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月旦第一评
“好!”这一次许劭却根本没有丝毫迟疑,旁边的人或许不清楚、会疑惑,但许劭心里面却清楚,这是凌巴释放出来的善意的示好举动,刚刚的话还不明显,但他的眼神——从他的眼中,许劭并没有看出多少可以的针锋相对和敌意。
虽然更多是来自于自己的直觉,但许劭相信自己的直觉,就是因为自己的直觉,所以他在当初评点曹操的时候,谁都没有看好的曹操,在他眼中却是“清平之奸贼、乱世之英雄”,而四世三公之家出身且乃是洛阳当时年轻才俊领袖人物的袁绍却也只得了一个“清平干臣”的评价,说起来却要逊色许多。
至于凌巴所说的他对于刘备的评价“天家之风”,却只是一次无意中在与友人谈话的时候提及的,当时他甚至还没有见过刘备,只是听说了刘备在冀州战场之上的表现,和“凌屠夫”显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是凭着直觉作出的评价,也正是仁义这一点让刘备的仁义之名传遍天下,尽管许多军中将领和武人对他这种做法并不怎么感冒。
而这一次,许劭同样打算相信自己的直觉,相信凌巴对自己没有恶意,他也没有理由对自己有恶意,同时他也要用自己的直觉,来看看这个自己觉得看不透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他身上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将军,劭方才见到将军心情太过激动,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咬舌头了,还请且让劭先好好平复一下心心绪。至于这月旦评之事,还得要慎重对待,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好好想想……”一边说着,许劭一边看着凌巴。
凌巴不禁哑然失笑,到这个时候还不忘主动揭过,知道对方自然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他也将些许担心放回肚子里,轻轻点了点头。
许劭这才似乎放了心,然后专心闭目起来,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问题,过了良久良久还不曾睁眼,凌巴也就一直耐心的等着,而周围的人则是神色各异。
洛阳城门边上,一大群身着或富贵华丽、或气质彰显、或威武吓人的大老爷们儿,围着其中一个气质美男子,统一保持着一样的缄默,这种情景、这种气氛实在有些诡异。
在现场地位最高的无疑就是凌巴,他还是代表着皇帝刘宏的,所以大家眼看着他一个人自己“霸占”了许劭,心里对他纵然有什么不满,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清凉的秋风扫落叶,飒飒作响的声音中,站在一边的曹操看着这两人,小声对身边的袁绍问道:“本初觉得,这许子将将会如何评价那凌子卫?”
袁绍皱了眉头,看了不远处闭目的许劭,因为许劭在评价自己和曹操时候的明显差别,所以袁绍对此人心里直观就有些不喜,只是也是因为人的随波逐流的趋同性,而且曹操也来了,他今天自然也跟着来看一看,只是并不想要和许劭靠得多近。
原本看到凌巴似乎对许劭有刁难的意思,和周围大多数人想法不同,他也不算是什么文人,心里还暗暗有些快感,但现在看到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正常轨道,心中微有些失望,只是也不至于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至于曹操的问题,倒是不曾想过,此时再想想,突然对曹操笑道:“那孟德觉得,他会如何说?这个凌将军,可不是好伺候的啊!”
曹操诧异的看了凌巴一眼,不明白他说话怎么有种酸溜溜的味道,但仔细一想又明白过来了他是和许劭不对付,也没放在心上,想了想道:“若按照这许子将以往的评论来看,这凌子卫或许未必能够得到什么好评价,然方才许子将的态度变化那般明显,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而且,这个凌子卫我也看不透,着实好生奇怪……哦对了,你手下那个田元皓似乎也对他评价不低吧?”
田元皓,即是田丰,字元皓,在冀州征战时候表现也挺突出,功劳簿上文士那一边仅次于凌巴手下的贾诩,如今更是袁绍心爱的门客之一,算是他的手下第一谋士、智囊一般的存在。
“嗯?”听到曹操突然提到了田丰,袁绍神色一震,却莫名有些警惕,对于曹操想要挖凌巴墙角招揽郭嘉的事情,在凌巴的暗示和乐师的有意吩咐下,也传到了他耳中,所以也怕这曹操真会干出这种挖别人墙角事情来,而袁绍尽管看起来对曹操很不以为然,但其实心中是很看重这个朋友兼对手的,对于曹操如果有心有没有可能将田丰招过去,虽然觉得可能性不大,但却也不得不警惕起来,所以言语间立刻就有点撇清的意思:“孟德想多了,也不知道是谁在乱传些什么,元皓可是一向都不怎么关心其他人的,又怎么可能会对凌子卫有关注?”
看着袁绍的神色变化,曹操也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和荀攸偶尔谈到郭嘉的时候,也会说到风传的自己喜欢挖墙脚的流言这个问题,一想到这件事情他就来气,自然知道和凌子卫脱不了关系,所以心中便不由得对凌巴腹诽起来,这家伙实在太狡诈了,完全明摆着就是在败坏自己的名声啊,这样让自己以后还怎么挖别人墙角啊!嗯,不对呀,自己也没挖过谁的墙角,怎么会这么想呢?真是奇怪,嗯、一定都是凌巴害的。
凌巴自然想不到这两位的“大思想”,反而无意间瞥到刘备眼神古怪,想到了他回到洛阳之后一段时间的活跃,心里面似乎有些明白过来什么了,但也不是很确定,就在这时候,耳边那个带着温婉如玉的磁性嗓音响起来:“那劭,就斗胆为将军作一评点!”
众人都不由精神一振,知道肉戏来了,就是凌巴也扮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来。
许劭的眼睛一睁开,眼神立刻变得深邃无比,态度居然也多了几分庄重,没有看着凌巴,而是目视着不知道什么前方,一字字说道:“子,因缘际会而来,随波逐流而走,但心中有念、脑中有所思,一遇风雨变化龙,而此龙,非定鼎天下之龙,而实乃是支柱天龙……”
许劭还在神神秘秘的说到什么,凌巴却早已听不下去了,直接目瞪口呆,完全没想到忽悠人也可以这么……
这还真是一个人才啊!凌巴突然想到,如果将这个许劭,招过来为自己的报纸做那种“专栏作家”,专门为当代的一些人物做传记,还有进行评点,会怎么样呢?
可想而知,这是一件大好事,只是报纸的发行终究还是一个问题啊。
第522章、潜龙在渊,护国无常
“潜龙在渊,护国无常!”许劭最后用一句话,做了总结,算是为对凌巴的评价完美收官。
龙,乃是神话传说中的一种奇异生物,传说,它有鹿的角、虎的须、蛇的身体、鱼的鳞、鹰的爪子和鬣的尾,更兼能走、能飞,能够翻云覆雨、翻江倒海,吞风吐雾、兴云降雨,还能大能小、能隐能现。
龙早就成为了一个民族的图腾,早从黄帝、炎帝时期开始,龙图腾便成为了一个标志,后世更有称“龙的传人”。
而在这种时代里,最高权威的九五之尊皇帝,也有“真龙天子”的称号,在整个封建时代,龙便是帝王的象征,也用来指帝王和帝王的东西,什么龙种、龙颜、龙廷、龙袍、龙宫之类的等等等。
当然了,龙在此时,也还不全是皇帝的专利,有些特别杰出的人,也有称作人中龙凤的,比如说那颍川大家荀淑公的八个儿子,就称为“荀氏八龙”。
而许劭能够用龙来形容凌巴,对凌巴他来说,这本身就已经算是一种难得的称誉了,须知文人本来相轻,而文人对武人又常常是看不起的鄙视和优越的心态,但许劭所说地,却不让人觉得他是纯粹在奉承,而是有理有据有节,就算是说话的口气,都是显得不卑不亢,可惜凌巴这厮还没有丝毫被讨好、被称赞的觉悟,一脸茫然的看着许劭,倒好像是许劭马屁拍到了马腿上了。
当然,只有许劭自己知道,这并不完全是马屁,有些人眼光奇准,甚至有的时候都会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诡异的画面,说起来玄之又玄,或许科学、医学的解释又要归结到视觉错位上去,但许劭的感觉却很明确,自己的五感中,至少有三四个方面都能够清楚感受到凌巴身上传来的那种古怪的“龙气”,并非像是皇帝的真龙之息,而是一种包容、保护乃至于怜悯的情绪参杂起来的复杂气息。
当“看”到这种诡异场景的时候,许劭心中除了惊叹,还有松了口气的感觉,却不是为了自己终于能够稍微看清凌巴、也就有话可说可以对他交差了,而是因为他能够感觉出这种几乎是最本质的一面所散发出来的对他也是一种善意的气息,而非他所担心害怕的暴戾。
既然如此,这就说明凌巴的确并不是要针对他,联想到他的身份,许劭又不禁有些恍然,毕竟还是一个武夫,尽管已经站在了大汉武将的顶峰位置,但听说出身不好,想必也没有多少学识经历,这样的人,还要怎么去和他计较那些鬼心眼?
凌巴是不知道许劭心中所想,如果知道他在许劭心中已经降格成为了一个单纯的武夫,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感觉。
凌巴当然也不是听不出许劭的话的含义,只是从本心里面来说,他对这些东西最是不以为然的,即便许劭将他魂穿的秘密说出来,至少凌巴还会觉得他厉害,可他这样说就模棱两可,简直就是古代神棍的招牌话语,反正不管怎么样,先用一大堆好话将对方砸晕,而后看对方心情还要视具体情况而定,接下来便是“自由发挥”的了。
来自后世的凌巴对这种手段是耳熟能详,所以表现出来对许劭的评点不仅是没有丝毫的鉴赏能力,反而显得有些不耐烦,旁人都有些看不过去了,许劭却反而笑着上前道:“将军莫非是不信劭方才所言那些?”
方才你说了那么一大堆,我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谁知道你问的是什么?凌巴心里面腹诽,不过对方客气,他也不会故意去制造矛盾,也笑着回应,先给了这样一个温和的态度,然后才说道:“恕子卫太过粗鄙无礼,方才对许兄言语间多有计较,许兄大人有大量,就别放在心上了。至于许兄方才评价,说得太过生僻玄奥,子卫那个、呵呵……”说着他露出一个微怯的表情,而旁观那些除了真正和凌巴有过接触也有一定的了解的人,大部分人尤其是那些文人都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凌巴哪里会管他们怎么想怎么看自己,知道现在自己和许劭的关系已经急剧升温,其实就算许劭不买账,他也要使劲儿贴上去,自然心里面另有计较,此时却不是说出来的时候。
“不过就听刚才许兄一番言语,子卫也不由汗颜——许兄果然是一方人杰!”脸上笑意盈盈的,凌巴直接走上前去,揽过许劭的肩膀,重重拍了几下,好像是和好兄弟那般,虽然他不是那种十分粗放类型的武者,但好歹也是一名准超一流武将了,这几下他自己感觉不是很重,但对许劭来说却也有些难以承受,脸上的笑容都显得有那么些僵硬,被凌巴看到也似乎才反应过来,讪讪一笑收回手去,然后对许劭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不过许兄,皇上也早对你有所耳闻,此次派我出来迎接,若许兄没有什么急事,不如便先和我进宫去觐见一下皇上?”
说是询问的口气,但一涉及到皇上哪里容得谁反驳?
耳听到凌巴又将皇帝拉扯出来,旁边多少人脸色不自然的抽了抽,许劭却恍若未觉,只是笑着不断应是。
而后,这许劭和凌巴互相推辞着却都并肩大步前进,边笑着人已走远,但不少人仍站在原地,低头皱眉沉思着刚才许劭对凌巴的评价。
这一场半闹剧似地聚集就这么结束,大多数人都只是做了免费群众,而主角却只有那两个人,只是此时两个主角走了,大家却似乎舍不得这里,基本都是停着不动好一会儿。
“好一个许子将!”刘备口中称赞着许劭,却不知怎么目光却放在了凌巴的背影上,心中则是击节叫好:好一个凌子卫,好一个潜龙在渊!
“潜龙在渊,护国无常……”曹操也是看着凌巴的背影,看着他依然和许劭谈笑着,似乎一点儿也没有被夸赞的觉悟,更没有自矜自傲的表现,就好像方才许劭评价的根本不是他,他眼神中各色目光闪烁不定、异彩连连,良久才深深叹息了口气,想了想摇了摇头对身边也在思虑着什么的袁绍说道:“咱们先走吧……”语气颇有些意兴阑珊,却见袁绍看着他,眼中深然未名说道:“孟德也觉得不对了?”也没有说清楚是什么,待引发曹操正要再深思,却又突然飒然一笑,和几秒钟之前的脸色却完全不一样了,让人不由赞叹变脸速度之快,“咱们还是先去看看来大家吧,否则赶晚了,被那几个小兔崽子抢了先,那咱们洛阳年轻才俊的名头可就要被败了啊!”
曹操深深看了他一眼,深信自己方才所见不是错觉,好似才突然认识了袁绍一般,收敛起了今日各种复杂心绪,并没有犹豫多久,也笑道:“那敢情好啊,可好久不曾去过那地,今日便随着本初的意了……”
“哈哈哈……”曹操和袁绍相视一眼,皆哈哈大笑起来,然后一边笑着,一边少有不顾形象的勾肩搭背着,一同朝着另一方向而去,笑声传出老远,只是其中意味,恐怕也只有他们自己各人才自知。
第523章、再见赵云
赵云今年已经十五岁了,他长得身材高大、英俊潇洒,尤其是因为常年习武,身上、脸上便自然携带了一股英武之气,剑眉星目、眼神刚毅有神,放在洛阳,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在街上的回头率也不低,不过这个时代虽然对于女性的限制并没有那么多,但整日在外面走的女性还真不多,所以赵云的吸引力又“满足”了另外一种特殊的人群。
有一些时候,赵云也会遇到麻烦,长得白白净净不是他的错,炎炎夏日里好几个月连续在外面行走却还是这么白净更不是他想的,但这样就引起了某些心怀叵测的人的觊觎。
对于有些洛阳的贵族来说,钱财和女人有的时候都未必能够满足他们,这个时候便将目光投到了另外的方向,一个在常人看来甚至有些变态的方向,那便是龙阳,或者说是断袖。
实际上,这种贵族癖好还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专利,它的“传统”历史还是有些悠久的,在春秋时候卫国便有一个君主有这种癖好,还将他豢养的那些“奴婢”封官进爵的都有,比如说小有名气的卫弥暇。
而这个时候洛阳的风气还是比较开放的,所以这种贵族并不少,而赵云所遇到的麻烦自然也不少,这让他有些不耐烦,甚至想过要不要闹大,但想到了师傅的嘱咐,为大局考虑还是忍耐住。
赵云不知道的是,他每一次反击那些贵族,其实就等于是为自己惹下一个麻烦,发展下去的话都可能闹大,而且不是他想不想的问题,是根本控制不住,毕竟他每次行的都是光明正大之道,根本没想过要隐瞒身份,而对那些人也终究没有狠下心最主要是怕事情闹大所以并没有下杀手,但他毕竟年纪轻阅历浅,根本没想过因此可能引发什么问题。
只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碰上什么多余的问题,而且渐渐地会“找”上他的贵族也越来越少直到现在再也没有了;这其中当然有些乾坤,只是赵云完全没有察觉到。
他现在的心思,大部分都还是放在了武斗大会上。
赵云的性子,也是极骄傲的,当然和关羽的孤傲不同,这是一种有限度的骄傲,而这一次参加这次武斗大会,尽管心里早有准备,还是有些受打击,不管是看过那个霍整的比赛,还是直接和庞宣的那一场,都让他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就算是和他其实差不了多少的林统,和他的比赛也花费了他好大一番功夫,还好最后还是获胜了。
可惜的是,赵云的“好运气”并没有能够维持多久,他想要的争夺武斗大会前十甚至前三的希望也落空了,原因就在于前一天的比赛,尽管在最后赵云获得了最终的胜利,但他却没有丝毫的高兴,因为这场比赛他自己也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估计都没有办法动手了,那么下一场比赛还能够怎么参加?还不如直接弃权的好,赵云的心态摆得很正,却不至于都这样了还要坚持着上场,所以从这一点上来说,这一场能够竞争前十名额的关键比赛,他最终还是失败了,这样一来就意味着他再也没有机会争取上游。
他也是没想到,还有人会不比庞宣、霍整弱,毫无准备再加上实力确实差了一筹,而且对方也不知道怎么一开始就是拼命的打法,让赵云既无奈又感慨,最后胜利说不上还有不少运气成分。
不过既然已经这样了,对于这次变相的失败,赵云还是承受得起的,并没有纠结于这个问题太久,也知道洛阳不是他久留之地,便打算这几日就离开了。
赵云其实是在前几个月的时候,被师傅童渊外放下山的,按照师傅的说法,他年纪到了,而且基本上童渊能够教他的都教了,剩下的就需要他自己去历练领悟,只有实践才能够真正完成从一名一流武将到巅峰乃至于到超一流武将的质的蜕变,而他现在也是时候也该要出来游历一番,童渊自然不可能一直束缚着他不放,他本来的教习理念便是有点儿因材施教、尤其注重实践的一丝,至于到时候觉得自己游历够了赵云是想要继续留在外面还是回去,就都由他自己决定了。
当时赵云是从常山一路游走天下、历练自身,在这过程中,因为各种以前在山上的时候从来没有过的经历,所以使得赵云对于这个外面世界有了全新的认识,真是感触良多,却也对自己的未来更加期待起来,当然了,除了这些好事情,也不会忘记那些并不美好的回忆。
下山之后的第一件事,赵云便是要去手刃了自己曾经的仇家,当然他还不至于冷酷到能够赶尽杀绝,最后仍然还是给对方留下了一条生路,至于这到后来会不会留下什么后患,却不是赵云考虑也不是他担心的问题了。
在报完仇之后,赵云突然有一种以外的空虚和失落感,好像支撑自己几年的力量一下子消失了一样,而在这个时候,洛阳举办天下武斗大会的消息传到耳中,立刻引起了赵云的兴趣。
倒不是真的贪那十大武将的虚名,而是师傅童渊就说过,他要多多历练,多多经历人情世故,更不能够忘记了自己主要是要增强自己的实力,所以要多找对手切磋,而这恰好是一个好机会,他当然不会放过,而后就是接下来的关于武斗大会的一系列事情——在这里就不一一赘述了。
如今一切想法落空,赵云反而无事一身轻松,也许是觉得自己并不适合洛阳,所以就想要离开,此时就只专心准备着行囊。
不过他不想出去惹事,却自有人找上门来,赵云起先心里还有些惴惴,生怕是原本自己反击那些贵族的事情“东窗事发”了,尽管不太通人情世故,但他毕竟不是笨蛋,也能够想到这一层面上去,心里面也有些惶惶不安,不过令他出乎意料的是,来人似乎并没有恶意,还是有意要来结识自己的一样。
……
凌巴刚见到赵云,心里便不由得一阵庆幸,幸好自己听说这个赵云在武斗大会失利之后似乎就有要离开洛阳的心思,二话不说赶紧就要来找人了,否则还真说不定就此错过,就算以火影卫之能,等他出了洛阳之后,往后要再想要找到他,也难保有多大把握。
而现在能够见到,凌巴心中也微有些激动,只是他的情绪控制得很好,没有丝毫表露,对赵云介绍了一下自己,在对方惊讶的目光中小小满足了一下,然后才坐下来详谈。
“你叫什么名字?”第一句话,凌巴却是问的这个,尽管听起来很像是废话,若是不知道他是谁,会这么找上门来?
