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对垒（10）
“神话里有记载的，伊西斯曾用毒蛇暗算过拉神，使他中毒，篡夺他的能力。所以这些小蛇反而证明了伊西斯和泰芙努特就在这里，应该没错的。”
“卧槽，有毒的啊？”
夜里脸上大吃一惊，手却稳得很，一点没有松动的迹象。
“这个我也不确定。”
“那现在怎么办？难怪我们一直找不到人，原来对方一直知道我们的位置。”
“唔，要不再跟汤兄，额，他现在还在战斗......要不你联系一下蓝总，跟他说明一下这边的情况？”
“额，蓝总啊......”
明明连午饭都一起吃过了，但对于跟蓝沧海通话一事，夜里心里还是有些不自在。
“金啸也行啊，你可以让他问蓝总。”
“哦！这主意好！”
夜里这才乐意，正要弄死手里的小蛇，转眼就看见了躲在李雨洁还后面一点的蒋雅琴。
而和夜里对上了视线，又看到了他脸上突然浮现的奸笑，一股不好的预感瞬间从蒋雅琴的心里涌出。
“嘿嘿。”
“不准过来！”
几乎是喊叫，李雨洁和董诚闻声回头，然后也瞧见了蒋雅琴脸上不安和惊恐的神情。
“看一眼活的呗？等会没机会了。”
“离我远点！”
“呵呵，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们天不怕地不怕的蒋雅琴小姐居然怕蛇？”
“把那东西拿开！”
如果说此时的夜里是一只纯纯犯贱的哈士奇，那蒋雅琴无疑就是一只浑身炸毛的布偶猫。
夜里每靠近一步，蒋雅琴便退后一步，他脸上的笑容越放肆，她脸上的表情就越僵硬。
“现在知道怕了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
“你怎么不被咬死！”
“人家李雨洁都不怕的东西，你居然会怕，丢不丢人！”
“再靠近一步，我绝对会杀了你的！”
“呜哇，好吓人......”
能看出蒋雅琴是真的很讨厌蛇类，夜里不再欺负她，拇指食指用力，直接捏爆了手中的蛇首。
血液喷出，尸骸落地。直到看见夜里手上的血迹和地上的尸体完全消失，蒋雅琴脸色才好看了一点，不过眼神中对夜里的敌意丝毫不减。
“这样行了吧。”
“......”
“逗你玩呢，又没真的靠近你，不要那么怕嘛。”
“你真是个混蛋！”
“对不起啦。”
夜里回以歉意的微笑，比起蒋雅琴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他更喜欢她生气的样子多一点。
在夜里的心里，一个人生气的时候才是表露其真情实感的时候，所以他不讨厌被人讨厌的感觉。
没有血迹，但夜里还是象征性地在裤子上擦了擦手，然后就掏出了手机。
“喂，阿啸啊。”
“额，你打电话给我干嘛？”
电话另一头，金啸对夜里的来电深感意外。
“跟你汇报件事情。”
“跟我汇报？你确定？”
“威哥不是在打架嘛，我先跟你说，你再跟蓝叔说，我没他电话。”
“......”
“喂？人呢？”
“蓝总，夜里找你。”
“你他妈！”
夜里直接骂出声，可惜金啸已经听不到了。
“喂？”
蓝沧海的声音很快传来，夜里只能恭敬回话。
“啊，蓝叔啊，跟你说个事儿。”
看到夜里变脸如此之快，董诚和李雨洁都笑了笑，然后就走到蒋雅琴的身边安慰起她来。
“哦，哦......好的，我知道了......没别的事了，嗯......”
正事谈了约两分钟，夜里和蓝沧海的对话很快就结束了。再听到手机原主的声音，夜里担心蓝沧海还在金啸旁边，忍住脾气没敢多骂，自然而然就问起了那边战斗的情况。
“这事回去解决。”
“草，关我鸟事。”
“雷神和湿婆谁赢了啊？”
听闻此言，他身后的三人立刻竖起了耳朵。
奶茶的输赢是小事，蓝予爱的输赢才是大事。
“平手。两人打得不分上下，蓝总不让继续打了。”
“哦哦！”
听到答案，夜里回头递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董诚心里便有了数。
“那威哥呢，现在战况如何？”
“额，一直在被揍，不过看起来没事。”
“行吧，知道了。挂了。”
金啸的答案还在意料之中，夜里不再多问，匆匆挂断了电话。
“怎么样？”
董诚上前询问结果。
“咳咳，先说正事。”
“嗯。”
“蓝予爱和湿婆打了个平手，你们欠我三杯奶茶了啊。”
“哈哈，还真是。”
“平手啊.......”
对于这个结果，董诚能接受，李雨洁则有些失望。
不是因为打赌输了，而是她的爱姐姐，他们的最强战力又没能赢下对手。
“哼，不过如此。”
还在气头上的蒋雅琴哼哼道。
“你别站着不嫌腰疼，打架的又不是你。”
“赌她输和平手的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下一件事！”
深知自己赢得不光彩，夜里赶紧转移话题。
“虽然我们的位置暴露了，不过对手应该也不知道我们是哪一方的人，所以问题不大。”
“哦，那蓝总的意思是？”
“他说被发现了也没事，只要不跟他们会合，不让别人看出来我们是一伙的就行，让我自己做决定。”
“蓝总这是将选择权交给我们了啊，追，或者是不追。”
“是这样吗？”
李雨洁向夜里确认蓝沧海的态度，夜里点头表示肯定。
“那我回去了。”
蒋雅琴转身就要离开，一意孤行。
“我不想再呆在这里了。”
“一个人回去，小心头顶上再掉条蛇下来哦。”
“你！”
蒋雅琴刚要骂人，但她硬是强压住了自己的怒火，而是以脚下踩踏的是夜里的脸的气势走回了他的身边。
“你要干嘛？”
不容夜里躲闪的，蒋雅琴又是两手牢牢抓住了他的胳膊，紧实度不输小蛇的缠绕。
“走！”
“你这是命令？”
夜里和蒋雅琴在对视，董诚和李雨洁则在吃瓜。
“......”
见拉不动夜里，蒋雅琴一改强势的态度，突然软声道：“不是说了可以离开的吗？我们一起回去。”
“额......”
习惯了蒋雅琴身体的零距离接触，但夜里要是没记错的话，这还是她第一次放低姿态求他。
没有男人不吃这一套。
“要说走，也确实可以走啦。”
蒋雅琴继续发动撒娇攻势，两眼微抬，含情脉脉。
“那你还有什么问题啊？你们蓝总说了，决定权在你，你担心的雷神又没事，回去等她不就好了吗？”
而且她特意强调着决定权在夜里一人，而不是他和董诚，李雨洁三个人。
“有，有点道理哈。”
决定权在自己身上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夜里一时有些膨胀的看向董诚和李雨洁。
“那个，你们是什么意见？”
“结合目前的情况考虑，离开留下都可以。不过我是建议继续留下来的，毕竟我们的任务是看住场外人员。”
“虽然留在这里帮不上忙，但我也想留下来。光是我们走的话，感觉就像偷懒一样......”
“哦，这样啊。”
董诚和李雨洁都给出了和自己不同的选择，蒋雅琴仍不死心地继续拉拢夜里站在她的一边。
“决定权在你。”
她不敢暗示更多，但她希望夜里能发现自己的威望。
他可不仅仅是北欧神话的焦点这么简单，抛开汤威成熟可靠的性格优势和蓝沧海有钱有势的地位优势，仅从实力和与众人的关系两方面来看，夜里无疑是最适合领导众人的第三人选。
现在或许还不够格，但等以后，夜里的威望必然要胜过汤威，蓝沧海，甚至是蓝予爱。
女人不可能服众，自己就是女人，蒋雅琴才不相信蓝予爱有统一整个北欧神话的能力。
“唔......”
此时的夜里表情纠结，手握权力的膨胀感还没体验多久，他同样也发觉了权力在手的苦恼之处。
少数服从多数，一直以来他们的团队都是按这个规矩做决定的。因为制作决定的人不是他，所以他此前不需要为此负责。
但现在不一样了。
万一离开了，泰芙努特和伊西斯真的搞出了什么事，他肯定是背锅的第一人；而内心深处，夜里也觉得留下来是浪费时间，不如大胆做一次决定，让所有人见识下自己的魄力。
尤其是蓝予爱和蒋雅琴。
“蓝叔要是让我们留下来的话肯定就明说了。”
渐渐的，后一种念头开始占据了上风。
“留在这里确实没必要，我们走了，说不定还能迷惑住泰芙努特和伊西斯，让他们更怀疑不到北欧神话的头上。”
“唔，好像也行。”
董诚是真的在思考夜里的说法，而李雨洁只当蒋雅琴是想霸占夜里，想不到她更深一层的居心叵测。
“要不等威哥打完了再回去？”
说不清，又不敢说，她只能最后如此建议。
汤威是跟夜里关系最好的人，李雨洁是希望以此留住夜里，不让她不知道的蒋雅琴的“奸计”得逞。
“没事，威哥现在是在挨打，但我最不担心的就是他被打，我们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这叫哪门子的信任......”
“赢不赢不好说，反正肯定死不掉。”
“那好吧......”
李雨洁本就不是性格强硬之人，她终是选择了妥协。
第四章 对垒（11）
“这个，说是走了，其实我们也不能就这么回酒店了。”
说服了董诚和李雨洁，夜里最后转向贴在身边的蒋雅琴。
“我估计再有十分钟，威哥和赛特就能分出胜负了。我们不在这里等，但要在外面等他。”
“行。只要不再呆在这片小树林里，怎么样都好。”
“啊？原来你只是单纯的怕这里还有蛇啊？”
“你以为呢？”
蒋雅琴瞥着眼，夜里猜不出她的心思。
“呵呵，我就说你不会丢下你的威哥就这么走的。”
“嗯，我也赞同。说实话，一想到头顶可能还有藏起来的蛇，我也不想再呆在这里了......”
“是的吧。就十分钟而已，聊会天就结束了。”
回想起前两天和蓝予爱的相处，她的美丽和呆萌自然是无可挑剔。而和蒋雅琴相处，她的主动和奉承又让夜里无法自拔。
两个女孩的性格截然不同，各有各的魅力。夜里两个都想要，所以奉行的原则一直是及时享乐。
简而言之，跟谁在一起，夜里就跟谁要好。
既然蒋雅琴给了他温柔谷，他就尽量满足她的要求。
“而且运气好的话，我们说不定能在外面看到泰芙努特和伊西斯从里面出来的样子，不算偷懒。”
“就这么办吧。”
“听你的。”
于是，四人开始折返，很快就回到了道路之上。
“莎莎姐，他们好像离开了。”
离四人还有不远距离的某处，俯身趴在草地上的马小茜又迎回了自己的宠物小蛇。
“确定吗？”
马小茜再一次将小蛇贴在自己耳边，煞有其事地“嗯”了几声后，肯定地说道：“确定，他们原路返回了，不会错的。”
“那就好。”
鲍莎这才站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
“你的宠物能告诉你那四个人长什么样吗？”
“不能唉，这种精细的描述它表达不出来。”
马小茜也爬起身，小蛇搭在她的脖子上。
“几个男的几个女的能说出来吗？”
“这个可以！嗯嗯......两男两女！”
“好吧，还真神奇。”
看着马小茜和动物友好交流的画面，鲍莎一时有些羡慕。
但让爬行动物攀附在自己身上这一点，她心里还是有点难以接受，暗暗感慨马小茜这个小女孩的胆大。
感受着赛特和另一个参战者战斗的气息，鲍莎缓步向他们的方向靠近。马小茜跟上，话也多了起来。
“他们到底是谁啊，莎莎姐你猜呢？”
“我怎么知道？本来我还猜测大概率是北欧神话的人，现在这么一走，反而不确定了。”
“是呀，他们为什么在发现我的宠物后就离开了呢？这反应看起来就像是打草惊蛇，然后害怕地逃走了一样。”
“希望如此吧。现在至少可以确认，这座城市除我们和北欧神话的人外，还有其他参战者。”
“哦哦，之前是一个人都找不到，现在是直接捅了马蜂窝！”
“唔，你这个形容倒是很贴切......啧，总之我们遇到了个喜欢挑事的主，头疼。”
“湿婆大叔吗？”
“苏摩也是！这两个人脑子都缺根筋！哦，还有李铭政，这三人都是不知死活的笨蛋。”
“呵呵，那我应该也是的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嘛。”
“喂，我们跟印度神话可不是一家人，现在只是暂时结盟而已，你别被他们骗了。”
“我知道。”马小茜一蹦一跳地说道，“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光明正大地去看小李子的战斗了？”
鲍莎环顾空旷的四周，附近没有任何人的气息。
李铭政战斗的位置离他们很近了，但她还没有放松警惕。
“你多注意一点，北欧神话的人肯定也在注视着战场，我们得先确认到他们的位置。”
“这简单呀。我让小紫去前面探探路不就好了？”
“等等！”
眼瞅着马小茜就要放脖子上的小蛇下去，鲍莎赶忙打断了她。
“你这宠物颜色也太显眼了吧，确定不会被人察觉到吗？”
“不会，这条不一样，我给它施加过隐藏自身气息的魔法了。”
鲍莎眼神怀疑道：“那你之前的小蛇是怎么被发现的？”
“呃，这我只能说，那四个人里面绝对有直觉超猛的家伙在。就算我没给别的小蛇施加隐蔽魔法，一般情况下它们也是很难被发现的。”
“我有点不敢相信你......”
