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主动找上门
吃过麻辣烫以后，许安阳和程思思告别。
许安阳回了宿舍，程思思回了在南京的家。
程思思会就此而放弃父母的安排吗？
不见得，这种事哪有那么的容易。
程思思会和长辈介绍的那个人恋爱吗？
不知道，女人的心思是无法彻底捉摸透的。
所以，许安阳放弃猜测，他将两人的关系从一种可能走向复杂、尴尬局面的境地上拖了回来。
这是一种人与人之间相处交往的诀窍，所谓云山雾罩，心知肚明。
有些事，就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一说就要说清，一说清就完蛋。
男女之间的事也是那样，相处到一定阶段，总有一方想把这事拎清了，说明白了。
这事能说的明白吗？能拎得清？能，那就不能再处了。
表面糊涂，心里明白，这是一种“混”的为人处事方法。
其实这样是很累的，但没办法，接触的人越多，有时候不得不让自己混一点。
水至清则无鱼嘛。
许安阳已经习惯，说实话，如果今晚处理不好和程思思之间的关系，他心里还是会有些难受的。
自己付出过的人，眼睁睁看着去别人那里，肯定不好受嘛。
许安阳打魔兽喜欢用兽族，但他的皮不绿，也不爱用牛头人。
至于以后和程思思到底怎么发展？
走一步看一步呗~很多男人和女人相处时就是为了未来想太多，结果导致女方说和男人在一起“压力太多”，“感受不到快乐”，反而分手了。
那些只想着及时行乐的渣男，却把女方给吃的死死的。
事实证明，现代人情感和现代国家的经济一样，寅吃卯粮、负债前行、韭菜接盘是常态。
想着收支平衡，精打细算，消除赤字的古典经济学，早就被时代给淘汰了。
许安阳作为金融界的资深混子，怎么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想个屁，回去睡觉去。
回到宿舍后，凌晨，许安阳收到了关凌发来的短信，她已经到哈尔滨了。
“彭岑去接你了吗？”许安阳短信回复。
“嗯来了，你放心吧，我没事的。彭岑他媳妇也在呢。”
似乎怕许安阳不放心，关凌还特别强调了一下。
其实对彭岑和关凌，许安阳是非常非常放心。
就彭岑那妻管严的样，典型的有贼心没贼胆。
而关凌却还不知道，许安阳是刚和学姐吃完宵夜回来呢。
什么叫所托非人啊？就是你托付的人，他就不是个人，就叫所托非人。
还好，许安阳对关凌的事是很上心的，这次官司所有的费用他都包下来。
“明天见了董清柏律师，把交流情况和我说一下，我不放心。”
“知道啦，你工作已经忙的要死了，你还有精力担心我的事呢。”
关凌还心疼许安阳平时太忙，说明对许安阳太不够了解了。
他不仅有精力担心你的事，他能操心的事可海了去了。
“放心吧，我会安排好的。你记住，保持好的心态，日子还很长呢。”
“嗯，知道了，你早点睡吧。舍友肯定都睡了吧，我就不给你打电话了。”
关凌很乖巧地和许安阳道了晚安，许安阳叹了口气，心想，我TM怎么还是不觉得困呢？
这家伙真的是得道成仙了，重生之前，许安阳的精力也没有如此充沛的。
不过过了大概一分钟，许安阳就呼呼呼的睡着了，睡得比谁都快……
没心没肺的人，睡眠都好。
…………
接下来两天，许安阳一边正常工作，一边在网上选课、买教材。
白天重要的课他会去露个面，完了就回公司去办公，接管关凌走后留下来的窟窿。
晚上，许安阳加班加点的处理公司行政事务，账还要接着做，人事编制要处理。
陈康每天都在给许安阳发邮件，里面都是经过他初步筛选后的简历。
这些可不是华工春招的实习生，而是在北京、上海、杭州等地要开分公司，提前收揽了一些人才简历。
经过一番挑选后，许安阳决定先在杭州开设点我网的分公司。
这是最近公司的头等大事，也是点我网向外扩张的重要一步。
之前许安阳在劝说吴汉超、李修竹和好的时候，还说大话，让吴汉超去北京办公呢。
结果俩人都分手了，北京分公司的影子都没有，这回该说要去杭州了。
足以说明，许安阳那张嘴一旦涉及到感情问题，那真是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要信。
除了许安阳之外，其他人也都在加班加点的忙工作，业务扩展之后，各种各样的事就越来越多了。
许安阳来到办公大厅吴汉超的工位前，吴汉超没有自己的办公室。
其实整个点我网，也就只有许安阳和关凌有单独办公室，其他人都在大厅办公。
“老吴，陈康发给你的邮件简历你看了没？”
“呼~还没看呢，昨天发过来的都没看完，今天一直在电话和杭州那边的写字楼谈价格呢。”
杭州分公司主要由吴汉超来负责，对于事实上还没有毕业的他来说，不可谓不是个巨大的挑战。
但杭州分公司的建立，对点我网来说绝对是意义重大，吴汉超非常希望把这件事做好。
他也想证明一下自己，在没有许安阳指点、扶助的情况下，能不能真正的独当一面。
许安阳听了吴汉超的话，摇头道：“老吴，这种事干嘛自己去谈呢？让…徐林义派个人去搞定。他手下人多，适合干这种活儿。待会儿我打个电话给他。”
吴汉超点点头，心里却想，我让徐林义派人去，他也不一定会听我的啊。
徐林义是许安阳手下头号大将，对许安阳俯首帖耳，也是这次挥军南下杭州的主力。
吴汉超虽然是公司二号合伙人，即将成立的杭州分公司总经理，但说实话他手下人不多。
整个公司几个生力军，都是许安阳一手提拔的，唯一算吴汉超人的，就是韩林。
可韩林自从打了个电竞大赛，找了个女朋友，对许安阳那叫感激不尽。
而且他在研发中心，又要负责论坛和视频网站，吴汉超是没法将他调过来的。
所以，吴汉超颇有点使不上劲儿的感觉。
“喂，老吴啊，是不是觉得手下没人用啊？”
“啊？没…没有啊，徐林义手下那么多人…”
吴汉超被许安阳看破心思，一时间有些窘迫，说话都有些结巴。
许安阳这么一说，他总觉得自己有点像是怀有二心的封疆大吏，苦于自己孤家寡人的感觉。
但实际上，在吴汉超看来，他自己本身就是许安阳的人。
只不过最早两人开始合作，是许安阳借用了吴汉超的资源。
到后来局势完全逆转，毕竟一路走来，谁是真正的老大一望可知。
许安阳笑了笑，道：“出来做事，用人是很重要的。自己熟悉的人，欣赏的人，用起来才顺手嘛。所以，我让你看看陈康给你发的简历，你好好挑选一下，这些可能未来都是你在杭州的骨干力量。开幕建府，总是需要家臣谋士的吧，你说对不对？”
这么一说，吴汉超才明白过来许安阳一开始那个问题的意思。
开诚布公之后，吴汉超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打开电子邮箱，一边看，一边道：“到时候这些人，还是需要你过目的，论看人的眼光，我们哪儿比得上你啊。”
许安阳道：“杭州分公司的人主要归你管，是你用的人，当然要你首肯才行。我只是提个建议而已，到时候杭州面试我会过去的。杭州分公司的建设，可以说至关重要，你真的要好好干啊。”
吴汉超用力点点头，心中的激情一下子涌了上来，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开设分公司了。
简直和《食神》里面撒尿牛丸开分店一样迅速。
许安阳之所以对杭州分公司寄予厚望，重中之重，就是希望在杭州开启外卖的电子支付渠道。
杭州作为阿里的老巢，在电子支付上早早的走在了全国前列。
许安阳知道，外卖配送要彻底实现智能化、便捷化，电子支付是必然的趋势。
许安阳也想过要涉足电子支付领域，但银行出身的许安阳知道，这一块的水太深。
当年有这一想法的人成千上万，可做成功的只有那么一两个。
事实上中国的电子支付，包括后来数额庞大的XX宝，都是违反法律法规的“顶风作案”。
这玩意能做成，天时地利人和，各方面的原因缺一不可。
许安阳觉得此时天时已过，地利不足，人和更谈不上，所以还是要等。
等不是什么都不做，分公司去杭州，就是地利的一部分。
作为未来电商的大本营，杭州是互联网公司的乐土。
这一点，相比南京要强上很多。
当然，许安阳的总部会一直留在南京，但在杭州这块前哨战场，一定要有自己的阵地。
吴汉超看着简历，突然眉头一皱，道：“陈康发来的都是什么人，怎么他也在里面？”
许安阳听了，探头瞧了一眼，看了眼屏幕上的简历，竟是程学坤！
许安阳也跟着皱了皱眉头，心里却想，这好活儿当赏啊。
陈康怎么把吴汉超情敌的简历发到这儿来了？
不过许安阳心里也想，怎么程学长还没有找到工作嘛？
怎么投简历投到点我网来了，他也没直接找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次那一砖头，程学坤觉得不好意思啊。
现在为难的人是吴汉超，对于这个情敌，他到底该怎么处理呢？
他耐着性子看了下简介，原来程学坤投的是“数据分析”这一块的工作岗位。
杭州那边正好要招一个数据分析的实习生，因为这种工作找专人干不合算嘛，实习生最适合了。
别看社会学是文科，但现代社会学不再是过去那样单纯的书斋式文献研究，靠逻辑推理、归纳总结和经验推断得结论。
前沿的社会学研究都在用数学进行建模，进行数据统计，然后进行分析。
所有社会学的学生，基本都会使用spss软件，会什么相关性分析、回归分析等乱七八糟的，来描述、解释问题。
社会学专业的学生毕业后，一部分考公、考银行、考事业单位，一部分从事社区研究工作，另外相当一部分都会公司去做数据分析工作。
从专业来说还是对口的，就是人…不知道陈康晓不晓得程学坤和吴汉超之间的恩怨。
陈康现在人还在学校里，估计在忙着面试的事，许安阳也不管了，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喂，许总？您什么事啊？”
“你在忙的吧？没什么大事，有个人我问你一下，你发过来的那个简历里面，有个叫程学坤的，你有没有印象？”
“程学坤？有有，本校的大四学生，社会学的，和你一个专业的，你是不是认识啊？我是遵照你的标准，觉得他比较符合条件，所以提上去了。”
别说，程学坤还真挺符合许安阳年前给陈康提的选人标准的。
家庭条件不太好，能吃苦，愿意吃苦，眼睛里有饥渴感的人。
程学坤现在肯定就是这种状态，拼命想要找一份工作，养活自己养活家人，同时能证明自己。
所以，就算明知道吴汉超在点我网，他还是要试一试，不是说了杭州分公司招人么？
程学坤哪里知道，杭州分公司的负责人，就是吴汉超啊。
“呃许总，他有什么问题嘛？”
“没没没，我想问问你，觉得他有没有问题。”
“我觉得…还行吧，反正数据分析岗，要求也不多…”
看样子陈康确实不知道吴汉超和程学坤之间的恩怨情仇。
这家伙，对男女之事真的是不太感兴趣的样子。
“行了行了，辛苦你了，你先忙吧，我这里会把关的。”
挂掉电话后，许安阳看了看吴汉超，发现他已经在看下一份简历了。
不满足条件的人，吴汉超都删了，而程学坤的简历还在。
看的出来，吴汉超不是一个小气的人。
“喂，我多嘴问句私事啊，你和李修竹怎么样了？”
听到这个问题，吴汉超脸上倒是露出点笑容，道：“还行，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过年的时候，还主动给我发新年祝福了。”
“哟哟哟，可以啊老吴，把人拿捏的死死的嘛。”
“害，还不是你指导的好。反正我现在心态放平了，转心工作。她要是愿意回心转意，我反正在，现代社会了，要联系不是很方便。她要是有新的感情…我也看得开，我一样也会有的。”
许安阳拍了拍吴汉超的肩膀，“老吴，有进步，有进步啊。”
“哎，关凌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回老家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关凌的事，许安阳没有和单位其他人提起，只说她回老家了。
“嗯…是出了点事，有场官司要打。不过不用担心，我找了律师，这事儿能搞定。”
许安阳说能搞定，那肯定能搞定，吴汉超就不再多问。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施雯过来朝许安阳招了招手，道：“许总！刚刚有你的电话，有位女士说今晚要请你吃饭。”
“什么？有位女士请我吃饭？长得好不好看？”
“好…人家打电话来的，我哪知道好不好看啊。她说她叫徐杰。”
“是她…不错的，待会儿我给她回个电话。”
徐杰果然还是主动找上门来了。
第三百二十四章 开车
距离上一次和徐杰在古都饭店会面已经过去两个月了，期间两人也有联系。
过年时徐杰主动给许安阳发了新年祝贺的信息，两人聊了聊，但许安阳始终对收购的事避而不谈。
徐杰明显是比较着急的，公司运转一天，就烧一天的钱，就亏一天的本。
速递客从年前就开始裁员，本来指望年后点我网会上门洽谈接手的事，结果许安阳一点动静都没有。
徐杰这可不就找上门了么，她都没有约许安阳，直接跑到华工来找许安阳吃晚饭了。
许安阳晚上正好有空，回了个电话给徐杰，说在清真食堂随便吃点，就不在饭店犒劳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徐杰上门来找许安阳，那自然是他说吃什么，那就吃什么了。
到了清真食堂，许安阳看到徐杰站在门口等他。
她穿着黑色的风衣，脚上踩着红色高跟鞋，相貌、气质还是那么的出众。
对于美女，许安阳一向是比较仁慈的，见她屈尊来到食堂陪他吃饭，许安阳倒也没有为难她的意思，坐下之后就开门见山和徐杰说了公司的情况。
“徐总，我知道你比较着急，你也非常有诚意。南京那么多的投资工资、基金，还有老卢总的公司，都可以收购你的公司，您不一定非要卖给我。但我这边呢……确确实实需要一点时间。您知道，我们网站融资的时间不长，过年前两位北京的老总刚到南京来视察过，款子还没下来呢。还有我们在浙江的投资者，现金流出现了一些问题，所以…这不就耽搁了么。不过距离咱们上次会面，才俩多月，您也太着急了。”
徐杰的穿衣打扮坐在清真食堂里实在是有些格格不入，而且这个地方她很不喜欢。
因为当初速递客试图收购点我网，双方会面就是在这里，最后是一地鸡毛，啥都没捞着。
许安阳故意把双方会面的地方安排在这里，明显就是为了让徐杰不爽快。
她还是忍住脾气，道：“许总，其实我本来确实是不着急的，你要我再等一段时间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开年后这几天，点我网疯狂的挖我们公司的墙脚，这两天已经有好几个核心骨干被挖走了，这点你怎么解释？”
因为点我网要开始在杭州设立分公司主营外卖业务，自然要从南京抽调一批精兵干将去杭州。
但作为基本盘的南京肯定不能丢，所以南京地区也在扩招，而扩招的最好方法当然就是挖对手的墙脚了。
作为最大对手的速递客，自然成为了点我网挖掘的对象。
这招也是陈康和徐林义在许安阳的授意下做的。
许安阳此时装作不知道，道：“是吗？有这种事吗？不是…那…可我听说你们速递客本身就在裁员啊。”
徐杰道：“我们是在裁员，但裁员不会裁自己的骨干和核心成员吧？”
许安阳摸了摸脸，他自己也知道这事干的不地道，如果换成一般商业上的对手，私下里不知道恨成什么样了。
但许安阳和徐杰之间，有一种很莫名的情愫，所以徐杰上门兴师问罪，许安阳还真有些不好意思。
所以他决定，给徐杰一个甜枣吃吃。
“诶，我们先吃点东西吧，我们学校清真食堂的大盘鸡挺正宗的，新疆师傅做的，特别不错，我去给您弄点啊。”
于是，许安阳去窗口点了一份大盘鸡，弄了两盘手抓羊肉碎饭，两碗牛肉汤，一个大馕饼过来。
徐杰看到许安阳点了这么多，道：“弄这么多，吃不掉。”
许安阳道：“你不吃我吃啊，我胃口大。”
徐杰看着对面这个20岁的小年轻，心里真是恨的牙痒痒，但又有些无可奈何。
徐杰不是没有在职场上遇到过对手，她被人搞过，也搞过别人，也算是经历过一些风浪。
所以许安阳现在是什么心思，她心里还是清楚的，就是简单的两个字——压价。
他一边拖，一边让徐林义展开进攻，就是为了让速递客，乃至背后的环宇基金被收购时，价格能足够的低，条件能足够的优惠。
这是商场上非常正常的竞争手段，作为应对，徐杰本应该拉别的竞争对手入场，来威胁许安阳和点我网。
但徐杰没有这么做，原因有两个，一是南京地区实在是没有类似的公司可以接手速递客。
可以说，相比杭州、北京、深圳乃至上海，南京在中国互联网地图上属于比较荒芜的一块。
未来除了一个苏宁，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大型互联网企业。
而且苏宁也只是披着互联网的皮的传统企业而已。
在10年，这里的互联网发展土壤很不好，不论是政策支持，还是人才流动，都不不利。
许安阳能在南京，背靠一个军工学校搞出一个网站来，徐杰还是很佩服的。
这就是第二个原因，徐杰想在许安阳身上赌一把，赌他会是那个优秀的平台，赌他当初说的那句话能成真。
而她赌的筹码是什么，就是自己的公司速递客。
她早早将自己的底牌露了出来，直接明牌，这未尝不是一种办法。
可能因为许安阳这个人本身很具有欺骗性，如果他是个40岁左右，满身精明气的大叔，徐杰可能不会赌。
但他是个看起来稚气未脱，充满青春活力的年轻人，明知道这家伙是披着一层羊皮的狐狸，徐杰还是对他抱有期望。
人就是这样，理性往往无法控制感性，很容因为一个人的外表和气质，而做出不准确的判断。
不过呢，许安阳也是一样，同样是个理性无法完全控制感性的人。
对徐杰他是抱有好感的，尤其是那对无法掌控的圆球，他对球类运动挺感兴趣。
因此，许安阳说道：“徐姐，我和你透露一下我们公司最近的计划，你听了以后，就会放下心来了。”
徐杰对面前的食物不是很感兴趣，筷子在米饭里搅来搅去，挑羊肉手抓饭里的葡萄干吃。
听许安阳这么一说，她来了兴致，问道：“你说。”
许安阳喝了口牛肉汤，道：“我们公司呢，下一个主要计划是在外地开一家分公司，扩展我们的外卖业务。”
徐杰道：“开分公司？你们的发展速度可真快啊。”
许安阳笑了笑，“互联网公司嘛，要开公司，一个办公室，几台电脑，几个人就够了，又不是开工厂，要拿地，搞基建那么麻烦，您说对不对。”
“对对对，你接着说。”徐杰已经开始吃手抓饭里的羊肉了。
“开了分公司以后，我们肯定会调一批人到外地去，所以南京这块地方肯定缺人，要招人。”
“哦~难怪你们要挖我们的墙脚了。那你早点把我们公司收购了，不够一统南京外卖江湖了，何必搞小动作呢？”
徐杰这就是明知故问了，她这么说也是为了给许安阳点压力。
“徐姐，我不是说了么，还不是钱闹的。我们又要开分公司，投资方钱又没那么快到位，所以收购肯定没那么快。咱们又不是美国，金融工具那么发达，随随便便拿点钱，加几十倍的杠杆来个恶意收购，完了把公司优良资产整合整合，上市、一卖，财源滚滚来~”
许安阳又在这儿转移话题了，徐杰道：“别瞎扯，我这小公司还用不着几十倍杠杆，加上环宇也不用。在说，人家美国恶意收购都是收购上市企业，实体企业，才有优质资产，一外卖公司谁看的上啊。你接着说你的计划。”
“这次外地分公司的建设是公司的一件重要工作，所以…我会派徐林义亲自前往。”
一听到徐林义这个名字，徐杰感觉饭里的羊肉都不那么香了，反而有一股子腥膻味。
对于徐林义，说不上恨之入骨吧，但也足以称得上如鲠在喉。
这小子是个狠人，从去年的六月份开始，短短半年时间内，就把速递客打得丢盔弃甲。
虽然一些战略、战术都是许安阳教他的，但有了战术还要执行啊，徐林义强就强在执行能力。
不愧是国防生出身，他带销售团队就和带军队一样，用尽各种办法和速递客对着干，抢客户。
而且他招的人都是不怕吃苦，不怕吃闭门羹，有艰苦奋斗的精神。
在白领、写字楼这块外卖的争夺上，采用扫楼推销、亲自送外卖上门，积极售后赔偿，公司团餐上门清理等多种方法，不厌其烦的积累、争夺客户。
别说，这种方法虽然又累又笨，但真的挺有用。
速递客本来在客户网站技术上就不占优势，然后老客户群体还反水，这生意不肯定没法做了么。
徐杰创业之前也算在职场混迹多年，结果被这么一个农村愣小子打得节节败退，那肯定心里难过啊。
不过许安阳说要将他派去外地分公司，那意思就是……
“那，南京这块地方的业务，就空下来了？”
许安阳点点头，道：“是啊，所以，南京的业务需要一个主导。”
后面的话，许安阳没说，但话里话外，这意思是如果点我网收购了速递客，那南京的业务主导就给徐杰了呗。
意思是这个意思，但只要不说出口，就不算是承诺。
不算是承诺，未来就算不实现，也不是许安阳的错。
徐杰不是傻子，她领会到了许安阳的意思，但也知道不会那么简单。
她终究不是点我网核心团队的人，她本人也不愿意放弃自己在速递客建立的团队。
不然的话，她完全可以让公司破产清算，然后到点我网任职拿一份高管工资。
她不愿意自己的心血就这么飘散，她也是希望借助点我网这颗未来的大树，能寄生于上，开出新花来。
心里有数，不再多谈。
徐杰开始吃了手抓饭里的羊肉，跟着也喝了一口牛肉汤，尝了尝新江师傅做的大盘鸡。
的确不错，香料放的很足，很香。
吃饱饭后，徐杰对许安阳道：“送我去停车场吧？我开车过来的。”
听徐杰主动这么说，许安阳点点头，道：“行啊，你车停在哪儿的？”
“一个广场的旁边。”
“好，我们正好再聊聊。对了，小卢总真的就去了美国不回来了吗？”
许安阳想起了卢欢，这个富二代竟然就这么离开南京了，还想再跟他玩玩呢。
之前公司没起来，许安阳玩不起躲得起，背后使坏招耍了耍他。
现在，许安阳慢慢有资本和他玩了，结果人走了。
徐杰道：“是啊，怎么，你还想他？”
许安阳摇头，“没有，我羡慕他，有个这么好的出身，这辈子要考虑的是怎么实现自己的人生意义，还有让自己过的更快活。而不像普通人，想的是怎么活下去。”
“这话可不想你会说的。”
“怎么不像了？我努力奋斗，也不过是为了得到他一出生就有的东西，不是吗？”
这么说，徐杰倒是点点头，不过她的出身也不低，很难和普通人感同身受。
就拿她办公司、创业来说，换个普通点的人，面对这种情况，早就把公司卖了换点钱，自己去打工了。
她倒还是为了理想和信念，做一些在她看来忍辱负重的事。
普通人会这样嘛？不会的，很多普通人每天活着都是忍辱负重。
再说了，到目前为止，许安阳也没辱她，更没让她负重。
到了停车场，徐杰那辆红色的奥迪相当醒目，走到车前，许安阳环视了一周，道：“奥迪车还是不错的，相比宝马、奔驰，给人感觉更低调一点。也许我下辆车，可以考虑一下它。”
徐杰道：“怎么，堂堂许总，连一辆奥迪车都没有吗？”