“在下赵云,字子龙。”赵云却没有考虑那么多,直接拱手回答。
凌巴点点头,尽管心中已经确定了,但不知为什么,凌巴更想要从面前这个少年口中亲自听到确认,这或许更能够表现他此时内心的忐忑情怀,而且如果直接说自己知道他的名字,未免有些可疑,还是这样假装互相开始认识的更好。
对赵云究竟是一种什么感觉呢?或者,实际上更多单纯的印象还要胜过于现在这般让他亲身主动站在自己面前的形象,而就在前段时间,赵云似乎已经用他足够的实力和这一场比赛的全程表现,来证明了他有足够的资格,得到凌巴的看重,而不是只是由于对历史的印象,简单的来作为评判一个人好恶的标准。
凌巴最近这段时间,在做的就只有一件事情:准备、准备、再准备,凡事都做好应该的准备,这就是在面临乱世来临之前最必要的。
而对于基本已经成了定局的武斗大会,凌巴却并没有多少关注了,他现在眼界高了,这一次武斗大会其实除了赵云、庞宣和霍整能够稍微让他看得上眼,其他人基本就是不值一提了。
况且,既然已经从这一场比赛里面“淘”到了赵云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对于凌巴来说,这就已经足够了,一个赵云,价值差不多完全顶得上这一次办理这么一个规模浩大、声势骇人的大比武大会了。
而且赵云虽然没有得到最终的第一名优胜,但凌巴也能够理解,为什么?因为这根本就是凌巴自己暗箱操作的,在知道了赵云的的存在之后,凌巴便想办法动用自己手中的权力调整了一下比赛日程,而这样做的结果就是,让赵云在甚至还未进入半决赛前十名之前,就将他的对手调整为一个自己内定的火影卫“晓”的九大成员之三,结果两人几乎干到了玉石俱焚的地步,最后赵云是获胜了,而那个成员因为比赛规则的关系侥幸保留下性命,而且实力居然也还在,只是这个恢复期就相当漫长了。
当然赵云付出的代价也绝对不小,直接导致下一场比赛没法上场,看他现在准备行装要走的样子,猜也猜到了。
凌巴虽然没有去看那场比赛,却也能够猜到现场的惨烈,火影卫暗部众人,哪怕只是最普通的一个暗部成员,都被调教成了那种宁死也要咬下对方一块肉的疯狂性子,而那个“晓”的成员也是第一次这么正式出任务,而且他也算是高手,高手自然也有高手的骄傲、寂寞和心情,而他真的拼起命来,尽管还是对付不了如今的赵云,却也让赵云身受重创,虽然最终获得了那一场比赛的胜利,代价却是无法再争夺十强,最终因为身体抱缺无法继续参加比赛。
不过凌巴今天来找赵云,自然不会是因为比赛的事情,而是……
第524章、收赵云
中平五年的年末,洛阳“武林大会”的续曲、天下第一武斗大会,终于接近谢幕了,这一次和上一次“武林大会”,虽说有着不少一脉相承的地方,本质上也是连续的,但还是有着许多独属于它的地方,在不同上似乎还要更加明显,须知这一次不管是在场地上,在参赛选手上,还是某部分规则的变更上,都是和上一次截然不同、完全区别开来了的,当然本质上差别倒不大,主要是因为不管怎么变,其实都是为皇帝刘宏的心思而服务的。
皇帝是绝对的权威,他说行就行,你不行也得行;他说不行也不行,行也不能够行,他若是想要你死,你不死能行吗?显然肯定不行,而皇帝若要这场比武匆匆结束,就算这些参赛者们乃至于凌巴心底再渴望再不满,也只能够遵从,否则你还能够怎么样,反抗?无异于找死,至少在目前这个时局还没有谁愿意出来当这个出头鸟。
不过显然刘宏从来没有过停止比赛的念头,似乎也不可能有,他甚至可能还巴不得这一场比赛能够就这么继续无休止地举办下去呢,或者一届一届每年举办一次一直延续下去也行,要知道就是这三两个月的时间里面,不计较其他各个方面的硬收入,光光是通过这一场武斗大会,通过与之相关的一切他所赚取的“特别费”,已经要让对这方面眼界很高的他都忍不住沾沾自喜了,可想而知这其中流通的巨大和利润的丰厚,当然刘宏的那个皇帝身份在其中起到了巨大的作用,一方面保障了武斗大会的顺利进行以及各方面的通融打点,另一方面也反过来为他自己大大创收,而有这样的成绩,对这样一个“聚宝盆”他又怎么会舍得。
当然凌巴也有在其中经手,最后才流入到刘宏金库里,自然凌巴也是不可能完全干净过去,只是他也清楚如果数目不大还过得去刘宏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贪心不足就不好了,所以每一次都是有所限制,而这样的“合作”对刘宏和凌巴双方来说都是愉快的。
撇开金钱的粗俗问题不去谈,这一次武斗大会本身的影响也不小,甚至比上一次还要辐射范围更广,虽然总体质量似乎有所下降,但考虑到整体年龄也有降低,也足以扯平了。
而这一场比赛原本最关注的焦点,基本就是集中在了那个被称为文武双榜之一的武榜“大汉武将排行榜”上的,也就是这场比赛前十的名额,如今基本上已经定数下来,最多还有就是确定一下前十中的这十个人究竟谁排在哪一个位次。
其实对于参赛的大多数人来说,他们怀着的心思……也不能够说不纯,只是也有着比较明显的功利性,那就是希望以此来获得某位大人物、尤其是如今在军中炙手可热的车骑将军凌子卫或者更甚至是当今天子的青睐,在这一点上,比什么名次还要更加重要,一旦被这些人看中了,不管将来有没有战功可言,但至少自己的位置问题可以保证了,还用去拼死拼活争一个可能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的虚名?当然也要有一个好的名次、好的表现,这是最基础的东西,至少能够证明自己是这众人中比较突出的。
可惜的是,作为皇帝,也是他们最大的希望,刘宏可从来没有要选取提拔谁谁谁的觉悟,他的眼光,似乎也被凌巴养叼了,上一次的“武林大会”,该看的也看够了,与之比起来,这一次武斗大会尽管是他自己提起来的,但连他自己很多看的时候都提不起兴致;至于凌巴,除了庞宣、霍整,还有一个林统勉强能够入得了他的眼,剩下的基本没什么好看的了,不过这其中最让他看重的一个,无疑还是被他故意安排得不得不弃权也等于提前淘汰了的赵云。
赵云的潜力自不必说,如果发展得好的话,又是一大助力,不管对自己,还是对大汉来说,当然凌巴更愿意是对自己的,只是对赵云这种人,总要占据一个大义的名分不是?
而这一次来见赵云,凌巴本应该多做些准备的,可惜的是根本容不得他准备,他也是急匆匆就来到要见赵云,这一次见面连他自己也觉得突然,如果不是因为火影卫乐师那边传来的消息,他怕赵云万一可能就离开了,说不定以后要找到就有难度了,凌巴也不至于会这么着急,着急到真的毫无准备。
在路上也想过安排人去做些什么,但终于没有实现,或者说来,也是他对赵云的某种信心,相信赵云不是那种完全单纯看表面功夫的人,诚心、才是最能够打动他的。
而要招揽赵云的决心,凌巴相信在目前来说,没有人会比自己更坚决,即便是刘备,在已经有了关张之后、还没能够见识到赵云真正厉害的刘备,未必会太过看重。
而真正见到面了之后,经历了最初最紧张的一阵心潮起伏,凌巴心情平复下来之后,便恢复了一贯的沉稳表现,或者说白了,就是装逼。
然后,一切才算进入了正题。
……
凌巴是在装逼,但赵云似乎还真就偏偏吃他这么一套,尤其是在凌巴先主动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之后。
“天下第一武将”、“狼牙将军”、西园八校尉之首上军校尉、“西园大将军”、当朝明月公主驸马爷、车骑将军、琅琊侯凌巴凌子卫?没错,这么多头衔集于一身,风靡洛阳乃至于整个大汉的武人的骄傲,就是现在坐在赵云面前这位,长相上还过得去(凌巴郁闷了,和赵云一比,爷也就是一个渣),浓眉大眼、皮肤健康、笑容阳光,而身材也还算可以,虽然没有多劲爆,但蕴含的爆发力却仿佛能够通过单薄的衣服喷薄出来,而最令赵云关注、也是最重要的还是那种特别的气质,慑人的目光下,还有那身上散发而来逼人的气势,赵云知道那是只有真正上过沙场、百战之将而且还要是一个久居上位的上将军才能够拥有的。
对于赵云来说,凌巴也是一个传闻中的人物,他毕竟年纪还小、阅历还浅,不知道往往见面不如闻名、真人不如耳闻的道理,还真把凌巴和他听说中那个伟岸的形象贴合起来了,而面前这个凌巴除了外型上与自己想的略有差别,其他似乎还真的满附和的,其实这更多还是因为心理因素,早就认定了的、自然而然就这么想了。
当然了,赵云也不是没有听说过凌巴“凌屠夫”的名号,但实际上“凌屠夫”的称号到后来黄巾起义结束之后,除了那些黄巾余孽以及一些仁义道德的卫道士、老夫子还会挂在嘴边,大部分人都自动忽略了这一段,而赵云听说过那段事情,当然是经过加工的,却也觉得凌巴未尝没有什么不对,虽然对他来说手段似乎确实残忍了点儿,要他自己来做的话,是肯定做不到的,想想也是,连对自己仇人都无法完全绝情,更别说那些无关的人了?
相反地,正因为凌巴为着常人所不能或不敢为,反而还为赵云要暗暗称道,至少他平定了黄巾起义,奠定了北方稳定基础,比那个什么皇甫嵩、卢植之类的要实际得多了。
初次这样正式见到凌巴,赵云还真微微有些紧张,相对来说,赵云对凌巴来说还是个孩子,而凌巴对赵云来说,也更像是一个长辈,而且还是一个有资历、有资格的长辈,还是一个足够地位的长辈,不管从年龄、地位等各个方面,都是让他不得不低头的,这头还是低的心悦诚服,他不知道凌巴在享受自己低头时候的那种快感,看着凌巴,忍不住奇怪问道:“不知道将军来找云,有何贵干?”
看着少年纯净清澈的眼神,凌巴不禁有些汗颜,自己功利心还是太重了啊,再陶醉久一些,就该让人怀疑是不是神经病了,轻咳几声掩饰尴尬,然后说道:“其实本也没什么大事,听说你这就准备着要离开洛阳了,可是因为前次比赛失利?”见赵云看着自己的眼神迷惑不解,担心他怀疑什么,咳了一声解释道:“嗯,其实很早我就开始看着你了,只是都在暗中,你不知道而已。”
听说这位大将军似乎还在关注自己,赵云不禁有些受宠若惊,连忙回答道:“云是想要离开洛阳了,却不全是因为此次比赛的事情,就算比赛顺利结束,或许也会就这么离开的。下山的时候,师傅就曾说过云要多多历练,我自己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这一次出去,自然是要再游历天下,而非居于一隅、坐井观天。”
听着赵云所说,也很有道理嘛,凌巴情不自禁的跟着点头,旋即却又忍不住要扇自己一个耳光,自己可是要来招揽人家的,现在首先就要拦住他不让他走,怎么还能够赞同他离开,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嘛,所以立刻说道:“其实子龙你有没有想过,在洛阳此地,同样可以历练。所谓历练历练,无外乎两种,一种是处世之道、人情世故,在人最复杂多样的地方,最好磨砺,而洛阳恰是这么一个地方;另一种,则是磨砺自身提高实力,这一点洛阳同样可以找得到,这里基本汇集了天下有数的武将,你若是想要增强实力,就算是每天去找一个人登门挑战,不用按年来计算,哪怕只有几个月的时间,也够你进步好一大截,还有什么可愁的?”其实凌巴这么说还是往小了说,如果赵云真是照他这么说去疯狂提高,几个月的时间哪里是提高一大截?根本就是好一大阶,说不定直接晋入了超一流武将也未可知。
看着赵云被自己说的明显犹豫了起来,似乎有被说动了,凌巴赶紧趁热打铁道:“子龙若是愿意的话,这一切,我都敢给你打包票!”
“嗯?”赵云奇怪了,奇怪这凌巴怎么对自己这么热情,那好奇目光却看得凌巴都不禁有些涩然,凌巴只好说道:“其实子龙,我是很看好你的……哦!”不知不觉,他这子龙、子龙的是叫得越来越顺口了。
哎呀呀,看来“亲密关系”也不远了哦。
赵云并没有多少怀疑,或许还有些惊喜,其实本来凌巴亮明身份的时候,赵云对他就已经选择了信任,剩下的就相当于是在等着凌巴说服自己而已;而现在,也可以说凌巴已经说服他了,或许他本心里面,也未必真的愿意离开自己内心也觉得是一个很好的磨砺场所的洛阳吧。
又过了会儿,凌巴才问他:“现在,能够告诉我你的决定了么?”又补充了一句:“我希望听到的,是和刚才并不一样的回答——你懂得。”
赵云轻轻笑了笑,就是不知怎么突然想笑了,这回却是根本没有犹豫了,直接就郑重点了点头,看着凌巴坚毅道:“听将军一言,云实觉愧疚难当,自己一叶障目,若真要离开洛阳,说不定才是真正坐井观天了。”
这就答应了?凌巴也笑了,笑得很舒朗,看着赵云,哦不、子龙,脸上居然有几分慈爱,“其实我知道,子龙乃是潜龙在渊,”这厮无耻地将许劭对他的评价套用来放在了赵云身上,令赵云再次受宠若惊,“即便是现在暂时的栖游浅水,不过我相信,是龙便总有一天能够翱翔九天,一时的失利,算不得什么的,子龙也同意吧?”
赵云只是点头,默然不语,或者是从中得出了什么“心得”吧。
凌巴又说道:“说起来,我有一个义子,比你年纪稍小,可若论实力,却不比你差。嗯,他如今乃是在西凉军中,沙场磨砺,经年之后,应该又有大的进境了吧。”说着说着,凌巴还真有些怀念起小马超来了,对于自己的一双亲生儿女,他当然很有感情,那是发自血脉的亲近,而对于马超自然是另一种父子情,但却也极亲近,而且这么几年没见了,反而是思念之后,感情越深了,不自觉地,脸上也“配合”着表露出了那种真正父亲对儿子思念的惆怅情绪来。
这自然被赵云看到了,这一下子,赵云对凌巴又有了新的认识,对自己的义子都能够这么严厉,这还是一个好父亲啊,须知在这个时代里,义父子关系,和亲生父子也没有什么两样,而且现在凌巴的儿子年纪还小,要培养重点也是放在已经能够看得见成效的义子身上的——当然这是以一般人角度考虑,凌巴毕竟不是一般人,他都是一视同仁的;同时另外一个方面,看到这一幕,他也不由想到了自己的父亲,这一想便不由有些黯然神伤了,自己就算是手刃了仇人又怎么样,一切也都回不去了啊。
而在赵云看来,既然这凌巴是一个好父亲,那么其他方面也差不到哪里去,百善孝为先、同样父母对孩子的感情也是最感人最可信服的,尤其是令他想到了自己的父亲,自然更有一种心理上的亲近感,这么一下两人的关系不知觉就又亲近了不少。
凌巴似乎也注意到了赵云脸色的奇怪,却没有多说什么,又叹了口气,赵云果然如他所想一般问道:“将军何故又叹息?”
不是为了你我好好叹那么多气干嘛?凌巴心里面暗自腹诽,脸上却一派正气凛然、忧国忧民的忠义表情,缓缓说道:“我是在感叹这天下,黄巾之乱虽去,但百姓流离失所,却不知何时才能够重回往日生活。而即便是如此,今日之祸也不能够避免,天下也未必能够安定啊!”
赵云被凌巴这极具欺骗性的演讲果然勾得上勾了,一个劲点头赞同道:“是啊,师傅也曾对我言过如今百姓不好过,天下并不安稳,叫我要以人心为本,多多关注民间疾苦,对乡野也不可不察……”
凌巴心中暗赞真是配合,一切正算慢慢往自己计划走了,又说道:“子龙,为了这天下百姓,你可是什么都愿意做?”
赵云一愣,旋即坚定点了点头。
“那你,可愿入我门下?”凌巴突然盯着赵云,目光炯炯,逼视其人。
如果是一般人,在凌巴这样的目光攻势下,肯定也要低头三分,但是赵云显然是非一般的人,面对他的目光,却没有露出丝毫的胆怯,反而还似乎有点倔强就要迎难之上的抗逆,只是眼神中,却露出了犹豫。
他犹豫的,显然不是要为百姓奉献,而是入凌巴门下,凌巴贸然这么一提,是什么意思?
当然,因为心中本身对赵云的喜爱,他这种表现只会让凌巴更加欣赏。
赵云虽然十五六岁,比凌巴来说应该算是侄子辈,但一来这个时代背景下,这个年纪就基本算是成年了,甚至大部分地方很多这个年纪的人都已经十几个孩子的爸了,而赵云可能因为是武将还有一些特殊经历的关系,总之他并没有成婚,可能连女人都没有见过几个,不过这对凌巴来说可不重要,他在乎的,其实也只有一点,那就是自己问题的答案。
不过凌巴显然还是过虑了,就算赵云再倔强再警惕,但似乎也没有必要拒绝飞来的代表着“朝廷正统”的“凌将军”的招揽,而在凌巴说出了自己身份之后,一切问题,似乎也都不成问题了,现在的犹豫,也只是一时未及反应,但先前早被凌巴一番表演所欺,就算不用凌巴解释,他也知道凌巴的意思——要找一个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共扶大汉天下、为百姓过上更好生活。
想着,赵云眼神又恢复了坚定,再一次,缓慢而坚定地点了点头;而凌巴,也终于笑了,这一次,笑得异常的舒心,还异常地……不知道是不是赵云的错觉,怎么觉得还有些得意?
