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坑儿子
时间到了十二月的下旬，气温开始在零摄氏度左右徘徊，宿舍里又冷又潮，晚上睡觉不得不盖上好几床被子，才能保证手脚不会冰凉的无法入睡。
周末老爸老妈开车到南京，要给许安阳加送了一床羽绒被，生怕儿子在学校冻的睡不着。
学校宿舍里没有空调没有暖气，电热设备更是禁止使用，因为电吹风用多了就会跳闸，别说大功率的电暖气了。
许平志和沈晓霞上午十点左右到，两人第一次到许安阳的学校来，手里大包小包拎了不少东西。
问清了宿舍的位置，夫妻俩路上就在白话，“老许，你说儿子起床没有？我都没打电话给他，怕影响他睡懒觉。”
“估计没起吧，周末嘛，难得多睡一会儿。我们上学那会儿，可是一大早就起来了。”
许平志和沈晓霞都是师范毕业，当年同在常州读书，因为是同乡互相介绍认识，恋爱后分配到老家工作，顺理成章的结婚生子。
和其他夫妻相比，有同学经历，工作也相同的他们，在生活中会有更多的共同话题。
“我们那时候和现在能比么，那时候上大学的机会多宝贵啊，现在的孩子，我看一个个都懒得很。”
80年代上大学和现在上大学的确是两个概念，曾经大学生三个字真的是天之骄子，少数中的少数。
一些地方的农村，能出一个大学生是要敲锣打鼓全村庆贺的。现在嘛，出个清华北大的考生才能有这样的待遇。
两人在宿舍小区门口登记，拎着东西上了楼，到了504宿舍敲了敲门，许安阳打开了门。
许安阳并不是刚从床上起来，而是早就穿好衣服，洗漱完在宿舍恭候老爹老妈的大驾了。
一进宿舍，沈晓霞的鼻子就皱着闻了闻，道：“还不错嘛儿子，宿舍没什么味道啊，打扫过了？”
许平志看到儿子好整以暇的样子，道：“早有准备啊，知道我们要来，早起加上打扫的干干净净，不错嘛。”
宿舍其他三个人早被许安阳从被窝里拖了起来，顺手把宿舍稍微清理了一下。
昨天知道爸妈要来，许安阳就提醒大伙注意一下，以后任谁家亲戚朋友要来，都要做做准备，打扫打扫干净，防止被说是猪窝。
男生宿舍要想保持干净实在是太难了，能做到不是满地垃圾，床底下不都是纸巾、饮料瓶，桌子能没有污渍，实属不容易。
像隔壁的隔壁502，饮料瓶放在宿舍里从来都不扔，美其名曰收集废品，保护环境。
阳台上、窗台上，堆得满满的塑料瓶，每次都是堆到实在放不下了，才请收破烂的老头上来用蛇皮袋装走，整个宿舍就像一个废品中转站。
许安阳可不想每次父母来冲着自己叨叨，尤其是老妈沈晓霞，做老师的她火力全开，能把你说的头晕脑胀，实在是训学生训习惯了。
反正许安阳很早就立誓，以后找对象绝对不找当老师的。
被当老师的老妈训了小半辈子，再找个当老师的老婆训下半辈子，这辈子就这么完蛋了。
此时，沈晓霞像警队的侦查员一样在宿舍里环视，这里看看那里瞧瞧，手还在桌上抹了抹，看看有没有灰尘，还蹲下来看了看床底下有没有垃圾。
“妈，沈老师，你这破案呢，非要在我宿舍找出点瑕疵来是不是？我每天都会早起，也会打扫卫生，您就别担心了，把东西放下，待会儿我们去吃饭吧。”
沈晓霞道：“看来我儿子是长大了，会自己照顾自己了，晚上记得多盖床被子。还有啊，你看你，这么好的太阳，你怎么不把被子放到阳台上晒一晒呢？你不晒一晒，晚上盖得能舒服吗？”
许安阳无奈摇了摇头，还是让老妈找到了突破口，早上起来没有把被子捧出去晒一晒。
许平志把东西放放好，给许安阳的舍友每人桌上放了份老家的特产，然后把儿子拉到一旁，道：“儿子，你那个创业的企业现在做的怎么样了？”
许安阳知道老爸现在最关心的就是企业的境况，毕竟自己一半的私房钱被儿子借走投进去了。
其实两万块真的不算多，现在外面做生意的，两万块能做点什么事？
所以，许平志早就做好了两万块打水漂的心理准备。
但几次和许安阳打电话交流，许安阳倒还说的头头是道，企业发展似乎蒸蒸日上的样子。
“您放心吧，我的企业现在好的很，你儿子可是许老板，学校的知名人物。”许安阳没说谎，他现在在学校真的是明星学生了。
“那你什么时候把钱还给你老子？”许平志一听，感觉自己的两万块钱有希望。
“老爸，我这才刚刚起步呢，你怎么就…诶妈！你被子晒好了啊，你辛苦了，我们去吃饭吧！”
沈晓霞这时晒好被子从阳台出来，看到父子俩在卫生间门口说悄悄话，许平志吓得一个激灵，这私房钱的事可不能给老婆知道，还有两万块藏在床底下呢。
“儿子老子两个在这里说什么呢？还有悄悄话了？”
“哦，我和我爸讨论一些比较私密的话题，不能和老妈说的那种。”
沈晓霞脸一沉，沈老师不允许家中有她不知道、不清楚的事情存在。
许平志忙道：“那个，没什么，我们去吃饭吧，去吃饭。几位同学，你们要不要一起啊？”
于涛、苟立明、哈木看到沈老师板着脸的样子，心想待会儿吃饭可能就是你们家庭审讯大会，去了不是找死么，还是乖乖在宿舍吃外卖吧。
周末，又到了点我网最为忙碌的时间段。
许安阳决定带父母去外面的小饭店吃点，沈晓霞却坚持就在食堂吃，“外面饭店的油都不干净，重油重盐不健康，还是在食堂吃吧，食堂好歹卫生有保障。”
于是，三人去了食堂，许平志和沈晓霞找了个位子坐下等，许安阳到窗口去给父母刷卡打菜。
这时，沈晓霞见儿子走开，问许平志：“老许，你说，刚刚你俩到底在嘀咕什么呢？有什么事要瞒着我啊？”
许平志脑子急转，这私房钱的事可不能和沈老师说啊，可是该怎么说呢？
灵机一定，许平志做出了一个坑儿子的决定，道：“那个，你懂的，儿子，谈恋爱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误解
要说许安阳这说瞎话的本领是哪学来的，大概率是遗传他老爹许平志的。
许平志作为一个数学老师，一辈子勤勤恳恳，在生活、工作上没犯过什么原则性的错误。
其中一大半的功劳来自于沈老师的严加管教。但即便如此，并不代表许平志就是个憨憨的老实人。
憨憨能学的好数学吗？憨憨能带那么多学生补课吗？憨憨能偷偷摸摸攒下四万块的私房钱吗？
所以，许平志大智若愚，脑子其实是很活的。
只是年纪大了，生活平稳，很多事交给老婆去管去处理，并不是怕，而是爱以及懒。
他眼看自己要是说瞎话，容易引起沈老师的怀疑，干脆把儿子给卖了。
既然当儿子的不仁，坑你老爹两万块私房钱，那就别怪当爹的不义，给你捏造个女朋友了。
当然，许平志并不知道他儿子多么牛皮，不仅有正规女朋友，预备役都有好几个呢。
“真的？儿子谈女朋友了？”沈晓霞听到许平志这么说，注意力一下子被转移走了。
老许知道目的达到了，接着说瞎话，“也不能算谈，反正就是有目标了，正在进行时。”
“进行到哪一步了？”当妈的最关心这种事。
“哎呀，这我怎么好问呢，儿子现在年纪还小，让他自己折腾去吧。待会儿子来了你别乱说啊，他就只告诉我一人，让我别和你说，怕你多嘴问东问西的。我家儿子脸皮薄。”
显然，当父母对自己的子女往往有一些误解。
在父母眼中，孩子似乎永远定格在那个害羞、可爱、单纯的年纪，一直都不曾长大过。
过了一会儿，许安阳端着一个托盘过来，他点了几个小炒，拿了三碗米饭，就是中午的伙食了。
许安阳不知道老爹已经把他坑了，完全没在意沈老师看他时奇怪的眼神。
他现在脑子里一直在想食堂饭菜的问题，从初步的观察来看，到食堂吃饭的学生还是比较多的。
食堂虽然难吃，但外面的餐馆外卖也没有好吃到让人彻底放弃食堂的地步。
还有就是价格，食堂的价格终究是比较实惠的，外面的餐厅更贵，加上外卖费用，对部分精打细算的学生来说，吃久了外卖是一笔不小的钱。
许安阳琢磨着，要不要把食堂也开发起来，能送外卖？
但有几个问题，比如结账问题，食堂都是刷校园卡，不可能和你搞周结算；还有未来许安阳在考虑设置商家客户端，但食堂是一定无法对接的，这对系统和服务的整合来说是个问题。
许安阳一边琢磨这些问题，没注意到老妈一直盯着他脸看。
“老妈，你觉得这菜怎么样？”许安阳吃了两口问道。
“嗯…不怎么样，你们这食堂的饭菜，油太重，盐放的也不少，这大锅菜能好到哪儿去。”
沈晓霞一脸的不满意，许安阳道：“妈，这不是大锅菜，我特意点的小炒。”
“小炒？我看是大炒，你看看这肉炒的…你们这食堂啊，真是，你要是觉得不好吃，到外面去吃，妈给你钱。最近钱还够花吧？要不要再给你打点生活费？”沈晓霞话锋一转，突然关心起儿子的生活费来。
“开学之前我们不是约好了么，一次性给好生活费，用完的话就自己挣，不再问你要。”许安阳扒了口饭回道。
因为说好上大学后要独立，所以沈晓霞和许安阳约定，给够一学期的生活费和学费，怎么花全看许安阳自己。
如果花完了，就自己想办法打工挣钱。
“我不是怕你…怕你花销大么，再说了，打工哪那么容易，还是以学业为重。”沈晓霞其实是担心儿子谈恋爱，花钱会多。
许安阳创业这事儿，只有许平志知道，并没有告诉沈晓霞。
沈老师要是知道了，一会问钱是哪儿来的，许平志就暴露了；二会天天担心儿子破产，学业还会落下，电话一天一个的问，许安阳是绝对受不了的。
所以，父子俩干脆来了个瞒天过海三缄其口，没告诉沈晓霞。
充分说明在骗人这方面，两人真的是不露声色，一脉相承。
“您放心吧，我钱绝对够花，您还是担心担心我爸，多给他点零花钱用用。”许安阳看看老爹，许平志笑了笑，许安阳还不知道自己被老爹挖坑卖了呢。
“你爸能用什么钱？一日三餐要么家里要么学校，他好好上班为你攒钱就够了。”
许安阳听了摇摇头，已婚中年男人到了一定岁数，在家里就会成为一个赚钱的工具人。
像许平志他们这一代还好，上有老，但有兄弟姐妹，下有小，但只有一个，压力可以分摊传递。
到许安阳这一代，特别年龄大一些的八零后，中年已婚独生有孩的男人压力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许安阳想的挺远，完全没意识到沈晓霞一直话里有话，想套出点信息来。
“许安阳！”吃到一半，突然有人喊许安阳，许安阳转头一看，竟然是颜筝！
她端着餐盘朝许安阳这边走过来，然后一屁股坐在了许安阳旁边。
许安阳被吓一跳，许平志和沈晓霞也被吓一跳。
“这两位是叔叔阿姨吧？我是许安阳的同学，颜筝，你们好。我能坐这儿吗？”
许安阳心想，你TM都坐下了才问，难不成还能赶你走吗？
沈晓霞看了看许平志，许平志微微点头，沈晓霞似乎明白了。
“坐吧坐吧，一起吃，来，许安阳点了好多菜，你也吃一点吧。”沈晓霞很热情，显然有所误会，把颜筝当成许安阳的女朋友了。
而许平志为什么要点头呢？他的意思是，点头表示女孩可以坐下，沈晓霞理解成“这就是儿子的女朋友”。
许安阳此时心中也非常忐忑，他怕颜筝突然提到点我网的事，把自己的创业的事给漏了出来，这下可就糟糕了。
好了，一连串误解，这下子尴尬了。