许安阳道：“什么就堂堂了，公司的每一分钱都应该用到生产经营环节，买车是消费，暂时没这需求，抵税我也用不上，校园企业，税收很优惠的。”
之前税务局来查，许安阳的纳税特别清晰干净，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收的太少啦！
徐杰笑了笑，道：“那你要不要开开试试，感受一下奥迪车，到底怎么样。”
这么一说，许安阳感觉有点不对，怎么回事，这是在勾引我？
许安阳看了看徐杰，她黑色的大波浪卷发闪着诱人的光泽，红色的嘴唇引人入胜。
虽然冬天一切都掩盖在了里面，但许安阳能想象大衣和毛衣下的胜景。
“行啊，那我就开一开徐总的奥迪车？”
“好，钥匙给你。”
徐杰很爽快的将车钥匙扔给了许安阳。
许安阳接过钥匙，打开驾驶室的门，插进钥匙点火。
“去哪儿？”
“要不…去中山陵走走？”
“好啊，晚上的中山陵，还是很适合开车的。”
“是吗？你以前去过？”
“呃…听人说的，听人说的，走。”
夜晚的紫金山，里面的道路纵横交错，是不少年轻人飙车的好地方。
当然，这个车是嗖嗖嗖的车，还是啪啪啪的车，就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了。
许安阳开着车从正大门出，往东朝着体育学院紫金山的入口驶去。
这奥迪车和现代伊兰特相比，开起来的感觉的确是不一样。
更稳，更有劲，方向盘好像也更圆一些，不愧是四个圈的。
对于紫金山里的道路，许安阳是驾轻就熟，很快就开到了灵谷寺附近的一条小道上。
冬夜里，这里黑黢黢的一片，没有人也没有别的车。
许安阳将车停在一个自动售卖机旁，道：“我下车买罐热咖啡，天怪冷的。”
徐杰道：“嗯…今天，是有点冷啊。”
许安阳下车买了两罐咖啡，重新回到车上，递给徐杰一罐。
喝了点热咖啡，感觉舒服很多，许安阳问道：“对了，上次在古都饭店找茬的那个男生，叫王什么来着…她现在怎么样了？”
徐杰道：“你说王启军吧，还能怎么样，缠了我一段时间，年后北漂去了。”
“北漂？跑去北京了啊。”
“是啊，说北京的机会更多，等他成就一番事业呃，会回来找我。”
徐杰说这话时，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屑，许安阳心想傻男人啊，这个社会谁还会等你成长呢？
还是成长好了以后，再遇见吧，这样的相遇更美好一些。
喝完了咖啡，两人默默无言对视了一眼，一瞬间，读懂了对方眼神中的那点东西。
两人慢慢靠近，最后拥抱亲吻在了一起……（此处省略500字，可不能再被屏蔽了，只能省略。）
第三百二十五章 唯一的破绽
2月份的南京晚上天气是寒冷的，山上的天气更是如此。
红色的奥迪车停在小路旁，偶尔有一辆别的车经过，没有任何停留。
大家都心照不宣，不去过度关注其他人在路旁做些什么。
因为外面冷，里面热，所以车子的挡风玻璃和玻璃窗上很快就弥漫了一层雾气。
这层雾气反倒是起到了遮挡的效果，将车内的风景都给掩盖了起来。
许安阳在车里可以欣赏到这风景，层峦叠嶂，峰峦起伏，果然比他想像的还要出色。
当然，为此他自己也成为了风景的一部分，嶙峋怪石横出来的一颗挺拔迎客松。
“呼~这奥迪车的后座…还是小了点…”
许安阳从座位上起身，将压在身下的衣服拿起来穿上。
徐杰的这辆车是运动型的，奥迪的品牌设计方向是如此，所以后座空间难免有限。
徐杰想将风景收束起来，许安阳却道：“等一会儿，还没看够呢。”
徐杰给了许安阳一个白眼，没有理会，继续把衣服慢慢穿起来。
激情过后的状态，往往决定了两个人关系的性质。
温存软语的，那是热恋之中。
认真交流的，那是资深黄友。
倒头就睡的，那是老夫老妻。
把账结了的，那是嫖客和J。
而想许安阳和徐杰这样，有话说，话又不多，氛围中有一丝暧昧，又有一丝尴尬的，一般是一夜风流。
至于这一夜以后能不能变成数夜，甚至长年累月，就要看感觉和缘分了。
许安阳的感觉嘛，马马虎虎的，车子里虽然刺激，但毕竟空间太小限制了发挥。
而且，许安阳和徐杰两人之间终究还是差点火候。
男女之间走到天雷地火的那一步，总的来说是两种路径，花钱的不算啊，一种是情到深处，一种是荷尔蒙激荡。
其中情到深处比较难，但经由这一步引发的激情往往最持久最迷人的。
而荷尔蒙激荡型的，随着激情的流逝，身体里的激素量会很快下滑，进入冷静和空虚之中。
也就是常说的贤者模式，这种模式不光男人会有，女人也会有。
两人现在就处在这种状态下，穿好衣服后从后座出来，冷风一吹，脑子更加清醒了。
徐杰主动来到主驾驶位，许安阳只好回到副驾。
徐杰道：“我送你回学校吧？”
许安阳嗯了一声，心想可是你先主动的啊，现在收奶无情了？
对这种情况，许安阳应对的多了，所以不动声色。
一路上两人唯一的交流就是许安阳给徐杰指路，从弯弯绕绕的紫金山中回到了大路上。
开回到了二号门，许安阳让徐杰停车，道：“就停在这儿吧，我下车自己走回去就行了。”
从二号门走到四号门宿舍要差不多二十分钟。
徐杰没有反对，只是看了看许安阳，道：“收购的事，还是拜托你了。”
许安阳本来要下车，听徐杰这么一说，道：“吃人嘴短，你放心吧，这件事上我不会诳你的。南京就这么大，搞互联网，并且搞得好的公司真的很少。所以我们要互相帮助，互相扶持才对。等资金到位了，会搞定的，放心吧。”
毕竟有了一夜之缘，许安阳不是那种吃干抹净、翻脸不认人的家伙，说话的语气都温和了很多。
徐杰却道：“什么吃人嘴短，你吃什么了？”
许安阳笑了笑，“你知道我吃了什么。”
徐杰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害羞的神情。
不过她还是板着脸道：“一码归一码，我和你…那是私下的，我好久好久没有…反正，和收购这件事是没有关系的！”
许安阳也严肃道：“嗯，公归公，私归私，还是要分分清楚的。切忌不能私器公用！”
许安阳这话里有话，说的徐杰有些气恼，拿起收纳盒上的一个口红就朝着许安阳砸了过去。
口红砸在了许安阳的衣领子上，许安阳笑着将口红拾起来，盖子盖上还给徐杰，道：“口红是用来涂嘴的，不是用来砸人的，今天你的大红唇很好看。还有，蓝色魅惑也非常性感。”
徐杰今天用的香水是迪奥的蓝色魅惑，一款很诱人的女性香水，这款经典香水，许安阳一闻就闻出来了。
脸上的神情缓和了许多，徐杰柔声道：“那你早点回去吧，有事再联系。”
许安阳点点头，也不再调侃，从车上下来，整理了一下衣服，从二号门进了学校，朝宿舍方向走去。
走了没几步呢，许安阳感觉背后好像有人跟着自己，正要停下回头查看，身后有人喊他，“许安阳！”
一听声音，许安阳感觉不妙，怎么好像是董清禾啊？
一回头，更加不妙，不仅是董清禾，还有叶芷妤，还有黄明敏，还有一个刘安燕！
四个女孩并排跟在许安阳身后，这么晚他们怎么会在二号门的？
许安阳心思急转，心想她们刚刚应该是看到自己从奥迪车上下来了吧？
没事，刚刚从车上下来，什么都没做，只是道别而已，不会有问题的。
于是，许安阳停下脚步等四人过来，招了招手，道：“晚上好啊，这么晚你们四个怎么还在外面啊。”
董清禾虎着脸，过来道：“才十点多，哪有多晚啊，再说你也不是在外面。”
许安阳笑了笑，“我平时工作多，应酬多，在外面不是很正常嘛。刚刚和一个朋友在谈生意，她刚把我送到学校门口，我说自己下来走走回宿舍的。”
与其受到诘问，不如自己主动招供。
董清禾又道：“什么朋友啊？开红色奥迪车的？好像很好看嘛！”
许安阳道：“是南京另外一个外卖公司的老总，去年就在谈收购的事情。这可是商业机密啊，你听到了就忘掉，千万不能和别人说。”
董清禾一听，马上点点头，这小姑娘就是比较好骗啊，三言两语就把她的注意力给转移了。
继续转移话题，许安阳忙问：“哎，你们这么晚在二号门这边干嘛？出来吃饭的吗？”
黄明敏道：“今天是刘安燕的生日，我们出来给他过生日的，在KTV唱了会儿歌。”
许安阳忙道：“今天是刘安燕的生日啊？不早说，早说我也去唱歌了。”
刘安燕就是当初在军训拉练时扭伤脚踝的姑娘，后来是许安阳和董清禾轮流把她背下山的。
她和董清禾她们宿舍的关系一直很不错，所以四个姑娘就一道出来庆祝生日了。
董清禾看着许安阳道：“我马上也要生日了。”
许安阳一愣，是啊，董清禾三月份过生日，两人之前说好了，她满18岁两人就要考虑确立恋爱关系。
可是她当着这么多人面提这事，许安阳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答复。
叶芷妤还在呢，董清禾要是加一句“到时候我们该恋爱了”，那就完犊子了。
小鞭炮扔进大粪坑，肯定要炸许安阳一身屎了。
还好，董清禾没有加后面这句，许安阳道：“那好啊，过生日的时候，算上我，我给你弄个大排场的，怎么样？”
董清禾很想说，“我只想和你一起过”，但其他人在她完全说不出口。
所以她摇了摇头，“大家一起吃顿饭，唱唱歌就算了，生日嘛…”
黄明敏却道：“不行，清禾是成人礼生日，要好好过的。”
刘安燕也道：“对对对，18岁的生日，应该好好纪念一下。”
许安阳也同意，他又看了看叶芷妤，到现在为止，叶芷妤竟然一言不发。
究竟是怎么了？她不开心吗？还是说…她看到了什么？
董清禾也发现叶芷妤没说话，但她没多想，只是问：“芷妤，你觉得呢？”
叶芷妤这才勉强道：“嗯，我觉得可以呀，但…人太多，我感觉反而不好。”
董清禾道：“我也是这么想，所以可以好好纪念一下，但不要大排场什么的，我没有那么多朋友的。”
说到这里，董清禾脸上倒是有一丝黯淡，自从曹斌表白导致她退出垒球队后，和之前的垒球队朋友也就少了联系。
而新的垒球队还在招募中，想到这里，年轻的她难免会觉得失落。
等身边人来人往，新人变旧人，旧人变陌路人的时候，她就会习惯了。
一行人边走边聊，走到了南大门广场，快要分别了。
许安阳要去男生宿舍，几个女孩要出南大门去南区宿舍。
这时，叶芷妤突然道：“啊，我有点想上厕所了，我去一趟教学楼上个厕所。”
董清禾道：“都快到宿舍了。”
“我…我有点憋不住了…”
说完这话，叶芷妤脸都红了。
董清禾道：“怪不得刚刚路上不说话呢，快去吧。”
于是，叶芷妤跑去了教学楼。
而许安阳也和四人道别，朝着男生宿舍走去。
去男生宿舍正好要从教学楼的大厅穿过，许安阳刚进大厅，就看到叶芷妤站在走廊的墙边，盯着许安阳看。
许安阳吓一跳，这才明白叶芷妤不是要上厕所，是要逮自己！
好吧，于是许安阳朝着叶芷妤走去，道：“怎么了？不是上厕所吗？”
叶芷妤板着脸看着许安阳，道：“你晚上干嘛去了？”
许安阳心想刚自己不是说过了吗？难道有什么破绽吗？
如果换成一般男的，这时候做贼心虚，肯定会说，“我刚刚不是和你说了嘛！”“你是不是在怀疑我？”“我和你的关系没到那一步吧”等等。
这种话说了有用吗？显然没有用，只会降低你在女方心中的好感度。
许安阳脑子里认真思考了一下，到底有没有什么破绽。
“口红！”
许安阳突然想到，刚刚被徐杰的口红砸了一下，盖子都掉了，是不是在衣领子上留下印记了？
许安阳往下瞄了一眼，果然，领子上有个红红的印记。
印记不大，刚刚走在路上光线不好很不明显，到了大厅里灯光一照就非常显眼了。
许安阳马上想到了应对策略，他揪起衣领子道：“是不是看到这个口红印了？”
这招叫反客为主，与其让对方揭穿丧失主动，不如自己先揭出来，让解释权归自己。
叶芷妤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情况，哪里有应对经验呢，点点头嗯了一声，“这是谁的啊？”
许安阳道：“这是个意外啊，刚刚那个陪我一起的朋友叫徐杰，是速递客外卖公司的CEO，她想让我们点我网收购他们的网站。这个口红印是因为她在副驾驶的镜子上面安了一个化妆包，化妆包开口松动了，口红落了下来，盖子掉了就正好印在了我的衣领子上。你看看，是不是只有很小的一点，不是女人亲的。女人要亲也是亲嘴啊，亲我领子干嘛。”
说完这话，叶芷妤盯着许安阳的嘴瞧了瞧，许安阳心里一个突突，心想刚才幸好把嘴擦干净了，不然真是自投罗网了。
既然偷吃，就一定要把嘴巴擦的干干净净的才行。
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叶芷妤脸色缓和下来，同时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两人虽然订了婚约，可说好了并不以恋爱关系相处。
而现在，叶芷妤一副女朋友的样子监督许安阳，让她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
“那个…清禾的生日，你准备怎么给她过？”叶芷妤把话题转移到了董清禾身上。
“什么叫我准备给她怎么过，当然还是听她自己的，还有你这个好朋友的。我嘛，出点钱，出个人就行啦。喂，训话训完了，早点回去吧，你这个厕所上的可有点久了。”
叶芷妤脸色微红，道：“我…谁要训话你了，我们…反正你以后要注意点，不要和别的女人不清不楚的。”
许安阳咧嘴一笑，这小叶同学醋劲儿还挺大的，两人之间什么都没发生呢，就俨然把自己当做正宫了。
“咳咳~”许安阳咳嗽一声，道：“那我们俩是不是就清清楚楚的呢？”
说着，许安阳人还凑了过去，两人靠的挺近。
叶芷妤没有躲，十点多教学楼已经没什么人了，再过一会儿就要封楼了。
叶芷妤一咬嘴唇，迎上前，在许安阳的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这一下是许安阳没想到的，这小叶同学，胆子挺大啊？
亲完之后，叶芷妤就逃似的跑了，头都没有回。
许安阳看着叶芷妤离开的背影，揪起领子闻了闻，心想，“刚刚徐杰的香水味，她应该没闻到吧？”
这是许安阳身上唯一的破绽了，可是叶芷妤的心思都集中在那一吻上，根本就没有闻到。
第三百二十六章 公司文化
华工校园中最著名的花就是二月兰，也叫诸葛菜，是一种紫色的灌木小花。
到了三月份的花季，成片成片的开出，大片的紫色像地毯一样铺满水杉林，是华工一景。
它叫二月兰，所以在二月开放，不过这个二月是农历的二月，因此要到三月份初春的时节才会开放。
三月中旬的一个周末，清冷了一个冬天的校园，随着花朵的开放而热闹起来。
慕名而来的游客们免费参观、拍照，把这里的美景传播出去，再吸引更多的人过来。
随着这些小花的渐次盛开，校园里其他花朵也都争相盛开，树上嫩绿的小叶子都钻了出来。
从3月一直到5月份，从二月兰到樱花，再到桃花、白玉兰、海棠花，华工的校园会被各种各样的花包围。
在七区男生宿舍前那一大排樱花树下，樱花树上已经长出了白色的小花，成片成片白色的樱花覆盖住了蓝色的天空。
而樱花树下排列整齐的自行车车座、车筐里，都沾上飘落下来的樱花瓣。
就在这一排樱花树的最前面，和学校三号路相交的地方，摆了一张桌子。
桌子旁树了一个大牌子，上面写着，“点我网春季招新”几个大字。
这个牌子一放出来，桌子前立刻聚集的学生立刻就比树上掉落下来的樱花瓣都要多了。
“点我网又招新了？”
“春节招新……我记得论坛上不是发过招新的公告么？”
“我都投简历过去了，不过好像没有收到回复啊。”
“哪有那么快，再说点我网有什么好的……”
“怎么不好了，我们学校自己发展出来的企业，潜力很大的，以后上市说不定能拿到股份的。”
“切，画大饼，猴年马月的事情了。”
“听说工作地点是在杭州啊。”
“杭州不错的…”
众人都议论纷纷，之前点我网在学校论坛上，还有学校公告栏上都发过招新公告。
在几个学院，尤其是计算机学院进行过招新宣传，就是为了给杭州分公司，以及科技园的总公司招人。
现在已经到了三月中旬，招聘季其实已经进入尾声了，因为最大规模的招聘一般都是去年的秋招。
秋招结束后，大部分优质的校园毕业生都拿到了offer，甚至几份offer供选择。
春招更多是对秋招进行的一次查漏补缺，因为总有些人在秋天没能找到心仪的工作。
或者因为全心全意准备考研、考公，最后却没有考上，不准备二战或者二战前找个工作先过度一下的那种。
因此，春招的质量一般都不太高，不管是参加春招的公司还是毕业生都是。
但陈康现在是没有办法，许安阳给他的人事扩招计划是年前才给的，年后才开始要进行大规模的招人。
结果就是，陈康之前看中的几个学院优秀毕业生，都被大公司给招去了。
剩下的呢，歪瓜裂枣居多，有些人一看简历还挂着科呢。
之前在论坛、网站上发的招聘贴，收到的简历倒是一堆一堆的，可光是看专业就扔掉一批。
什么乱七八糟的专业都投，一看就是海投的。
废了老大劲终于挑出一些比较适合的，往许安阳和吴汉超那里一发，结果呢，通过的没几个。
许安阳和吴汉超进行挑选也就算了，徐林义这家伙也好横插一脚，指指点点，这个不行那个不要的，弄得陈康很火大。
可是没办法，徐林义是前线大将，陈康是后勤部长，需要不停给徐林义输送人才。
在会议上许安阳发话了，人事部门在人才供应上一定要按照徐林义、吴汉超的标准去挑人。
但另一方面，许安阳给的工资待遇预算就这么点，陈康也不可能挥舞着支票本随便签啊。
这毕业生是支出的小头，大头在挖杭州其他网络公司的骨干，你不可能挖人过来，给的工资比原来公司还低吧。
还有啊，杭州那边分公司成立，就意味着南京这边少了人要再招。
而且，徐林义到时候带走一批人，南京这边再招的人可谓只多不少。
因为南京地区的业务也要扩张啊。
本来小公司，小本经营，陈康还是能忙得过来的。
一旦开始扩大，感觉没扩多少，就多一个分公司，工作量瞬间腾腾腾的往上涨。
陈康承受了这个年龄不该承受的工作量和压力，当然也拿着这个年龄不该拿的钱。
硬着头皮干，反正有不会的，不懂的，问许安阳就是了。
许安阳如今依旧是公司所有人的师傅，除了技术上，就没有他不会不懂的。
所以，许安阳最近就给陈康支了一招，到学校里去摆摊，面对面的和那些毕业生谈。
很多已经拿到offer的学生，是不会再去看网络、论坛上的招聘帖子的。
但如果在学校里有这种路边摊的招聘宣讲，爱凑热闹的还是会去看一看瞧一瞧。
有什么问题，当面可以问，说不定有些人就被吸引了，可以否掉之前的offer，到点我网来。
毕竟，在华工，点我网还是有名气的。
就在三月初，许安阳还联合计算机院的学生会组织了一次企业参观。
让计算机学院大二的学生到点我网的办公地点参观了解了一下公司的运作。
点我网在整个华工科技园称得上是一枝独秀，其他校园企业和它一比起来，和作坊没啥区别。
据说，学校已经开始考虑，未来不搞什么军事科技园区了，等点我网做大，干脆给点我网一整个园区做办公地。
这件事许安阳已经在和学校领导接触、洽谈，当然在此之前，他们还是只能在科技园窝着。
他们又增添了一个办公区，多加了一个有窗户的会议室，这样开会的时候不用一坨人挤在仓库里了。
办公室在布置上也花了心思，虽然桌椅板凳、办公桌啥的，很多还是捡来的，起码许安阳还是找人翻修、涂新了一下——人是水果摊老板老刘找的，没给钱。
然后许安阳还要求把几个办公室的隔间都弄成毛玻璃的，增加大厅的采光。
最重要的一点，许安阳要求大厅里每天都要喷好闻提神的香水，来保持室内的芬芳。
很多时候，嗅觉容易被人忽略。
就像看房子，看效果图非常好，一进去一股子油漆、甲醛的味道，能舒服吗？
相反，就算房子旧一点，但干净整洁，然后有一股淡淡的芬芳，这感觉就会好很多。
所以，三月初的那次参观效果不错，日后会慢慢成为计算机学院的固定活动之一。
并且在后来导致华工的计算机专业成为学校录取分数最高的专业。
当然，这些都是为了以后招收新人做的准备。
远水解不了近渴，陈康的麻烦并没有得到缓解。
所以，他还是要按照许总的指示，端着桌椅板凳跑到男生宿舍这边来摆摊宣讲。
面对众人的纷纷议论，陈康大声道：“这里有网站招聘的相关宣传资料，你们可以拿去看看啊！如果感兴趣，有问题的，可以带着你的简历，坐到这边来，我会进行详细的解释。其他人有兴趣也可以听一听。”
说着，跟在陈康身后的施雯将带来的宣讲资料发到了众人手中。
有兴趣的在樱花树下看了起来，没什么兴趣的瞄了一眼，扔进垃圾桶去食堂吃饭了。
现在是中午时间，学生们都从宿舍出来，到食堂去吃饭。
陈康坐在那儿耐心解答众人的问题，一连说了好一会儿，说的是口干舌燥。
好容易有几个不错的学生表现出了兴趣，留下了联系方式，说会考虑。
这时，施雯带来的第一盒资料已经发完了。
她正要去拿第二盒，陈康道：“待会儿去翻翻垃圾箱，把扔掉的那些资料拿回来，接着用。”
施雯皱眉，道：“都扔掉了，还拿回来干嘛？那么脏”
“总有不脏的！都是铜版纸印的，扔掉很浪费的。”
“那你自己去捡，我不去！”
施雯还是有点脾气的，让她去垃圾桶见废纸，他才不去呢。
“行行行，我去就我去…这可是贯彻许总的要求…”
许安阳从公司创立伊始就贯彻勤俭节约的方针，那时候他们弄的所有印刷品全都是从学校印刷厂以很便宜的价格弄来的，甚至还有白拿的。
这次招聘当然也不例外，他们现在已经是学校印刷厂的战略合作伙伴，每张印刷品的价格大概市价的三分之一左右。
就这样，许安阳依旧是能省则省。
毕竟公司家业不大，要把钱用在刀刃上。
当初许安阳在银行做行长，亲眼见证过一家银行在纸、笔、橡皮这种小文具小物件上，有多么巨大的浪费，肥了多少采购，消耗了银行多少钱款。
公司做大了可能会无法避免这种事，但公司还小，就要尽量节流。
施雯知道陈康会这么说，心里默默说了一句，“马屁精，跟屁虫~”
嘴巴上这么说，施雯的电话突然响了，一看是许安阳的，忙接过，用最甜的声音道：“喂~许总啊，啊，我在呢，和老陈在一起。对，宣传单都发完一盒了，不过有好多都被扔掉了，我准备捡一些不脏的回来接着用的，还是要节省的嘛……哦，您说订做的那批LOGO啊，应该今天下午就能到了吧…嗯，联系人写的是我的名字，到了我会打电话给…哦，好好，我知道了。”
施雯现在在公司主要就是做一些行政类的杂务，她本来对学校的学习也不是很上心。
开学已经一段时间了，课没上多少，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公司工作上。
许安阳有时候都劝她说，该上的课要去上，不要老待在公司里，毕业证书还是要的。
但施雯终究是年轻，她觉得公司现在是欣欣向荣，她只要认真做，作为一个老人以后在公司里是有一席之地的。
其实她始终不明白，拥有一席之地的人是颜筝，而不是她。
她做的这些工作，随便哪个人都是可以替代的。
可惜，暂时还没有人点醒她，她也就一门心思放在工作上，做许安阳的一把刀。
还好，许安阳钱上从不亏待她，该给的一分不少给，该告诉她的话也一句不少说。
好话只说一遍，怎么选就是她自己的问题了。
