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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深幻     回到三国当保镖txt下载     回到三国当保镖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644章、扁素问的真实身份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素问,为什么、为什么呐?”明月公主还没有问,在外围小心看着却是急得都开要哭出来了的貂蝉一边跳着脚一边冲着扁素问毫无形象地大叫。

    相比于明月公主,貂蝉无疑一直以来都和扁素问关系相当不错,两人的关系要一直追溯到当初在婆罗山的时候扁素问帮凌巴解毒的时候,那个时候她们就认识了,后来回到洛阳之后,刚开始明月公主还没有过门,而当时的凌府只有貂蝉这一个女主人,多少显得有些孤单,而扁素问的地位虽然有些尴尬,却也显得有些超然,不会像是其他下人婢女不敢和貂蝉交往,所以两个女子自然而然就产生了一些友谊,而且不像是明月公主对扁素问的转折,她们之间的友谊是逐渐积累起来的,有一个渐变的过程,而且越是这样日积月累,越显得深厚。

    况且貂蝉也知道扁素问和凌巴之间的那点儿纠葛,从心底里面,她对此并不排斥,这里有性格原因,也有相处之后已经对扁素问有所认可的原因,甚至之前明月公主刚过来的时候对她都不如对扁素问来得亲切。

    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么一天,发生这么一件完全没有准备的事情,而所有人到现在,都还对其中隐藏的事实真相被蒙在鼓里、毫不知情。

    或者也不算所有,夫君呢,他知道么?

    “琦君,对不起、我不能说……”扁素问只是冲她苦笑着摇摇头,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尽管知道这不过只是自己心理作用,但的确不想要让对方知道。

    相处这么久,要说没点感情绝对是骗人的,所以做出这个抉择才会显得这么艰难,而她既然已经决定下来,而且用了实际行动了,那么就停不下来了。

    “那夫君呢,他知道对吗?”貂蝉终于还是将这个问题问出来,然后她看到扁素问似乎是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其实你那个好夫君,大概早就已经开始怀疑我了,否则怎么……”否则怎么一直晾着自己都不肯和自己……这句话她没有说完,而且说着说着,她的言语间便不由泛出一股酸意来,旋即苦笑了一声,都什么时候了自己还想到这么多,只是其实她到现在还想不出来,更想不通自己的破绽到底出在哪里。

    当然了,凌巴会对她有所怀疑,而她也知道这一点都只是无意中,顶多算得上适逢其会,可惜这正是扁素问一直要极力排斥的。

    很多事情不想要去面对,偏偏就是发生了,显然命运的转盘从来不会由着人的心思和想法去转动,它们有着既定的轨迹和规则,就算偶有偏离,但大方向却还是不变的。

    虽然扁素问不愿信命,但不得不说她这辈子基本都是被所谓的冥冥中自有注定牵着鼻子走的,所以才会有今天的吧?心里自嘲的笑着,扁素问摇摇头甩开这些想法。

    被扁素问挟持着的刘明感觉自己已经有些头晕了,孕妇的身体让她在这种环境下也有些吃不消,只能够想些其他的事情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否则太过度的集中造成紧张,心理作用下可能会对自己的身体造成伤害,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孕妇受到的惊吓也有可能会对胎儿有所影响,这些都是夫君“教授”给她的,她谨记在心,只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今日会发生这么一遭。

    而听着貂蝉和扁素问的对话,头晕的刘明自然还是有些不明不白,尤其她和貂蝉不一样,对于扁素问和凌巴之间的那点儿纠葛了解的似是而非,说起来貂蝉其实也不是那么了解,况且就是典型的贤妻良母,对这些就算有其他情绪但也从来不会去主动过问的,而刘明自然也不会“弱于下风”,所以扁素问说了那么多,刘明是半句都不明白,最后还是要说道:“素问姐姐,你、你小心我的……我的孩子啊……”

    原来就在刚才扁素问一时情绪激动,不小心膝盖拱到了刘明的小腹,让她产生了一丝痛感,而还懵懂着的刘明自然也就叫了出来。

    刘明现在的这个阶段,可是最关键的时期,是不能够受到太多外力因素干扰的,扁素问自然也知道这一点,差点也慌了神,然后强迫自己压抑情感,冷静了下来,只是眼神中却沉寂了许多,而且目光显然不是在这里,而是放在了远处某个方向。

    貂蝉倒好似知道她的想法,心中一苦,却是笑着说道:“素问妹妹,你是在等夫君么?放心,我已经叫人去叫他了,他很快就会回来了。”

    “不要、不要……”哪知道刚才还一副期待憧憬的小女人模样的扁素问立刻剧烈的摇起头来,当然这一次她有意识地护住了刘明,没有再发生什么意外。

    貂蝉也感觉头疼,嘴角流露出一丝苦涩,看看明月公主刘明,又看看扁素问,然后视线也跟着转到了远处某个方向去。

    夫君,你快来、快回来吧!

    ……

    洛阳皇宫,长乐宫。

    或许连凌巴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和上首的何太后之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一种奇怪的气氛在蔓延。

    偌大的宫殿里面,这些日子以来因为没什么人所以显得很冷清的环境里,刚开始那股阴凉的感觉被逐渐驱散之后,才能够感觉到其中另一种异样的气氛在氤氲、升腾着。

    “这段日子我想了很多,想了很多你知道么?”何太后口中念念有词重复着这句话,让凌巴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是满头雾水看着她在那里似乎是要和他说话,更像是在自说自话。

    其实不管有的时候感觉这个女人多么可怜,或者还有些可恨,或者觉得她是一个坏女人,或者只是对她不屑,但凌巴不能够否认对方对自己的吸引力,当然了,自己不是只会下半身思考的禽兽,也不是没有见过什么美女,而且充满诱惑力的女人在后世也有过不少,只能说何太后身上还是有别的能够吸引住他的特质的。

    然而这些都不是问题的关键,关键还是在于凌巴搞不清楚这个女人什么时候是真地,什么时候是在演戏,本来完全可以不想那么多,但是彼此双方的立场和身份,还有当前的时局,让他不得不考虑,自己不简单,对方也不见得就没头脑,两个聪明人的相处反而是最麻烦的事情,因为没有足够的信任基础,很容易彼此猜忌。

    现在的凌巴对何太后就是这种感觉,他不能够相信她,但偏偏又有些希望自己能够相信她。

    而何太后此时似乎完全不知道他的想法,还是在自言自语着:“我不是说过么,其实你可以、可以叫我何嫦的,那是我的、我的名字……”然后又是露出了一副快要叫凌巴晕死的小女儿态来,她似乎自己不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样子有多么诱人,而恣意地展现着一种异样的美丽。

    好吧,凌巴很想HOLD住,可他从来不是一个正人君子啊。

    嗯,现在能够让自己静下心来的就只有想事情了,想当今时局、想各大诸侯、想董卓……恶寒,干嘛要想那个臭老男人?

    其实凌巴还是很冷静的,他此时也并没有真的心乱,这只是心理作用,或者干脆说这也是一种转移注意力的方法,只不过有些特别而已。

    一切说回来,宫殿里的气氛越来越诡异,诡异中透着一种别致的粉色,不管是凌巴还是何太后却似乎都没有察觉到。

    “太后、太后……”看着何太后一副沉浸在自己世界里,好像完全不知道旁边有人在自说自话着的样子,凌巴险些绝倒。

    “啊?”何太后终于被凌巴惊醒,回过神来却立刻红了脸,似乎才意识到刚才自己的模样有多么的不合适。

    凌巴有些无奈,不得不再次提醒道:“太后……”

    何太后终于理了理衣衫,正襟危坐道:“嗯,将军有什么事么?”

    凌巴无语,好像应该是我问你有什么事情吧?不过他还是“诚实”回答道:“臣无事。”

    “哦。”看上去何太后好像还有些失望,凌巴这种时候则是难得露出了无所适从的感觉,他只想要尽快摆脱这里。

    可一时之间,还真不好对这个今天明显有些情绪不对劲的女人说什么,毕竟她的身份还是摆在那里的,而且自己也真有点儿担心,有时候有些女人是不能够用正常逻辑来考虑的,若是她真的找自己来有什么事情,只是偏偏没有先说,万一自己就这么走了错过什么可就不好了;当然他也不会否认自己心里面还有另一层念想,只是太过黑暗太过隐蔽,不好多说。

    不过或许是凌巴心里面之前的祈祷发生了作用,在两人之间诡异的静默的气氛中,宫殿外却突然传来一声喊叫:“凌将军、凌将军……皇上召您过去有事呢……”

    凌巴心中一喜,也来不及去多考虑其中乾坤还有自己刚刚的思虑,赶紧冲着何太后一礼,然后故作为难地指了指外头说道:“太后您看这……”

    何太后却不回答,眼巴巴望着他好一会儿,咬着唇一副幽怨的模样,让凌巴不禁满头冷汗。

    不过何太后终究没有挽留,只是挥了挥手说了句“那你就去吧!”

    凌巴顿时如梦大赦,这表现落在何太后眼中自然又是另一番滋味。

    只是此时凌巴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走出了何太后的长乐宫,已经回过味来,刘协刚刚才和自己见过面,没理由这一下子又叫了自己,那么可能另有急事。

    而一出宫殿,迎面就走过来一人,正是火影卫暗部在长乐宫附近一名潜伏者,他冲着凌巴恭敬一礼,嘴边也没有停着说道:“秉主人,府上传来紧急烽火,令属下请主人速回!”

    府上?凌巴不由一愣,府上又出什么事了?

第645章、宫中乱

    出了长乐宫,然后又紧急走出皇宫之后,凌巴一路都是行色匆匆,就要往自家府上往回赶,路上就算是等在外面的乐师、卫礼等人迎上前来他也不理不睬,这可不是耍大牌,实在是有点儿心虚,刚刚脱离何太后的“温柔陷阱”,此时在外面风一吹脸上就有些尴尬之色,心里面就是觉得不自在,总感觉别人看自己的眼神怎么怎么不对,即便乐师更多时候是猫着腰低着头的。

    不过最主要的还不是这个,为的还是那个火影卫暗部成员将自己叫出来的事情。

    “主人,府里面紧急传来通讯消息,叫咱们来请您赶紧回府,咱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若打搅了主人的事情,还请主人见谅。”虽然凌巴不问,但乐师当然不会不说,迎上去一边赶着凌巴的脚步一边嘴里边还叽叽嚷嚷着,只是说出来的却和那暗部成员如出一辙,对凌巴来说说了等于没说,让他忍不住想要翻白眼。

    白眼是没得翻了,反正对方也看不见,凌巴仍然没有停下脚步,虽然乐师的后半句话让他更感觉尴尬,好像是话里有话,无形中映射着什么,他只装着没听出来也边走边问道:“那你们难道就没有更进一步的去探听到什么消息么?”

    “抱歉主人。”乐师似乎真有些羞愧了,忏愧道:“因为赶着来请主人,而且情况似乎不太好,咱们还没来得及问。”

    凌巴差点就要骂娘,但瞥了一眼紧紧跟随着的乐师、卫礼一众人等,还是没有说出口来,而是脚下步子更急了。

    仔细想想,府里紧急召唤,在这个当口,显然不会是什么好事情,而且这在凌巴记忆里应该也是首次,他在皇宫的时候,却因为家里面出了事情而中途赶回来的,当然若是不知道是不知道,可一旦知道了那么不管怎么样他都一定会想方设法赶回来的,至于何太后若是以后知道了自己被骗了会怎么样,就全部在他考虑之内了。

    在凌巴的心里面,至始至终,还是将自己的家人放在首位的,连自己都要让位,更何况是何太后这个只是对他有点吸引力但却没有半点实质关系的女人?

    在女人的问题上,凌巴可是从来不含糊的,不管是在前世还是今生都是如此,也将永远不会改变。

    话说到这里,凌巴脑中却突然灵光一闪般,有一个猜测的念头倏忽闪过,只是很快一闪即逝,让他根本抓不住是什么,感觉上似乎很重要,而且还是和女人有关系的,是什么呢?

    当然猜还是能够猜到一点的,毕竟现在他的家里面,能够让暗部这么大动干戈请他出马的除了两个女人和两个小孩之外再无他人了,而两个小孩可比两个女人保护还要严密,基本上除了貂蝉和明月公主这两位夫人,其他人都根本靠不近他们;反倒是两个女人,因为貂蝉有武艺,而明月公主本身也不是好惹的,反而让凌巴有时候有些疏于对她们安全的重视了。

    现在想想说不定就是她们之间哪个有事,甚至两个都有事,如果真是那样那自己可真要自责死了,宁愿这一切是她们和自己开的玩笑,虽然这种希望十分渺茫几乎不存在;更何况自己心里面还有一个没有说出来的问题,而且也是关于某个女人的,只是在心里面有着更多的不希望吧。

    只希望不会是自己想的那样吧!

    就是这样一路带着复杂的思绪,凌巴穿过了纷乱的大街道,后面还跟着一大群人,完全不理会洛阳城各处热火朝天的恢复建设,还有那些认得他的将士恭敬行礼,或者是不认识的在旁人的介绍下也对他投来了崇敬敬畏的目光,他都全不理会,只一心走自己的路,让别人看去吧。

    就这么紧赶慢赶,终于还是到了别院外边,只是一到这儿,凌巴就已经愣住了,不止他,都见过这个别院的乐师等人也多少愣住了。

    整个别院此时就好像是全副武装的一只巨大怪兽,露出了其狰狞恐怖具有攻击性的一面,而这一面此时恰恰不是对着外面,而是对着里面的。

    这一路凌巴虽然因为担心而一路紧赶慢赶,但并没有太过在意会发生什么事情,他自信自己这群手下还是有那个收拾的力量的,却没有想到如今看起来却是自己把自己困住了,而问题的关键,恐怕还是在现在的别院的院子里面。

    继续一路行去,凌巴穿过了别院的大门进去,早有手下引着他进入其中,而后又穿过了几个拱门,就步入了更里面的空间。

    而后凌巴才开始举目四顾,找出“真凶”来,只是这一看,凌巴面色却不由一愕,“是你!”

    这话语里含着几分惊诧、几分不可思议、几分怪诞,更多的,却是无限的失望……

    洛阳皇宫御书房,小皇帝刘协此时就坐在那书桌前,趴在桌子上,毫无龙威和坐像地嘟着嘴盯着面前一个锦帛包裹,如果让那些礼官看到他这副模样,绝对又要挑三拣四的,说不定还会顺便再将他那恐怕尸骨都还未寒的父亲拿出来当作反面教材,反正刘协在他们眼中还是小孩子,而且他们大多本身就是皇家宗室成员,作为家国天下体制里面的皇帝,很多时候也是要受到这类限制的,尤其在现在刘协还明显没有能够亲政亲自掌握实权大权的时候。

    刘协的大眼睛中,此时正闪烁着莫名的色彩,脑海里也感觉同时有几种声音在不断的交汇冲击着他的大脑,让他有些头疼有些心烦意乱。

    今天老师送来的这个包裹,可以说是对他的心理产生了极其重大的冲击。

    或许凌巴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撂挑子”的这样一个举动,却会给刘协带来这么大的困扰。

    无可否认,凌巴今日这个举措大方向还是正确地,但他更多考虑的却是自己的感受,是自己在皇帝心目中树立一个忠心的形象,有利于接下来他的一系列计划的发展,更重要的是能够维持彼此的关系,也好保全住自己和自己的身边人,但他却似乎没怎么考虑到刘协本身的感受。

    要知道小孩子尤其像是刘协这种出身经历都比常人要不寻常的孩子,都有一颗敏感脆弱的心,他们很容易胡思乱想,安逸的生活为他们早期带来更多的思考的精力和空间,一定程度上可能造成他们思维的发达,就像是那些杰出的世家子弟,如荀彧、荀攸都是其中的佼佼者,但也有可能造成他们另一方面性格的巨大缺陷,就像是袁绍因为出身四世三公,就有着天生高人一等的骄傲,而少了许多世俗的磨砺,也不像是曹操那样过多起伏,所以他性格里面多谋少断、好大喜功的缺陷被不断放大,而相反曹操却有着更多的闪光点,至少不能够避免却能够掩盖掉这些缺点,让它们显得并不是那么明显和可怕。

    而此时对于刘协来说,传国玉玺虽然无形中让他和老师凌子卫的关系进一步亲近了些,但也让他想到了更多的事情,尤其是听说今日那个女人回宫了,看着兄长刘辩兴奋的样子,他却冒起了其他的念头来。

    不过还没有等他进一步思考下去,就被外面突然骚乱起来的大动静惊动了,他不由站起身来,看了看传国玉玺的包裹,犹豫了一下,将其塞入了旁边一个柜子里,然后才走到门口,拉开了门。

    “怎么了?”刘协走出御书房,迎面就是急匆匆赶过来的蹇硕。

    只见他满面急色,冲着刘协就喊道:“陛下、陛下,不好了、不好了,外面、外边好多人,要打进来了啊……陛下、还是暂且先避一避吧……”

    毕竟是侍奉刘宏日久的宫中的老人,而且因为虽然被朝中外臣归到凌巴说的那个什么“十常侍”之列中去,但他并没有跟张让、赵忠之流有太多的勾结,所以即便是本来除了搞自己的技术也没有参与太多张让等人的事情只是因为和他们走得近的毕岚被搞下来了,蹇硕却依然可以连着侍奉两位小皇帝,当然早在刘宏还在的时候就和这两位小皇子打好了感情基础有着不小的关系,毕竟皇帝也是有感情的,而因为地位的特殊却又必然感觉到孤独,“孤家寡人”就是这么来的,所以能够贴他们的心的太监自然就越能够受到宠幸。

    况且蹇硕虽然不如张让之流那般谄媚,但却另有一种贴心能够让君王感觉到舒心和放心的特质,所以刘协自然也不可能放过这个能够合自己心意又不至于引起别人不满的人。

    不过此时见到蹇硕如此慌张的模样,刘协却不免皱了皱眉,相比之下他更喜欢看到老师在自己面前那种总是成竹在胸自信满满的表情,不过这也怪不得对方,他叹了口气说道:“皇宫里不是有侍卫么,而且你好歹也是西园八校尉之一,手下也有一支人马拱卫宫廷,如此慌乱成何体统?又要叫下面的人,怎么看你?”

