三拣四惹怒了玉帝,咱们都得完蛋”。

    知月小嘴一撅,无奈地看向自己的师父。

    慕染云没说话,冲她点了点头,知月明白,路游用密语传音师父是听不见的,但他的意见和路游却是不谋而合。

    周围已经小声议论起来了,虽然不知道他们说些什么,可也不能再耽搁了,算了,可能天上赐坐就是这个规矩,上去就上去。

    知月挪腾了半天楞没上去,可不是么,这已经赐坐的人,就不能再五花大绑了,她没法坐啊,边上的仙婢赶紧又过去给知月松绑。

    嘿嘿,这“床”上铺着各种软垫、毛皮,还挺漂亮的,知月把鞋一脱,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摇大摆地爬上了龙床。

    被挤到犄角旮旯的福灵掌门具广荣,气的胡子都飘起来了,他倒要看看,一会儿人证、物证齐备,这黄毛丫头还能猖狂几时。

    狼神和穿山甲被几个武将押着上了殿,原本他俩在剐神台那边儿,吹了半天的冷风,心里早都凉了,没想着还能回得来。

    一见到知月,俩人那个激动啊!

    狼神当然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自从赌气回了天狼山,他没有一天不后悔的,就盼着逍遥那边传信过来,再与心上人相见。

    可等来等去,好事没等来,祸事却来了。

    穿山甲呢?瞧见知月在殿上,心里就踏实不少。

    他知道他的小命能否保全,现在只能仰仗华尊了,自己背叛师门、引狼入室,福灵同门定是恨极了他,巴不得天庭严旨呢。

    “咳,寡人准你们上殿,可不是让你们过团圆年的,拉开”。

    玉帝本来欣赏着知月坐在他专属的小榻上,那画风是要多美,有多美,可这俩混账呢,一放出来就抱大腿呀,全搅和了。

    “孽障!还不从实招来,你是如何忘恩负义,勾结贼人打劫师门,残害守护神兽致幻轻蝠的”,具广荣冲穿山甲恫吓道。

    “具掌门息怒,阁下便是福灵的具掌门吧,你该知道,那穿山甲素来胆小,若有行差踏错也必是迫于他人之威,不得已而为之”。

    知月不等穿山甲开口,便把话抢了过去,虽未明示,可她言语之中却是话里有话的,这桩公案起因是他的宝贝徒弟花日新。

    若是不姓花的诱使穿山甲来抢她的乾坤袋,她又哪里会晓得,福灵山藏着另一件神器浮云笔呢。

    “好一个不得已而为之,既是如此,就更要让他招出那幕后的黑手了,怎么?华尊怕了么”,具广荣不屑地扫了知月一眼。

    “本尊何惧之有,收集神器是奉的天家谕旨,若说此一节,穿山甲当是有功之臣才对”。

    知月向上拱手微微一笑,心道,这老头儿如此理直气壮,看来是真不知道自己徒弟耍的鬼花样哦。

    “笑话!帝君旨意要你收集神器,可那旨意中可曾让你打家劫舍、杀人放火了”。

    具广荣既然能来天庭告状,便不会打无准备之仗,这知月奉旨收集神器是人尽皆知的事,他当然要从别的地方做文章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怎么死的

    这话具广荣可是说到点儿上了,知月先前到手的几件神器,多是在机缘巧合的情况下,兵不血刃便收入囊中了。

    就知月本心来说,如果能和平解决的话,她是不想伤害任何一个神兽的。

    可自古神兽与神器不死不离,除非像狼神和老祖一样归顺于她,否则必经一场大战。

    她如今能有命站在太和殿上,啊不,是坐在太和殿上,全是路游所授的金门阵,与星宿们通力配合的结果,不然黄泉路上先走一步的就是她了。

    思及此处,知月抬头看了看高坐在太和宝殿上的那位,当初她一无所知、一无所有,这对她来说,原本便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奈何玉帝抛出的饵太香了——让师父提早封神。