挂掉电话后，陈康拿着一沓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不算太脏太皱的宣传资料，放回盒子里。
“我去食堂打点饭，你在这儿等一会儿，有人来你负责回答问题。”
“嗯，好。”
于是施雯坐下打开手机，想打个电话给快递，问她订的那套LOGO标识有没有到。
这些都是点我网新做的一批公司LOGO，要说许安阳这人的确是个抠门大仙呢。
别的公司搞什么LOGO啊，都是专门请设计公司进行设计，要进行招标的。
花费动不动就是上百万、千万，甚至上亿。
比如某国有大行的公司LOGO，从银行标识到宣传标语，一整套下来花了十个亿。
虽然说设计这个东西是值钱的，是劳动的一种，应该给予足量的报酬。
但十个亿设计了一套LOGO，只能说国有银行是真的财大气粗，有钱狗大户。
相较而言，许安阳就节省很多了。
他先通过夏晗晴联系到南艺设计专业几个大三的学生，和他们说了需求，出一笔钱请这些学生做LOGO设计。
这笔钱相较于10个亿那真的是相当于没有，但对于大三学生来说，是不少的一笔钱。
南艺的学生水平还是不错的，许安阳又是目前宇宙中最好的产品经理，作为甲方折磨了这批学生几个礼拜后，终于拿到了合适的设计稿，并且在网上找了个作坊把塑料、泡沫的样品都快递了过来。
觉得样品合适，许安阳就决定让印刷厂量产一批出来，所有的花费加起来也就不到十万，可以说节省到家了。
有这样抠门的老板，公司何愁倒闭。
施雯正准备打电话呢，有个人站到了桌子前，问道：“你好，你们公司在招人？”
施雯抬头一看，一个穿着冲锋衣，戴着眼镜的人站在桌前，轻声询问。
从样貌上，这人完全不是学生的样子，穿着有点土气不说，脑门还有点秃。
施雯点点头，道：“是啊，不过我们主要是招毕业生。”
虽然这么说，但施雯还是从盒子里拿出一份资料递给了中年男子。
这份资料是刚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还是新的。
中年人接过资料翻看了一下，道：“你们的工作岗位…在…在杭州？”
施雯道：“是啊，我们网站马上要在杭州开设分公司了。请问…您是华工的毕业生吗？”
施雯突然想到，学校的毕业生不一定是年轻人，也有可能是30多岁的中年人。
因为有博士生啊。
这个中年人却摇了摇头，道：“不是，我…我已经毕业一段时间了，我也不是华工的，不过我听说过你们网站，挺…挺有意思的。”
这人说话略微有些结巴，施雯本来不想再理他，但她想到，许安阳曾经说过，一般IT技术高手都会比较不善言辞，不修边幅。
于是，她耐着性子道：“嗯，你要是有兴趣的话，可以了解一下我们网站和公司。说不定，你会有兴趣呢？”
这么一说，这个中年人还真坐下来，在樱花树下，听施雯讲解起来。
第三百二十七章 一条大鱼
“你的意思是说，我要是刚进你们公司的话，我就是新秀。再往上就是二年级、三年级，然后呢？然后是什么？”
“然后就是替补，主力，准全明星，全明星，巨星，超级巨星，最后一个级别是历史级巨星。”
“哦，一共是10个级别，对吗？”
“对的，其实不止。新秀的下面呢还有短合同，其实就是实习生的意思。在历史级巨星的上面，还有一层是帮主，也就是我们董事长啦。”
“哈哈，看样子你们董事长是个篮球迷啊，这个新秀什么的，是篮球里面的称呼吧。”
“没错，我们董事长是挺喜欢篮球队。这也是我们今年新设立的公司等级标准。现在最高的，好像也就是主力吧，还没有准全明星呢。后面的会根据公司发展和业绩来进行提升。我们制定了一套完整的等级晋升标准。”
“哦~挺有意思，挺有意思的。”
在七区男生宿舍的樱花树下面，戴着眼镜脑袋有点秃的中年男子正和施雯交流点我网的公司薪资等级制度。
看得出来，这个中年男子对点我网表现出了一点兴趣。
而施雯对他也很感兴趣，因为她刚刚问到这个中年男人的学历时，他很实诚地说自己是斯坦福大学计算机系毕业的博士生。
目前在上海某大学任教，周末到华工来，是应同学的邀请来看二月兰的。
吃过午饭后，同学正好有事，他就在学校里到处逛逛，没想到看到了施雯和点我网的招聘信息。
“王先生，您是怎么知道我们网站的？”
“哦，之前不是有个校花选拔大赛，凤姐不是参加了你们的选拔嘛。当时这事搞的挺大的，所以我稍微关注了一下，后来就知道了不是。”
这个中年男人叫王固，他没有说谎，的确是斯坦福大学计算机博士生，而且是水平很高的那种。
不过在事业上他没有太大的野心，所以毕业后选择回国任教，在上海的一所大学拿到了职位，已经做了两年多了。
施雯只是隐隐感觉到，这个人或许能对网站的发展带来帮助，也许能为许安阳挖到一个出色的人才也说不定。
但施雯终究只是个刚成年的学生，能和这个人聊得不错，已经是她能力范围的极限了。
所以她现在很焦急，心想陈康这货怎么买个饭到现在还不来？
难道他自己在食堂吃上了吗？
见施雯不说话，王固道：“我就是稍微了解一下，那我就…不打扰你工作……”
施雯忙道：“没事没事！没有打扰，反正现在也没人，那个…你要不再坐一会儿。”
施雯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好的借口让他留下，没想到王固真的就坐下了。
于是，施雯继续道：“那个…王先生，你有没有考虑过，到企业去工作？”
王固推了推眼镜，道：“考虑过，当初在美国读书的时候，就有很多美国的企业给我发过Offer。什么谷歌啊，微软啊，还有亚马逊什么的。但是…我可能不太适应企业的文化吧，我在谷歌实习过，那里真的很不错，可…总觉得差点什么，好像很难融入他们。”
对于谷歌、美国到底是什么文化环境，为什么难以融入，施雯是一点都不懂。
她唯一懂的一点就是谷歌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公司，这个人能去谷歌实习，肯定是很了不起的。
不能让他走！
其实王固也没想走，刚刚他说了一个谎，他并不是从凤姐那件事了解到点我网的。
虽然这件事他知道，但对这种网络热门事件，他是不感兴趣的。
他真正开始了解点我网，是通过一档子电视节目——那就是非诚勿扰。
要说许安阳在非诚勿扰上做的电视广告还是很有效果的。
这档节目在很短的时间内已经成为了10年最具话题爆点的全民相亲节目。
各种热点话题、热门言论、热点人物层出不穷，挑战着当时人们的婚姻观、价值观。
而点我网当初通过很低的价格就拿到了非诚勿扰的广告时间段，可以说是一项超值的投资。
收视率的节节上升，让点我网的流量也是不断攀升，开始在全国范围内拥有了知名度。
一些其他城市的点我网论坛用户甚至开始抱怨，为什么点我网的外卖只能配送南京地区的，要是能配送上海、北京等城市的就好了。
某种程度上来说，点我网本身的网站建设速度，有些跟不上它的广告宣传速度了。
毕竟互联网时代，消息的传播是光速，踩准了点，真的是一朝天下知。
而王固也是由此对点我网产生了一点兴趣，不过也仅仅是一点兴趣而已。
没想到到华工来看二月兰，会看到点我网的招聘摊位，真是相当的简陋啊。
但坐在摊位前的这个小姑娘，反而让王固的兴趣更大一些。
“那个…你在你们公司，是什么级别的？”王固试着询问一下施雯的情况。
“我？我其实不算正式员工的，我只是个实习生而已，属于短合同。”
施雯在点我网做事的时间不短了，但因为才大一没毕业，没办法和公司签正式合同。
施雯的工资、奖金什么的，都是许安阳用现金给她发的。
“哦，这样啊…你才大一，还这么年轻。”
“是啊，我今年刚刚十九岁。在同学里已经算年纪比较大的了，我读书比较晚。”
王固点点头，他实在不擅长和女生打交道，今天和施雯说这么多，他觉得自己已经是超常发挥了。
或许，还能再聊聊？
“你是哪里人？”
问题刚问出口，陈康端着盒饭过来了，看到王固坐在桌前，问道：“呃，您是来应聘的吗？”
虽然陈康看得出这个人不像是毕业生，但这身打扮和秃秃的脑门，有点高级IT人才的风采，所以很礼貌的问道。
“不是不是，我就是来了解一点网站情况，随…随便，看…看看。”
王固又有些结巴起来，刚刚他和施雯说话的时候，还很流畅呢。
施雯打开饭盒，对王固道：“你有没有吃午饭，要不要吃一点？”
王固忙摇手，“不用不用，我吃…吃过了，你们忙吧，我…我要走了。”
“哎，要不您留个联系方式吧，或许…或许以后您可以考虑考虑来我们公司呢？”
王固一开始是完全没想过要换工作的，他在上海呆的好好的，跑去这种小网站能干嘛呢？
但面对施雯和陈康两人的友好态度，王固很难拒绝，便留下了自己联系方式，一个电话和一个邮箱。
王固走后，施雯抱怨道：“你买个饭怎么这么慢？我还以为你自己一个人吃了呢。”
陈康道：“怎么可能嘛，中午的时候人多啊，排队排了好一会儿。而且刚刚接了一个电话，打了好一会儿。喂，刚那个是什么人，看样子，像是搞IT的啊。”
“本来就是，斯坦福大学的博士生，在大学里教书做研究的。哎，要是能把他拉到公司来，你说许总会不会给我发一个大红包？”
“他要是真的是斯坦福的计算机博士，还是我们网站需要的那种高端技术人才，别说给你发个大红包，直接分你一点股份也不是不可能。”
一听到股份两个字，施雯的眼睛中立刻冒出了红光——人民币红。
目前公司的股权还是可以增发的，按照许安阳的规定，到了准全明星级别的，就会有股权奖励。
虽然不多，但拥有一级市场的原始股是什么概念？施雯虽然不太明白到底有多少钱，但她知道肯定不会少的。
对于利用金钱改善自己的生活，乃至改变自己命运的这一目标，施雯从大一上学开始就始终没有动摇过。
她会利用自己一切能利用的人和事来达成自我的目的。
变得更美，更有名，更有钱。
现在，有一个可行的目标可能就摆在眼前。
但到底可行不可行，她还是要先去请教一下许总才行。
“陈康，下午的摊子你一个人看着，我要回公司。”
“什么？你要回公司，这还有一盒资料没发呢。”
“刚刚许总打电话给我了，问我公司LOGO的事呢，我要回去一趟处理。反正你一个人够用了，我在这儿不是给你添乱么。”
陈康无话可说。
作为人事部门的老大，陈康在公司还是很有权威的，因为他是元老，其他人走人都是他一句话的事。
但施雯除外，她相当于许安阳的助手，本来就没有和公司签合同，发钱都是给的现金。
她走还是留，全凭许安阳一句话，陈康拿什么开除她？
这也是许安阳的一种权力制衡上的设计。
陈康是东厂的刀，但东厂的刀终归不能砍到他自己身边的助理，两把刀应该去砍人而不是互砍。
所以，未来许安阳的总裁助理这个职位，将始终归许安阳直管，不受人事部的辖制。
从施雯这里就开始了。
可怜陈康，堂堂人事部的主管，手下却没有人——手下其他人都在忙招聘的其他事宜。
所以，下午他只能自己端着个凳子，坐在樱花树下发传单做宣讲，就当赏樱花了。
…………
施雯着急上火的想要去公司找许安阳邀功，但哪知道许安阳下午根本就不在公司。
这货去教室上课去了，今天下午是王老师的‘社会调查方法’课。
别的老师的课可以逃一逃，王老师的课许安阳还是要去的，毕竟有段时间没见王老师了。
王雅曼开学后就被安排去广州中山大学进行交流学习了，所以这门课是另外一个老师代上的。
一直到三月份，王老师才从广州回来，继续上这门课。
许安阳知道王雅曼要回南京，专程开车去禄口机场接王老师归宁。
回来的当天晚上，许安阳就把其他约会都给推掉了，去王老师家两人大战了三百回合。
年轻人的精力那是真的好，但30岁的女人也真真是个可怕的泥潭。
许安阳最近工作太忙，所有都觉得完事后人有些飘，弄得王雅曼都有些担心他的身体了。
今天下午上课前，王雅曼还询问许安阳，身体还难不难受，吃不吃得消，能不能来上课。
许安阳直说王老师你太看不起我了，今天晚上还能再战。
王雅曼虽然心中想许安阳想的紧，但也不希望他弄坏了身子。
她知道许安阳工作非常辛苦，毕竟每次和他打电话的时候，他都说自己在公司。
至于到底是不是在公司，就只有许安阳自己知道了。
“今天我们课堂上主要还是讲一下社会调查方法中，实地观察法的一些理论和技巧。这次到广州中山大学交流学习，我就发现中山大学社会学系的社会调查工作做的非常熟练，非常多。因为在广州有大量的商贩、工厂，提供了很好的社会学调查土壤。中山的社会学系学生经常深入到这些工厂、商贩当中去，去体验他们的生活，通过日常交流去了解他们的想法等等，相比而言我们南京地区就比较缺乏这样的条……咳，许安阳同学，你是开公司的，你来说说看，如果在你的公司进行实地观察的话，你会用什么样的方法呢？”
王雅曼咳了一声，因为刚刚坐在第一排的许安阳一直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弄得王雅曼身体起了一点反应。
所以她立刻让许安阳起来回答问题，好分散一下她的目光，也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而许安阳平时上课是很少把注意力放在王老师身上的，因为怕被其他人看出毛病啊。
但今天王雅曼打扮的很迷人，虽然哪儿都没露，穿的是长裤，但在许安阳眼里就和没穿差不多。
对她身上的每一处细节，许安阳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难怪鲁迅先生说，“一见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胳膊，立刻想到全L体……”
中国男人的想象力的确是丰富的。
许安阳只要看到王雅曼洁白的脖子，还有说话时面部灵动的表情，就会联想起很多美好的东西。
于是，就坐在那儿盯着她发起呆来，最后弄得王老师差点无法自持。
果然小别胜新婚，两人要是再不收敛点，互相身上那股子骚气就要人尽皆知了。
许安阳道：“王老师，我能不能坐着回答问题？”
王雅曼没有看许安阳，回道：“嗯，没问题，就坐着就行了。”
她心里则想，他干嘛要坐着呢？不会是……
一想到这里，王雅曼身子又是一麻，她马上也坐在了椅子上，没法站着了。
师生两人就这么坐在教室里，许安阳开始回答问题。
“我要实地考察我的公司，我会给站到公司的大厅里，说一句，‘你们都给我排好队，我来问你们问题，老老实实，有一说一的回答！如果你们敢说一句谎话，我就把你们都给开除了！’我想，这样的调查效果，一定是非常好的。”
许安阳说完，班级里的人都大笑了起来，王雅曼也忍不住笑了。
还好笑了，一下子分散了注意力，王雅曼感觉好多了。
“嗯，许安阳同学的这个回答，充分利用了他在公司的权力。不过，这显然不符合普通调查者的身份立场，我们还是要从普通调查者的身份立场出发，去学习和运用实地调查…”
下课后，许安阳先离开了教室，王雅曼收拾了一会儿，收到了许安阳发来的短信。
“五楼，天台。”
教学楼五楼以上的天台，门锁平时都锁着，但许安阳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把钥匙，可以打开五楼平台的门。
那里没有监控，也没有其他人会上去，所以王雅曼偶尔会在上面和许安阳幽会。
王雅曼整理好东西，急匆匆从教室离开，小心翼翼爬楼梯上楼。
到了五楼正要去天台的楼梯间，突然遇见了英语老师胡老师。
五楼有一个英语教学机房，所有的学生都要在机房里完成英语的听、说课程。
“王老师？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胡老师看到王雅曼问道。
“啊…我…我上来找个人，刚好下课了过来。”
“哦，找谁啊，我看看在不在。”
“呃…我找我们院的张主任，她说她在五楼的。”
“张主任？没看到呢，她在五楼有课是吧。”
“是啊，我在这里等她一会儿。”
“好好，你等吧，我去教室里，有几个学生还在上听说课。”
“嗯。”
王雅曼笑了笑，看着胡老师进了机房，又看了看天台的楼梯间，心想不能去了。
不然被胡老师看到，肯定会传出什么风言风语，还是…等一等，等到晚上再说吧。
于是，王雅曼给许安阳打了个电话，结果许安阳的电话在通话中。
这小子，又在和谁打电话呢？
是在忙工作吗？还是……
王雅曼的内心一下有点乱，她想去天台看看。
可是机房里胡老师似乎总在朝她投来目光，她不好去啊。
最后没办法，王雅曼只好给许安阳发了条短信过去。
然后走到机房门口，对胡老师道：“那个胡老师，张老师说她下课去楼下了，我去楼下找她了啊。你先忙吧。”
“好好好，你去吧。”
第三百二十八章 天助我也
许安阳本来是在天台等候王雅曼的，就算在天台不能有什么实质性的动作，那搂搂抱抱什么的，也能一解相思之苦嘛。
虽然许安阳身下并不缺女人，但每个女人自有她的妙处，而王老师的妙处特别令人着迷。
作为三十岁的女人她从身体到精神早已成熟，但因为在恋爱上缺乏经历，所以当初和许安阳刚在一起时，某些方面还处在开发不到位的状态。
这种错位就给了她别样的魅力，是20出头的小姑娘无法相提并论的。
而且，抛开年龄和身份不说，王老师在这段关系中更像一个传统的恋人。
传统不是指保守，而是指两人在相处的模式上，更有那种普通恋人的腻味感。
郝佳芸、关凌、冰姐其实都是性格比较强硬的女人，在她们身上是偶尔展现女人的柔媚风情。
王雅曼不同，她就是水做的，那种渴望传统恋爱和婚姻的女人，正因为如此，两人投入进去后就越发的火热。
当然作为相应的代价，许安阳要背负沉重的愧疚感，为了两人的未来找出路。
听王老师说，今年过年家里催婚已经很急迫了，给她安排了两次相亲。
王雅曼没有办法，只能接受家里的安排去见了相亲对象。
见了相亲对象后，王老师的内心只有失望。
别说现在王雅曼心里有人了，就算没人，那些介绍人介绍的对象她也看不上。
这也是很多大城市未婚女性面临的困境。
看的上的早就结婚了，剩下的都是看不上的，又不想将就。
王老师的情况特殊一些，她看上的还没到结婚年龄呢。
那时候还不流行萧亚轩，杨过和小龙女的故事只存在于小说里，所以只好藏着了。
结果等着等着，没等到王老师，却等来了施雯的电话。
“喂，什么事啊？”
“许总，你不在办公室吗？”
“我在上课啊拜托。你不上课的吗？你现在也是学生啊，天天泡在公司算怎么回事啊？”
这样的老板也是世所罕见了。
施雯不理会许安阳这种奇葩，道：“许总，我有件事要和您汇报一下，中午在男生宿舍摆摊宣讲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个……”
许安阳还以为施雯是要汇报公司LOGO的事，但没想到施雯说了一件许安阳很感兴趣的事情。
听着施雯把中午的事讲了一遍，许安阳咬着手指头想了想，道：“你马上做一份关于他的个人信息表出来，发到我的邮箱，我要看。”
“个人信息表，我怎么做啊？我就知道他的电话、邮箱，还有名字，还有毕业的学校什么的。”
“你把他的电话号码和邮箱、名字发给黄玉…算了，你把短信发给我，我让黄玉去查吧。你先忙公司LOGO标识等方面的事情。”
施雯却没有挂电话，道：“许总…如果……我是说如果，能拉这个人进公司的话，那绩效算不算在我头上啊？”
如果是一般的员工，汇报完自己要汇报的东西，老总让他去忙别的东西，肯定就挂电话去忙了。
而施雯不是，她需要一个明确的承诺，需要显而易见的报酬，她敢于开口要她想要的东西。
许安阳笑了笑，道：“如果真的能弄来一个技术大牛，当然算你的绩效了。不过你在其中到底发挥多少作用，后面还要再看呢。你是他的第一联系人，如果你能和他建立一点联系的话，我想对挖他过来，肯定是有帮助的。”
“好，那就一言为定啦！”
得到许安阳的承诺，哪怕是模糊的承诺，施雯也满足了。
两人都挂掉了电话，许安阳心想施雯这小丫头，是有点野心的，估计是想弄点股权吧。
也好，没有野心只想混日子的员工，是不适合这种还在成长期的公司的。
有野心，看到前面挂着的胡萝卜才会不停的往前走啊。
刚刚脑子里还在想着王雅曼的许安阳，已经冷静了下来。
如果施雯给的信息没有错的话，那今天真是碰巧撞到一个技术方面的大牛。
到底是不是大牛，许安阳还不清楚，就算是斯坦福的博士，研究方向也有很多，不一定是公司需要的。
不过既然有在谷歌、微软的实习经历，那资历肯定是足够的。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选择回国任教，单纯的不适应那里的文化，应该不足以解释才对。
可能有什么别的原因没有说，所以许安阳需要搞清楚情况，才好下手。
他下一步要先让黄玉利用网络查一下这个人的底细，了解他的背景，是不是适合公司的技术大牛。
然后最好能从美国那边弄到他的实习经历、表现什么的，看看做事的整体情况如何。
后面再进一步，看看有没有挖掘的价值，应该怎么去挖掘他。
许安阳最近给公司搞了等级制度，也是给员工的激励制度。
他按照职业篮球对球员的划分标准进行的参照，从新秀一直到历史级巨星的十个级别。
经营公司就好像经营一个球队，每个级别的球员都要有。
新秀是新鲜血液，为公司未来培养的一批人，毕竟人都会有老去的一天。
主力、准全明星是骨干力量，是整个公司运转的关键部件。
但许安阳知道，就好像球队一样，最重要的还是那些全明星、巨星乃至超级巨星。
许安阳始终清楚自己在创立安超汉阳科技企业时和那些元老们说过的话，这是一家科技企业，不是一家外卖公司。
对于技术，对于人才，许安阳是万分重视的。
现在可能有机会挖掘到一个全明星，许安阳怎么能不上心呢？
对于点我网这样的小公司、小球会来说，一个全明星的意义绝对是重大的。
之前他们已经依靠黄玉这个新秀巨星吃了不少新秀红利了——给他发的钱和同等级的大拿相比，基本等于白打工。
现在公司有了点资本，再招一个全明星过来，绝对是大有裨益。
许安阳站在顶楼的天台上，抱着双手看着远方隆起的山脊，那是紫金山。
他的心完全投入到了工作的事宜中，所以完全忘了要和王老师约会这件事。
结果王老师没来他也没注意到，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看了一下手机，发现了王雅曼发来的短消息。
“许安阳，刚在五楼碰到胡老师了，我就不上去了，怕她会起疑心，我们晚上见好不好？”
看到王雅曼小心翼翼的样子，许安阳心中一叹，自己终究还是无法给王老师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和自己在一起的。
不仅如此，感到愧疚的不会是许安阳，而是王雅曼，她还会觉得是自己耽误了许安阳呢。
毕竟她三十多了，而许安阳才二十，法定婚龄都不到。
王老师真是完全不用为此操心，许安阳这个人怎么可能耽误呢？
您想耽误他，他也不会耽误他自己啊。