“没事啦，莎莎姐。”
马小茜拍着自己的小胸脯，她脸边的小蛇也配合地挺起了身子。
“我可是巫女！埃及神话里就属我的魔法造纸最高了，这你还不清楚嘛？”
“是造诣。”
“咳咳，都一样。反正只要确认了北欧神话的人的位置，我们就可以躲在他们身后观看了，是这样吧？”
“嗯，姑且是这个打算。”
“去吧！小紫！”
得到回复，马小茜小手一挥，小紫应声而出，再一次离开了自己的主人。
“你小点声！”
“我们去那看看！”
马小茜又拉起鲍莎的手，指向一处低洼的池塘。
“小紫要一会儿才能回来呢，我们先去玩玩。”
“不是，就算附近没人，你这样是不是也太......”
只是“猖狂”两个字没说出来，鲍莎已经被马小茜拽着小跑起来了。
“你这混蛋......”
正视着眼前如小山一般高高隆起的沙丘，举着拳头的赛特终于感到了一丝烦躁。
自抢夺了巴德尔的武器，狠狠地劈砍了他数十刀直至玩腻后，赛特最终还是动用了自己的神技沙暴，并成功将其埋葬。
“沙沙......”
可在控制着所有沙子不断收缩和挤压的同时，赛特也听到了沙丘内部不属于流沙的声音。
换做是一般的参战者，身被埋葬，他的肉体必然会承受万斤的压迫，最后挤成人干。但从自己的拳心处，赛特明显感觉到有一颗石子在硌手，怎么碾压都碾不碎。
“憋都憋不死你吗......”
巴德尔被沙子埋葬后已经过去了一分钟，而这股异样感始终没有消失。赛特右拳紧绷至青筋暴起，庞大的山丘都被他渐渐凝聚成球体的模样。
“哈哈，有点本事啊。”
比起一无所知的赛特，知道巴德尔底细的曹云飞已经看出了此战的结局。
“动用了这么多的神力还拿不下对手的话，那就胜负已分了。”
“威哥不会被憋死吧？”
另一边的山坡上，金啸担心地喃喃自语。
巴德尔的能力确实是免疫一切物理伤害，沙子的挤压自然无法对他造成威胁，但窒息就不一定了。
“唔......”
陈伟健倒是跟金啸一样有些担心这个可能，蓝沧海则一脸淡然，皱面更是神情轻松，甚至还开起了玩笑。
“哎呀，赛特还是想差了一步啊。用风不是更好吗，抓不到的东西才能致巴德尔于死地。”
“啊？”金啸一脸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
“你看着就是喽。”
皱面卖了一个关子，没有说破。
“切。”
金啸只能继续望向下方，刚才还遍布全场的沙子此时只有一个热气球那么大，而汤威就身处巨大沙球的中心。
“嗵！”
几乎是在金啸的视线转回下方的下一秒，巴德尔的手便捅出了沙球，重见天日。
“啧！”
赛特咋舌也无济于事，尽管他没有放松一刻对沙子的收缩，巴德尔还是突破了厚厚的障壁，不急不慢，一下一下地从沙球的中心刨了出来。
先是一只手，接着是第二只手，然后就是整条手臂。活动的空间越大，手臂就越灵活，赛特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巴德尔将两只手重新刺入沙壁，最后将他的脑袋从里面扒了出来。
“呸！”
脸不红气不喘，巴德尔挣脱束缚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吐出嘴里流进的沙子。
“呦，又见面了。”
四目对视，巴德尔先是调侃一句，随后就扯掉有如铠甲一般紧紧吸附在胸前的流沙，上半身得以探出。
“休想！”
见巴德尔毫发无伤，赛特气急败坏地松开右拳，沙球瞬间溃散，如液体般重新落回地面。
只是巴德尔还没从坍落的沙幕中脱出，脚下的落沙又迅速凝聚攀升，似要将他重新包裹。
“你知道没用的。”
嘴上这么说，巴德尔也不想再被囚禁，立刻抬手扔出一件武器。
“卧槽！”
视野里有三个黑点急速靠近，赛特本能侧身躲避，巴德尔则趁此间隙彻底逃出沙海。
“妈的，神器是像你这么用的？”
定睛看出巴德尔扔向自己的是一柄三叉戟后，赛特唤风取回到自己的手中，同时没忍住地叫骂道。
将武器当飞镖用，他自然乐得巴德尔再扔几把，不过还是对两人神器储备的悬殊差距感到了不公平。
“你没别的本事了吗？”
跟沙海拉开足够距离的巴德尔发问道。
“你没别的本事了吗？”赛特反问道，“一直挨打的是你，我可是优势的一方！”
“神技都用出来了，应该差不多了。”
冷静分析完，巴德尔的眼神逐渐冰冷。
战斗至此，他终于燃起了战意。
第四章 对垒（12）
“啊？”
结果，赛特还没回过神来，巴德尔的身形已是来到他的面前，一爪探出。
“我去！”
赛特不敢大意，迅速作出反应。一人前冲，一人后撤，两人同步移动，巴德尔扑了个空。
“终于舍得进攻了？”
赛特嘲讽道，回应他的只有巴德尔不间断的贴身抓取。
“哼，憋到现在，你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而巴德尔想靠近的意图太过明显，赛特召回自己的沙子当作掩体，巴德尔的攻势被尽数挡住。
“噗！”
三叉戟穿过沙幕，直刺巴德尔的腹部，没能奏效。巴德尔反手便抓住自己的武器，赛特果断松手，一拳轰向巴德尔的面门，依旧只是让他后退了几步。
“呵呵。”
这还是巴德尔第一次吃到赛特的拳头，夺回一把武器的他却不禁笑出声，再次欺身而上。
“啧！难缠！”
反观赛特，身为沙暴之神，他此时更像是陷入了流沙，一点点被巴德尔缠住了手脚。
“咚！”
“咚！”
“咚！”
巴德尔被狂风卷上天，然后头着地，狠狠砸落。
一连数次起飞落地，赛特很容易让巴德尔远离自己，代价却是自己的神力在极速消耗。
赛特心里也清楚，不管用风还是用沙，再找不到攻破巴德尔肉身的办法，他面临的就只有败北。
神力早已不足以支持他再一次施展神技，更别说他的大招还对巴德尔无效了。他现在甚至无法动用全部的沙子，只能控制一部分进行攻击和防御。
“终于被我抓到了。”
拳头又被沙之屏障挡住，脸上又挨了一记铁拳的巴德尔一把抓住了赛特的手腕。
不知道巴德尔要做什么，但又抽不回手，赛特只能脚下生风，带着巴德尔一起飞入了高空。
“你的本事就是死缠烂打吗？”
随着高度不断上升，赛特还不忘低头嘲讽。
“你摔不死我的，再高的高度也是一样。”
巴德尔则完全不慌，他的手有如老虎钳一般死死拽住赛特。
“切！”
其实赛特也知道没用，但他就是本能地感觉不能让巴德尔抓主自己，至少不能再让他有下一步的行动。
死了不可怕，反正可以复活。
但输了很丢人，赛特最少也要跟巴德尔换个同归于尽的结果。
“呜！”
很快，赛特就飞越了自己都未曾到达的高度，寒意的凉意和空气的稀薄感一齐袭来。
他们甚至远远穿过了雷云，越过了雷神的领域，可到达了快三千米的高空后，赛特也不敢再向上了，两人就这样停滞于空。
“还不松手？”
塞塔他想以此逼迫巴德尔松手，可再低头，巴德尔的脸上反而闪过一丝诡异的微笑。
“就只有这样而已吗？”
“哈？疯子！”
意料之中，又或许另有企图，赛特只觉得身子一轻，巴德尔居然真的松开了手。
“哈！”
看着脚底开始下落的巴德尔，赛特刚要为自己的果敢笑出声，却猛然发现巴德尔的嘴里似乎在说着什么。
“神技——”
停滞在数千米高度的赛特此时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巴德尔身上，完全没有留意头顶更高处的天空。
一艘堪比真实游轮大小的银白灵舡渐渐显露真身，慢慢遮住了从太阳系投射到赛特身上的阳光。
“灵舡送葬。”
“什么！”
终于，感受到头顶凝聚的雄浑神力的赛特迅速回头，可映入眼帘的只有一片银白。
“噗！”
灵舡径直撞向赛特，赛特连躲避的时间都没有，瞬间被压在船底。巨大的重力和大气的反作用力将他死死地压制在船下，赛特整个人犹如被抹香鲸咬住拽入深海的乌贼，纵使有10只触手，毫无挣脱之法。
“卧槽，威哥释放神技了！”
千米高空之上，巴德尔刚释放完神技，地面上的所有人就都感受到了。
“在那！”
几乎是将脑袋和肩膀仰成了90°，金啸最先发现了灵舡的巨大影子，手指高高竖起。众人寻着他指点的方向也都先后看到了，不过只有金啸一个人是心潮澎湃的模样。
“这下可不妙了啊。”
蓝沧海脸色凝重，他从皱面那里听到过巴德尔的能力，光是从这个距离观测到的大小就能判断灵舡有多大。
“啊？这不是威哥绝地反击了吗？”
“没人告诉我他的神技有这么大啊，”蓝沧海一脸苦笑，“这么大的东西砸下来，动静堪比飞机坠毁吧。”
“......”
如果是在最开始见天，陈伟健或许不会在意蓝沧海的话。但相处了一段时间，关系都熟了，他内心还是对他们向蓝沧海隐瞒能力一事感到些许歉意的。
“额......”
听蓝沧海这么一说，金啸这才意识到了事情的可怕。
陈伟健不由得开始打量起球场的范围：“巴德尔的灵舡比飞机大多了。而且这个高度，动静只会更大......”
“不，不会吧，威哥应该不会就这么让灵舡掉下来吧？”
“呵呵，谁知道呢？”
皱面同样抬头看天，不过完全没有其他人担心的样子，语气甚是随意。
“反正这么大的一个实物掉下来，这块地肯定是保不住了，明天也要做好上头条的准备哦。”
“靠！那不是完蛋了！”
初看还只是飞机的大小，但随着灵舡不断的下落，金啸眼中的炫酷神技陡然就变成了一颗陨石，令人心生畏惧。
“蓝总，需要中断他们的决斗吗？”
陈伟健瞥了眼蓝予爱，同时对蓝沧海提议道。
这个时候只有雷神有能力摧毁灵舡，就算摧毁不了，至少她有飞天的能力，可以让汤威自行解除神技。
“唔......”