本来只是简单在食堂吃个饭，突然就变成家长见女友了。
至于颜筝心里怎么想，只有她自己知道。
第一百三十六章 空手套白狼
颜筝的出现是个意外，她正好中午到食堂来吃饭，看到许安阳和他父母，就很自然的过来了。
和一般内敛、害羞的中国女生不同，颜筝是个活泼大方的女孩，从小父母教育都是“喜欢的东西就要自己去争取”，所以她才会主动“勾搭”上许安阳，主动做他的企业助理，然后主动端着餐盘坐到了许安阳父母的对面。
“颜筝，颜色的颜，古筝的筝。”颜筝向许平志和沈晓霞介绍自己的名字。
“这个名字不错，是个好名字。颜筝同学，你是什么专业的？”
“我是学法学的。”
“哟，法学的，那高考分数肯定比许安阳高啊。对了，你是江苏人嘛？”
“是的阿姨，我是连云港人。”
“连云港的啊……你爸妈是做什么的？”
“我妈是银行的，我爸在检察院工作。”
“哦，不错，不错…那个…”
沈晓霞还想接着问，许安阳越听越觉得不对，道：“妈，你好好吃饭不行么，问人家这些干嘛，你查户口呢？”
“哎呀，我关心关心你同学不行吗？不问这些我聊什么？你们年轻人的东西我又不懂。”沈晓霞理直气壮。
许平志道：“人家同学过来一起吃个饭，你问东问西的人家怎么吃啊？来，许安阳啊，你再去点个菜，贵一点的。”
“爸，这些菜够吃了，弄那么多菜干嘛啊。”
“你爸说的对，快去快去！”沈晓霞感觉这是把许安阳支开的好机会。
许安阳当然不同意了，他一走，颜筝要来一句“我是许安阳的助理”那不就完犊子了？
好好的上大学，哪里冒出来的助理？
拗不过老妈，许安阳对颜筝道：“颜筝，你跟我一起去，看看你想吃什么。”
颜筝很听话，噢了一声起身和许安阳去点菜了。
两人一走，沈晓霞忙对许平志道：“老许，你看这女孩怎么样？”
许平志道：“这哪看得出来啊，刚见面没问几句话呢。”
“啧，这话怎么说的，第一印象是非常重要的！我看这女孩不错，落落大方，长得虽然不是特别漂亮，但很耐看，像我。特别漂亮的一般都不行。”
许平志嗤之以鼻，心想你哪里耐看了，嘴上当然不说，道：“孩子还小，你不要这么着急上火的，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时间过的很快的呀，你看看，我们儿子，一眨眼已经成年上大学了。你想想他刚出生的时候，多小啊，现在都这么高了。以后工作、结婚、生孩子，我们再老了，快的很呐。”
沈晓霞这么一说，许平志倒有些伤感起来。
当然，他心中还是疑惑的，那女孩是儿子的女朋友吗？
自己只是随口一说啊，难道真的说中了？
此时，许安阳正拉着颜筝在炒菜窗口排队，许安阳问道：“你怎么跑过来了？”
“我没有跑过来啊，我是路过。”
“路过，这么巧？待会儿你别说我创业的事啊。”
“你创业没告诉你爸妈？”
“我爸知道，我妈不知道。你刚也看到了，我妈问题特别多，你要说了，我能被她烦死。”
儿子最怕的就是当妈的唠叨，你还没辙，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反正无法阻止。
“好啦，我知道了，但我真的就是路过，没别的想法。”颜筝怕许安阳误会自己心机，说得小心翼翼的。
“行了行了，你能有什么想法。”
“我怎么不能有想法？就许别人有，我就不能？”
“谁有？你在说什么呢？”许安阳感觉听不太懂颜筝在说什么。
颜筝别过脸去不说话，这些日子，聪明的她显然察觉到了一些异样。
在许安阳和关凌之间，好像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氛围，细细一闻都是怪怪的味道。
这种味道让颜筝很警惕，她开始注意两人的行踪，但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
相反，关凌还是和黄玉走的比较近一些，两人共同话题很多，经常一起吃饭、上下班。
于是，颜筝又想从关凌和黄玉之间挖掘出点什么，可还是没有什么发现，就是关系很好的朋友而已。
这让法学专业的颜筝很头疼，难道自己的敏感度和嗅觉都是假的吗？这以后还怎么做检察官、法官或者律师呢？
“喂，团购的情况怎么样了？现在有多少订单了？”
“回去自己看，吃饭时间不谈工作。”
许安阳被颜筝给噎了回去，心想这丫头不知道发什么脾气。
点完菜，两人回到桌上，四人吃完了一顿午饭，颜筝很礼貌的和许安阳父母道别。
“东西送完了，饭也吃了，我们该回去了。”
“爸、妈，要不下午带你们出去玩玩吧，总统府、夫子庙，我们去转转？”
“不了不了，这大冬天的太冷了，等天气暖和一些，开春的时候有机会再来吧。”
“哦，那好吧。”
父母说是过来送被子，其实就是想看看儿子在学校过的怎么样。
见他把自己的生活安排的井井有条，精神状态很好，还有美人相伴，自然就放心了。
不在学校多留，许平志和沈晓霞开车离开了学校。
许安阳回宿舍小睡了一会儿，下午去创业园办公室工作。
团购收音机的事进行的相当顺利，每个用户打开点我网的页面，就会有一个广告弹出来，预定的数量是节节攀升。
这两天许安阳做的最多的就是带着颜筝或者关凌，到各个宿舍去收钱。
白天把新下的订单整理出来，然后按照地址进行排列，晚上七点多一个小区一个小区的扫过来。
利用这种原始的方法，公司的账户上已经趴了不小的一笔钱。
用这笔钱，许安阳再去和老潘的朋友买耳机，压低价格，这套路就和开放商卖期房，用客户预缴的钱款去建房子一个套路。
空手套白狼。
到了办公室，颜筝、关凌、黄玉都在。
看到颜筝，许安阳正要上前拍一拍自己助理的屁股，可一碰到关凌的眼神，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个，颜筝啊，把今天的订单表格整理一下，晚上你跟我去收钱。”
“噢，知道了。”颜筝语调冷淡地回道。
许安阳心想，难道我不拍她屁股，她还不高兴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神通广大
周一，12月的第三个星期开始了，这周六，四级考试将在学校进行，耳机的团购活动进入尾声。
参加团购的学生数量超乎了想象，这还是只对华工学生开放的结果，很多其他学校的新生想参与团购，因为没办法收钱，许安阳只好含泪拒绝。
网络支付这一块，许安阳暂时还没有精力去搞。
这次团购许安阳是费了不少心思，除了辛苦的上门收钱外，许安阳每积攒一笔订单，就和老潘的朋友联系，下单订货，提前送到学校来，存在办公室里。
许安阳可不想等到团购活动结束那天，一次性提货，发现货太多分配不过来，或者供货商那边没货，可就糟糕了。
团购一批，许安阳这边就打电话确认有货，付款买一批，一直到供货紧张，临近考试，团购通道就将关闭。
到了第三周，团购的人已经不多了，要买早买了，不想买的也不会再买。
这天一大早，许安阳参加完升旗仪式，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连忙跑回更衣室换衣服。
昨天晚上南京下了一场雨夹雪，温度立刻降到了零摄氏度以下，但每周的升旗风雨无阻。
大伙都冻坏了，在更衣室连忙换上毛衣、羽绒服，冬天的到来让每一次升旗都变成艰难的任务，能坚持下来的人，对意志力绝对是很大的磨练。
换好衣服，许安阳看到刘子欣穿着一件黑色的羽绒服，耳朵上则戴着一个白色的耳机，手插在口袋里准备离开。
许安阳上前叫住了她，道：“喂，刘子欣，你这耳机哪儿买的？”
刘子欣回头白了许安阳一眼，道：“关你什么事。”
自从上次在更衣室两人有过身体接触后，刘子欣对许安阳的态度越发生硬，似乎总是含着一股怒气。
许安阳为此向刘子欣道过谦，刘子欣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也不知是原谅还是没原谅。
反正许安阳就当她原谅了，平日里还是照常和她搭讪，虽然得到的多半是白眼和沉默。
不过许安阳也发现，日常刘子欣身边的男生好像都消失了，吃饭、上课、去图书馆都是和女生在一起，一如既往的阳光灿烂，像冬日里的小太阳，全院的人都很喜欢她。
唯独对许安阳，寒风刺骨，要不是老许脸皮厚，能挡得住十二级的大风，早就被吹得远远的了。
“我印象里，你好像没在点我网上团购耳机吧？”许安阳记性还是非常好的，团购一出来，第一批宣传对象就是社科院的同学。
反正社会学班的人全都买了，其他几个专业大多数都买，少部分没买的许安阳有印象，刘子欣就是其中之一。
“是啊，难道只有你那里能买耳机吗？”刘子欣没好气道。
“当然不是，我是想问问你这耳机从哪儿买的？有收音机功能吗？多少钱？”
许安阳注意到刘子欣的耳机和自己团购进的货是同一款，起码表面上看起来是同款。
如果在学校里能买到团购同款，但价格更低的话，对点我网的团购口碑会是一种打击。
在学校这种小地方，好的口碑传播很快，坏的口碑传播的更快。
因此许安阳一直都小心翼翼，客户的任何诉求他都会认真处理。
还好，华工的学生素质还是比较高的，也比较讲道理，大多数问题都可以解决掉。
生意慢慢做大，问题肯定会越来越多，与其等问题爆发再手忙脚乱，早做准备才是良策。
“我自己买的，反正比你们点我的要便宜。你还有什么事吗？没事我走了。”
“哎等等！我请你吃早饭啊。”
一般男生约会请女生都是吃午饭、晚饭，但许安阳却请吃早饭。
现在时间还早呢，离上课有一个多小时。
刘子欣今天不知是心情好，还是因为许安阳持之以恒的好态度感化了她，同意和许安阳一起去吃早饭。
两人到食堂，别说，许安阳这是第一次约女生吃早饭。
他拿了两碗豆浆，两个麻团，两碗粥，几根油条，端到桌子上。
“怎么样，还有别的想吃的吗？”
“没了，够了。”
刘子欣面无表情地回道，她心里也觉得怪怪的，为什么要和这家伙过来一起吃早饭？
“你是北京人，喜不喜欢喝豆汁？”
“不喜欢，老北京人才喜欢，那味我受不了。”
提到豆汁，刘子欣皱了皱眉，但她的话却多了起来。
显然，提到家乡，每个人的话都会多起来。
北京是个好地方，有说不完的话题，就是小吃这块实在不咋地。
许安阳几次去北京，出差、旅游，玩是个好地方，但那里的小吃，什么豆汁、卤煮、焦圈，作为南方人他实在是不适应。
幸好，北京的姑娘还是不错的。
两人聊了一会北京，刘子欣道：“你去过北京？感觉你挺了解的。”
“是啊，去玩过好多次，中国的首都嘛，当然要了解。喂，你一北京姑娘，干嘛跑南京来读书，北京那么多大学。”
“这有什么，谁规定北京孩子一定要在北京上大学的，就想离家远点。”
确实，光社科院就有三个北京籍的学生，不是每个北京孩子都会留在北京读书。
只是许安阳觉得刘子欣肯定还是隐藏着什么，从她的眼神里能看出来。