“王老师，刚刚我接到一个电话，我们在人事上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忙。所以，晚上应该不能一起吃晚饭了。不过等我忙完了，如果有空的话，会去找你的。”
和王雅曼在短信的措辞上，许安阳还是比较注意的，不会显得太过于暧昧。
这样的话，哪怕不小心被人给看到了，也解释的通啊。
过了一会儿，许安阳收到了王雅曼一条“哦”的短信。
看样子王老师有些情绪啊，不过没办法，只能等到晚上再解决了。
除了王雅曼的短信外，许安阳还收到了施雯发来的王固个人信息。
许安阳立刻把短信转发给了黄玉，然后查一下这个人的背景资料。
发完这条信息后，许安阳还打了个电话给黄玉，确保他看到这条短信了。
这厮现在每天也是忙的四脚朝天的，不看手机是很正常的事情。
果然，接通电话的黄玉很是烦躁，还没等许安阳说话呢，就在电话里道：“忙着呢，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
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得，许安阳还没辙。
整个公司里只有黄玉敢这么和许安阳说话，许安阳还没什么意见。
没办法，这就是技术大牛，所谓黄金万两不如一技傍身，虽然夸张，但道理是这个道理。
许安阳心想，按照施雯所说，这个王固是休假过来玩的，不知道在南京会呆几天？
如果在确定了他的背景资料后能当面和他聊一聊的话，效果绝对是最好的。
所以，这件事不能拖，要立刻做，今天晚上就要拿到王固的资料。
于是，许安阳马上从学校离开，开车去了研发中心，当面去找黄玉。
到了研发中心楼下，却被楼下的保安给拦了下来，问许安阳要证件。
许安阳奇了怪了，道：“我是这里的老板，我要什么证件。”
保安道：“不管什么老板不老板的，你要进去这里，就要证件。”
许安阳觉得奇怪，这栋楼出入什么时候开始要证件的，他不过一个礼拜没来，变化这么大了。
于是，许安阳给韩林打了个电话，韩林忙下来接许安阳。
许安阳道：“什么情况，怎么要证件了，要什么证件？”
韩林道：“哎呀，前几天隔壁一家网络公司的电脑硬盘被偷了！所以这段时间网络创业中心就加强安保，所有人进出都要证件。身份证，工作证什么的。”
“被偷了？不会吧……”
网络公司，最后价值的东西，一个是人，一个是数据。
人被挖，数据被偷或者被毁，都是毁灭性的事件，对公司的损失是极大的。
听韩林这么一说，许安阳还真是心有余悸，要是研发中心的东西被偷，导致他们的项目受到损失，那可就陪大发了。
因为叶家的资金在前段时间刚刚到位。
据说叶老爷子卖掉了诸暨的两处房产，然后将上海的两处房产，还有诸暨的厂房进行抵押，拿到了贷款。
再加上民间的借贷，通过一些方法，将钱以投资资金的名义汇到了研发中心的账上，给了研发中心充沛的资金弹药。
这笔钱可以说是叶家最后的血了，许安阳就等着几个月后发力呢，如果被一个小偷给毁了……真是难以想象。
“这事做的对，要加强安保。不光是这个创业园啊，我们自己公司也要加强才行！”
韩林拍了拍胸脯，道：“您放心吧，我们公司不可能有人来偷的，最近太忙，不少人都住在公司里呢，谁来偷啊。”
许安阳道：“监守自盗啊！你们自己偷自己不是么？互相监督，互相监督听到没有！”
老板说的对，韩林只能点点头，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哦对了，隔壁那个网络公司被偷了东西后，公司还做的下去吗？”
“不知道，够呛吧，他们也是个刚开始创业的小公司……本来就有点……这次雪上加霜了。”
“哦…诶，他们要是变卖什么设备、电脑、桌椅什么的，记得到时候低价收一点，我们到时候说不定能用得上。”
韩林点点头，在能省则省这方面，许安阳当真是楷模。
“老许，这算趁火打劫吗？”
“放屁，什么趁火打劫，这叫雪中送炭！行了行了，那个老黄呢，他在忙什么，他妈的电话都不接。”
“在里面开会呢，技术会，从下午三点开到现在了，没停过。估计大家都要崩溃了。”
“为什么？”
“还能是为什么啊，老黄的要求和标准多高啊，其他人哪能听得懂。就像学霸解题一样，‘我们很容易可得’，什么‘显而易见’，‘简单可证’，这对我们普通人来说，根本就不容易也不简单。所以没办法，老黄就要一点点的解释，一点点的教，能不崩溃么。”
许安阳明白了，说穿了还是带队的球星和其他人差距有点大，导致球星的打球节奏和其他人不在一个层次上。
传出去的球，其他人接不到，指出来的战术和机会，其他人跑不到位，那能不着急么。
以前很多事黄玉可以自己来干，但随着研发中心的摊子越铺越大，项目越来越多越来越繁杂，以及即将到来的上市deadline压力，换谁都会被逼疯的。
于是，许安阳到会议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然后打开会议室的门。
果然，里面的气氛凝重到让人窒息，许安阳这一开门让所有人都透过气来。
“喂，到饭点了，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我请大家一起吃晚饭。休息，休息一下吧。”
下面的人都看着黄玉，黄玉无奈的点了点头，道：“今天就到这儿，休息一下吧。”
其他人仿佛得到了赦令，逃跑一样从办公室离开了。
留下黄玉和许安阳在会议室里。
许安阳走到黄玉跟前，拍了拍他肩膀，道：“不要那么大的压力嘛，你看看把下面的人搞的。你把大家都压垮了，谁来帮你做事啊？”
黄玉道：“我自己来，都是一群…”
黄玉想要骂人，但素质不允许。
许安阳又道：“每个人的能力是不同的，你看我，技术上一点都不懂，我就去做别的工作。你要正视人与人之间是有分别的。”
黄玉道：“我又不是天下无双世上独一份的，和我一样水平的又不是没有，你看看你……”
许安阳忙道：“哎哎哎，声音小点小点，我们这不是…资金有限嘛，小球队，只能弄点落选秀来填充一下阵容啦。不过呢，我今天来找你，就是为了弄一个和你水平一样的搭档！看看手机，我给你发的短信，调查一下他的资料。”
黄玉拿出手机看了一下短信，“王固…王固，斯坦福大学，哎，这个人的名字，我感觉有点熟悉啊！难道是…”
“难道是什么？”许安阳感觉有戏。
黄玉也顾不得别的了，连忙打开电话，翻墙登上了谷歌网。
就在今年的1月份，谷歌因为某些原因退出了中国，导致国内搜索引擎，让百度一家独大。
要不是搜索引擎需要的技术积累太多太复杂，许安阳都想搞个搜索引擎来和百度抗衡一下了。
毕竟百度在未来利用它在搜索方面的垄断，基本没干太多好事。
很快，黄玉打开了一个网站的页面，反正都是英文，看的许安阳头昏眼花的。
但上面一个人的照片引起了许安阳的注意，是个中国人，戴着眼镜，看上去就很聪明的样子。
然后看他的英文名：WangGu，是王固的拼音。
“就是他！他是学什么的？是不是计算机？”
“是，他是斯坦福计算机学院信息管理与分析专业的博士。”
许安阳摸了摸下巴，黄玉看着他，道：“想什么呢，这是真的，美国最好的计算机专业学校，看看他的论文……”
“这不重要了，信息与分析…这个专业对我们公司来说实在是太重要太重要了。真是天助我也。”
许安阳心想，佛祖对自己还是不赖的，虽然拜过佛后发生了一堆幺蛾子事，但在某些时候他的运气还是非常好的。
比如能遇到这种信息管理与分析方面的大牛，这可是未来的趋势啊！
运气既然来了，就一定要抓住才行。
许安阳在心里已经开始筹划着抓捕—不对，诱捕王固的计划。
第三百二十九章 假装邻居
在黄玉的帮助下，两人将王固在网络上的公开信息基本上翻了个底朝天。
也用不着搞什么人肉搜索，黑进什么数据库，因为像王固这样的高学历人才，网络上关于他的信息是很多的。
但显然，对于这些公开信息许安阳还是不太满足，他需要一些更私密的信息才可以。
比如有没有结婚，有没有对象，家里几口人，村里几亩地，有什么特别的爱好，理想是什么等等。
黄玉听许安阳想要这些信息，无奈道：“这些你还不如直接打电话去问他得了，或者我给你黑进他们学校的档案管理中心，看看能不能弄到他的电子资料。”
许安阳忙道：“好啊好啊，黑进去黑进去。”
黄玉瞪了许安阳一眼，道：“学校的管理中心你以为是那么好黑的，而且会留痕，有风险的。”
这么一说，许安阳道：“那还是算了，毕竟咱不是黑客，不是搞一票就跑的，是要把人招入麾下。如果被他知道黑过他们学校的管理中心，肯定会留下不好的印象……不行的话，我明天直接电话找他…不，我今天晚上就要电话找他！”
许安阳有些急不可耐，新年之后，公司在计划推进上遇到的最大问题还是人事问题。
虽然在年前许安阳千叮咛万嘱咐，和陈康做了交待和安排，把人才扩招工作放在所有工作的最前面，最重要的位置。
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点我网的规模、薪资待遇摆在那儿，想挖到优质的人才是很困难的。
尤其是那种中层人才，有家有口有贷款的，不会有人愿意到这种有发展潜力，但钱不够的网站工作的。
所以，像这种发展中的网站，除了元老外主要就是两种，一种愣头青新秀，一种就是对钱不看重，看中理想和未来成果的专业大牛。
现在点我网称得上大牛的就只有黄玉一个人，剩下的吴汉超、韩林，论水平也就是个三年级。
而更多的是新秀、二年级，许安阳马上还要面临一个巨大的问题，就是给这些新人进行入职培训。
放眼整个公司，除了许安阳之外，没有人有给新员工做培训的经验和能力。
所以，这个黄埔军校的校长，许安阳是当定了。
管理、培训这方面的东西，许安阳一个人还是能顶一顶的。
但技术上他是真的不懂，必须有个更强有力的人物出来统领，和黄玉做搭档才行。
对于黄玉的使用，已经是到极致了，再给他施加压力，让他做事，就太不人道了。
再说，黄玉虽然全面，但术业有专攻，有些IT领域他也力有未逮。
许安阳看到这个王固是信息管理和分析方面的专家，这不正是他非常需要的大数据行家吗？
所以他怎么能不着急呢，恨不得现在就找到这个王固，和他秉烛夜谈，用理想来感化他。
如果理想感化不了，就用金钱腐蚀他！
如果还是不行，就要用计谋！
许安阳脑子里已经想起了《水浒传》中，吴用赚徐宁、卢俊义等人上山的情节。
心想，不知道这个王固有没有老婆，家里有没有个管家……
许安阳脑子里还在瞎想呢，黄玉说道：“你还是消停一下吧，这么着急干什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以前做事都是稳扎稳打的，不要看到心仪的目标就乱了方寸。”
黄玉这么一说，许安阳倒是冷静下来，也是啊，来日方长，人又不会跑了着什么急呢？
事实上这种人才，想要他的单位肯定很多，不是单位挑他而是他挑单位。
最后他去哪边，有时候是需要一些机缘巧合的，比如这次他到华工来看到点我网的宣讲摊，不就是一种机缘吗？
至于后面怎么做，还是要逐步了解才对，今晚上和人谈，人家也不可能立马就来啊。
“老黄你说的有道理。喂，你觉得他水平怎么样？看看他的那些论文什么的呢，你帮我看看，我看不懂。”
“大哥，我还没吃饭呢。”
“啊…对对对，吃饭，先去吃饭！”
其他人都快吃完了，吃完之后留在研发中心继续加班。
许安阳陪着黄玉一起到楼下的小餐馆吃了一顿。
饭桌上，话题还是离不开王固。
黄玉都有点不耐烦了，道：“哎呀，刚刚的资料你不也看了嘛！你老盯着我问，我又不认识他！”
许安阳叹了口气，“我倒是想找个认识他的人。不知道请他到华工来玩的人是谁，你说会不会是华工的老师？”
黄玉道：“有可能吧，但找个你怎么找啊？不过，我刚刚看了他的本科学历，是南大的。”
“嗯？南大？他是南大的？”
“是啊，南大的，刚刚资料上不是有么！”
“哦，英文，我看不懂。”
许安阳不是看不懂英文，让他逐字逐句的去读，他还是能看懂的。
但他看到一大页的英文页面，脑子基本就放弃阅读了，黄玉说什么就是什么。
既然是南大的，许安阳心想，王老师不就是南大的博士吗？
说不定王老师认识他，或者知道他的一些消息呢？
想到这里，许安阳决定晚上还是要去王老师那里一趟！
不管是陪王老师再度春宵，还是套点消息，都必须要去。
吃过饭之后，黄玉回到研发中心继续开始工作。
这里可以说每天都通宵达旦，为了完成许安阳设立的那些天马行空的项目。
而在叶家的第三笔资金注入之后，北京方面，老秦、小高也拉来了一波资金，研发中心的弹药可以说空前的充裕。
所以，现在枪支弹药管够，就是会用枪的神枪手实在是太少了。
而且许安阳知道，数据分析这个东西，现在还是比较冷门的。
可在未来的10年中，它会有多么大的作用，会带来多么大的影响。
因此，他这么着急上火的也就可以理解了。
以后可不就靠大数据，把网民们给拿捏的死死的么。
想到这儿，许安阳又按捺不住了，快速把饭吃完，道：“你晚上好好加班啊，我就不监工了。加油！”
说完，把账一结，许安阳就跑去停车场，开车去王老师家的温柔乡了。
黄玉独自坐在小饭店里，长叹了一口气，默默吃盘子里剩下的花生米。
他脑子里不禁想，自己这样的付出还能坚持多久呢？
应该还能坚持很久吧。
还是很想看到许安阳的设想的那些东西能落地的。
于是，他快速吧花生米吃完，回公司继续鏖战去了。
……
许安阳照例把车停在了王雅曼家小区附近的大卖场停车场中，然后下车步行去她家中。
路上，许安阳给王雅曼发了条短消息，说自己快要她家了。
王雅曼很快回复说了声好，在家里等他。
看到王雅曼的回复，在寒冷的夜晚许安阳也感觉到了一丝暖意。
一个偌大的城市，万家灯火，有一盏灯独属于你，为你而开，为你而等，这样温暖的感觉是许多人在这个世界疲惫而又坚持生活下去的动力。
到了小区楼道下面，许安阳发现防盗门已经被打开了，进了门，许安阳听见前面有上楼的“哒哒”声。
看来是同一栋楼的邻居，许安阳决定小心跟在后面离远一些，省的被记住。
虽然现在的居民小区中，邻居之间有可能十几年都互相不认识，见了面最多打个招呼。
但以防万一，许安阳还是小心翼翼，像个贼一样跟在前面的人后面。
王雅曼家是在四楼，结果前面这个人就停在了四楼，许安阳心想还是对门的邻居？
结果，再往上一瞅，这人竟站在了王雅曼家门口。
楼道的声控灯打开，是个中年男人，许安阳心想是王老师的亲戚吗？还是朋友？
不可能是奸夫吧，那王老师也太不讲究了，情人奸夫撞上了。
许安阳这人就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自己情人一大堆，还搁这儿YY这人是王老师奸夫。
只能说男人的脑子，有时候真的就装着太多不正常的东西。
许安阳想着给王老师发条短信过去，这个男人已经在咣咣敲门了。
门很快就开了，连问都没有问，因为王雅曼以为是许安阳，他都说到楼下了嘛。
结果，王雅曼欢欣的一开门，发现站在门口的竟不是许安阳，而是赵正明！
王雅曼脸上的表情立刻来了个180度的大反转，来了个变脸，连忙把门掩上，道：“赵正明？你…你怎么过来了？”
王雅曼嗅了嗅气味，赵正明好像还喝了点酒，身上一股子酒气。
他之所以知道王雅曼住在哪儿，是因为过年的时候学校一大帮子同学到王雅曼家里拜年，大家一起开开心心吃了个饭。
本来几个好朋友问能不能让赵正明一起，怕王雅曼心里有疙瘩。
结果王雅曼很大方的表示没问题，因为她心里的心结早就去了，她的心思完全在许安阳的身上。
很多男人都不明白，当一个女人爱上另一个人时，她从身体到精神，其实都是另外一个人了。
她和过去唯一的联系，就只有那点残存的，无法引起太多情绪的记忆，还有消逝在时光里的青春而已。
所以有些男的还在意难平时，有些女人早就翻篇了，尤其是她如果有了孩子的话。
这是男女的生理特性和社会定位所决定的。
但偏偏有些男的觉得自己风流不羁，或者自己旧情难忘对方也会如此，抓住机会想要重温旧梦。
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但概率很低，所以大部分的结果是碰了一鼻子灰，还在想“以前她对我明明不是这样的。”
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对你那样的她了。
赵正明虽然结了婚，老婆也生了孩子，可他显然也没弄明白这个道理。
自从上次两人在华丽园餐厅吃过一顿后，赵正明从王雅曼嘴里得知她有男朋友了，那副甜蜜的样子让他心里又酸又苦。
可是，过年没能见到王雅曼的男朋友，后来听她的好朋友说，也没见过那个人，甚至很少听王雅曼提起过。
于是，赵正明又动起了心思，王雅曼是不是对自己余情未了啊？
如果不是余情未了，为什么要在吃饭的时候骗自己呢？
之所以骗自己，就是想让自己难受，想让自己难受，就说明对自己还有感情。
你看，这种时候男人的想象力就会变得和怀疑对象出轨时的女人一样，特别丰富，特别有创造力，并且还环环相扣、逻辑合理。
赵正明觉得没毛病，想着什么时候去王雅曼家里找她，叙一叙旧。
要说现在王雅曼真的是光彩照人，从上到下，从内到外一股媚态。
上大学恋爱时觉得王雅曼美则美矣，总是少了几分味道，慢慢的就对她失去了兴趣。
现在赵正明整天和那个体重比自己还要高好几个百分点的“富家女子”在一起时，才感觉到王雅曼的好。
果然，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失去的才是值得怀念的。
大晚上的喝了点酒，在老婆家那边受了点委屈，不知怎么的就摸到王雅曼家里来了。
到了楼下一按门禁的门铃，都没传来问话声，门就打开了。
赵正明还想，王雅曼是不是在寂寞难耐，正等着自己呢？
真是想多了，那是因为王老师以为是许安阳呢。
现在站在门口，看着王雅曼冷冰冰的表情和冷冰冰的问话，赵正明心里凉了半截。
但他还没放弃，道：“我…我就是想来看看你，没什么的。”
“没什么啊，没什么你就回去吧。你老婆在家的吧，我爸妈在呢。”
王雅曼回绝了赵正明，提到他老婆是让他注意身份，说谎说爸妈在是为了不暴露自己单独在家的事实。
她心里有些焦急，心道许安阳说他到楼下了，两人会不会碰上啊？
要是碰上了，该怎么和许安阳解释呢？
王老师心里想的是怎么和许安阳解释，而不是和赵正明解释。
这就是地位的差距，任何一个人一旦在对方心里失去了地位，绝对不要去强求。
越强求，只会越低，越惨。
王雅曼并不知道许安阳正在楼道里偷看偷听。
许安阳也在想，自己该不该上去。
这个男的自己自觉走掉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可要是赖着不走呢？
许安阳要想办法给王老师解围，但又不能用男朋友的身份。
许安阳还不清楚这个男的到底是谁，和王雅曼是什么关系。
而赵正明还不想放弃，喝了点酒的他见王雅曼对自己如此冷淡，一股子冲动直上脑门。
“叔叔阿姨也在啊，我…我想见见叔叔阿姨，和他们道个歉，过去是我不好，我不对，我想…让我进去…”
说着，赵正明就要往里闯，王雅曼忙要关门，结果被赵正明给挡住了。
一个女人的力气哪里比得上男人，更何况是喝了酒的男人？
就在赵正明要挤进去的时候，后背被人拍了拍然后往后拽了回去。
赵正明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还是后面的人呢给他扶住了，道：“这位大哥，你在这儿干什么呢？强闯民宅啊？”
这人当然是许安阳了。
赵正明一看是个年轻的小伙子，推开他，道：“这是我们的家事，和你没关系！你不要多管闲事？”
许安阳笑笑，道：“家事？我是住五楼的，我怎么不知道你住这儿啊？王老师，他是你家里人吗？”
许安阳假装楼上的邻居，王雅曼也跟着一起演，道：“他不是我家里人，他是我前男友……但我们分手很久了，他突然跑到我家来，想往我家里闯。”
“哦~前男友啊，王老师已经有男朋友了，我见过，又高又帅一男的。你都分手了，怎么还往别人家里闯啊？”
赵正明被说的急赤白脸，怒道：“关你什么事！什么前男友，我就是她男朋友！”
但马上，王雅曼的一番话给他泼了冷水，“赵正明，你家媳妇还在家等着你呢。蒋敏有她的电话吧，要不要我打个电话给蒋敏，让她把你媳妇叫来，领你回家啊？”
一提到媳妇，赵正明的气焰立刻下去了，是啊，他已经结婚了，都有孩子了，还在这儿瞎折腾什么呢？
像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赵正明朝王雅曼低头道歉，然后灰溜溜的下了楼。
从此，就再也没有出现在过王雅曼的生活当中。
第三百三十章 舔狗
看着赵正明离开的背影，许安阳摇了摇头，心想男人有时候真是傻，因为前任心里还在念着你，实际上人家早就投入到下一段感情里去啦。
更何况这种已经结了婚的，如果还想着前女友，那能想啥？还不是想她的身子呗。
不过说实话，想到王老师曾经还有过一个男朋友，许安阳心里还是有些酸酸的。
所以在赵正明离开后，他并没有进王雅曼家，而是和王雅曼挥挥手，道：“王老师你，我上去了啊，你一个人在家好好的。”
说着，许安阳就要往楼上走。
王雅曼冲出来一把拉住许安阳，道：“你干嘛你~我没有…我没有让他过来，是他自己过来的，我以为是你呢才给他开门的。”
她以为许安阳因为赵正明的出现而生气了，所以小心翼翼的解释道。
看到王雅曼这样，许安阳就不和她开玩笑了，和她一起进了门。
不用说，下午的激情燃烧过的余烬中，还藏着火焰呢。
稍微一点一撩，立刻就着了。
两人顾不上洗不洗澡，关了灯在客厅的沙发上就缠绵起来。
这一通折腾，又四十多分钟过去了，许安阳从沙发上起身，到卫生间冲了把澡。
换了衣服出来后，王雅曼从厨房里端来一个砂锅，还有一个大汤勺和瓷碗。
许安阳见了笑道：“王老师，你还会煲汤了啊？看来去了一趟广州，学的东西不少啊。”
王雅曼脸一红，许安阳还真说对了，这是她在中山大学学习时，住在同学的家中，从同学婆婆那里学来的煲汤技巧。
平时两人相处，有时候一起做饭什么的，下厨的都是许安阳。
别看年纪轻轻的，做饭做菜做家务，真是一把好手。
弄得王雅曼有时候怪不好意思的，明明自己是个女人，年纪还比对方大10岁，怎么这些事上都要对方来照顾呢。
所以这回，王雅曼将煲汤的秘方、步骤、火候什么的，都牢记在心中，想着回来大冷天的，给他煲个汤暖和暖和。
再说，每次来许安阳都要消耗不少能量和蛋白质，还不得给他补一补啊。
许安阳走到桌前掀开砂锅，是冬虫夏草炖老鸭汤，盖子一掀开，那香味是扑鼻而来。
许安阳来的时候饭吃的匆匆忙忙，所以肚子就没吃饱。
来到王老师家以后，又是一顿操作，肚子还真有些饿了。
闻到这香味，许安阳口水有些往外溢，“好香啊~不知道王老师煲的汤，是不是和人一样美味。”
“呸~我是唐僧啊，你要吃我，说我美味。”