    这是她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所以即便是直钩钓鱼,她还是迫不及待的咬住了。

    如今九件神器,她已得其四,回头想想,没有一件是她拿的轻松的。

    剩下的五件,只要她不放弃任务,必定还会出现流血事件,所以这场官司她绝对不能输。

    “我看华尊是无话可说了吧,那就赶快认罪伏法,或许帝君会看在你师父的面子上,让你少受些苦楚”。

    具广荣瞧着知月一脸心事地望着玉帝,以为她是想通了,要开口求饶,言语中颇有些得意之色。

    “知月,你可还有话说?”玉帝见软榻上的小人儿一直望着自己出神,心下有些不忍,脑中尽是知月头回上天时的情景。

    那时的她,天真可爱、无拘无束,话匣子一打开就说个不停,那些童言无忌的金句,甚至在她走后,还在天宫流行了很长一段时间。

    这一年下来,人是长高了,却也瘦了,眉宇之间少了些稚气,取而代之的是更胜从前的坚韧和从容,这样的她,再美不过了。

    “启禀帝君,自古两军交战,胜败在所难免”。

    “倘若彼时是我知月技不如人,被那致幻轻蝠斩于马下,我也自当心服口服,难道还要我家师尊上殿搅闹一番不成?

    “若是六界之中,人人皆因此等小事上殿讨价还价,那天庭威严何在?又与街边菜市何异?”

    知月坐直身子,语调如常,不卑不亢。

    某人此言一出是语惊四座啊,群臣之中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交头接耳:

    “这小丫头好生厉害呀,三言两语之间,原告就变被告了”。

    “去年赏心赛你没在吧,人家当时就出口成章,文采了得哦”。

    “我听说了,就是为了她师父才接的任务,你说,就慕染云那块万年老冰,怎么就收了这么一个好苗子呢?”

    “唉!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咱们呢也只有看看的份喽,对了,她许了人家没有?”

    在软榻边儿上的慕染云和路游,此时显然被无视了,他俩苦笑着对视了一眼,路游还偷偷冲知月挑了个大拇哥。

    玉帝没言语,环视了一圈自己的文臣武将,心里也有些憋不住乐,若说是打口水战,他还真没见过知月有吃瘪的时候。

    “你?没想到逍遥知月不但心狠手辣,嘴皮子也这般了得,先前真是失敬了”。

    具广荣听完知月的话,是咬牙切齿啊!恨不得能就地生吞了她。

    这还没怎么着呢,他这苦主倒成了菜市撒泼的村妇了,还给他安了个搅闹天庭的罪名,这是嫌他死的不够快啊!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华尊莫不是以为,凭你那三寸巧舌就能赖得掉吧”。

    “具掌门此言差矣,致幻前辈忠于职守,奈何力有不逮,败于我门下”。

    “星宿们惜才,苦劝其归顺,她却选择了舍生取义,我等皆是始料未及,痛哉,惜哉啊!”

    知月言尽之时,身后的十二星宿亦是顿足捶凶,申猴和巳蛇更是抱在一起哭成了泪人。

    “哦?这么说来,那致幻轻蝠是自尽的喽”,玉帝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那老蝙蝠和狼神、赤焰一样活了几万年,怎么人家两个大男人都能从善如流,顺应天命,她却偏偏要以死明志呢?

    某人编瞎话的时候,是不是把他这个主审官,也是守护神兽的事儿给忘了,还是,她根本就已经断定他会站在她这边呢。

    “君上英明,正是”,知月连同十二星宿、狼神以及穿山甲,众口一词,点头称是。

    “一派胡言!那神兽尸身遍体鳞伤,死状甚为凄惨,试问一个已然筋骨尽断的人,又是如何自尽的呢?”

    具广荣不怒反笑,这小丫头果然是理屈词穷了,竟会编出如此幼稚的谎言,真亏她想得出来。

    知月脑子有点儿乱,老蝙蝠死的时候她虽然不在场,可后来光阵停了以后,她是看过那具尸首的。

    并没有那老头子说的惨状啊,这是怎么回事?仔细想想,方才申猴和巳蛇的戏也有点儿过了,难道他们没对她说实话?