第525章、两年
中平七年的春天,终于到了。
大汉洛阳,又是同样的季节,同样的缤纷场景,柳条吐出嫩芽、青草撑起绿土,微风和煦如恋人的手温柔拂过脸颊,雨丝絮絮像是在诉说着什么久远绵长而又动人心弦的故事,还有行人们,一个个都显得精神抖擞了起来,万物重新焕发了埋藏一个冬季的生机。
而过去的,都过去了,仿佛只是眨眼之间,两年光阴匆匆而过。
这两年里面,自从黄巾被平定之后,在中平五年的初秋,凌巴便主动申请交出了兵权来——他可不想要让自己处在风口浪尖上,但实际上兵权的掌握,他从没有一刻放弃过,明着他当然是卸下了西园军统帅的职务,可是军中那些小到军侯、大到校尉乃至于将军哪个和他没有点儿交情或者其他这样那样藕断丝连的关系?在需要的时候只要他说一声,又有哪一个不会蜂拥着站出来助一臂之力?
更何况在这许多的中低级将官里面,又有多少是被安插进去的火影卫乃至暗部成员组成,连乐师可能一时都说不太清楚,又怎么可能不对凌巴忠心听命?
当然会听他的话是一回事,凌巴舍不舍得用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这些可都是自己最宝贵的军中资源,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也不愿意轻用。
当然目前对于凌巴来说最主要的是他还掌控着自始至终由他一手打造领导下来的“狼牙军”,而在回到洛阳之后,刘宏并没有表示出明确要他交付的意思,他也就乐得装傻。
至于这些原本部下的西园军军队,凌巴虽然卸下了实际权限,其实不只是从实际上,就是在名分上,他现在也还是拥有着实际调动这些军队的不可置疑的权力的——这,便都是来自于他的那个被刘宏封赏的车骑将军的职位。
在大汉军队里,按照将军称号的排位来说,车骑将军仅次于大将军之下,但在实际情况里面比较复杂的事,这两者又不完全是上下级间的统领与被统领的关系,更何况凌巴和何进的关系也很奇妙,在刘宏来说两人便是相互制衡的,而何进未必敢真的招惹凌巴,所以说有趣的是车骑将军实质上也似乎未必会比大将军弱多少,而车骑将军之下原本则还有一个骠骑将军,曾经的冠军侯霍去病也是这个军职,只是目前还无人争取到。
凌巴的势力发展,截至目前为止也算是取得了初步效果,最要紧的是在军队里面打下了足够坚实的根基,时间会证明一切,而真正考验的时候,恐怕很快就要到来了。
可以说,凌巴其实早就已经在大汉军中布下了自己的一片天罗地网,这天罗地网、网的是人情,而对自己行事各种方便却大有益助。
须知,在乱世来临的时候,真正掌握了多少人脉、多少财力,并不一定是决定胜负的关键,而握在手中最关键的,应该是军队势力,甚至人脉有的时候都未必管用,因为人情虽贵,但也要看重利益而定,别人的势力,终究是别人的,他想帮你的时候就帮你,若是不想帮了,人情不管用了,又能够用什么威逼呢?而钱财,在这里显然就不是万能的了,就算能够强横得了一时,但谁又能够保证自己永远是处于胜局上风?一旦自己失势,恐怕有可能最先来踩一脚的,反而就是这些曾经的“同伙”。
而凌巴牢牢将军队尤其是如今洛阳里的精锐大部分直接间接、明里暗里掌握在自己手中,自然也是为了应对即将可能发生的一切乱象,洛阳暗流涌动,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有什么不测的事情发生,光光有着火影卫的密探,显然无法让凌巴感到保险,信息再突出,若是没有与之相应的实力,那即便是好机会到了,也无法把握住。
至于这段时间里,还有另外一件大事,那就是纵横中平五年和中平六年之交的大汉天下武斗大会,也是在一片热烈声潮中终于渐渐过去只成为人脑海里的回忆了,而且波及范围到后期直接扩散到了大半个天下,南北乃至东西皆有。
这一场武斗大会到后来,的确是风靡天下,最南自然是直接顺江流下,别说江东各世家、交州等地,便甚至南蛮五溪都有所耳闻;至北则在草原之上,胡人听闻大汉武风如此之“盛”,竟吓得中平五年的打秋风都没有成行,并州和凉州、幽州甚至辽东的将士们难得的过了个安稳年;而至西蜀地,因为地势缘故,消息比较闭塞,从接近的汉中、益州传递消息都不容易,可于此时却竟然也有流传,不过大多是在此地交流行商的旅人们带来的,也一度引起了不小的议论,当然也仅此而已,就好像是在一片平静已久的湖面投入一颗石子,不管这颗石子大小如何,激起多少涟漪,也不过是时间早晚问题,最后终于也是会归于平静;然后是东边听说倭国有女王使者慕名而来,只是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成行、什么时候到达,反正这对凌巴是无关紧要的,最好全死光光了才好,凌巴对他们的怨念可真是不小,更别说还是祖先辈的。
不过要说最狂热的地区,自然还是在中原,关中、河内一带,尤其是洛阳,甚至已经有一些开明的商贩店主直接将自己的店名改用那些传奇知名武将的名字。
对于这一届的排名武将,即便是排行榜已经流传开来了,但熟悉的人仍然不多,而更多人也是不屑于顾,盖因他们无论在擂台之上表现得如何,终究不如前任已经在战场之上证明了自己的那些前辈。
比如说前一次的“天下第一武将”凌巴凌子卫,征剿黄巾中率领西园大军直捣冀州黄巾军黄龙,最终引得黄巾酋首张角伏诛,而其手下的刘备部关羽更是一刀砍下了张梁的脑袋,吓得张宝仓皇而逃不知所踪。
在这一次黄巾征战中,无数前一次在“武林大会”中有所表现的武将蜂拥而出,使得他们的威名进一步传遍天下,这显然不是现在打几场擂台就获得了名次的这一届新人们可比的。
甚至根据各人的战功,已经有人私下里为这些人重新制定了一个排行榜,当然要追根溯源肯定是要算到凌巴头上的。
即便是在此次计算中,排在第一位还是凌巴,谁叫他是大将军,功劳大头都是他的,不过也没有人能够说什么,毕竟他一招打败了黄巾大将管亥、更是和黄巾军中的支柱号称神话一般的人物、“天公将军”张角杀得落败吐血而亡,就算单单按照斗将的规矩来算,他的这些战绩无疑也更加出彩。
接下来则还是关羽、典韦、张飞、颜良、文丑、徐晃、纪灵、淳于琼、裴元绍等人,可惜的是,除了凌巴之外,他们这些人基本上找不到太多单独表现的机会,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冲阵,尽管这似乎更难,但没有单独的斗将,也就无法详细点出他们各自具体实力,所以依然还是按照原本第一次“武林大会”的时候的那个武将排行榜凌巴以下的位次来排列。
而在这一次相比之下,南军的猛将更少,但无疑表现却要更加突出,不管是宛城之战夏侯渊、文聘联合阵前擒敌首逼退黄巾军,还是后来当阳布局、长坂坡一战的时候夏侯惇因其弟之伤而怒终于爆发,五进五出杀退杀死无数敌人,立下赫赫战功,夏侯妙才的军威也终于开始在南军中肆意传播。
不过因为南北两军不同人不同地,面对具体情况有所不同,而且这两边也都不是好惹的,流传的表格也就分成了南北两份,单独列开,不过相比较北军猛将如云,南军显然有些捉襟见肘,这让曹操看到的时候都笑着对曹洪等人说自己眼红嫉妒凌巴,大家笑笑而已,但曹操自己心里却知道这是七分假三分真。
而乘着这一次武斗大会的东风,没有先将这一次的这些新将们名声传播出去,反而有助于将原来那些“前辈”们的名声更加大力宣传一番,现在说道武斗大会,便想到“武林大会”,然后便想到凌巴,关张典、颜文庞这些人。
在这种情况下,某些比较开明或者比较有眼光有见识的商家自然不会错过机会,直接在店面上挂起了类似于“卫子酒家”、“云长酒肆”、“张飞酒馆”或者是“典郎君茶馆”、“颜良茶铺”之类的。
还别说,借着武斗大会的东风,还真叫他们招揽了不少客人,即便是武斗大会都已经结束了,可这店家的名声也打出去了,现在都是看准了,若是好酒好茶的,吃了一次下次自然再来,否则名字再好也没有用,说不定还被人说成是败坏人的名声呢,那可就是惹麻烦了,毕竟那些武将哪一个也不是省油的灯,这些人可不敢招惹。
不过这个时代的酒、茶之类,在市井之间,实际上大多都是大同小异,所以这个时候宣传名声就显得尤其重要了,倒也没有真的惹出什么麻烦了,可终究还是浪潮其实还不大,但若是到后面,显而易见形成一定规模之后一定也会出现一些其他不可预料控制的事情。
对于这一点,凌巴知道不规范一下是不行的,于是在和刘宏用充满了钱孔的眼神意思交流之后,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朝廷的一条政令颁布而出,直接从三公手下流过,传遍洛阳,引起轩然大波。
关于政令的内容呢,大致是这样的:朕闻太史公史记货殖列传,有“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今洛阳商贸发达,来往沟通、互惠互利,正是深合朕意,更实则我大汉之幸。虽则先祖有遏制商人发展之行为,然方是时,亦是顺应天道、体悟民心所为,只是毕竟世易时移,先祖敕令,虽不可朝令夕改,然不肖子孙宏更意愿顺应天时、民心,启商家便利。今有乘武斗大会之风,欲瓜分其利,然行有行规,若不明文加以规整,必成大乱,是以朕敕令天下,以洛阳为先,若有店者欲名之以武斗大会相关,须申报于洛阳“商事企划特别部门”,若店名之间有所冲突者,以先申报者为优,故此而形成一定秩序,规范洛阳商事,亦可增强效率,区别往来,若得可为,实乃朕之所幸!
这条敕令乃是直接以刘宏皇帝的名义颁布出来的,就算偶然有一些反对议论声音,也立刻平息下去销声匿迹,至于究竟是自己“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自动消失”的官方解释还是其他原因,不得而知,而席卷起来的浪潮更多的还是集中在现实里,这“商事企划特别部门”究竟是个什么乾坤,又有谁会是第一个吃这只螃蟹的人?
没让人等多久,真的就有一家营生吃酒的店家真的办了——实际上当然和凌巴有那么小点儿关系滴,结果轰动之后,直接引发了一轮浪潮,毕竟皇帝的话就是圣旨,这么明文规定、还有后面陆续传出来的规定的什么“加以保护”,有这一点就够了,皇帝的话金口玉言,谁不能信、谁敢不信?只要有一个领头的,后面自然直接一大批跟随着。
时至今日,洛阳已经不知道开发了多少的有关店家,后来甚至已经和“武林大会”、武斗大会的武将们无关,就是单单取一个店名,也要上这个“商事企划特别部门”来,而且这边还直接受理了,渐渐地或许连洛阳大部分人都没怎么发觉,他们都入了这个部门的瓮中,至于其中还有什么其他的妙处,恐怕也只有凌巴和乐师等人自己能够解释清楚了。
实际上,这一次的武斗大会从头到尾的风潮,更多当然有凌巴和火影卫这支幕后黑手起到了最主要的作用,尤其是后来许劭被凌巴请出来刻意安排的为之做出一定宣传造势,也起到了极大的推动作用——目前许劭在凌巴这里,被列入了火影卫的观察对象,因为其鉴才的特殊能力,只是还需要考察一番,毕竟目前还无法完全收他,主要是对于火影卫的归属感也不好确保,他毕竟不像是诸葛圭或者是贾诩这种并不得志的小吏或者是郭嘉这种出身不太好的寒士,要他归服肯定需要一定时间和精力,只是凌巴是不会持续太久更不会将心神放在这件事情上面的,若事不可为,大不了不为就是了,毕竟这件事情本就是属于他见到、接触了许劭之后突发奇想,也并不是必须。
至于关于武斗大会在洛阳乃至天下人口中成为谈资、脑海成为回忆,这个的绵延时间,因为各种原因可能会令人意想不到的延长,至于到底有多少生命力,那也是见仁见智的,至少对于凌巴来说,这一场武斗大会已经算是完美的收官过去了。
且不说其他,在那所谓第二届新出炉的“大汉武将排行榜”的榜单里面,前两个被凌巴所看中的,一个庞宣已经明确是站在了四世三公袁家的阵营里,而且还是属于袁绍,这也让袁绍麾下除了超一流武将的颜良、文丑,还多了一名一流巅峰武将,另外还有一些不知名或者凌巴还没有听说过的一流甚至二流武将,反正现今袁绍手下的势力可很不简单,而一个下军校尉自然也不能够满足于他,这边后面会再说到。
还有一个第二的霍整,还是没能够落到凌巴手里面,而是跟上了曹操,据说是仰慕曹操之名,似乎对于曹操在征剿黄巾贼作为南军统帅时表现出来的能力十分赞赏并且甘心引以为主的——对此凌巴心中自然是嗤之以鼻,他对这个霍整印象并不算是很好,也不全是因为他没有领自己情的原因,更多还是此人的人品,根据火影卫传来的一些线报表明,此人平时作风不良,而且比赛时候的某些表现也不是十分光明正大,虽然实力尚可,但绝不是正大光明取胜之道——对凌巴来说这种人还是要不得的,被谁收去那是谁倒霉,而既然他被曹操招去了,就让曹孟德去头疼吧。
不过对凌巴来说,能够收到一个赵云,他已经很满足,也不需要再强求其他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情让凌巴时刻注意而且也会感到有些忧心的,则是刘宏的身体问题。
自从中平元年开始,因为早期声色犬马生活还有后期不经过好好调理保养重上加重,几乎没过一年的时间,刘宏的身体便有一次大幅度的滑落,到了中平七年的时候,可就不只是偶尔吐吐血这么简单了,这已经是家常便饭了,时常都是面如金纸,甚至听说现在睡眠也很不好,常常半夜里就会起来,然后就如同梦游一般,嘴里面喃喃自语,眼睛也大睁着,偏偏被人不管是谁哪怕是更多同床共枕的王美人叫都叫不醒,最诡异的还是早上他再起来之后,问他什么都忘了,久而久之大家也干脆不在他面前提这些了。
凌巴心里面猜测可能刘宏脑子已经开始有些不清醒了,结合到他现在的年纪,老年痴呆似乎有点儿早了,凌巴知道的帕金森综合症的一些症状他倒是有些符合,可也不敢确定,他更不会治,就算是知道也没有办法。
在心里面,凌巴是不愿意刘宏这个时候就出什么事情的,在他看来,天下那么快大乱,和刘宏的死引发的宫廷政变有不小的干系,刘宏也算是一个关键人物,至少现在皇宫里面还需要他坐镇,只是事情毕竟不是以他个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的,即便他是穿越者。
心里只希望那边,能拖一日、是一日了……
第526章、中平七年,各人动向
从中平五年秋天到中平七年春天,将近两年实际上只有一年半多的时间里面,却发生了许多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事情,不可一一尽数;而同样也是在这近两年里面,一些未来的大人物们,也一个个走出了他们人生或第一或第二的重要一步。
首先是袁绍,这个曾经正儿八经的西园八校尉的下军校尉,因为在平定黄巾之乱中有功,论功行赏之后,成为了青州渤海一地的太守,当然了,暂时还只是带着个职务,本人依然是逗留在洛阳,不管是家族还是皇命,显然都让他无法轻易撇下离开。
而在洛阳,不需要再领军作战、“以身作则”,袁绍也就自然恢复了原本那“奔走之友”之时候的纨绔本性,曾经的一伙等人中,许攸自然是时常跟随左右,有的时候曹操也会在一起厮混,只是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了,不管是地位还是经历,都使得这些人有些貌合神离。
但这并不影响他继续欢乐下去,如果后面没有意外,或者可能在太平盛世里,袁绍还真可能就这样下去,直到后来混成一个所谓的“干臣”。
袁绍的能力其实不弱,不过更多是表现在文政方面,他的军事才能虽然有,但军事和战略的眼光比之曹操、刘备等人都显然要差许多,甚至袁术都有部分比他强的,这一点还是在西园军征讨冀州黄巾的时候,作为自己的部下,凌巴观察所得。
但若真让袁绍去治理地方,有很大的希望或许他也会成为一个勤政爱民的好官,而且史也有证,在官渡之战与曹操争霸之前,袁绍称霸的北方四州之地,占尽了富庶,而其政策扶持也十分有利,对于四州的进一步有效发展都有极大的促进作用,可惜的是后来战乱的关系,渐渐失了根基,然而袁绍在这些地方的民心就可代表一切,在长久的时间里,曹操都不敢放松对这些地方的控制就可见一斑。
至于如今,随着凌巴的到来,发生了许多原本没有的事情,将来的路,历史的走向、还有袁绍个人的走向,究竟会向着何方何地而去,谁也没有把握。
接下来还有就是曹操曹孟德,作为第一次征剿大军的先锋大将,在荆州地方设定的地方战略——尽管具体都是由郭嘉、荀攸和蒯良、伊籍等人构造,但毕竟他是主导,所以功劳也算在了他的身上,最终确定取得了卓有成效的成果。
而在与北方第二次剿贼大军呼应的时候,更是率领朝廷征剿南军于当阳布局,长坂坡大破南方荆州的黄巾军,更在麦城最后抗逆战中或杀或俘虏或降服了荆州黄巾军五大渠帅,扼杀了整个南方黄巾贼的最后一点希望,也为大汉南方带来了短暂的和平,挽回了之前由于右中郎将朱儁在荆州所留下的破局,可谓功劳甚大,而因为其经营荆州久来,成绩不错,也被授予了暂领荆州牧的重责。
注意这其中的一个字:“暂”这很重要,自然也就是代表着暂时的意思,也就是说他这个荆州牧还只是一时的,并不是说他是荆州牧就一直是荆州牧了,若可能的话,在未来朝廷将会重新任命一个也说不定,毕竟荆州这边还有一个刘琦,作为先荆州牧的长子,同时也是宗室,还继承了刘表镇南将军的位置,他在荆州中低阶层官员中声望也不小,不可忽略,在对曹操的任命中就有特意点名让其与刘琦多多配合,一个刺史府、一个将军府,显然将来可能成为荆州地方的两个中心。
关于刘琦的问题,还要追溯到这一次黄巾之乱,让刘宏意识到了对地方的控制力重要性,所以对于原本的宗室更加看重起来,益州刘焉、幽州幽州刘虞、荆州自然也有一个刘琦。