蓝沧海不由得深思起来。
汤威看起来不想这么鲁莽的人，肯定也知道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坠落的后果。他们本来的计划就是靠巴德尔的能力耗死赛特，虽然不知道汤威选择在如此的高度施展神技的理由，但迫不得已也好，临时决定的也罢，比起赛特一人的生死，蓝沧海目前心中，场地的优先级更高一点。
“我同意。你们呢？”
“同意。”
“额，我也是。”
“随你们喽。”
陈伟健三人都表示了支持。
“那就这么决定了。时间紧迫，我带小爱先上去，你们去和湿婆说一声。”
“好。”
陈伟健说完就带着金啸向曹云飞走去，而蓝沧海则转向了自己的女儿。
“我们走。”
“嗯。”
“一路顺风。”
皱面对两人招招手，蓝予爱重新神化，蓝沧海则轻念一声。
“巽。”
一阵清风从蓝沧海父女二人的脚底升起，随后便托着他们缓缓离地。
“站稳了。”
“嗯。”
而后风速骤起，两人仿佛搭着无形的电梯，青云直上，直奔灵舡而去。
“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距离地面还有近千米的高空，赛特依旧被灵舡巨大的重力压得动弹不得，只能发出气急败坏地嘶吼。
灵舡被巴德尔指引，径直朝着他的方位下落。三者一线，不出意外的话，坠落地点就在正下方的月亮湖高尔夫球场。
“这下可糟了啊。”
虽然被下方的雷云遮蔽了视野，但巴德尔心里也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有多么冒险，嘴里蹦出了跟蓝沧海差不多的感慨。
按他脑中的作战方式，他是打算以肉身将赛特限制在树上，然后再用神技将他压死的。
赛特的风力不足以将大叔连根拔起，沙子也不足以抵挡灵舡庞大的冲击和压力，一旦神技成功释放，他自信有九成的胜率。
但是，计划总归没有变化快。
令巴德尔想不到的是，赛特居然像有预感一样，在自己抓住他，就要将他逼向树林之前，果断选择了一飞冲天，直接脱离了地面。
从再高的空中摔下巴德尔也不会死，这点赛特已经证明过了。但唯一让巴德尔忌惮的是，窒息会让他死亡。
海拔三千米以上的高空，正常人就会出现缺氧现象，参战者也不例外。三千米还可以坚持，如果赛特再往上，四千米，五千米，甚至是六千米，届时，巴德尔会主动选择松手，再找下一次抓住赛特的机会。
结果，命运最终还是站在了巴德尔的这一边。
赛特的极限也只有三千米，因此他错失了第两次杀死巴德尔的机会。
第一次是将巴德尔困在沙暴中的时间太短了，没有彻底将他憋死。第二次则是现在，赛特没敢再继续攀升。
“怎么想的？”
再次穿过雷云，眼前一片昏暗，巴德尔的耳边突然传来了声音。他猛地转头，蓝沧海和雷神竟来到了自己身边，随他一起降落。
“冲动了。”
巴德尔轻松一笑，随后翻了个身，面向大地。
此时距离地面只有一千米不到了，在看到雷神手握雷神之锤后，他立刻就明白了他们的打算。
“能把神技解除了吗？”
“不能。”
“我要把它毁了，没意见吧。”
蓝沧海话音刚落，雷神的妙尔尼尔已经开始散发出耀眼的雷光。
“嗯，没意见。”
三人一齐看向上方，此时的灵舡头部倾斜朝下，而赛特像一只蛤蟆一般被风压牢牢按在船底。
赛特听不到三人的对话，但明显感受到了雷神和她的雷电之力。他吃力地转过头，发现三人都盯着自己，一股不详的预感瞬间笼罩了全身。
“喂！你们要干嘛！”
赛特大吼道，但没有人理会他。
“呜哦哦哦哦哦！”
他双手死命地撑着船底，再一次尝试将自己从船体脱离，可仍是办不到。
“草！”
无能狂怒了一声，赛特彻底接受了必死的现状，只等着马小茜救活自己了。
而在他视野里，雷神好像会飞一样优雅地飘到了灵舡的中间位置。一声惊雷炸响，一道闪电又精准地落在了雷神举起的神锤上，妙尔尼尔瞬间膨胀至原来的数百倍之大。
“呵，真壮观。”
此刻，巨大的锤形雷电被浑身冒电的雷神握在手中，赛特甚至看不到了妙尔尼尔的存在。紧接着，她振臂一挥，蓝色锤头如攻城锤一般直捣灵舡腹部，震耳欲聋！
“咣！”
“噫！”
强烈的震动传导至肉身，雷电之力也不可避免地流到赛特体内，他一时发出惨叫。
灵舡终究是神力创造的产物，没有拦腰断裂，更没有就此消失，而是如玻璃一般在底部出现无数裂缝。
“再来一下！”
蓝沧海不禁看了眼身下，灵舡的高度已经到了路人抬头就能发现的状态了，最多还有10秒钟就要落地。
而不需要父亲的提醒，一击未成，雷神早已摆好了继续挥锤的姿势，第二锤呼啸而至！
“咣！”
这一下，底部的裂缝霎时便扩散至整个船体，灵舡勉强维持着形体，仿佛一碰就碎。
雷电消失，妙尔尼尔重现本体。雷神举锤便扔，妙尔尼尔如出膛的子弹，轻松击穿了目标，灵舡瞬间化作无数光斑溃散。
九月飘雪，S市的城市上空下起了晶莹剔透的雪花。
此景被不少人看到，但他们只有眼缘，无法拍下天空中出现的不明飞行物，更无法记录下它被击碎后化作的美丽碎片。
第四章 对垒（13）
“呼！”
蓝沧海脚踩旋风，安稳降落至球场的同时也将手中托举的三人平稳地放在了地上。
巴德尔和雷神自然是双脚着地，而赛特却是直接摔落在草地上，他已经被雷电之力电昏过去了。
“哈哈，大饱眼福！”
蓝沧海还在喘息的功夫，曹云飞已是跳了过来，陈伟健和金啸紧随其后。
“死了？”
看了一眼现状，曹云飞便指着赛特问。
“没死，”蓝沧海解释道，“昏过去了而已，什么时候能醒就不清楚了。”
他本可以不救赛特，让他直接摔死，但为了大局和名声，蓝沧海还是顺手救了下这个敌人。
“哦，这样啊。”
曹云飞看起来并不在意赛特的死活，而是颇有兴趣地又转向了巴德尔。
“那艘巨大的船就是你的神技？厉害呀！真可惜没法靠近点，见识下到底有多大。”
“厉害算不上，甚至还造成恐慌了。”巴德尔有些惭愧道，“本来没打算在天上用的，纯粹是脑子发热，判断失误了。”
“你的能力克制大部分参战者，这场决斗算你赢的，这么谦虚干嘛。”
“......”
巴德尔没说话，不考虑带来的不良影响，灵舡坠地，而赛特躲不掉，他确实是必赢的。
“牛逼！威哥！”
走到巴德尔身边的金啸也终于找机会插话道，第一次亲眼见识到他的神技，金啸可以说是异常激动。
“谢了。”
金啸又贴在巴德尔的身边小声说道：“不知道夜里看没看到，反正我感觉，你这一战比雷神和湿婆刺激多了！”
“就当是你夸我了。”
金啸说的肯定是实话，但战斗的大部分时间都被赛特压制，巴德尔可不觉得自己这一战赢得有多漂亮。
“唔......”
战斗结束了，曹云飞的目的也达到了。他扫视着北欧神话的众人，蓝沧海等人也一齐看向他。
“没看出来啊，你也是名参战者。”
“呵呵。”
蓝沧海笑而不语。
“再加上那个带帽子的家伙，你们一共6个人，真想跟你们每个人都交一次手。”
“额！”
金啸害怕地向后缩了缩，蓝沧海则笑着回他：“你就别欺负我们这些弱者了。”
“好了，我今天来的目的其实就是想看看你们到底是不是真能说到做到的，所以现在也该回去了。”
“如你所见。”
“是的，我打得很开心，也很佩服你们。你们北欧神话的信誉和礼数都是毋庸置疑的，或许我们可以处得很好。”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如果不是顾虑这块地，赛特现在已经死了，我们的立场就是这样。”
“......”
知道蓝沧海多少有些怪责的意思，巴德尔不禁挑了挑眉角。
“呵呵，看来是我天真了。”
曹云飞咧嘴一笑，又多看了一眼雷神后，终于走到了赛特的身边。
“还睡！该醒醒啦！”
他蹲下就是两巴掌招呼到赛特的脸上，“啪啪”的脆响听着就很疼。
“唔呜！啊！”
效果显著，赛特立刻被痛醒，条件反射一般坐起了身子。
“呦，还行，睡得不是很死。”
“额......”
取回意识后，赛特抬头依次望向身边的众人，只花一秒钟就想起了昏迷前发生的事情。
“我没死？”
从这么高的高度摔下，不死也得摔成残废，所以他立刻去摸自己的双腿，结果还有触觉。
“这话说的，你想死啊？”
曹云飞站了起来，同时像老鹰捉小鸡一样把赛特也提了起来。
“虽然目的是减少破坏的影响，但人家雷神好歹也是特意上天救的你，这你不得好好感谢人家？”
“......”
确认自己无碍后，赛特这才看向对面。
雷神依然貌美如花，英姿飒爽，而巴德尔自然也是安然无恙，甚至可以说是毫发无损。
“说好了死战，我又没让你们救我......”
赛特嘴硬道。
“呵，你小子还真是不知好歹。”
曹云飞看不下去了，忍不住笑骂一声。
“早知道就不救你了......”
蓝沧海也摇了摇头，他当然不关心敌人的死活，但对赛特这种不珍惜生命的人同样不待见。
“还继续吗？”
“哈？”
对上巴德尔的视线，赛特以不爽的眼神回应。
“你不是要死战到底吗？要是还想打下去，我陪你。”
“切！”
赛特只是嘴巴硬，脑子不傻。他现在神力见底，再打下去就是赤手空拳的互殴了。
“你切什么？回答呢？”
见赛特主动移开视线，巴德尔露出轻蔑的微笑。
“啊啊！不打了不打了，算我输了行了吧？还有，谢谢你们救了我，这样总可以了吧？”
“靠！你这是认输的态度？”
金啸立刻为自己的大哥发声道。
之前赛特是怎么暴揍巴德尔的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因此对赛特只有讨厌，没有好感。
“哦，你就是那个初中生是吧？”赛特挑衅道，“巴德尔是皮糙肉厚，我打不动，要不下次换你试试？”
“草！你以为我不敢啊！”
“好了。”
巴德尔赶紧打断了两人的争吵，同时也解除了神化。
“你认输了，我也没有再战的意思，就这样结束吧。”
“......”
汤威主动卸下了防御，赛特也不再嚣张，一样褪去了神装。
雷神紧跟着两人解除神化，这下所有人全部回归了常态。
“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
临别前，蓝沧海问道。
“这你们猜不出来吗？明明是你们放跑的人。”
“苏摩是吧。”
装还是要装一下子的，蓝沧海和曹云飞皆是一笑。
“还有想打的人，我们随时奉陪。规矩不变。”
“哈哈，那敢情好。但你们别把大门拦起来，不然我们以后还得破门而入，那多失礼。”
“这点没办法。拦不住你们参战者，至少能拦住闲杂人等，安全和隐私是首要的。”
“想得真周到。”
“还有个建议，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呗，我们又不是朋友，你客气啥。”
曹云飞性格直爽，说话直接，但不同于李铭政，金啸可没勇气跟他拌嘴。
“你和雷神战斗的结果，在不使用神技的情况下，以后再打多少次估计也是一样的。”
“嗯，你继续说。”
蓝沧海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不过还是面带微笑地继续说道：“所以，如果以后你还想来，我们不会拒绝；但你还想打，恐怕恕难从命了。”
“哦？”
“我们这能和你掰手腕的也只有雷神，除非到了鱼死网破的地步，我们也不想浪费彼此的时间和精力。”
“呵呵，是这个理。”
曹云飞的目光陡然扫过除蓝予爱的其他人。
“那不能让我和其他人玩玩？一样的，我也不会下死手。”
“不行。”蓝沧海果断拒绝道，“我们没蠢到让你一个人刺探到所有人的底细。”
“多少有几个能过过招的嘛。我很高兴你们能认可我的实力，但让我一直看别人打，手痒呀。”
“呵呵，不行。”
蓝沧海脸色和善，但态度依旧坚决。曹云飞这番话也有摸底的意思，蓝沧海不可能不防。
“这座城市又不是只有我们，你可以找别的人解决手瘾。”
“哦，对哦，差点忘了这一茬了。”
曹云飞深深看了一眼蓝沧海，直到最后，他才看出蓝沧海才是北欧神话的老大。
不过他也不做多问，而是猛地一拍李铭政的肩膀，然后便潇洒回头，说走就走。
“走吧。”
“......”