    “是……”蹇硕面色有些尴尬,被小皇帝这么教训虽然有些不舒服,但他还是镇静了些,不过仍然推着刘协要往别处走,嘴里还在喊道:“不过陛下安危更加重要,小的可不敢冒着个险,所以还请陛下离开这片,暂避风头……”

    刘协没办法反驳他,无奈只好说道:“好吧好吧,但朕的御书房一定要为朕看好,还有其他各处,务必不得让外边贼人不得进来,并要全部剿杀!”不知不觉,刘协语气里也带着一丝能够激励人心的杀伐果断,如果是以前定然不做不到,但现在董卓已灭,最大心病已去,一切就是蓬勃发展的开始了。

    只不过他没有注意到,蹇硕在应是的同时,看着他的眼神中既有欣慰,又有一种诡异的复杂……

第646章、离去

    大汉中平七年……哦,准确的来说同时也是大汉大元元年,盛夏八月这样的一天里,太阳还在热情的灼烧着,释放着无限的激情,奉献着它的光和热,照亮并且温暖这个世界,当然或许是没有把握好度,或许是又在耍着孩子般的小脾气,所以人们的感觉就是完全不同。

    在这盛夏里人们最大的感觉便是炎热,这也是夏日的一大特点了,而且最近洛阳事情也实在太多,总是让人的心情一片糟糕、情绪易怒暴躁。

    不过另外整个洛阳如今却又笼罩在另类的一片热火朝天中,那是因为城池的恢复建设工作如火如荼展开,调动了洛阳城民建设家园的极大热情,而且还是军民“同乐”,更显出了新的君主和“打跑坏人”的车骑大将军的英明。

    但此时在大太阳底下,和这一切都无关地,在自己的别院进院里面刚一进去之后,凌巴的脸上是却立刻由忧心和怀疑被一片错愕所取代,这一切,盖因为此时出现在他视线里的场景和某个人、准确地说应该是某个女人。

    “是你?!%@#¥……”这句话语气里包含着的意味实在太多太复杂,根本无法用言语形容出来,而这一刹那凌巴的脸色也和他的情绪一样几度数变。

    说实话,刚才在外面看到那么一副大阵仗的时候,他就想过了很多种可能,也想过了很多的人,但说真的,他还真没怎么想过会是扁素问——怎么会是扁素问?或者说他其实想到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连他自己心里面都不愿意去相信,尽管这种情绪很荒谬很奇怪。

    对扁素问的感觉他本来就是奇怪的,两个人会纠缠在一起也实在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不过今日看到的这个扁素问,却是颠覆了一切凌巴心中对她的认知。

    “呵,你不是应该早就知道了么?”扁素问冷声反问着,从刚开始见到凌巴的复杂神情中变换回来,回应着凌巴却颇有点儿针锋相对的感觉,只是眼中一丝迷茫,一闪即逝,除了凌巴没有人注意到。

    凌巴这时候也恢复了些情绪,用宽慰的眼神看了明月公主和貂蝉一眼,然后对着扁素问苦笑道:“我只是注意到了你有些异常,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还有在先帝驾崩后,可也没有想那么多,顶多只是怀疑,却没有想到你真地竟然……”他摇晃着脑袋,却还是感觉脑海有些混乱。

    扁素问似乎也呆了一下,还有些不信,继续冷冷道:“那又如何,就算当初只是怀疑,现在也该肯定了吧?”这完全就是死鸭子嘴硬,只是明显还隐瞒着什么事情。

    凌巴还在想着扁素问到底隐藏着什么事情不肯说出来,旁边人看着他们两个这样子,却都感觉实在是离谱了一点儿,这到底是绑匪和“被绑者”亲人之间的对峙,还是两个情人之间的缅怀和打情骂俏啊?怎么听、怎么看都觉得有些怪异,乐师就在旁边轻咳了一声,以示提醒,可是凌巴却是浑然未觉继续说道:“肯定你的身份倒是未必,但也大概能够猜到一些;只是或者说我更希望,这一切是从你自己嘴里说出来的……”

    “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凌巴一字字问出这句话,心里面居然也有种疼痛的感觉。

    好似在这个时候突然才感觉到、那么浓烈的感觉到,或者自己,对这个已经和自己有过肌肤之亲、而且这一年多时间一来也一直都是默默陪在自己身边、为自己家里做着奉献的女子,也并不是好感情的,好感到一定程度,也就是喜欢了,或者自己,是真的有点喜欢她的。

    但是她,到底又是什么人?

    “呵……”扁素问却是撇嘴冷笑,居然似乎是提示着说道:“既然都已经猜到那么多了,那么不妨再多想一些,想得更深入一些?”

    凌巴愣了一下,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反而是突然问道:“那么吴虞老头儿呢?还有那个华佗……”

    扁素问倒是跟得上凌巴的跳跃性思维,却突然面色一变,“这和他们没有关系,你可不要乱来。”

    “呵,你却是会为他人开脱,却不知这样只更容易引起人的疑心?”凌巴冷笑一声,明显有些不信,如果不明白也就罢了,只要透过一点东西来顺藤摸瓜,总能够看透整条链子来,然后就知道这一切就象是一个环中环,一环套着一环,如果没有别人的配合,那么的自然浑然天成没有丝毫的做作,凌巴也险些被骗了过去,就是火影卫这么庞大的网络也差点忽略了,要他怎么相信那两人没有关系?

    只是从印象中来说,历史上的华佗就是一个神医形象,而小说里的华佗则多加了点儿官迷的噱头,却还是一个厉害的大夫,除此之外,就没有更多了,以至于凌巴从来不会想到太多,一和华佗牵扯起来,就不由自主会想到治病救人,这就是惯性思维害死人啊,当然这回只能够说是“好险”,毕竟一切还没有等他们实现。

    不过要真是等实现了,那也就完了。

    只是冷笑过后,凌巴却突然沉默了下来,收敛着眼帘,沉吟了良久,才带着疲惫的口气说道:“你还是走吧,放了明儿,我放你安全离开……”

    他这话一说完,周围的护卫们都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主人今日是怎么了,不仅突然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还变得婆婆妈妈、唧唧歪歪外加慈悲为怀起来了,乐师和卫礼对视了一眼,却在此时难得保持了一致,都选择了沉默,然后默默退到了一边去,并且示意其他人也如此,看起来现在这件事情已经成为了“家事”了,相信凌巴自己能够处理好的。

    扁素问却不为所动,依然在冷笑,“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么?”

    “以前难道我们就没有相互信任过么?”

    “以前是以前,和现在能够一样么?”

    “以前为什么不能够和现在一样,是什么变化了么?”

    “以前是以前,而现在什么都变化了,一切都回不过去了。”说着扁素问的口气就软化了些,情绪也变得空前低落,不等凌巴趁热打铁,然后又冷然道:“况且……我不相信的还是你这个人……”

    凌巴才不管她那么多,好似自顾自说道:“总之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做到,你可以安然离开这里,当然既然已经证实了我的猜测,我也绝对不会放过幕后的那个人……”

    扁素问似乎呆了一下,对凌巴这样的坚持好似有些不理解,“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至少曾经,我们是一家,我把你……当成一家人……”这种感觉的确是不好受,就真的好像是自己被亲人背叛了的感觉,虽然自己有些一厢情愿。

    周围早就一片沉默,貂蝉和明月公主都在氤氲着泪水,那是被感动的;而扁素问也一下子默然:要说她对于凌巴,对于这个所谓的家一点儿感觉都没有?答案也很明显,那根本没有可能。

    但她同时也很矛盾,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自己不属于这里,或者说不属于凌巴,凌巴更不可能属于她,尤其在明月公主嫁过来之后,对于某些想法,就更加觉得渺茫了,也更加坚定了另外的一些心思。

    再加上自己本来就不是单纯的目的来接近对方,这使她在面对着凌巴、貂蝉以及刘明的时候都会在无形中矮上一截,更何况她的人生早就被安排好了,她的命运也是注定了的,她不是没有想过改变,但确实没有办法改变什么,她自己的力量实在是太过薄弱了,在背后那个势力那些人来说,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况且自己终究还是没有伤害到谁不是么?看看貂蝉,看看明月公主,再看看凌巴,自己爱的人和他身边的人,都没有受到伤害,这就足够了。

    只是,真的是这样么?

    或者扁素问永远也不会知道,从来最大的伤痛,都是在心里而不是单纯身体上的。

    不过不管她知不知道,也不管凌巴对她态度怎么样,她终究还是走了,也必须要走。

    远走天涯,永远的离开这里,离开这儿的一切,对她来说、对大家来说或许才是一种最好的选择。

    至于那个背后的暗中之手,既然对方都已经对自己出手了,甚至是波及到了扁素问,那么接下来除了保护好扁素问护送她安然离开之外,凌巴自然也不打算放过这对方。

    只是目送着扁素问的背影离开,凌巴却一下子脸色黯然下来,眼中也一时无甚光彩,即便是貂蝉和明月公主都温柔的陪伴在他左右,坐享齐人之福、左拥右抱。

    这一次扁素问的事情就这么算是过去了,有点儿虎头蛇尾地,但是看似没有多大影响,其实对凌巴的打击还是很大的。

    正如扁素问对他的感觉一样,他对于扁素问,自然也做不到一点感觉都没有。

    不管是原来扁素问救治他、帮他解毒时候的肌肤之亲,还是后来两人日渐相处的一幢幢一幕幕,看似不经意间,那个女子也在自己心里留下了独有的痕迹。

    不过随即这件已经基本过去的事情就要被丢在一边了,不是凌巴想,而是他不得不,因为他又有事情了:

    “秉大将军,最新消息:董贼残军溃败,董卓两个女婿为掩护董卓吸引大军,牛辅战死,李儒逃遁不知所踪。”

第647章、洛阳风云

    大汉大元元年夏八月,于往董卓大本营河东路途中,凌巴手下十万大军严密布局,致使董卓军在逃离洛阳城之后再次遭到惨败,之后又遭遇伏击,仓皇之下全军大乱,在乱军之中,为掩护董卓,助其顺利脱离战场,逃回河东意图东山再起,牛辅战死,而李儒逃遁,而后不知所踪。

    甫一听到这个消息,凌巴第一个感觉就是不相信,不相信不是不相信全部,而只是不相信后半部分的后小半部分。

    董卓会败是肯定的事情,这也是对十万大军一次成功的检验,为掩护董卓两个女婿挺身而出也是有可能的,而且凌巴也相信牛辅的确会死——当前这种情况下他站出来不死都没天理了,只是死的方式和时间问题,毕竟这家伙本来在自己看来就没有多大的本事,事实上他沉稳有余,但进取不足,而且就拿防守上来说,也并不能够真正算是强项,说是沉稳,那还是好听点的说话,说白了就是胆子小,如果不是他是董卓的女婿,而且也是跟随董卓的老人,董卓也有那么点念旧,加上他本来也没有犯什么大错,虽无功亦无过,偶尔也可以用来充一下数,董卓会不会用他还不好说,早该将他丢回武威老家去度过后半生了;但问题是……李儒逃遁?

    好吧,首先是,李儒会吃亏吗?这个问题,还真有些不好回答。

    除了早就和其多少有过一些接触的贾诩,恐怕没有人比凌巴更清楚李儒的厉害了,这家伙并不是不会吃亏,而是几乎没什么人能够让他吃亏,是的、是几乎,毕竟其实早在洛阳之战之前李儒其实就已经吃过一次亏了,也就是曹操刺杀董卓的那一次,当时是为了掩护董卓而当了替罪羊,结果最后被砍断了一臂,身体上的残缺无疑对他的影响还是挺大的,尤其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了他对很多事情的判断,这一定程度上也造成了后来的几个连续几乎致命性的决策失误,然后是一步错步步错,乃至全盘皆输。

    而以李儒的智慧,很多错误和疏漏其实本不应该犯的,对比起来的话,要知道当初即便是在当时八大诸侯讨董联军一起围剿的情况下,如果不是因为终究还是以董卓为首,董卓的命令才是最终决策的话,凌巴肯定没有办法从一开始就占到那么多的便宜,然后一步步将优势扩大化,进而达到如今这样绝对的胜负局面,毕竟即便是有着郭嘉和贾诩在旁出谋划策,但凌巴自认自己这整个计划却也并非是完美无缺,需要考虑很多偶然因素,甚至还有一些运气成分,说白了就是“碰”出来的结果,所谓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在必须要保障凌巴那个计划安排的前提下,纵使他们再聪明再厉害,也做不到面面俱到,所以这一次说有运气成分在内,其实也不为过。

    当然这并不是说李儒真的有厉害到可以一人比拼凌巴这一整军的能力和实力,毕竟不说其他,就是单单凌巴自己麾下,就有贾诩和郭嘉这一对超级谋士,哪一个单独拿出来都不会比李儒差,更别说合起来对付他了,但李儒虽然不可敌,要自保却是可以的,而且如果真的是由李儒来真正统领全军,说不定他要做的就是将整个董卓军都撤退出洛阳这个大战圈,毕竟就是最开始就因为和董卓就是否进洛阳的问题有过分歧。

    然而他真的会就这么放弃他岳父的基业逃离么?而且,如今的局势,他又能够逃到哪里去?但这消息传来又是真真切切,证明之后董卓终究还是带着他剩下的残军逃回了河东,但李儒却再也没有出现过,也没有在其他地方出现,可是也没有见到尸首,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这、才是真正的问题。

    不过如果不考虑这些还未被确定的事情的话,凌巴接下来也有不少事情可做,比如说因为这一次董卓军再次惨败,又新增了不少的俘虏,就算具体的安排让手下人去办,但凌巴总归还是要去走走过场看一下,更何况在这俘虏营里如今也有几个董卓军中分量较重的人物,而这些都是凌巴招揽的对象,毕竟虽说董卓手下没什么超一流大奖,但一流、二流的武将也有不少,都是人才啊。

    而这其中尤为被凌巴看重的,就是此次被俘的张绣。

    没错、张绣,就是那个号称北地枪王、之前也是随着董卓逃出洛阳城而后在追击中董卓死后又护送李儒等人而走但却自己殿后的张绣,此人乃是赵云的大师兄,两人从小交情甚笃,只不过张绣比赵云要大上不少,也早好几年离开了童渊,后来投奔了叔父张济,归于董卓麾下,成为其手下大将。

    实际上董卓手底下大将不少,但真正能够独当一面、类似张辽这样军事能力和武力并重却几乎没有,而张绣顶多能够算是半个多,毕竟他的实力也算强劲,甚至未必会比华雄差上多少,而统兵能力也不差,只是为人一向比较低调,所以反而让樊稠那样的角色冒头,而自己除了北地枪王崛起之后就声名不显了,也正好凌巴是知道他的,否则说不定也会失之交臂了。

    对于张绣这样的人才凌巴当然是来者不拒,只要他不反复——话说历史上他的反复也不能全怪他自己;而且现在凌巴手下除了赵云外,贾诩竟然也能够和张绣套上交情。

    据说是因为在武威时,贾诩家中情况并不少,张绣还接济过他一段时间,贾诩投桃报李也为其出了不少策划,当然这并不算是单纯利益关系的利用或者是交易,他们算得上是私交不错的朋友,而同时两人还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和马元义都有来往。

    好吧,某些人死了就不要时不时拉出来“鞭尸”了,放过他吧,这里就不详细表述了。

    所以如此一来,对于说降张绣凌巴也就有了把握。

    而且对于凌巴来说,他之所以如此看重对于张绣的说降,更重要的目的是想要尽快结束这场战争以及后续的影响,同时为以后的战争树立一个典范。

    没错,之前李傕、郭汜投降(被俘虏之后投诚)的时候因为吕布的关系所以他让这两个家伙死在了吕布的方天画戟之下,而这件事情终究是传出去了,对于董卓军尤其是其中的那些将领来说这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他们可不会管其中是不是因为李傕、郭汜和吕布“有仇”的问题,他们只关心自己的性命安全。