    无妨,已然过去的事儿,这些细枝末节的,她再追究起来也没有意义。

    反正不管是怎么个死法,那老家伙的命也没了,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打赢这场官司。

    “此事具掌门多半是误会了,前辈仙逝,我等不忍其暴尸于地,便用毯子将她老人家卷好,打算找到出路后再予以厚葬”。

    “可浮金窟机关重重,仅骨刀手一节,众兄弟为了活命已是伤痕累累,我等活人尚且九死一生,更何况前辈的法身了”。

    “最后要过水路,不得已,才放弃了致幻前辈的法身,本尊的寒症也是那时落下的,咝……”。

    知月信期才第二日,清风开的方子还没来的及用,就赶来天宫了,说了这会子话,腹痛之症仿佛又有抬头的趋势。

    大殿之上,了解知月病情的只有慕染云和路游,瞧见软榻上的人面露难色,小手一直捂着肚子,两人心里着急却使不上劲儿。

    金殿赐坐,已经是开天辟地的殊遇了,他们若此时再开口向帝君求旁的,恐有不妥,而且知月的病又不宜张扬,唉,这可如何是好?

第一百六十三章 小白球儿

    路游举目四望寻找援军,角落里正在打瞌睡的小老头进入了他的视线。

    “月老,老酒鬼,醒醒,醒醒啊!”路游密语传音,唤醒了摇摇晃晃的月老。

    “干嘛呀!我刚眯着,正梦见要开席呢,就被你小子给搅合了”,月老擦了擦溢出嘴边儿的口水,抱怨道。

    “你可真行啊!玉帝老儿大殿议事,你都敢睡觉”。

    “快点帮忙想想办法,我家知月寒气侵体,腹痛如绞,可有什么法子能止疼吗?”

    路游知道,虽然依月老的品阶,在这金殿之中或许说不上什么话,可这老家伙鬼点子多,路子又野。

    许多别人办不成的事,到他这里也许就迎刃而解了……

    那边,路游和月老继续密语传音,商量着如何给知月解围。

    这边,具广荣对知月方才的说词嗤之以鼻,继续穷追猛打:

    “帝君,列位臣公,华尊所言乍听之下,似乎还有那么一点道理,可列位和我一样,当时都不在现场”。

    “仅凭她一面之词,便想把聚众捣毁宫室、残害神兽的暴行,粉饰太平,实在可笑之至”。

    “你说不是你,你说你没杀人,证据呢?”

    “致幻轻蝠守护神器万年,相安无事,现在神器在你手中,神兽殒命,你说和你没关系?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福灵掌门这一番控诉,句句夹枪带棒,意图再明显不过了,他是想让朝堂上有耳朵的人,都能清楚一件事——知月撒谎。

    知月已经有点坐不住了,只好斜靠在软榻上,紧咬着嘴唇,额头上层层的细汗把刘海都打湿了。

    唉!怎么偏偏是今日,知月心道,这天家还没对她用刑呢,她就已经要晕了。

    难缠的老家伙,这要不是在金殿之上,她绝对不会与他磨叽下去。

    直接扔出金门阵,让星宿们给他嘴里塞上臭袜子,看他还怎么乱咬人。

    “老酒鬼,你到底有主意了没有?我家知月可要坚持不住了”,路游眼瞅着某人已经趴在了软榻上,顿时心急如焚。

    “义尊老弟,稍安勿躁,没看我正跟老君叙旧呢么”。

    月老给路游使了个眼色,继续拉着太上老君的袍袖窃窃私语,只见老君听着听着突然瞪大了双眼,不久之后便笑着点了点头。

    “君上,福灵掌门言之有理,神兽之死非同小可,的确不可偏信那黄毛丫头的片面之词,草草结案”,太上老君出班进言。

    “道祖有何高见?寡人愿闻其详”。

    玉帝闻言颇为惊讶,老君万年以来一心炼丹,向来不问朝中之事,呵呵,今日这是刮的哪阵神风啊。

    “托君上的鸿福,老朽那炼丹炉这几千年小有所成,就在前几日得了一枚真心丹,可使服下之人不打诳语”。

    “既然逍遥知月是此案的关键,不如就令她服下这真心丹,如此她必会知无不言,言无不真了”。

    太上老君边说,边从随身携带的宝葫芦里,倒出了一枚白色的药丸托在掌中。

    “哎呀!道祖显圣,有此神药,寡人也能少费些口舌,原告被告,你二人可愿当堂一试啊?”