李铭政一时犹犹豫豫的，没有跟上曹云飞脚步。
“怎么，你也有话要说？”
“没有！”
心里钦佩曹云飞霸气和从容的同时也在埋怨自己的失败和不成熟，李铭政愤然出声，扭头而去。
“呼。”
汤威深深吐出了口气。
憋屈的不止是李铭政，他同样也是。
“谢了，蓝小姐。”
“嗯？”
蓝予爱歪着脑袋，似乎不知道汤威为何道谢。
汤威也没多做解释，继续感慨道：“真没想到我的灵舡扛不住你的两锤，说实话，有点受打击了。”
“我用了很大的力气。”
“嗯，看得出来。”
“威哥，你不会是希望灵舡掉下来吧？从下面看可吓人了！尤其是看着一个小黑点越变越大的那种感觉！”
“说不定还真有点希望。”
“没别的办法了吗？”
陈伟健问的自然是解决赛特的办法。
“有是有，但被赛特带到天上后，我可能也有点上火了。”
“额，好吧，要是我被人当沙包打，我肯定也上火......”
“你可少说两句吧。”
不知道是不是跟夜里学的，汤威总觉得金啸现在说话也有点贱兮兮的。
本意是好的，但就是很欠揍。
“那两人出去了，你盯着一点。离开了给我回个电话。”
球场内，蓝沧海和保安在通话，蓝予爱乖巧站在一边，其余人在小声议论。
“我们走了哈，下次再见。”
大厅内，曹云飞和李铭政慢步经过保安室，不忘对里面的人打声招呼。
“呵呵，看样子是输了。”
树林里，收到李铭政消息的鲍莎轻笑一声，和马小茜决定等一会儿再出去。
“猜一下嘛？对我凶可以，别对蓝予爱凶哦？”
马路边，夜里又和蒋雅琴打赌，赌的是蓝予爱喜不喜欢喝奶茶。
放眼整个S市，此时只有一名参战者是孤身一人。
没人想起他。
没人想战他。
没人想见他。
没人想聊他。
但皱面并不在意。
隐藏于兜帽下的面孔早已被多个人见过，皱面仍不会以真面目示人。
他的心不在北欧神话，亦不在任何神话，不在现在，亦不在遥远的未来。
“唉，难熬。”
只留下一声叹息，皱面便消失在了众人背后。
第五章 悟空（1）
分别之后基本就没有联系，而看到夜里身边跟着的生面孔，蚀天不是没有准备，但心底还是萌生出了一丝丝的嫉妒和羡慕。
蒋雅琴的姿色不说是国色天香，至少也比陶芷鸢和高金凤高出一截，绝对算是一等一的美女。
“额，这位就是？”
“没错，伊南娜。”
“你好。”
“哦，你好。”
时间是9月14号的早上11点，地点在L市的某个大型广场前，许久未见的夜里和蚀天在老家重新相见。
蚀天是先到的，夜里晚了一刻钟。两人回来的目的一个是“应付”父母，因为跟他们约定好的每周末回家一起吃个饭，另一个就延长假期，方法还是“催眠”班主任周琦。
昨天联系时，夜里有说过要带着一个女伴一起回来，只是陪同，不会让她进家门，蚀天答应了。
再问到这女孩是否是他的女朋友时，夜里又只给了个“不算是”的暧昧回答，这让蚀天更好奇两人的关系了。
“......”
和蒋雅琴打过了招呼，蚀天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和她相处，眼神不断在她和夜里的身上来回移动。
按理说伊南娜是他的敌人，不过都一起带回家了，她和夜里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抛开参战者的身份，她又是个美女，蚀天跟夜里交流可以毫无顾忌，但现在多了个女人，他必须得注意下自己言行了。
“好看吧？羡慕吧？”
察觉到蚀天的异样，夜里一脸炫耀道。
“算你厉害......”
“你的小伙伴呢？”夜里又开始四处张望，“藏哪里去了？一起出来见见啊？”
“别找了，他们可没有偷窥的兴趣。知道这是我的私人时间，他们不会来打扰的。”
意识到这话可能有埋怨的味道，蚀天又向蒋雅琴解释道：“没有排斥你的意思。我信得过夜里，既然他选择带你见我，那我也没意见。”
主要原因，是蚀天自己不想向更多人暴露夜里的存在。
目前见过夜里的只有陶芷鸢一人，高金凤，章贤是知道他的存在，而路途上新入伙的亢茂华和吕仁尉则完全不知道。
蚀天现在的团队他也并非简单的一系神话，而是小有规模了。夜里同样作为他们共同的敌人，减少没必要的见面和矛盾才是明智之举。
“谢谢。”
蒋雅琴先是道了一声谢。
“客气了。”
“夜里跟我说了你们俩的关系。”
但接着，她的眼神突然变得玩味起来。
“哦。”
“虽然我不歧视同性恋，但如果你们又是家人的话，我是觉得这种玩法有点超前了。”
“你他妈......”
蚀天不用猜就知道夜里绝对把他或自己描述成了基佬，直接一个搂抱锁住了他的脖子。
“你是不是又说了些不该说的？”
“没有！实话实说啊！”
“屁！怎么个实话实说法能让人家把我理解成同性恋？”
“咳咳，我就说了个基佬而已，是她自己理解成同性恋的，不关我事。”
偷偷瞄了一眼蒋雅琴，发现她看自己的眼神更古怪了，蚀天赶紧撒手远离夜里，不让她的误会更深。
“我不想多说，这事你回去后赶紧给我解释清楚了，趁早还我清白。”
“她开玩笑的，”夜里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不用解释，也不用解决。我喜好是男是女，她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你们真的不是男女朋友吗......”
从话中听出了一丝亲昵，蚀天不禁又怀疑起了两人的关系。
“我是有做夜里女朋友的打算的，但他还没给我个准确的名分。”
结果，蒋雅琴一本正经地回答，蚀天目瞪口呆。
“额，名分？难道不是答复吗？”
“啊啊，这事以后聊！以后聊！”
夜里连忙打断两人的对话，还颇有怨言地瞪了一眼蒋雅琴。
“我们先回家吧，时候也不早了。”
“靠！还说不是女朋友。”
蚀天又想锁喉夜里，看看蒋雅琴还是忍住了。
“这个，我们俩的关系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明白的，不过目前确实还不是恋人的关系。”
“啊？”
“你自己找地方吃个饭呗。”
像是故意吊着蚀天的胃口，夜里突然对蒋雅琴说道：“下午随便转转，等我联系哈。”
“好。”
蒋雅琴又看了蚀天一眼，不再多说什么，很听话地转身离开了。
“唔......”
望着她姣好的背影，蚀天再次陷入了沉思。
伊南娜，苏美尔神话所属。不用夜里明说，他大概率也能猜到两人无法更近一步的原因。
“精虫上脑了啊你，敌人你都要？”
两人开始向家的方向走去，没了外人，蚀天也可以“肆无忌惮”地说话了。
“不要白不要啊，总比直接杀了好吧。”
“你们北欧神话的野心是真不小，输了的人直接变成了战俘，管得过来吗你们？”
“所以我才负责监督她的嘛。”
“可以，让你监督她，结果魂都快被人家勾走了。”
“小瞧我是吧？是我在偷她的心，反正都回不去了，至少要让她产生点归属感。”
“啧！真让人嫉妒！”
“呵呵，总算说实话了吧。”
“废话，一般的俘虏你敢放她一个人自由活动？不然就是你们手上有她的把柄，她不敢跑，要不然就是......”
蚀天突然顿住了。
“要不然就是啥？”
“虽然我是不愿相信的，但要不然，就是你们已经上过床了......”
扭扭捏捏说出这话的蚀天倒不是因为害羞才移开了视线，而是内心油然而生的那股挫败感。
“放心吧，”夜里竖起一个大拇指，“关于这点，我只能说，目前还在努力中！”
“哗！”
当敲开了自己家的大门，蚀天最先听到的不是母亲的欢迎声，而是厨房的炒菜声。
“呦，回来啦！”
“嗯。”
“回来了！”
母亲说完就走回了厨房，而两手空空的蚀天和夜里则拖鞋换鞋，径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爸，我们回来了。”
“哦。”
蚀天顺道还和父亲打了声招呼，因为在忙，他没有过多回应。
“把门关上？”
“关上呗。”
两人来到蚀天房间，蚀天关好门，夜里则毫不客气地扑倒在床上，两人久违地享受着熟悉的房间带来的温馨感。
“好久不见了啊。”
“你是说我还是房间？”
“都有。”
“我倒都没怎么想见。”
“那你就从我床上滚开，没心没肺的家伙！”
夜里乖巧地爬起身坐好，两人大眼瞪着小眼。
“说说近况？”
“可以啊。”
“你先来？”
“行，你想知道啥，随便问。”
“唔......好像也没什么想问的......”
“靠！耍我呢！”
“呵呵。”
熟悉的光景让蚀天发自肺腑地舒心一笑。
光是“随便问”这三个字，他就对夜里是百分百的信任了。
一如既往。
“说吧，我们走之后，你们又干掉了谁？”
“额，毗湿奴，柯卡塔，宁努尔塔。”
“才三个，不多嘛。”
“死的就这三个，没死的有湿婆，苏摩，赛特，泰芙努特，伊西斯，昨天我们还在跟湿婆和赛特干架呢。哦，你再把伊南娜算上。”
“唔......”
每个神明的信息在蚀天的脑子里逐一浮现，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偶然的，居然没有一个希腊神话或中国神话的人。
“好吧，这么一看，好像是挺多的。”
“你以为。雷神的神域效果十分显著。”
“这么多人，你们消化的完吗？”
“这就不是我考虑的事了。”夜里耸耸肩，“我只负责干掉老大给我安排的对手就行了。”
“那你都干掉过谁了？”
“宁努尔塔呀，之前的斯特利伯格也算，都是我一对一解决掉的。”
“厉害，”蚀天发自真心的赞叹道，“你都击杀两名参战者了，我至今还一个没有。”
“可不是嘛！就算只有两个，我现在也是我们中击杀敌人最多的人！”
夜里鼻孔朝天，就差把骄傲两个字直接写在脸上了。
“真给你牛逼坏了。”
“你可以再夸我几句！”
“你们还是九个人吗？”
“是啊，”夜里摆正脑袋，“皱面是说附近已经没有其他北欧神话的参战者了，要找的话就只能出国了。”
“国外是吧。虽然我老早也猜到这个可能了，不是世界这么大，鬼知道所有人都在哪里。”
“呜哇，光是这么一想就觉得好麻烦......希望蓝叔不要派我去找人。”
“出国旅游不好吗？我们两边都有有钱的大佬，要不是不好跟爸妈解释，我还想一边周游世界一边寻找同伴呢。”
“对哦，还可以这样！”
“我们回来不就是搞定这事的吗？学校那边有你就好办，爸妈这边也好说，反正又不是不回来的。”
蚀天将耳朵靠近门上，外面抽油烟机的轰鸣夹杂着油水迸发的声音，整个客厅依旧吵闹，他们不用担心谈话被听到。
“我们现在都是跟着团队的人了，以后回来的次数估计也很少了。”
“确实。”
“我没什么想问的了，你呢？”
“还能问啥，”夜里笑着说道，“离开这么多天了，你们总归也要新收纳几个伙伴的吧？”
“有肯定有，但怎么说呢......”
“咋了？不能说？”
“没有。”蚀天摇摇头，“说出来怕吓到你。”
“你放马过来！”
第五章 悟空（2）
“先告诉你有两个人，他们是一起的，而且都是中国神话的参战者，猜猜看吧。”
“额，中国神话的啊？”
夜里一瞬间就想到了蓝沧海。
他是伏羲，也是中国神话的参战者。
“嗯。”
蚀天以为夜里惊讶的点在于他们不是一个神系的人，因此神情也是若有所思。
“自从遇到陶芷鸢后，我感觉我们队伍的性质都变了。原本是敌人的人看到我们这个组合，第一反应也是请求同行而不是战斗，再加上那两人也是什么都接受的性格，唉，一言难尽......”