而能够让曹操暂领荆州,这一点还是主要看他之前治理得好,与荆州原本军民协调工作也做得不错,而对于如今的朝廷来说,最主要的对天下政策就是稳定为主,所以这一点上也就暂时不那么变化,和战时其实并没有多大差别,差的不过是他去之后实行的具体政策而已,不过到时候他要怎么治理,还包括处理与刘琦将军府之间的关系,那就不关朝廷的事了。
而在处理完了洛阳琐事之后,他在中平六年的春天自然就到了荆州,如今更是已经在荆州呆了整整一年。
当然除了这一个名分上的“暂”领职务,曹操还有其他封赏,比如说正式的职务,便是荆州一地南阳郡的郡守,这是一个实职,自然也是考虑到了经过黄巾军那么一闹之后荆州南北发展的不平衡,南阳作为“重灾区”,肯定也必须要是重点治理区域,而作为郡守的曹操,才能够不可避免的花更多心思在上面。
要知道汉朝官员的察举制度里,可没有对什么“暂”领职务的考察,而考察的是正式职务。
有关于曹操最近的消息,从荆州黄巾方面传来,便是他在南阳郡部分乡县地区有意识开始推行的耕地种作计划,据此凌巴自然想到了历史上的“屯田”,却没想到这么早就提出来了,想必还是和刘晔、蒯良等人的辅助脱不了关系。
这里又不得不提一下,因为郭嘉留在洛阳,算是回到凌巴这边了,所以曹操也就自然失去了和荆州火影卫联络的渠道和手段,这对他来说也是一个重要削弱,毕竟当时火影卫可不单单只是在战场方面辅助他们,还有其他各个方面的资料,但如今却大部分都要重头做起,难度加大,不过目前来说,仍然有着荀攸、程昱、刘晔和荆州一系列官员辅佐的曹操,做得却也不差。
当然凌巴不可能让这家伙一直呆在荆州,这块地方战略位置实在重要,现在是因为火影卫在其中起到监督作用,凌巴还能够暂时放心,但谁知道往后天下大乱措手不及的时候,荆州又会变成一个什么局面?最主要的,就是不能够让曹操将荆州经营开。
不过这一点,却还需要从长计议,最主要要寻一个好机会不容易,曹操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扼制住的。
至于另一个“未来”鼎立的牛人刘备,在征剿大军的时候,原本跟在凌巴做着先锋位置,本该是最容易立功地,却因为种种原因,反而差点成了拖后腿的,若非最后在追击张梁和张宝这两兄弟的过程中关羽斩张宝逐张梁(前文有错误,及时更正)帮他立了功劳,还不知道该怎么为他这一次出征定性。
虽这一次最终还是逃了一个张梁,未能够尽全功,但在凌巴的帮忙吹风下,还有可能宗室方面的影响,刘宏还是给了他不错的赏赐。
原本刘备的职务是在洛阳城四大城门之中的东部城门做守备军侯,这不是什么地位抬高的职位,说起来也有点儿看门狗的意思,说出去有点难听,更不太符合宗室的身份。
而此次回来之后,因为立功的关系,刘备身兼着助军左校尉的任命,又成为了秩比二千石的虎贲中郎将,同时还兼着在宗正府捞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闲职,而关羽、张飞两个兄弟仍然在他手下任校尉。
还有袁术,如果说在原本的历史上,对凌巴来说,这家伙无疑是极不讨喜的,但在这里,凌巴所看到的这个,却让他感觉很有些纠结,至少在对付的时候,心里面会有些心软,毕竟,这是个好人啊。
没错,袁术的确称得上是一个好人,可作为一个主公,或许就不够格了,当然他现在还没有真正培植起来自己的势力,但凌巴相信就算历史真的改变了,某些人的人生大方向,却难以发生什么变化,因为就算是在历史潮流里面,他们的出头,都是各方因素造成的必然结果,而这种状态,在这里同样存在。
这一次和袁绍一般作为左右翼,袁术立下的功勋也不低,再加上作为四世三公袁家当代家主的嫡子,在他身上下的功夫更大,经过了多方周旋,最终有望成为河南尹,只是好长一段时间里,因为刘宏的身体问题还有各方面的原因,任命迟迟未下来,他也就这么一直干等着。
这家伙或许是真的实诚,居然没有一点儿不耐烦,更似乎从来没想过要从中去擀旋,这件悬而未决的事情便一直这么挂着直至今日,也是洛阳官场一大胜景了。
再特别提到一个孙坚,这家伙可也不简单,他几乎可以说是综合了他两个儿子的优点,不管是孙策的勇猛,和孙权的隐忍,显然都是继承他而来,但他们继承的都只是片面,而孙坚却是集这二者之大成,更为不好对付。
如果要凌巴在这五人中选择一个对手的话,孙坚算是他比较不愿面对的前三,也是为此,孙坚成为了禁卫军校尉之后,他隔三差五都要打听打听此人消息,甚至直接找上禁卫军的门去看看。
不过后面会再隆重提到,这里就不一一赘述了。
洛阳一地局势变化,现在基本上就集中于这有限几人身上,当然还包括凌巴自己;而天下局势变化,更是瞬息万变,除了东北,再有南边,再之后,便是西凉……
第527章、西凉再变,潜伏的不安
凉州,武威。
作为如今凉州刺史韩遂的大本营地,这里也被生性谨慎的韩遂经营成了一个桥头碉堡般的森严护卫所在。
对于西凉的羌人来说,韩遂的出头,也不完全是一件坏事,之前耿鄙在的时候,对这些少数民族的态度是极其恶劣的,而且常常为了增加自己的功劳、一人之私利,而置凉州羌乃至此地汉人无数性命于无顾,悍然激起了一次又一次的民变暴乱,继而又令麾下军司马马腾出马平乱,这种“演戏”般的套路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羌人实在忍无可忍,与西凉“政府”的关系处于矛盾最尖锐点上。
这段时期内,西凉军与羌人几乎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发生一次规模不定的战争,西凉军的统兵人物,当然还是马腾,实际上,就相当于是在为耿鄙擦屁股的。
不过马腾也并不是完全为其当枪使的,他是一个聪明人,不可能替耿鄙这个并不对头的上司去背这个黑锅,所以在对待西凉羌人的时候,更多是一种刚柔并济的政策,打一大棒,加一颗蜜枣,当然许多交往都只能够背着耿鄙,表面上还要表现出与这个上司相处的融洽,这就是大汉官场为官之道。
而也因为马腾本人对羌人的这种还算温和的态度,对于西凉羌来说,马腾虽是一个对手,但也是一个光明正大、值得尊敬的对手,有些时候也可以当成朋友来对待,对于他的死亡,是有一大部分西凉羌人表示惋惜的。
这种惋惜里,或许也有某些做戏成分,更多还是因为马腾手下的西凉军,对于他们起到了绝对的威慑作用。
而韩遂的上台,某种程度上或许也算是个好消息,虽然那段时间和他们和平共处、关系也极好的马腾因为韩遂而死,但同时更重要的是令西凉羌人痛恨欲绝的凉州刺史耿鄙也死了,所以韩遂与西凉羌人在某种程度上反而达成了一定的一致。
不过这却并不代表西凉羌就会轻易接受韩遂和他的凉州新“政权”,毕竟长久下来就算是上层人物可以一笑泯恩仇,但下面的将士们却都结下了不小的冤仇,绝不是说几句简单的话就可以改变的,更何况韩遂叛变耿鄙又杀害了曾经他所谓的好兄弟马腾,在西凉羌中,就是典型的中原“阴险狡诈”一类人的代表,对于这种人物,西凉羌领导阶层也都是敬而远之的,并不愿意与他多打交道,即便韩遂表现出了足够的诚意。
不过常常是有利益才有结合,某些时候,某些人的利益可能在无形中就会不谋而合起来,而这种曲合,便是合作的先导。
就像是现在,在凉州刺史韩遂府里,就有一个西凉羌人打扮的彪悍大汉,和韩遂对面而坐,相饮相酌,似乎甚是畅快。
此人名叫北宫伯玉,乃是西凉羌中最大一支北宫氏的首领一族,也是当今的在任首领北宫伯光的亲弟弟,可惜这人对他的哥哥,似乎并没有那么友善,“不知道韩刺史答应我的事情何时兑现啊?我兄长现在还生龙活虎,一点儿要归天的迹象都没有。如果是这样,那咱们的合作,可就不好继续进行下去了啊……”
韩遂微微一笑,并不作答,而是抿了一口酒,慢悠悠说了一句:“这种事情,总需要慢慢来,时间还有,何不先确定一下具体合作意向,如果北宫兄真要这么说,莫不是没有诚意继续合作下去了?”北宫伯玉心中暗骂对方狡诈,但如今是自己有求于人,却也不得不故意降低自己的姿态,腆脸笑道:“韩刺史是说笑了,我可是很有诚意的……”抬头却去看韩遂的反应。
哪知道韩遂故作不知、一脸茫然的样子,好像真的只是自己一厢情愿了,北宫伯玉暗自腹诽果然是老狐狸,不见兔子不撒鹰,心里权衡了一下,却知道对方这样实是无可厚非,总不能够所有好处都叫自己得了,他却一点好处都没有,所以咬咬牙还是说出了自己的一部分底线:“既然如此,这样如何?……”接着便这样那样说了一番,然后又去看韩遂的脸色。
韩遂看了他一眼,眼前异芒一闪即逝,脸上却突然露出犹豫之色来,口中彳亍道:“北宫兄何须如此,我韩某人岂会是那样的人?”不理北宫伯玉此时心中是否在想着“你就是这样的人”这样念头,顿了顿,便又说道:“当然了,既然北宫兄是自己愿意,韩某人若是推辞了,也未免太过于不近人情,那就……勉为其难了吧?”旋即似乎看到北宫伯玉严重的肉痛和犹豫,赶忙又道:“不过若是北宫兄不愿意那也没事情,就是不知道北宫族长……”
韩遂说的,却是如今西凉羌人北宫一支这边的族长、北宫伯光,北宫伯光是北宫伯玉的兄长,因为历史出现偏差的缘故,韩遂提前在在凉州事变,而此时北宫伯玉却还没有成为族长,两人的相交中,不只是秘密,还是因为地位上的差异,所以自然而然北宫伯玉在韩遂面前就显得敌人一头,毕竟他现在还不算是正主儿,自己手中的筹码委实不够,不象是韩遂,虽然都知道朝廷肯定对他不满,但前段时间因为冀州、幽州黄巾闹得凶,并州兵祸也不浅,朝廷为安抚人心或者做其他考虑,总要暂时与韩遂这么僵持着一番;而最近朝廷那边刚刚新军返归没多久,战事也才过去,总要休养生息一段时间,就算那个凌子卫不是什么安分的主儿,但好歹自己送出去洛阳那边的礼金应该是不会打水漂儿的,其他人不敢保证,难道真当张让这些中常侍是打酱油的?他心里清楚得很,反正有一段时间里,朝廷是不会也没法向他动手的,所以就是在这段时间,就是他急速发展,彻底掌控西凉的时候,至于到后面朝廷若是要和他动手了,那时候估计韩遂将凉州这里收拾得差不多、也要成为这里名副其实的一把手了,现在有部分郡县对于他还是有些抵触情绪的,那些人终究也是根深蒂固,和朝廷与他的关系差不多,他也一时间不好对那些人动手,更何况还有一个暂时掌握兵权的庞德虎视眈眈。
这一年多以来,韩遂每时每刻都会想到卧榻之畔岂容他人安睡,自己的仇人就在自己身边不远总叫他心里不安得很,而且马腾之死其实有一些也非他自己所愿,这些年来更是常常午夜梦回、噩梦缠身直接被惊醒的,而一般来说除了那么几次实在是高兴的情况,他没有过几个好睡眠。
不过那个未知的审食河更让他不安,而庞德这般隐藏也总令他觉得有所图谋,他必须要先下手为强。
只是在这里面对着其实并不了解自己真实情况的北宫伯玉,韩遂却是一副吃定了他的神色。
本来见韩遂似乎答应了还有欣喜的北宫伯玉,见韩遂话锋一转又到了自己兄长身上,神色一紧,这种转变对于韩遂或许没关系,但对他却会是致命打击,尤其想到若是兄长知道了自己和这个韩遂密谋的事情,岂不是……想到了这里,他神情一肃,赶紧道:“愿意愿意,韩刺史多想了,我是非常愿意与韩刺史合作的。”
韩遂看了他良久,似乎是在确认他的,良久才道:“我相信北宫兄的诚意,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哈哈哈……”笑声传遍整个刺史府,良久不绝……
第528章、韩文约勾结羌族,庞令明攒翻西凉(上)
凉州金城,如今乃是凉州军司马庞德庞令明率部驻扎之地。
时令已经进入中平七年的正月下半旬,难得过完了一个安稳好年的金城守军们,虽然还是保持着警惕,但与平常比起来,无疑要心不在焉得多,更何况春天本就是一个让人容易渴睡的季节,这几日又在风和日暖、春光和煦的天气,便是城上守卫们,也不可避免出现了一定程度的脱岗——并不是真的不在自己岗位上,那样也太过明显了,当然是不可能的,只是他们站倒是站着,可却明显没起到作用,两眼闭着即便是站着都快睡着了,还指望他们能够看到个什么又起到什么预警侦查的作用?
不过这座城池被庞德经营得,如今在凉州也算是仅次于武威的防卫,再加上那些羌人本就不善于攻城之类的攻坚战,若单是固守,对于凉州军方面就绝对有利了,更何况将乃兵之胆,凉州羌人里,可找不出能够与金城三大将审食河、庞德和马超三人匹肩的人来,有他们在这里,就已经能够形成一个有效的震慑作用了。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金城的火影卫密布,有什么风吹草动第一时刻便会被他们知道,然后传到庞德的案上,这样眼线密布的侦察与反侦察防护线,已经成为了金城的最先一道防守,而对于庞德,也就是说他根本不必为情报的事情紧张。
况且,庞德目前率领这支驻扎在金城的军队其实原本也比较特殊,乃是原本一部分跟随他在洛阳定居的凉州军为主,还有一部分是马腾在时的一些凉州军老兵——尽管韩遂在凉州府衙和军中排除异己,但对于普通士兵,尤其是这些跟随着马腾平定凉羌的百战老兵,却不可能下得了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韩遂若是对这些人也下手,其实也相当于是在对自己人下手,毕竟对于大部分士兵来说,领导阶层的权力更迭,对他们还是太过遥远,更何况即便是当初的马腾,也并不是将他们当成自己的私兵来训导的,若是韩遂真的那么做,是非常愚蠢非常没有头脑的行为,那样对于他掌握西凉军队无疑也会非常不利,所以这大部分的老兵倒是有幸能够保存下性命下来,而庞德一回到凉州要组织军队,自然就看中了他们,韩遂也眼见他们对自己无法做到完全尽忠尽责,便干脆做了一个顺水人情,至于这其中实际的损失有多少,恐怕他实在无法想象得到。
此外这支军队里面还有剩下一部分,就是由庞德在金城等地就近直接招募的乡勇,经过训练之后在对付羌人的时候也能够成为像样的序列了。
不过正常来说,按照军中的规矩,庞德也是用那些老兵来带这些新兵蛋子,一来可以协调好各部的差距和关系,二来也有利于他们更快的融入这个集体里面,只要在接下去的一段时间里能够做到不拖后腿,那就已经是最大的进步了;当然最终的要求肯定不止这些,而那些淘汰的方法,自然也全都从凌巴的“狼牙军”中汲取过来,在这里套用倒也没什么不可。
因为特殊,所以情况特别,有些特例也无不可,不过庞德对他们还是要求很严格的,虽然无法达到“狼牙军”那般,那也不太现实,但却正在逐渐朝着那个目标努力了。
此时的凉州军司马庞德,正在自己的军帐中休憩,近期来西凉羌人还算安稳,就让他也过了一个比较安稳的新年,和审食河、马超还有一干将士们一起度过去。
或许也有之前那所谓的武斗大会传遍天下、以彰显大汉武功与文治同样不俗的作用,对于这些少数民族人也有了一定的威慑,当然在这其中庞德和他领的这支军队的作用也是分割不开的,还有审食河、马超等勇将的辅助,这才是西凉如今局势稳定的真正保证。
今日审食河仍然是陪着马超一起外出去游猎,这几乎已经成为了他的一个习惯,至于之前碰到阎行的那一次,在马超的“威胁”之下,审食河终究没有告诉庞德,但庞德有火影卫探子遍布金城左右的眼线,对此又岂会不知?只是也是顾忌到马超的心理,并没有表露出来罢了。
而马超终究没有遇到危险,此事对于审食河与庞德却都敲响了一个警钟,尽管都没有阻止马超继续出游,但审食河更加小心,而庞德也暗中命令金城部分的火影卫暗部成员派隐匿技术高超的高手跟着,不让他们发现又要暗中保护,幸好这两年来倒都没什么意外。
此时在营帐里,除了庞德,自然就是他那个始终贴身的亲卫。
不知道时间到了什么时候,庞德正看着手中的军报,一阵异响,却是很突兀地在安静的营帐里传出来,庞德对此恍若未闻,没有半点儿感觉一般,那名亲卫也没有丝毫异动,紧接着就隐约可见黑暗中突然冒腾出了一个人影来,因为是隐藏在黑暗里,教人看不清他的长相,然后是一个略带着嘶哑的声音说道:“秉将军,羌族中有探子传来消息,西凉羌大部北宫氏族长北宫伯光新故,其弟北宫伯玉承继其位,说北宫伯光乃是中了中原之毒,为我凉州人所害,今乃联合西凉羌其余各部,兴兵数万而来……”
“什么!”原本还保持一派冷静的庞德突然心中一惊,军报从手中掉落,人更是直接从炕席上跳下站了起来,自受凌巴之命领着马超和审食河一起坐镇西凉以来,庞德可是许久都不曾表现得这么失态了,实在是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但他毕竟不是凡人,只略微想了想,马上对身边另一旁的那名贴身亲卫令道:“快去通知各位校尉军侯,与我军帐中集合。还有审食将军与马超……”想了想,又道:“算了,这件事情我亲自去和他们讲。”
“是。”那名始终面无表情的亲卫躬身应命,领命而去。
这个亲卫随身在庞德左右,不管是平时还是战时,没有人知道,他其实除了担任庞德的亲卫工作,武艺高强,还领着庞德凉州火影卫在军中渗透的那些成员,也算一个不小的头目,只是看上去却是一副其貌不扬、普通至极的样子,任人也无法看出他的奇异。
不过即便是在火影卫同为所属,但普通火影卫成员与火影卫暗部成员,却也如同两个完全分割的机构组织,互不干涉互不涉及,这名亲卫是普通火影卫的头领,而那名暗中之人,正是暗部成员,只是便连庞德,也并不知道他具体的表面身份是什么。
等到那名亲卫离去了,庞德却才看着暗中那个暗部成员,低声仿佛喃喃自语一般道:“我怕他们会对超儿下手,审食将军一个人未必应付得过来,叫你的人务必过去保住超儿性命,否则的话……你知道的!”