“喂，你还没告诉我，你的耳机从哪儿买的呢。”
绕了半天，许安阳又绕到了耳机上，这才是他关心的。
刘子欣又给了许安阳一个白眼，道：“你平时不买袜子、手套什么东西的吗？”
“呃…我都是从家里带的，或者我爸妈会给我送过来。”
离家近就是好，很多生活用品缺了，家里能直接送过来。
“哦是啊，你家离得近。你看看那些卖袜子、手套，还有杂货的路边摊，就知道我这耳机从哪儿买的了。”
许安阳这下知道了，原来是从学校几个“神通广大”的摆摊阿姨那里买来的。
怪不得，她们真的是学生要什么都能搞来呢。
第一百三十八章 把柄
08年，在网购还没有全面覆盖的时候，在学校附近摆地摊是一件很有钱途的事业。
在华工四号门就有几个推着三轮车摆摊的阿姨，学生们学会用网银、支付宝网购前，相当一部分生活小用品的需求都是这几个阿姨支撑的。
她们不光提供零售服务，还会根据学生的要求提供订货服务，要不是摊子太小，资源整合能力不足，地摊阿姨应该能更早的搞起团购。
许安阳印象最深的，就是508宿舍新闻专业的三个活闹鬼，在地摊阿姨那里订购了两个超大军用型探照灯，这玩意儿当时可是不好买，而神通广大的阿姨给搞到了。
弄到俩探照灯后，三个活闹鬼夏天大晚上拿着灯到学校各个小树林里去“捉奸”。
这大探照灯一照，把那些在小树林中卿卿我我的情侣们吓得半死，有些裤子都来不及提就跑，有些只敢大声呵斥几句，匆匆忙忙离开。
这三个活闹鬼就这么用探照灯恶作剧拿人消遣，直到有一次遇到了硬茬被追着打，两个探照灯一个摔地上摔破了，一个撞倒树干上不亮了，三个人才消停。
后来再想去订探照灯，阿姨说已经搞不到了，甚是可惜。
军用探照灯这种东西都能弄到，弄个耳机自然是不在话下。
和刘子欣吃完早饭，许安阳回宿舍的路上，到地摊阿姨那里看了看。
“阿姨，你这里有没有耳机卖啊，就是那种有收音机功能的？”
“有啊，你看看，你要哪种。”
阿姨从三轮车下面拿出一个大塑料袋，里面都是收音机盒子。
看样子不仅有，种类还不少，既有耳机式的，也有老式的。
许安阳买了一个和自己团购同款的耳机式收音机，价格竟然便宜接近一半。
为什么会这么便宜？
顾不得待会儿要上课，许安阳立刻拿着耳机回了办公室，拿了一个耳机出来对比了一下。
一对比就知道答案了，许安阳从老潘朋友那儿拿的是品牌货，从地摊阿姨这里拿的是山寨货。
08年山寨之风正盛，山寨手机，山寨耳机，山寨收音机，总之任何电子产品，只有市面上有名有姓的，国内的厂家都能给你复制一份简版的出来。
这充分说明，国内巨大的市场需求，单靠品牌产品很难完全吃下，才给了各种山寨货、假货生存空间。
许安阳暂时放下心来，但一细想又觉得哪里不对，刚刚检查的这个耳机是正品品牌货，那剩下的呢？
自己一次性订了那么多耳机式收音机，难道都是真的？
真假掺卖，这可是后来哪怕一些大的销售商都会使用的伎俩。
想到这里，许安阳脑子里一个激灵。
他立刻把堆积在办公室的所有耳机箱子一个个检查过来，很快发现有些箱子是是原厂直接发货运过来的，上面没有拆封的痕迹，这几个是最早送来的。
而最近送来的几个箱子，虽然也密封了，但明显有拆开过的痕迹，是后来重新封装的。
许安阳把这几个箱子拆开，将里面的耳机拿出来一个个进行检查对比，发现里面果然有山寨货！而且数量还不少！
这些山寨货外包装做得相当逼真，里面的耳机看起来也是一模一样，基本功能都有。
但收听的效果质量肯定不如正品，到时候一部分学生就会收到这样的山寨假货，届时他们在BBS上提出质量控诉，点我的第一次团购生意可能就要黄汤，直接影响他们未来的口碑。
“我CNM的，以为老子是学生，所以好骗？”
许安阳怒火攻心，万幸这次他多了个心眼，想到了这一层。
如果没发现，这批山寨货妥妥的要混进来发放到学生手里，到时候负面影响一定会很大，在华工这种小市场，一次口碑败坏，后面就完犊子了。
许安阳拿出手机就要打电话给老潘，但一想老潘只是介绍了这笔生意，并非直接参与。
他没有什么动机和理由要在这上面坑许安阳一把，所以还是供货商，老潘的朋友褚兴国的问题。
许安阳几次找这个褚兴国拿货，电话里他总是特别客气，永远笑呵呵的。
没想到这人真的是笑里藏刀，不声不响的就在货里掺假，赚那黑心的钱。
许安阳上午的课都不去上了，在办公室清理存货，要把所有的山寨耳机都给找出来。
到了九点多，吴汉超、韩林等人也都到了，听许安阳说了山寨耳机的事，一下全都愣住了。
“找这个供货商去！妈的，让他赔！”韩林脾气比较急，已经想着杀上门了。
“你没有证据啊，他可以说这些货是你自己掉包换的，现在这些箱子都拆了。”关凌点出了问题所在，没有证据。
“要不，我们借这个机会，来一个假一赔三？来宣传一下我们网站？”吴汉超提议道。
许安阳摇头，“这种方法在大的商场、平台可以用，人家市场大生意多，一次宣传成本可以带来很多收益。咱这不行，市场小，这种宣传得不偿失，还是要把耳机换成正品才行。”
“那怎么办，只能拿着假货去换了，到他门口去堵！”
“货都是寄过来的，都不知道去哪儿堵。”
“还是证据问题，人家到时候报警，拿不出证据都是白瞎。”
许安阳连连摇头，遇到这样的问题，还真是让他为难。
他心想自己还是大意了，虽然知道团购的模式，但进货过程中的细节他还是不太懂。
毕竟他以前是做金融的，钱怎么进怎么出他知道的清清楚楚，但货怎么进怎么出就没那么精通了。
其实褚兴国在签协议时，要求现货现款，已经能说明一些问题了。
可惜许安阳这边毕竟是小买卖，渠道单一，没有议价权，不然先货后款，或者百分之三十预付款，就完全不怕耳机的质量问题了。
现在钱给了，耳机有相当一部分是山寨的，只能重新去买耳机，山寨耳机只能处理掉。
这样下来，这次团购生意能不能赚钱还是个问题呢。
看样子，还是只能打给老潘，让老潘来处理，可是老潘又能有什么招呢？
许安阳不喜欢这种事情主动权被握在别人手里的感觉，尤其是还被人给坑了一把。
这时，黄玉突然道：“我有办法让供货商把山寨的耳机给换回去。”
黄玉的话像久旱的甘露，众人齐刷刷看向他，包括许安阳，眼中有希望的光。
黄玉推了推眼镜，道：“我手里有他们的把柄。”
第一百三十九章 钓
企业创立以来，大大小小的各种事务都是许安阳来处理，饶是他精力过人、经验丰富，难免还是会遇到无法解决的问题。
团购耳机遇到山寨货，是许安阳创业到目前为止遇到的第一个危机，他脑子里转了几转，已经做好亏本也要弄来正品，保护点我网口碑的准备。
没想到平时话不多，进入企业以来一直主攻技术的黄玉突然说自己手里有褚兴国的把柄，这让许安阳很惊讶。
“把柄？什么把柄？”许安阳问道。
“账册。”黄玉道。
“账册？你怎么会有他们的账册？”
“他们的电脑安全系统像筛子一样，很容易就进去了，他们的账有问题。”
许安阳知道黄玉是个安全方面的高手，没想到他竟然早有准备，把褚兴国的单位电脑给黑了。
“你怎么想到要黑他们系统的？”许安阳还是觉得奇怪。
“只是一种习惯而已，你忘了订单是通过邮件发过来的，我就顺着邮件地址进的他们系统，本来只是随便看看，后来在他们财务的邮箱里发现了两本账的表格。我虽然看不懂账本，但我想做两本账，肯定有问题吧。”
说着，黄玉打开电脑，调出一个Excel表格，上面有“兴国电子”一整年的财务数据。
许安阳稍微瞄了几眼，让黄玉打开另外一个表格，一做对比就知道，这个兴国电子在账目上做了手脚，为了逃税。
对中国大多数中小企业来说，账目做手脚几乎要成为业内人所共知的秘密了。
只要不露馅，数额比较小，税务机关也没有那么多精力一家一家稽核，毕竟成本太高。
但如果有人举报就不同了，那税务机关是一查一个准。
“你看看，我说的没错吧，技术是一个企业最重要的力量，没有人比我更懂技术！”
刚刚还愁眉苦脸的许安阳，立刻就眉开眼笑，有了兴国电子的把柄，他就有筹码去和褚兴国谈判了。
不过转念一想，许安阳觉得不能就这么直接找上门，太得罪人了，这褚兴国到底有什么能量背景，许安阳还不太清楚。
万一对方搞什么打击报复，作为学生的许安阳暂时没有反制手段。
就算真把对方举报了，人家大不了把漏税补上，算不上什么致命伤。
他想了想，还是需要找老潘出马，让他从中运作一下，把这事糊过去，最好不伤面子，能把损失弥补回来。
至于褚兴国坑他的事，以后有机会再找他算账。
脑子里想清楚后，许安阳让黄玉把两张表格打印出来，然后做好备份，跟着许安阳就给老潘打了个电话，说要中午请他吃饭。
“好啊，我也正好找你吃饭呢！有事儿要和你请教呢！”
老潘说有事要请教，肯定和城发展的设备招标有关，听他的口气，应该进展的不错，只是一些关节处需要许安阳指点。
许安阳心想幸好自己还留了两手，对老潘这种人，你手里没他想要的东西，找他帮忙真是白扯。
临出门，关凌道：“中午可别再喝酒了，或者少喝点，别醉醺醺的。”
许安阳想到上次和老潘吃饭，中午喝醉了回来发生的事，笑道：“没事，喝醉了你去接我嘛，走了，等我胜利的好消息！对了，下午就把团购的活动关了吧，到此结束。把所有耳机再检查一遍，要保证都是正品！”
“哦还有，这次多谢你了黄玉，晚上我们喝一杯。”许安阳对黄玉道，这次他真是帮了大忙了。
有了褚兴国的把柄，加上老潘的帮忙，双保险，才能把这事给平了，不然还真挺麻烦。
……
许安阳打车到了珠江路，还是那个小饭店，老潘已经点好菜倒好酒在等许安阳了。
“潘老板，今天你是虚席以待啊，有什么好消息吗？是不是又要生儿子了？”
许安阳进门后，看到老潘脸色不错，说明事情进展总体还是顺利的，便打趣道。
老潘道：“哎呀，不是我要生儿子，是我的公司想生儿子！不过有点难产，需要你这个接生婆过来帮帮忙啊。”
许安阳刚坐下，老潘就给他满了杯酒，酒从上次的老村长换成洋河，上了一个档次。
坐下以后，许安阳喝了一杯，直入正题，道：“老潘，有什么事你就说吧，需要帮忙知无不言。不过帮完忙以后，有件事你可得答应我。”
老潘忙点头，“那肯定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包在我身上！”
“上次招标那个事，我联系了你说的王曾王主任，他人真的挺好说话的，我按你说的啊，给他送了盆兰花，别提多高兴了！后面呢，王主任也看中了我们公司的业务服务，我们价格便宜嘛，而且说真的，电脑这类产品就那些东西，大家都一样。总之挺顺利的，就是昨天王主任打电话给我，说城北支行的副行长，钱行长在办公会上好像有点意见，说要我再运作运作。我就没弄明白，这到底怎么个运作啊？王主任也不和我说清楚，他俩不是有矛盾吗？”
老潘眼瞅着招标一切顺利，快要到手了，突然来这么一手，心里那叫一个慌。
所谓行百里者半九十，落袋为安，太多项目、计划、订单，都是临门一脚差一点，结果一场努力化为泡影成了空。