“呵呵，这下我的遗愿被你继承了。我们北欧神话现在是只认敌人和战俘，不认朋友，你们却是广结好友，已经凑齐三个不同神系的人了。”
“可不是嘛。”
“这么多天就只遇到两个人？”
“就两个。”
“关系不错？”
“没有很熟，但两个人至少都不是会背后捅刀子的家伙。”
“哦，可以，真想见见他们。”
“呵呵，也不是没可能。”
离开S市后，高金凤和章贤一直惦记着夜里，毕竟托他的福，他们算是逃过了北欧神话的魔爪。
知道蚀天今天要和夜里见面，章贤昨天就一直请求他晚上带上夜里一起吃个饭。即使是敌人，救命之恩也是一定要还的。
这是高金凤家的家训。
当然，蚀天没有立刻答应，而是简单回了句，“我回去问问夜里吧，看他的意思”。
如果夜里也想见他们，蚀天就没意见。
他相信小队里所有人的人品，而且更重要的是......
“你先快猜吧。”
“给几个选项！”
“那还让你猜个屁！”
“那就给点提示！我知道的神本来就少，这么多人，我上哪猜去？”
“......”
蚀天深深鄙视了夜里一眼。
“第一个提示，嫦娥奔月。”
“嫦娥！”
“......你觉得我会直接把答案告诉你？”
“那就猪八戒！”
“......”
“说话啊？是不是？”
“是你个大头鬼！先不说猪八戒算不算的上神话人物，奔月！你倒是关注下嫦娥奔月的理由啊！”
“长生不老呗？哦！”夜里恍然道，“后羿！对不对！”
“行，算你猜对一个。”
“对就是对，还算我猜对。”
“不，我只是没想到你居然会说出猪八戒的名字。”蚀天有些好笑地看着夜里，“但另一个确实也跟猪八戒有联系，你继续猜吧。”
“啊？”夜里挠挠头，“跟猪八戒有关的那不就是孙悟空了嘛，总不至于是唐僧吧？”
“果然，说起猪八戒就会想到孙悟空，送分题了。”
“卧槽！真是他啊？”
夜里属实是惊到了。
四大名著不说家喻户晓，至少孙悟空的名字是人尽皆知。
路边的小孩可以不识字，但必须要知道齐天大圣的美名。
这就是《西游记》，更准确的说是孙悟空在中国的地位和影响力！
“惊讶吧。”
“你们竟然能碰到孙悟空？打起来没？”
“压根没打起来，但同行后确实经常切磋。”
蚀天不会告诉夜里是他求着亢茂华陪他练手的。
“那他实力怎么样？跟你差距有多少？”
“听你的口气就知道你一定觉得我必输了......”
“事先申明啊，我不是看不起你，但我必须看得起猴哥！我可不允许我们的孙悟空输给一个铁匠神！”
“啧，虽然是事实，但你这话可太伤人了......”
蚀天忍不住咋舌，一想起和亢茂华过招的经历，他现在都觉得两臂发麻，虎口撕裂般疼痛。
“有一说一，我完全不是对手。”
“哈哈，一猜就是！”
蚀天说完便变出一把铁剑，横握手中。
夜里仔细一瞧，发现剑的外观不像蚀天第一次给他的剑胚那样简陋粗略，而是有了明显的纹理和造型。
“不仅是身体素质上的碾压，神器的品质也是天差地别。你是没体验过手里武器全部被猴哥敲碎时的无力感和绝望感，但也多亏了他，我的能力得到了质的提升。”
“细说！”
夜里立马来了兴趣。
“呵呵，看不出来吗？”
蚀天随后将手里的剑扔给夜里，夜里一把接住。
“哦！变重了！”
因为这是最直观的感受，夜里随即也拿出了蚀天之前给自己的剑，左右手一比较，差距更明显了。
“这都有两倍差距了吧。”
“是的。虽然不是重量越重越好，但我锻造的武器确实更结实了，砍断之前的武器轻而易举。”
“可以啊，有人指导！”
不敢在家制造出奇怪的声音，夜里只将两柄剑的剑锋抵在一起，然后微微发力。
仅是如此，他就能显著观察到新的剑锋稍稍嵌入旧的剑锋之中。毫米级别的磨损或许不影响使用，但足以说明了两者的优劣。
“不算指导，单纯就是切磋的成果罢了。他用金箍棒打碎的我的武器越多，我越能理解到自己武器的薄弱点，因此重塑的武器也更加精炼。”
“如意金箍棒啊......”夜里露出羡慕的眼神，“具体长什么样？跟电视剧里的棍子有什么区别？”
“还是有区别的。吃完饭我可以锻造一个给你看看，不谈质量，至少外观上能保证和本体大差不离。”
“爱你！”
夜里撅着嘴就要扑向蚀天，然后被他一脸嫌弃地一掌推回到了床上。
“那金箍棒是不是贼重，一棒子能敲死人的那种？”
“唔，有没有一万三千五百斤我不知道，反正我是被一棍子打飞，用来防御的盾牌直接碎成了渣，右手臂也是缓了整整一天才能活动的。”
“惨！你一个铁匠，没让他把金箍棒给你耍耍？”
“我还真问了，但是他只给我看，不让我摸，说是怕我知道重量后偷偷把他的宝贝造出来。”
“哈哈，人家还真猜对了。”
“可惜......知道重量的话我说不定真能给金箍棒复制出来。”
“一模一样？”
“那倒不可能。外观上可以无限相近，但特性和能力我还无法还原，就现阶段而言。”
“现阶段啊......”
蚀天没有说大话，假如他知晓了一个人神器的全部秘密，并且神力充足，他完全有可能锻造出与原型性能一致的武器。
两把武器虽然无法达到100%的相同，但蚀天可以将自己的武器与原型的相似度精炼至90%，甚至是99%以上！
届时，就算赝品依旧不如真物，蚀天能力的厉害之处也终究不是锻造出一件一模一样的伟大神器，而是量产和武装。
试问，一个手持金箍棒的孙悟空厉害，还是一群手持金箍棒的参战者厉害？
在这种未来没发生前，没人知道结果，而蚀天就是这个能创造出这个可能之人。
“猴哥头上有没有紧箍圈？”
“有。”
“我靠！那我会念紧箍咒，孙悟空是不是得喊我爸爸？”
“想多了你。他会先一棒子敲死你。”
“这么凶？”
“没有，我要是孙悟空就会先敲死你。”
“好吧。羿加孙悟空，总之你们现在是六个人一起行动了。”
“嗯。”
“接下来的打算呢？准备去哪？”
“这个还会真没决定。”
蚀天看了眼时间，11点半了，他的同伴们应该已经在餐厅了。
“我们现在也是走到哪是哪，没有准确的目标。反正地图那么大，我们也有好多城市没去，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再遇到其他参战者了。”
“荷鲁斯呢，就是那个小萝莉。”
夜里突然想到了蚀天身边有过一面之缘的小女孩。
现在她的年龄和身材都小了一点，但未来可期，长大后绝对不输蒋雅琴。
“我们这有埃及神话的人唉，你不打算把她送给自己人？”
“跟你说过的，她不想参与任何一方的战斗，哪怕是自己的神系。就算告诉她你们那有埃及神话的人，估计她也不想去。”
“唔，一个是想回回不去，一个是能去不想去。”
“嗯？你说的是谁？”
“伊南娜啊。”
夜里其实也搞不懂蒋雅琴非要跟自己回家的原因，他唯一想到的一点就是她想逃跑。
今天还是夜里一个人来的，没让汤威送他。汤威原本是不同意让蒋雅琴陪同的，但夜里以人格担保没事，他最后妥协了。
“她要是真跑的话，我可不会替你说话。”
“明白！”
“还有，皱面如果要杀掉她，希望你不会心痛。”
“了解！”
这就是夜里临走前汤威对他说的最后两句话，夜里还清晰地记得他叹气的样子。
“表面上讨好我，她心里实际上肯定在想着法子逃跑，太容易看透啦。”
“那你还放心她一个人活动？”
蚀天突然有点理解蒋雅琴为什么对夜里会是那副看似亲密，实则冷淡的态度了。
“先建立信任嘛，除非她真的不想活了。”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邪恶了？怎么，她跑了你就杀了她啊？”
“希望不会发展成那样。她可知道我们太多秘密了。”
很快，母亲的叫喊声从客厅响起，蚀天和夜里便出门和家里人共聚午餐，享受着普通人的日常。
曾几何时，这种平凡甚至让人感到乏味的日常已是夜里回不去的过往。蚀天还有退出的可能，但夜里不一样。
手握两条人命的夜里不可能再回归凡人的生活。
第五章 悟空（3）
“呜，好饱！”
在解决了桌上丰盛的大餐，又和父母聊了会儿大学生活的体验——全是编的，蚀天和夜里以出去散步为由，再次离开了自己的家。
“要不要回学校看看？”
“去呗。亏我们刚才还在和老爸老妈聊学校的事，现在把边怎么样了，我是一点情况不知道。”
“巧了，我也是。”
“你有跟室友联系过吗？”
“联系个屁呦，我甚至都没进宿舍群。估计他们也不在意我就是了。”
“这不行吧。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不然容易被说闲话。”
“怎么，你跟室友还有联系啊。”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怎么知道明天有迎新晚会。”
“算了，反正我也没打算再跟他们见面。要是烦我，我直接一个洗脑，让他们直接把我整个人忘掉。”
“咳咳，请给我的室友也来一套。”
于是，两人打车去了海鸣学校。
乘车期间，章贤又接到了一通电话。
“喂，贤哥？”
电话另一头是章贤，简单对话几句后，他的要求还是让蚀天晚上一定带上夜里一起吃顿大餐。
“好吧，我再问问他。”
蚀天笑着放下手机，而同在后座的夜里也大致听见了他们的谈话。
“你怎么说？”
“去就去呗。”
夜里当即就答应了。
“行。”
蚀天正要向章贤转达夜里的意思，而夜里突然又补充道：“哦！你再问下能不能加一个人，就说是我女朋友。”
“额......”