    玉帝听完太上老君对真心丹的解释,已经对案件本身完全没有兴趣了。

    他心里盘算着,既然知月吃了这药便不能说谎,那他是不是能借此机会问点别的呢?

    知月本来难受的都不行了,迷迷糊糊的,恨不得马上死过去,可听了太上老君和玉帝的对话之后,激灵一下坐了起来。

    天呢,这世上还真有这种鬼东西啊!若真如老君所说,那她吃下去之后,一切不都露馅儿了吗?她这是什么命哟,怎么这么苦呢。

    具广荣本来还有些半信半疑,他与太上道祖素无交情,怎的今日他老人家突然站到了自己这边,这其中或许有什么古怪也说不定。

    可他再一看软榻上,知月那副目瞪口呆的表情,明显是既惊慌又心虚啊,呵呵,刚才不是装病都躺下了吗?

    “道祖此法甚好,那就请华尊服药吧”,具广荣怕迟则生变,赶紧开口,应承下来。

    “那个……,帝君,道祖,小女身体孱弱,这药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吧?”

    知月觉得自己这次是栽了,老君出品的丹药她是知道厉害的,若没有那枚九转紫金丸,她哪来的次神之力物化十二金门阵呢。

    “丫头放心,老朽这真心丹是专为阴柔之体而炼,只要你讲真话,它不但不会伤你,还会助你呐,哈哈……哈哈”。

    太上老君自然明白这小妮的顾虑,他对知月是否有罪并不在乎。

    只是当月老告诉他,之前那颗九转紫金丸的受益者,竟然就是榻上这个小丫头,老君才决定出手相助的。

    知月已经被逼到了死角,再无计可施了,只好点头同意。

    因为她相信,不管她接受与否,殿上诸神总会有办法让她吃下去的。

    知月接过仙婢从老君手中传过来的“小白球”,她低头看了一眼跪在不远处的慕染云,心道:

    师父保重吧,徒儿可能会有些惊人之语,反正也是最后一次给你丢人了。

    又回头看了看后面跪着的星宿们,脚边的狼神、穿山甲,目光终是停在了路游脸上,她知道路游一定还有话要说。

    “还傻愣着干什么?快吃啊,那是月老特意向道祖求的,止疼用的白药,不会害你的”。

    路游见知月似乎犹疑不决,眼神之中尽是离情别绪,只好传音安抚道。

    知月笑了笑,对路游的话她并无半分意外,就和之前的普通解酒丸,变成了后来的九转紫金丸一样,她亦是很久之后才知道的。

    那个笨蛋总是为她着想,默默的付出,面上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真傻。

    管它是真心丹还是冒险丸,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思虑至此,知月一仰首,便把那个“小白球”给吞下去了。