“是。”黑暗中回复还是只短短应了一个字,而后身影一甩,再去看时哪里还见得到人影?
第529章、韩文约勾结羌族,庞令明攒翻西凉(中)
庞德的将令一下去,整个金城军方立刻紧急调动起来了。
这几年的经营下来,庞德在金城已经拥有了绝对的地位,他的话,金城里还没谁敢不听的。
而早就打算将这里当成大本营所在,庞德自然不可能容许韩遂来染指,所以有关于这里一切的人事任命和人员调动,这等军政大权,当然都是集中在他自己一个人的手里。
金城凉州军一众低级军官,校尉、军侯级别等纷纷在庞德的军帐内聚拢,瞬间挤满了这本就不大的空间,在这里,此时大家都站着,唯有庞德一人大马金刀、稳坐钓鱼台于首位炕席左侧边上,在他另一边,炕席右首一个位置上,则是坐着金城太守何泽,此人乃是金城本地人,并没有什么名气,却是庞德来到金城之后亲自助推上位的,处理政务的能力不错,而且重在务实,生于金城养于金城,对此地风俗民情了解至深,也知道因地制宜适合什么,为人也诚恳、做事更认真兢兢业业,而且有察人之明,用在一城文官之首,倒也是恰恰好合适。
站在庞德这一边,他也绝对值得信任,更何况,他如今也已经被接入了凉州火影卫,这就证明他至少通过了层层考验,身家清白、身份清楚,而投靠之心也足够赤诚,才会使得火影卫真正接纳,而由此庞德才能对他放开信任。
在场的,其实都是属于庞德手下心腹将校,其中更有不少火影卫成员,庞德将他们召集过来却并不急着向他们宣布线报消息,而是首先说道:“最近这段时间,我金城守军明显过于松懈,尽管去岁威慑西凉羌,令其不敢前进寸步,诸位皆有功,我也时刻记在心头,之前也各自有所封赏,然而于这一点上,全军自我之下,皆有责任,所以首先声明,此次可先不予计较,但下次若再有同样再犯,就别怪我翻脸不认情了!”他冷冽的目光扫在众人脸上,就如刀子似地刮过,让不少人都不敢与之对视,直接低下头去。
过了会儿,顿了顿缓过气来,庞德才说到了今天的正题:“只是说到今天之事,也必须首先说一句,今日之事,必为保密,若等我发现有谁泄露,我的手段大家可都知道?”在讲话之前首先要这样的警告,这是必要的突出重要性,让大家在听之前心中森然先明确这件消息的严重性,不敢轻视对待。
果然在庞德一言之下,众人都噤若寒蝉,却都惶恐点头,算是表示忠心。
庞德这才面露一丝微笑,旋即又严肃道:“或许有些人也已经接到消息了,西凉羌北宫部内部出了变故,新旧更迭之际,新主北宫伯玉借故起事,兴兵要来犯我金城。”
庞德话音才落,下面就有一人语气森然道:“嘿,这可是没被教训够啊,那这一次来可真要将他们打怕了!”
庞德眼神有意无意一扫过去,那个有心在主将面前表现的粗狂大汉军侯顿时如哽住了脖子的公鸡一般,声音都卡在了喉咙里,“哼哼唧唧”的却再也发不出什么来了,过不多久就直接羞愧地低下头去,自己这次表现很明显失败了,而且指不定会在主将心中留下一个什么不好的印象呢,这下可糟糕了。
庞德微不可察的点点头,那个军侯他却是认识,作战勇敢、战功也不俗,可惜的是此人性子太过大条,战场之上也是好大喜功,虽然表现抢眼,但不注意保护自己,更不懂得如何领导手下将士的军官,他本心里面却不推崇的,只是他的悍勇还是值得赞赏的,至于表现欲什么的就是因人而异了。
不过有了这人自己主动跳出来,正好作了庞德的典型,庞德便顺着这个话题继续说道:“我知道有不少人都和他一样的想法,如果大家都这么想,那就大错特错了。我记得我最初和你们说过的,不管敌人是谁,此前我们是战胜过他多少次,还是被他战败过多少次,在自己心中却都要树立一个信念,那就是这个敌人必须要慎重对待,这是对我们自己还有依仗和信任我们的诸将士们的最基本尊重。既然为领导者,我们要看顾的,就不只是自己一个人的性命了,还包括手下这些将士们的,他们是将他们的性命交付到了我们的手上,我们就有义务要将他们安全的带回来,就算做不到,也一定要尽量去做、去尝试做到。”
顿了顿,他继续道:“在战略上,我们必须要重视敌人,但是在战术上,我们完全可以、也完全有理由应该要藐视敌人,尤其是这些西凉羌,在这个角度来说,我又要说刚才那家伙说得好,这些家伙的确没有被打怕,而我们也必须要给他们一次沉重的教训。然而我们也必须要认清现实,现在金城的将士们,士气还能够剩下多少,战力又还能够发挥出来多少,一旦面临战局了,我们是不是真的有办法如同我们自己所想所说的那样,一开始一下子就占据主动上风地位?这都是我们必须不得不考虑的问题,就算你们不考虑,我也必须考虑到,而且我还不得不考虑到,这一次西凉羌突然没来由的出击,背后还隐藏着些什么……”他环视了一圈众人,用无比森然的口气说道:“我想在座各位都乃我心腹将官,不会不知道我这个凉州别部司马与那位刺史韩大人之间的矛盾,那一位韩大人我想是巴不得我死的,而根据我得到的消息,在数日之前,这位韩大人在他武威的刺史府里公开接见了一名来自西凉羌的客人……之后不久,西凉羌北宫部族长北宫伯光去世,其弟北宫伯玉承袭其位,而后将北宫伯光之死赖到了汉人尤其是矛头直指到了咱们金城的头上,然后纠合了其他几路大小羌族,联兵数万要来攻打,若是在这个时候,咱们的后方那位韩大人,也来的话……”他的话不知为什么,都是说一半留一半,说到最后,突然朝着人群里某个方向一声厉喝道:“到了现在,本将已经给你机会了,你还不肯自己主动站出来,非要我点名道姓么?”
顿时在场人目光都集中在了人群中一个早已经瑟瑟发抖的瘦弱军侯身上,这名军侯看起来瘦弱,但作战时候勇猛并不会比刚才那个大汉少多少,然而此刻在庞德和众人目光下,他却是身子颤抖得厉害,显然心中畏惧极深,忌惮地看了庞德一眼,庞德的目光也正朝他看过来,那目光中好像还夹杂着“为什么要这么做”的疑问,他心头忽然一冷,旋即脖子也跟着一冷赶紧埋头望去,这下大惊失色,然后眼前一阵模糊,那一条红线在眼前晃悠着分外刺目耀眼耀得人眼晕,而且最后还逐渐放大,然后的然后,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咚”眼看着这名军侯就这么须臾之间轰然倒地,然后再看着手中利刃仍在滴血,却好整以暇回到原地站在庞德身边默默一声不吭的那名亲卫,众人不由更加惶恐起来,刚才那一幕,甚至都没有多少人看清他是怎么动手的,心理上更是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一切就这么在眼前发生了,那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快得众人的眼睛根本就跟不上,而这名亲卫杀了人之后却仿佛和屠宰了一头猪和一头羊没什么区别那班的浑然无事,叫大家却是发自内心的心里发毛。
转而心中对于庞德也更加崇敬,这是实力为尊的表现,军中本就信服强者,况且他们本来就以庞德为首,庞德有如此亲卫也算是军中大好事了。
撇开这个亲卫的问题不谈,庞德看着那具很快冰冷却无人再去理会的尸体,冷冷道:“此人便是那韩遂指派混进咱们军中的奸细,本将早有察觉,却一直故作不知,甚至还想着他能够逐渐与你们一起站在我们同一阵线,可没想到他仍然不肯回头,既为敌人,那么唯有让他死去!若你们落在韩遂手中,我想也会是和他一样的结果……”
一句话挑动了众人的情绪,看着他们眼神中明显有的跃跃欲试和义愤填膺,庞德满意的笑了笑,便又道:“你们放心,本将不会让你们去送死,尽管这段时间有所松懈,但羌人的确不是咱们的对手,即便有武威那帮窝囊废助力,咱们也无所畏惧。况且我已经派人前去要将审食将军和马小将军找来了,有他们相助,大家何所畏惧?”
被庞德一番言语激得众人都激动了起来,骨子里这些军人对于战争还是有着更多的渴望的,况且有庞德所说如今金城第一高手审食河作为保证,他们心中信心更大了。
庞德看着这一切,欣慰的笑了,但眉间一丝忧愁,在没有得到那边确切消息之前,却始终无法消退去……
第530章、韩文约勾结羌族,庞令明攒翻西凉(下)
马超今年已经十五岁了!
十五岁,对于这个时代的男人来说可,少年可以不再称作少年,而叫做小半个大人,或者说是个男人了。
而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河叔”,也已经从一个才二十五六的青壮,变成了一个胡子拉碴而立之年的成熟男人。
两人的关系,随着几年下来的相处,也越来越亲密,原本一些该有的隔阂,渐渐消弭,现在对于马超来说,他的三个最亲密的男人,除了义父凌巴和庞叔,还多了一个“河叔”。
因为庞德虽然和他关系很好,但也不可能一直陪着他,毕竟作为西凉军别部司马、朝廷正经的军官,他每天都要处理大量的军务,尤其是在张掖与西凉羌对峙一段时间之后,庞德用西凉铁骑的武力威慑,迫得西凉羌无法南向寸金半步,而后又依靠着金城之城坚,扼守住自北南下的要道,更紧紧切断韩遂可能与羌人的联系,随后便开始在金城驻扎下来,但军务反而更加繁忙了起来。
而因为金城本身的机制机构问题所以甚至在某些时候,驻扎地金城的一些具体内政问题也要问策于他,当然主要是在一些大事上让他拿一些主意,毕竟他也不是这个方面专门擅长的,所以以至于这么几年时间下来,反而是和马超在一起陪着他的时间,审食河是最久的。
至于凌巴,虽然马超一直心里想念着,但为了大仇得报,他不得不持续磨砺自己,没法见面是必须的;而每当一想到仇人就在身边,可再想想自己如今的实力还远远不够,早已经立志要亲手手刃仇人的马超心中顿时又是动力十足,更加倍的提升自己的实力。
庞德或许不太了解,然而审食河却知道,因为过分沉浸武力进步中,还有不断的沙场杀戮,带给马超的负面情绪也太多,而谨记着凌巴嘱咐的马超,便每当一有空闲时间,便首先挤出来驱马在金城附近四处散心,以清楚心中的杂念和太多的负面情绪,更放松心情。
对于马超来说,经过了这几年下来,他也已经习惯甚至喜欢上了这样每隔一段时间便要出城出军营去遛遛马、四处逛荡一番,当然审食河一般都要随侍左右,否则谁也不放心他就这么一个人自己出去,毕竟两年多以前那一次刺杀还历历在目,显然韩遂已经认识到了他的存在而之所以没有明目张胆动手,不过是摄于朝廷和如今庞德已经初步经营起来的实力,可若是一被他逮着了机会,像是这样落单的时候,肯定是不会放过的。
审食河其实也知道暗中庞德也有派人来看着马超,更多是为了保护和对抗可能自己一个人应付不过来的危机,这是为马超好,但考虑到了马超的性子,他当然不会直接告诉他。
而今天的天气,依然很好,郊外晴空万里无云,碧绿色的草地,还有远处地平线以上,一整大片迎风招展的绿油油的新芽儿,他们茁壮招展的身姿,好像是在呼唤着蓝天之上天边飘过的朵朵白云,空气中氤氲起的湿气,在起雾的午后显得尤其浓重,不管是身体皮肤的感觉,还是鼻翼所缭绕的气息,都深深的被渲染成了暗色调。
不过马超的心情似乎还是不错的,和煦的春风拂过他的脸颊,让他刀削般的面庞阳刚之气之外更露出几分清秀之美,在草地上信马由缰,与审食河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然后就这么散漫着、放任着在这辽阔天地间闲来荡去。
越来越有将军铁血气质的审食河自步入这片草地之后,却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神思不属的,而且还时不时会向四周警惕四顾,也不知道在观察寻找着些什么,这一点自然早教马超注意到了,不由疑惑问道:“河叔、河叔,怎么了?怎么心神不宁的……”
审食河叫住胯下马,微蹙着眉头,奇怪的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天色,才对马超道:“超儿不觉得有些奇怪么?这个地方我们从未来过,而且感觉如此陌生,我想距离金城恐怕已经隔得很远了,可这一次咱们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马超却是一点儿也不担心,在西凉的这段日子里,除了本身枪法进境神速还有本身实力提升之外,最大的一块进步就是在马术上,此时他随意地伸了个懒腰,然后直接躺在了马背上,居然也没有掉下去,手中还攥着马缰,遥遥控制着马儿的方向,然后对审食河无所谓道:“河叔未免太过小心了些吧,这里可是庞叔的地盘,而且附近火影卫肯定也有遍布,怎么可能溜得进其他人进来?况且咱们到这个地方,不是任由马儿随意逛荡,才到这儿来的么?马喜欢吃草,或者这里的草对它更有吸引力呢……”
“不对!”审食河断然摇头,“这里的气氛也很诡异,明明是大白天的,可是周围居然这么安静,就连风的声音,都显得带了一丝肃杀之气,可咱们暂时也感觉不到究竟是来自于何方。况且如果真按你所说这里乃是牧草茂盛之地,周围至少也应该有足量的马群,可这里一点儿别样的声响都没有,似乎这儿就剩下咱们两人两马……”
听审食河这么一分析,马超不是笨蛋,看看四周,这才也意识到了不对,他直起身来,重新在马背上跨坐下来,目光凝重看着审食河,问道:“河叔的意思是……”却还带着一丝希望,尽管那一场刺杀已经过去了,而且更加激励他想上努力前进、提升实力,但也为他留下了一定的阴影,这种时候想起来,居然有一种悚然触目惊心的感觉。
审食河正想说些什么,突然耳边传来一阵异动,紧接着远处一大片黑点集合而过来,马超还想要问什么,审食河双目突然瞪得无比巨大,毫不犹豫果决下令嘶声朝着虚空叫道:“你们还等什么,先阻他一阻,我护着少将军逃离此处!”
他这一声对着虚空,叫得似乎毫无由来,马超也是完全不知道他在弄什么玄虚,一头的雾水却在下一刻化作恍然,瞪大双眼看着眼前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又是从什么时候什么地方突然一个个从眼前冒了出来的身材打扮各异但无一例外都身着黑衣的人,还来不及问审食河怎么一回事,已经被审食河用力一掌拍在了他的马屁股上,胯下马驹儿吃痛之下先是怒着嘶鸣一声,然后便纵步狂奔了起来。
自那一排黑点逐渐靠近的一支军队中,传来一声叫唤:“莫走了马超小儿!”
“莫走了马超小儿……”一阵齐齐应和声音,听在马超耳中令他暴跳如雷,可审食河在驱赶着他的马发狂一般向前奔离开来之后,自己也赶紧驱马追在后头,很明显是一方面要为他殿后,一方面也担心他自己调转马头反追回去。
明白河叔的良苦用心,而且谨记着义父凌巴和庞叔的嘱咐,要多听河叔的话,所以此时马超强忍住心中愤怒和不甘,强迫自己不去意气用事,而是更用力驱赶胯下马驹前行。
两匹马一前一后,载着马超和审食河急速奔逃。
后面那群追兵终于渐渐显现出了原形来,审食河回头望去,这一看却叫他头脑轰的一声,那一大群约有不下于五百人,人人全副武装,更叫他惊讶的是,这分明就是一支西凉铁骑的精锐小队,当然不是金城这边的,那显然就是韩遂派遣过来的。
韩遂虽然不通兵事,但他却勉强能够用人,之前马腾训练的西凉铁骑到了他手上没什么发展前途,但他却能够敢于用之前马腾在的时候的一批老人,继续依照着前例训练,所以这些并不经常和西凉羌碰触的西凉铁骑一支,其实也拥有着不俗的实力,骑术那更不用说是很精湛的。
不过这些西凉铁骑被那一个个黑衣人阻挡住了,没有办法来继续追击审食河他们,再加上他们快马加鞭之下,速度更胜一筹,自然更是叫他们追击不及,这让审食河心里不免松了一口气。
然而他随机心中立刻一冷,韩遂既然出手了,那就绝对没有这么简单,他是个一旦出手就要剪除后患的家伙,只要一有机会,是不会轻易容许自己的敌人还活在这个世上的,如此来看或许他就是想要先让自己放松警惕,更或者他也早就猜测到了庞德会在暗中派人保护马超,但当自己甚至马超一个人落单的时候,才是他最好的下手时机,想必那个时候也会是最后的杀手锏。
心中警惕刚生,他心中一番警兆突然爆到顶点,好像是碰到了什么强烈的刺激,不可言语的毛骨悚然感刺激的他前所未有的身体完全紧绷起来,然后望着前方的马超突然扯着嗓子嘶声叫了一声:“超儿快趴下!”