蚀天用手盖住电话，同时将脑袋靠向夜里。
“要不要挑明她的身份？”
“先别吧，就说是知道我身份的普通人。”
“好吧。”
犹豫片刻，蚀天重新举起手机。表示了夜里会去，同时也提出了他的要求，没想到章贤想都没想地就答应了。
“嗯，好，那我就等你们再联系我呗......不用，就这点路，我们自己打车过去就行了。嗯，嗯......白白。”
挂断电话，就此，所有人晚上都有了活动。
因为还在车上，两人还不能大声讨论参战者的事，所以只能继续小声对话。
“你问伊南娜的意见了吗？”
“没事，现在问也不迟。”
“万一人家不想来呢？”
“不来就不来呗。就我们几个人聊，那不是更放得开嘛。”
“你这样对人家真的好吗......好歹也是跟你一起来的，结果午饭晚饭都不带人家。”
“可能会有点意见，不过她都能理解。而且我们以后单独吃饭的机会多着呢，不缺这一天。”
“啧，你们两之间绝对有猫腻。”
大约过了十分钟，两人就站在了海鸣大学的门口。
不同于开学第一天兴奋的心情，明明只过了半个月，两人却都有了一种怀念的感觉。
“哦哦，来学校却不用上学的感觉真爽！”
“嗯，好久都没花钱了，付钱的感觉也是真不习惯。”
回宿舍前，蚀天和章贤先联系了他们的班主任周琦。运气很好，她居然还在学校，因此两人直接去了办公室，省下了明天再来的时间。
轻车熟路地再次催眠周琦，蚀天和夜里这次搞到了一个月的假条。而他们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最后回一趟宿舍，既是跟室友“继续”告别，也是跟正式的大学生活做暂时“诀别”。
“那就按说好的，直接跟他们讲我们休学了。”
“行啊，就怕他们嫉妒地哭出来。”
“问就是出国深造，其他的别多说，言多必失。”
“哎呀，说漏嘴了也没事，这不是还有我在嘛。”
站在各自的宿舍门口，听到里面传来的打游戏的沟通声，两人确定了室友都在。
跟班主任称是请假，对同学则称是休学的原因，一方面是休学这个理由他们更容易接受，一方面是蚀天想保留回来继续学习的可能。
虽然这种可能已经微乎其微了。
拿到假条其实没有跟室友解释的必要了，但蚀天和夜里都决定道声别，不为别的，只为封住他们的八卦之心。
参战者在网上的热度依旧很高，甚至还会更加火热。以免自己是参战者一事“东窗事发”，又或者被室友猜出端倪，让留在家乡的父母听到流言蜚语，最后到学校“问责”，因此休学的理由也算是一道保护措施。
“嘀！”
深吸一口气后，蚀天用房卡打开房门，瞬间三双眼睛射了过来。
“卧槽？这谁？”
“我就说蚀天今天回来吧，你们还不信！”
“回来啦？”
王东成在打游戏，芮君男在看动漫，童瞳在看书。见到蚀天，三人只是象征性地问候一声，谁也没有热情到主动起身或下床迎接他。
近半个月的相处，他们三人的关系在极速升温，但和蚀天这个因亲人去世请假的室友已经产生隔阂了。
“回来了。”
带上门，蚀天走进宿舍后没有坐下，而是站在了王东成的身后，看着他打游戏。
“事情办完了？”
“嗯。”
“可以。明天也正好开课了，你回来的真是时候。”
“哈哈。”
配合地笑了两声后，蚀天清了清嗓子。
“再跟你们说件事。其实我休学了，以后的课也不用上了。”
“什么？”
“卧槽？”
芮君男摘下了耳机，童瞳也离开了书本。
“真的假的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休学。”
室友休学可不是件小事，所以王东成直接撂下还没结束的游戏，转头问道。
“真的。今天来就是办手续的，跟你们打个招呼就走了。”
“不是，你这也太突然了吧。”
“什么原因？”
“唔，家里人安排我出国了。”
“牛逼！出国干什么？”
“也算是去学习的吧。”
“学习？学什么要去国外学啊？”
“个人的一些爱好，这个就不方便透露了。”
“靠！玩神秘是吧。”
蚀天不愿说的态度很明显，其他人也不好意思再追问了。
“好吧，那你休到什么时候？”
“一年差不多吧。”
“擦，这么长时间？那你的床位怎么办？”
“放着呗，我又不是退学了。你们有东西就往我桌上和床上放吧，就当给你们腾空间了。”
“唉。”
王东成叹了口气，然后将手搭在了蚀天的肩上。
他的手背和手臂色差很大，童瞳和芮君男同样如此。这晒痕是他们大学生活开始的象征，而蚀天身上就没有。
“你这劲爆的消息一个接一个的，说实话，我的心脏有点受不了。课都没上就直接少了一个室友，我们会寂寞的啊。”
“我的。”
“夜里呢？”
芮君男突然想起了这个跟蚀天关系非凡的同学。
“他不会也跟你一样吧？”
“你猜对了，我们一起的，他也休学了。”
“......”
一瞬间，宿舍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童瞳和芮君男冷不防用一种怀疑的目光扫视着蚀天，王东成捏着蚀天肩膀的手掌更像是在试探一般稍稍加重了力道。
“蚀天啊，你跟我们说实话。”
“怎，怎么了？”
蚀天心里划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你不会是参战者吧？”
“啊？”
蚀天脸上装作惊讶，内心实则咯噔一下。
“为什么这么想？”
“真不是？”
“我也希望我是啊，”蚀天摆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我还想知道你们为什么会觉得我像参战者呢。”
又盯着蚀天的脸观察了好一会儿，发现他不像在作假，王东成眼神中流露的兴奋之情才逐渐消失。
“不是啊......”
“当然不是了。”
“我们主要就是感觉你的请假很不正常，非要说你哪点像参战者，嘶.....还真说不出来。”
“呼......”
听到这话，蚀天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亲戚去世这种事又不是我能控制的，休学倒是早就计划好的事。两件事只是很不巧碰到了一起而已，我也没想到啊。”
“那你为什么不早跟我们说？”
“我是觉得一开学就跟你们说我要休学，那感觉也太奇怪了。你们说不定会认为我反正都要走了，也没有深交的必要了......”
“哪的话！怎么可能嘛！”
不说休学，光是蚀天请假错过了一整个军训这件事，王东成几人晚上确实没少谈论过他。
虽然大多时候都是在嫉妒他因“好运”躲过了军训之苦，但类似“这人不值得深交”，“这人跟我们有距离了”的念头还真没在三人的脑子里出现过。
“我们可是要相处四年的，哦，现在变成三年了，再怎么说也不可顶孤立你的呀。相见便是缘分，更别说几千个人里就我们四人分在一个宿舍了。”
“感谢。”
蚀天内心涌上一股暖流，不由得再一次思考自己离开学校的决定是不是太武断了。
“不行，以防你说谎了，我得去找夜里对下口供。”
“呵呵，没骗你。”
王东成说完就起身往外走，蚀天也没拦着他，任由他大力拍打着隔壁的房门。
“夜里呢？问你点事！”
“啊？”
开门瞧见王东成，夜里先是一愣，努力回忆了一下后才记起他是蚀天宿舍的人。
“你也休学了？”
王东成直接发问道。
“额......”
视线再一转，看见蚀天也走了过来，夜里立马明白王东成是来干嘛的了。
第五章 悟空（4）
“是啊，出国学习嘛。”
站在413宿舍的门口，蚀天勾头一望，相比他们宿舍的三人，夜里的几个室友此时已经各干各的了，反应明显没有411的激烈。
“也是一年？”
“一年。”
“和蚀天一起的？”
“肯定是一起的呀，我们是亲兄弟嘛。”
“唔......”
没有在夜里的身上找到破绽，王东成仍不死心地走进413，继续询问其他人的看法。
“喂，你们没觉得这两人像参战者吗？”
“啊？”
听王东成这么一说，杨光还在床上带着耳机聊天，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颜纯和张毅鸣则神情一愣，显然是没想到过有这种可能。
“......”
但他们也只是草草看了一眼夜里和蚀天，随后又转回到自己的游戏上了。
“想多了吧你。哪有这么巧的事。”
“我看着也不像。我要是参战者，巴不得让全校的人都知道呢，瞒着干嘛？”
“呵呵。”
看来不是所有人都对参战者感兴趣，蚀天由此又感到一阵安心。
不过夜里连宿舍群都没进，再结合现在颜纯等人对他的态度，蚀天难免担心夜里已经被冷漠了。
“别大惊小怪了，”蚀天拍了下王东成的膀子，“我们也该走了。”
“明年见喽。”
夜里跟室友做最后的告别，其余人都回应了一声。
走出413宿舍，王东成站在自己宿舍的门前，目送蚀天和夜里离开。
“我还是觉得很奇怪......”
“班主任也知道我们这事的，你可以问她。”
“唉，那就祝你们早日归来吧。”
“谢了。进去吧，不用送了。”
就此，学校这边的事全部搞定。既是打发时间，又能聊聊，蚀天和夜里选择步行回家。
两人在家一直等到了天色昏黄。在和父母也告别完后，他们以回校的理由出发，所有人见面的时候也终于到了。
“紧张不？”
“我紧张个啥？”
“我们人多呀。”
“这不是有你在嘛。”
来到小区门口，两人一眼就看见了如模特一样亭亭而立的蒋雅琴。
她一个人站那就是一道风景线，路过的男人纷纷侧目，没有例外。
“呦！”
夜里上前打着招呼，虽然不知道她整个下午去哪闲逛了，不过还能相见，就已经说明她不会逃跑了。
“......”
听到熟悉的声音，蒋雅琴转过头，然后就收起了手机。
三人的目的地是某个饭店的包间，章贤因为车子满员了，所以他们只能自己打车去。
“紧张不？”
夜里笑着用蚀天的问题问蒋雅琴，蒋雅琴则一脸无所谓道：“吃个饭而已。”
“靠，这么淡定？”
蚀天体贴地说：“要是实在不想去，你也可以直说。我们不强求的，就是辛苦你再一个人多呆一会了。”
“没事，我去。”
算是跟蚀天也打过了招呼，蒋雅琴说完就站到了夜里的身边，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好的，那我去打车。”
蚀天咽下口中的酸意，先一步走到路边，故意留给两人独处的时间。而夜里确实也没有着急跟过去，小声和蒋雅琴说起了悄悄话。
“你居然没跑欸。”
“我跑什么？”
蒋雅琴剜了夜里一眼，夜里则是笑了笑。
她什么都知道，他也不用什么事都明说。
“你不用什么都迎合我的，不想去的话可以不去的。”
“我说了没事。”
“我反正对外宣称你是我的女朋友，没透露你参战者的身份。我们去了就埋头吃饭，这样可以吧？”
“有我这个外人在，你们会不会聊得不自在？”
令夜里没想到的是，蒋雅琴反倒顾虑起他来。
“没事，午饭没能一起，我还是希望晚饭能一起吃的。尴尬可能会尴尬一点，但不吃白不吃嘛。”
“......”
蒋雅琴又瞥了夜里一眼，没再说话。夜里也没在意，两人一起走到了蚀天的身边。
路上随便聊了几句，三人很快就来到了相约的饭馆前。
“蚀天！”
几人一下车，等在门口没多久的吕仁蔚立刻眼尖发现了他们，招着手便跑了过来。
“这是羿。”
蚀天先对夜里小声透了个底，随后才迎了上去。
“没来迟吧。”
“没迟，贤哥刚点完菜，我也是刚出来的。”
吕仁蔚瞧了瞧蚀天身边的两人，男的肯定就是夜里了，而女的自然就夜里的女朋友了。
“额......”
在他眼里，夜里长相一般，称不上帅气，但他的女伴可就太不一般了。
如果说陶芷鸢是可爱的代表，高金凤是清纯的象征，那眼前的大姐姐就是美艳的符号，好看得一塌糊涂。
“你，你们好！”
不敢光明正大地直视蒋雅琴，吕仁蔚眼神飘忽地打着招呼。
“哦，你好！”
“你好。”
夜里和蒋雅琴依次礼貌回应。
“我叫吕仁蔚，初次见面。”
“女人味？呵呵，好名字！跟我名字一样好记。”
“哈哈......”
吕仁蔚尴尬一笑，夜里的反应算是他人生的常态了。
“我叫夜里，我老婆应该跟你们说过了。”
“你他妈......”
“额，是的。”
挥出的拳头被夜里躲开，蚀天很是无奈地摇摇头：“进去再一起介绍吧，省得一个个再问。”
“哦，好的！我带你们去包间。”
说完，吕仁蔚就在前面带路了。
“你要不要想个化名？”
还没进大门，夜里突然勾头问蒋雅琴。
“......”
“你要报真实姓名也无所谓喽，看你。”
蒋雅琴想了想，懒得费这个工夫了
“没必要。”
“好吧。”
上了楼，几个弯绕后，吕仁蔚带着三人来到了一道门前，房间名牡丹。
他直接推开门，亮堂的包间里，圆桌大的惊人，坐下十几个人都不成问题。
“呦！来了！”
看见两个陌生的面孔，章贤第一个站起身，他身边的高金凤紧跟着也站了起来。
两人快步迎了过来，蚀天冲他们一笑，带上门，然后自觉让开，把空间留给夜里。
“你就是夜里吧？你好你好！我是章贤。”
“哦，哦！”
不等夜里伸手，章贤已经主动拉起他的手摇了起来。
他的热情全部展示在脸上，笑容灿烂，夜里一时也深受感染，配合着他上下摆动。
“终于见到你了，我可是有太多的话想跟你当面说了。”
“不急不急，今晚我是你们的人。”
“这位就是你的女朋友了？”
松开手，章贤又转向蒋雅琴。惊讶于女孩的美色，但他起身前就镇定了下来，继续以笑示人。
“郎才女貌！幸会幸会！”
“你好。”
“美女怎么称呼？”
“蒋雅琴。”
碍于双方都有情侣，他们没有握手，只是点头示意。
而同为女生，高金凤就不像男生那样需要在面子上保持克制，落落大方，第二个打起了招呼。
“你好，我叫高金凤，是章贤的女朋友。”
她先看向夜里，毕竟这个饭局就是为他而办的。
“哦，你好！”
“欢迎。”
然后她才望向蒋雅琴，笑容恬淡。虽然不是参战者，但多一个女孩子，高金凤也觉得亲切。
“谢谢。”
蒋雅琴同样多看了一眼高金凤，笑容满面。
女性生来就有共鸣，更别说是参战者了。
一个转身，章贤面向身后还没有自我介绍的两个人，一个亢茂华，一个陶芷鸢，意思不言而喻。
“你们好，我是亢茂华。”
亢茂华心领神会地起身，声音洪亮，没有一丝拘谨。
他的身高是在场男性中最矮的一个，甚至没到170，但年龄却是所有人中最大的，是名副其实的社会人。
他今年25岁，拥有一辆属于自己的摩托车。在没遇到蚀天几人前，他的计划是全国旅游，目前也在进行中。
“你好。”
蒋雅琴还是规规矩矩地回应，结果.....