    慕染云虽然不知道,那东西会不会让人实话实说,可他却一点儿也不担心,因为他的小徒弟是绝对不会草菅人命的。

    若真有其事,对方也当是死有余辜。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业精于勤

    “道祖,知月既然已经服下了真心丹,那寡人是否可以开始发问了呢?”玉帝转了转手上的素玉扳指,看向太上老君。

    “君上不必操之过急,这丹药的效力因人而异,未免有所偏差,老朽先用些众所周知的事情,试她一试”。

    太上老君冲玉帝拱了拱手,便转身面对知月和众人。

    说实在的,太和殿上的文官武将,包括玉帝本尊,都是头一次听说这真心丹,虽说案子是案子,但谁还没有个好奇心呢。

    一个个,表面上还都能装着仪态万方的,可心里头,跟市集上看耍猴的围观群众没什么区别,巴不得赶快开锣呢。

    “丫头,咱们就从最简单的开始,你只须复述老朽之言即可”,老君面带微笑地走到软榻前,开始了他的表演。

    知月一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木讷表情,心道:不就是鹦鹉学舌吗?来吧,怪叔叔。

    “我来自仙山逍遥,师从上仙慕染云”,老君念。

    “我来自仙山逍遥,师从上仙……慕……慕染云”,知月学。

    自己的名讳第一次从小徒弟口中说出,不仅仅是知月,连他这个做师父的都有些不自然。

    “我年方十五,是个男儿身”,老君再念。

    知月单眉一挑,有些狐疑地望向身旁的白胡子老头,老君又开口道:“不是叫你复述么,照做即可,无须多问”。

    “我年方十五,是个……呃……”,知月学到一半就发不出声音了,费力地嘎巴嘴也没用。

    众人看到此处恍然大悟,这真心丹果然有点儿意思,不实之言压根儿就说不出来。

    哎呀呀!天宫岁月枯燥漫长,不老死,也快无聊死了,如今可算有个好玩的了,群臣中蠢蠢欲动之流暗涨。

    “知月,知月,这金殿之上最美的是哪一位?”也不知道是谁,先喊了头一嗓子,引的大伙儿一阵哄笑。

    这词儿这么熟呢,好像在哪个话本里看过,知月有些忍俊不禁。

    她本来不想回答这个无聊的问题,可众人调笑了一阵之后,又都安静下来,连帝君也一脸期待的样子,似乎是在等她作答。

    “这还用问,当然是我师父”,某人不加思索,大大方方地拍了一回师父的马屁。

    慕染云是怕什么来什么呀!从前没有外人的时候,胡闹一阵也就罢了,这是什么所在,天上有名有姓的全在这儿呢。

    站的离慕染云稍近的老几位,纷纷冲他比大拇哥,“上仙有福气,孩子是真露脸啊!”

    慕染云心里臊的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面上还得维稳,装作气定神闲的朝四周拱手,“一家之言,仅供参考,仅供参考”。

    这慕染云是不乐意张扬,可有人心里却不是滋味儿了,凭什么他就最美了,还不是近水楼台,才把个小傻瓜迷得团团转么。

    “丫头,那寡人问你,可有意中人了?是哪个有福气的?”玉帝攥着扳指,状似与民同乐般随意。

    知月愣愣的抬起头,仔细的观察着玉帝的神色,人言天心难测,她可是领教过的。

    她有种预感,这道题如果答不好,恐怕神兽之死的案子也就不用审了。

    其实她心里特别想说,这个题目与本案无关,可以不回答吗?然而,她根本没有说不的权力,只能试着拖延时间。

    “有是有的,可那是我的私隐,而且我要是说出来,恐怕要给我师父丢人的,帝君,咱们这小测试就到此为止吧”。

    知月苦着脸,虽然知道机会不大,可她总得垂死挣扎一下吧。

    “这样啊!那寡人就先恕你御前丢脸之罪,好了,说吧”,玉帝一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嘴脸,把知月最后的退路也给堵死了。

    知月服下小白球儿以后,肚子真的不怎么疼了,而且身上还越发的暖和,她看向一直望着她的路游。

    路游说这是止痛的白药,太上老君却告诉大家,这是一颗测谎的灵丹。

    这种时候,路游是绝对不会跟她开玩笑的,那老君所言就一定是真的么?未必,不过她不能赌,她必须得说真话。

    “我喜欢路游”,知月瞧着某人浅灰色的瞳仁儿中,倒映着自己微笑的脸。

    这话一出口,龙椅上那位手里的扳指就碎了;

    主角路游先生激动的红云扑面,恨不得现在就把知月抱起来,离开这鬼地方。

    一旁的慕染云悄悄的松开了,攥的有些发麻的五指,表情先是释然,而后平静;

    这个消息对狼神来说太意外了,他方才也悬着心,怕知月说出那个,已经和致幻轻蝠一同被埋葬的秘密。

    没想到主子的心这么大,可以装得下这么多秘密。

    知月偷偷的扫视了一圈,觉得气氛似乎酝酿的差不多了,便掰着手指接着说:

    “我喜欢路游、狼神、我师父、十二星宿,还有……”,说到这儿,她还特意停下卖了个关子。

    虽然玉帝此时还是没什么表情,不过知月能感觉到,愤怒的小白狮子马上就要掀桌子了。

    “还有小白狮子,我全都喜欢,一个也不能少”,知月这番豪言壮语一讲完,别人怎么样先不说,她自己心里这个痛快呀!