看到老潘焦急的样子，许安阳心想，这大型企业里复杂的关系，外人如果不经人指点的话，真的弄不明白。
还好许安阳在城北支行混了八年，耳聪目明，行里那些糟烂事他都知道的七七八八，清楚其中的关节所在。
“这事呢其实很简单，王主任和钱行虽然有矛盾，但面子上要过得去。这次王主任要用你公司的产品和服务，就是分钱行长一杯羹，也算压了他一头，礼貌礼节上要意思意思，所以你懂的。”
“这个我当然懂了，可是…可是我联系那个钱行长，人家也不理我啊，电话接了一次就不接了，去行里找人家也不见。这…我怎么办？我要是意思不了，是不是就不给我做了？”老潘有些着急。
“你要是不能意思，自然有别的公司可以意思，你懂我的意思吧？”许安阳道，找王曾办事求项目的人，当然不止老潘一个，肯定好多备胎呢。
“知道知道，所以才要小兄弟你指点嘛。”老潘又给许安阳倒酒，他可不能看着煮熟的鸭子飞了。
“其实我这次来呢，也是想潘老板指点指点我，像遇到我这样的情况应该怎么办。”
许安阳憋着没说解决办法，先把老潘给钓住了，跟着就把自己的问题抖搂了出来，将一个山寨的耳机收音机从包里拿出来，放在了老潘面前。
“这…这是什么东西？”
“褚兴国给我的货，你看看。”
第一百四十章 光洗澡
老潘是很有眼力见的，拿着耳机细细看了看，脱口道：“这是山寨货啊。”
许安阳点头，“是啊，山寨货，这就是褚兴国褚老板给我提供的产品。”
老潘脸色由红变白，再由白变红，最后咬牙道：“我找他去！让他双倍赔给你！”
许安阳摁住老潘，道：“别急，别急！这事我本来想直接找褚兴国的，但想想还是先找潘老板你商量商量，毕竟我是借你的面子进的货，他卖我山寨货，打的是老潘你的脸嘛。”
“真是对不住了，我哪知道这货会卖山寨货给你啊，许兄弟我保证，这事我一定给你解决了！”
许安阳笑了笑，又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纸，递给老潘。
老潘一看，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褚兴国的两张缴税通知单，我带来给老潘你看看，你这个朋友为人做事不够正啊。”
老潘拿起仔细一看，这是褚兴国家的内外账册，他心头一个激灵，抬眼瞧了瞧正在喝酒的许安阳，越发看不透这个年轻人了。
如果许安阳没有账册，只是单纯找老潘帮忙，老潘自然也能把事给平了。
只不过中间可能会有一些“波折”，毕竟褚兴国是他不错的朋友，他也不想两边都得罪啊。
但账册拿出来就不同了，这是说明“我许安阳自己有本事把这事给弄了，只是看在你老潘的面子上，让你帮个忙而已。”
对于许安阳的背景，老潘一直琢磨不透，南京这个地方龙盘虎踞，卧虎藏龙，你不知道人家背后藏着什么关系。
从许安阳知晓城北支行各种内幕消息来看，还有年纪轻轻就这么成熟事故，老潘认为许安阳一定不简单。
这么说，许安阳今天中午来喝酒就不是来求助的，而是来给自己提个醒，别耍花样。
其实许安阳有个屁关系，他就是故意制造迷雾，属于人际交往中一种惯用伎俩而已。
为的是让老潘能尽心办事，别想着整幺蛾子，联合褚兴国来坑他。
“这个东西……你……”
“你别管我怎么弄到的，反正我有办法。老潘，这事看在你面子上我就不深究了，但货一定要给我补上，正品，一件不少！”
“没问题，没问题！那这账…”
“你拿走吧，给你朋友提个醒。”
老潘将两页纸收了起来，他现在脑子里想，自己公司的账会不会也在许安阳手上？他底子也不算干净。
心里这么想，老潘已经拿出电话，拨给了褚兴国，开口就道：“兴国，下午有没有空？到我公司来一趟，有事找你！没空也给我抽出空来！日你妈的，给老子办损事，晚上五点必到！”
电话里把褚兴国骂了一顿，老潘收起手机，给许安阳倒了杯酒。
许安阳知道，是该指点一下老潘了。
“钱行长那里，你直接找他是没有用的，你去行里找一个姓秦的客户经理，女的，个子挺高，长得挺漂亮。她的电话…我没有她电话，反正你到行里一问就知道。”
“找到她以后呢？”
“找到她以后，你就不用再向钱行长意思，直接向她意思就行了。再把情况和她说一下，她会懂的，明白了吗？”
老潘稍微想了想，立刻就明白了，原来是走曲线救国的路子，吹枕边风啊。
这套路是老套路，但好用就行，而且没人指点，你还真找不到这条路子。
想想又要耗费一番，老潘有些心疼他那点家底，但再一想能搭上银行的业务关系，未来能数倍、十倍的找补回来，也就无所谓了。
老潘又问了问这个秦姓客户经理的相关信息，许安阳一一作答。
这个问题解决了，老潘悬着的心算是放下来一半。
接下来两人吃菜喝酒，老潘话里话外想套出点许安阳的背景情况，许安阳却守口如瓶，对自己家里的事闭口不谈。
这样许安阳的神秘感就更强了，耳机的事老潘是一点都不敢怠慢。
一顿午饭吃完，许安阳又有点喝高了。
他心想：“妈的，就为了个破耳机的事，和老潘醉了两回，这货要是烂泥扶不上强，以后办不好事，老子也让黄玉把他的数据库给整崩溃了！”
许安阳的确有点醉了。
他之所以和老潘建立关系，还着力帮他，除了互相帮助外，也是为了给自己的社会关系网打下第一个桩子。
在南京，许安阳能用得上的人可不止老潘一个，选老潘是综合考量的结果。
只要老潘乖乖配合，未来跟着许安阳吃肉不是问题。
但许安阳也知道，老潘这种人可以利诱，却难以施加情义。
情义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参考值，能用的时候拿出来用用，该扔的时候不带眨眼的。
和这样的人很难深度合作，而且时刻要留心眼，挺累。
“有情义的人，难不成要老子去找未来那些不正经的女朋友？”
许安阳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但再一想，她们好多都还在上学呢，学生崽能有什么用。
如果非要找一个的话，有那么两个或许可以，只是08年还不太清楚她们到底在哪里，要想办法找找。
期间少不得又要耗费一番精力，想想太难了，许安阳忍不住叹气。
窝边的草还没消化呢，再去开辟第二、第三战场，合适么？
许安阳正在犹豫，一脸愁容，老潘看到了以为许安阳这顿酒喝的不痛快。
仔细想想，上次两人吃的这小饭店，这次还是小饭店，确实有那么点不上档次。
老潘眼珠子转了转，道：“小许，南京这天是越来越冷了啊。”
许安阳思绪被拉回来，点头：“是啊，冷啊，这雪一下，已经零下了。”
“下午有没有别的事，没事的话，这大冷天的不如去泡泡澡，热热身子？”
“泡澡？好啊，下午的课本来就不想去了，天太冷了。”
许安阳一听泡澡，就答应了下来，等老潘去结账时，他才想起来，这泡澡恐怕不是一般的泡澡吧？
按照老潘的风格，还不给他整点额外活动？
“嘶，那我去还是不去呢？”许安阳犹豫了起来。
像他这样正派的人，对这种活动还是很抵触的。
结完账一出门，冷风一吹，许安阳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想，还是去吧，我光洗澡不就行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58号
老潘带着许安阳去了珠江路附近的一家洗浴中心。
08年正是国家放水，促进消费的阶段，各行各业欣欣向荣，社会管理相对松散，洗浴中心遍地开花。
那是金融行业的黄金期，大项目一个接一个，奖金、福利一批跟着一批。
许安阳进银行时已经开始进入衰退，踩到了一点黄金时代的尾巴，之后就只能从老员工的嘴巴里听到很多“那时候”的奇闻异事了。
其中“洗不完的澡，唱不完的歌”是许安阳听那些老客户经理常提到的。
银行的客户经理握着钱袋子，那些国企、大企业还好说，一些中小客户想要贷款，就要伺候好这些经理。
那段时间不少资深客户经理出去单干，搞银行外的中小型融资公司，走了一批人，银行里有了很多空缺，许安阳这样的后进才得以快速往上爬。
等到许安阳坐上客户经理，吃饭、喝酒、洗澡三件套已经没那么频繁了，而且许安阳本人对此兴趣不大。
他始终认为男女之事一旦沾了钱，成了一桩赤裸裸的买卖，就变得无聊，俗气。
他不抗拒买卖，他抗拒这种明码标价，没什么技术含量的买卖。
许安阳还记得客户第一次带他来这种地方，客户给他点了一个浴场据说当红的技师，暗淡的灯光下的确很漂亮，甚至还有几分清纯。
但许安阳最终还是拒绝了，陪她聊了一个钟，互相加了微信，一个月后把她营销到行里来办了张银行卡，把钱都存了过来，还买了一份储蓄保险。
后面许安阳还认识了她的一些姐妹，都挺有钱，算是拉了一笔不小的存款。
对于这些女孩，许安阳接触下来只能用一个词来评价她们的生活：空虚。
无论外表多么好看，都无法掩盖无神的双眼下，因为长久见不到阳光以及高强度劳动带来的空洞与麻木。
她们在工作时不是一个鲜活、饱满、热情的女人，而是一个有着女人躯壳的有声机器。
当然，不排除其中有那么一两个是真的热爱工作，天赋异禀且心大，但绝大多数只是普通人。
哪怕所谓美丽的外表，也只是相对一般人来说。缺乏锻炼、保养以及营养摄入，她们只能依靠浓妆艳抹、医美整容，以及黯淡灯光的掩饰来凸显自己美的一面，一旦完事荷尔蒙褪去，在男人眼里这点美也会消失的一干二净。
至于那些价格高昂，一般人消费不起的高级技工，许安阳后来也识得那么五六七八十几二十个，她们升级的不过是皮囊和技术，灵魂上要说有什么区别，那基本没有。
毕竟人家付高价买的就是皮囊和技术，你的灵魂值几个钱？
当然，其中还是有例外，有那么一个女孩，的的确确与众不同，在她身上发生了很多曲折离奇、令人唏嘘的故事，让许安阳都感慨不已。
许安阳的思绪一下子被拉得很远，而他的人已经泡在了澡堂的大池子里，温暖的水缓解了寒冷带来的干燥和疲乏，整个人一下子放松下来。
“呼~泡个热水澡实在是太舒服了。”许安阳长吁一口气，他回想起小时候爸爸带着他去小镇外公家的澡堂泡澡，大蒸汽锅炉轰轰轰的往池子里打气，水温一下子变得很高，他总是担心一个不下心人被煮熟了。
现在大城市的澡堂已经不用蒸汽锅打气热水了，大的洗浴中心用电热水系统，小的便民浴池从城郊的电热厂买热水打进池子里，那种冒着黑烟烧煤的锅炉已经极少能见到。
哦，华工的学生澡堂还在用大锅炉烧水，估计还能用个十几年。
一旁的老潘搓了搓脖子，用毛巾往脑袋上拧了点水，道：“待会儿让你更舒服。”
许安阳懂老潘的意思，他想开口拒绝，但又觉得人家请你，直接拒绝不太好。
可许安阳给自己立下过规矩，“吃喝嫖赌”，后两样是绝对不沾的。
赌不用说了，金融系统的人绝对要和赌离得远远的，当初想去香港、澳门旅游，都要经过层层审批才能拿到通行证。