“猴哥！久仰大名！”
夜里却像是表演一般，弯腰直接变成了皮皮虾。
“......”
众人皆是一愣，随后不少人都笑出了声。
“跟我见到华哥时的反应一模一样！”
“你啊......”
“哈哈哈，这么客气干嘛，免礼免礼！”
亢茂华连忙抬手，夜里这才直起腰。
“今晚你才是主宾，我就是个蹭饭的，可别捧杀我。”
“这是哪的话，大家都是一样的。不过我今晚确实会多敬你几杯，你要做好准备哦，夜里。”
“喝！必须喝！”
夜里看来已经跟章贤搞好了关系，蚀天略微有些放心地看向陶芷鸢。
现在就只剩下她一个人没喝夜里打招呼了，不过两人见过面，蚀天最不担心的就是她了。
“陶芷鸢，你们应该算是熟人了吧。”
“嗯。”
众人一齐看向陶芷鸢，她有些扭捏地站起身。
倒不是逼着她表达感谢，而是只有众人都打完了招呼，饭局才算开始，这是最基本的礼仪。
“我叫陶芷鸢。好久不见喽。”
“哦，小萝莉！好久不见！”
“呜。”
夜里的话听起来更像是调戏，因此陶芷鸢不满地瞥了他一眼。
“姐姐你好。”
“你好。”
“好了！”章贤一拍手，“这下大伙都认识了，我们开饭吧。”
第五章 悟空（5）
“一道饭都还没上呢，”高金凤有些无语地提醒他，“你冷静点。”
“哦，也是。”章贤又是一拍脑门，“哈哈，那大伙再聊聊，反正时间多的是。快坐吧，夜里。”
“嗯，一起，大家都坐！”
陶芷鸢和亢茂华直接坐下，章贤和高金凤走回原位，吕仁蔚坐到了亢茂华的身边，蚀天则等着夜里落座。
作为家人和兄弟，他自然要坐他的身边，章贤也不会有意见。
“坐呗。”
夜里拉开椅子后就瞧着蒋雅琴。
“......”
蒋雅琴眼睛微睁，她是没想到夜里居然真的像个男朋友一样自然，不过也没客气，很配合就地坐下了。
夜里笑了笑，紧挨着坐在她旁边。蚀天最后一个落座，几人的位置就这样确定了。
顺时针的方向，依次是章贤，高金凤，陶芷鸢，蚀天，夜里，蒋雅琴，吕仁蔚，亢茂华。
“咳咳！”
清了两下嗓子，章贤决定直接进入正题了。
“这个，今晚，高朋满座，胜友如云！相信大家已经知道我们在这里齐聚的理由了，但还是允许我再说明一遍。”
“这么正式？”
所有人的目光随着章贤的视线一齐射向夜里，夜里难免有些受宠若惊。
“蒋雅琴是吧，听夜里说，你知道我们参战者的事。”
“知道。”
蒋雅琴点点头。
“那就好说了。夜里有跟你说过他和我们的事吗？”
“没有。”
蒋雅琴又摇摇头。
“哦，那就更好了！我还担心其他人都知道，再重复一遍会嫌我烦呢。”
“......”
蒋雅琴一时有些好奇地瞄了眼夜里。
他对蚀天这群人做了什么，她一点都不知道，也没从北欧神话的其他人口中听说过。
夜里回家的理由是陪家人吃顿饭，她也是昨天才知道他有个希腊神话的亲兄弟。
“蚀天，可以的吧？”
章贤用一种请求的眼神在蚀天和夜里两个人间来回扫视，蚀天知道他这是在向自己最后确认下夜里的态度，淡然一笑。
“可以。人都来了，他不会介意的。”
“好咧！简而言之，夜里兄弟算是我，小凤，还有小陶的救命恩人。多亏了他偷偷告诉蚀天的情报，蚀天才能顺利找到我们，我们因此又顺利躲过了北欧神话的魔爪，不至于死在异国他乡。”
毕竟重复过好几次，章贤这句话基本上是对着蒋雅琴一个人说的。
而蒋雅琴听出了大概，盯着夜里，心情复杂，眼神玩味。
“你还做过这种事？”
“咳咳，一句话的事而已，不值一提。”
“呵呵，要不是你，我们也不知道蚀天原来离我们这么近。所以，你既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也是我们的贵人。来！喝饮料还是喝酒？”
嘴上这么说，章贤手上可是目标明确地拿起了面前的白酒。
桌子上有好几瓶不同的饮料和两瓶昂贵的白酒，一瓶葡萄酒，地上还有一整箱啤酒，可谓一应俱全。
看起来有点奢侈，但这都是章贤为自己的恩人精心准备的，绝对不能吝啬。而要不是高金凤拦着，他还能再买几瓶回来，今晚喝都能喝饱了。
“喝酒！饮料哪有酒精过瘾！”
“对嘛，就该这样！”
章贤把所有男士的杯子都拿了过来，一一满上，即使是未成年的吕仁蔚也没有拒绝。
“你要不喝啤酒？”
亢茂华瞥着吕仁蔚。
“就白酒！我还没尝过呢！”
“呵呵，会喝。”
“你喝什么？”
高金凤看向蒋雅琴，起身也要将她的杯子拿过来。
“谢谢，我自己来吧。”
蒋雅琴则客气地拒绝，挑了瓶离自己最近的椰汁。
很快，章贤就将斟满的酒杯分别递到了几个男士的手里，高金凤也为自己和陶芷鸢倒满了橙汁。
菜还没上来，章贤有些按捺不住地说道：“要不我们先干一杯？”
“我们都不讲究规矩的，看你啊，贤哥。”
“那就来！”
章贤带头起身，众人跟着起立。
“第一杯，敬夜里！因为有你，我们才能在这里相见！”
章贤举杯，所有人又都面向夜里。
“谢谢你，夜里。”
“谢谢......”
高金凤最先表达着感谢，陶芷鸢紧随其后。
“敬你！”
“多谢！”
亢茂华倒没有特别需要道谢的理由，吕仁蔚则是单纯因为夜里才有的丰盛大餐而表示谢意。
“额！同喜同喜！夜某何德何能，遭受如此对待！”
“你不会说就不要乱说......”
“呵呵。”
夜里不正经的发言换来了蚀天小声的吐槽和高金凤眉角的抽搐，不过其余人完全不在意，只当夜里是个有意思的家伙。
“大家随意，量力而行，来！”
章贤第一个嘴唇触杯，众人皆是小抿一口，先后落座。
“啪！”
几乎是落座的下一秒，房门就被推开，服务员端着一盘菜走了进来。而第一道菜送上桌，其余的菜也陆续跟了上来。
碍于有外人进进出出，众人只能聊些日常。十分钟不到的时间里，桌子上已经摆满了珍馐美馔。各色美食香气四溢，造型雅观，形状各异的餐盘盛器不下十个，光是瞧着就是一种享受。
“美女，菜上齐了吗？”
大致确认了下主菜的数量，章贤询问服务员小姐。
“上齐了。果盘是最后上的，请问米饭现在需要吗？”
“先不上了吧，有事我们再出去喊你。”
“好的，请慢慢享用。”
服务员就此离开了包间，屋里众人再次得到了私密的空间和时间。
“来，第二杯！”
这次章贤没起身，只是高举酒杯。
“这杯我敬在座的各位！虽然我不是什么大人物，在你们中更不是排得上号的神明，但还是感谢你们给了我这个面子，给了我这次请客的机会！”
“呵呵，遇上你们，是我们的幸运。”
“也是我们的幸运。”
亢茂华和蚀天的发言都是发自肺腑，同时也都带上了自己的“小弟”。
“终于没人打扰了。”
菜是边上边吃的，而再好的食物也需要搭配有趣的话题，更别说这一屋子的人最不缺的就是话题了。
“总算可以聊点刺激的内容了，你们怎么看？”
“怎么聊？”
“你应该知道了我们所有人的身份了吧？”
“他告诉我的！”
蚀天拍掉了夜里指过来的手指，没好气地说道：“那你别问啊！”
“呵呵，那蒋雅琴你知道吗？我们好歹也是参战者，内心总会有那么一点向人炫耀的想法的。”
“我不知道。”
蒋雅琴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文静且不失端庄。
“果然，这就是你小气了呀，夜里。”
“哈哈......”
夜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傻笑两声。
“可以告诉她吗？”
“哦，当然可以！”
“咳咳！那么，请允许我向你介绍在座的各位，相信你一定会有不一样的感受的！”
“我很期待。”
蒋雅琴故意流露出些许期待的目光，夜里见到后忍俊不禁，蚀天也是没有说破，配合着他们演戏。
就像夜里已经告诉了自己北欧神话的成员，蚀天不觉得告诉蒋雅琴他们的真实神名会有什么问题。
最开始，蚀天还会听赫菲斯托斯的话，注重神名的隐蔽性。但因为有夜里这个“叛徒”在，他的态度明显有了转变。
归根究底，蚀天无条件地相信夜里，包括他带来的女人。
“我是希腊神话的光明之神阿波罗，我的女朋友是智慧女神雅典娜。”
“哦。”
蒋雅琴发出一声轻叹。
“我也是希腊神话的，铁匠神赫菲斯托斯，她嘛......”
“我是荷鲁斯，埃及神话的。”
“......”
蒋雅琴不禁多看了一眼名叫陶芷鸢的可爱小萝莉。
昨天，她和夜里一行人还在寻找泰芙努特和伊西斯的踪迹，赛特更是差点被汤威杀死。
他们三人也都是埃及神话的人。
“我就不用多说了，北欧神话洛基，大家都知道的。”
“我是羿！射落九个太阳的羿！”
“我是齐天大圣孙悟空，不要太崇拜我哦？”
“呃......”
一圈身份听下来，蒋雅琴还是有点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精神一时有些恍惚。
就算提前知晓了蚀天的朋友都是参战者，但算上她自己，在场的八个人竟是隶属五个不同的神系，这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
“哈哈，看来还是有点震惊的。”
章贤大笑，高金凤则有些担心地小声问道：“人家可是普通人，是不是吓到她了？”
“没事没事！”
听到高金凤的顾虑，夜里赶紧打着圆场：“她肯定只是在好奇，为什么不同神系的人会在一起。毕竟我有跟她讲过，参战者之间可是要搏命的。”
“哦，难怪。”
章贤这才恍然，随后看向陶芷鸢。
“要问为什么的话，应该是多亏了小陶吧。”
“......”
陶芷鸢心里自然也知道原因，抱着饮料杯默不吭声。
第五章 悟空（6）
“可不是嘛。”亢茂华笑着说，“我们第一次碰到章贤他们的时候还在想，哪个神话这么牛逼，居然都找到了四个人。一问才知道，原来不是一个神系，只是结伴而行。”
“所以我们也申请加入的！”
吕仁蔚又补充道。
“这样啊......”