“吃的解释有很多种嘛，不一定是要吃下肚子才行啊。”
“别胡说八道了，来我给你弄盛一碗尝尝吧。我从同学的婆婆那里学来的~”
“同学的婆婆，你同学嫁到广州去了？”
“是啊，她毕业后去了中山大学，她老公是中山大学的教授，所以就在广州定居了。”
许安阳接过王老师端过来的汤，吹了吹，喝了一口，果然很好喝。
虽然汤里面并没有太多的营养物质，主要是脂肪，但正因为如此它好喝啊。
一碗热腾腾的老鸭汤入腹，整个人一下子都舒坦好多。
“王老师，你也来一碗啊。”
“我喝过啦，你喝就行了，要喝完哦。”
“啊？这么一大锅都要喝完啊？我…”
“辛辛苦苦炖的！我中午的时候专门跑回家就开始准备了，鸭子是去菜市场专门买的。”
许安阳知道王雅曼从来不去菜市场买菜，今天难得跑去菜市场买鸭子，真是难为她了。
“好好，在下遵命，一定喝光！”
作为一个精力充沛的年轻人，许安阳的食量也是很惊人的。
一般来说，一个人吃饭能力的巅峰也就在20出头的时候了。
像许安阳这种平时工作特别忙，还要兼顾上课、泡妞的人，热量的消耗更是惊人。
中午吃饭的时候，许安阳吃个三四碗米饭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当然，许安阳这种在社科院男生里算是饭量小的了。
石星龙这种小胖子，一天四顿，中午的四五碗米饭，夜宵还要吃一大碗炒饭。
自从他开始每天更新小说，累死累活的，吃的更多，变得更胖了。
许安阳指他走这条路，不知道是好是坏。
还有王东这种体育生更不用说了，篮球队的，饭量那叫一个惊人。
传说去四号门外面的盖浇饭馆吃饭，点了一个菜，油焖茄子，硬生生吃了老板七碗大米饭。
这是一片茄子一碗饭的节奏，因为这种饭店米饭都是免费供应的，如果各个照他这么吃，非得把店吃穷不可。
一大锅子的汤，许安阳先是盛了三碗咕咚咕咚喝完，接着就捧着砂锅，连汤带鸭一起吃的干干净净的。
要说这汤真有这么好喝吗？
王老师的手艺还是有提升空间的，味道、火候上明显还有进步空间。
但这是王老师一片心意，许安阳是不可能辜负的，所以吃的干干净净。
王雅曼见许安阳都吃完了，心满意足，把碗筷、砂锅收进厨房间。
都没心思洗，出来立刻扑进许安阳的怀中，两人就腻在沙发上看电视。
许安阳这时才提到王固的事情，问他认不认识这号人。
王雅曼歪头想了想，道：“王固…这个名字，我还真有点印象，是不是学计算机的？后来去了美国的？”
许安阳连忙点头，道：“对对对，就是他，斯坦福大学的。”
“你问他干嘛？”
“工作上的事，简单说，我很想挖他到我们公司来。”
听是工作上的事，王雅曼道：“你等一下啊，我打个电话给蒋敏，我问问她，这人她应该比较熟悉。”
蒋敏是王雅曼大学时最好的闺蜜，两人一直保持着很好的关系。
不过就算是蒋敏，也不知道许安阳的存在。
王雅曼拨通了蒋敏的电话，问道：“喂，蒋敏啊，哎我问你个事儿啊，咱上大学的时候，计算机学院有个王固的你记得吗？后来去奖学金去了美国的那个，他和我们院那个谁，是不是有点事儿啊。”
八卦是女人的天性，王老师也不能免俗。
之前王雅曼因为赵正明，身上还带着一点忧郁内向的气质，如今因为许安阳的存在，这些气质也都被扫的干干净净了。
“你说去斯坦福的那个吧，王固，记得记得！怎么突然问到他啊？”
“有一个朋友托我打听……哎哟！”
王雅曼突然惊叫一声，电话那头的蒋敏忙问怎么回事，王雅曼道：“没事没事，脚下滑了一下。”
“滑了一下，你在哪儿呢？”
“我在家呢，地上刚拖完有点……嗯~”
原来王雅曼一边打电话，许安阳一边把手伸进王老师的衣服里开始使坏呢。
虽然感觉很舒服，但王老师把电话话筒盖住，给了许安阳一巴掌，低声道：“你干嘛！你再胡闹我不帮你问了啊！”
许安阳连忙收手，双手合十求饶，他还是很需要王固的信息的。
王雅曼整理了一下，重新把电话放到耳边，道：“地上有点水，有点滑，我把地上擦干了，你接着说吧。”
蒋敏接着说道：“王固嘛，就是喜欢我们院陈紫薇的那个，人特别聪明，就是人呆了点。后来陈紫薇不是去美国念书了么，他也去，结果直接上了斯坦福，是不是聪明，是不是传奇？”
蒋敏这么一说，王雅曼想起来了，“哦哦哦，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为爱去美国，考上斯坦福的王固吧！那他是真的聪明，要是陈紫薇不去美国，他还不想去斯坦福呢。”
“哎，结果后来陈紫薇在美国待了一个学期，课程都没有上完，就和当地一个网球教练认识结婚，现在孩子都两个了！还从加州移居去了密尔沃基，我上次还翻到她的博客呢，晒她老公、孩子的照片。”
许安阳在一旁贴着耳朵偷听，心中叹了口气，心想又是一个舔狗的故事。
王固的形象在他的心中因此更加丰满起来。
王雅曼此时已沉浸在了八卦当中，道：“她还有博客呢，待会儿你发给我看看啊。对了，后来王固是不是回国了啊？”
蒋敏道：“是啊，本来去美国是为了追自己的女神的，哪知道女神结了婚，连孩子都有了。哎~对了雅曼，你最近是不是谈恋爱了啊？”
“啊？我…我没有啊，我在问你王固的事儿呢，你干嘛又说到我啊。”
“我就感觉你不太对啊，怎么最近这段时间整个人那么容光焕发的？说，那个狗男人是谁？”
“什么狗男人啊，胡说什么呢。”
“哎呦呦，果然有情况啊，之前那么问你你都不说。赵正明后来都讲了，说你俩一起吃饭的时候，你说有男朋友的，而且那样子不像是作假，请你从实招来！”
王雅曼看了看贴在自己身上的许安阳，她是很想说啊，可是她真的不能说。
这种无奈，真是让人头疼。
“行了行了，我就问你一个王固的事，还有什么有效信息没？”
“还有啊，嗯…他在上海的一所大学任教吧，目前还没有结婚，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我和他又不熟。对了，你们学校那个谁，胡一帆胡老师，好像和他比较熟吧。”
一说到胡一帆老师，王雅曼想起今天下午本来要和许安阳在天台相会的。
就是因为见到胡老师，王雅曼才大笑了这个念头。
还真是巧啊，没想到她竟然认识王固。
不过胡老师并不是南大的，不知道她是怎么认识王固的。
要说这个世界还是很小的，尤其在高校圈子里，来来回回这些人，你认识我我认识你的，大家很容易找到都认识的中间关联人。
王固既然受邀出现在华工，那邀请他的人认识王雅曼的概率就很大。
同时王雅曼又是南大的，和王固年龄差不多，她认识的人认识王固也不奇怪。
加上王固本来就是那种在某一方面特别优秀的人，算得上是名人，自然就更容易得到他的信息了。
和蒋敏又聊了两句，王雅曼挂掉电话，对许安阳道：“你应该听的七七八八，差不多了吧？”
许安阳躺倒在沙发上，道：“差不都了，没想到也是个可怜的人儿啊~为了一个女人，跑去美国读书，还读到了斯坦福的博士……你说这算不算对斯坦福的一种侮辱啊？”
王雅曼在许安阳腿上轻轻掐了一下，道：“什么侮辱啊，你倒是侮辱一个看看？”
“我这种学渣要是去了斯坦福，才真的是对斯坦福的侮辱呢。对了，看看那个陈紫薇的博客啊，到底是什么样的美女，把王固迷得都申请去了斯坦福了。”
“陈紫薇那时候我们院的第一美女，怎么说呢，关键是她那个清纯的气质啊，真的迷倒了不少人。”
“那我们王老师和她比起来，谁更美一点呢？”
王雅曼哼了一声，道：“这个问题不该问我，我怎么能评价我自己呢？应该问你才对吧？”
许安阳笑道：“那就不公平了，你问我，不管和谁比，都是我们王老师最好看啊。”
虽然知道许安阳是在说着甜言蜜语，可是又有谁能拒绝这些话呢？
王老师听得喜笑颜开，拿来笔记本电脑上网，照着蒋敏发来的短信，打开了陈紫薇的博客。
10年，博客在WEB端还是有不小的影响力了，虽然微博已经兴起，但移动端还没有进入智能机时代。
等到智能手机和APP成为人们网络生活中的主流，博客这种古早的互联网社交产物就要彻底被埋进历史的尘埃中了。
许安阳看着陈紫薇在博客中发的照片、文章，感觉这就是当年的朋友圈啊。
都是晒一些美文，经历，图片什么的。
因为是在美国密尔沃基，所以大量冰天雪地的照片，以及女主和丈夫、两个孩子的合影。
通过陈紫薇的照片能看出，大学时的确是个美女，肤色洁白，五官明秀，即便当了两个孩子的妈，还是充满了女性魅力。
“啊~确实是个美女啊，难怪王固为了她不远万里去美国读书呢。”
听到许安阳夸奖陈紫薇，王雅曼一股子醋劲儿又上来了，把网页一关，道：“好了，不准看了，了解一下就行了！”
许安阳忙道：“哎等等等等，再让我看一下，再让我看一下。”
“干嘛你，还要看什么啊！”
王老师有些不乐意了，怎么着看着看着还喜欢上了？
“不是不是，我觉得她有些面熟啊，你让我看看，再看看。真的我不喜欢她，我喜欢她干嘛呀，俩孩子妈了，我图当爹方便啊。你再打开我看看。”
王雅曼又打开了网页，许安阳又看了几张照片，看着看着心里明白，这个陈紫薇长得像谁了。
“这女的，长得像施雯啊，怪不得，怪不得了……”
这下子许安阳有点明白了。
明白为什么王固会在一个招聘摊前停留了。
第三百三十一章 看的太单纯
王雅曼听到许安阳的嘀咕，道：“施雯是谁啊？”
许安阳道：“哦，是我们单位的一个小姑娘，我的助理。”
王雅曼脸色又不太好看，道：“小姑娘，助理啊~你身边的小姑娘可真是不少呢。”
许安阳笑了笑，道：“我是大学生嘛，身边的小姑娘当然不少啦。不过这姑娘比较特殊，我觉得她可能长得比较像陈紫薇，不然王固也不会在我们的宣传摊位面前停留的。”
跟着，许安阳把今天中午施雯和王固交流的事告诉了王雅曼。
王雅曼听了以后，道：“你的意思，是因为王固看到施雯有陈紫薇的影子，所以才对你们网站产生了一点兴趣，跟着才留下联系方式的？”
许安阳道：“有这个可能性，当然，我们网站本身有一定的名气也是很重要的！”
“那…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难道要使一个美人计？这样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再说了，什么美人计，只是让目标有好感的业务员与他接触，来达成我们的目的而已。又不是真的要出卖色相，我觉得王固也不是那种利用相关便利，占人便宜的人吧？”
王雅曼摇摇头，道：“这个可不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呢，再说人是会变的，尤其是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
许安阳道：“是啊，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看，我们王老师不就是利用职务之便，凭借成熟老师在年龄、经验上的优势，对无知的少男进行了诱惑和勾引吗？”
听到许安阳这么说，王雅曼嗔怒道：“你又胡说什么！明明就是你…是你先的…”
“哪有啊~是王老师你先的好不好，我这个人不主动的。”
“哼！老鸭汤白给你炖了，喝了汤还是胡说八道。”
许安阳笑了笑，上前搂住了王雅曼的纤细的腰肢，道：“怎么会白喝呢？我感觉我的精力又恢复过来了~晚上再来一次？”
就许安阳凑在耳朵旁这么一句，王雅曼整个人身体都软了，脑子都无法思考。
别说晚上再来一次，估计马上就要再来一次了。
…………
第二天一早，许安阳依旧醒的很早，虽然昨天睡的挺晚，但生物钟早就固定下来了。
揉揉眼睛，感觉有些困顿，看看睡在边上的王雅曼，脸色白里透红，睡的很香很甜。
果然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啊。
这地是越来越肥沃，牛是越来越瘦弱。
许安阳帮王雅曼掖好被角，从床上起来，照例做了早餐放在桌上。
然后去卫生间冲了把澡，穿好衣服后，给王老师发了条短信，从她家中离开了。
虽然昨晚没少辛苦，但一大清早的许安阳还是有反应，所以他担心到时候控制不住，来个晨练啥的，那今天一天就没法好好上课、上班了。
清晨的大街天还没完全亮呢，走在有些冷清的大街上，许安阳要去大卖场拿车。
作为一个时间管理大师，早晨的时间是一定要利用好的。
利用好的这段时间，你就会发现你一整天的时间都会非常充裕。
比如，用早上的时间来和女孩子打个电话聊聊天什么的。
在大卖场拿到车以后，许安阳在回学校的路上拨通了郝佳芸的电话。
“喂，小芸，该起床了啊！”
许安阳一大早的电话催郝佳芸起床呢。
郝佳芸的声音带着一丝迷糊，“嗯~起床了~几点了呀~”
“六点钟了，快点起来吧，太阳快出来了。”
“好~哎，真佩服你，天天能那么早起来。”
的确，许安阳五点钟就起来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已经把屁股给擦干净了。
每天和郝佳芸打电话是许安阳必须的任务，但晚上许安阳经常有事。
有时候是真的有事，比如公司里忙起来加班加到通宵是常事。
有时候就是要陪一陪王老师啦，关凌啦，冰姐啦，或者像上次徐杰那种情况。
所以如果再晚上打电话的话，会发生很多冲突，倒不如把电话时间该到早上。
正好，郝佳芸因为决定去美国读书，所以每天早上都要早起晨读。
对于这种反人类的事情，大学里但凡能做成功的，都受益不少。
于是，两人商量了一下，许安阳每天早上打电话叫郝佳芸起床，进行晨聊。
这也是在为以后郝佳芸去美国读书，两人如何进行时差聊天做准备。
郝佳芸的目标是明尼苏达的一所医学院，如果成功的话她将在进行四年的美国本科医学学习和六年的住院医师规培经历，整整十年的时间。
说实话，对于任何一个年轻人来说，经历十年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毕竟成长到20岁，已经经历了两个十年了。
但经历一个有规划的十年，却变成很可怕的事情。
比如有人告诉你，你从20岁活到30岁，你要度过十年。
你不会有任何感觉，因为你会觉得这10年你会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去过，你是自由的。
相反，如果有人告诉你，从20岁到30岁，你要在部队当10年兵。
这听起来就会觉得很可怕，很漫长，都是10年啊，但这10年的自由和可能性仿佛被框住了。
当然，对于许安阳这种经历过这10年的人来说，他明白其实是一样的。
只要不是去坐牢，甚至很有规划的十年，比自由自在的十年更有意义。
10年后你得到的东西会更多，后面有更好的10年在等着你。
“自律是做好一切事情的开始。等你做了医生以后，特别是住院医师的话，估计要比我起的还要早吧。”
住院医师每天四点多就要起床查探自己的病人，七点钟开始开会，可能一直要忙到晚上九十点。
这是许安阳后来在郝佳芸的微博上看到的。
“你又知道了，你什么都知道。”
郝佳芸说着打了个哈欠，从床上爬起来，舍友还都在熟睡中。
拉开窗帘，外面是黑蒙蒙的天空，在远方有微红色的光芒，是太阳正在升起。
新学期开始后，在许安阳的电话中早起，郝佳芸每天都能看到这样的场景，感觉一天都会充满了力量。
过年的时候，郝佳芸本以为她说要去美国，和许安阳之间便要就此作别了。
没想到许安阳不仅理解她支持她，还在行动上给予帮助，精神上给予鼓舞。
尤其是他以身作则，每天早起，拼命的学习、工作，这种上进心让郝佳芸感觉到和他在一起，整个人都是力量。
大部分情侣在一起，都是以享受快乐、放松为主，这并没有错。
谈恋爱不开心快乐，还谈什么恋爱？
但也要接受和承认，这样的开心快乐是不会持久的。
因为人就是这样一种很贱的生物，快乐很容易消亡。
需要不断去追寻新鲜的情绪和事物。
而一起学习、奋斗则不同，它的过程痛苦，但带来的满足感是长久的。
“我觉得…有你在，心里真的好安定啊。”
郝佳芸站在阳台边，看着太阳一点点的升起来了，想到话筒对面的许安阳，发自内心的说道。
“那当然啦，我是一个大人了嘛。再说了，我可是你喜欢上的人，怎么可能不好呢？”
许安阳又大言不惭起来，要不是经历过那么多女性的教育和摧残，他怎么可能做到如此八面玲珑，处处妥帖呢。
“哎对了，那个，冯程珏和罗医生怎么样了？她有没有再跑去医院骚扰罗医生啊？”
“别提了，上次去她跑去江宁医院复查的时候，发现罗医生好像开始谈女朋友了。是他们单位的另外一个女医生。哎~把她给气的啊，回来哭了好一会儿。”
“真的啊？哎，要说她年纪还是太小了啊，罗医生那么成熟的人，肯定把她当小孩子看，怎么可能喜欢她呢？”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有些人就是喜欢比她大好多的啊。她还不死心呢，最近好像又重新振作起来了，表示要等罗医生分手，她还是有机会的。”
“哈哈~未尝不可，她先快快长大，让自己成熟一些说不定还有机会。”
“干嘛要成熟~我觉得她挺好的，不用为了谁去改变自己。如果和罗医生没有缘分，也只能这样了，你说是不是？”
许安阳本来想问一句，“你觉得我们俩未来还会有缘分吗？”最后，许安阳还是憋在肚子里没有问出口。
因为问了，不会有结果，只会让郝佳芸胡思乱想而已。
开车到了学校后，两人又说了两句，许安阳就挂掉了电话。
脑子里想着郝佳芸、冯程珏，许安阳突然想，照这么说的话，王固对施雯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当然，许安阳是不会让施雯去色诱王固的，这么做实在太下作了一些。
他只是想利用一下王固对施雯的好感，来打通双方的沟通渠道。
有了良好的沟通渠道，后面的事就好慢慢谈了。
上午在公司上班的时候，许安阳把施雯叫到了办公室，要当面和她谈一谈。
施雯今天上午没有课，昨天那件事她一直记挂在心里没忘呢。
陈康说的“股权”两个字一直在他的心头激荡，弄得她晚上都睡不好觉。
这是一个很有野心的女孩。
“施雯，昨天遇见的那个王固…你觉得他怎么样？”
施雯一听许安阳提到这件事，心思马上活络起来，道：“我觉得他肯定是个公司需要的人才。”
许安阳摆摆手，道：“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嗯…你对他的整体感觉，怎么样？”
“整体感觉？”施雯不太明白许安阳的意思，“感觉就是，年纪有点大？脑门有点秃，一看就很聪明。”
“哎呀哎呀，不是这种感觉，怎么说呢…你和他聊天的时候，顺不顺畅，放不放松？”
许安阳这么一说施雯明白了，她忙道：“可顺畅了，也很放松。虽然他大我不少吧，但我感觉我们俩交流没有什么障碍的！”
其实还是有障碍了，现在这个时代，年龄相差3岁，基本上就有代沟了，相差5岁，可以说有明显的隔阂，相差10岁那就是两代人了。
王固的经历、见识，都是施雯所无法相比的，说的有些东西施雯也不会懂啊。
但施雯很有热情，而且她现在满脑子想着捕到这条大鱼就能给自己带来足够的好处。
许安阳笑了笑，道：“既然这样，我交给你一个任务。由你去联络王固，做公司和他之间的联络人。”
施雯马上就喜上眉梢，不过她还是克制住自己的情绪，道：“我…许总，我能行吗？我要做什么啊？”
许安阳道：“联络人的意思，就是指通过你来传达公司的意志，然后再通过你，转达王固那边的想法。毕竟互相之间还不熟系，他又是那种高端人才，不能按照普通人才的招聘方式去聘请，需要…需要一些策略。”
“策略？”施雯眼珠子一转，道：“许总，你让我去勾引他？”
许安阳砸了咂嘴，道：“你说什么你？勾引什么勾引？你是为公司争取一个重要的人才，你当拉皮条呢？我告诉你啊，你注意控制一下你的行为，不要自作主张。你要是把这事给我搞砸了，你以后别来上班了。”
对于施雯这种，许安阳一向是有话直说，赏罚分明。
之前施雯还尝试过勾引许安阳呢，结果碰了一鼻子灰。
加上关凌一直在公司盯梢盯得很紧，施雯才抛弃了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听到许安阳这样的话，施雯连忙紧了紧脸色，点头表示自己一切都会听许总的指示。
许安阳想了想，道：“呃…这样吧，你今天中午的时候，给王固发个短信过去，问问他…今天还在不在南京。如果还在南京，你试着能不能约他出来，在中山陵附近转转，聊聊天。如果不在，不在我们再说。”
施雯转了转眼珠，想了想，道：“好，可是许总，我还是觉得你在想让我勾引他。”
“你给我闭嘴！我再说一遍不是勾引，是做朋友，你明确这一点。”
“我才不和大我那么多的男人做朋友……”施雯嘟囔道。
许安阳叹了口气，心想过去自己对施雯是蛮多偏见的，因为她在学院确实整了不少幺蛾子。
但和她一起工作这段时间，许安阳意识到这种性格的人，或许更适合在职场生存。
不过她现在终究还是个20不到的小姑娘，社会经验很不丰富，突然抛给她这样的任务，确实会有想法。
于是许安阳道：“这样吧，如果你约他见面呢，我在旁边跟着你。要是你有什么危险，我就出手相助，怎么样？”
施雯道：“那你直接约他呢？”
“我不好使！哎，我直说了吧，你长得像他梦中情人，明白了吧？”
“啊？我…真的吗？不会吧。”
施雯的脸上，突然露出了玩味的表情来。
许安阳一看她的这个表情，心想自己刚刚是不是把她看的太单纯了。
第三百三十二章 顽固
王固有时候还是会在深夜的时候醒来，坐在床边打开窗帘，望着外面寂静无声的黑夜发呆。
那是刚从美国回来时经常发生的事，他时差始终倒的不好，失眠开始困扰着他。
去医院看过，医生开了些药，一开始有点用，但吃着吃着，身体似乎出现了耐药，没有什么效果了。
后来时间一长，王固慢慢也就习惯了，习惯和失眠相处，习惯在深夜的时候清醒，和寂寞与黑夜相处。
他时常想，自己的生活是不是太过于单调无趣了，如果留在美国的话，会不会更好一些。
在一个薪资优厚，福利不错的互联网大公司呆着，每天朝九晚五，周末和同事一起出去野餐、打球、开派对。
在派对上他可能会认识一个亚裔女孩，两人开始约会，恋爱，然后计划着结婚生小孩。
对方可能是个医生，或者法律工作者，又或者和自己一样从事IT工作，当然这就意味着她不可能太漂亮。
漂亮很重要的吗？
其实也不是那么重要。
年纪渐长，越来越明白美丽的易逝，在漂亮皮囊下你不知道藏着怎样的一颗心。
可王固的内心还是很难拒绝漂亮的吸引，倒不是说他是个视色如命的老色鬼，只是他对自己的另一半始终抱有坚定的期望和幻想。
那是他在初中时就定下的一个目标，一个美丽、温良，有着一头长发的漂亮妻子。
她爱自己，爱家庭，两人过着平淡的生活，而王固会负责养家，他们会白头到老。
结果，一直到了30岁，王固发现其他事情似乎都很容易，为什么寻找到一个理想的对象反而很难？
读书，太容易了，不论是数学还是英语，从小学开始他就觉得书本上那些东西，老师要反反复复的讲根本就是浪费时间。