但呼呼风声影响了他声音的传播,马超似乎并没有听到,他心中一急,又怎么可能让对方得逞?赶紧用力一鞭马腹,他胯下马本就比马超速度快,两人之间也就十几步远距离,此时马儿吃痛之下,速度加快,眼看就要追上了马超。
就在这时,审食河眼角一瞥,突然脸色大变,尽管早有直觉,但还没想到来的那么快,但他并没有丝毫犹豫,就在这一瞬间,下意识地反映动作,直接一夹紧马腹,竟然连整匹大马跟着带起身来,在半空夸张的一跃,而后便直接跨过了之间仍有数大步远的距离,到了马超身侧一边,几乎是贴着马超的身体叫了一声:“小……心……”然而他只来得及话到中头,“小”字方一出口,身子便猛地剧烈一震,而后才接上了完整的一句话,但马超看清了他的眼神片刻的涣散的时候,心中已经明白了什么,再看到身体微微侧转的审食河背后倒插的一支利箭,心里陡然就是一沉。
然后再看向了隔着审食河而来的方向,那里同样有一支西凉铁骑,这似乎才是韩遂的后备杀手,其中更有几名弯弓搭箭的马上奔射弓箭手,显然审食河背后倒插着一支利箭,便是出自他们中某人之手。
这一支西凉铁骑此时也是快马疾驰而来,眼看着与马超他们距离越来越近,而马超两人受这一阻,胯下马都停了下来,审食河更是差点从马上颠下来,幸好被马超及时接住。
“快逃……”审食河脸色苍白的厉害,本来一箭不足以令他这么虚弱的,但里面或许还暗含着什么乾坤,只是此时也猜测不了什么。
“河叔!”马超厉喝一声,双目顷刻通红了。
如果不是为了救他,审食河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显然根本不可能会中招!
心中愧疚、难受、痛恨,如打翻了五味瓶,五味陈杂,心中顿生凄凉,更有无尽愤怒。
他现在,需要发泄——
“呀!”再也顾不得那么许多,马超将审食河的身体先横搭在他自己的马上,然后掉转自己的马头,呀呀叫着直接朝着那对面赶来的西凉铁骑领头的那一将直冲过去,手中长枪仿佛也挟带着胸中的无限怒火,怒火寸寸燃烧,自胸口肋下直接一波波传到枪头,枪头顿时带起了真正奇异的共鸣,仿佛也感受到了马超心中的悲愤,泛出了异样刺目的寒光,在还未接近那将之前,已经直接晃得他眼睛都险些睁不开了,而后一人一马如有神助一般腾跃至半空中,随着马超“喝呀”一声,“哧啦”一般什么被划破了的声音,接着是一声惨叫,那将直接被马超这一枪挑下马来。
一枪居然直接挑破了他的心口,当场毙命!
“西凉马超在此,谁敢与我一战!”勒住马首,枪尖高扬,马超昂扬俯视敌众,恍若神般俯视终生蝼蚁,目光如电、刺痛人眼,口中一字字、一声声,更是如雷霆轰鸣,振聋发聩、激荡人心。
第531章、“西凉锦”崛起(上)
北宫伯玉今年三十出头,却是继承了他西凉羌北宫部族人特点之大成,长得人高马大,外表粗狂,显得不那么文明,说白了就是粗鲁不好看,他没有中原人束发冠的习惯,整个儿披头散发的形象,活像怒发冲冠的一尊山神,倒是浓眉大眼,可整张脸这么配合起来,看上去却似乎总有那么些别扭。
不过不管长相如何,北宫伯玉的能力却是得到了西凉羌人一致同意的,实际上在很早以前,他就部分代替兄长北宫部的族长北宫伯光处理族中事务了,基本上除了军队,族内的大小事宜他都多少有过些接触。
所以虽然是仓促之间,一下子北宫族内所有的事情都压在了他的头上,但他却能够应对得轻松自如、游刃有余。
不过军队的事情,他还是第一次接触,所以除了将军队交给原本各自所属的那些将领们统领之外,他并没有做太多的人员变动,毕竟他的继位在北宫伯光死后,因为北宫伯光自己没有子嗣,所以他就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了,也不需要担心会被什么人所诟病,这些将领自然也是服他的,而且羌人和汉人不同,没有那么多其他心思,他也就不需要因为任用旧人而有所担心。
至于这一次西凉羌出兵金城,当然不可能只有北宫部一支。
实际上一般所称的西凉羌,不过是对凉州这地方羌族人的一个模糊概念的统称而已,在这里的基本都可以用羌人来代替,但其实又不完全都是同一族人,甚至也有不完全是羌人的其他各少数民族参杂其中,只是势力和人数就没有西凉羌族那么大了。
实际上真的要论人数,这西凉地域整个地区羌人加上其他各少数民族加起来,说不定比汉人的人数还要多,只是汉人还是以强盛的国力和先进的文明处于领先的地位,对他们保持着一定的战略优势。
而这一次北宫伯玉出兵,在韩遂的配合之下,也纠结了另外的几个小族,和另外一只大势力耶和汗氏,耶和汗氏算是如今西凉羌里除了北宫伯玉这一族之外最大的势力了,同样的是他们也被金城庞德驱逐的甚是痛苦,连向着东南边打打草野、呵呵秋风都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一群西凉羌人,都可说是恨极了庞德的,当然他们对于韩遂也未必就有什么好感,只是在某种共同的利益契合点的支持下,走到了一起,而现在他们首先要对付的,当然还是被列为头号大敌的庞德。
对韩遂不喜欢不打紧,反正那家伙也几乎不在眼前出没,可这庞德却甚是可恶,对于西凉这儿的羌人们来说,他就好似一尊瘟神,打又打不走、请又请不走,可偏偏让他呆在这里,时不时就会领着兵马到羌族威慑一番,有的时候起了摩擦,那也是羌人们吃亏的,谁叫实力不如人,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原本对于这庞德,还有他手下的金城西凉铁骑,大多西凉羌势力都是怀着畏惧心思的,否则也不至于真的被金城一道就阻挡了前进的行程,过去的一个冬天更是差点儿饿死不少人,好不容易挨过来了,可这庞德却是怎么也盼不走的。
这一次却是让许多人都看到了一个机会!
其实不只是北宫伯玉,不少首领都看出了庞德和那凉州武威的韩遂不对付,尽管刺史韩遂乃是庞德的顶头上司,但大部分的时间里,却根本调令不动他,反正他在朝廷有凌巴撑腰,这点倒是根本就不怕。
而这一次,韩遂想要主动对付庞德,但他又要避免造成朝廷的口舌和借口,万一因此来对付自己那可就糟了,尽管听说目前朝廷都是以稳定天下为主,但若真的惹恼了他们,须知还是不可以常理度之的,所以他就想到了用羌族进攻来当成一个借口,一个他完全可以借来覆灭庞德又不让旁人有半点儿话说的突破口。
和北宫伯玉的合作,则是看中了此人的野心,毕竟在族里,族长北宫伯光的威望还是很高的,就算北宫伯光现在暂时没有子嗣,但能够保证以后永远都没有么?一旦他有了自己的子嗣,自然继承人也是以从子嗣中挑选为先的,羌人跟着汉人这么久,别的没学到多少,但关于这嫡长子继承却是学了个十足,到时候哪里还有他这个族弟的地位?
北宫伯玉有野心,有野心的人好收买、更好合作,北宫伯玉要求韩遂帮他除了北宫伯光,反正不管怎么样他自己是坚决不能够动手的,韩遂照做了;而韩遂对他的条件不过就是让他多带些人马主动出击金城庞德,也给韩遂自己一个出兵的借口。
当然北宫伯玉这人也不简单,他看似一个鲁莽大汉憨厚无知,更多却是一种伪装,韩遂这种人不可与谋,他又怎么能够猜不出韩遂接下来的心思?灭除了敌人庞德之后,他有可能放过作为借口实则炮灰的自己这边西凉羌人么?
汉军和羌军经过这些年的打仗,尤其是前刺史耿鄙的胡闹,早已经在双方之间埋下了不可调和的战争的种子,至少是在目前,非得要用暴力手段来解决平衡不可,而既然都将西凉羌作为借口了,他又怎么可能会再授人以柄,多出这个借口来?
既然清楚韩遂的险恶用心,北宫伯玉当然也不可能完全按照着韩遂所说的来做,当然他知道韩遂说不定也不信任自己,可能暗中还会派人监视自己,但他不怕,表面上一切都还是有有条不紊进行着,谁也看不出什么破绽来,韩遂也不行。
这一支联合的西凉羌军队,行军的速度参差不齐,北宫部自然是其中最快的,尽管北宫伯玉心底是不想让自己的军队冲在最前头,但不管是对自己族人还是给这些盟友一个交代,似乎牺牲一些炮灰换来代价都是必需的,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够博取同情,获得大家更进一步的信任。
北宫伯玉比他兄长北宫伯光好的一点就是,他该狠时就狠,从不过分犹豫,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他人。
北宫伯光被庞德吓得丧了胆子,不敢动兵,但现在北宫伯玉就敢去捋虎须,这就是不同,这就是不凡。
北宫伯玉并不知道,他这一趟去等待着他的将会是什么,他不相信韩遂会好心帮自己,但他却相信韩遂的实力和韩遂的这个计划,仿佛已经看到了羌人闯入凉州的绊脚石、高门槛庞德和他的金城西凉军,他的脸上一片灿烂,笑开了花。
而他的周围,那些大大小小的羌族首领虽然个个面色各异,但无一例外脸上也都夹带着一丝喜色,显然他们早早就已经在心里预订了对方的覆亡、自己的胜利。
但是,真的是这样,一切……真的都会如他们想象那样“美好”么?
第532章、“西凉锦”崛起(中)
中平七年的春天,本该是一个美好的日子,黄巾之乱过去已经一年有余了,然而天下看似平静背后,隐藏着各种逆流,黑暗似乎逐渐的要开始笼罩大汉,而某些野心滋生到了特定的时机之后也开始蠢蠢欲动了。
西凉乱象已生,双方博弈,却是真的要在这一方草原地上分出一番胜负千秋来。
此时在凉州金城的郊外,大约距离有三十余里还远的一片绿茵茵的大草地上,辽阔草野中央,此时却不再是一片春天的青色,反而是红得刺目、红得吓人。
血、鲜红的血,真的是遍地都是血,还混杂着其他的某些液体,遍染大地,甚至几乎要汇成了一条小溪,在草地小壑间环绕盘旋。
血腥味弥漫整片空间,空气里都好像多带了一种叫做煞气的东西。
而这些血,则都是来自于那遍地的尸首,一具一具,堆叠相交,有的尸体都不完整,有的甚至血肉模糊,这样惨不忍睹、明显乃是一场屠戮之后的场景,真是让人作呕。
而在这一片血腥杀戮的天地间,有一个身影却仍然站得笔直,仿佛是在向天宣告他的伟岸。
这是一个看起来像是成年人的少年人,他的身材其实并不算完美,或许是年龄的关系还没有完全展开,但身高已经足够,身体曲线也已经显出雏形初具规模,坚毅如刀削一般的脸庞,双目迥然有神,被此时的场景着力衬托出了一种说不出的沧桑和凄凉。
这个少年,正是马超。
马超的手中还握着比自己身长还要长几寸的长枪,那杆枪是他离开洛阳的时候,义父凌巴特意叫最好的工匠帮他赶工特别为他量身定造出来的,材料用得好,更要紧的是那一份心,但此时大半支枪柄都失去了往日的光泽,而染上了一层血红色,甚至枪把顺流而下,直到枪尖,还在滴着血,一滴、两滴、三滴……滴滴答答的声音在此时安静的有些诡异的草地边上,显得更加诡秘、
对这一切,马超却是完全置若罔闻,此时他的双眼都不由两边各自都带上了一丝诡异的暗红色,整个人如同入魔了般的疯狂,可惜的是,现在这一切疯狂都无处发泄了,敌人已经死的死,逃的逃,无一幸免,然而他却似乎还没有“玩够”。
而这一切的肇因,都是因为他当时身边最亲的人、“河叔”审食河为了救护他,而受到了伤害。
实际上审食河当然没有那么脆弱,那一箭虽然中了他,可顶多也就算得是个稍微重一点儿的皮外伤,韩遂的这一支武威西凉铁骑,和庞德的金城铁骑比起来其实还是有一定差距的,不管是在马术还是马上其他功夫上。
那个骑士的箭术显然就不怎么样,这一箭甚至都没有射到他的要害,然而没多久却就开始叫他身体酥软、意识开始模糊,显然其中混杂进了些类似于迷幻药或者什么“软筋散”之类的东东,而且还是要强效力、见效很快的,否则还未必审食河会中招,不过总之说起来,他目前的情况,就是不太能动,但其实还没有生命危险。
可这一切看在马超眼里可就不一样了,方才审食河自己叫出来的那一声的确是凄厉,而后的模样变化太快,其实马超甚至都没有认真看清楚审食河的神色——否则他定能够看出点儿端倪来,反正他就是以为审食河可能遇到不测了,心中悲愤之下,哪里还会再去多想多顾忌那么多,当时的他只想要杀、杀杀杀,杀尽眼前这些人,反正他们本来也就是要来“杀”自己等人的。
偏偏关于这点“误会”,审食河自己又没有办法解释,他从头到尾连说一句完整的话都是困难,身体横搭在马背上,却是浑身乏力就只想着要好好睡一觉下去,但他又知道自己不能够睡,而且他很清楚这药效肯定是有一段时限的,只要时效一过,那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那时候一切就都安定下来了。
不过对于现在马超的状态,审食河看着却是揪心,他能够不管么?就算是想要心里平静都平静不了,这太折腾人了,毕竟他是因为心系自己,审食河心中感动之余,也暗暗为他担心。
此刻的马超,很明显陷入了某种疯狂的状态里,尤其是在刚才的那一番恐怖杀戮之后。
实际上那些敌人并没有全部被他所杀,毕竟好歹也有数百人的,就算一个一个站在原地任他杀,那也是需要一定时间的,更何况这些人还会围攻、会反抗,他们也算是训练有素的西凉铁骑,骑术和武艺在军中普通将士中那都算是一流的;可惜他们碰到了马超,而且还是在疯魔状态下的马超。
早在马超一枪挑下当中那个领头将的时候,后边众人已经有为他威势所摄了,只是他们还是命令在身,而且仗着自己这一方人多,想要耗死马超,可惜马超表现得越来越出乎人意料,简直就如同一台不知疲倦的杀人机器,更如同一个真正残忍嗜血的杀神一般,威风凛凛更令人望而生畏,畏而不进,一直杀到他们数百人剩下只有一百多人,而且似乎还没有一点儿要停歇的意思,而那些人早就都被他吓破了胆了,到最后实际上大部分剩下的人都是吓得逃跑掉的,虽然作为凉州精锐的西凉铁骑逃跑似乎有些丢人,但没有谁是笨蛋,即便是拼命,也要有一个限度的,和一个几乎是非人类的拼,刚才就已经错过了逃跑的最佳机会,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嫌自己命长吗?
须知马超这种状态下所发挥出的实力,带着点儿透支的意思,可就要比平常要强得多了,他本就已经是一名一流阶层的武将了——当然是暂时,往后还是有巨大潜力到超一流上游武将的,而他现在到了这里,再上一层就是一流巅峰乃至于半只脚踏入超一流,也就差不多相当于凌巴现在的实力水准,随时可以更进一步的,当然他现在这样只是暂时,可谁知道什么时候是个结束啊?实力一下子提升到如此恐怖,至少对于那些人来说是这样,更何况他手中的枪本就乃群战利器,他的马家枪法如今更是尽得真传,耍得炉火纯青,一手妙枪加上恐怖实力,怎么能够不让人望洋兴叹、无可匹敌?
不过马超这时候所表现出来的这一面实在是太过残忍和嗜血了,即便是战斗都已经结束了还这样无法自己主动退出来,这可是绝对要不得的,虽然这个世界还没有走火入魔那么夸张的说法,但是神经和心理方面的问题,却是古今皆同的,这件事情如果一个处理不好,可能成为马超的心魔,令他性子里沾染哪怕一丝嗜杀的因素,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事,那更不是审食河所希望的,那样的话可就是他自己负罪了啊。
而且要真那样,那他也未免大大辜负了凌巴的重托,凌巴可是很看好马超的,而且对他重点培养,虽然不求他文武双全,但对于修养礼仪以及文化方面的教化,却从来不肯放松,显然是更不希望他变成残忍嗜杀的人的。
“啊……”嘴里面无意识的发出了无数个字符之后,经过了不懈的努力,审食河终于尝试着在现在的状态下发出了一声奇异的叫声,可是与其说是叫声,不如说是呻吟更贴切,不过所幸马超听到了。
顿时,犹如醍醐灌顶一般,马超的眼珠子恢复了正常的色泽,整个人身上的阴暗气息也一下子收敛了起来,一下子就变回了之前那个正常的少年人的状态了。
他毕竟还是第一次陷入这种疯魔状态,所以入状态容易,出状态也不难,主要是他本就心系审食河,在这种时候一些感官更是前所未有的提升,听到了审食河的声音哪里有不激动的道理?这一激动之下,立刻就被“打回原形”了,而后就见他看着满地尸山血海,再看看自己浑身浴血,枪尖仍然还在滴着血,甚至枪柄上的血都还没有干,隐约猜到刚才似乎发生什么事情了,却又不是很能够确定,也就是说他几乎忘记刚才发生什么了。
实际上这对于某些处于上升期的武将,尤其是潜力越大的武将来说,并不是一件稀奇事,在实力提升前进的道路上,注定了是不可能一帆风顺,而且往后要想成就越高,现在付出的努力自然也就必然要越多,要成正比的,马超的提升速度是惊人的,那他付出的代价也注定了要不小,还好他身边有着这样那样的人相助,不至于让他误入歧途。
“超儿……”审食河心里实在内流满面,没想到从那一个音符发出来之后,他终于在这种状态下第一次能够说出一句字正腔圆的完整的话了,尽管只是一声招呼。
马超却如同被电击了一般,浑身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这是太过激动的表现,他的性格便是这样,豪迈直爽,许多事情、许多情绪都是藏不起来的。
“河叔、河叔……”方才与那些人厮杀,马超竟然从马上“杀”下来了,小马驹儿还在一旁乖乖安安静静的吃草,马超却是走向了审食河的马,看着斜眼看着自己的审食河。
他现在真的是太激动加感动了,没想到河叔居然清醒了过来,而且审食河这一下子好像起了连锁反应一般的,嘴巴能够动、能说话了,分明还能够感觉到身体里面还有一种阻碍,但却突然小了许多,于是他也能够勉强支撑着自己从马背上坐起来,看着马超郑重道:“超儿日后可不能够再这般了,想必你义父和庞叔知道了,都会为你担心的,我可以暂时保密,但我要你往后在哪怕遇到今日类似的事情的时候,都千万要保持住头脑的绝对清醒,这是成为一名真正强者的先决条件,同时也是为你好,你这种情况可是很危险的知道么?”