    按说真正会投降的将军无外乎两种,一种是胆子比较小,贪生怕死,另外一种同样有些贪生怕死,但不是胆小,而是心中有所谓的“理想”,有抱负不想要抱憾而死,不管张绣是哪一种,他本身就是一个可用之人,而且如果能够成功招降他,而后通过他的事例来告诉董卓军乃至于天下,他凌巴接受投降,并且还会善待俘虏,这才是他真正想要达到的效果。

    虽然过程可能麻烦一些,但想到结果的好处是不言而喻的,凌巴也对这事情上了心。

    只是就是在这样繁忙奔走的过程中,凌巴也不免会想起某些人、某些事情,虽然一切都过去了,人也离开了,但某些东西不是那么容易抹去的,更何况其中牵扯得有些复杂。

    关于扁素问,凌巴与之的关系,本来就是不太好说的吧。

    好吧,如果事情追溯起来的话,甚至可以一直到中平四年那一次“洛阳第一届武林大会”上去。

    那一次凌巴因为明月公主的关系自己也登上了擂台,然后在一场比赛中被一个姓秦的对手用染毒的匕首刺中,因而陷入险境,而后华佗推荐了婆罗山扁鹊后人,也就是扁素问;而后扁素问治好了凌巴,只是之间两人肌肤之亲,而扁素问不知怎么纠缠上了他,而在婆罗山的那段时间内,让凌巴第一次感觉到了这个世界的女孩也有着他那个时候特点然后对扁素问产生了一些很奇怪莫名的情绪和情感,而后凌巴带着貂蝉等人回洛阳,扁素问也跟上了,而且还和华佗有了间接的师承关系(《青囊经》)。

    剩下两人之间反而少了单独交流的时机,除了中间还发生过一段扁素问和明月公主为了凌巴“争风吃醋”的插曲,之后有时候连凌巴都会下意识忘记掉扁素问的存在,或者说从另一个角度来讲,也是因为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了。

    总之扁素问从此就成了一个不是凌巴夫人却俨然凌府某种意义上的女主人这样一个超然的存在……

    不过凌巴的繁忙显然也出乎了自己的意料,看来当一个别人需要的人也不容易,刚刚还在想着扁素问的事情,而且一边要去的方向也是正是他之前想要的目前张绣所在的俘虏营,可是这不,又有事情找上门来了,而且还是宫里面的:

    小乙子拉着凌巴的袖子,急急道:“皇上召车骑将军速速入宫、速速入宫……”

第648章、袁府,皇宫

    洛阳袁府,四世三公的尊贵,并没有给这个宅府带来太多的特殊,虽然规模算得上不错,但若论精巧,还有豪华奢侈,自然是远远不如先是何进后是董卓的大将军府等地的。

    当然了,袁家本也没有什么享乐的人,即便是此时的袁绍、袁术,虽然偶尔还会流露出从前那种纨绔大少的本性,但也多只是在外面混一混,到了这个家里仍然是乖乖的夹起尾巴做人,毕竟这个家里还轮不到他们来当家作主,而且渐渐随着时间日久,经历和阅历都有加强,两人也开始慢慢变得成熟起来,虽然不一定有太深的心机城府,但也基本能够做到喜怒不形于色,而这其中犹以袁绍变化更加大,自从去了渤海,再回来之后整个人就好似发生了某种蜕变,说不清楚道不明白却能够切实感受出来,而对凌巴来说则是明显变得危险了许多,也就是增加了一个有威胁的对手,当然也只是相对的,和对曹操不同,还谈不上害怕。

    洛阳这一代的年轻才俊成绩也是有目共睹的,不管是袁绍还是袁术都已经开始向着权力中心做着努力了,总算不辱他们出身四世三公袁家的优势背景;不过即便如此,在许多人眼里面,袁家真正被人所看重地,还是袁家两个真正的大人物,如今的三公之一司空袁逢和他早就退下来的弟弟袁隗。

    而相比于早已经在人前销声匿迹的袁隗,袁逢自然要受瞩目的多,虽说他相对也很低调,但一举一动却每每会让人拿来考量。

    今日和往常一样,袁逢在家中院子里走了走,四处看了看,或许是人上了年纪了,对于熟悉的许多东西都难免会看着看着就引起一番叹息和感慨,而袁逢这段日子以来,尤其是何进、董卓先后乱政,他都是深居简出,朝政不出席也不稀奇,但连家里大门都很少迈出一步去,这倒是有点儿难得了。

    只是今天袁逢明显也有些神思不属、心不在焉的感觉,虽是走走停停,但脚下的步子显得很凌乱没有规律可循,而其脸上表情也总有些微妙变化,让人捉摸不透。

    “父亲。”不知什么时候,面前多了一个人,袁逢还了无所觉,然后被这声呼唤惊醒,他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抬起头来,淡淡看了面前英气的年轻男子一眼,就要绕过他去,却又被挡住了。

    这分明是故意的!

    袁逢双眼一眯,眼中突然爆射出危险的寒芒,一字字道:“本初你这是……”

    对面的年轻男子,正是他的庶出之子袁绍袁本初,看着袁逢这般,袁绍突然脸色一变,冷笑一声道:“莫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这老儿现在在想的是什么,呵呵你倒是好算计,可你自以为老谋深算,却偏偏独独算漏了一点……”说到这里他就停下来,算是吊足人的胃口,但偏偏他的眼神显得很笃定,给人一种一切尽在掌中的感觉,让人不自觉仿佛就要跟着他的节奏走。

    不过从他说话的态度和口气,却看不出丝毫对于自己父亲的尊敬。

    事实上不论是袁绍还是袁术,对于这个名义和实质上的父亲袁逢都称不上什么尊敬,甚至从心底里未必认可,这里面没有太深的原因,或许还是两代的代沟和矛盾所致,而袁绍就更有理由了,毕竟一直以来袁逢对袁术都要明显好过袁绍,尽管很多时候袁绍表现得要更加杰出,这或许也是受到了大家族根深蒂固嫡长子观念的影响,这点上来说他还是一个传统的世家子弟。

    听到袁绍那么一说,袁逢却不为所动,仍旧是脸色木然、不动声色道:“什么?”

    袁绍哈哈大笑起来,“都到了这个份上了,莫非还不愿意承认么?”旋即笑脸一收,那变脸之快教人不禁叹为观止。

    即使这样,袁逢也依然没有半点儿动静,也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还是想要蒙混过关。

    但袁绍却不以为意,他始终都是那样一副笃定的神色,好似一切尽在掌握,完全不担心自己的猜测有误或者是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这种姿态若换一个人来说不得看了就算没做什么都得要心虚一番,却完全影响不到袁逢。

    到最后袁逢甚至干脆微眯起眼,看起来倒像是在闭目养神小憩一般,而两人就这么对峙一般的站立着,显得既有趣又诡异。

    袁绍感觉自己要被气乐了,他终究不像袁逢,即便做出的模样再自信再笃定,却还是有些沉不住气,于是在对峙之后首先开口道:“父亲倒是一点儿都不担心,莫要以为我是在空口说白话一点证据都没有。”

    “哦,那你有什么证据?”袁逢这么一问,却好似一下子将袁绍问住了,他口中就要出口的话顿时被哽在了喉咙里再也出不来。

    袁逢这时才冷笑道:“我本以为你这段时日在外应当有一番历练,回来才有如此底气和我说话,却原来全是嘴皮子功夫而已,而且还完全不到家。”

    袁绍顿时好像被踩住尾巴的猴子一般跳了起来,脸红脖子粗地叫道:“我不说不过是想要为你留些颜面,且担心隔墙有耳,难道你还以为自己真的做到了神不知鬼不觉?”

    袁逢嗤笑一声,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但你又怎么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够知道不是因为我有意泄露出去的呢?”

    让他这么一番话,直接被将了一军的袁绍顿时愣住了,而袁逢却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那眼神也好似在说:“你还有的学呢,孩子……”

    ……

    在小乙子的带领下,凌巴再一次来到了皇宫,他都记不得这是这几天里的第几次了,搞得好像自己成了皇宫的专业保姆一样。

    算起来目前在皇宫里面,单以太监宫女来论,和凌巴关系最好的当然还要数小乙子,虽然没有达到休戚与共的程度,毕竟之间的联系在凌巴离开皇宫之后就没有多少紧密了,而刘宏死后一段时间更是几乎没什么联络,但有时候人心就是这么奇怪,合作或者信任,其实也可以完全不需要任何理由。

    而小乙子对于凌巴自然也要比一般人要了解得多,这一次刘协急急召集凌巴入宫,看小乙子样子似乎也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但这一路他不说,凌巴也没办法问。

    当然现在这一切都还只是猜测,凌巴心里其实更愿意是自己多想了,或者刘协只是想自己了呢?嗯咳,虽然听起来有点儿那个。

    现在凌巴每天都是感觉自己神经绷紧了,好像一根弦,其实他有的时候真的很想要苦笑,尤其是这几天实在是太忙了,基本上自己都不能够在一个地方固定呆上多久,两三天里面就已经皇宫、府里和自家别院走了好几个来回了,今天尤其如此,这都一天内第二次来这里了吧。

    一路过去,他却明显的能够感觉到这皇宫里面如今气氛有些不寻常,似乎发生过什么骚乱一般,看到不少宫女太监们的情绪都不稳定,慌张神色都还挂在脸上,这更让他好奇发生了什么。

    不过到了皇帝寝宫附近的时候,小乙子便告退了,而将凌巴交给了来引路的蹇硕,看起来这也是两个太监地位的一种差距,不过凌巴也不在意。

    对于蹇硕虽然之前有些疙瘩,但他并没有太大的恶感,反正怎么着也不至于像是对张让那样。

    “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帝要急急忙忙将我召进宫里来?”凌巴到现在还是疑惑不解,只能问大概知晓一些情况的蹇硕,至少目前比起小乙子来,蹇硕还是更接近皇宫的权力中心的。

    要说最近其实很多事情都用不着凌巴自己亲自去的,不过或许是来自后世的恶趣味犯了,或许只是单纯为了一切更好,谁知道呢,反正他就是在重新建设洛阳城的规划中特意加进了点点新颖的东西,相信这也可能会给整个洛阳和这个世界一些不一样的改变。

    当然现在想这些还有些为时过早,不过既然是计划那就是想着的么。

    好吧,回到现实中来。

    听到凌巴的问题,蹇硕苦笑一声,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嘴边却低估了一句什么。

    “什么?”

    在凌巴追问下,蹇硕抬起头来,才吐出了一句话:“我说,就在刚才,宫里发生了骚乱,不知道从哪里闯进来的贼人,大肆扰乱了一番,虽然最终都被剿灭了,但随后就发现,玉玺……丢了……”

    这句话不啻于一个惊天霹雳,瞬间让凌巴愣住了,然后凌巴眼眸中突然放射出两道夺目慑人的恐怖精光,而后又瞬间熄灭,最后却只能够有气无力的问了一句:“怎么、丢的?”

    蹇硕苦笑道:“这是陛下寝宫里面传来的消息,刚才陛下去过御书房之后,回来就一言不发,而后就……据说陛下还……为此哭了一个多时辰呢。至于具体的情况,大概……和宫里面突然出现的这场动乱脱不了关系。”

    “袁家?”凌巴脑中灵光一闪般,不知怎么突然闪过了这个名字,而看到了蹇硕愣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意味,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脑海中一幅幅画面晃过,嘴里却更是咬牙切齿,说出了一个名字:“袁逢!”

第649章、司马徽的决绝,大胆猜测

    人的记忆,无疑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有的时候根本在毫无察觉中,就已经记下了某些自己不经意或者不在意的东西,或是人物,或是事物,更或是事件。

    平常的时候,这样的记忆是不容易显现出来的,因为它被深藏在大脑皮层中间,藏得很深很密,就连本身自己都不容易察觉,但当有了一定的契机,通过一定的事情触发了那方面的记忆,很多事情就好像自然而然发生的那样,下意识地,就开始在脑海里循环、放映。

    就好像是现在,因为被召进皇宫里,然后知道了皇宫刚刚发生了一场混乱——对此凌巴也表示理解,这一点或许也是自己没有做到位,考虑得不够周到,毕竟现在的洛阳看似平静,其实还是很混乱的,浑水摸鱼很正常,只是没想到竟然胆大包天到混到皇宫里来了,这其中自己的大意和火影卫失职没有察觉肯定是一个重要原因,也是需要好好反思的,不过显然不是现在,而因为这件事情,尤其是其中某方面的影子比较浓重,所以凌巴不免就想到了更多其他方面的东西……

    大汉大元元年七月,仍然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夏天,尽管在城里的人们感觉里有些不同。

    在董卓进入洛阳之后没多久,他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要将洛阳纳入自己掌控之手,当然这并不容易,虽然很快就已经以绝对的强势地位几乎完成了一半,可是实际上可能表面上看大家都对他臣服了,或者至少也是屈服了,但心底里在想着什么、暗地里又在做着什么,谁又知道呢?

    所谓政客,和董卓这样的武夫相比较,虽然同样都有着各自的利益追求,有的时候甚至可能找到一些共同点,但前者最大的特点、同时也是与武夫最大的区别就是,他们可以轻拿轻放拿得起又放得下,在心境的修养上,显然要远远超过于后者,而在表面伪装上,两者更是不具备可比性的。

    不过董卓或许远远达不到真正的政客的那个地步,但他也有着自己的优势,至少他毫无顾忌、不管后果,撕开了表层的那层面具,其实很多时候人都是这个样子,只不过他做得更彻底一些,而这一个恰恰是别人怎么也学不来的,即便是对这个世界等级观念不甚认同的凌巴。

    对于董卓突然的横插一杠和强势崛起,凌巴虽然觉得烦闷,但也不至于寝食难安,况且今天的他,还有一个不一样的约会。

    赏月馆的内部构造依循着一直秉承的以文雅清新为主的理念,很多地方简约而不简单,贵族而不奢华,显出了一种真正的大气,而且各处建构也各有不同,有的地方显得磅礴气势,有些地方婉转玲珑,无一例外却都是对称了当代文人所表现出来的气性,而这也正是凌巴在结合了后世自己略知一二的建筑风格以及接触到当代那些文人的风骨和思想德操有所感触的结果,在对火影卫中建筑特长者们进行一番阐述之后,没想到他们能够真的将之实现,而且看起来这成果甚至比凌巴预期的还要好。

    也是在这里,凌巴将为司马徽做践行,这一次过后,这个名士兼名师或许很难有机会再踏足洛阳来了,不是不能,而是不想。

    凌巴也试过挽留,只是对方拒绝的也很干脆。

    根本没经过什么考虑,司马徽就是摇头,还一边说道:“不必了,如若可能,只希望子卫你不要忘记了曾经答应过宏儿的事情……”这个世界上,还能够称先帝一声“宏儿”的,大概也就只有司马徽这个名副其实的前帝师了。

    “当然。”凌巴脸色也肃然起来,点点头自然遵命,既然如此,他也不好强求什么了。

    对他来说,司马徽还是值得尊敬的,他对于诸葛亮的尽心教导,对于刘宏的尽心辅助,都和自己脑海里那个仿佛“唯恐天下不乱”的水镜先生有着太大的差别,他不知道哪一个才是最真实的司马德操,但现在都无关紧要了,只要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这就是凌巴的心理感受。

    司马徽并不怀疑凌巴的这个答复的诚意,实际上明月公主嫁给凌巴,到刘辩和刘协让凌巴来教导,这其中哪一步,不是为了让凌巴和皇家进一步牵扯起来?更重要的是,刘宏能够看得出来的,司马徽也能够看得出来,凌巴无心天下,虽然谁也不能保证以后会发生什么转变,但现在就是这样,就足够了。

    想着,司马徽就又叹了口气,由衷叹道:“看来往后,这天下都将会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天下了,我已经老了,我这一辈都已经老了,未来天下不管是合是乱,都与我无关了。”

    这番言论,映射出了一颗超凡脱俗或者是厌倦世俗疲惫的心,也好像是这一刻,凌巴才突然觉得,面前这个司马徽,已经是一个老人了,一个比蔡邕还要老的老人,尽管之前他还显得身体很健硕,甚至因此都比郁郁不得志的心理问题导致表面看上去太过沧桑的蔡邕反而还要显得“青春”一些,但这是有前提的,或许作为他的弟子,刘宏被倾注了他毕生的希望,而这个希望并没有能够实现它的最终,现在更是连希望都没有了,司马徽的突然变化,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和自己第一次遇见的时候差别太大,这样巨大的反差自然引起心中一些别扭。

    望着司马徽那种洒脱的脸,凌巴心中也不禁跟着豪情顿生,口中叫了一声:“来啊,研磨……”当即有人上前来为他安排一切,而凌巴提起笔,蘸了蘸墨汁,而后提笔就往旁边墙上书写起来,行云流水、舒展大方而又豪迈大气。

    司马徽看着不由跟着念出来:“洛阳朝雨邑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敬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念到最后,眼前便不由得一亮,有汉以来,虽然汉赋是文人的主流,但在诗歌上也有不小的发展,当然更多也都是像曹操那样做四言体,而这首七言绝句堪称司马徽这生平仅见,但文学和音乐一样,上面很多东西其实都是想通的,所以虽然对于体裁有些不习惯,但司马徽高超的文学素养,让他能够一下子辨识出来这首诗的好坏,其中的感情真挚而不做作,于他而言更堪称一个创作型的典范,也难怪他最后要抚掌赞叹:“好、好、好!不曾想纵横黄巾战场的西园大将军竟也是如此文采斐然,好诗、好意、好人,好一个“劝君更敬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被司马徽这么一夸赞,凌巴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毕竟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说实话正儿八经的抄袭大概也就这么一次,结果被司马徽这么大力赞扬,还是有些尴尬的。

    不过不管诗歌如何,也不管情怀怎样,千里相送亦终须一别,最终司马徽还是走了,喝完了凌巴的送别酒,品味了凌巴的送别诗,而且还得了半个承诺,了结了部分心结,好歹也算是满足而去。

    只是看着司马徽的背影,目送着其远走高飞,站在城墙之上,凌巴的心却久久不能够平静。

    其实如果“历史”上那个司马徽也是和刘宏有着这样层面的关系,很难说他当初将诸葛亮引荐给刘备存的是什么样的心思。

    为曹操树敌,还是为汉室光复?