大多数内容他只要自己看一看就会了。
一直到了高中，所学的东西才感觉稍稍有了一点挑战性，比如数学考试的最后一道大题。
不过语文是他的弱项，有多弱？很弱，弱到他本来可以上清华北大，最后只去了南大。
因为语文的分数实在是太低了，同时他对清华北大的特招也没有什么兴趣，因为那时候班里最好看的姑娘说她想考南大。
结果最好看的姑娘食言了，她没有考上南大，反而去了浙江的一所大学。
而王固到了南大也并不寂寞，他在军训的新生文艺汇演上认识了陈紫薇，从此将她作为自己的理想伴侣。
可能是因为语文不好的缘故，本科四年时间，王固只是和陈紫薇成了不错的朋友，却始终没有表白做男女朋友。
陈紫薇的语文是很好的，她从王固的种种行为里应该能体会到对方的喜欢，比如给她送早饭，下雨天送伞，帮她写选修课的作业……
但她始终没有戳破两人之间的那层窗户纸，一直到大四那年她作为交换生去了美国。
在得知陈紫薇去了美国后，王固没有伤心，也没有站在雨中让雨水和泪水混成一片。
他用大四一整年的时间开始申请美国的学校，开始发表论文，开始考GRE……
一年的时间，王固拿到了斯坦福大学计算机学院的入学通知，跟着在一群人的惊叹和艳羡中踏上了去往美国的路。
而她只不过是想去见见自己喜欢的女生，并决心在美国和她表白。
获得自己喜欢女人的心，比获得顶级学校的入学通知要难多了。
通过同在美国的校友帮助，他联系到了陈紫薇，两人在洛杉矶的一个麦当劳餐厅见了面。
在见到陈紫薇的那一刻，王固知道自己的希望和梦想破灭了，因为面前的陈紫薇挺着肚子——她怀孕了。
来到美国交流学习的她和一个教练好上了，她怀孕了，按照美国的法律，她可以在美国生下孩子，和这个教练结婚，然后她就是美国人了。
那一年中国刚刚加入世贸组织，经济还没有开始腾飞，美国是世界的罗马。
为了一个国籍、一张绿卡奉献出自己身体的事，依旧在发生着。
王固发现自己竟然不是特别的伤心，他天生是个情绪波动不大的人，虽然这不代表他没有感情。
他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跟着将精力放在了学业上，一口气读到了博士。
跟着许许多多大互相网公司向他抛出了橄榄枝，他也猜测到了自己未来可能面对的生活。
他在谷歌实习的某一天，突然收到了陈紫薇发来的消息，问他现在过的怎么样。
他知道，陈紫薇已经有了两个孩子，她从阳光灿烂的加州搬去了冰雪覆盖的密尔沃基。
听闻她那个做教练的丈夫有家暴倾向，一开始全心做家庭主妇的她，现在开始出来找工作。
两人聊了很久，王固的语文不是太好，他始终没能理解陈紫薇话里话外的意思。
但第二天王固做了一个决定，他决定离开美国，回中国。
身边很多人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要回中国，就像当初很多人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要去美国一样。
还好，王固的性格和他的名字差不多，他很顽固，他有自己的一套想法。
当他决定去做时，没有人可以阻拦他。
以他的学历和学术经历，他很容易就在上海的一所高校获得了职位。
不出意外，他会成为学校里计算机领域的一位大牛，在未来大数据时代取得相当的科研成果。
只是回到中国后，他的梦想依旧没有实现，那个漂亮、温良，会在家中等候他下班的美丽妻子还是没有出现。
身边不是没有人给他介绍对象，但他总觉得不对，对于感觉不对的，他不会去多想，不对就是不对，尝试着去接触一下都不可以。
也不是没有喜欢他的人，比如这次到华工来看二月兰，邀请他的胡一帆胡老师。
王固的语文不太好，但不笨，他知道胡老师对他有意思，就像当年他对陈紫薇有意思一样。
但胡老师长得太普通了，就像紫色二月兰下圆圆的绿色叶子，丝毫引不起人的观赏兴趣。
王固依旧固执的遵从他的感觉，在住在华工宾馆的这个夜晚，他又失眠了。
在寂静和漆黑的夜晚，他脑海里浮现出水杉林中紫色的花海，的确很美。
然后他又想起了坐在樱花树下的那个女生，她叫什么名字？
王固有些想不起来了，好像名字里有个雯字，是个很好听的单字名。
她长得有点像陈紫薇，王固不否认这一点，所以他才会注意到她，尔后来到她的桌前问询。
王固说话有些结巴，他认为这是他从小语文不好的重要原因，因为语文课上老师总让他起来朗读课文，结果他读得磕磕巴巴，全班都会哄堂大笑。
于是他就越来越讨厌语文课，讨厌在语文课上读书，背诵，他的语文便越来越糟糕了。
像读英语他就不会结巴，很流畅，所以他的英文很好。
但和这个女生聊天，说着说着，王固发现自己竟然不结巴。
说起话来很放松，很自然，一直到另外一个人出现，他又结巴了。
是为什么呢？王固回想自己认识陈紫薇时，和她说话也是会结巴的。
他思考了很多理论，用数据分析的方法来进行归纳、总结，想找出一个答案来。
但他没有找到答案，反而在思考中昏昏欲睡，最后竟然睡着了。
第二天，胡一帆老师邀请他去中山陵走一走看一看，再到玄武湖转转。
王固没有拒绝，他无法拒绝胡老师的好意，她今天是请假陪自己的。
而王固休了一周的假，他准备明天周六再呆一天，见见同学、老师，周日就返回上海。
昨晚上王固睡的依旧不是很好，但他还是勉强从床上起来，离开宾馆后到华工的三号门和胡老师汇合。
两人吃了点东西后，就朝着紫金山上爬。
其实中山陵，王固已经去过不少回了，以前在南大读书时就来过好几趟。
那么多年过去，中山陵除了垃圾桶的样式有了变化外，其他方面并没有什么改变。
胡老师人还是不错的，很健谈，她和王固是老乡，高中同学。
王固在高中时就是他们中学神一样的人物，一个课后不怎么做作业，上课只要听一听，考试就能考全校第一的人。
用现在流行的话说，妥妥的学神级人物。
胡一帆和王固相识是在一个英语学校小组上。
一般来说学神都是数学、物理特别好，语文、英语也很好，但不至于到那种“我考120是因为满分只有120”的程度。
没想到，王固的语文很差，但英语相当好。
在学校小组里，他的英文水平和老师相当，能正常用英文交流。
他是唯一一个从头到尾都可以只用英文说话的同学。
胡一帆觉得异常钦佩，当然她不知道王固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说普通话会结巴。
说英文不会，干脆就说英语了。
胡一帆无论相貌还是家事都很普通，她很自然的在内心种下了喜欢王固的种子。
没想到这种子一埋就是十几年，从十五六岁的青葱少年，变成了30出头的中年人。
只不过，两人的关系似乎并没有实质性的进展，依旧是还不错的朋友。
在中山陵走了一圈，又瞻仰了中山先生的陵墓，王固觉得头有些晕。
春天天气还是转暖，午间的日头一晒，昨晚没有睡好的他眼前有些发黑，太阳穴突突的跳，颇为不适。
胡一帆看到王固的模样，问道：“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王固停下脚步，道：“昨…昨天晚上没睡好，所以今天精…精神不是很好。”
胡一帆道：“这样啊…那…休息一会儿吧？”
于是，两人找了个地方坐下，胡一帆从包里拿出一瓶风油精，要帮王固在太阳穴上抹一点。
王固稍稍躲开了一下，从胡一帆手里拿过风油精，道：“我…我自己来吧，谢谢。”
胡一帆只好将风油精给了王固，眼神中自然有些微的失落。
刚刚躲开的那一下，说明王固在内心中还是和她有距离的。
“对了，昨天你说考虑在上海买房子。现在上海的房价很高了吧？”
“哦…还是挺高的，不过房子嘛，会一直往上升的，早买比晚买好。”
“嗯…南京现在的房价，比上海要低不少呢~房价也不会一直这么升，比我们公司升的都要快了。”
王固没有接话茬，他觉得自己很难和胡一帆解释经济学中通胀和中国土地财政、商品房政策共同作用下，房价的长期上涨势头是很难遏制的这一现象。
他偶尔会在论坛上，诸如天涯、点我网上和人键盘争论一番。
天涯上的看空党不少，都在等着房价刷刷往下掉好接盘，而王固认为这绝不可能发生。
而点我网上年轻人比较多，对房价什么的还不够了解，没有切身体会。
王固在上面主要就教导一下年轻人，早点买房比较好。
不过王固本人一直没有买，除了因为上海房价比较高的原因外，还因为他觉得自己还没有一个家。
一个没有家的人，买了房子又有什么意义呢？
对于金钱他没有太多的焦虑感，虽然他家条件普通，但因为学习好的缘故，他从没有为钱发过愁。
在中国没有过，在美国也没有过。
学习好，真的是可以赚钱的。
如果你觉得自己学习好却赚不到钱，那说明还是不够好。
胡一帆见王固不搭茬，叹了口气，知道话题又被聊死了。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王固道：“差不多了，我们要不去吃点东西吧，有点饿了。”
胡一帆点点头，道：“嗯，我知道有一家饭店不错…”
胡一帆话还没说完，王固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啊。”
“嗯，好好，你先接电话。”
王固按了接听键，听筒里传来一个年轻、好听的女声，“喂，是王固先生吗？”
声音有点熟，是谁呢？
“是我，我是王固。”
“您还记得我嘛？我是昨天点我网的那个员工，坐在樱花树下的，您记得吗？”
王固的脑海中立马浮现出昨天在樱花树下那个女孩的身影，是那个名字里有雯的女孩。
“哦，你是…是那个什么…雯吧？”
“对，是我，我叫施雯。施耐庵的施。”
“你好你好，施雯同学，请问有什么事吗？”
本来说话有点结巴的王固，一听到是施雯，说话立马顺溜了，而且脑袋好像也不是太疼了。
“中午能请您吃个饭吗？有点事想和您沟通交流一下。”
“中午啊…”王固看了看胡一帆，想了想施雯，道：“好，你安排一下地方吧。”
第三百三十三章 开始上钩了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的不公平。
胡一帆喜欢王固喜欢了十几年，王固对她的印象，却不如一个刚见了一次面，20岁都不到的小姑娘。
都说感情是需要积累的，但如果一开始就是0的话，积累多久最后还是0啊。
挂掉电话后，王固不好意思地对胡一帆道：“对不起啊胡…胡老师，有一个朋友中午找我吃…吃饭，我…我，中午不能…陪…陪你了。”
胡一帆赧然道：“没关系没关系，那…那就下次吧，下次……”
胡一帆还想说下次，可是下次，下次是什么时候呢？
下次他什么时候再会到南京来呢？下次的时候，她已经是几岁了呢？
王固却道：“行啊，下…下次你到上海来，你到上海来，我…我招待你。”
王固只是客套的说了一句，没想到倒是让胡一帆记在心上，心情也好了很多。
“真的啊？那下次我去上海的话，我可要找你啊。”
“一定…一定。”
然后，好容易请了一天假的胡一帆开车送王固回了华工，路上她问王固是什么朋友。
王固道：“就…就是…一个企…企业上的…朋…朋友，找我…有点事儿。”
王固的结巴比平时更严重了，因为他不是很擅长说谎。
还好他平时说话就比较结巴，胡一帆并没有觉察出异样。
如果她要知道对方是个大一的学生，昨天刚认识的王固，内心不知道该受到什么样的打击。
将王固送到了三号门门口，王固道：“就送到这儿吧，谢谢，今…今天，真是辛苦你了。”
胡一帆点点头，看着王固下车，开着车离开。
但胡老师不知道这时候该往哪里去，回家吗？
她在南京倒是有一套房子，租的，在学校附近。
回去不过是一个人独守空房，看看电视无聊发呆而已。
本来今天有朋友介绍相亲的，但因为要陪王固，所以给推了。
“早知道…还不如去相亲呢。”
胡一帆开着车在路上，突然想不如回学校吧，在学校和学生、同事们一起呆着，感觉还好一些。
总比一个人在家发呆来的强吧？
于是，胡一帆开着车在一个路口调头，朝着学校方向驶去。
结果，在驶过刚刚放王固下来的那个路段的对面，他看到王固和一个年轻的女生走在一起。
两个人进了三号门对面的一家饭馆，原来王固是和小女生去吃饭了？
胡一帆整个人愣住了，结果过人行道的时候差点撞上过马路的行人。
还好车速不快，她赶忙一个急刹车，路人朝着她的车盖用力拍两下，还指着她骂了两句南京脏话。
“吊XX妈会不会开车！不带眼睛的啊！”
虽然挨了骂，但胡一帆也只好苦笑着摆摆手表示歉意。
相比挨骂后的郁闷，胡一帆更加郁闷的是，王固竟然和一个女孩去吃饭了？
这女孩是谁？怎么看起来好像是学生啊。
王固还骗自己说是企业的朋友，这是什么企业的朋友？
胡一帆不敢相信王固在欺骗自己，不过她马上想到华工里是有一个企业，那就是点我网。
名气那是相当的大，已经快要成为华工的招牌了。
里面的员工的确很多时候华工的学生，难道和这个企业有关。
可不管是不是企业，那是个年轻的女孩总是无误的。
胡一帆内心泛起了一股酸苦的味道，对一个女人来说，年轻就是优势。
但优势终究会消失，被更年轻的一代接上，于是这样一代又一代。
胡一帆的长相本来就不出众，年轻时好歹还有那么几个追求者。
等年龄渐长，唯一的优势也没了，但她内心依旧坚持着对感情的那一份幻想。
并且她认为自己的喜欢是有价值的，她图的不是王固的长相，王固也不帅，也不图王固的钱，他家条件一般。
她仰慕他的聪明，喜欢他淡然的性格，她觉得这种喜欢比拜金、爱美要强，总有一天会被对方注意到，会触动对方。
但此刻她这种信念有所松动了，不过她还是在告诉自己，只是和一个年轻女孩吃个饭而已。
这个女孩很有可能是华工的学生，或者点我网的员工。
既然不是上海的，就不用担心什么。
就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呢？
脑子里胡思乱想着，胡一帆开着车来到了学院的办公楼。
既然到了学校，她肯定也不能回去了，就到办公室里坐一坐，看看教案，弄弄论文吧。
从车上下来，胡一帆在学院办公室的门口遇见了德语系的赵斌老师。
“哎，胡老师，你…你不是请假了么，怎么回来了？”
“哦，嗯…本来下午有点事请假的，现在没事了就回来了。”
“这样啊，那个…胡老师啊，晚上要不要一起去打羽毛球啊？”
“羽毛球？嗯…再说吧，我晚上可能还有别的事情。”
这个赵斌身材高高大大，戴着眼镜理着平头，人看上去挺阳光的。
虽然教的是古板的德语，但人一点都不古板，还很活泼，喜欢参加各种体育运动。
大学老师嘛，业余时间是比较充裕的，除了篮球之外他最爱的就是打羽毛球。
不仅经常约学院的老师一起打球，还参加教师之间的比赛。
作为业余爱好者他水平挺高的，基本上全院无敌手——但他打不过胡老师。
别看胡老师其貌不扬个子也不算高，大学时却是学校羽毛球队的选手，受过专业训练的。
所以，每次不分男女的混合比赛里，赵斌遇到胡一帆总会被打得灰头土脸。
于是，他经常约胡老师去打球，一面切磋球艺，一面想要提升自己有一天好打败胡老师。
结果打着打着，赵斌发现自己有点喜欢胡老师。
虽然她样貌普通，但她为人细心，从羽毛球的风格就能看出来，作为女方力量、速度有明显差距，却利用细腻的网前技术和出色的调动，把赵斌遛得像只猴。
每次和胡老师打球，不仅输，而且输得很累。
但越是这样，赵斌越想和胡老师打球，可惜胡老师有时候兴致不高。
今天看起来好像就没什么兴致，赵斌还想说些什么，胡一帆已经皱着眉说了拜拜，上楼去办公室了。
赵老师只能叹了口气，摇摇头拿着教案到教学楼去了。
…………
施雯中午和王固在一家普通的小饭馆吃的饭。
对于请客吃饭这块，施雯并不是很熟悉，尤其是对面坐着的是一个30多岁的中年男子。
她尤其觉得别扭。
昨天宣讲摊归宣讲摊，今天面对面坐下来一起吃饭，感觉就不一样了。
当然，许安阳就在这家饭店离两人相距一个座位的隔间里坐着，拿手机和施雯用QQ进行联络呢。
“点菜了没有？”
“没呢。”
“你TM点菜啊，请人喝西北风呢？”
许安阳作为一个饭桌上的老手，看到两人坐在那儿有些不尴不尬的，也不说话，急得他抓耳挠腮的，恨不得替施雯和王固吃饭。
可王固是对施雯有感觉，不是对许安阳有感觉，他只能忍一忍了。
对于大鱼，下饵的时候一定耐心加小心才行。
中午本来也只是想试一试的，没想到一试竟然还真约上了。
看样子从这个角度下手，是正确的。
王固的性格许安阳不太了解，他不想太唐突给人留下不好印象，这样后面就不好谈了。
人以后是不会缺你这份工作的，但他的公司却会缺这样的人。
施雯看了许安阳的指示，道：“嗯，我们点菜吧，你想吃点什么？”
“呃…你看着点吧，我不挑食。”
其实王固也有些紧张的，他可不是许安阳，那么擅长和小女生聊天。
昨天是处在一种特殊的情境下，去了解招聘的信息，身份是公对公的。
今天不同，两人的接触是私下的，私人对私人，氛围就不一样了。
“不好意思，我回个消息啊，公司的事情~”
施雯说完，在QQ上问，应该点什么菜。
许安阳想跑过去给施雯一个脑瓜崩。
这丫头平时挺机灵的，怎么今儿木头木脑的？
“照贵的点，公司报销！”许安阳回道。
于是，施雯就点了几个菜单上最贵的菜。
王固见状，道：“呃…不用点这么贵的大菜吧？两个人随便吃点就是了。”
“哦，没事，反正公司会报销的。”
“啊？你出来吃饭，公司还会报销的吗？”
“我…我今天是工作日啊，中午出来吃饭，是可以报销的。”
“那你们公司还是挺正规的，不错不错。”
“哈？难道我们公司看起来像皮包公司吗？”
“没有没有，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只是你们是校园企业，所以…”
王固发现好像怎么解释都不太对，只好喝了口茶，掩饰一下自己的尴尬情绪。
他在心里埋怨，自己怎么还是这么不太会说话呢？
施雯反倒是放松了下来，点完菜之后，道：“我们公司是很小啦，不过最近拿到了融资，正在扩张中，以后会越来越大，越来越正规的！”
王固道：“嗯，你们那个老板的确很厉害，在网上看过他的新闻。之前见义勇为两次，救过两次人呢。”
施雯一愣，道：“真的吗？还有这事吗？”
这是许安阳大一时发生的两件事，一件是在医科大救跳楼女生，一次是游玄武湖救落水小男孩。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像许安阳这样两次见义勇为的，估计也就论坛吹水拿来给他贴金时，会有人用一下。
但凡他约个P，C个粉，或者花钱摆平什么的事被爆出来，那绝对是全网爆炸，人设崩塌。
虽然他本来也没给自己弄什么人设，他是企业家，靠资本和经营吃饭。
所以，施雯并不清楚这两件事，这还是第一次从王固这儿听说了。
“啊~原来我们老板还有这样的英勇事迹啊，我还以为他净会吹牛皮呢。”
刚说完，手机响了一下，施雯一看许安阳发来的，“我能听到你说话呢！”
施雯回道：“我是为了拉近和对方的距离，故意说的！”
好吧，施雯这么说也有道理，据说在背后吐槽自己的老板，是增进双方友谊的重要方法。
“为什么说他是吹牛皮啊？我觉得你们网站还是不错的。你看那个什么人人网，感觉用的人正在变少啊。”
“人人网之前我们还想和他们合作来着，结果不鸟我们，所以我们就自己做！我们老板说了，他根本就不把人人网放在眼里，人人网这种网站，什么都不用做，他自己就会倒下的。”
在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可聊的情况下，聊许安阳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这样，王固就能通过施雯的讲述，初步了解许安阳，对他产生兴趣。
这是心理学中重要的一个效应，叫第三者阐述效应。
就是说ABC三个人，如果A直接和B说，自己有多好有多少，哪怕他说的都是实话，B都会觉得A在吹牛皮，甚至是说谎。
但如果这时候有个第三者C插进来，通过他来叙述A有多好有多好，B的相信几率会提升很多。
因为B下意识的认为，C是客观的，不会像A那样自吹自擂，所以让C去说A的好，比他自己说要有用的多。
当然了，反过来说，如果C说A的坏话的话，效力也会非常强大。
所谓的枕边风，背后说坏话，为什么会那么有破坏力，对方明明是胡说八道编造捏造，怎么还会有人相信呢？
这就是人的心理。
许安阳抓住了这种心理作用，让施雯多谈谈他，多谈一谈点我网的经营发展理念。
菜慢慢的上来了，果然都是大菜，两个人肯定是吃不掉的。
王固的注意力倒不在菜上面，反而被施雯嘴巴里说的许安阳给吸引住了。
其实许安阳重生后到现在的经历，本来就很传奇了，短短的时间内迅速崛起。
已经开始引起不少互联网大佬的关注。
当然，互联网大佬的关注还是慢了一步的。
“你说你们公司的真正重心其实不在网站，而是在什么研发中心？”王固对施雯说的一处内容很是感兴趣。
“是啊，我们老板说，点我网现在做的这些东西，别的网站也都是可以做的。总有一天可以被替代，但在研发中心的开发和研究，是一种什么…嗯，反正就是一种真正的积累，是不可替代的。反正他就是这么说的，我也听不太懂，我不懂计算机的。对了，其实我们老板他也不是很懂计算机~”
王固没有在意施雯的吐槽，道：“那你能说说，是什么样的积累和技术吗？”
施雯直摇头，本来这些东西就是许安阳教她这么说的，具体技术什么的，她就更加不知道了。
“我不知道，您要是有机会可以问他，他对这些东西可感兴趣了。对了，我们公司还有一个真正的技术高手，叫黄玉的，他才是真厉害。”
听到施雯说技术高手，王固嘴角上扬轻轻笑了笑，心想，其实坐在你面前的才是真正的高手啊。
无疑，王固心里的那点好胜心，被施雯给勾起来了。
就像小男孩在女生面前炫耀自己能打，能跑，能跳一样。
这是雄性生物向异性展示力量的一种天性。
走到这一步，说明王固已经开始上钩了。
第三百三十四章 重要的是和谁一起
对重情的人动之以情，对重利的人晓之以利，对重名的人拾柴抬焰，而对心中尚有理想之光的人，就要给其火把照亮前路。
许安阳虽然知道王固对施雯有特殊的情愫，但若说要用施雯勾引王固进自己公司，那这种做法未免太下作。
所以许安阳赌像王固这样的聪明人，心中除了女人之外，一定还有更大的理想和抱负。
他之所以蛰伏不前，只是没有遇到一个好的机会，没有在一个适合他的环境中。
年轻时他的确在女人身上消耗了不少精力与光阴，但他也并未因此蹉跎，反而在学术上有所建树。
如今年过30，心中虽然还惦念曾经的白月光，但对事业、成功，一定也抱有同样迫切的渴望。
因为许安阳自己也经历过那样的岁月，无论与多美丽的女子共度良宵，也无法阻止他深夜梦醒，心中回荡起少年时立下的宏图大志。
虽不能开天辟地立下不世的功勋，却也不甘于蝇营狗苟，要闯下一番自己的事业，打造属于自己的天地才可。