马超虽然懵懂,其实他基本忘了刚才发生了什么自己做了什么,但现在审食河“大伤初愈”,自己对他自然是唯唯诺诺,生怕让他不高兴牵动伤口“复发”那可就不好了。
看出了马超的“无所谓”,审食河也有些误会了,心中只能苦笑,心说慢慢来就好了,这事儿记不得的,然后才仿佛突然记起了真正的要紧事,也是他刚才将所有的问题都梳理了一遍,结合自身才终于想清楚了:“恐怕这些人最主要目的并不是来杀你,而是要来掳你的。”
“什么?”马超下意识疑问,脑筋一时间有些转不过弯来。
审食河沉声道:“既然这韩遂狗贼已经对你动手了,那不管成功失败,显然这回都已经是要与我们彻底撕破脸皮了,怎么可能只放着咱们这边……”
“是啊,庞叔那里……”经审食河这么一提醒,马超也彻底清醒过来,脑中一清明,这些年来文化熏陶的成果也就显现出来,能够跟得上审食河的思维节奏,而后立刻下定了决心,一个腾跃跳上了自己的马驹,一边对审食河急道:“河叔,咱们立刻赶去金城,和庞叔他们会和。”
又转头看向另外一边,“那些人是什么人?”指的是那些突然冲出来帮他们阻挡的黑衣人们,审食河目睹了全过程,自然知道这些人虽然实力不俗,但人数毕竟不多,和对方同归于尽、玉石俱焚反而是最好的结果了,此时心中默然,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河叔说的应该没错:看他们刚才那样,尽管下了重手,却似乎并没有下杀手,而且河叔这样子显然是中了某种药物,不会致人死亡却能够让人晕厥。我估计是韩遂那狗贼还想要用我来威胁庞叔,金城不是那么好得手的,庞叔真地据城而守的话,绝对让他讨不了好,所以就想到了人质这一招,真够狠的啊!”马超却似乎只是随口一问,然后就丢到了一边,关于韩遂和这次刺杀的问题,他只要想通了其中关节,接下去一连串的想法就跟着冒了出来,一边驱马走着,马超也就一边用自己的脑袋开始分析起来,说着却是舔了舔嘴唇,眼角却冒出了寒光——那个韩遂,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对立了,自己是非杀不可的。
审食河只是点头赞同,药物作用还没有完全消失,他的力量并没有完全恢复,只能够面前驱着马前进,马超还要照顾着他的速度,整体就慢了下来,心里面急切,却也无可奈何。
……
凉州,金城。
如今的凉州刺史韩文约,曾经就是出自这金城。
因为几次交往,他和马超的父亲马腾曾经成为了关系莫逆的兄弟一般,只是韩遂此人其实和马腾是截然不同的,他有智谋、有野心,也有足够的眼光,所以他能够在黄巾起义之中便乘势而起,而对付马腾时候表现出来的心狠手辣、毫不留情更透露出一股枭雄气质,当然了,并不是说能够杀得了的就是枭雄,而是从这件事情中他所表现出来的某些特质,已经有所贴近了,但他却已经注定了,他无法成为真正的枭雄,因为他惹到了一个他不该惹、更惹不起的人。
不过许多事情,在真正发生之前,因为人们抱着的某种侥幸,便与其说是预料不到,不如说是没有去想到那方面去,然而真正现实中又岂是那么简单的?
现在的韩遂想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现在的庞德也想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现在心里面微微有些急躁,因为他担心的马超的安全问题,却一直没有消息传来。
火影卫在金城的布置,可以说是在整个凉州境内都是最成功的,这些眼线遍布各处,除非是遇到了比他们要更加高明的人,还要是一群人,才有可能在消息传输渠道上被彻底制约限制,但那显然是没可能的事情,于是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在消息的源头出了问题。
源头在哪里?就在马超那里,那岂不是说他那边真的出了什么问题,甚至连火影卫都出动了,却没法解决,连消息都没法传过来。
不管从哪方面来考虑,庞德对马超的感情都是很真的,那种长辈对晚辈寄予厚望的关心和爱护,现在更是担忧。
尽管有审食河在身边,但他毕竟只有一个人,也只是一个人,是人而不是神,怎么可能在什么局面下都依靠他来掌握?
况且,韩遂既然已经出招,必定是会全力的,马超能够应付得了么?
对于自己这边的情况,庞德反倒不是很担心,不管是西凉羌人,还是韩遂的武威西凉铁骑,不是他狂傲自大,确实并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西凉羌和自己这金城屡战屡败就不用说了,那些武威的西凉铁骑虽然也是称作西凉铁骑,而且号称精锐,不过盯着一个名号,连战场都没有去过多少的,能够和金城这些个个身经百战的沙场老兵来比?
但因为记挂着马超和审食河的安危,他现在发愁了,愁得心绪难平,在金城府邸里来回不安的走动。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庞德心中一震,暗道一声来了,果然就听到一个声音隔着老远便传来惊呼道:“大人、大人,羌人、那些羌人来了……”
“哼!”庞德一拂衣袖,正步走出去,“就让我们看看这北宫伯玉有什么手段吧……”
至于马超、审食河,暂时只能够心里希望你们平安无事了,否则、韩遂……哼哼!
第533章、“西凉锦”崛起(下)
从被伏击地点赶回到金城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首先现在是战争戒备时期,火影卫的情报线索网在金城的厉害总在这种时候更鲜明深刻的反映出来,早在接到了敌人讯息的第一时间里,整个网络就联动了起来,最后的结果自然就是,在金城的外围,形成了一个恐怖的信息和情报封锁,甚至有的时候,连人也要封锁。
马超和审食河尽管有被火影卫暗部中人保护着,火影卫那些普通护卫中也有大部分人都知道他们,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认识他们,这就使得这一路上过去,不仅要提防可能再次发生的暗杀,就是连道路的行进都要小心阻碍,偏偏这些是还要好言好语一番,毕竟是自己人,能够不动用暴力手段还是温和点儿的好。
马超为了遵循审食河的话,没有轻易动脾气,这一路上可是憋着一团火气,于是将这一团火气几乎全都发泄在了他的小马驹儿身上,当然他不会虐待马儿,只不过更用力更不顾及地驱赶着它就这样一直前进。
而这样的结果变相的加速了,但对于马儿的负累也比较大,最后两人不得不先下来停一停,让马儿先休息一下,否则还没有赶到金城,说不定他们坐骑先丢了,那可是得不偿失的。
其实两人胯下的马都算是难得的良驹了,只是之前跑了好长一段路,信马由缰的时候更是不知道走了多少,反而是那种路最累马,因为他们的心都有些野了,现在正在寻求回归状态中,所以三十多里的路,才跑了不到二十里,就有些撑不住了。
此时他们停靠的地方,是在一座小山丘间,算是金城外一小条山脉群的其中一座小峰,从这里可以穿行过一条小山道,直到金城而去,不过说是小山道,但两匹马并肩却都能够通过,只是总的行程比较短,周围树木低矮而茂密,遮挡了阳光和人的视线,这其中最容易混杂进一些暗杀、刺客之类的,或者就算是碰到树林里的一些鸟虫也不好,总会造成阻碍的,所以两人要过去也要小心。
现在暂时却可以放心一些,他们是在山道口边上休息,将两匹马分别拴在两棵大树边,马超将还没有完全恢复过力气来的审食河扶到一边一块大石头那儿靠着休息。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一时气氛有些诡异,而后气氛就真的变得诡异起来了——审食河看着马超,马超也看着审食河,眼神中多了几分无奈。
审食河道:“超儿你先走吧,我力气恢复了一些,勉强能够当他们一挡,你必须尽快回去帮助你河叔,而且这一次说不定韩遂狗贼会亲自出马,你手刃仇人的机会到了!”
马超在这件事情上没法听他河叔的话了,一瞪眼道:“这怎么行,以河叔现在的状态,撑得了多久?别没为我挡住什么,反而被别人抓住,令我束手束脚反被他们所制。要也是我留在这儿阻挡他们,河叔你一路过去,说不定回到金城之后就恢复了,你回去的作用比我大。”
审食河苦笑道:“我这种情况,就好像身体里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样,只有两种方法可以解决,一是自己突破桎梏,但这种情况太危险,而且没有保证一定能行;另外一种安全有保障的,自然就是顺其自然这么下去,让它自行解开,然而这时间谁也不能够保证,还是你更保险一些……”
马超却一下子抓住了他预言的漏洞,说道:“河叔你刚才自己也说了,你留在这里很危险的,虽然可能突破桎梏,但风险与希望并存,而且所担风险更高,这样太不划算了,也太危险了……所以,还是我来吧……”
“你们两个都不用再争了,今天一个也跑不掉!”这回不等马超说完,更不等审食河反驳,一个声音将他打断了,然后两人转过头循声望去,寻找着声音的主人。
只见那条小山道的茂密树丛间,钻出了一个人来,这人大概二十七八上下,颔下短小精悍的胡须,一张脸透着一种阴冷的气息,眼神也是冷冰冰阴暗阴暗的,在还算光明的山道口间,却突然给两人带来一种乌云笼罩的感觉,而且让人看着觉得被毒蛇盯上了一般,很不舒服。
不过两人对此人都不敢小看,马超看到他的一刹那,更是连眼睛都差点红了,继而想起了河叔的话,心中谨记他的嘱托,自己要控制、要克住,强力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但还是从牙缝里狠狠吐出了几个字来:“是你,阎行!”
来人正是阎行,凉州刺史韩遂麾下第一大将,同时也是韩遂的女婿,而他和马超、审食河,也算是有宿怨的了,不了结不行的。
审食河扫了马超一眼,然后又盯住了阎行,保持沉默、不发一言。
阎行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两人,然后看着马超点点头笑道:“没错,是我。哎呀,真是好久不见了,干嘛一见面就这么仇恨的看着我?哦,不知道如今的你,能够挡住我几招啊?哎呀,想起当年的你,输得真惨啊,啧啧……”
马超被他的语气刺激的无法再保持平静了,怒道:“来试试看就知道了!”
说着马超就要站起来,审食河赶紧拉住了他,淡淡道:“阎行,马超年纪还小,你欺负他有意思么?不如我和你打……”这话却是对着阎行所说,马超一听却急了,赶紧对审食河使眼色,他还知道不能够说出来,审食河只是摇头。
将两人神情状态看在眼里,阎行心中了然,更是不断冷笑,却很干脆反驳道:“所谓兵对兵,将对将,这是自古以来战场之理。而如今既然马超为将,自然由我这个将领来对付,至于你……”他上下打量了审食河,现在的审食河实在没有一点儿高手风范,再想到刚才所听到的以及岳父来之前告诉自己的事情,阎行不屑地道:“自然有人对付……”说着拍了拍手掌,便看到不远处草丛间又是一片窸窸窣窣的响动,继而又钻出几个人来,这些一个个都是身材彪壮的彪形大汉,每个人都是满面杀气,眼神中也透着一丝嗜血,看得出不是身经百战,也是杀人盈野,这种人或许武艺不纯,但在实战中却是很可怕的。
审食河还想多说什么,阎行叫了一声:“马超懦夫,有种就跟上来……”声音已经传远,原来他一边说着,人也向后跑去了,分明就是要把马超单独引出去,和审食河分开,他对付马超时候也就没了压力。
偏偏马超就吃他这一套,被他激得暴跳如雷,提起枪赶紧也跟了上去,一边跟着一边叫道:“休要逃跑,看我把你打得落花流水!”
看到这副场景,两人都越跑越远了,跑到了山道口外边,空地上显然更好施展,审食河苦笑一声,刚无奈摇头想要再追上去,却被几个巨大的身影挡住了,这才想起这边还有人要解决。
他的目光一瞬间冷冽下来,扫视了那些大汉一眼,淡淡的语气不带丝毫的情感:“你们确定要和我打?”
那些大汉哪里理会他说什么,直接开打就是,一个个如同山崩时候滚落的山石一样夹带着恐怖的势能冲击过来。
审食河眼前一亮,之前那萎靡的劲儿哪里还看得见,舔了舔嘴唇,哈哈笑道:“那就先解决了你们这些小虾米……”迎着他们就直接冲了过去……
山道口外边的空地上,从这里跟着一些树丛缝隙还能够看得到里面,里面却看不见外面了。
阎行并不急着和马超实战,他要先看看里面的情况,看看那个审食河的情况才安心,可这一看之下大惊失色,那些大汉围起来居然没有一个人单独是他的对手,这倒也在意料之中,毕竟早几年前他就知道这个家伙不好惹,当时一箭直接射得自己落荒而逃,可想而知他真实实力,否则自己也不会一次性带出来这么多“宝贵资源”;问题是现在可是有这么多特意挑选出来的人,居然连一次攻击都没有到他身上过,他们也都算是武威军中的百战老兵,个个在战场上都是踩着敌人的脑袋、披着友军的鲜血活过来的,他们的搏击技术,就是让阎行自己来,恐怕只需要其中五个大汉相互配合,就够他捉襟见肘的了,然而现在几十个大汉围攻一个审食河,而且他刚刚还说自己身体不行,现在这样像是身体不行的样子吗?
对面的马超看他心不在焉的样子,等得都有些不耐烦了,干脆直接自己主动了,叫嚣道:“阎行,今天我就要你真的去阎罗那儿行一遭!”说话间,已经将长枪取出来了。
“那也要你有这个本事再说……”阎行眼神冷冽,看了被自己那些手下缠住的审食河一眼,只一眼就收回了,心中却还是暗自吃惊。
他知道那家伙厉害,本来也没想到一定要用自己这些人干掉他,当然如果能够干掉最好了,只是这种可能性也不大,顶多当些炮灰为自己多争取些时间就行了,反正不管是审食河,还是庞德,甚至就是那京城洛阳的凌巴,听说都对这马超极好的,若是待自己将这马超擒住了,那么什么问题都不成问题了;但他没想到那家伙竟然厉害到这个地步,如果自己和他打,或许不会是他五十回合之敌,而这些阻挡的炮灰效用又要下降一些了,自己不可避免就要更有负担,因为那意味着自己要在最短时间内搞定马超。
不过看看马超,虽然表现得很是狂傲,而且似乎真的感觉和几年前有所不同了,但阎行可不会相信曾经在自己手下不是几十合之敌的这个少年,会在这几年的时间里进步到和自己比肩,至于超过自己,他根本就没想过。
不过他的这种轻视,却正是马超所需要的,他的狂傲尽管有性子里面本来的骄傲,但因为凌巴的调教,还有一些经历造就的,这种性子已经收敛许多了,现在表现成这样,更多不过是为了迷惑敌人罢了,刚才和审食河也是极有默契的一番配合而已,可笑阎行落入陷阱了犹不自知,仍然还在想着后面的事情。
而马超如今看到这阎行一脸的不将自己放在眼里,显然已经中计,他也不再多说了:哼,让他先得意嚣张一会儿,待会儿看他如何说?心里面想着,什么话都不如手底上真功夫有说服力,只见马超突然右手提枪,一个旋身,手中长枪便仿佛具有灵性活过来了一般,极其灵巧的活动旋转起来,正是让他开始洋洋洒洒好一番“挥斥方遒”。
“哼!”阎行冷哼一声,看到马超动手,他自然也不可能站在原地不动,只是夷然不惧,便见他迎头赶上马超这一枪,只听“砰”一声,两人兵器已经碰撞在了一起。
两人都是一击即退,然而这一下碰撞却是叫阎行大吃一惊——“怎、怎么可能,这才不到三年,你、你怎么就进步这么多,你是什么怪物?!”此刻的他心中是又惊又恼,险些以为对方耍了什么诈了。
“哼!”马超只是冷笑,却不作答,既然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那说什么话都是多余了,手底下见真章吧,让他惊讶去吧——他手中长枪可丝毫没有停手留情的打算。
“铿!铿!”、“铿!铿!”连续几个回合,硬碰硬的较量,两人仍然是一沾即退,只不过此时马超已经完全占据了主动。
而阎行在继续扛了几下之后,也终于明白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对方既没有耍诈,也没有什么意外的手段,他完全就是靠着纯粹的实力和自己硬拼的,自己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几年前,孰不知人家在这几年里早就脱胎换骨了。
到这一刻,阎行甚至都有点儿嫉妒马超的天分了,他本人的天赋也不差,不然就算是再勤奋刻苦,在没有名师指导的情况下,也不可能达到今天这个地步的,然而他的那所谓的天赋,在这个堪称变态的马超面前,光是想一想,简直就让人觉得是在羞辱自己。
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能够这么大呢?
这才几年的时间啊,什么叫做牛逼,这就叫做牛逼!
阎行看着马超,眼神中透着怨毒、嫉妒和各种愤懑的情绪,马超根本连话都不愿意对他多说一句,显然是对他轻视到了极点,曾经自己以为随手可以宰了的小子,只因为当年的一时错手,造成今日之果,这对于阎行心理上的打击更是加倍的。
“呀哈哈,马超小儿,再来大战三百回合!”阎行紧了紧有些发麻的虎口,双脚发力直冲过去,口中高声呼喊象是在为自己打气,高提起长枪,借着急冲之势,枪尖对准马超胸腹,晃出了几个枪花,然后稳稳地一枪就这么“扎”了过去。
马超对着来势凶猛的一枪却好似根本没有看到,现在在他眼里,这个阎行到处都是破绽,只是他早就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将几年前那一场战役自己所受到的加倍奉还,对这阎行,如何才能最大限度地打击他的自信和自尊,马超就正是要那么做。
“嘿!”眼看着阎行差之毫厘那枪就要刺中马超胸腔部位了,马超喉咙里突然发出深沉一吼,这一吼居然差点没把阎行吓得握枪的手都差点不稳了,那一枪之势居然那就这么直接化解了,只是这一下更是令他恼羞成怒,口中哇哇直叫着,便开始疯狂地攻击马超。
马超怎么可能让他击中?现在的阎行,招式之间完全错乱,没有半点儿章法,虽然有时候没有章法也有没有章法的好处,因为这样别人没有办法根据你的上一招来判断下一招是什么,但也是同样有利也有弊的,因为没有章法,招式与招式之间无法行云流水的衔接,也就失去了攻击重要的一点、速度,在速度上落了下乘,而即便是对手无法预料下一击是怎么样的,但对于马超这等实力来说,通过言行某些小动作判断下一招大致会出现在什么方位,却不是什么难事,这便成了最大的一个弊端,更何况那利也还未必算是利呢。
现在的阎行开始后悔起来,自己干嘛好好来招惹这个瘟神,不、应该是两尊瘟神,因为他眼神无意间瞥到了山道口那边,就是这些时间里,他和马超才交手不到三十回合,那里边的审食河居然就将那些个大汉解决的差不多了。
就这一瞥间让他险些吓得魂飞魄散——要是审食河那边解决了,两个人夹击自己,那自己还有活路么?这一分心之下,手中招式破绽更多,马超正好寻了一个,“嘿呀”一声,长枪望空中一挑,居然不知怎么挑起了阎行的衣领,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大惊失色,但身体已经被马超一枪摔到了地上,然后枪尖笔直指着威胁自己咽喉,让他喉咙一口血都直接咽了回去,便是一阵咳嗽。
马超嘿嘿冷笑,突然看着山道口那边说道:“你一定奇怪吧,河叔明明身体乏力,怎么还能够这么厉害?哼!也不怕告诉你,我们刚才都是演戏的,河叔的药效早就过了,不过是装出个样子而已,就是为了引诱你们出来……”
不用马超再解释下去,阎行这下子是面如死灰,连咽喉边的枪都忽略似乎不算什么了——败了,这下真的是完全彻底败了!