    不管是哪一种,在客观方面,司马徽的确是一定程度上的推动了三国鼎立局面的的发展和最终奠定。

    凌巴想到这里,却突然心底一惊——后来出现的那个司马懿和司马徽同姓司马,在三国这种还未完全脱离氏族社会血缘关系为基础的世家大族掌握核心能量的社会里,也很难说他们会没有什么关系,说不定司马懿至其子夺曹魏政权,便是出自于司马徽的授意,至于出发点为何,却是不得而知了。

    凌巴突然觉得,就算自己真能通透了这段“历史”,恐怕也难以起什么重大的作用,不止是因为这或许并非所谓的“历史”,还有可能那“历史”,本就不是什么事实,而自己所经历的,却是完全需要自己去摸索探寻着前进的。

    不过不管“历史”上的司马徽是如何的,至少在这里自己看到的这个司马徽,他还是比较可信的,或许开始的时候,他也并不是很看好自己,不过因为对于刘宏和汉室的忠心,让他一直没有反对过自己,后来看着自己越做越好、越做越大,到最后更可算是挽大厦之将倾,立下的是赫赫战功,也大概在这个时候才让他对自己彻底改观,现在更几乎是将汉室中兴的希望都放在了自己的头上,而非是原本“历史”上他所看好的刘皇叔。

    而凌巴想着想着,不禁又想起了,就在刚才临别之时,他对自己郑重的嘱咐:“小心袁府,那两个小子都不简单……”

    他知道司马徽所说的“小子”肯定不会是袁绍和袁术,那么就是袁逢和袁隗了,当然他也有资格这么说,只是这“两个小子”能有什么事情呢?

    ——“凌将军,到了!”这时候在蹇硕提醒下回过神来的凌巴突然一惊:莫非司马徽,也早就料到了会有今天的么?

第651章、吕布丁忧,奉丁原骨灰回并州

    天空一片阴沉,临近秋季,这样的天气实在让人欣喜不起来,而茫茫暮色下,与往日截然不同的微微弯着身躯的吕布,此时脸上一片黯然、悲伤,嘴里只不断念叨着一句:“将军,某……”就这么说着,却再也说不下去了。

    毕竟男儿有泪不轻弹,而且真正的悲伤并不是靠苦和眼泪来表现的,吕布自然不会是真的哭泣,他似乎也是没有眼泪的,但眼神中却是一片悲伤满满都要溢出来一般,看得让对面的凌巴都感觉有些……心疼不已。

    凌巴动了动嘴唇,却还是没再说什么,只是沉默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大将军,拜会了!”吕布最后向凌巴一拱手,然后决然转身,再也不回头就这么离去。

    凌巴看着他的背影,随着萧萧风声越来越远、越来越小,良久良久,一声叹息,随着风声遥遥传过去,仿佛看得见那个背影微微一颤动,然后又毫不犹豫地踏出了下一步。

    大汉大元元年八月下旬,并州军主簿、在讨董洛阳之战中出尽风头、立下汗马功劳的“马战无敌”吕布吕奉先为义父丁原守孝丁忧,告于新任大将军凌巴,奉丁原骨灰回并州安葬,期间仅偕侯成以及一支属下骑兵小队,单骑匹马回并州。

    不过那马当然不是赤兔宝马,至少现在,凌巴还没有将马就这么给一个自己还不算太了解的人的打算,利益最大化才是现在的他考虑的问题,而以现在他和吕布只是泛泛之交,显然达不到自己的目的。

    更何况洛阳现在还有得他头疼的其他问题,比如说传国玉玺失窃事件,至今都没有一丝眉目,这对小皇帝和凌巴来说都不是一个好消息。

    其实当那天进入刘协的寝宫看到那个样子的小皇帝,凌巴差点儿以为那不是他,主要是这变化实在是太大,大到了他都觉得自己有些无法接受。

    他没有想到这个孩子居然还有这么倔强的一面,看来自己还是不够了解他的,主要是当时刘协的模样实在是憔悴的可怕,尤其是如果要和前一刻比起来的话,那的确让人难以相信这就是同一个少年的。

    都说少年不知愁之味,可总比总把新词强说愁的那些做作者来得要真实,就如此刻的刘协,他的低落情绪凌巴多少能够理解。

    那毕竟不是一个普通的东西,不是一个简单的四方盒子,那是权力的象征,更重要的对刘协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

    而且在皇宫里,还是刘协的御书房里,防守算是很严密的了,贼人要进来都不容易,况且又怎么会有人能够想得到他得到了玉玺并且还将玉玺放在了那里?以至于凌巴有时候甚至还在恶意的猜测是不是刘协自己故意藏起来的,当然这种可能性实在是微乎其微,而且怎么也解释不通;再加上其他人也有着诸多疑点,当时乱成一团的皇宫大半边,那混乱场面也是直接波及到了御书房的,也正是因为提前看到了这一点,蹇硕才会叫刘协先行离去,而之前扁素问引起来的疑问也让凌巴至今没有释怀,至少也要等待解开。

    当然了,就是蹇硕也有可疑,但不管怎么样,凌巴相信他的不自在最多只是因为知情,却并实际没有参与,虽然有些隔阂,更弄不清楚他到底想要干什么,但他既然不主动说,凌巴也不愿说破,毕竟如果这就是对方的一手暗棋的话,说不定自己还可以将计就计。

    只是自己也千万要小心不要玩火自焚,尤其是蹇硕整日陪在刘协身边,而凌巴也想着要不要帮小乙子一把,至少比起关系和可信任来凌巴更愿意是后者。

    而对这时候的刘协,凌巴也并没有刻意地去劝慰,只是默默的轻轻拥着他,给他一个依靠的感觉。

    或者这种感觉,多年后回味起来依然会感觉到温馨,但此时的凌巴却考虑不了那么多问题,他不得不思虑传国玉玺丢失之后会产生什么问题,更重要的是补救的方法。

    不管怎么样现在玉玺反正已经丢了,与其在那里怨天尤人,还不如先想好要怎么解决,掩盖是肯定没办法的,但也不能够主动说出来,至于造一个假玉玺出来以假乱真凌巴也不是没想过,但这种伎俩一旦被拆穿,结果很可怕,他可承受不起那样的代价。

    最终,凌巴还是只能够和贾诩、郭嘉商量一番,这两个人是他能够信任也觉得可以给自己一些建议的人。

    最后还是决定暂且封锁这个消息,一面暗中调查玉玺的去向,一面准备几手保障,尤其是在朝中加紧对刘协自己势力的培养,还有如今洛阳重建进程也要加快,最好是一举达到稳固汉家统治的目的,虽说传国玉玺重要,但很多时候也只是一个象征,就像是后来传国玉玺丢了,但历朝历代也一样延续下去了一样,当然前提是没有人拿传国玉玺出来兴风作浪,那可就麻烦了。

    摇摇头,凌巴也只丢给城门口守将们一个背影,转身回去处理自己焦头烂额的事情了。

    然后,视线转移……

    并州,原本兵祸连连的并凉交界之地。

    所说远亲不如近邻,但并州和凉州这大汉西北相邻两方历来却都是相当的不对付,不管是两地的羌族等少数民族人——这些少数民族人数虽少,但偏偏内部派系众多,可能光光是风俗习惯的不同就可能产生分化,进而分裂,在同一块地方比如说并州或者是凉州内部他们也有矛盾,不同部落也划分了各自的势力范围,而放在大环境上来讲,两地则是相互排斥好像天生冤家一般,即便他们可能曾经是朋友曾经是兄弟曾经侍奉共同的祖宗;还有就是两地的军政政权,历来都是各自为政,有什么事情也从不合作,一方有难,另一方不嘲讽就算不错了,更别说施以援手了。

    而影响最大范围最广的,自然还是两地的百姓,两地都地处西北,离开中原,两地都是民风彪悍,草原风土人情,以豪气为主,民风民俗中自然就有尚武的一面,而这两地军队大多自然也都是在本地募集,所以自然都带上了这样的特色。

    一头牛和一头羊相处或许会相安无事,即便它们可能都有角,而两头公牛处在一起,却很容易就发生互为犄角、大动干戈的事情,这似乎也是某种常态了。

    当然了,不管怎么样,总的来说现在的这里还是平静的,既没有多么惊人的后世西北明珠的繁华,却也不至于“五胡乱华”的遍地涕零。

    而在这其中,空旷的天地间,让人心中都好似感觉到一片辽阔的空间里,却有一人一马在踽踽独行。

    这人正是回并州为其义父丁原送葬丁忧的吕布吕奉先是也,而他之所以现在会是单人独骑就这么出来,只是这些日子的压抑得不到释放,尤其是在将丁原骨灰葬入这“故土”之中之后,让他到现在都还感觉心情无比的烦闷,而在辽阔的天地间倘佯却是一直以来从很小时候开始吕布就喜欢做的一件能够让自己很快放松心情的事情。

    不过今天似乎稍微有些不同,虽然已经走了不少的距离,但吕布并没有象是以前那样渐渐放松心情,反而有种巨大的空落感,这种感觉让他心头更如同积压了一堆的千钧大石一般地沉重,好似都要喘不过气来。

    他现在感觉到,自己是急需要一个发泄口的,否则这么积压下去,谁也受不了,迟早会崩溃掉,要不然就是干脆精神错乱疯掉。

    实际上吕布当然没有那么脆弱,这也是自己内心暗示性的夸大作用,但这种情况下的他神经脆弱却是肯定的,一点点的小事都可能引起他的注意和情绪的变化,然后他突然瞪大了眼睛看着前方不知何时出现的一堵墙,心中被惊讶和各种古怪的情绪充满了。

    在这茫茫荒野间,陡然出现这么一堵墙来,最应该考虑的却是其中的不可思议。

    是的,的确是不可思议,人烟稀少的地方,出现一个洞倒是能够理解,毕竟那些大部分都是天然形成的,但这堵墙却有着十分明显人工打磨的痕迹,总不会看错的。

    但是现在吕布却没来得及去考虑那么多,因为面前的这堵墙,让吕布感觉就好像是堵在自己的心里面一样。

    现在的他很不爽,非常不爽,因为不爽,所以他必须做些什么来发泄,而面前这堵墙好巧不巧,刚好成了他的对象。

    “什么时候,轮到你也来欺负某吕奉先了?”

    吕布冷笑一声,高举起了手中的方天画戟,直接向着面前的岩壁砸去,然而下一刻他就愣住了,耳边传来的“咯吱咯吱”的声音提醒了他,让他一吓赶紧跳开了去,而手中的方天画戟也下意识的放开,然后他就呆愣愣的看着眼前,自己的那杆方天画戟,长久以来一直追随在自己身边的贴身兵器,此时竟然出现了一条条的裂缝,从握住的底端,一直延伸向戟尖,虽然这都是一丝丝的裂缝,但连结起来的话,就将产生不可估量的影响,整支兵器,在这样的情况下几乎可以说是已经完全报废了。

    “啊……”

第652章、意外

    “啊!”吕布心中一恸,不由狂啸一声。

    伴随着的是仿佛也能够感受到他的悲伤的坐骑,也跟着凄厉地嘶鸣了一声。

    作为一名超一流武将,除了一身武艺绝学之外,战场厮杀中,手中武器和胯下马匹都是很重要的,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象是那张绣身边的胡车儿一般怪胎,不仅是天生神力而且天生“神腿”,是真正的健步如飞,而即便是吕布,号称所谓“马战无敌”,但其实更多也是靠着胯下北地骏马、还有掌中方天画戟,配合其神力以及绝强的马战功,这样的组合才成的,由此也可见,一个武将对于一个活物、如胯下马有感情很正常,而对于自己手中已经用的熟练了的兵器,虽是死物,也带些感情却也并非不可思议。

    吕布就是如此,手中这杆方天画戟,可以说自他出道以来,便随他四处征战,死在这个武器之下的战魂不知凡几,也是凭着这杆方天画戟,吕布敢挑天下群豪,而失了它,心里顿时就空落落的丢了什么东西。

    以他如今冠绝天下的名声,完全可以再去换一件更好的兵器,但需要适应、要习惯却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和过程,而且未必找得到如这杆方天画戟这么合他心意而称手的兵器了,即便是命人仿制再造一杆,心理上也总会有些别扭感觉,要知道每一样兵器即便是外表一模一样的,真正用起来也是不一样的感觉的,总需要时间去适应和熟悉,这个过程甚至可能很漫长。

    而稍稍回过神来,吕布却立刻对面前这堵岩墙升起了无限的好奇,不说在这片茫茫荒漠里,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一堵墙,就说这究竟是什么材料,或者说是什么东西,竟然能够对自己那杆材质十分特殊的方天画戟,产生这么大的破坏力,竟然连一点儿缓冲都没有,直接就让其分崩离析彻底损毁了?

    也是在这个时候,吕布才发现他到现在竟然还没有好好打量过周围的这片环境。

    这个地方是在一个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地点和方位之处,反正就是在城外的大片荒漠之中,吕布也不知道他怎么到这里来了,也不知道胯下马是怎么就这么散漫着、信马由缰就来到这里来了,他并没有意识到这其中会有什么必然的关联,只以为是偶然。

    纵身下马来,吕布将马儿先牵到了一边去,却一边也在仔细打量起了这周围来。

    准确地说,自己面前出现的,应该是一个沙洞,而且是一个颇大的沙洞,更奇妙的是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堵墙,显得很大很大,而且看起来也都是很厚实的样子。

    手掌缓缓贴上去,吕布心中突然涌出一种奇妙的感觉,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呼唤着自己,听起来玄幻,但更象是一种幻听,断断续续、模模糊糊、隐隐约约,似乎是在叫着“快来、快来”之类的。

    吕布这下更显稀奇,不过与其说是期待,不如说是想要看看是谁在背后装神弄鬼。

    没错,在他看来,这就是有人刻意在装神弄鬼,在草原之上虽然因为信奉自然法则,也信奉狼神甚至信奉风神,但谈起来都是显得虚无缥缈,要说吕布乃至于不少的草原人对这些传说有多么的敬畏倒也不见得,尤其是在年轻一辈来说,这些传说除了用来激励勇士出征和长辈教育晚辈,似乎也没什么其他作用,更别去追究什么可信度了。

    孔子也说对鬼神是敬而远之,吕布虽然不至于去质疑这些非自然力量的存在,却也不会去害怕然后刻意吓唬自己。

    从手心传来的冰凉感受,让吕布从方才奇怪的感应中恍惚出来,心下更觉稀奇,也决意要探个究竟,他有某种预感,他想要找的答案、一切的秘密都在对面、这堵石墙的后头,只是面前这堵石墙就在这儿堵住了他前去的必经之路,隔绝了与那秘密的接触,让他什么也看不出来,光光是手心中传来的冰凉的触感,只是能够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实的,而并非是自己编织出来的梦境或者是幻觉,但也仅此而已,探寻还要继续。

    可是要怎么继续下去?在这堵墙面前,吕布也犯了难。

    有些事情是不单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即便是心里再想,却也要面对对人往往只展现那残酷一面的现实。

    吕布觉得自己还是不能够简单的放弃,最好是各种自己所能够想到的想法都先尝试一遍,否则的话自己也不会甘心,而且谁知道这里面有什么自己还没有察觉到的规律,也许就在这些尝试之中无意地就被试出来了呢?