嫖嘛，虽说不给钱不算嫖，可许安阳对那些风尘女子了解的越多，对她们越是没兴趣。
古代常有才子和名妓的凄美故事，其实古代的那些名妓要类比的话也该是现在娱乐圈的歌星，歌星配才子，一个写曲写词，一个轻歌曼舞，这样才比较搭嘛。
而洗浴中心的这些应该被称作“娼”，许安阳倒不歧视她们，只是对和她们发生业务往来没啥兴趣。
这些人除了长得不错，身上的一些故事都的假的，骗骗人，哄哄一些没见过世面，心中还怀有一些浪漫情怀的小雏鸟。
她们真实的一面往往是好吃懒做，没有一技之长，对生活的没有规划，甚至还离过婚、有孩子，养着两个男朋友。
想到这里，许安阳更加没兴趣了。
“这个…再说吧，我想休息休息。”
“哎呀，小许，我看你这么好的条件，那些姑娘说不定抢着来干活呢~待会儿我给你推荐一个，保证你满意！”
许安阳心想你推荐的？那肯定也为你服务过，那我俩岂不成同道中人了？
心里连连摇头，不过最终许安阳没有拒绝老潘，他准备待会儿到了房里把人给打发走就完了。
这是他在工作时常干的事，毕竟直接拒绝客户不太好，后面是想有合作的。
干脆等人来了，让她耗完一个钟的时间走人便是，算是便宜了技师。
洗完澡，老潘熟门熟路，让人领着许安阳上了楼，来到一个小包间，里面亮着粉红色的灯。
灯光昏暗，只能依稀看见包间里的轮廓，许安阳不喜欢这种灯，他丝毫感觉不到暧昧和刺激，反而越发觉得这是藏在暗处，见不得人的事。
还是那句话，或许有人就是喜欢这样的感觉，但许安阳不是。
“咚咚咚。”门口有人敲门。“你好，我是58号，希望为您服务。”
58号，这个号码也不咋滴。
“嗯，进来吧。”
第一百四十二章 洁身自好
南京的天气已经很冷了，但澡堂里暖烘烘的，所有人都穿着短衣。
门打开，进来一个穿黑色短裙的姑娘，长发披肩，在昏暗的粉色灯光下能看得出很白。
“你好先生，我是58号，很高兴能为您服务。”
女孩进门后放下手里的小提箱，用糯糯的声音对许安阳说道。
许安阳一听这声音，心想，怪不得是头牌啊，有时候男人扛得住长腿大胸，但扛不住耳边一声娇喘。
不过许安阳听多识广，他瞄了一眼女孩的面部表情，还有她的眼睛，脑子就冷静了下来。
她的眼睛和那些厌倦了这一工作的女孩一样，闪躲、无神，带着一些空洞。
眼睛是唯一不会骗人的地方，如果能骗，那演技就实在是太高了。
那么高的演技还来做什么技师啊，干点啥不行，像许安阳就是个演技高手。
“为什么很高兴？”许安阳问道。
女孩明显一愣，为什么很高兴？怎么会有人问这种问题。
这不过是礼貌用语而已，谁可能真的高兴为一个人服务呢？
“就是很高兴啊，帅哥。”
女孩僵硬地笑了笑，叫许安阳帅哥。
听到这个词，许安阳彻底没了兴趣，连多聊几句的欲望都没有。
“你出去吧。”
“帅哥，你是不满意吗？那我叫下一个来。”
“不是，我意思算你完成工作了，出去就行了。”
“这样啊…这样不太好吧，不如我坐下和你聊会天？”
许安阳摆了摆手表示没有兴趣，和这些技师聊天一开始还会觉得有些好奇，后来发现不过是敷衍和套路。
毕竟人家的工作又不是陪聊，还不是闭着眼睛瞎说，根本不走心。
有些人说不定还把你当成倾倒垃圾的勒色桶，各种乱七八糟的破事一大堆，最后变成花钱找罪受。
干脆，眼不见心不烦，让她们走人，许安阳躺一会儿吃点水果休息休息。
女孩无奈，记下了许安阳的号，离开小包间，踩着高跟鞋蹬蹬蹬的离开了。
许安阳松了口气，听着高跟鞋的声音远离，小脑袋慢慢清醒冷静了下来。
毕竟现在的身体实在是太年轻了，很有可能大头控制住了小头控制不住，一个没忍住，想擦个枪走个火什么的，那可就麻烦了。
许安阳躺在床上，因为喝了酒，加上在澡堂子里热水一蒸，人一下子晕乎起来，跟着迷迷糊糊的就有点想睡觉了。
眼睛一闭，还真的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乱，紧跟着就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许安阳睡眼朦胧的醒了过来，心想是不是老潘喊自己了，结果“砰”的一声响，门竟然被撞开了！
许安阳一下子惊醒过来，心想糟了，有人想强奸我？
进来的还是个男的？
再一看，好像是警察？
一看到是警察，许安阳马上冷静下来，原来是扫黄啊。
扫黄扫不到老子，我不黄，我房里就我一个人。
果然，进门的便衣也有点懵，今天的确是例行检查，结果这包间竟然只有一个人？
“例行检查，蹲地上！”便衣指着许安阳喊道。
许安阳倒也没解释，这有啥好解释的，说什么照做就行。
便衣打开灯，把房间里四下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藏人。
“怎么就你一个人啊？”便衣问道。
“啊，就我一人，我在里面睡觉的。”
“是不是已经完事了？”
“没有，根本就没开始，我不好这一口，只是朋友非要请，我没办法只好把人打发了在里面睡觉了。”
许安阳如实解释，从说话的内容到语气都挑不出一点毛病。
这便衣见许安阳年纪轻轻，却气定神闲，没有一丝慌乱的神色，估摸着他应该不会说谎。
不过想想也不对，这么年轻的小伙子，如果什么都没做，第一反应肯定是急急忙忙的解释才对，怎么这么冷静呢？
可冷静也不犯法啊。
就是感觉有点猫腻。
“去外面等着，别走啊，待会儿要做个调查。”便衣让许安阳去门口等。
许安阳去了门口，然后发现走廊里已经蹲着好多人，都衣不蔽体，不是这里漏就是那里没穿。
他看到老潘正蹲在一个房间门口，用浴袍裹着下身，蔫蔫儿的蹲在那里。
老潘心想实在是太倒霉了，不过想想也是，年底了嘛，检查的确会多。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要破点财了，可是小许那家伙是学生，要是被学校知道……
老潘抬起头想找找许安阳在哪儿，结果发现许安阳穿戴整齐的站在房间门口。
警察让他蹲他才蹲下，不过不用捂脸也不用抱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这小子什么来头？不怕警察的？怎么穿的好好的？”老潘疑窦丛生，对许安阳越发看不透了。
过了一会儿收队，一大票人从楼上下去，被带上警车进局里等人过来保。
许安阳下楼穿好自己的衣服，跟着警察上了车，也一起回局里。
跟着许安阳的那个便衣警察正好也姓许，上车之后一问名字，前面的司机朝老许使了使眼色，“亲戚？”
“什么亲戚，不认识！”
“那怎么不上扣啊。”
许安阳手上没有戴塑料的手扣，就大喇喇的坐在后座。
“躺在包间睡觉的，没干什么事。”
“那带他回去干嘛？”
“做个笔录，干没干事，问问才知道。”
这个老许以前是个重案刑警，后来因为性格问题没有升迁上去，稍微上了点年纪，就被派来做点扫黄打非的工作。
他为人是很正直的，就是爱较真，总觉得许安阳身上有点问题，说不上来。
以他多年做刑事工作的经验，觉得有必要带回局里稍微审一审。
不过看他坐在后座好整以暇，甚至还有点想睡觉的样子，感觉好像也问不出什么问题来。
其实许安阳唯一的问题就是太镇定了，完全不符合常理的镇定。
毕竟看起来18岁，实际上已经30岁，基本上什么都经历过了。
不过在许安阳多年的生涯中，嫖到失联这种事，他还真没经历过。
毕竟，他真的是个洁身自好的人。
第一百四十三章 有背景的人
下午到了局里，警察叔叔一问，还真就没问出什么东西来。
唯一让老许比较疑惑的是，为什么许安阳一个18岁的211名牌大学生，会和老潘那样的社会老油子混在一起。
许安阳说他在学校创业，是和老潘谈生意的，在说出诸多细节后，老许才完全相信了许安阳。
“行了行了，以后还是学点好，谈生意也不要到这种地方来谈，没你事了，走吧。”
老许示意许安阳可以离开了。
而许安阳却不想一走了之，老潘还在里面关着呢。
晚上他还指望老潘把事情给谈下来，不要影响他团购业务的开展。
“喂，那个我朋友…我能不能保他出来？”许安阳问老许。
“你朋友？你有钱吗？”
“这个…应该不够吧，可他有钱。”
“你一个学生，不能直接就这么带走了！让他家里人或者朋友来！”
老许心想，你自己走就算了，还顺一个，这像什么话？
老许以为自己这么一说，许安阳就该走了吧，一个学生能有什么办法呢？
难不成把学校的辅导员给找过来？
许安阳的确有些发愁，找谁呢？
虽然他知道在里面也受不了什么苦，就是面子上难看一点。
到时候找朋友、家人，或者有点关系的过来交完罚款走人就是了。
可耳机的事不解决，他这块石头落不了地啊。
“这死老潘，非要去洗什么澡，年底了，洗你个大头鬼啊！”
许安阳在心里吐槽，同时打开手机，看看通讯录里可以找谁来帮忙。
突然，许安阳看到一个名字，心想，他或许可以帮忙。
……
老潘这时候有点无聊，他不是第一次因为这个被抓了。
俗话说的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老潘这不仅仅是常在河边走了，那是经常在河里开船，自然就容易掉进水里。
一方面老潘自己好这口，另一方面出来做生意，那些乱七八糟的客户你不领着他们出来玩，哪能建立起合作关系啊。
来多了，自然无所谓，反正最后交钱走人的事。
只是找谁来领自己呢？这让老潘有些头疼。
首先排除自己的老婆，之前就有过被老婆领回家的精力，整整一年不消停。
对老潘来说，那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要不要让褚兴国来接自己？
想到晚上还要和他谈事情，老潘觉得这不太合适。
毕竟是要教训褚兴国的，现在让褚兴国来捞自己，一下就矮了一头，还怎么教训他？
把脑子里各色朋友都想了一遍，老潘决定找个信得过的下属过来交个钱走人。
这时，一个警察走过来，朝老潘招了招手。
老潘起身，道：“来了来了，能把电话给我么，我知道，我打电话让我朋友来领人。”
警察把手机给了他，却道：“走吧，有人领你走了。”
老潘接过手机一愣，“有人领我？我电话还没打呢。”
“是和你一起进来的朋友，找人过来领你的，过来签个字就可以走了。”
一说一起进来的朋友，老潘知道了，是许安阳！
这小子这么神通广大的吗？
能直接捞人走？
他娘的，这家伙是什么背景？为什么要和我做生意？为什么知道银行内幕消息？为什么知道我的服务器数据库要被人攻击……
一连串藏在老潘心底的问号浮现了上来，他签完字后人出来，就看到许安阳站在门口，正和两个身穿军装的人说话。
老潘心里一个激灵，心想着小子果然有背景，怪不对那么神通广大呢。
而许安阳找来捞人的不是别人，正是军训时学校的教官老胡和小周。
军训结束后，老胡和小周两人回到部队，不打不相识，成了好朋友。
过去的矛盾冰释前嫌，反而比普通朋友更加密切了。