第534章、马超灭韩遂,董卓平羌狄(上)
中平七年元月下旬,春日的阳光明媚,北方春意盎然,西北一片绿茵茵,但此时凉州金城,却是一片“乌云”笼罩。
汉末时候的凉州金城,正是后世的甘肃省府兰州,始建于公元前86年,据记载,因初次在这里筑城时挖出金子,故取名金城;还有一种说法是依据“金城汤池”的典故,喻其坚固,也就是说这座“金城”固若金汤之意。
两汉、魏晋时,都曾在此设置金城县。
早在秦始皇统一天下后,分天下三十六郡,金城也就是兰州这一带属于陇西郡地;西汉初,依秦建制,兰州仍为陇西郡辖地;到了汉武帝元狩二年(公元前11年),冠军侯、骠骑大将军霍去病率军西征匈奴,逐匈奴以北,而后在兰州西设令居塞驻军,为西汉后来开辟河西四郡打通了道路;西汉昭帝(汉武帝刘彻少子刘弗陵)始元元年(公元前86年)在今兰州始置金城县,当时便属于天水郡管辖;到了五年后也就是昭帝始元六年(公元前81年),又置金城郡;西汉宣帝(汉武帝戾太子刘据之子刘洵)神爵二年,从武帝时期过来的老将赵充国发挥余热,先后平定西羌、屯兵湟中,这之后西汉在金城郡的统治得到进一步加强,先后又新置七县;东汉开国皇帝汉光武帝刘秀在建武十二年(公元6年)并金城郡于陇西郡;东汉安帝永初四年(公元110年),西羌起义,金城郡地大部被占,郡治由允吾迁至襄武(今甘肃陇西县),十二年后又迁回允吾。
纵观金城历史,这座城池从来不是一个会被人忽视的地方,它的位置很重要,在丝绸之路中是沟通东西桥梁之一,算是必经一路,而战略意义也不小。
到如今东汉末年,之前刘宏便已据三公之请分金城郡新置西平郡,从此,金城郡治由允吾迁至榆中(今榆中县城西),而庞德的西凉铁骑驻扎的地方,却是在原本金城县之所在,依托这里城高石坚,成为一处非常合适的防守所在。
所以对于防守方面,庞德并不感到担心,金城为他的防守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尽管西凉羌这次几乎是举族将近十万兵马来犯——实际上其中已经不只是羌人,还包括西凉的一些其他少数民族,这些游牧民族本来就是上马可战、下马放牧,几乎是全民皆兵的,此次出兵更是几乎出动了经过这些年被西凉兵打击仅剩下的那部分青壮劳动兼战斗力,可这一来金城本身防守就恐怖,而金城这些守军原本也是在草原上驰骋纵横的西凉铁骑,但经过了庞德经年来有计划有目的地专门守城训练,如今也是卓有成效,对付他们是不在话下的;更何况这些羌族本就不善于攻城,野战或许还会对金城西凉兵造成一定的干扰,但攻城上就完全是以自己之短攻敌之强了。
庞德当然知道北宫伯玉打的是什么心思,和西凉羌打交道这么久,在羌人中火影卫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他对于羌人中各个重要人物的特点,几乎是了如指掌,如果他愿意的话,让这些人自相残杀、然后自己坐收渔翁之利也未尝不可,只不过背后还有一个一直虎视眈眈的韩遂,虽然打仗庞德不怕他,但耍阴谋诡计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家伙很有一套。
而这一次北宫伯玉和韩遂的密谋,庞德尽管无法知道具体是什么内容,毕竟凉州火影卫的触角还是无法伸到那么长的,但凭借一些蛛丝马迹和火影卫中那些情报分析方面的“专业人士”的看法,仍然能够猜测出一些有效信息来,这两个家伙之间的图谋,在北宫伯光死后、北宫伯玉继位,而后北宫伯玉便着急着联络西凉羌其他各方势力联合出兵攻打金城,同时另外还有消息传来武威韩遂也领兵而来,更是打着平乱的旗号,他们为的是什么已经很明显了。
当然庞德相信韩遂不会和自己死拼,他知道金城守军的实力,同时也会有要保全自己实力的考虑,没有道理和自己硬来,所以庞德能够想得到韩遂要来取胜的关键点就在于马超身上。
如果、哪怕只是如果,韩遂派人去绑架了马超,然后作为人质来要挟庞德,庞德不能够保证自己不屈服,只是这个屈服有一个底线,但如果马超在韩遂手中,他自然就居于主动能够随意想办法处置金城的事情。
这种局面,是庞德想要避免但现在却避之不及的,尤其是马超那边现在还没有丝毫消息传过来,很有可能派去保护马超他们的火影卫暗部成员都已经全军覆没了,而马超和审食河两人的安全问题,庞德尽管有理由相信没问题,但心里面的担心却是随着时间有增无减。
庞德心挂着马超他们的安危,于金城这边战场便有点儿心不在焉了,部将们看到主将精神恍惚,不敢打扰,但明显也跟着有些丧气,莫非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一个个心里难免都会这样想,庞德这个时候却没法去注意到这些,只是看着城墙上一个角落发呆。
而城池下方,对面敌军开始计划攻城了!
金城坚固高挑的城楼之下,是一排排一列列精神昂扬的羌族骑兵,他们的队列并不整齐,就算是现在这样正式的战争场合,对于大多数参战的羌族士兵们来说,似乎还是和他们平常在草原上游猎的时候差不多。
不过这一次西凉羌兵来势汹汹,说起来对于金城这块肥肉,已经习惯了打打秋风的羌兵们自从庞德据此城而守之后,就不知道多久都不曾尽情劫掠过一番了,就连穿过金城到凉州内部去都没有办法,这一条防线被庞德领着西凉铁骑们死守了,几乎就是在凉州西北外围构筑了一部分人为的长城。
前族长北宫伯光并不是一个不甘进取的人,只是对于金城的情况很无奈,打又打不过,要是惹恼了,反而为自己招惹了一个大煞神,那可是大大不妙的,毕竟庞德并没有太多心思完全放在羌人身上,他更多的时候都是在练兵,至于为什么练兵,恐怕只有他自己和审食河、凌巴才知道,可是如果羌人真地要进攻他,他肯定要找回场子来的,可不只是打败击退了那么简单了。
在经过了好几次教训之后,北宫伯光学乖了,没有打秋风,并不至于对羌人造成生命危险,实际上跟着汉人这么多年,也有不少人学会了耕作劳动,虽然西北这地方明显有些不合适,但好歹改变了一些逐水草而居的习性,如今和从前也不可同日而语了,至少他们想要粮食并不是只有劫掠一条路的,可常年打秋风甚至到最后几乎都成了一个习惯了,而如今被庞德打疼打怕了,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
直到现在,北宫伯光去了,而北宫伯玉上位,不管是因为和韩遂的合谋,还是他自己个人的因素,比如说将北宫伯光死的责任向外转嫁,让族人一些怀疑的人注意力转移,再比如说若是他这一次成功了的话,那么对于羌人来说他就是一个大功臣,对于他的地位巩固有着十分积极的作用,似乎于情于理,这一次出兵都是应当的。
北宫伯玉此时就坐在自己的马背上,他的马术并不好,常年在族内,他并不是个很喜欢打仗的人,反而有点儿附庸风雅、对汉人的风花雪月兴趣不小,只是若以体型来说,要是去吟诗作对未免不伦不类,他嘴里哼着羌人族内他有的民族风味的歌谣,心情十分舒畅,看着自己面前羌族的勇士们来来去去努力为攻城做准备,再看着城头上挤满了人影,似乎都能够感觉到对方的紧张,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在北宫伯玉身边,和他身高、体型都相仿的一个浑汉儿,嘴角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本就小的可怜的双眼微眯着,成了一条几乎看不见的缝,盯住了对面城墙,问北宫伯玉道:“北宫族长,咱们这就攻城了?”
“不急不急……”北宫伯玉闲得很好脾气、很悠闲的样子,摆摆手笑道:“咱们现在若先动手,那无异于给他人做嫁衣,还是先等人来了再说吧。再说了,有件事情还得要等到那人来了,才能够解决,咱们就耐心再等一会儿吧。叫儿郎们先做好准备就可以了!”
在两个大汉的两边,各自还围着一些或身材同样高大彪悍,或者略显得瘦弱些但也是相对而言的汉子们,这些便是除了这两个一个北宫部、一个耶和汗部两个西凉羌如今最大势力之外,羌族的各个大大小小的部族势力了,对于这两位,他们就只有抱大腿的份儿,一个个都是跟着附和讨好,对于攻城这种事情更没办法发表什么意见。
太阳已经越来越偏西了,春天里,仍然是昼短夜长的时分,眼看着就到黄昏,太阳要落山,黑夜就要降临了,羌兵们准备得差不多了,众位族长们等得都有些不耐烦了,那位耶和汗大族长也皱着眉头,继续微眯着双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唯有北宫伯玉还在气定神闲,仰头看了看天空,又偏头看了看远方,突然眼前一亮,嘴角一咧,呵呵轻笑道:“人来了……”然而话还没有说完,自己人先愣在了哪里。
众人便随着他目光看过去,这一看之下,也愣住了,原来那远方来的不是韩遂,却是两匹马,上面当然也载着两个人。
两人两马,仅此而已,然而,在尽日斜阳掩映下,散发出不可注目直视的耀眼光辉,然后便听到一声暴喝:“西凉锦马超在此,韩遂狗贼休得猖狂!”
第535章、马超灭韩遂,董卓平羌狄(中)
“西凉锦马超在此,韩遂狗贼休得猖狂!”一道暴喝声,如同平地惊雷一般,于远处地平线上乍起而来,然后仿佛席卷翻滚的尘土,飞扬错乱,传播过在场所有人的耳畔。
在听到那个声音的第一瞬间的反应,掠过羌族众将士脑海的,便是忍不住深深发自内心打一个冷战。
马超是谁?未必有多少人知道,然而这些西凉羌兵们,莫不是听过“西凉锦”的名号的,据说这位牛人最喜欢干的一件事情,就是穿着锦衣华服,披着粗白袍,提着银尖枪,骑着小马驹儿,在草原上驰骋,顺便收割收割羌人勇士们的生命,就当玩儿一样,他所到之处,一段时间里几乎令羌族人闻风而胆丧,望风而逃甚至根本都不敢抵抗,其实也根本抵抗不了。
这家伙对于西凉羌人绝对是个可怕的存在,他作战勇猛果敢,坚毅果决,由他发起的冲锋,往往最能够带动士气,而且他领的西凉骑兵,席卷羌兵,就如吹枯拉朽一般。
实际上,在西凉羌中,有着更细的划分,有如北宫部、耶和汗部这般与朝廷做对的——其实多半也是被耿鄙逼出来的,当然也就有亲朝廷,甚至为朝廷卖命的,比如西凉羌内除了前两者之外的另外一个大部落、苏华。
苏华部落族长苏华鄂止与马腾是交情不错的好友,他的许多族人,都被马腾收编到了招募的西凉铁骑里面,甚至这一支部队里面真正的精英,大部分都是集中在了出自这些马上民族的好汉们身上;而在马腾死后,尽管苏华鄂止并没有和韩遂同流合污,却也没有收回自己族内的勇士们,而这些大多是百战老兵对马腾忠心耿耿的老兵,韩遂杀不得也留不得,干脆丢给了庞德,当然那个时候他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下了一步多么臭的棋。
实际上这和西凉羌本身内部的争权夺利有关系,有各种原因,比如说土地、牛羊,乃至于水源甚至女人等,造成了羌族本身内部各种宿怨,自然也就分成了各自不同的完全几个派系,各个派系势力之间实力不等,但这种仇恨是化解不开的,即便是再大的利益也买不来,而这种矛盾在西凉这种大环境里面,也就演变消化在了总的朝廷与羌族等少数民族的矛盾中了。
而在庞德的金城守军中,有不少苏华鄂止族内的勇士,这些人参军之后身经百战,大部分却都是与北宫部、耶和汗部等大小部族的摩擦战斗,不过有着本身部落矛盾在前,打起来也没有丝毫心理压力,反而更有动力。
不过此时对于金城来说,尽管敌人大军逼近了,却也算不得什么绝境,在庞德和西凉军整体调教下,这些原本的羌人现在除了保有羌族原本马术上的优势之外,还有集合了汉家军统一调令、整齐指挥秩序井然的优点,从这一点上就已经远远胜过了城外那些人,现在更是不慌不忙地布置着相应的防守战略,各司其职、井井有条。
不过主将庞德的神色却是令人有些担心,部将们看着这位平常甚至可以在阵前谈笑风声的将军难得露出这种担忧的表情,心都是抽紧了。
然而就在这一刻,在下边羌兵们听到了远处传来呼喊的同一时刻,庞德自然也是听到了那个声音,喜不自禁直接往那边看过去,看到那两人两马分外显眼,他目力惊人,几乎能够清楚看到马背上两个人正是马超和审食河,两个人都是风尘仆仆、带着些疲劳的样子,不过此刻却都斗志昂扬、神采奕奕,看起来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反而在看到了羌兵围城之后激起了斗志。
他不由冲着四周大声高呼道:“众将士,审食将军和马超小将军都回来了,咱们又多了两员悍将!”
“哦啊、哦啊……”
“审食将军威武……”
“小马将军威武……”
众将士轰然应诺,那些部将校尉、军侯之类更是呼声最高、心情最激动的,有些心里面清楚庞德心思的,叫得更是畅快,这下是完全没有郁闷了。
羌人们的变化和金城将士们的变化一相对比,高下立判,似乎就在这一刻注定了战局。
而远处的马超这时候也看到围着金城的居然不是自己想的韩遂军,而是西凉羌军队,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拍马飞快赶到了城下,北宫伯玉气得大叫“抓住那小子”,一大群羌兵们畏畏缩缩地要上前去,却那里能够束缚得了马超?再加上审食河紧随其后,两员虎将忽前忽后、忽左忽右一番绝妙配合,已经将羌军远远甩在后头,金城城墙在望。
庞德赶紧向下命令道:“开城门让两位进来……”
早有士兵领将令下去开城门,马超和审食河纵马飞入,居然没有羌兵敢拦,一个个追着他们到城门口,却只是停在那儿面面相觑,静止不动却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该说些什么好。
看到这一幕城头上的金城将士们不由哈哈大笑,方才被敌军人多势众压迫的气氛一下子得到了缓解,而庞德脸上也挂起了轻松的笑意;对面的北宫伯玉却是气得跳脚大骂,饭桶、混蛋之类不一而足,让那些羌族士兵敢怒不敢言,满脸郁闷萧索的回到自己军阵中去。
这时候马超和审食河已经自内城上了城楼,马超见到庞德,心情也是一阵激动,说起来这一回几乎也是从鬼门关走一遭过来的,如今看着庞叔,就感觉更加亲近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庞德和审食河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而后他拉过了两人,一起看着城下如小丑一般还在又跳又叫的北宫伯玉,都是不由得哈哈笑起来。
恰在这时候,羌人军阵后方又是一阵晃动,城头上众人跟着往骚动源头看过去,却见到羌军后方,一支人马精装简从,竟也是飞快赶来,而后不久便听到北宫伯玉嚣张的大笑声:“哈哈,韩刺史,总算是将你盼来了,这下看这金城插翅难逃了……”
马超一听到韩遂的名字,眼睛都红了,自己这些苦难都是他让自己受的,对庞德拱一拱手提起枪就要下去,被审食河拉住。
庞德叫道:“超儿……”
“庞叔不必多说了,韩遂狗贼与我不共戴天,今日更是与咱们金城撕破了脸皮,我这就去代您要了他的人头来……”
“你一个人去,你以为你天下无敌么?你也不看看韩遂是什么人物,他有可能将自己暴露在大众底下等着你这样的人去杀么?”周围人都静静听着,审食河也只是看着两人,任由他们自己解决,并没有插手,而看着马超眼睛一闪,态度有些松动好转,庞德赶紧趁热打铁道:“况且现在战局还未拉开,敌军虽然人多势众,但我军凭借坚城,仍可一战,甚至还占上风,这点超儿不会想不到。可若是超儿这一去,出了什么差错,那可就真的会影响到士气,进而影响到这一场战局了啊……”
马超看着庞德那眼神中闪烁的凶光,心头莫名一颤,良久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庞德似乎也松了口气,而后才道:“庞叔知道超儿这些年来受苦了,每日受这仇恨煎熬,杀父仇人就在眼前,却偏偏无法动手,可你义父也说过,韩遂现在好歹是朝廷命官,不能够轻易侮之,最主要的是此人阴险狡诈,你父亲也是丧身于他手中,虽是奸计,却实在是不好对付。虽然洛阳有你义父为咱们作保,但若能够有其它办法更好杀死这奸贼,难道超儿就想要为你义父寻些麻烦幺?”
听到这里,当庞德提起“义父”,马超才终于算是完全冷静下来了。
对于义父凌巴的感情,马超是很珍惜的,实际上,一定程度上,在他心里凌巴是成了父亲马腾的替代的,两人都是慈父加严父的典型,对他都很好,又对他要求也都很高——他当然不会知道凌巴之所以对他要求高只不过是因为害怕因为自己的原因害得三国历史上失去一员名流千古的猛将,自然地,马超的心里面这两个形象时常重合在一起,当然他还是理智的,还能够分得清楚谁是谁,但两者的感情却是混杂在一起的,所以庞德提到凌巴,就相当于提到了马腾,不过不是更让他想到韩遂的杀父之仇,而是这两个父亲对自己的好,如果真的他这么鲁莽行事,万一牵连到了义父,那绝非他所愿,因为父亲马腾已经不在了,所以他尤其珍惜和义父凌巴的父子情,当然不可能容许凌巴轻易出事,尤其还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所以这个时候就坚定的点了点头:“庞叔,我知道了,我会冷静的。”
庞德欣慰的点点头,心中却想还是凌巴有用,比自己有用多了,没在这里,都同样能够对马超产生这么大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