    虽然心中含着一些侥幸成分,但真正做起来的时候,吕布也绝不含糊,他是一个想到就做的人,不会有过分的犹豫来羁绊自己,他并没有抱多少的希望,因为清楚地知道下一秒很可能所有的尝试都是失败的,但也必须要做过。

    他首先要做的自然是将自己手边随时能够拾捡到的一些东西利用起来,比如说附近的石头、石块儿,甚至是小石子儿,很难说这其中不会有什么联系,或许这就是当初这堵门的机关设计者特别构造的,尽管听起来总有些异想天开。

    然而下一刻,吕布就不这么想了,也不知道该说是验证了自己心中所想的欣喜,还是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因为吕布下一刻就发现面前这堵墙好像真地是被自己方才放上去某个凹处的石子叩开了什么机关一般,竟然缓缓的机械地延展开来了。

    “这、这个是……”

    ……

    洛阳,凌府。

    凌巴送走了前来拜访的刘备三兄弟之后,回到院子里就见到马超正嘟着嘴看着自己,不由哑然失笑道:“还在怪我刚才没有让你和那张黑子打?”

    马超撇了撇嘴,怪声怪气道:“孩儿哪敢啊,孩儿也是大汉的武将,和那张黑子一样都要受到大将军的管制,只能够是唯命是从了。”

    任谁都听得出来他语气里的怪味儿,凌巴自然也听得清楚,对他真有些哭笑不得,很想指着旁边的赵云对他说:“你看看子龙多稳重,哪像你老是这么不知轻重的……”不过这都是个笑话,实际上谁都不会当真,而马超这样的真性情凌巴也不想要刻意去改变,在这样的社会里,拥有一颗赤子之心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既然凌巴已经改变了他的生命轨迹,而且在性格上也进行了一些塑造,那么在这种本性上还是让他继续保持下去吧,这总归还是一件好事——至少凌巴是这么觉得的。

    凌巴手掌在半空中虚按了几下,略带无奈的神情和口气道:“好、好、好,方才是义父做得不对了,只是你没看到张黑子他们都有事情么?”

    现在凌巴和刘备三兄弟的关系都还维系的不错,尤其是张飞,因为真诚以待,自然也得到了回报,张飞此人便是如此,你敬我我自然也敬你的,当然也有例外的,例外就在于兄长刘备身上,不过凌巴反正和刘备也没什么矛盾,至少目前看来也不突出;至于关羽,算是三人中和他唯一有过一些稍稍不愉快的经历的,不过现在也都算过去了,凌巴并不是一个小家子气的男人,而关羽虽然有的时候计较的有些多,可一旦握手言和一样能够做到尽释前嫌的,现在的相处都还融洽。

    马超撇撇嘴,“他们忙不忙,还不是义父一句话的事儿么?天下兵马大元帅啊,可是全天下的武将和军马都要受到义父的节制地。”

    凌巴听出来了,他是纯心要和自己犟,他只好举手投降,转而问一边的赵云道:“子龙,有没有想过去西北闯一闯?”他所说的西北,可不只是河内以西的凉州和并州,实际上只有凌巴自己才清楚自己心里面想说的,还包括那些在历史上在“往后”会挥师中原造成“五胡乱华”的惨剧的那些胡人现在所在的地方。

    如今的大汉和历史上不一样,和之前也不一样,虽然只是乱态方平,但却也能够让凌巴抽出空来多去想想其他方面的事情。

    对于他来说,至始至终都是这些胡人的威胁最令他担忧,毕竟不管是曹操,还是刘备、袁绍等人,甚至是江东孙家,他们终究都是大汉人士,再怎么样都只是内部的争斗和矛盾,但若是升级到民族绝灭上来,那性质可就完全不同了。

    既然自己来到了这个世界,那么“五胡乱华”的惨剧,能够避免就决不要让它再发生,而不管往后会如何,自己要从今天开始,就做好准备了,对于赵云的安排便是一个重点,这也是凌巴早就在心里面盘算着的。

    而听到了凌巴的问话,赵云却忍不住眼前一亮,不管是从心中对于战场的渴望和向往,还是本心里就有那种与国荣焉的情操,都让他对于凌巴所说的这个去处有着更多的理由期待。

    凌巴自然看出了他所想的,微微带着神秘地一笑道:“若是可能的话,我希望你能够将大汉的旗帜插遍西北,甚至……更远的地方……”

第653章、贪狼

    最近,凌巴终于是能够从纷纭的杂务中暂时脱离出来,而得到一些喘息之时了。

    在忙乱的时间过去之后,洛阳、这座自从中平七年开始就经受了数次的磨难和考验的一国之都,终于也迎来了短暂的平静时期,当然可能的话,谁都希望这平静能够一直延续下去,不过这也要有一定的前提,尤其是大汉朝廷本身的强盛,而在这乱象渐生的时刻,这可并不容易达到。

    不过一切总归还是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的,至少看起来是这样,百废待兴中,这段日子里的朝廷也终于是渐渐有了一些回流,比如说之前的一些文武大臣都逐渐的回来了,他们中可有不少人都是在之前算是被董卓驱逐出去的,相比于那些被当朝杀死的反而还算是比较幸运的,至少保得了一命,而且如今也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一个个也都能够回到朝堂上,有的甚至直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这其实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要说现在的朝廷少了他们还真的显得单薄了许多,总的来说其中不少臣子还是有真才实学有真正能力朝廷需要用到的,而且如今洛阳也正在用人之际,劳动力倒是好找,那些百姓一个重建家园的口号就可以召集起来,更何况还有那些讨董联军的军队将士们目前也闲着,也可以当成免费劳动力来使用,而且想怎么用就怎么样,但问题是这些用来处理各种政务、琐事以及分析某些信息、文件之类的事情,就需要用到他们了,而且朝政的运转有的时候可以没有皇帝的直接参与,却不能够少了这些执行者这也是事实。

    当然凌巴也在尽可能自己想办法要让朝廷减少对这些人的依赖,尤其是其中的一些墙头草,能力虽然也有,但见风使舵却是最厉害的,而且从来不会明确立场,这种人可用但不可信,可以的话凌巴甚至也不想用他们,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不会在背后给来那么一刀?只是当今却也迫于无奈暂时还需要用到他们,那么对他们做出一些包容就是必然的。

    政治家、一个合格的政治家,就是要具备这样的素质。

    当然在府里的时候,和外面还是不同的,凌巴更多扮演的还是一家之主或者是父亲的角色,在自己两个孩子面前是这样,在马超面前也是这样,就算对于赵云,同样也是类似于父亲的长辈,或许在他感觉里和他师傅也是差不多的。

    而凌巴之所以会想到让赵云去西北,自然不是心血来潮,在他心中其实马超也是一个合适的人选,但他还是在年少冲动的时候,凌巴觉得他还需要多加历练,而且或者也是因为义父子的关系,所以本能对马超就有所偏担,希望他能够在更加安全的环境里成长,虽然不愿承认,但的确是这样想过,所以就算马超为此又纠缠了好一番,并且还嘟着嘴好似在小孩子赌气,但凌巴仍然坚持不为所动。

    至于赵云,虽然他也很喜爱这个小将,可关系就没有那么亲密了,那么多年的时间感情不是白积累下来的,不过他也不是让赵云去送死,当然也会做好各项安排;而赵云对凌巴说的这件事情也表现出来极大的热情,显然这也是他早就想要做的一件事情了既能够让自己大展拳脚,又不用在这里对着“自己人下手”,这不就正是师傅所说的“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么?

    说起来,赵云超乎年龄的冷静,也是凌巴选择他而非马超去的原因,但更重要的还是,如今的赵云已经达到了超一流武将的水平,算是将马超早早撇在身后了,尽管马超还是在奋力追赶,但实力提升这种事情本就是不好说的,既然有现成的,当然选赵云了。

    实际上如今能够归凌巴管制的并不止赵云这一个超一流武将,除了回并州丁忧的吕布之外,如关羽、张飞、典韦、黄忠、张辽、张颌等等都是,就是如今在西凉的审食河与庞德也在此列,但选来选去差不多也就赵云比较合适,这不单只是考虑武力,还有他们本身性情,在凌巴心中赵云无疑还是一个拥有近乎完美性格的人,尤其是作为一个武将来说,在西北与胡人对仗,做这种暂时看起来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绝对是最佳最优的人选。

    当然暂时这还只是一个计划,凌巴还需要再找别人一起参详参详。

    只是想着逐渐按照自己布局走的未来,凌巴嘴角也不禁流露出一抹奇异的笑容来……

    “这是……”并州荒漠中某处,飞沙走石间,露出了一个人影,和面前敞开了的一方空间,而在经过了最初的惊诧之后,认真看着面前、石墙开后的洞穴里面,吕布眼前不由一亮,嘴角一勾,透露出来的也是无限的欢喜。

    就见到此时在他的面前,首先是一杆长戟昂然而立、映入眼帘,而看那模样制式,居然都与刚才折损的他自己的那杆方天画戟一般无二,最重要的是,这杆长戟让他有一种莫名的一见倾心之感,就好像它早就出现在他的生命中,于他是那么的亲切还有一种可以说是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好像早就拥有融为一体了一般,是在自己的梦里,还是都是真地?

    这种怪异的感觉在心中盘桓良久,也指示着吕布一步步向前靠近过去,出奇地,此时心里居然显得一派澄净,刚刚失了心爱兵器的那种失落和愤怒心情,此时几乎无影无踪了。

    吕布自己也说不清楚此时自己是什么心境,莫名地,好像长久以来的许多烦躁情绪都消散无踪了,整个人从心理到灵魂,似乎都完成了一次完美的蜕变和升华。

    而在这过程中,他的脚步却没有停下来,一步一步、虽然缓慢却又显得坚实无比,一步一个脚印地朝前踏过去。

    恍惚间,他的脑海里面,就好像是放电影——当然他是没有这个概念的,一般晃过了多年前的那一个个的场景,原本随着时间日久都有些模糊了的记忆,也好似逐渐清晰了起来,过去练武的辛苦、艰难,他的倔强、他的坚持,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天才,即便是本身天赋再好,却也要靠着后天的逐步挖掘,才能够产生真正的武力天下第一的战神强者,吕布能够有如今这样的实力,绝非侥幸,也侥幸不来。

    在以前的时候,这些东西都是被藏在心里,被深埋在脑海深处,就算是自己不刻意去的话,也未必会想到这些来,可此时一桩桩一件件就都这么被翻出来了,整个人的生命的过往,却好似都暴露在了自己的眼前,而这种感觉一样是很奇妙,头一次这样,几乎是站在一个半旁观的人的角度,去关注着自己的过往曾经和那些发展,一路走来,却又好像重新经历了一遍自己的从前、那些回忆里的印象。

    而吕布没有注意到的是,他自己脚下步子刚开始还显得凌乱,后来好似迷蒙中突然出现了一道曙光的突破,居然逐渐从散乱中找到了一丝似清非楚的规律,并且沿着这个轨迹走下来,而且越走越清楚、越走越顺畅,直到最后,整条道路走下来都是有迹可寻的。

    然后非常突兀的,差点儿吓了吕布一跳地,在他的手伸出去刚刚要接触到那杆方天画戟的时候,一束光柱却是突然毫无预兆也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然后自吕布的天灵盖冲出,直接冲上天去,竟然冲破了那洞穴的顶部洞穿出一个窟窿来,诡异的是居然这个基本上是靠沙堆成的洞穴除了激起几缕烟尘居然没有因此动荡。

    然后那束光柱渐渐地扩大,最终如气贯虹日一般地,那束光柱在吕布还毫无察觉的时候就将他整个人笼罩在了里面,并且感觉整个光柱好像在同时也在开始旋转起来,转得吕布都感觉有些头晕。

    吕布此时心里面又泛起了那种奇妙的感觉,自己好似不是置身在这个世界,更准确地说是不是在这方空间里,好似心灵乃至灵魂上完成了某种超脱一般,而面前的那崭新的方天画戟看似近在咫尺,却好似分外遥远,仿佛两边各的不是短短几尺,而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

    这是一种十分特殊、还十分美妙的感觉,有些古怪,却又会让人欲罢不能,但吕布脑中却有那唯一的一丝清明在时刻提醒着自己要及时醒过来,这一切真可谓似梦似真,叫人无法辨识清楚。

    吕布感觉自己最后那一丝清明,也有着逐渐消散的趋势,到最后自己的意识开始面临着渐渐模糊,而自己整个人,都好像轻飘飘的没有了骨架一般,仿佛要飞上到天上去了。

    然后他就晕迷了过去,之前唯一的意识,就是赶紧握紧了已经接触到的到了自己手中的那杆新的方天画戟。

    他并没有看到,就在他身体倒下去前一刻,那束光柱居然也应和般的跟着收拢了起来,而从那光柱之上,仿佛散射出来的两道光芒,竟然神奇地透射出了两个大字到他面前的一块空地上,那两个大字正是:“贪狼”。

第654章、最后的清扫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眨眼之间,如同指间沙一般的时间就这么流逝过去,而后渐渐进入秋令时,北方的天气渐渐转凉,而都城的情势也好似跟着气候一起“冷静”了下来。

    秋高气爽,走出了让人烦躁不安的炎热,那凉爽的气氛带给人更多的享受,还有这样的季节里收获的快感。

    洛阳的重建工作,在这样的季节变换中,也终于要进入尾声了,说实话这段日子凌巴也过得并不安稳,并不单单只是为这些事情的处理,还有对某种即将到来但又不愿面对的惶惶不安。

    这期间,唯一能够让他感到颇为安慰的,大概也就是董卓终于死了的消息。

    董卓的死甚至有些突然,是在大元元年九月末才传来的消息,而当凌巴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却已经是他在河东死后三日了。

    一代枭雄,没有鲜花,没有葬礼,就这么几乎是悄无声息地就落下了他的帷幕。

    在这里,他的乐章,完全不象是历史上那么“华丽”,尽管他不管在什么时候看起来都并不算是一个正面角色,但他也以他特别的方式,在这段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这是无法规避的,相反尤其是若是想要衬托出自己的英明,胜利者往往都会挑出那些失败者来进行对比,而不是忌讳地封锁一切有关的讯息,不管事实上这些失败者曾经也取得多么的辉煌,毕竟历史要得就是结果,至于过程,一俊遮百丑,谁在乎呢?

    董卓的死亡的确是很有戏剧性地,在原本的历史上,董卓是因为王允的计谋,而死在了义子吕布的方天画戟之下,而现在吕布和他没关系,甚至还是敌人,虽然也会致命,但他至少有所防备;可日防夜防还是家贼难防,最终在这里也还是被手下杀害出卖,两个女婿一死一失踪为他换来的生的机遇,并没有能够一直维持下去,反而是在失去了这两个女婿尤其是李儒的辅助之后,他的处境变得愈加的艰难,让手下那群本来对他跟着他南征北战忠心的将士们也不免生出了异心来,人心向背形容的就是这个时候的他。

    而凌巴当初设定的对董卓的头颅进行悬赏的效用也在这个时候显现出来了,尤其是在被追杀的山穷水尽的时候,这对那些董卓军士兵来说就是最好的一个后路选择。

    令人哭笑不得、甚至能够感觉到有些悲哀的是,这董卓即便是在死后也得不到安宁,不仅头颅被割下来,就那么一颗人头,竟然也引起了众多的争抢,最后到凌巴看到的时候,竟然都被分成了一块块儿了,这么恶心的场面让凌巴心里却充满了同情,没错、同情,对董卓这个家伙的同情,好歹也是一代枭雄,生前呼风唤雨般的人物,没想到死后落得这么一个凄惨的结局。

    然而这还没有完,这个悬赏闹出的风波,可不只是这一个人头事件,甚至董卓的尸体都被那些疯狂了的士兵争抢着要过来邀功请赏,虽然凌巴的悬赏里面明确的是头颅,可谁知道这大将军会不会因为对董卓恨之入骨所以恨不得将其扒皮断骨、饮血抽筋?结果抱着这样想法的还不在少数,于是董卓的无头尸体在这种情形下竟然也变得“吃香”起来,当然到最后到凌巴面前的也是被撕成了一块一块儿的尸体碎片。

    最终凌巴还是命人将这一块块尸首拼合起来,虽然不可能为其正经安葬,也没得考虑体面不体面,但至少也要让人死得安心,凌巴可不喜欢糟蹋死人,最后还是将其火化了,这恐怕也是对他比较好的处理结果了,虽然董卓如果知道也肯定谈不上会喜欢。

    而在董卓之死的好消息之外,也有一个说不清好坏的消息,那就是马超的那三个“认贼作父”的兄弟回来了,而且还是跟着俘虏营一起回来的,当然回来之后立刻被放了,而且还让他们和马超住一个院子一起去了。

    不过让凌巴比较无语的就是,三个兄弟里面除了那个叫做马岱的表兄弟因为年纪比较大早就能够辨明是非所以并没有完全的和董卓“同流合污”,自然也不会对凌巴表现出什么敌意反而还对他这个大将军挺崇拜的,另外两个小兄弟马休和马铁却是因为年纪还小和董卓关系也很好,不管马超和马岱如何劝解,对于凌巴仍然是有着不小的成见,而且竟然还反过来劝说马超要反抗凌巴这个“坏蛋”,这让凌巴真是感觉有些哭笑不得,可又不能够和这两个真正的小孩子计较什么,尽管从身体成长上面看,他们和马超一样继承了马家的“优良传统”都显得外在很早熟。

    这还只算是小问题,而且凌巴相信现在还是小孩子的他们终究还是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冲刷掉过去的那些,最终留下来的才是真实的,毕竟人总会长大的,而有马超、马岱在旁边看着,凌巴也相信他们会逐渐转变回正确的三观来。

    而另一个让凌巴头疼到现在的问题,自然就是传国玉玺的丢失,至今为止,仍然毫无相关的新的消息,尽管刘协也在宫中进行了排查,凌巴甚至安排火影卫中有关的“专业人士”从旁协助,但并没有因此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而最让人担心的,还是传国玉玺究竟到哪里去了,又落到了谁的手里?