许安阳这个人是很会烧冷灶的，隔段时间就会和老胡他们联系，出来吃吃饭喝喝酒什么的。
反正离得也近，一来二去的，交情不就来了。
所以，许安阳这次就打电话给老胡，说出了点事，让他们到局里来一趟。
老胡把这事和小周说了，小周在局里有关系，认识人，知道以后亲自过来，结果发现许安阳人好好的，原来是为了捞他朋友。
“你小子不学好啊，年纪轻轻的跑去那种地方？”老胡站在门口教训许安阳。
“我不是，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干，我是被朋友拉着去的。我在房里睡觉，不然警察能把我放出来么？”
“交友不慎啊，什么朋友把你往那种地方带？”小周训道。
许安阳心想，我就不信你俩没去过，但嘴上只能说：“哎呀，我最近不是创业么，生意上的朋友，所以…”
正说着呢，老潘已经出来了，朝着许安阳三人点头哈腰的，说了声谢谢。
许安阳道：“出来了老潘，哎呀这次可真是被你害死了，还好有我两个大哥罩，这情分你要记住啊。”
老潘忙道：“记住了记住了！”
随后，老胡和小周一起开车，先把老潘送回了珠江路，跟着带着许安阳一起去了军人俱乐部吃晚饭。
老潘看着许安阳离开，长长出了口气，心想这个世道，没点背景真的没法出来混。
像他这样草根出身的人，取得一点成就，弄到一点财富，就要小心翼翼，哪天一个不小心翻了个跟头，可能就是倾家荡产，不得超生。
……
许安阳回到学校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本来只是去老潘那儿谈个事情的，没想到折腾出那么多事来。
晚上陪着老胡和小周自然也是没少喝，以后有好多事说不定还要他俩帮忙呢。
这人情世故就是这样，你想用别人的权，就要领别人的情，也要想着还别人的情，日常还要联络感情，说实话，很累。
所以，许安阳是坐出租车回来的，没有让老胡他们送，他想一个人在车上呆一会儿。
这次他吸取教训让司机把自己送到了四号门，靠近宿舍小区的大门口。
虽然是雨雪天气，但到了九点钟，四号门门口依旧热闹非凡。
炒饭、炒面，烧烤、炸串，手抓饼、鸡蛋灌饼，各色摊子打着灯撑着伞，蒸腾的热气在四号门门口形成一个小小的热岛，在寒夜中给学生带来食物和温暖。
许安阳走到一个冰糖烤梨摊前，道：“老板，给我拿个烤梨。”
“你也来吃冰糖烤梨？”身后有个声音道。
许安阳转头一看，脸上的疲倦一下子消失了。
“嘿，小清禾！你的屁股好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小PG
站在许安阳一旁，同样来买冰糖烤梨的正是董清禾。
自从上次运动会臀大肌拉伤后，董清禾除了上课，就是呆在宿舍里修养。
每天上课都要拄着拐杖，到了楼下，叶芷妤会推车送她到教学楼，下课了再回去。
吃饭就是外卖，许安阳给董清禾弄了个点我网VIP，送餐速度很快，保证她的一日三餐。
许安阳这段时间忙的要命，几头跑，经常上课不见人，难免有些忽略董清禾。
两人已经有两个礼拜没有联系见面了，不过每天聊天的次数反而变多了。
董清禾一向活泼好动，这一下受了伤哪儿都去不了，只能躺在宿舍里捧着手机发短信。
发短信找谁呢？当然是许安阳了。
许安阳这聊天水平真是相当了得，把董清禾一颗小心撩拨的扑棱扑棱的。
有些不能当面说的话，用短信、QQ的方式说出来，能无形中拉近两人的距离。
女生大多比较内敛，很多想法羞于当面口头表达，用文字有一个整理和修改的过程，会顺畅很多。
许安阳通过聊天，更深入了解董清禾。
当然，他最关心的还是董清禾的屁股，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
而董清禾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拉伤恢复的七七八八，可以甩掉拐杖正常走路。
再去医院复查一下，没有问题就能正常参加体育运动，继续打她心爱的垒球了。
她这个恢复速度是相当快，毕竟才16岁，年轻，新陈代谢迅速，伤好的快。
因为长时间呆在宿舍不方便出来，她早就憋坏了，今天晚上趁叶芷妤不注意，偷偷溜了出来——叶芷妤像个老妈子一样，不准董清禾晚上出来乱跑，怕她再受伤。
没想到，这出来吃个冰糖烤梨，就遇上许安阳了。
两人在短信、QQ上聊得挺火热，现实中一见面，董清禾反而更害羞了。
这家伙又没个正形，身上一股酒气，醉醺醺的，不知道又跑去哪里喝酒了。
还张嘴就喊她“小清禾”，问她“屁股好了没有”，声音辣么大，周围的人都听到了。
这让她怎么回答，明明主要伤的是大腿嘛，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
“小清禾？你怎么不说话？你不认识我了？”许安阳凑近问道，一股酒气冲到了董清禾的鼻子里。
“哎呀！你…你吃烤梨吧！别问了！”董清禾在许安阳的胳膊上掐了一下，再用力把他推开。
哪知道许安阳喝了酒，脚下不稳，一推就要倒。
董清禾连忙一把将许安阳拉住，许安阳却顺势把董清禾搂进了怀里。
人一旦喝了酒，说的话，做的事都会胆大起来。
对关凌是那样，对董清禾也是一样，许安阳感觉自己以后或许可以多喝一些，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坏事。
董清禾被许安阳搂在怀里，心怦怦直跳，这家伙到底怎么了，想干嘛？
她想把许安阳推开，可是又怕他摔倒，但大庭广众之下被人这么搂着，真的好丢人啊！
想到周围有很多人在看着，董清禾只好把脸埋进了许安阳的怀里，做个鸵鸟算了。
其实周围根本没什么人看，又不是上个世纪了，大街上搂搂抱抱有伤风化。
08年，大学生大庭广众拥抱、接吻都不叫事儿，除了少部分单身狗看到会酸一下，其他人大多都懒得瞥一眼。
“你…你还是把我放开吧，不然我可把你推倒了~”董清禾做着无力的威胁。
许安阳不为所动，他感觉喝的人有点晕乎，搂着董清禾人可以支撑一下，感觉很舒服，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我有点累，让我抱一下吧。”一放松，许安阳困意就涌了上来。
两顿酒，加上在澡堂、公安局一番折腾，能不困么。
听到许安阳的话，董清禾心一下子有点软，心想那就让他抱一下吧。
许安阳的怀里很温暖，还有一股淡淡的酒香味。
董清禾记得小时候爷爷吃饭时总要喝一杯酒，喝完酒后把她搂在怀里，就能闻到那股淡淡的酒香味。
董清禾的思绪正飘着，许安阳突然道：“对了小清禾，你不是说要让我和叶芷妤一起吃饭的么？怎么到现还没动静啊？”
上次董清禾一副要“撮合”许安阳和叶芷妤的样子，但因为许安阳太忙，一直也没“撮合”成功。
许安阳这么一说，董清禾一把推开他，从他的搂抱中挣脱出来，道：“对，我不是…不是之前受伤了么，你又忙，所以…要不考完四级以后，我请你和叶芷妤一起吃饭。我受伤，你们俩帮了我好多忙，我该请你们吃一顿的。”
董清禾说话时一脸的严肃，不知道她心里是什么想法，但肯定不是很开心。
不知道为什么，许安阳提到叶芷妤，董清禾心里感觉有些堵堵的。
“喂，同学，你的冰糖烤梨好了！同学！”
冰糖烤梨摊的老板从小抽屉里把煮好的冰糖烤梨装在一次性杯子里，插了两根钎子，递给了许安阳。
“你还要买吗？不然吃我的吧。”许安阳递给董清禾一根钎子。
“我不要，我自己买！”董清禾气鼓鼓的，走到摊前要了一个烤梨。
看着董清禾有些生气的样子，许安阳心里感觉很满足，这段时间董清禾的变化还是挺大的。
整个人开朗了很多，不是过去表面的开朗，而是真正的开朗，那种随性、自然，又带着一点天真，像四川盆地边缘的雪山一样。
董清禾点的冰糖烤梨很快也好了，从老板手里接过热腾腾的一次性杯子，用钎子戳了一块塞进嘴里，甜甜的，暖暖的，一下能驱走冬日郁结在身体里的冰寒。
“呼~真好吃~还是自己的东西最好吃！”嘴里嚼着梨片，董清禾有意说给许安阳听。
“是吗？我倒是觉得别人的东西更好吃呢。喂，四级考完了你准备请我吃什么？要不要去新街口？还是去夫子庙？这次你可要出出血啊，芷妤为了照顾你，可是付出了很多呢。”
“用你说！还有，不准你叫她芷妤！这样…太亲密，她会生气的。你也不准叫我小清禾。”
“好，那我叫你小屁股好了。”
“你有毛病！许安阳！”
第一百四十五章 生活很美好
时间一晃到了12月第三个周的星期六，四级考试时间安排在上午九点钟。
对于大多数参加考试的学生来说，星期六八点钟起床，已经算一个不大不小的考验了。
新生还好，高中生活的影响还在延续，并且是进入大学后第一次四级考试，所以大家都相互监督，相约一大早起来，吃了早饭去考场门口准备。
有些人手里还捧着新东方的红宝书背单词，临时抱佛脚，想着说不定能看到几个生词。
而大二、大三，甚至大四还没有通过四级考试的学生情况就不一样了。
好多人报名了，但又没复习，躺在床上想着裸考也过不了，不如接着睡觉吧。
于是被子一蒙一觉睡过去，明年再报名，再战，去不去考就看当时的心情了。
所以，每个考场上都有不少空座缺考。
许安阳一大早起来后，也有考虑过今天要不要当一回逃兵。
毕竟他的英语都还给老师了，最近又那么忙，完全没有时间看书、刷题。
他能保证大部分课不落下，每天做做高数题，已经是精力的极限。
不然的话，就要让他把泡妞的时间抠出来，那他是办不到的。
重生来学习？他又不是学霸，干不了那活儿。
思前想后，许安阳还是带着纸、笔、准考证，还有自己网站团购的耳机去了考场。
许安阳的想法是，要试一试这个耳机的效果到底行不行。
上次的山寨耳机事件被顺利解决，不知道老潘怎么和褚兴国谈的，总之，所有的山寨耳机全部更换，而且不退。
许安阳不仅补上了所有正品耳机的空缺，还相当于免费收了一批山寨耳机。
尔后，许安阳就把这些山寨耳机以一个较低的价格，通过学校门口的摆摊阿姨们消化处理掉了，进账了一笔小小的外快。
而那些到货的正品耳机，在考试前一个礼拜，全都发放到了学生们的手中。
使用评价都挺不错，就是不知道四级考试接受学校的信号效果怎么样。
所以许安阳要亲自去试一试，这波团购如果做的好，口碑起来了，那下一波团购就可以纳入计划中了。
和外卖相比，团购这种倒买倒卖是纯赚的生意，做一笔就赚一笔，投入小收益高，对公司盈利是很大的好，需要在意的就是控制好口碑和风险。
一旦企业账面上开始盈利，许安阳就有资格去银行申请贷款了。
最近许安阳已经接到一些天使投资人的电话，不过他都没啥兴趣。
这些投资人名头太小，他不想早早就引这些人入场，还是用银行、学校以及其他创业比赛的资金更好一些。
毕竟银行、学校要的是债务，而不是股权。