    道祖这丹药简直是太疼人了,要不是有这东西壮胆,她死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把这么不要脸的话,说的如此理直气壮。

    知月把手上的汗往衣襟上蹭了蹭,在太上老君惊愕目光中,使劲儿的与他老人家握了握手。

    虽然太和殿绝对不可能有乌鸦飞过,不过这一刻,众人的脑海当中,却同时浮现出嘎嘎的尴尬叫声……

    “你们逍遥山真是人杰地灵啊,我看再过几年,她恐怕连寡人的名字都敢报出来”。

    玉帝有气没地方撒,指着路游和慕染云训斥起来,他竟然要和那么多人并列在她心里,而且她还叫他小白?

    知月就是怕把火引到师父和师叔这边,才有多少人讲多少人的,没想到这小白狮子醋劲儿这么大。

    “帝君,你刚才不是已经恕了小女,御前丢脸之罪么,人家本来就不想说的,你还偏问,现在说了实话你还不满意”。

    知月回想了一下,她好像很久都没有撒泼耍赖了,恩恩,这点儿绝活还真得偶尔拿出来用用,可荒废不得。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打刚才有人吆喝那一嗓子开始,具广荣就觉出来了,敢情没人把这件公案放在心上,大伙都是来看热闹的。

    他这苦主站这儿半天了,没人管,没人问的,好不容易有道祖给支了个招儿,老头心想着,这下该水落石出了吧。

    结果不但没把被告扳倒,反而让她成了这太和殿的吉祥物了,老话说的没错,天庭果然是个看脸的地界。

    “嗯哼……”具广荣使劲的咳嗽了两声,他得提醒一下这帮没正事儿的,他这被告还没死呢。

    “真是泼皮难改,好好的公堂,被你搅和成什么样了?目无尊长,诳语你是说不出来了,可也不能说胡话,听见没有?”

    糟老头一咳嗽,玉帝才把他这茬儿想起来,赶忙半真半假的斥责了知月几句。

    “小女知错,请列位尊长提点稍微靠谱的问题,别再拿小女寻开心了”,知月爬起来,跪到软榻上连连作揖。

    玉帝瞧着知月那副装模做样的鬼德行,又好气又好笑,合着都是大伙在刁难她,她自个儿一点错处都没有呗。

    “牙尖嘴利的,行了,别耍嘴皮子了,快说说你是如何夜闯福灵山的吧”。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知月再没耽误功夫,一口气把他们十几个人的“倒挂金山”历险记,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

    当然,她没说一句谎话,只是把穿山甲飞骑抢夺乾坤袋的那部分,以及他们推定花日新就是幕后主使的事,给省略了。

    因为没有直接的证据,屎盆子是扣不到花日新头上的,最终只能是忠心耿耿的穿山甲,来做这个替罪羊。

    “知月,你方才说,那致幻轻蝠使用了纵欲术?在狼神、穿山甲、十二星宿和你同处密室的情况下?”

    玉帝缓缓地抬起眼皮,声音似乎是从牙缝当中传出来的。

    太和殿的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四周围的窗帘、幔帐抖扔的哗哗直响,文官武将们相互交换着眼神:得,要变天了。

    知月没出声,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她记得,这天宫的气象都是跟着玉帝的情绪走的——他又生气了。

    掌事流莺急忙吩咐底下人提前掌灯,不掌灯不行啊,黑的都快看不见人了,小仙婢们碎步紧捣着,一点响动也不敢有。

    少顷,大殿之内灯火通明。

    “传旨下去,昭告四海、六界、八荒,纵欲术今日永久封禁,违令者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雷霆之音,响彻九霄,久久不绝。