    凌巴隐约记得在原本的历史中,孙坚好像是在一口井里发现了传国玉玺的,可现在一切早都改变了,自然也不能够再用那个时候的眼光再来看现在了。

    而更让人担忧的是,如果这传国玉玺落在了其他人手里其实也没什么,对于很多人来说,这传国玉玺非但没有帮助,反而会带来杀身之祸,但有些人确实有着足够的资本和相当的野心为之冒险的,若是玉玺落到了“他们”的手里,那才是真的糟透了。

    不过尽管凌巴有些惊人的猜测,但没有真凭实据,尤其是即便是火影卫也无法得到确切的消息,而现在一切继续探查的工作也都由暗部在暗中开始不停歇地进行,但也没有多少头绪,这让他也是无可奈何。

    每次一想到这里,就感觉心情又是一阵烦躁,这次也一样,尤其是想到了自己猜测中最有可能的“他”,又苦于没有证据,凌巴就不由皱了皱眉。

    不过话说如果传国玉玺被别人拿去,不管是哪一种,不管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那结果都可谓是糟糕,即便真的到的哪怕只是无关紧要的人手里,因为这东西只有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在刘协的手中,在皇宫里面才能够保证安安稳稳地,而一流失出去无疑也就成了祸乱之源,就算是无心之人、无心之失,也会造成天下大乱的。

    当然要说后悔当初将玉玺拿出来,那显然也是不可能的,凌巴甚至有些侥幸,若是真有人一直在暗中就在注意着这玉玺,那还好是自己已经提前交出去了,否则说不定就是在自己这里丢失的了,那样结果对自己反而会更糟。

    要知道当初刘宏将玉玺放在自己这里之后,就一直没有动静了,也一直没有提到过这件事,好像忘记了一样,后来自己也就跟着似乎真的也忘记了,直到刘协的登基,才想到了这个东西,不过那个时候董卓还在,自然不可能将东西拿出来。

    而且刘宏给自己的那个,乃是传国玉玺,而非是一般的玉玺,但实际上,玉玺除了通常理解中的传国玉玺,还有其他五方玉玺,各有所用,而平常的时候未必就一定要用到传国玉玺,比如说决定一些命令、或者是下圣旨什么的,只需要用到皇帝专门文事的玉玺,所以董卓在的时候,即便是没有传国玉玺,也仍然能够行政令,大家也没有什么怀疑。

    然后董卓灭了,自己也该把玉玺还给刘协了,实际上这东西对自己也是一块烫手山芋,当时也是觉得放在自己那里已经不合适了,而且当时将玉玺拿出来给刘协无疑对他有着很大的益助的,尤其是在何太后回宫这样尴尬的境况下,却没有想到这玉玺刚一回宫,却会在宫中、而且还是在刘协的御书房中丢失了。

    当然刘协丢了玉玺自己也没法责怪人家,又不是他故意弄丢的,尤其想到刘协吓得从未有过那般苍白的小脸,凌巴似乎才看出来这还只是一个孩子,只是承受的实在是太多了。

    至于玉玺,究竟会到哪里去了呢?

    尽管最有嫌疑的就是袁家那位,但现在火影卫传来的消息也证明了,袁府的确没有什么参与的痕迹,而诸如袁绍、袁术他们对此事也之前确实是不知情的,后来知不知道是一回事,关键在于,袁府和宫里面作乱的那伙人,有没有关系?

    如果有,可以肯定毫无疑问,玉玺现在就在他手中;若是没有呢?

    凌巴也无法解释,不过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不管玉玺到了哪里,不可能永远被藏起来不见人世,而在那之前,凌巴要做的唯一的事情,就是尽量减小其影响,最好淡化到大部分人无所谓的地步,尽管会很难,但无可置疑他正在向这方面努力着……

第655章、小皇帝刘协的婚事

    今天是一个比较特殊的日子,郭嘉、贾诩、马超、赵云、诸葛圭、彭悳、彭脱、诸葛渝、诸葛瑾、诸葛亮、沮授、高览、张颌、裴元绍等凌巴手下的一干“元老”故旧或者是刚加入的新鲜血液,可以说是首次齐聚一堂,都在凌巴府中被聚集起来。

    如果凌巴家有一个“史册”的话,相信这又将会是“一件记录史册的事情”。

    这样的机会真可谓是难得,而凌巴找他们过来除了为过去做一个总结之外,当然也有展望未来的意思。

    到今天为止从讨伐董卓开始这中间所有的定计,其中有贾诩、郭嘉、诸葛圭、彭悳这些“元老”,自然也有着沮授这个“新人”的身影,其实还有着两个小诸葛的那么点儿功劳,尽管可以忽略不计,毕竟这也算是他们第一次参与这样大的谋划;而众多武将当然是参与具体实施了,当然了,计划在实施的过程中,又多了吕布这个变数,尽管这个变数似乎也本该在凌巴意料之中,而且终究是对他们有好处的。

    而在前一段时间里,凌巴则是将主持洛阳城内重建的工作交给了郭嘉去总负责,除了对其看重之外,自己手下两大谋士的另外一个贾诩总是喜欢玩置身事外而凌巴大多时候也由着他也是原因之一。

    到目前为止,郭嘉完成的都还不错,所以他见到凌巴之后首先就向凌巴介绍了一些他的工作和进度。

    “将军,嘉幸不辱命!”最后郭嘉朝着凌巴拱着手,郑重地说道,毕竟一直以来他都更擅长于做幕后的谋划,像是这样大型的政务工作还是首次,而凌巴也特意将荀彧调去当他的副手,可以说历练他的心思已经很明显了,士为知己者死,作为世家当道、寒士生存维艰的社会里,这样的任命已经不能够用简单的重用来说了,凌巴信任他,而投桃报李地,所以郭嘉会有这样的反应也不奇怪。

    凌巴此时并没有坐着,而是就站在他的正对面,此时则赶紧虚抬起他的双手,而后呵呵笑道:“我有奉孝、文和和公与先生和诸位,何愁不能助陛下平这大汉天下、定鼎乾坤?”一边说着,视线依次晃过贾诩和沮授。

    贾诩微微一笑,宠辱不惊,而沮授却是感激涕零,其他无心人听了就没什么感觉了,可另一个有心之人听了却有不同意见了,就像是旁边的小诸葛,眼眸一闪,看了看郭嘉,再看了看贾诩,又看了看沮授,突然仰过头来就朝着凌巴道:“凌大叔,我想接下去,和子龙一起的事情,还是交给亮来吧,我想我应该能够搞定的。”

    就在方才,凌巴他们讨论到了有关于赵云去西北的问题,凌巴既然不是心血来潮,当然也不会潦草敷衍,所以之前也有了一系列的相关安排,此时是当面提出来,实际上就等于是要定论了。

    虽说去西北有赵云这一员大将,应该已经不是什么难事,而且赵云本身的智慧和冷静都能够独当一面了,但凌巴却想要更保险一点,所以还是再找上一个谋士随着他一起去,与他一文一武互作配合,而且赵云一个人真要也照顾不过来那么多的事情,毕竟一个人的精力终归有限的,而若是能够在政务、谋划上为其分担一些,而具体打仗才靠他,无疑能够避免许多的麻烦和可能的隐患问题,而且还能够大大增加效率,而且现在凌巴手下说实话也不缺人,所以何乐而不为呢?

    也就是在方才,凌巴就特意点到了那三个人的名,基本上也就是在宣告他选择的这个名额将从这三个人当中产生,按照一般情况来想的话,贾诩是最不可能的,这个狐狸的心思除了凌巴没谁搞得清,估计和人合作也会拿他没辙,不是个合适的搭配对象;而郭嘉倒是挺合适的,但凌巴会不会肯放人也是一个问题;至于沮授现在是急需要立功来证明自己,同时他的能力也确实不差,谋略上虽有不如,但在内政的处理上肯定也要强过郭嘉,所以看起来是最适合不过的了,所以方才凌巴点到他的名字的时候还特意加了个重音。

    可偏偏诸葛亮却感到不满意了,他认为这是“不公平竞争”,而他自己自然是要横插一脚进来地。

    其实凌巴倒也不是成心,没想到自己一句话还就激起了诸葛亮的表现欲,不过看着他诚挚单纯的眼神,知道他其实只是想要在自己面前证明一下自己,再加上旁边郭嘉也对自己努努嘴,用鼓励的眼神示意他,显然不仅不反对还是赞同的,至于贾诩,这家伙一向在这种问题上态度都是模棱两可的,凌巴也懒得究问他了。

    “哦,孔明何以出此言,若是无法说服我,是不能够答应你的。”凌巴看着诸葛亮期待的眼神,终究不忍拒绝,只好用诱导的语气这么说道。

    “就凭我……”诸葛亮眼珠子骨碌转着,似乎是在想着自己与沮授比有什么优势,半晌才憋出了一句:“我跟子龙更熟!”

    “哈哈哈……”马超首先被他逗乐了,接着众人也跟着畅怀一笑,只有凌巴一边笑着一边和诸葛圭对视一眼,眼中交流过什么,然后依次看过了郭嘉、贾诩和沮授,看着他们点头,又看着挠着头似乎很羞恼的诸葛亮,眼中闪烁起来莫名的光芒……

    大汉大元元年十月初,有礼官上奏疏议,为贺大乱新去、天下新平,请陛下大婚,立后宫之首皇后,以驱散阴霾,稳定人心,朝议之上,众臣尽皆欣然。

    而新任大将军凌巴凌子卫对这事的态度,显然也是被众人关注的一个焦点。

    对于古代封建王朝里的皇家来说,皇帝的婚事,既是家事,更是国事,不可轻易处之,所以在那些大臣中这件事情也很受重视和关注,不管刘协愿不愿意,他坐到了这个位子上,那么他就等于再没有了完全自己私人的事情了,这是一种代价。

    而如今这礼官之所以会来就这件事情询问凌巴的意见,凌巴作为刘协的老师或许也有那么点儿原因,更重要的是凌巴如今所处的地位,和他的影响力、他的威望,说是功高震主一点儿也不为过,更不用说在礼官和那些文官们眼里,凌巴本身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更不是一个单纯的武将。

    试问一个单纯的武夫,能够“做”得出那些个虽然看起来粗鄙不堪、其实内里一个个蕴意莫不是发人深省的小故事,也就是《智慧书》的?这可堪称是皇子们、不,应该说是全部的孩子们启蒙之绝佳。

    不过他们大概不知道凌巴心里其实更想将什么《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啊之类的后来私塾里流行的启蒙读物剽窃过来,可惜的是剽窃也是需要资本的,而他的水平则显然有些不够,毕竟因为除了“人之初性本善”和“赵钱孙李周吴郑王”这两句,这两本启蒙读物他自己也陌生的紧;只是不知道如果他真将这些东西盗窃过来了,又会是什么样一番情景。

    要知道这个时代里大部分孩童的启蒙读物还是比较单一的,比较统一的就是仓颉篇,而仓颉篇其实也算古代影响比较大的一本启蒙类读物了,连后来曹操的那个天才儿子曹冲读的也是这篇,现在的小诸葛亮和马超当初启蒙教育时候也学的这个,可是仓颉篇终究也是有其不可避免的局限性的,甚至作为一个基本的启蒙读物,它都渐渐不能够满足时代的要求了,这种时候必然需要淘汰,而这个时候凌巴的三百言《智慧书》出现了,横空出世,但却让人惊艳。

    也是因为《智慧书》,还有凌巴和蔡邕啊、孔融啊、陈琳啊这些大文豪或者是饱学之士的私交甚笃,都决定了凌巴在当代文人中的地位不会太低,所以关于礼教方面的问题他自然也就多了几分发言权。

    不过如果凌巴没有记错的话,在原本历史里,汉献帝(现在肯定不可能会用这个谥号了)刘协的皇后叫做伏寿,乃是刘宏的堂姐也是刘协的一个姑姑阳安公主的驸马伏完的女儿,这有点儿近亲结婚的味道,但当时的情势,汉帝可供选择的自由权限不大,而此时却有所不同,凌巴也不希望刘协真的找一个自己完全不喜欢的人来做政治上的联姻,至少感情上是基础的,这也是他能够为刘协命运的改变做的一点努力了,而且这还只会是一个开始。

    不过当凌巴看了一下礼官征集过来的名单里面竟然又有伏寿的名字而且还比较靠前的时候,心中却也不得不再次感叹历史惯性的巨大,但并非不可阻挡和更改的不是幺?

    要做就干脆从小事开始做起,凌巴只能在心里向伏寿说声抱歉了,其实最主要还是她背后可能代表的势力站队的问题,要知道在原来历史中,伏完等人密谋反对曹操可不单单只是因为他们是保皇派那么简单,还有世家的利益生存问题,曹操虽然也算出身于世家望族,但他提拔人才一直以来都是不拘泥于一格,而也才有如同郭嘉这样的寒士的出头。

    只是到底要选谁呢?凌巴最终还是决定先让刘协自己看看,自己和他关系的维系比这样一个位置的选择权显然要有用得多。

第656章、袁绍得玉玺,心生反意

    洛阳,袁府。

    袁绍在内室中一时坐立难安,时不时还要瞟一眼敞开的门外,只是那眼神怎么看起来都含着担忧和几分心虚。

    那一日和父亲的对峙,终究还是自己败下阵来,尽管他很明确自己手中就掌握着“证据”,但在没有得到证实之前,根本还什么都不算,而袁逢似乎也早就料准了这一点,而且他当时说的最后一句话,到现在对他来说,仍然是如此的振聋发聩,而当时自己完全呆住甚至连对方什么时候走了都不知道,那一幕在自己现在看来真是莫大的耻辱。

    至今为止,这所有的一切的一切,都让本来心高气傲的他心里感到很是不服,不过又一想到父亲所说的话,以及所做的事情,还是只能够在心里一阵沮丧。

    他不是个愿意承认失败的人,但在父亲强大的气场大面前,他总感觉自己是被对方一览无余的,而自己所做的一切根本瞒不过对方,不管做多少努力、准备多么充分,最终都还是只能够功亏一篑,而结果就是在他面前自己就好像一个跳梁小丑一般,这种感觉显然并不好受,即便是对方是自己最亲的人。

    话说袁绍本身性格里面或许也有那么一点儿扭曲的因素,谁叫他的出身本来也就有些问题呢,毕竟是庶出,和袁术这样完全根正苗红的可不一样,而且一直以来家里除了叔父袁隗以外,就是生身父亲袁逢对他也并不多待见,他一直迫切的想要表现自己,其实也不过就是想要多获得一些认可而已。

    但显然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努力,他却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如果和其他人比起来,袁绍多少还有些底气,但自己的这一切,在如今已经高高在上的某个人面前却又是显得那么的可笑,可真要他对对方怎么样也不太可能,彼此差距已经太大了。

    至今,袁绍仍会想到自己最初见到那个人的时候,当时洛阳被围,自己等四个城门守卫虽然都做得不错,但也仅能够做到防守有余,而当时是他领军而来,可谓是及时雨,几乎一举就解了洛阳之围。

    但在当时,在他的心里对对方却未见得多么认可,更不可能想到两人在多年以后却会有如今这般天差地别的地位差距,虽然那人的成功有着多方面的因素,但总归还是有些真才实学的,尤其是他手下的那些能人,不管是文臣武将,都是叫袁绍都要艳羡不已的。

    不过袁绍也是有自己的优势的,不管那个人如今地位多么高,却改变不了出身的事实,而在利益的选择上,众多世家大族能够延续至今自然也有着他们的一套,他们不会轻易让一个新兴贵族上位,而是不断推出自己当中的代表,哪怕只是一个傀儡,这是对方的一大劣势,相反又正是袁绍的一大优势。

    但不管怎么说,至少在现在、此时此刻的袁绍心里面,虽然将对方当成了一个很难超越的对手,却并没有多少的敌意,毕竟两人同在一个朝廷里,也同为一个皇帝的臣子,从根本上来说,并没有过多的利益纠纷和矛盾,反而应该说是同一辆战车上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现在的袁绍,也绝对想不到接下去的时局会发展成什么样子,更不会知道自己的未来究竟要走哪样一条道路。

    那个汝南月旦评的许劭的话又恍然在耳边响起:“君在盛世太平之时,可为一干臣!”