考场上，别人都在想着考试的事，许安阳脑子里想的都是生意。
四级考试，开场就是写作文，作文写完后就是听力测试了。
“所有同学，把收音机调到FM84.8，待会儿会有试音，如果你的收音机有问题，及时告诉我们，我们这里有备用。”监考老师提醒道。
许安阳拿出耳机，环顾四周，发现考场上差不多有一半的人用的是团购的耳机收音机。
点我网的宣传力还是相当强的，团购在当时也是新鲜事物，再过个几年，网购更发达一些，学生对这种团购就会失去兴趣了。
戴上耳机后，调到84.8的学校频道，耳机里传来那熟悉的对话声。
声音应该说是相当清晰的，偶尔有一些咔咔声，不是耳机问题，而是学校电台问题。
试音结束，许安阳首先放下心来，这耳机质量是没问题的，确实有降噪的功能，试音时听的相当清楚。
其次，许安阳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能听懂对话在说什么！
“难道我的英语水平没有退步？还是说试音的内容太简单了？”
当听力考试开始后，许安阳就发现，果然是因为试音的内容太简单了。
“卧槽…卧槽…这说的什么…我题目还听清呢…这…选项啥意思？怎么就下一题了？上一题…哎呀，又下一题了…我去，问题都听不明白！他到底在问什么！为什么不把问题写在书面上！”
当许安阳发现自己连问题都听不明白的时候，就彻底放弃听力考试了。
高中考听力，好歹会把问题和选项都写在卷面上，提前阅读问题和答案，边听就能边作答。
四六级考试，问题根本不告诉你，而是对话结束后再问，这对听力差的人来说可就日了狗了。
最后只能凭感觉瞎猜。
听力做完，许安阳拿下耳机，不知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TMD，早知道我自己就不买耳机了，反正都是瞎选。”
做完听力，许安阳又硬着头皮把后面的题目给做了。
虽然好多单词不认识，但许安阳连蒙带猜的，感觉很多题做的都大差不差。
等到全部完成，许安阳心想，好像考试没有以前感觉那么难了。
像阅读理解，照着文本揣摩一下，再把几个答案进行对比，错误答案的误导性实在是太强了，摆明了给你挖坑呢，正确答案其实相当明显。
所以说，考试考的不仅是知识，还有技巧和经验，是和出题老师之间的斗智斗勇。
“看来当学生的时候还是太老实了，没看破这些出题人的诡计，原来这些题目都不算太难嘛。”
很多人长大后，回过头再去看看高中的一些题目，都会感觉挺简单的，为什么上学时就觉得那么难？
说白了还是脑子发育不完全，看待问题的角度不全面，思路也不成熟，才导致闷头游水方向不明，事倍功半。
许安阳涂好答题卡，到点把试卷一交，心里比考前信心强了很多。
但从考场一出来，又觉得不太对，“哎，好像每次考试，信心越强，分数就越低啊。因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所以才会有信心。反而没什么信心的时候，分数倒是不错，因为知道试卷难在哪儿……”
想到这儿，高中考试时那种等待分数的头疼感觉又来了。这种烦恼在很长一段时间都萦绕着许安阳，不断出现在梦中，哪怕是工作以后，都经常因此惊醒。
所以他立刻打住，不想了，想什么考试啊，董清禾说好了中午要请吃饭呢。
董清禾加上叶芷妤，生活还是很美好的。
第一百四十六章 请客计划
董清禾加叶芷妤，生活的确很美好。
但再加一个石星龙，就没有那么美好了。
冷风中，四个人站在四号门等出租车，一如两个多月前一同去修手机。
可那是第一次，许安阳主动带上石星龙的，他怕叶芷妤和董清禾尴尬。
这次他是让董清禾请自己和叶芷妤，这家伙并不在计划内啊。
“你怎么也在？”
“我还想问你呢。”
“我TM…人家请我吃饭，你还问我？为什么你会在？”
“对啊，我也想问你啊，人家请你吃饭，为什么会把我也叫上！”
许安阳只能转向董清禾，董清禾道：“我怕你一个男生会无聊啊~还有，我把明敏也叫上了，我们等她一会儿，她马上就到了。”
这下许安阳明白了，石星龙为什么一声不吭跟了过来，原来还有黄明敏啊。
本来以为是二女一男，现在好了，两男三女，这体验直线下降。
许安阳对黄明敏实在是没啥好印象，黄明敏对他估计也一样。
不知道董清禾是有意还是无意，要把黄明敏拉过来。
“喂，待会儿五个人怎么坐车啊？前面两个后面三个？还是坐两台车？”
许安阳提出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五个人坐出租车很尴尬，坐一辆不够，坐两辆有点浪费。
“其实三个女生可以挤一挤…”董清禾提议，结果没说完呢，一旁的叶芷妤拉了拉她的袖口，董清禾这才改口道：“那就坐两辆车吧，你们男生一辆，我们三个女生一辆。”
董清禾看了看叶芷妤，叶芷妤的眼神却躲开了。
“芷妤在想什么呢？她不想和许安阳一起挤在后面？还是说想和许安阳坐一辆车？算了，想这么多干嘛，分开坐不就好了。”
董清禾还在为叶芷妤着想，觉得叶芷妤想和许安阳坐一起但又不好意思。
这丫头也不想想，你们第一次一起出去玩的时候，是谁和许安阳坐在一起的。
过了一小会儿，黄明敏姗姗来迟，考完试以后她说要回宿舍拿东西。
但许安阳上下扫了一眼，再用鼻子闻了闻，就知道她不是回去拿东西，是去打扮了一下。
头发应该刚拉过，直发，厚厚的齐刘海，标准的青春少女打扮。
身上还有淡淡的香水味，不是什么有名的品牌香水，是一种杂香。
许安阳这经验丰富的狗鼻子都没闻出来，反正是杂香的一贯调性，有点冲有点腻又有那么点勾人。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黄明敏轻声道歉，许安阳只是点点头。
而石星龙这没出息的，眼睛已经盯在黄明敏身上下不来了，时不时就要瞟两眼。
“这没出息的东西，还有黄明敏也是，犯得着么？出来吃个饭还要专门回去打扮一下，难不成她对我也有兴趣？不应该吧，我对她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许安阳对这种偏白莲花的女生一向兴致寥寥，他宁可和程思思那种浪荡女子红帐里翻滚，或者和刘子欣那种“渣女”棋逢对手，也不想和白莲花、戏精互飙演技，在他看来这纯粹就是浪费生命。
可是石星龙就是喜爱这种白莲，从高中开始一直到未来工作，这口就没改过。
只能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人与人之间的喜好终究无法相通。
等第一辆车来了，许安阳让三个女生先上车，他和石星龙在路边继续等。
第二辆车来，上了车以后，许安阳告诉司机去夫子庙。
“喂，说实话，你晚上是不是为了黄明敏来的？”许安阳问石星龙，这小子一出现，把他的计划给破坏了。
“你管我！你也和我说实话，你到底喜欢叶芷妤还是喜欢董清禾还是喜欢颜筝还是喜欢你们单位那个姓关的还是喜欢天天晚上给你打电话的那个？”
好家伙，许安阳还想审问石星龙呢，这小子倒打一耙，而且问题直指核心命门，让许安阳无法正面回答。
“…算了，我喜欢你还不行么。”
“别介，你离我远点，我对男人没有兴趣。我只想和你做兄弟的。”
“切，你就不怕我喜欢黄明敏？我要是参与竞争，你可是没有机会的。”
“你忙得过来么！你就不能像我一样专一一点！”
“你倒是想不专一啊，你先把那个一搞定了行不行？”
两人在车上一通互相伤害，车子已经抵达了夫子庙。
夫子庙，5A级景区，许安阳学生时代来过无数次的地方。
这里和后来全国大多数所谓的景区一样，成了坑爹小商品集散中心，统一工业加工小吃一条街，以及现代仿古建筑群。
08年这种工业批量订制的感觉还没那么浓厚，有一些有特色的，私人经营的小摊贩藏在周围的小巷里。
附近的水游城正在建设当中，到明年就会开业。
水平方、金茂汇的出现还早的很，还在规划设计中。
因此，此时的夫子庙残留着一些老城南的气息。
下车，两拨人在夫子庙的大牌坊门口汇合，四个人都看着董清禾，因为今晚是她做东。
“董清禾，你不会就想让我们在这里吃臭豆腐吧？”许安阳看着牌坊门口那些臭豆腐摊，心想难道这就是董清禾的请客计划？
“不是的！不是吃臭豆腐…嗯…那个，要不我们吃肯德基？”
夫子庙正门一进去就是KFC，可许安阳怎么都没想到，跑这么远到夫子庙就为了吃一顿肯德基？
“怎么了嘛！肯德基…我觉得肯德基挺好的，我小时候过生日爸妈才会带我吃，平时都吃不到的…”
的确，肯德基、麦当劳这些洋快餐在刚进入中国时，是高端饮食的代表。
许安阳还记得上小学的时候，爸妈带着去吃一顿肯德基是很开心的事，算得上大餐了。
到后来随着经济发展，餐饮业蓬勃，肯德基、麦当劳才逐渐回归他们原本的定位，就是快餐。
对于董清禾这样外地来上学的大学生来说，08年智能手机没有普及，想知道一座城市有什么好吃的，基本只能靠自己摸索以及朋友口碑介绍了。
大众点评、口碑网等网站，在学生中的使用率还不是很高。
董清禾才来上学几个月，最近又受伤休息，怎么会知道哪里有好吃的。
许安阳道：“算了，这顿我请客，带你们去吃，但董清禾你要买单啊。”
“好！我就知道，你认识的地方最多~”董清禾早就等着许安阳这么说了。
而一旁的叶芷妤，脸上有些不太高兴。
许安阳没有注意，他只是在想，或许也可以开始考虑做商家的整合、评分系统了。
把点我网，做成一个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大学生消费娱乐网站。
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
第一百四十七章 令人尴尬的问题
许安阳领着四个人在夫子庙附近的巷子里找了一家鸭店——做烤鸭和盐水鸭的，决定就在这个地方吃一顿。
南京的鸭子和北京一样有名，据说没有一只鸭子能活着走出南京。
点了半只烤鸭，半只盐水鸭，又要了几个菜，许安阳问：“要不要喝点？”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石星龙说：“要不喝点吧？”
这小子估计有什么想法，酒壮怂人胆，想整点。
董清禾摇摇头，“不喝，我不喜欢喝酒。你也别喝酒许安阳！”
许安阳抓了抓脸，他总感觉今天的董清禾有点不一样，怎么好像对自己特别上心的样子？
还管起自己喝酒来了。
按理说，她是来“撮合”自己和叶芷妤的啊，这个红娘有点不合格。
叶芷妤却道：“想喝就喝一点吧，不想喝就不喝，清禾你别喝，你的伤刚好。”
董清禾瘪了瘪嘴，没再言语。两人之间的氛围略微有些不对劲。
黄明敏轻声道：“我还是不喝了，我不会喝酒。”