所以，许安阳认为在大学里任教做学术，是无法满足王固心中深埋的野心的。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引发王固的好奇，一点一点的将他的野心勾出来。
作为重生者，许安阳有足够多的故事和王固去讲，有足够大的蓝图给王固去描绘。
而王固能做的，是让故事成真，是让蓝图实现。
这段饭吃到后来，成了许安阳话题会，一开始施雯只是想开个话头，按照老板的安排提几个点说一说的。
没想到后来王固真来了兴趣，问题越来越多，施雯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因为对于许安阳，施雯说了解也算了解，毕竟算他的助理嘛。
要说不了解也不够了解，这家伙只大自己一岁，整天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在单位有时候不见人，但一出现又总能把事情给解决了。
“哎呀，反正，我们许老板可神了，在我们的眼里他就是经营之神。”
有些关键问题答不上来，施雯最后就这么总结了一句。
王固笑了笑，道：“说了那么多你们许老板，不如聊聊你自己，你今天才大一，怎么就出来工作了？”
聊到自己，施雯反倒是话少了，道：“网站招人我就去了呗，许老板是我学长。反正平时上课压力也不大，早点出来锻炼锻炼，总是好的嘛，也赚点钱。”
“哦…那你爸妈知道吗？在公司工作，会影响学习的吧？”
“我爸妈不管我的，都我成年，18岁的，什么事都要靠自己才行，是不是？”
王固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他脑子里想起了陈紫薇，她曾经也说过这样的话。
她家庭条件也不好，她也说人一定要靠自己，结果去了美国她就找个人嫁了。
这或许也是靠自己的一种吧？毕竟嫁的人是她自己找的嘛。
虽然点了好几个大菜，菜量也很足，但两人边吃边聊，竟然也吃的七七八八不剩多少了。
王固的饭量一向不大，施雯更不用说，能吃掉这么些，说明聊的不错。
王固起身要去结账，施雯忙阻拦他，道：“不用不用，说好了我请客的，公司能报销的。”
“这么多菜也能报销的吗？”
“呃…能的，因为我平时都是在食堂吃，所以一个月的餐补攒下来，吃这一顿绝对是够的。”
听施雯这么说，王固也不再坚持，这一刻在心里他没再把施雯当做小自己十岁的小姑娘来看。
人是否成熟和年龄有关，但也不绝对相关，有些人就是成熟的早，有些人一辈子都是小孩。
这与人的经历有关，至于孰优孰劣，只能说各有各的痛与快。
施雯去柜台结账，看到许安阳还坐在隔壁的位子上，点了盘花生米在那儿吃呢。
这儿的花生米的免费的，许安阳都不知道吃了几盘了，还有无限续的茶饮，再喝回去得拉肚子了。
这花生米配茶水，通肠通便的好搭档啊。
施雯拿出手机给许安阳发了条消息，“你就不能点俩菜吃吃？光吃花生米啊？”
许安阳回道：“我TM出来忘带钱了，你身上钱够我吃吗？”
施雯一看，他也就带了点现金，付完这顿饭就没剩多少了。
于是施雯只好摇了摇头，许安阳肚子都快饿扁了。
本来饿一饿倒是无所谓，可在饭店里挨饿，这是人受的罪吗？
还好这家老板人不错，许安阳一直说等人，也没给他赶出去。
在学校在公司，许安阳要么是有人给他点饭，要么是刷校园卡，所以经常不带现金。
10年嘛，距离一个手机走遍天下的日子还有很长时间，出门不带钱包和现金，是寸步难行啊。
施雯付过了钱，发QQ给许安阳问，“接下来干嘛？”
许安阳回道：“吃饭。”
“我问我和他干嘛！”
“想干嘛就干嘛，反正我要吃饭。”
许安阳已经饿的不行了。
而施雯有些气苦，这老板怎么这样？
“实在不行，带他去中山陵逛一圈！”许安阳又回。
“我自己都没去过中山陵呢。”
“那不是正好，你也顺便去玩一趟。”
“那你跟着吗？”
“跟，你给我五块钱，我出门买个煎饼垫垫肚子。”
老板发话了，施雯偷偷递给许安阳五块钱零钱，然后回到王固对面。
王固心里正在想，下午的时间应该怎么打发，要不要请施雯到哪里玩玩走走的。
施雯主动道：“嗯…王老师，下午你有什么事吗？”
王固忙道：“哦，没事，没什么事。”
“那…要不到中山陵走走怎么样？我到南京来读书，还没去过中山陵呢。哦，军训拉练的时候去过一次，但那是晚上，黑咕隆咚的什么都看不见。”
“是吗？那我带你去走走看看吧，我对那里比较熟悉。”
您能不熟么，上午刚去的。
于是，施雯和王固两人离开了饭店，再游中山陵。
可怜的许安阳见两人走了，摸了摸吃花生米吃的半饱的肚子，低着头也离开了。
这服务员见了，骂道，“吊跑过来吃了三盘花生米，喝了不知道几杯水，一个菜没点就走了！”
老板走过来问怎么了，服务员把许安阳光吃花生米喝水不点菜的事说了。
老板摸了摸下巴，心想这人我好像认识，是华工那个什么外卖网站的老板吧？
因为之前点我网做网站推销的时候，这家店也是他们的攻略对象，许安阳来过好多趟的，肯定有印象。
对于许安阳这样的行为，老板猜测，这网站是不是要倒闭了啊？
点我网的风评因此遭到了损害，网站老板白吃三盘花生米，到后来以讹传讹成了五盆……
…………
下午，许安阳在吃了一个煎饼后，跟着施雯和王固的后面，又游玩了一次中山陵。
虽然实际无这个必要，但毕竟施雯20不到的小姑娘，你让她跟一个中年男人约会，还不在后面护着，实在说不过去。
不过和王固接触多了，施雯心中那点隔阂也很快就消除。
她发现王固虽然年龄不小，但两人的心理年龄差距好像不大，很多话说出来和大学男生也差不多。
而且他学识当真非常渊博，中山陵附近各种名胜、古迹，好多历史故事他都信手拈来。
有他在，根本就不需要导游。
形成对比的就是许安阳了，她想别看许老板年龄20，平日里做事说话的样子，和40岁也没啥差别。
跟在后面的许安阳要知道施雯这么想，回去一定扣她工钱，敢这么污蔑她玉树临风的青年创业家。
两个小时的时间，在中山陵上下转了一圈，连路线都和上午胡一帆带王固走的一模一样。
可王固的心情却大不相同，一路上他都滔滔不绝，感觉眼前哪哪儿都是美景，到处都有典故。
这里说说，那里讲讲的。
而施雯的确不懂，小姑娘第一次来，听的一脸认真，很是入神。
所以，王固讲的当然也有劲。
一趟路走下来，本来中午还头晕、太阳穴突突突疼的王固，这眼也不花了，脑袋也不晕了。
反而是神清气爽，说话不结巴，脚下还带着风。
要不怎么说，出去玩重要的不是去哪儿，而是和什么人一起么。
等两人下得山来，王固的心情已然很是舒畅，两人的关系也亲密了很多。
施雯问道：“你…你什么时候回上海啊？”
王固道：“明天，明天和几个老同学、老师吃过饭后，就回上海。”
“好，那你有机会还要来南京啊，到时候可以去我们公司参观参观，感受一下，怎么样？”
“好啊，我对你们公司也挺有兴趣的，尤其是你们的那个许老板。”
王固说了这句话，施雯今天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等两人分别后，王固回了旅馆，而施雯在公交站台等候许安阳。
“许老板，王老师人已经走了，你在哪儿啊？”
“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来。”
施雯在公交站台又等了一会儿，许安阳才姗姗来迟。
和王固的神清气爽相比，许安阳看起来面色灰败，皱着眉头，整个人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施雯忙问：“许老板，你…你这是怎么了？”
许安阳喘了口气，道：“拉肚子。”
施雯笑道：“许老板，你是中午花生米吃多了吧？”
“不光是花生米，还有那个煎饼，那个煎饼有问题。”
“哎，那我们要不打车回去吧？”
“打车？你有钱打车吗？”
“我…应该不够了，五块钱给你了。还剩俩硬币坐公交。”
“那怎么办呢？坐公交车！”
回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许安阳又跑了趟厕所，喝了点蒙脱石散，人才算缓回来。
不过他也没什么怨言，就当是为了挖王固这条大鱼，所付出的努力和代价了。
大家在公司吃晚饭的时候，许安阳把施雯叫到办公室。
“今天做的不错啊，圆满完成了任务，值得鼓励！来，这个红包收着。”
说着，许安阳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了施雯。
施雯接过信封捏了捏，不薄啊，心中一喜。
许安阳的抽屉里放着好些这样的信封，就是为了奖励员工用的。
他认为小公司，想要员工干活勤快，激励一定要及时。
比如奖金，一个月的奖金假设是三千块，如果到了发工资的时候发，那就是开心一次。
可如果分成三次，每次一千块，那就能开心三次。
虽然发出的总金额是一样的，可给员工的感受就不同。
就会想，公司老是给我发钱，真不错，于是每周工作都有动力。
像一些大的公司，尤其是像银行，别说一个月发三次了，是三个月发一次奖金。
而且奖金发放也不透明，都是领导关起门来商量着分赃，员工积极性能高么？
当然，这样的奖金发放方式仅限于小公司，大公司的财务量大，运作复杂，想随时随地给员工发奖金是不可能的。
毕竟数千万的资金，放在资本市场里跑三个月，增加十几个点不成问题，就算存银行吃利息，也够一个员工一年工资。
所以，大公司，都是能拖就拖的。
点我网所有的财务工作基本都是许安阳在搞，公司什么钱能花，什么不能花，他是门清的。
拿了奖金的施雯从兜里掏出中午在饭店吃饭的发票，道：“许总，今天中午的饭钱，您给报了吧。”
“啊？已经报了啊，不在你的信封里面么？”
“什么？这……这是我的奖金。”
“对啊，是你的奖金，但也包含了今天中午吃饭的费用。”
“可…可是…”
施雯还想辩解，可一想开始的时候许总也没说这事要给她多少钱，更没提奖金的事。
所以没辙，施雯知道噘着嘴，拿着信封要离开办公室，嘴里嘟囔着：“早知道就少吃点了，这个抠门老板…”
“你嘟囔什么呢？”许安阳问道。
“没什么！哦，对了！”施雯突然想起什么事，道：“许总，明天周六，有我们学校和东南大学的类球赛，您可要记得啊。”
“啊？垒球赛，是明天吗？”
“是啊，是明天啊，上个礼拜东南的人打电话过来确认过了。”
“这…明天就打啊。”
“怎么了，许总？你说这件事一定记得提醒你的，我们还做了赞助呢。”
“我知道我知道……你出去吧。”
“哦。”
施雯离开了许安阳的办公室，而许安阳有些犯愁了，明天是两个学校垒球队的比赛。
其实他还有一件更愁的事，那就是明天是董清禾的生日，之前约好了，要交往的日子。
第三百三十五章 相会
情债也是债，只要是债，就有要还的时候。
不过在金融行业做多了，对于欠债不还，或者逾期拖欠，许安阳见的实在是太多了。
这个社会本身就是个负债运行的机制，小到个人，大到国家，很少有人不负债的。
今天的债还完了，明天又欠了新债，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而且，往往欠债越是多的人，往往说明经济实力更强大。
你经济实力不强，谁会借债给你啊？
像美国是全世界最强大的国家吧，它同样有着全世界最高的负债。
情债也是一样的，能力越强，责任越多，负担越重。
这个三月的周六对许安阳来说，负担那是相当的重。
当天晚上，叶芷妤还打了个电话给许安阳，问他：“许安阳，明天可是清禾的生日，你相好怎么给她过生日了吗？”
许安阳道：“明天不是垒球比赛么？”
“垒球比赛？垒球比赛归垒球比赛，生日归生日啊，你不会没准备吧？”
许安阳最近工作确实太忙了，可以说头不点地，科技园、研发中心两头跑。
他能每个兼顾到，天天打打电话，嘘寒问暖已经算是个神人，要是还能准备什么生日惊喜、大礼包，那他背后肯定有一个团队在运作。
他背后的确有一个团队，但这个团队是来创业、工作搞钱的，不是帮他恋爱的。
“怎么会呢？呃…反正蛋糕什么的，肯定是准备了的。”
“蛋糕谁不会买啊~还以为你要给她什么惊喜呢。”
“怎么，你希望我给她什么惊喜啊？”
“我希望你？我希望你…我什么都不希望…”
叶芷妤还是说出了心里话，自从两人订下了婚约后，叶芷妤的心态和过去截然不同了。
有一次她还去科技园找许安阳了，说想和他一起吃饭，被关凌看到了，弄得她很是不高兴。
平时叶芷妤也会主动给许安阳发短信，聊聊一天的生活、学习，甚至偶尔撒撒娇。
许安阳这个狗东西，一边忙着做账、开会，朝着员工发火，一边还能在手机上和叶芷妤聊的火热。
有些人就是有这样的能力，一心多用，好几个面具来回切换一点CD时间都不需要的。
许安阳本来确实没有和叶芷妤交往、结婚的念头，不是他的菜嘛。
可是一方面叶家的资金非常关键，另一方面和叶芷妤相处多了，发现这真是一个娇憨的妹子。
果然人不可貌相啊，别看叶芷妤一副清纯白衣女校花的模样，内在却是憨的很。
她内心很是纠结，一方面不喜欢许安阳和董清禾走的太近，另一方面呢，又怕自己和许安阳的事被她知道，会让董清禾伤心。
许安阳有时候也在想，她们之间这到底是真友情还是假友情？
“你放心吧，清禾一定是把她的精力都放在垒球比赛上。如果明天比赛赢了，不管怎么庆祝，她都会开心，如果输了…再怎么过生日，她都会难过的。”
许安阳这么一说，叶芷妤觉得有道理，道：“是啊，清禾现在好像还在操场练球呢。”
“啊？什么，晚上了还练球？她是要打甲子园吗？”
“反正这段时间，她除了上课就是练球，可辛苦了。手都磨出茧子来了。”
“真的啊…”
听叶芷妤这么说，许安阳沉默了。
本来弄个垒球队是希望董清禾有点事做做。
没想到她这么在意，这么拼，这丫头骨子里的那股倔劲，是个地道的川妹子。
说到川妹子，许安阳想起董清禾的姐姐董清柏了，听关凌说，是个厉害的律师。
四月份开庭，许安阳还要跑一趟东北呢，到时候就能见到这个姐姐了。
“啊~清禾回来了，我不和你说了啊~拜拜。”
在阳台打电话的叶芷妤看到董清禾回来，和许安阳说了再见，然后挂掉了电话。
“清禾，你回来啦~”叶芷妤从阳台开门进来。
“嗯，呼，胳膊好酸呐。”董清禾甩了甩胳膊，她一身的汗，头发都湿哒哒的粘在额头。
“明天都要比赛了，你还不好好休息一下。”叶芷妤关心道。
“就是因为明天要比赛了，所以我要调整一下自己的状态！”
董清禾看起来元气满满的样子，但眼神中却透着一丝惶惑。
叶芷妤一眼就看出董清禾心中的担忧，道：“清禾，你在担忧什么？明天还是你的生日呢。”
董清禾点点头，道：“嗯，我知道…我…还是把注意力放在比赛上吧。”
“一场友谊赛嘛，不要太放在心上的。”
“嗯…我…我先去洗澡了，身上汗渍渍的，难受。”
“我和你一起去吧！”叶芷妤也没有洗澡呢。
于是，两人提溜着篮子，拿着衣服穿着拖鞋去澡堂子洗澡。
到了澡堂的更衣室，两人脱衣服，叶芷妤忍不住在董清禾的胸前轻轻戳了一下。
“啊！你干嘛！”董清禾嗔怒道。
“哇，好软啊~清禾，你又长大了~”
“哪有啊！没有那么快的，你别胡说了。”
说着，董清禾用毛巾挡在了胸口处。
这是令董清禾很烦恼的一件事，从大二开始，胸部、臀部的发育开始一发不可收拾。
之前许安阳老是请她吃饭，吃肉，摄入蛋白质、胶原蛋白，真是没白费功夫。
这不，底子大好了，发育时一下发出来了。
而且，董清禾还没法节食什么的，因为打垒球很累，一天三餐顿顿要吃肉。
又因为训练刻苦，所以现在的董清禾身材健美，胳膊上，腿上线条优美。
再练两年，这身材真是女生看了都眼馋。
比如叶芷妤就挺眼馋的，虽然她又白又瘦的，胸前的料也挺足，可和董清禾一笔就相形见绌了。
来到淋浴器下，两人打开龙头，水哗哗哗的洒落在皮肤上。
叶芷妤又轻轻在董清禾的肩膀上，用手指滑了了一下。
“哎呀！你干嘛！我怕痒！”
“哈哈~你还怕痒了你，你的皮肤真滑呀~”
“切，说的好像你不滑一样~让我摸摸！”
“摸就摸，我又不怕痒。”
叶芷妤还真给董清禾摸，董清禾伸手在叶芷妤纤细的腰间轻轻抚摸了两下，道：“芷妤，你的腰好细啊，皮肤也好，和…和珍珠一样呢。”
叶芷妤并不怕痒，可是被董清禾这么一摸，觉得有些异样。
她脸红红的，拍开董清禾的手，道：“别乱摸~”
“什么呀，是你让我摸我才摸了，现在又不让我摸了。”
“你已经摸够了，该给我摸了。”
“我不给，我真的怕痒，你别…”
两人在水中就这么打闹起来，要是有哪个男人有幸见到此美景，估计鼻血也要喷成一片花洒了。
“哎哎哎，你们俩，闹什么呢？洗澡就好好洗啊，不要浪费水。”
负责打扫的管理员阿姨听到淋浴间的动静，过来提醒道。
两人这才红着脸，和阿姨说声不好意思，接着安安心心洗澡了。
“现在的女孩子越来越不矜持了~”
阿姨摇了摇头，要论矜持，阿姨还是略胜一筹的。
两个姑娘洗完了澡，热气腾腾的，好像刚出笼的包子，白嫩嫩鼓包包的。
回到宿舍后，叶芷妤拿出面霜、珍珠粉开始保养自己的皮肤。
而董清禾只是涂了一点爽肤水，让自己的皮肤舒服一点就好。
这里就能看出不同家庭出身的女孩在生活习惯上的不同了。
叶芷妤高中开始，就跟着妈妈学皮肤养护，用的也都是最好的护肤品，都是从香港专柜买的。
而董清禾家里虽然不穷，可她妈妈从来没有护肤的习惯，她也是到了大学，才开始跟着叶芷妤学了点护肤的知识和方法。
但对那些动辄上千的护肤品，她还是敬而远之，觉得买这些没必要。
她现在正是年轻的时候，皮肤好的很，光滑有弹性，水分、胶原蛋白都不缺。
而且一点都不长痘，晒伤、破皮什么的，睡一觉捂一天就好了。
脸上敷着面膜的叶芷妤跳到董清禾的床上，道：“明天比赛结束了，我们一起去新街口吃饭吧？”
“还有谁啊？”
“还有明敏、安燕、陈露、郭璐佳她们，还有…还有许安阳。”
“许安阳也去嘛？”
“应该去吧……你不想他去嘛？”
“我…我不知道，明天的比赛，打完再说吧。”
提到比赛，董清禾一脸认真，心事重重的样子。
叶芷妤心里也有些奇怪，一场比赛而已，为什么董清禾看的这么重要呢？
按理说，董清禾也不是什么垒球少女，从小打垒球、看垒球长大，以后要继承母亲的手套，冲击全国大赛，制霸全国——那是日漫的套路。
但最近这几天，董清禾天天都要训练的一身臭汗回来，皮肤都被晒的红红的。
说实话，要让叶芷妤这样去晒，她用的防晒霜肯定要按斤往身上喷。
“就是一场普通的比赛嘛~虽然是新组建垒球队的第一战吧，不过…不过也是热身赛而已啊。不用太紧张的，我看你太紧张了。”
叶芷妤安慰董清禾，而董清禾犹豫了一会儿，她心里在想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叶芷妤。
叶芷妤看出了董清禾的犹豫，问道：“清禾，你告诉我，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啊？我们俩是好姐妹，有…有问题要告诉对方的。”
她本来想说，“有什么事都不要瞒着对方”，可她一向自己和许安阳订婚都瞒着董清禾呢，还怎么好说这样的话呢。
于是只好改口，说是有问题要告诉对方。
这样，她和许安阳秘密订婚不算是问题，所以不用告诉董清禾。
董清禾想了想，说道：“因为…因为明天…我姐姐说要来看我的比赛…”
叶芷妤一愣，道：“你姐姐？那是好事呀……啊，你还没和我说过，你有个姐姐呢。好啊你，这种事都瞒着。”
董清禾道：“哎呀，有个姐姐有什么稀奇的，反正…我姐姐大我好多岁呢，我妈生我的时候她已经上高中了。”
“这样啊，那她应该30多岁，工作挺久了吧，都有小孩了吧？”
董清禾却摇摇头，“没有，她是工作很多年了，在北京做律师，但一直没有结婚。她说，她对结婚没什么兴趣，就想一心把工作做好。”
“是律师啊，那不是和你一样是学法律的。你以后毕业了，就有你姐姐领进门，可以做律师了。”
听着叶芷妤说的话，董清禾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心想果然有些事不细说其他人是无法理解的，就算芷妤也一样。
以为她们姐妹俩的关系和普通的姐妹那样，其实完全不是的。
董清禾是很期待明天姐姐董清柏到学校来看她比赛的，从小在父母口中，姐姐就是榜样。
成绩好，人虽然不是特别漂亮，但很聪明麻利，在家样样都行，什么都能做。
街坊邻居都夸她能干，是个小大人，她还是周围小孩里的大姐头。
董清禾在街坊里混的时候，董清柏已经去读大学了，街坊四邻还流传着董清柏的传说。
反正每次一见到董清禾，大家都要说，“董清柏的妹妹来了。”
所以，从小董清禾就生活在姐姐的影响下，其实去了大学后，董清柏就很少回重庆了。
工作之后就更少回，有一次回家好像和父母大吵了一架，似乎是为了结婚的事，之后董清柏就再没有回过家。
据说她在北京做的很好，业务做的很多很大，甚至还买了房子。
是在08年奥运会之前买的，那时候北京一套房子，稍微远一点便宜一些的地段，一百多万就能买套不错的房子了。
虽然那时候一百多万已经是天文数字，可董清柏还是在北京安了家。
从此她更不用回重庆的家了，中学六年，哪怕过年都看不到董清柏的身影。
父母从一开始的硬气，在亲戚面前说不要这个女儿了，到后来大年夜坐在桌前长吁短叹。
父亲和母亲提到姐姐的次数越来越多，还时不时在亲戚朋友面前说她多么多么优秀，在北京是个了不起的律师。
有一次董清柏代理的一个案件上了法治新闻栏目，父母看到后激动的不行。
从邻居那儿借了一个录像机，到晚上重播的时候守在电视机前，把这条新闻给露了下来。
今年过年家里来客人，父亲就把这段录像在客厅播放给大伙看，他脸上的骄傲之色溢于言表。
但姐姐还是没有回来，加上今年，是第七个年头了。
董清禾倒是每年都能收到姐姐寄来的新年贺卡，那是她过年最开心的时候。
贺卡上有姐姐写的祝福，偶尔还有姐姐的照片，两人猛一看并不像，一个像父亲，一个像母亲。
但细一看，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是姐妹没错了。
她还往家里寄过一箱核桃，一箱营养液，那是董清禾高考的时候，让董清禾补补脑。
不过两个人真的很久没见了，就在上周，她突然打电话过来，说下周六是你的生日，我正好要去一趟南京。
说要处理几个案子，见几个当事人。
董清禾告诉姐姐说周六她有垒球比赛。
于是，董清柏就讲，那周六我去看看吧。
再于是，董清禾就开始紧张了起来，她终于又能见着姐姐了。
七年都没有见面了。
而至于和许安阳谈恋爱的事……其实，她已经忘记了……
不是每个人的记性，都有许安阳那么好的。
第三百三十六章 虱子多了不怕痒
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忘性还是很大的，因为对于她们来说，每天都是新的一天。
她们还远没有到要靠吞噬过去的时光来度日的年龄。