    干臣么?其实干臣也是不错的,至少也能够青史留名,袁绍虽然孤傲,却也有点自知之明,除了身世之外,他其实很多地方都不如别的一些人,那位就不用说了,就是曹操这个一直被他视为对手的从小的奔走之友,他其实也有所不如的。

    现在,就等着那边传来消息来了!袁绍心中暗暗想着,急切的心情似乎稍有平复。

    “本初、本初……”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在袁绍还在想着的时候,外面就有一个兴奋的声音突然传过来,让袁绍刚刚稍有平复的心绪却又开始起伏起来,而后就看到从门外晃出来许攸的那张欠扁的笑脸,聒噪的声音和眼中闪烁的商人般的精光,叫此时心情烦躁的袁绍没好气驳了一句:“什么事情?”

    许攸倒是会察言观色,虽然不知道袁绍怎么这样子,但他也不是第一天和人相处了,自然也知道该收该放,只是讪讪一笑,然后才道:“本初,你一定想不到,我刚才去看见的,他们从皇宫里面打劫出来什么东西!”说着,语气里还是抑制不住兴奋之情。

    袁绍双眼中突然爆射出来两道刺目寒光,让许攸一下子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现在袁绍明显就是在为其父亲和皇宫的那档子事情苦恼,自己还提这茬,不是自找麻烦自寻烦恼么?虽然之前也是对方叫自己去探听地,不过他也只能够硬着头皮接下去道:“本初莫急莫急啊,听我说完啊。”

    袁绍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苦笑一声道:“你莫怪,我、我真的是……”

    “我理解、我理解呵呵,不过听我说完了这个消息,本初想必就不会这么苦恼这么想了。”许攸仍然是那副笑脸,好似真的浑不在意。

    “嗯?”袁绍终于仿佛才回过味来,从许攸的话语中,他听出了一丝不寻常的语气。

    “本初,你可知道刚才我听到他们说的从皇宫搞出来的那些东西里面,里面有什么?”

    “什么?”袁绍皱了皱眉,许攸却好似没有注意到,抑制不住兴奋和得意地一字字道:“传、国、玉、玺!”

    “什么!”袁绍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然后立刻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目中精光暴涨,声音居然有些发颤。

    “千真万确。”许攸也差点给他这副模样吓了一跳,但自己刚刚开始听到的时候也比他好不了多少,差点还被对方察觉,现在当然就平静下来了,他先给了袁绍一个肯定的答复,才分析道:“据我想,应该是他们在知道计划失败,找不到人之后,要伪装劫掠皇宫的时候不小心带出来的,恐怕是小皇帝自己小孩子自以为藏着什么秘密就放在了什么地方,结果没想到他们歪打正着却带出了这么一块……”许攸还没说完,袁绍已经接口道:“烫手山芋。”

    “呃、对,烫手……嗯,我没打算说这个啊。”许攸才回过神来,可是看着袁绍似乎有些不对劲,叫了几句“本初”,总算将他叫回来。

    袁绍突然徘徊起来,嘴里还一边急急道:“这次可真的是犯了大错了啊!不管是火影卫,还是刺卫营,都不是好相与的,如今这两边都被那个凌子卫收拢了,整个洛阳几乎没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这件事情迟早会走漏风声,到时候就真的是篡逆、是谋反,抄家灭族的大罪啊!之前就算是闯进皇宫里面去,就算真的被查出来了,还有借口可以解释,而且还可以丢车保帅,但如今这样确实要牵连、要株连。”

    许攸呆了一下,有些犹豫道:“本初会不会危言耸听了,不会这么严重吧?”

    “还不严重?”袁绍咆哮了一句,这当然不完全是对着许攸,主要还是他那个父亲,他可真是丢给了自己一个烂摊子啊,搞了这么一出来,什么所谓的“顺手牵羊”,也只有许攸这种人才会相信,深了自己家中那位的袁绍才不会相信呢,说不定最开始那制造混乱就是一个幌子,也不知道他怎么知道传国玉玺的所在的。

    可问题是这烂摊子现在他是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然而下一刻,许攸的一句话还是将袁绍有些吓呆了,他似乎是想了好久,犹犹豫豫、吞吞吐吐地说道:“本初,要我说啊,这传国玉玺可是有大用处的,若是可能的话,为什么不能够为己所用呢?”

    “你!”袁绍狠狠瞪了他一眼,还嫌不够乱呢,可不得不说,这一句话无意中,居然好似击中了自己心中最柔软的那个部位。

    其实在这之前,袁绍也并不是说心里面就没有那么点儿心思,只是一直觉得条件不够成熟,

    而且也没那个胆儿;但如今这传国玉玺却变成了一个肇因,甚至是一个魔障,再加上许攸在一旁刚才那一番有目的性地撺掇,虽然让他心中油然而生一种异常的恐惧,但随即也一下子就让他心里的念头疯狂滋长起来,感觉再也遏制不住了。

    就连袁绍自己,都说不清楚自己现在乱成一片的心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前一刻所有的平静此时都无法再维持下去了,现在自己究竟是抗拒的心思多一些,还是经不住诱惑地向着那种念头靠拢多一些?但无可置疑,他无法再对许攸进行驳斥了,那样显然会显得很心虚,虽然事实就是这样。

    “本初……”许攸此人虽然也是出身于世家之列,却有着个人的“特色”,那便是性格里面有着几乎是天性的巨大的贪婪,让他很多时候更像是一个商人而非是一个文人,而这显然是一个缺陷,甚至很多时候都会蒙蔽他的双眼和视听,让他看不清自己的定位,就象是现在这样,总会让人感觉异常的烦躁,尤其是那一句“本初”,往常听着没什么,但在此时心里面已经产生了不一样变化的袁绍听起来异常的刺耳。

    或许连袁绍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心里面其实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深埋下了某种种子,直到此刻,经历了雨露和阳光的滋润之后,经过了某种肇因之后,似乎终于要生根发芽、破土而出了……

第657章、袁绍与刘备,两大枭雄的碰撞

    人的私欲真的是一件很难说的事情,因为人的理性,很多时候可以控制,甚至隐藏起来,但一旦爆发了,就好似脱缰的野马,已经不在一般人能够规制的范围了。

    不得不说这些年以来袁绍的历练并非是没有效果的,起码在这种时候,当内心因为长久以来的积压然后此时又有着许攸充满着诱惑的蛊惑所引导着野心急剧膨胀的时候,他却并没有因此而一下子失了冷静,这在这种时候是很难能可贵的。

    可冷静不代表不想,更不代表就不会去做。

    袁绍虽然不会被单纯的感性和野心所支配,但他此时内心充满的,却都是和那传国玉玺有关的念头,可是有些事情,却还是没有想到会来得那么快。

    “刺客、有刺客……”当这呼唤声传入袁绍和许攸耳中,打破了两人之间诡异的沉默的气氛的时候,两人先都是一愣,然后对视一眼,皆看到了一闪而没的某种异彩。

    袁绍二话没说,几乎是急不可耐地匆匆离开了这个内室,而许攸紧抿着春也自然紧紧跟随着。

    两个身影一前一后,刚一出房门,却立刻与迎面而来的一支内府护卫队撞上,不等袁绍多问什么,那领队之人已经先行行礼,一边还在道:“少爷,老爷那边好像出事了,属下正要前去查看……”

    “我也正要去。”不等他说完就点点头表态道,同时一边说着,袁绍还极隐蔽地飞快扫了身边许攸一眼,许攸当即心领神会,默默退到了一边去,而对方似乎也没有察觉到有什么异常,只看到袁绍那种似乎夹杂着担忧等复杂情绪的英气面庞。

    然后袁绍便在那领队带领下跟着这支队伍,一起望着府内另一头走去,等到袁绍等人离开之后,早前隐藏入暗处的许攸才显出身形走出来,看了看天空,眼中闪烁莫名,似乎在祈祷些什么,良久才深吸了口气,然后又向着袁绍那边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口中微微呢喃了一句:“我可是将自己身家都靠在你身上了,本初,可不要让我失望啊……”然后摇摇头,嘴里一边低低的说着些什么,身影却渐行渐远,只模糊可以听到什么“收拾军队、叫上颜良文丑众家将一起”之类的话。

    而不说这边许攸如何如何,袁绍跟着那些府中护卫一起来到了父亲袁逢住的院子里的时候,却发现这里早就已经乱作一团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伙黑衣打扮的贼人,十分悍勇地一遍一遍冲击着袁家老院子那已经被冲的七零八落、破落不堪的防备了,而袁绍跟着来的那支护卫队见到这种情况当然立刻就加入了防御中去,袁绍也跟着在他们的掩护之下趁机跑到了院子里面去。

    当袁绍刚一进入院子的时候,却被里面诡异的沉静的气氛惊呆住了,然后他看着面前那个苍老的老人,此时他就躺在那里,躺在自己的面前,袁绍突然一下子觉得自己心中好像变的空落落的,多年来自己争取的那么多的东西,原来换到最后,最想要的,不过是想要对方的一句认可而已,可是到了现在,不知不觉,望着那苍老甚至憔悴到了极点的面容,袁绍有生以来第一次,泪流满面……

    洛阳凌府,在凌巴老神在在的躺在自己命人定制出来“限量版”躺椅上的时候,眼睛恍若无意间的一瞥,却不知看到了什么,让他突然激动了起来,然后转头问着身边静默呆着好似随时待命的那个暗部“隐”的成员之一、一个戴着面具的奇怪男子:“那里,是那个方位?”说着的时候,他还用手指着外面不远处某个方向。

    男子转头看过去,正看见凌巴指的那个方向此时升腾起了连天的大火,黑烟笼罩了上空的一大片,看起来就像是一场天灾,他沉吟了片刻,似乎是在算计着什么,没过一会儿就带着毫无感情的口气回答道:“秉主人,若是没有看错,那里应该是四世三公之家的袁府所在。”

    不说对方说的语气十分之肯定,凌巴也相信他不会乱说,而且实际上不用问他,他对此也已经有些猜测了,这问看似多此一举,不过是想要确认一下罢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双手交叉起来放在胸前,两边手指却一点也不安分的互相撩动起来,心中似在盘算、似在犹疑、思忖着些什么,过了良久,他突然站起来,眼中目光重新变得深邃,嘴角勾起,露出一抹邪魅的冷笑,“袁家,呵呵……”

    “立刻下去命人准备好,封锁各大城门,今日绝对不能够放跑一个人;另外通知各出关卡,若是有人不经手令闯关,劝告不听者,杀无赦……”凌巴接着又冷酷的下了命令,而等到那人下去传达命令之后,他突然感觉眼皮毫无预兆的跳了起来,心中突然就升腾起了一种让自己都觉得无法捉摸的不安感,好似有什么捉不住的东西,或者、是什么恐怖即将来临展开它神秘的面纱一角一般……

    袁府,曾经风光无限的洛阳大宅地之一,那个四世三公无限荣耀的家族的大本营,此时却已经被一片火海笼罩。

    谁也不知道这场大火是什么时候、又是如何开始的,只知道当有第一个人开始招呼“大火、火啊”的时候,众人眼中看到的袁府,便整个丢却了往日的光荣,此时倒也是光辉相映,可惜却是在灾难性的火海中。

    而当大家的视线都被火灾吸引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在火海的背面,某一个并不为人轻易所察觉的院落里,一支装备齐整、精神十足的队伍正在紧急集结。

    “本初,这里已经是在洛阳城里咱们的全部人马了,其他人此时都在城外,我已经发信号让他们严阵以待,随时准备接应咱们了,只要需要,一出城咱们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许攸的话语中透露着信息,而语气更带着一种雀跃和兴奋。

    袁绍不置可否的轻轻“嗯”了一声,脸上始终是面无表情,在许攸讪讪退到一边之后,他才目光雄视过自己手下这支精锐队伍,包括自己手下两员大将,颜良和文丑。

    令人惊异的是,除了这些人之外,那个冀州别部司马麴义居然也在其中,当然还有其麾下的精锐、三百先登死士,只是他几乎随时贴身守护左右的手下大将韩猛此时却并没有跟随在身旁,而他看着袁绍的时候,眼中闪烁过的也是更多是渴望还夹着其他什么的复杂目光。

    就这么环视了一圈,袁绍并没有过多的话语,在长久的沉默之后,有力而沉稳的声音却如一声炸雷在众人耳边响起,但对此时多是忐忑的知情的一些人来说,这又更像是一颗定心丸——“我们走!”

    话说当袁绍这边整点人马,准备要冲出洛阳城的时候,他没有想到在另一边,有一个人也带着自己的人马早就等待已久了。

    黄昏下的城池分外美丽,可谁也不会想到,下一刻即将发生什么,就如命运的轨迹一般不可捉摸。

    而此时在这里,也有一支人马在严阵以待,与袁绍刚好相反的方向,在城门口里面,而正对着城内,当先有三匹马,马上三人,中间一人面如冠玉,耳垂极大,双手极长,而披盔戴甲间掩盖了几分儒雅气质,多了几分肃杀之气,尤其是此时神色肃穆庄严,配合下面档口旁悬于马背之上的一对双股剑,恍然给人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奇妙认知感;左边一人,面色发红如重枣,更如人之怒发冲冠,不怒而自威,丹凤眼、卧蚕眉,颔下美髯长及胸口,虽只是端坐于高头大马之上,却依然显得身姿挺拔、孔武有力而又英武不凡;右边一人却是面色好似黑炭一般,但仔细一看,却也有几分耐看,而且双目中精光闪烁,也证明其并不像是外表所现这般简单粗犷。

    此三人,正是如今名贯南北、威震天下的“白红黑”刘关张三兄弟是也。

    此时是三人三骑,正好位于列队领头位置,而彼此的站位又并非完全并列,而是几要构筑成一个三角铁架的形状,刘备则更像是一个三角头的立锥,带着尖锐锋芒刺入前方。

    “大哥,你说这、他真的会来么?”最耐不住性子的,自然就是张飞了,百无聊赖地盯着前方良久,却很快支撑不住,看了看还耐心十足的大哥和二哥,尤其是二哥,此时那双明显特征的丹凤眼眼眸微沉,眼皮闭阖,一副气定神闲模样叫他恨得牙痒痒。

    “三弟稍安勿躁,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的。”回答他的反而不是大哥刘备,而是看起来十分淡定到让张飞不觉得就蛋疼地二哥关羽,只是即便是说话的时候,眼皮也没有抬一下,仿佛没有什么能够引起他关注的事情。

    也不知道是应和了关羽所说的,还是真的是老天爷都拿张飞的没耐心没办法,在关羽此话刚落下的时候,他们却立刻赶到身下的地面上似乎有着微微的震颤,而远处好像有什么声响传来,越来越大声,越来越响亮,而远处的景象也越来越清晰,最后只听到刘备仿佛在耳边轻轻呢喃一半还带着些无奈和不愿的叹息:“终于还是、来了……”

第658章、袁绍与刘备,两大枭雄的碰撞 续

    袁绍和刘备,历史上可称三国乱世中的两大枭雄,在此时两人都还未完全崛起锋芒毕露的时候、在现在这样彼此都没有太多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终于在这洛阳内城城门之处狭路相逢了。

    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因为是在洛阳城中,袁绍本来就并没有带太多人进来,尤其是知道了凌巴手下火影卫和皇帝手下的刺卫营厉害之后,也不可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在洛阳城里面潜伏着大队人马而不为人所知,所以这一次,他手下带的这支队伍,人数并不算多,粗略看去不过千八百人,其中除了麴义的三百先登死士之外,就是袁绍手底下的精锐军团、由手下两员大将颜良文丑共同率领的大戟士和自己手下的一部分精英亲兵了。

    而刘备这边,还是他带来的河南乡兵为主,不过大概也是受到了凌巴“狼牙军”的启发,他手底下还有一支亲兵可以说也是不可小觑,其中领队之人可以说是如今刘备手下除了两位兄弟关羽、张飞之外最厉害的一员大将,名叫陈到,字叔至,为人低调但实力不俗,领兵能力更是不差,也是这支名叫白耳精兵的亲兵护卫队的队长。

    在两边人马长久的对峙、在那种紧张的气氛被不断挤压推升到了顶点之后,还是袁绍首先发话,只是脸上带着冷笑道:“哼,刘玄德,你好好的城门不去守,何故在此阻我?”

    刘备现在虽然已经是河南尹了,但其东门卫的职守却并没有卸去,当然还有一个宗正府的闲职,面对袁绍的问题,刘备却是面无表情,也是针锋相对的反问道:“袁本初,洛阳初安,如今你领这支人马是要犯上作乱么?”