    “帝君圣名,我等谨记”,太和殿上,除了知月和玉帝本尊,全都俯首于地。

    某人愣愣地看着御案后面的黄衣男子,这是他第二次发布禁令了,而且两次都和她有关。

    啧啧,这主宰一切的男神好偏心啊!偏心到她都负担了,冷酷无情的脸居然也这么帅,真要命。

    与那漆黑的瞳仁一对上光,知月就避开了,慌慌张张地趴下,和众人一般行礼。

    “都平身吧,后来怎么样了,他们有没有……伤到你?”玉帝的声音很轻,斟酌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开口。

    知月自然不能把星宿们中计之后,七手八脚扯碎她衣服的事情说出来,更不能说她为了顾全大局,被抓的遍体鳞伤的事。

    “小女感念帝君关怀,幸好有狼神的镇魂歌护佑,只受了点儿皮外伤,这两天都长好了呢”。

    知月故作轻松的挽起了一只袖子,果真白璧无瑕,连个红印儿都没留下。

    这一切,跪在一旁的慕染云和路游也都听见了,他们俩个有些后怕,若是知月出了什么事,他们岂不是要到最后才知道。

    管他什么尴尬不尴尬,别扭不别扭,真该去找她,陪着她一起闯关夺隘,哪怕她已经不再需要他们保护了,遮风挡雨也好啊。

    狼神离知月最近,伸手就把眼前那只白花花的胳膊,塞回了袖子里,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比直地跪好。

    玉帝其实也想,像狼神一样率性而为,可他的座位离的太远了,知月的行程他都没办法参与,唯一能做的,好像也只有生闷气了。

    案子审到这个阶段,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致幻轻蝠是死有余辜了。

    也算他死的痛快,要是留到现在,玉帝盛怒之下,那结局肯定比死要惨的多。

    “有道祖真心丹为证,此案已然真相大白,诸位卿家还有何异议?”玉帝沉声道。

    具广荣环顾着大殿之上,始终不曾熄灭的灯火,是彻底没词儿了,他之前说的那些个罪名,有把握告倒知月的,也就是神兽之死这件事。

    现如今,那死蝙蝠成了反面典型,他还告个屁呀!估计再若多言,连他自己都有可能被治个监管不力之罪。

    得了,还是见好就收,蔫退吧,思虑至此,具广荣擦了擦额角渗出来的汗珠,愣是没敢吭声。

    “既然无本可奏,那就都散了吧”。

    玉帝向堂下众人挥了挥手,今日闹腾的也够了,知月既是寒症未愈,也应该让她早些回去养着。

    众人“臣等告退”四个字还没说出口,知月便觉着凶口一阵憋闷,扑哧一大口鲜血喷在地上,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这一倒不要紧,金殿上登时就乱成了一团,众人呼啦超都围上来了。

    “月儿,月儿,你这是怎么了?”慕染云一把从地上抱起,已经不省人事的小徒弟。

    一旁的路游、狼神、十二星宿,还有从龙椅上飞过来的玉帝,全都焦急地盯着慕染云怀中的小人儿。

    慕染云先是伸手把脉,没脉,又颤抖着探了下知月的鼻息,也没有,怎么可能,她……死了!

    众人看着慕染云,用不可置信的表情,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动作,口中喃喃自语: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她不会就这么,她不会死的……”。

    突然,慕染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上了那滩血,他把知月扔给边上的路游,蹲下身子,用手沾起一滴,在鼻子前面搓了搓,惊呼道:

    “她中毒了”。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44104/ 第一时间欣赏这个女主有点皮最新章节! 作者:时光曲所写的《这个女主有点皮》为转载作品,这个女主有点皮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这个女主有点皮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这个女主有点皮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这个女主有点皮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这个女主有点皮介绍:
简介一:大圣嫁人了,新郎还不止一个……
回来!回来!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一世她是个女人。
简介二:
“师父,你是佛祖派来和我成亲的吗?”
“你……滚出去!”
简介三:那泼猴,身负千般磨难,自带万种风情,且看她一步步重塑金身,扬威九霄……这个女主有点皮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这个女主有点皮,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这个女主有点皮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