白莲花当然是不会喝酒的，其实许安阳知道，黄明敏的酒量可不小。
四年后的毕业散伙饭上，黄明敏一个人敬一小杯白酒，一圈下来竟然没有醉！
虽然每杯都不满，喝的时候也洒掉一部分，可社会学全班有40多号人，这酒量在女生中相当可以。
现在看她一副软糯糯，我不会喝酒的样子，许安阳心头没由来的一阵烦闷。
本来和董清禾、叶芷妤吃吃饭说说话，两个美女你一言我一语，许安阳有把握将两人伺候的舒舒服服，绝对不会闹脾气吃干醋。
结果多了两个人，这氛围一下子就微妙了起来。
最后，许安阳问店家要了盅黄酒，弄了点热水烫了烫，10分钟，拿出，待酒降一降温到40度左右，许安阳给叶芷妤、石星龙都倒了一杯，自己也弄了点。
“冬天喝黄酒，温的，暖一暖。我们就稍微喝一点，现在还是中午呢，喝完下午回去舒舒服服睡一会儿。你们俩真的不要来一点吧？”
许安阳这温酒的手法娴熟，黄酒隔水加热，酒里面的脂类芳香物质随热挥发，散发出酒香，竟颇为诱人。
黄明敏还是摇头，董清禾脸上有犹疑之色，但在叶芷妤严厉的眼神下吐了吐舌头，没有喝。
其实许安阳倒是挺想看董清禾喝酒的，据他们法学班传言，在毕业散伙饭上，有一女生喝得大醉发酒疯，跳到桌子上唱歌、跳舞，还有不雅之举。
但这人到底是谁，法学班的人竟然守口如瓶，一直没有传出来。
工作后，许安阳留在南京，大多数同学都回了老家或者去了更大的城市，渐渐都没有了联系。
所以，这个在法学班聚会上撒酒疯的女孩到底是谁，许安阳一直都不太清楚。
首先这个人应该人缘很好，不然大家不会为她保守秘密；其次说明，法学班总体还是相当团结的，毕竟这种事有损女孩的颜面，颜筝这个班长处理的不错，没让事情完全漏出来。
加上当时临近毕业，吃完饭各奔前程，便没有心思聚起来分享这个八卦。估计也是一两年后，有人说漏嘴，才传到许安阳耳朵里的。
许安阳听说时，也不知道说的到底是谁，许安阳就怀疑可能是董清禾。
这小丫头，平时咋咋呼呼的，外表奔放内心纠结，酒一下肚，说不定就把她的天性给彻底释放出来了。
再看叶芷妤不许董清禾喝酒，估计一起的时候喝过，这丫头撒过疯。
“好了好了，不喝就不喝…喂，董清禾，你不喝酒，但是你做东啊，不说点什么？”
“嗯！谢谢芷妤和明敏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还有谢谢许安阳在我受伤时背我去医院，石星龙同学陪我去医院做检查，谢谢你们！”
董清禾以茶代酒，一口闷，倒是颇有几分豪气。
许安阳看她这样子，好像喝茶都能喝醉了。
鸭子上来以后，五个人开始吃饭，三个女生都比较害羞，吃的小心翼翼。
两个男生吃的相对随意，但总体来说也是文质彬彬，女士优先。
“这家鸭子店在南京很多年了，很有名气，南京的烤鸭和北京的不同，你们试试，以后有机会可以经常来。”
许安阳边吃边介绍，在08年鸭还是一个相对单纯的物种名词，没有被赋予那么多额外的含义。
作为见多识广的30岁中年人，许安阳那聊天水平没的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间知空气动力学，大到宇宙黑洞，小到锅碗瓢盆，没有他不能说上两句的。
旁边还有石星龙这个最佳捧哏帮衬着，小酒一喝，鸭子一吃，这饭桌上的氛围越发浓厚，几个人的关系自然而然更加熟悉和亲密。
年轻人，聊着聊着，难免躲不开感情、八卦的话题。
许安阳小心翼翼，装作一副“我什么都不懂，我什么都不会，我就是听听”的样子，在这方面问题上不轻易发表意见。
倒是石星龙这个实战经验为零的夯货，装作一副高手的样子指点江山。
果然是越穷越懂车，越菜越喜欢评论。
许安阳只是笑笑不说话，静静的看石星龙吹牛皮，甚至偶然辅助捧他两句，给他点面子，让他在黄明敏面前长长脸。
黄明敏一直静静的听石星龙吹牛，脸上是不是露出羞赧的笑容。
她吃饭的样子很文静很小心，先把头发撩开，低下头微微张嘴把一小块食物放进嘴巴里，细细的嚼，最后再咽下去。
许安阳心想，她这种要是去吃自助餐，细嚼慢咽能从早上一直吃到晚上，边吃边消化，倒也不亏。
黄明敏是福建人，隔壁506的辛家梁也是，吃饭更慢，午饭一盒快餐能吃一个小时。
不光是细嚼慢咽，还要边吃边说话，边做别的事，辛家梁说他们福建村里吃饭都这样，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有人吹牛，有人聆听，有人喝酒，许安阳连敬了叶芷妤两杯，她脸上已经慢慢有了粉色的晕，白皙透亮的肌肤闪现出一种迷人的颜色。
这时，黄明敏突然问道：“班长，问你个问题。”
黄明敏也是社会学专业的，同班同学一般都称呼许安阳班长。
“什么问题？我的助理石同学可以代我回答。”
“那个，你有女朋友了吗？听说你晚上总和女孩子打电话呢。”
第一百四十八章 我是船
许安阳听到黄明敏这个“无意间”提出来的问题，心里暗骂了一句甘李良。
他转头看了看石星龙，这货低着头抿了一口酒，夹了口菜塞进嘴里，“不错，这道菜不错，你们也吃点……”
妈的，这小子根本不敢看自己，许安阳心想肯定是他泄漏了“天机”，和黄明敏一起时说漏嘴了。
许安阳倒是不责怪石星龙，舔狗的智商都是为零，黄明敏又那么聪明，三言两语肯定能把话套出来。上次在医院石星龙能保守秘密顺带着夸自己，许安阳已经很感谢了，不能强求。
现在遇到黄明敏这个白莲花，许安阳还真的是被将了一军。
黄明敏提问时只是轻飘飘的提了一句，但董清禾和叶芷妤一下都不说话，竖起了耳朵。
饭桌上的氛围一下子紧张起来，许安阳脑子转的飞快，他已经顾不得对黄明敏吐槽了，必须给个比较合理的解释才行。
许安阳明白，这世上最好解决的问题，就是从来没出现过的问题，一旦问题出现，就算解决了也会留下痕迹。
所以他决定装傻，假装问题不存在。
“啊？什么和女孩子打电话？没有吧，哦，你说颜筝和关凌啊，我们晚上是经常打电话，工作上的事呗。”
许安阳用颜筝和关凌打掩护，他有时候确实会和她们打电话，有些是公事，有时候就是例行骚扰。
许安阳说完看了看石星龙，不知道这货说漏了多少，有没有把医科大女孩说出去。
石星龙继续低着头喝酒，夹了口菜，“不错，这道菜也不错，你们吃点…卧槽，吃到生姜了…”
黄明敏连忙解释道：“哦，我就是随口问问，不要在意啊，你们网站发展的真不错呢~”
说着，她的脸还红了红，不知道是真的脸红还是装的。
叶芷妤和董清禾都没怎么说话，她们似乎各怀心事，烤鸭一下就变得不香了。
好容易活络起来的氛围，突然间又陷入了尴尬中，叶芷妤独自喝了两杯，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杯了。
“喂芷妤，你不要喝了吧？你都喝了多少了？”董清禾感觉有些不对，叶芷妤一杯又一杯的，好几杯下了肚，好像喝的有点太多了。
许安阳晃了晃酒瓶，发现一瓶绍兴黄酒已经被喝光了，他和石星龙可没喝多少啊。
这叶芷妤不声不响，一个人就干了大半瓶，实在是看不出来，这丫头酒量可以。
“喝完了，老板，再来一瓶！”叶芷妤没有听董清禾的劝阻，喝掉了杯中最后一口酒，然后冲着老板大喊一声。
许安阳吓了一跳，平时叶芷妤说话都文雅平和，从来都不大声，突然这么一嗓子，真是…
老板还真又拿了一瓶黄酒过来，许安阳忙道：“不好意思，不用了不用了，已经喝够了，她醉了。”
叶芷妤却道：“没够！我还没喝够，我还能再喝一瓶！老板，把酒放下！你可以走了…”
老板有钱不赚王八蛋，把酒放在桌上，喝不喝随你，反正开了就要付钱。
叶芷妤抢过酒瓶就要开，董清禾一把夺过来，道：“别喝了芷妤，你已经醉了，你…你不正常…”
此时的叶芷妤面色酡红，双眼发直，眼神时而飘忽时而呆滞，明显是醉了。
董清禾和叶芷妤相处几个月，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叶芷妤这个样子，这让她想得到了小时候隔壁醉酒的大爷，语无伦次还会动手打小孩。
“还给我！把酒还给我！为什么我的东西你要抢！还给我！”
叶芷妤毫无征兆的爆发，突然动手抢董清禾手里的酒瓶，董清禾本能的抬手阻挡，两人竟然要扭打起来！
黄明敏尖叫一声，起身往后退了一步，还是许安阳反应快，冲到叶芷妤身旁将她抱住拉开。
“你放开我！放开！给我酒喝，我要喝酒！”
许安阳当然不能放，只好紧紧箍住叶芷妤的胳膊，把她摁在自己怀里不让她动弹和挣扎。
他现在算是知道，毕业聚餐那天晚上法学班喝酒发酒疯的人到底是谁了，不是董清禾而是叶芷妤！
这个外柔内刚，平素里温柔婉约的浙江姑娘，说话都轻声轻气，哪知道喝了酒竟完全变了个人，成了个大嗓门、抢酒喝的酒疯子！
真是万万没有想到，重生后的生活真是处处有惊喜，看到了往日熟悉的同学都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
店里还有其他客人，叶芷妤发出的动静惊扰了众人，大伙纷纷侧目，场面相当尴尬。
这要在智能机时代，肯定有人拍下视频，写个惊悚的标题发到网上，到时候又是一波关注和流量。
还好，叶芷妤喝的不算多，酒劲也不够大，她在许安阳怀里挣扎了一会儿，没了力气，渐渐平静下来。
许安阳松开胳膊，把她放回到座位上，叶芷妤就趴倒在桌上睡着了。
四个人面面相觑，都没有想到事情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你们以前和她喝过酒吗？”许安阳问道。
黄明敏和董清禾都摇头，女孩子哪有机会喝酒。
估计叶芷妤自己都是第一次喝，把毕业聚餐的那次耍酒疯给提前了四年。
饭是吃不下去了，董清禾结了账，许安阳去门口叫了一辆出租车，叶芷妤就在董清禾与黄明敏的搀扶下上了车，先行回了学校。
石星龙看了看桌上还没吃完的菜，道：“要不要打包？”
“打你个头啊！我甘李良的，你是不是把老子晚上打电话的事泄漏给黄明敏了？你还说些什么了？”
许安阳质问石星龙，好好的一顿饭，被黄明敏的一个问题给破坏了。许安阳也不反思一下自己，要不是你这里勾一个，那里骗一个的，能有这么多事么。
石星龙道：“我没说什么，就是…就是一不小心…我又不是故意的…哎，不对啊班长，你要不是做贼心虚，你用得着瞒着吗？”
“什么叫瞒着，有些事，其他人就不该知道！与其真实痛苦的活，不如虚幻快乐的生，你懂不懂？”
“我不懂，一脚踏两船总归不太对吧？”石星龙倒是有着单纯坚定的信念。
“什么叫一脚踏两船？我踏什么船了？我是船，别人踏在我身上好不好？你见过只载一个人的船吗？”
说完，许安阳转身走了，留下石星龙愣在那里琢磨，“哎，他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