    “哼!”袁绍不屑的冷哼了一声,似乎为刘备的话所不齿,“是有人犯上作乱,不过不是我袁绍,而是另有其人!”

    “哦?”刘备眉头一挑,“真是笑话,若你这般,叫人如何相信,洛阳局势刚平,而且新年将至,正当是普天同庆,在这个当口,你却带着自己手下这精锐人马要去往城外,可别说只是为了出城去郊游。”

    刘备难得地冷幽默了一把,可袁绍好似存心针尖对麦芒道:“我要去往何处,又有何故,与你何干,莫非刘玄德你真要多管闲事?”

    最后一句近似威胁,刘备好似没有听到,却是继续劝说般道:“袁本初,本初兄,在此备冒昧再劝一句,此时及时回头,还来得及。大汉新帝刚立、奸逆方除,人心则渐稳,朝堂之上正显出一派清明,正是汝这般四世三公之家的后生俊杰大展拳脚的好机会,怎能够在这种时候叛离而去。若是等到了日后,恐怕你就是悔之晚矣了。”

    袁绍却丝毫不为其言语所动,只是冷笑道:“刘备刘玄德,你一个破落宗室,又有何德何能说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所贪、所留恋者,不过也就是那所谓皇叔名号,只是你还真以为那小皇帝会将你当成皇叔,或者你真会受到什么重用了?哼,凌子卫这人,任人唯亲,看他原本手下那些人,诸葛圭、彭脱不过一郡县之才,裴元绍亦鼠辈尔,如今却都被他扶植到了今日的高位,诸葛渝、彭悳也不过中人之姿,却也都被委以重用,反而是我等功臣,功在社稷,却不如他凌府门前一条看门狗,叫我何以心服?”

    “袁本初,还在狡辩!”被袁绍这么一说,刘备也怒了,脸上表情第一次有了变化,多了几分羞恼几分复杂,不过他怒的是袁绍的执迷不悟,不禁怒声呵斥道:“那徐公明此前也非大将军手下,何以受到重用?因其能尔;曹孟德领荆州牧、袁本初你领渤海太守,其中莫非没有大将军之用?”

    “不过是奸人略施些小手段而已,刘玄德你是个聪明人,难道还会看不破这些?我父曾经说过,自己命,只当掌握在自己手中,何必操之于人?”

    随后两人便在这里开始打起了嘴仗,但纵使刘备百般劝说,袁绍只是冷笑不跌,刘备自然也知道自己看来是劝不了对方了,虽然有些可惜,但更多的却还是决然。

    既然如此,往日交情一刀两断,从此恩断义绝,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刘备心里如是想着,心情逐渐平静下来,要他对就在几日前还是盟友地下手,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但人有时候是不得不狠下心来的。

    “放箭!”大手一挥,刘备下了格杀令。

    随着他手挥下,身后当即除了一排弓箭手,然后一轮无差别抽射过去。

    而袁绍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手下最精锐的部队大戟士(主要由其原本的府兵和征剿黄巾时候作为下军校尉所领兵马组成)及时出动,竟然就当着刘备军的面,用这一排排大戟直接排布成了一道枪林般的防御。

    当是时,刘备军的箭雨也已经飞到了袁绍这边,但大部分却都被阻挡在了那大戟排成的防御外面,仅小部分透过其中不可避免的一些缝隙钻入,或是落空,也有更小一部分则射中了后面袁绍军士兵们的大腿或是身体其他部位,但最后除了有数几个人,其他人都还保持着战斗力,而且更是被敌人这一通散射激发了血性。

    然后袁绍冷笑一声,“到我了!”

    话落,甚至还不等他有所动作,手下那大戟士便默契地分散开来,几乎是每几个人组成了一个小队伍,然后气势汹汹的朝着刘备的队伍冲过来,如果仔细观察的话还会发现这些人的组合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至少他们能攻能守、攻防合一,而且分散开来也一定程度上避免了刘备军弓箭手的威胁,却又多了几分机动和灵活性。

    但对此,刘备却是显得丝毫不惧,命令手下也跟着压上去,而其身边的张飞早就按耐不住拍马上前去,嘴里还在大声叫嚷着:“袁绍狗贼,让你张爷爷来取你狗头!”

    不过还未到袁绍身边数十米外地方,就被另外一骑挡住去路,来人使一柄类似冷艳锯的大刀,正是袁绍帐下大将颜良,“呔,那黑厮,休伤我主公……”两人便就此战作一团,虽然文丑不如张飞,可打起来却也不是那么容易败的,所以张飞一时就被这么纠缠住了。

    这边关羽见此,对刘备说了一声:“兄长,且待我去助三弟一臂之力。”然后也拍马上前去,却不妨被另一骑拦住,却是颜良之兄文丑:“你的对手是我!”顿时冷艳锯和钢枪晃作了一团,而关羽的刀法要的是那股气势,但在面对文丑的时候却因为没有及时反应失了先手,所以一时也没有办法奈何对方。

    在这两个战团纠缠交战的时候,袁绍手下的大戟士携着麴义的先登死士两支精英部队也已经和刘备的河南乡兵撞在了一起,陷入了混战中,但很明显精英至上,袁绍这一方占到了优势,而刘备不得已只好将手下白耳精兵也一起派了出去,顿时使得战团更加混乱不堪。

    身陷混战中的双方谁也没有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边却又有一支人马赶到了现场,这支人马人数更少了,奇异的是每个人身上都是黑盔黑甲,显得很是统一,更无形中增加了一份嗜血的杀戮之气。

    当前那一匹马上坐着的,却是如今洛阳家喻户晓的大将军凌子卫是也。

    这一次赶来,因为事急,凌巴甚至都没有叫上“狼牙军”,而是直接找了暗部的一支秘密巡逻队,虽然人数只有不到两百人,却显然比起“狼牙军”还要更甚一筹,不管是集团作战还是单兵作战能力。

    不过他来得似乎不是很巧,因为刚一赶到,还没做什么动作,却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啊”的惨叫,随机就听到噗通一声什么到底的声音。

    “大哥……”

    “兄长……”

    而在那边正在交战的关羽和张飞听到这声凄厉喊叫的时候,心有所感一般齐齐回首,正看到却是身后本该被环绕保卫的刘备身上居然连中三箭,而且这三箭几乎是并列起来,连成一个奇妙的三角形状,其身边的护卫队长陈到满脸保护不力的痛苦和自责。

    凌巴却在此时将视线转到了另一个引人注目的地方,正是在袁绍的身旁,有一张面孔闯入视野,而令凌巴心中一动的,正是其正在做的,搭弓瞄准射箭的姿势,以及空落落的大弓后面,那张脸上挂着的冷漠的笑容。

    几乎是在瞬间,凌巴就肯定了此人就是杀害刘备的直接凶手,而且很可能也是杀害丁原的那个董卓军的所谓“神射手”。

    他到底是什么人,又是怎么和袁绍勾搭上的,这些都尚未可知,但能够确定的是现在的洛阳恐怕还是没有凌巴想象中那么的平稳,要更加的乱,而且这乱都是隐藏在暗处,就象是这一次,如果不是袁绍自己暴露,恐怕凌巴在没有捉到对方把柄的情况下也无法对他做什么,更不可能知道他还隐藏了多少的秘密。

    当然火影卫究竟有没有尽到责任、是不是真如自己想的那么厉害也不是凭着一两件事情决定的,凌巴不会盲目自信,也不会否定掉自己手下这支特殊队伍的成功,只是不可否认,火影卫存在这么多年其实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反而对其他暗势力还是缺乏一定的了解,这种敌知我我不知敌的情况是凌巴不能够忍受的,可以想象接下来的洛阳将会发生怎么样的一番黑色风暴。

第659章、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

    回忆中……

    大汉中平二年,新年刚过,这是一年的伊始,新的一年当有新的气候,然而在如今的大汉朝里,想要找到点能够让人欣喜的过来的东西都不容易,人们被压迫已久,以及急不可待要爆发一些乱象,妄图能够以此来争取一些改变。

    涿郡,仍然在一片安平中度过了这个新年,但从周围时不时过去的一些衣衫褴褛的百姓,可以看出如今时局的不稳,恐怕这样的日子也延续不了多久,而这么平静的新年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过。

    看着城外荒凉的景色中,依稀几个越行越远却不知此去是生是死的凄凉背影,一名男子深深叹了口气,脸上似有挣扎与无奈。

    这名男子名叫刘备,字玄德,乃是汉武帝之子中山靖王刘胜之后,如今却只是一个没落宗室,他大概二十五六上下,身长七尺,生得却是相貌堂堂,面如冠玉、脸生异象,双耳阔大、目能斜视其耳,双手极长、几能过膝,只是一身布衫与其表现出来的气度却又多有不符。

    这时候一声冷笑从背后传来,却是另一名男子看他如此作态,心生不屑便直言不讳道:“男儿当立志天下,既有不平事,自当挺身而出,何故在此叹息作女儿态,岂不叫人笑话?”这声音听起来并不比语气好多少,有点儿破锣锅的粗糙感,但更有漠北大汗的豪迈。

    刘备心中一动,不由回首望去,却之见对面一人,身长八尺,虎背熊腰,气势逼人,再看其面,如黑炭一般的颜色,若是在黑夜中就几乎要分不清五官,但撇开肤色的因素不谈却也有几分耐看,而乱蓬蓬的头发和拉碴的胡子堆却都显示着其不修边幅的豪迈作风。

    被对方当面驳了面子,甚至还说是“作女儿态”,这在这时已经是很难听的话了,可刘备却丝毫不以为意,对对方仍然是执礼而待,先自我介绍了一番:“在下姓刘名备字玄德,涿郡涿县人氏,因方才看到城外遍地涕零凄惨景象,心有所感太息而发,并无他意。不过若说男儿志在天下,备实赞同之。”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对方还是这么一副谦谦君子、彬彬有礼的姿态,对方显然也不是一个不识礼数之人,自然不能够蛮不讲理纠缠下去,而且刘备的解释显然也能够让人感到满意,干脆就在这问题上晃过去。

    “哈哈哈……在下张飞,字益德,本地张家庄人士。相遇既是有缘,如蒙不弃,何不共饮一杯?”黑炭男子先是自我介绍了一番,然后豪爽的发出了邀请,眼睛正看着旁边一家简陋的酒肆。

    这也算是他另类的道歉吧,刚才还算是自己误会了对方呢。

    刘备自然不会拒绝,在这张飞目光暗示和刺激下,顿时豪情一生,也跟着应道:“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实话,其实因为最近囊中羞涩,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沾过酒了,虽然不是酒鬼,可那味道的确是叫人怀念。

    当下两人便相谐进入酒肆,张飞大大咧咧叫道:“小儿,来、先给大爷这边来两坛好酒,几样小菜!”

    立刻有小儿应是,便下去准备去了,而张飞则望着刘备就开始聊起来。

    两人也是投机,这么一聊竟然发现彼此颇多共处,双方又是对视一眼,不由发出一阵默契的爽朗笑声,笑声传出酒肆去,传开老远,而似乎是被这笑声所吸引,又一个高大的身影稳健有力地步入了这家酒肆。

    方一进来,此人视线便开始在里面梭巡起来,然后立刻被特征明显的刘备和张飞所吸引,几大步跨过来之后,来到了两人身边,便打了个招呼道:“方才所闻,可是二位在笑?”

    刘备和张飞齐齐一愣,然后不约而同大笑起来,又互相调笑道:“看来是咱们影响到了人家,有人上门来控诉来了。”

    那人却立刻摆手解释道:“在下只是因二位畅怀之笑心中所感,故进来一观,还望二位不要误会。”

    “哦?”刘备眉头一挑,来了兴趣,“不知阁下是……”

    “哦,在下姓关名羽,本字长生,但见当今之世,天下不平,男儿当立、气当凌云,故改曰云长。”只见此人身长九尺,身形颀长而高大彪悍,整个人刚刚走过来的时候就给人一种气势的压迫,而来到两人跟前站立之后,其一举一动、一嗔一怒间,都好似霸王怒笑,虽不苟言而喻,而其体貌特征比起身形还要明显,只见他面如重枣,丹凤眼、卧蚕眉,颔下正有飘飘长须,美髯及胸,则更添几分英气,虽此时只是身着一袭青布衫,却自有一股昂然气度,逼人不可小觑。

    “在下刘备刘玄德,见教了。”既然对方都已经自我介绍过了,作为礼尚往来,这边自然也要介绍一番,而紧跟着刘备之后,张飞也不落后跟着自我介绍道:“在下张飞张益德,这里有礼了。”说着对关羽拱了拱手,却是挤眉弄眼好不该怪,让三人都跟着笑了起来。

    笑过后张飞又道:“方才听兄台所说的话,听起来似乎口音不是涿郡此间人士啊?”

    关羽毫不在意,摆摆手道:“在下本也不是此间人士,祖籍河东解,只是流落到此而已。”说到这里他不禁嗟叹了一句,似是想到了什么伤心的事情,而张飞自然也跟着安慰了几句,就招呼他一起坐下来。

    反正大家投缘,张飞又叫小二上了一坛子酒,而注意到关羽看着那酒坛的时候眼前一亮,但又不太明显,而且一闪即逝,显然和刘备一般,虽不是酒鬼,却也因为许久不曾饮过,所以多有怀念。

    而那刘备此时更注意的却还是他的手上,此时正带着一卷竹简,上面的《春秋》显示着这本书的名称和大致内容,即便是饮酒之时,他也手不释卷,显然爱极。

    似乎是注意到了刘备的目光,那关羽提起了拿书的那只手,在两人面前晃了晃,笑着说道:“生平无所好,除武艺外,唯爱读书,尤其好公羊春秋,妄图书中明大义,倒叫阁下见笑了……”口中说着见笑,语气却没有多少客气,似乎显得还有几分得意。

    刘备却不以为意,此人性格真实,和另外那边的张飞从相貌到性格倒也相映成趣,让他也有了几分欣赏。

    那边张飞却早已看不惯了这番客套,他可是一个真正真爽之人,见面前这人生的也可亲近,立刻拉过了对方坐下,然后笑道:“既来之则安之,哪来那么多规矩可计较的?不瞒关兄,其实我和刘兄弟二人也是刚刚初识,只是感觉彼此可亲,故进来这里共饮一杯。方才也是畅怀所致,不由大笑,有甚么好稀奇?”

    刘备和关羽都被张飞这番逗笑了,刘备更是慨叹道:“今日得遇张兄弟如此性情中人,真乃备之所幸。”

    而关羽也是晃了晃脑袋,捋了捋自己那美髯须,轻笑道:“既已称之为兄弟,何不真结个异性兄弟?”

    本或许只是无心之言,但刘备和张飞听了俱是眼前一亮,而张飞而后又来仔细打量了一番关羽,继而哈哈大笑道:“关兄弟这么一说,飞还真有几分想法了,不如……”他眨了眨眼睛,还是那般搞怪,只是说出来的话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咱们三人结拜成异姓兄弟如何?”言语虽然平淡,但口气中尽是豪迈,让人心折而信服。

    不多时三人便举起了酒碗,只是此时场景已变,从那破落酒肆到了一座粉碧相间的桃花林间,这里正是本地豪绅张飞这个土财主家里的庄园后园的桃花林,说来也是好笑,张飞本身并不喜桃花,只是他买下这块地的时候这儿就有了这一片,所以也就任其生长,也没有想到会长成这样,当然现在的天气里,桃花是见不着什么了,花海更无从谈起,不过那林木枝桠倒是随处可见。

    而三人本也就只是选个场地,做一个见证,也不真的计较那么多。

    刚开始听说张飞身家刘备两人皆有些吃惊,毕竟他们出身如何且不说,至少是现在都是落魄时候,不过两人都非凡人,而且张飞性格刚直,与他们相交也是发自真心,所以也就心意尽释。

    “我刘备……”

    “我关羽……”

    “我张飞……”

    三人方才已经对过年龄,既然是结为兄弟,虽然只是异性,但相约也是以年龄排位,刘备为上,其过人气度也是教另两人心折,所以也都信服,倒是在二三位的排列之上,关羽、张飞之间的差距并不明显,也没有一个统一,虽然关羽其实还是要略大一些,但张飞一直闹着,没办法只好按他的办法来一次“由天决之”,便来抓阄,结果之后还是张飞了,只好老老实实排在最后了。

    三人此时都是神情肃穆,郑重而异口同声道:“今日在此立誓,三人结为异姓兄弟,不离不弃,不求同年同日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不求苍天与我穷富贵,只求兄弟齐力可断金。”到此突然声音一收,彼此对视一眼,然后一咬牙,“有血为誓!”便见三人齐齐在指尖咬了一大口,齐齐伸出手在面前一碗酒中滴下,而后将三碗酒混合在一起,敬天敬地,敬兄长。

    “喝!”

    “喝!”

    “喝!”

    三人各一大碗酒,仰首咕噜噜不一会儿就一饮而尽,然后三人相视,俱是一笑,自有默契,尽在不言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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