虽然董清禾很喜欢许安阳，可每天和她朝夕相处的人是叶芷妤。
想到两人之间曾经的默契，她觉得还是维持现状会更好一些。
不然她实在是无法想象，如果自己和许安阳在一起了，该怎么和叶芷妤相处呢？
她还是很珍惜和叶芷妤在一起的感情的。
而叶芷妤虽然和许安阳订了口头婚约，但她一样在犹豫和摇摆中。
她的想法和董清禾一样，珍惜两人的关系，不希望许安阳的存在让平衡被打破。
所以，叶芷妤也觉得维持现状更好一些，至于以后会怎么样，那就以后再说好了。
于是乎，三个人之间就这样维持住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而许安阳并不知道这两位女生都暗下决心，不会为了一个狗男人破坏女生之间的友情了。
所以，周六早上起床的时候，许安阳还在操心，今天到底该怎么给董清禾一个交待。
董清禾的生日又该怎么办呢？送她什么礼物好呢？
许安阳早上跑完步，吃过早饭，脑子里想着，上午要不去新街口的化妆品专柜，给董清禾买一套护肤品吧。
虽然给女人买护肤品什么的，属于没有什么太大诚意的礼物，但也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不管什么女人，总不会拒绝能让自己变美的东西。
正想着呢，关凌的电话打了过来，“喂？我在吃早饭呢，这么早电话我，公司有什么事啊。”
“我们上午一起去一趟机场吧。”
“怎么了？”
“北京的董律师今天要来，中午的飞机。”
“董律师，你说董清柏律师吗？”
“是啊，她今天早上刚发消息给我，说中午的飞机到南京。”
“好好，我吃过早饭先去公司，待会儿我们十点钟出发，应该来得及吧？”
“嗯，来得及，辛苦你了。”
“有什么事，待会儿我们在公司说吧。”
挂掉电话后，许安阳去了科技园的公司，关凌紧随其后也到了。
今天是周六，公司不上班，但许安阳照例还是会到公司坐一会儿，处理一些杂务。
对创业老板来说，一周七天，每天都是工作日。
两人进到许安阳的办公室里，关上门，许安阳问：“董律师怎么过来了，是有什么要紧事吗？案情有变化？”
关凌摇摇头，道：“董律师说，她到南京来是处理一下另外一起经济案件的，顺便过来见见我，和我沟通一下下个月开庭的事情。还说…要到华工来转转。”
许安阳道：“这样啊，到华工来转转，估计是来见她妹妹的吧。”
“妹妹？董律师有妹妹在华工？”
“是啊，法学班的一个女孩，叫董清禾。”
听到董清禾这个名字，关凌恍然大悟，道：“哦~是她，垒球队那个小姑娘吧。”
“哈，你也认识啊~”
关凌白了许安阳一眼，道：“颜筝和她比较熟，法学班的嘛，听说和你关系不错，走的挺近的。”
许安阳嘿嘿笑了两声，道：“就是正常的同学关系而已，她…垒球打得不错。”
关凌继续道：“嗯，垒球打得不错，所以专门为了人家组建一个垒球队，可是花了不少功夫。”
颜筝听从许安阳的建议，运用自己在学生会的人脉关系，再通过学校体育部，还真就在开会选课前，给学校弄出一个垒球课来。
因为体育选修课是大一大二大三每个学生都要选，都要修满的学分，然后课程总量是够的，但具体选哪门课全看你的手速和运气。
像篮球、网球、游泳这类热门项目，早早就被手速快的欧皇们拿走了。
剩下的都是什么爬树、太极拳、舞龙这类怎么看都不像是体育项目的体育课。
至于最让男生头疼，那肯定就是健美操了。
其他课都选不上，最后就会掉到健美操，和一帮女孩子在垫子上跳操，跳一个学期。
身体素质好的还行，身体要是不够柔软协调，身材不够好，那整个就是一猪八戒跳舞。
这门课锻炼的不是身体素质，主要是心理素质。
当然，这是对男生来说，女生也有头疼的科目，那就是基本都头疼。
尤其是什么篮球、足球，对平时不怎么运动的女生来说，大球类运动都挺折磨的。
反倒是出了这个女生专选的垒球后，女孩子的报名很积极，因为这项运动看起来运动量不大。
一个人站着拿根棍子打球，剩下人大多站着看，反正也打不着。
而且一堂课下来，老师要花一多半的时间在那里讲规则，运动量一点都不大。
垒球课一开，给体育部承诺的器材、设备采购资金也到位了。
董清禾自然成功选上了垒球课，然后在学校唯一懂垒球运动的体育老师的指点和选拔下，挑了一批身体素质不错的女生，组建了学校的女子垒球队。
这期间的一系列动作虽然都是颜筝在出力，但真正的幕后指点者，还有出钱的人，就是许安阳。
不然学校里的老师、部门，领导，怎么可能处处开绿灯，还新开一门体育课程呢。
要说送礼的话，这个垒球队绝对是许安阳送给董清禾最好最大的礼物。
这些关凌当然都看在眼里，在经历了人生重大变故后，关凌慢慢从绝望的情绪中清醒了过来。
许安阳就感觉到，上次从老家回来以后，关凌有了变化，变得越来越成熟了。
而不只是伪装的成熟。
一个男人如何察觉到一个女人变成熟，就是从觉得有点看不透对方开始。
许安阳还想解释两句，关凌打断了他，道：“没事的，不用解释~我们还是谈工作上的事吧？”
许安阳只好点点头，两人在公司探讨了一下整个南京地区团购业务的发展情况，目前各种团购网站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竞争相当的激烈。
许安阳依旧是高屋建瓴，具有长远的眼光，看到很多关凌和其他人看不到的问题。
而关凌更着眼于细微处，她亲身参与到团购业务中，每天面临各种各样的实际问题。
聪明而坚韧的她，正在快速的成长。
在她心中其实一直暗藏着一个目标，就是要超过宋唯冰。
有一天，她希望自己能个许安阳带来的帮助，要比宋唯冰更大。
在讨论的过程中难免会发生一些争论。
过去对许安阳唯命是从的关凌也开始有自己的意见和看法。
她从自己的经验和体会出发，认为许安阳说的并不一定全对。
“我觉得团购的潜力还是在的，不要这么着急从实物完全转向虚拟品的团购。现在我们一些社区团购慢慢做出规模来了，账上有不少流水都是靠这些团购品在走……”
“但利润只会越来越薄的，而且摊子会越铺越大……这样吧，我觉得，下一个阶段的主要目标，还是把团购的重点市场放在学校。把学校这一块做深、做精，重点还是放在电子产品的团购上。水果、食品这一块，受季节、天气、价格，还有仓储的影响太大了，不稳定。集中做电子产品，还有女生的化妆品这一块，把这两块集中精力最好，未来的利润会很大。”
“可是…”
“行了，别可是了，我知道你舍不得在社区团购这块打下的基础，还有那些供货商建立的关系。不用急，等到后面团购利润摊薄的时候，你想做，别人都不会跟你做的。”
关凌撅了撅嘴，还是没吵过他。
没办法，谁让许安阳重生的有远见呢？
许安阳知道社区团购这块好好做，是一块很大很大的市场。
可是市场大，成本也大，投入也高。
许安阳还是希望先做利润高的细分市场，也就是他们起家的电子产品和后来居上的化妆品。
在年轻的男生女生中打出口碑来——事实上已经做到了。
后面，随着移动网络、电子支付、物流运输等配套系统都升级起来，他们这块就会真正迎来爆发。
不知不觉俩人在办公室就聊到10点钟了，关凌提醒该去机场接人了。
许安阳笑道：“难得啊，我们俩在办公室只聊工作，都能呆这么久。”
关凌呸了许安阳一口，脸稍稍有些红，从许安阳的办公室出来。
没想到在办公大厅里竟然坐着一个人，是施雯。
施雯和关凌的眼神碰撞了一下，关凌原本就红扑扑的脸更红了。
这下糟了，本来没事的，两人在里面就是讨论工作的，这一脸红没事也给弄出点事来。
许安阳问道：“哎，施雯，今天星期六啊，你怎么还来公司上班了？”
施雯道：“许总你不是也来了么。”
“我是老板，公司是我家。”
“我也把公司当家！”
“行了行了，你在这儿好好看家吧，我有事去接人。对了……”
许安阳凑到施雯跟前，悄声道：“记得多和那个王固联系啊，一定要多联系！请他到南京来玩！知道没有，招待费公司报销。”
施雯给了许安阳一个白眼，道：“报销费不会又从我奖金里出吧？”
许安阳摇摇头，道：“放心吧，不会的。”
他心里则说道，这次没有奖金，人没挖过来哪有什么奖金。
吩咐完，许安阳和关凌一起坐车去了禄口机场。
路上关凌忍不住问道：“刚刚说什么悄悄话呢？”
许安阳道：“没什么，工作上的事。”
“工作上的事，不能让我知道？”
“呃…和人事有关的事情，给她派了个任务。”
毕竟让施雯去联系一个中年人，总有一点施美人计的意思在里面，许安阳还是不想说的太清楚的。
关凌见许安阳不说，也就不再问了，有些事不知道未必不是好事。
两人很快到了机场，在候机大厅等待董律师的到来。
对于董律师的到来，许安阳是没有什么准备的。
之前关凌从老家回来后，和许安阳说了一下情况。
说这个董律师还是很专业的，知道了这起案件的前因后果，二话没说愿意主动承担辩护律师的职责，而且收费也不高。
两人一起去了呼兰后，董律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动用在哈尔滨地区的关系，把冯美芳案移交到了哈尔滨市区的法院去审理。
中国的律师和美国的律师大不相同，美国法庭定罪靠的是陪审团，重人证、口供，还有证据的取得途径。
所以律师有很大的发挥空间，在法庭上巧舌如簧，搬弄是非，偷换概念来影响陪审团对嫌疑人的定罪。
就冯美芳这个案子如果放到美国，律师可以充分借助人的同情之心，让陪审团给冯美芳定个无罪都是有可能的。
中国不行，更重事实和法条，没有陪审团，定罪、判刑主要看法官的考量。
所以，如何与司法系统进行沟通是非常重要的。
法官肯定也会酌情进行考虑，但冯美芳的杀人事实无可争议。
至于怎么酌情，就要看律师是怎么通过关系去运作的了。
董清柏在北京起家，却承接了很多东三省地区的案子，因为刚开始做案子，在北京你没有资源根本没人找你。
而东三省地区某段时间各种暴力案件较多，董清柏出山海关去这些地方接案子，做辩护人。
加上哈尔滨有好几个她的学长在司法系统工作，她慢慢在东三省法律圈有了点小名气。
之后再回北京接手各种案件，自然是越做越好，越做越大了。
在候机大厅，许安阳不停的看着手表，看起来有些焦躁。
关凌道：“你干嘛你，心神不宁的，接个律师而已。”
“呃…我这不是关心你妈么。”
关凌撇了撇嘴，“我妈…我妈挺好的，你不用担心。”
许安阳点点头，他哪儿是关心丈母娘啊，他是第一次见大姨子，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呢。
他想，董清柏既然来了南京，肯定要去看董清禾啊。
姐妹俩一想见，董清禾再来个“逼宫”，要和许安阳交往，这可怎么办？
叶芷妤肯定也在啊，把两人的婚约再暴露一下……关凌也在呢…还有颜筝肯定也在！
完了完了完了，许安阳突然发现自己是不是大难临头了？
人设难道要就此崩塌，小船要翻了？
面对如此境地，许安阳倒是冷静了下来。
没事，有什么大不了的，重头再来呗。
深呼吸，放松一下自己，手机“叮”的一下响了。
一看，有人发来一条短信：“中午一起吃个饭吗？”
发件人，韩雪。
许安阳里两眼一闭，对了，下午东南和华工的垒球赛，韩雪也要过来的啊。
许安阳彻底放松下来，什么叫虱子多了不怕痒啊？
没事，债越多，越不急。
第三百三十七章 小船要翻
从北京飞往南京的这一班飞机没有晚点，关凌给董清柏发了短信，说在候客大厅等着她。
飞机落地后，董清柏就给关凌打了电话，没有等太长时间，许安阳就见到了这位董律师，董清禾的姐姐，自己潜在的大姨子。
和想象中律师总穿着黑色的职业套装不同，董律师穿着一件米色风衣，戴着墨镜拉着行李箱，头发有些卷卷的。
见到关凌后，她摘下墨镜打了声招呼，许安阳得以观察了一下她的相貌，竟和董清禾长得不是特别像。
董清禾面部比较圆润，随着身体发育这个特点越发明显。
而董清柏面孔更加方、瘦，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凌厉。
不过也正常，估计是一个长得像老爹，一个像老妈吧。
而且两人相差十几岁，看不出来相像也是很正常的。
“董律师你好，我是关凌的朋友，许安阳，你叫我小许就行了。”许安阳主动自我介绍。
董清柏转向许安阳，伸手道：“你好，久闻大名，许老板，我是董清柏。”
许安阳握了握董清柏的手，她的手略微有些粗糙。
看她的样貌、气质，实际年龄比王雅曼、冰姐大几岁，整体感觉却要大上个10岁的样子。
只能说，律师工作真的是繁重辛苦，对人的消耗真是相当大，而且看得出她对保养、化妆什么的，不是特别在意。
许安阳这狗鼻子，竟没有闻到香水的味道。
“不敢不敢，董律师才是如雷贯耳，今天特意过来一睹芳容，果然是……女中豪杰？”
说完许安阳觉得有些不对，女中豪杰怎么感觉像是在骂人呢？豪杰都是啥样啊，不都虎背熊腰的么。
对于许安阳这个有些夸张的客套话，董清柏笑了笑，道：“许总过奖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律师而已，哪里称得上如雷贯耳四个字。倒是许总你，小小年纪办网站做创业，才是真正的人尽皆知，天下闻名啊。”
两个人在这儿互相彩虹屁，弄得一旁关凌也不知怎么搭话。
许安阳心想，看样子这个董律师也不是像谢老师说的那样脾气火爆，性格直率嘛，还是有油滑的一面的。
的确，脾气火爆、性格直率是本性，但在社会交往上摸爬滚打多了，难免会圆滑很多。
更何况许安阳、关凌是她的客户，开口拍两句马屁，说些客套话，再正常不过了。
一番互相吹捧后，三人去了停车场，许安阳依旧是那辆破伊兰特，载着董清柏去下榻的酒店。
路上，董清柏道：“许总，从禄口往市区，是要经过江宁的吧？”
许安阳道：“对，要穿过江宁，然后到市区，估计要一个小时的样子。董律师是饿了吗？快到午饭时间，待会儿一齐吃个午饭吧。”
董清柏道：“不用不用，我在飞机上吃过航空餐了。待会儿我和另外一个客户有约，要先见他一面，但见他之前，我想去一个地方看一下，就在江宁，你方便的话，能不能先带我去那边看一圈？”
许安阳道：“这个当然方便了，您说是哪儿吧，江宁我还是熟的。”
“衡东材料加工厂，你认识吗？呵，如果不熟的话，还是先去酒店好了，我下午再和那个客户过来。”
“衡东材料加工厂……认识，我认识啊！我带你去！”
坐在副驾驶的关凌轻声道：“你怎么哪儿都认识啊，我听都没听过这个地方。”
许安阳道：“我可是南京活地图，放心吧跟我走没问题的。”
衡东材料加工厂这个地方许安阳怎么可能不认识呢？
在他重生之前，要去考察的那个关联企业，就是衡东材料加工厂啊！
当然，10年后，这个地方已经改名叫衡东新能源材料加工中心了，地址没有变化。
如果不是路上车坏了，如果不是上了那趟出租车，如果不是听着那首《回到过去》睡着了，许安阳想自己估计是不会重生的。
那他肯定早就做完材料加工厂的实地调查，搞定新企业的评级、授信，一两天的时间搞不好已经开始贷款、投产了……
心里胡思乱想着，许安阳开着车下了高架，然后七绕八绕的，开到了江宁一处颇为偏僻的地方。
穿过一条马路，从小路往里开，路上是尘土飞扬，然后停在一个门头前，上面正写着“衡东材料加工厂”。
董清柏没想到这个地方这么偏，更没想到许安阳竟然能开过来。
这时候可是没有手机导航的啊。
没空细究许安阳是怎么认识这里的，董清柏从车上下来，绕着门头看了看，又朝围墙里瞅了瞅。
今天是周六，工厂不上班，大门紧闭，门卫老大爷正在传达室看报纸。
董清柏上前敲了敲窗，试图和门卫师傅沟通，问问能不能进去看看。
门卫大爷当然不给进了，说今天是周六，不上班，要拜访周一再来。
然后，被许安阳的一包红南京搞定，放三个人进去了。
进去后走了一圈，这个工厂一看就是老厂了，虽然还有生产、工作的痕迹，但掩盖不住一股破败之像。
从工厂的花坛就能看出来，花草已经很久没人修建了。
厂房的门口也堆放着有些粗加工的零件和模具，显然生产管理比较混乱，不然门卫也不会被一包烟给买通了。
许安阳问道：“董律师，您也接手经济案件吗？”
董清柏道：“你怎么知道是经济案？”
“害，来这种工厂实地走访的，八成不就是和经济案有关，什么抵押、融资啦，乱七八糟的事。”
董清柏笑了笑，道：“许总懂的的确很多，的确是经济案，不过牵扯到刑事犯罪。”
说着，董清柏拿出皮包里的卡片相机，对着工厂的各处开始拍照。
她嘴里嘀咕道：“可惜今天是周六，不知道这家厂的具体情况怎么样。”
这时一旁的许安阳突然道：“衡东材料加工厂，之前叫江宁机械加工厂，曾经是地方的集体企业，最早是进行机加工的工厂。94年改制，改名叫衡东机械加工厂，主要从事机械零件的代工制造。01年中国入世，到08年是中国外贸代加工发展的黄金期，衡东机械加工厂发展的不错。但08年金融危机，衡东机械加工厂因为拿资金参与了上游的钢铁贸易，导致公司现金流断裂，亏损破产。之后进行重组，改名衡东材料加工厂，依旧是从事来料加工的代工路子，不过营业额一直不怎么样啊，看看现在这副破败的样子……”
许安阳一口气大致把这个工厂的发展历史简叙了一遍，董清柏很惊讶地望着许安阳。
“许总，你…很了解这个厂？”
许安阳心想，废话么，这个厂是我尽职调查的，祖坟都给它挖出来了，能不清楚吗？
即使重生快两年了，许安阳依旧记得清清楚楚的。
“我们华工以前有个老师傅在这儿工作过，他和我讲过这事儿，呵呵。”
许安阳随便编了一个理由搪塞过去，董清柏也没有在意，她已经看到自己想看的了。
离开厂子回到车上，董清柏对许安阳的态度显然和一开始不太一样——不是变得更友好了，而是变得更严肃了。
这倒是很奇怪，一开始彩虹屁互相吹捧，现在反而板着脸认真交谈。
这其实正是董清柏异于常人之处，对于那些她觉得不是很重要，或者看不太上的人，用事故的油滑随便打发打发就行了，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
而对于那些值得认真交流的人，她反而沉下心来，就显得有些严肃紧张了。
“冯美芳，就是关凌母亲的这件案子，需要你去哈尔滨做个证言。根据我现在掌握的情况、证据，还有和上面沟通的结果来看，冯美芳这件案子可以做成缓刑。”
许安阳听了一愣，而关凌眼中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如果是缓刑的话，就意味着冯美芳可以不用坐牢，可以在家中服刑，定期向公安机关汇报自己的行踪。
“真的可以吗？那…需要我怎么做？做什么证言？”许安阳问道。
案发后，许安阳在警察那边已经录过口供，因为他和案件完全没有关系，所以警察后来也没再找过他。
“你和关凌之间，是什么关系？”董清柏问道。
她的问话很有压迫感，弄得许安阳心头一紧，道：“呃…朋友关系。”
“什么朋友？普通朋友，还是男女朋友？”
“这个…和案子有关系吗？”
“嗯，那就是男女朋友，起码是实质性的男女朋友关系。”
许安阳一个回答上的犹豫，就让董清柏看出了破绽，弄得他颇为尴尬。
而一旁的关凌眼神复杂，瞪了许安阳一眼，这家伙在别人面前还是不肯承认啊。
“不管是实质上的，还是名义上的，你需要向院方吐露你们之间这层关系。这样的话，冯美芳的杀人动机，就可以从‘不堪忍受瘫痪丈夫的长期辱骂’，再加一层，‘见女儿终身大事有了着落决定杀死丈夫减轻女儿的累赘’，这样动机就更加的完整，从伦理亲情考虑，也更值得法官轻判，这点明白吗？”
董清柏的声音平稳，没有太大的波澜，而许安阳心头却听得一个突突。
他扭头看了看坐在副驾的关凌，她的眼睛中隐隐泛出了一丝泪光。
这时候许安阳才彻底明白过来，原来这起凶杀案，真的可能是因自己而起的。
“我…我可以去作证，我可以的，我是关凌的男朋友。”
许安阳在董清柏面前承认了“男朋友”的身份，他内心是怀着愧疚的，但也有对关凌的喜爱。
死就死了，就算大姨子告诉董清禾真相，他也管不了那么多，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关凌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紧跟着是一丝害羞，她红着脸低下后，坐在副驾上默不作声。
之后再没有多话，送董清柏到了酒店。
下车后，董清柏说：“对了，听说你们学校下午要和东南大学打一场垒球比赛是不是？”
许安阳忙道：“是啊是啊！你妹妹董清禾，是垒球队的队长呢。”
董清柏微笑了一下，“我知道，我下午会去看她的比赛的。”
“好…好…”
许安阳心想完蛋了，到时候姐妹俩一谈心，肯定会说到许安阳。
然后董清禾肯定会流露出对许安阳的喜欢，董清柏再告诉妹妹，“他有女朋友啊，都去人家拜过年了，女方的妈妈都把女儿托付给他了……”
这小船可就彻底的翻了！
翻也只能翻了，只能说冯美芳这招太厉害，许安阳良心上真的扛不住啊。
叹了一口气，回到学校时快一点钟了，两人随便吃了点，关凌回宿舍休息去了。
临别时，关凌对许安阳道：“那个…董律师就那么一说，让你做个证词，你…不用太当真。”
许安阳心想，这关学姐，现在会以退为进，得了便宜卖乖了是吧。
当然，许安阳不会戳破她，道：“不要想太多，我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做到的。”
许安阳这话和没说一样，你每天说那么多话，谁知道你说的是哪句啊？
这种就叫看似做出了承诺，实际上什么都没有承诺。
所谓的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就是他这样的。
关凌道行还浅，许安阳这么说她还挺感动。
等她和许安阳一起再修炼几年，听到这句话就会问，“你说啥了？具体哪一件呐，啥时候做到啊。”
许安阳看了看时间，比赛是下午两点半开始，心想东南大学的人，应该已经到了吧？
于是，他掏出手机给韩雪打了个电话，这丫头上午给许安阳发消息请他吃午饭，连发好几条，许安阳都没回。
现在到了华工，估计在那儿发脾气呢吧？
两人已经有段时间没见了，许安阳偶尔还会去一心酒吧听夏老师唱歌，但韩雪已经很少在那里出现。
夏晗晴说，韩雪好像转性了，这学期开学会专心学习，还开始打垒球，听说她要申请到国外留学。
专心学习好啊，女孩子一个个就想着情情爱爱的，多没劲啊。
电话接通。
“喂，你是不是到华工了？”
“是啊，我们人已经到了，在大运准备呢。你下午来看比赛吗？”
许安阳把手机从耳朵变拿下来，看了看手机号码，是韩雪的电话啊。
这声音，语气，怎么感觉不太对啊，是她吗？
“喂？”
“哦，我马上就过来啊，你吃午饭了吧？”
“不用担心，吃过了，你过来吧。”
“好好好，我…我过去。”
挂掉手机，许安阳心想这还是那个泼辣的，误闯男厕所的狮子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