如果武强强还在，蒋雅琴不知道他听到这话会有什么反应。
或许让他再做一次选择，他可能还是会暗杀夜里，而不是接近，而她也依旧不会阻拦。
“你们具体是怎么遇到的？我很好奇！”
夜里其实早就知道了他们见面的经历，不过他还是要装装样子，正好也活跃下气氛。
“也没什么特别的。我就是感受到有人神化，然后追上去了而已。”
“没错。这是蚀天自己提的要求，神化后以自己为诱饵，吸引其他参战者找上门。”
“靠！你学我？”
“咳咳，借鉴，借鉴。”
“我和这小子的相遇也差不多。他一个人在偷偷练习射箭，我感知到了他。然后我神化，彼此就见面了。”
“原来如此。唉？不对啊。”
夜里突然想到了一个不重要的问题。
“你们一共六个人，一辆车坐得下吗？”
“我自己有一辆摩托车。除了高速上不能带人，一般情况下都是我带着吕仁蔚的。”
“哇塞！这么拉风？”
“华哥的摩托车确实帅，我以后都想买一辆了。”
“先考驾照吧，我期待和你一起飙车！”
“哦！”
“来！三杯之后，大家就随意喝了。”
章贤第三次举杯。
“我也没词了，就祝各位吃饱喝饱吧。千万别客气，没吃饱再点，吃到几点都行！”
于是，众人又是举杯共饮。
“怎么样，夜里，看到我们这么多人，你不会后悔放过我们了吧？”
“还没喝醉呢，你说什么胡话！”
高金凤忍不住拍打着章贤的肩膀。
“怎么会？蚀天也算是步我后尘了，不如说我当初想的就是跟不同神系的伙伴一起冒险。”
“就说你不会用词就别乱用，谁步你后尘了？”
“真的假的呀？”
“当然是真的啦！我也不知道我这运气算好的还是算差的，反正一下子找到了这么多的队友，身不由己，只能跟着他们......额，大开杀戒了？”
“哈哈，可以理解。”
“......”
蚀天对夜里的心直口快倒是习惯了，只希望其他人不会介意。而蒋雅琴又是意味深长地瞄了一眼夜里，头一次知道了他还有这种想法。
“所以说，猴哥你们目前是什么打算啊？是和蚀天他们结盟了，还是找到队友后就分道扬镳啊？”
“结盟算不上，不过确实有找到同伴就离开的打算。目前肯定要再相处一段时间，我还挺喜欢他们的。”
“我的荣幸。”
“还有，别叫我猴哥了，叫我华哥或者华仔，我更喜欢后面一个。”
“诶？我看他不是也叫你华哥的吗？”
“额，我是觉得叫华仔有点不礼貌......”
“我也是。我叫的也是华哥，叫华仔总感觉像是再叫某个明星......”
“唉，要的就是让你们把我和那个明星联系到一起啊。”
亢茂华突然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然后望向夜里。
他的发型和莫西干类似，属于是中间一道翘起，四边可见头皮。帅气是帅气，但他的相貌怎么也牵扯不到某个刘姓明星的身上。
“不像吗？”
“额，这个......”
因为实在不像，所以夜里飞速瞄了一圈桌上其他人的反应。
在发现他们都是一言难尽的好笑表情后，夜里心里也瞬间明白该怎么回答了。
“像！何止是神似，简直就是华仔！”
“知音！”
亢茂华立马端起酒杯，和夜里大力相碰。
“总算有个有眼光的了！你们啊，不识货！”
“哈哈......”
蚀天哭笑不得，亢茂华选择相信夜里的鬼话，他自然不会扫兴地说破。
其他人也都心知肚明，夜里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各自都有了初步的判断。
“就是！华仔这名字多亲切，别人叫我里仔，我还嫌难听呢！”
“我本以为，北欧神话里臭名昭著的洛基肯定是个让人讨厌的家伙。现在看来，本人的性格跟神明真的没有多大关系。”
“咳咳，我自认做不到讨所有人喜欢，但做到不招所有人讨厌还是很简单的。”
“牛啊！我倒觉得不招所有人讨厌更是一种本事。”
“这个，虽然是兄弟，不过我还是也很有必要说一嘴的。但凡你们跟他混熟了，就知道他确实是个很让生厌的家伙。”
“就你话多！喝酒！”
“滚蛋！桌上这么多人，找我干嘛？”
“熟啊！”
“就因为熟得不能再熟了，我才不跟你喝！谁请你吃饭的你找谁喝啊，有没有点眼力！”
“啧，没意思。”
抱怨一声，夜里举杯向章贤。
人家请的饭局，而主宾是他，他确实要有点表示。
“啊，阿波罗兄弟，章贤老哥，我这个舍弟毛病很多，相信你们一路上一定吃了不少苦头。”
“你他妈......”
蚀天拳头紧握，终于忍不住地爆了句粗口。
“哈哈哈，没有的事。蚀天没给我们造成一点麻烦，甚至帮了我们很多，教了我们很多，我们可太喜欢他了。”
“是的。尤其是跟参战者相关的知识，我们受益匪浅。”
章贤和高金凤在言语和表情上毫不吝啬地表露着对蚀天的好感。
“很感谢你们能邀请我共进晚餐。也许，可能，确实是因为我的一句话帮到了你们，但你们也不用把我当成什么大人物。以后估计难再见，所以，你们对蚀天好就是对我好了。”
“那必须的！你和蚀天都是我们的贵人，只要你方便，我们永远欢迎你！来！干！”
夜里和章贤碰杯，也算完成了今晚的任务。
“感觉像是我老爸会说的话......”
陶芷鸢勾头小声地对蚀天吐槽。
“快别说了，我已经很努力地在克制自己不当众揍他了。”
“呜哇，脑袋有点晕了......”
放下酒杯，夜里的杯子第一个见底。
一杯白酒少说也有一两，这点量对擅长喝酒的人来说是小菜一碟，但对不擅长喝酒的夜里来说，这么短的时间就全部喝光也有点猛烈了。
“好酒量！”
章贤向蚀天招招手，蚀天便将夜里的杯子拿给章贤，章贤给他重新满上。
“你喝慢点。”
“哦。”
蒋雅琴柔声的关心引得邻座几个男人一阵眼馋，夜里也是第一次被女孩子这样提醒，内心澎湃的同时，兴致也是随着酒意猛涨。
“这个，不能光我一个人占便宜，我也透露点我这边的情报吧。”
“呦，可以吗？”
章贤立刻双眼放光。
“呵呵，我也想听听有关你们的事。”
亢茂华目光也转向雷域的方向。一进这座城市，他就感应到了远处庞大的雷电气息。
“要不是章贤他们拦着，我都想去会会你们的雷神了。”
“都说了他们人多，信我的，别去。”
“我还是那句话，你自己控制好这个度。别因为我们，把你跟自己人的关系搞砸了。”
“不会。”
众人一时都看向夜里，只等着他透露劲爆的消息。
唯有蚀天瞄着蒋雅琴，不知她是否真的值得信任。
“第一件事跟你有关，桃子圆小朋友。”
“你才小朋友呢！”陶芷鸢立马抗议道，“还有，谁是桃子圆！”
“具体什么时候来的我不清楚，反正你埃及神话的队友也找上我们了。我们昨天刚和他们干了一架，虽然两边都没死人就是了。”
“谁啊？”
“额......”
吕仁蔚倒是兴趣满满的样子，而章贤和高金凤的脸色一时就有些尴尬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瞧向陶芷鸢，果然，在短暂的惊讶后，她的脸上完全没有激动的情绪，甚至还有一丝丝的纠结。
“一共三个人，赛特，泰芙努特，伊西斯。”
“我靠！这么多？你们全都打了一遍吗？”
“那倒没有。现身的只有赛特，泰芙努特和伊西斯倒是很聪明的藏了起来，我没找到她们。”
“三个人，也算是个小团队了啊。”
亢茂华也转向陶芷鸢，话里话外都有让她加入同伴的意思。
夜里也知道陶芷鸢就是不愿意战斗才选择跟着蚀天的，同样悄悄观察她的反应。
“是啊，没有赶你走的意思，我就是告诉你这么一件事，毕竟同伴也不是那么好找的。如果你改变主意了，蚀天他们也同意你离开......额，没有挑拨离间的意思啊，我再声明一下！”
“呵呵，我知道。”
夜里的第一个情报就有如此重量，章贤不禁苦笑一声，看向陶芷鸢的眼神里多了些许不舍。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算长，可在他心里，这个可爱活泼，又纯真善良的小姑娘已经是他们团队不可分割的一员了。
“桃子，你是怎么想的？我们尊重你的意见。”
高金凤温柔出声，同样难以遮掩脸上的留恋之情。
作为几人中最喜欢陶芷鸢的人，就算陶芷鸢再怎么不愿面对选神之战，她心里其实也清楚，陶芷鸢最好的归宿到底还是埃及神话，不可能永远呆在他们的身边。
“我不想去......”
简单一句话，陶芷鸢拒绝了和同伴见面的机会。
她的回答也算在高金凤和章贤的意料之中，因此他们继续选择劝说。
第五章 悟空（7）
“跟着他们，你也可以不用战斗的。我们都理解你，他们不可能不尊重你的意思的。”
“是啊，加上你，埃及神话就有四个人了，比我们的人还多。那里更有安全感，你可想好了哦？”
“呜......”
陶芷鸢还在犹豫。
“对一个小孩子来说，这种选择或许是有些困难了。”
“肯定要选择同伴的呀！感情好可以再联系，就像蚀天和夜里一样，以后又不是见不到的嘛。”
“我们毕竟关系特殊，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们这么和善的。就说北欧神话，跟他们初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差点死他们手上，夜里现在也得偷偷摸摸地来见我。”
“哦？还有这事？”
因为亢茂华和吕仁蔚加入队伍晚，成为参战者当晚就和巴德尔霍德尔一战一事，蚀天还没跟他们说过。
“嗯，这个以后再跟你们细聊。最后也是夜里从他的同伴手下救了我，你们能理解我们之间的关系就行。”
“哈哈，低调，低调！”
夜里摆着手，蒋雅琴则默默听着他和蚀天的过往。
“怎么说，陶芷鸢？”
话题再次回到陶芷鸢身上。
对于她的选择，蚀天其实也很在意。
“你要实在不想去，我们也不强求。就我个人而言......”
话说一半，蚀天突然停下了。
“什么？”
陶芷鸢转过头，瞪着两个大眼睛盯着蚀天。
“额......”
蚀天下意识地回避了陶芷鸢的视线。
至于为什么回避，他也不太清楚。
“说呀。就你个人而言，你是希望我离开还是留下？”
“唔......”
身为和陶芷鸢相处时间最多的人，如果自己也表态支持她离开，那未免也有点太无情了，蚀天此时心里是这么想的。
所以，他能给出的回答只有一个。
“都可以......”
虽然很狡猾，但他只敢给出这样一个摸棱两可的答案。
“我就跟你说了他是萝莉控，他才舍不得放你走呢。”
“你闭嘴！”
“这样啊......”
陶芷鸢埋下脑袋，嘴角偷偷露出一个微笑。
“我再想想，可以吗？”
再抬头，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阴霾。
“当然可以！我们才不着急呢，你想多久都行。”
“确实急不来。你慢慢想，什么时候给我们答复都可以。”
“嗯。”
“来，吃菜！”
高金凤热情地给陶芷鸢夹菜，陶芷鸢也不嫌弃，重新恢复了食欲。
“咳咳，我可以再说一个秘密吗？”
这次，夜里将视线对准了亢茂华和吕仁蔚。
“你说。”
“呵呵，这个情报才算重磅炸弹。而且，我也没跟你说过，蚀天。”
“行啦，快说吧。”
嘴上催促，蚀天的心里却犯起了嘀咕。
夜里都没跟他说过的秘密，那大概率不是什么好事。
“其实吧，不仅是埃及神话，中国神话的人我也见过，并且现在就在我的身边。”
“真的假的？”
听闻此言，吕仁蔚激动地差点就蹦了起来。
“你的身边？”
亢茂华则一时会错了意思，目光立马移到了蒋雅琴的身上。
“额，不是她，我说的身边不是这里，是北欧神话。”
夜里注意到了亢茂华的视线，赶紧解除误会。
“北欧神话？”
亢茂华这才转过弯来，却又忍不住失笑道：“不会吧，你是说有我们的人在和你们一起行动？”
“是的，没错。”
夜里点点头，而随着他的承认，整个餐桌的人都沉默了。
“谁？”
蚀天小声问道。
“伏羲。”
“伏羲？”
吕仁蔚直接惊叫出声，亢茂华同样瞳孔地震。
不管是影响力还是历史地位，伏羲与齐天大圣都是中国文化界的瑰宝，不分优劣，不比强弱。
一个是远古时代就存在的人文始祖，一个则是从明代传颂至今的经典人物，两位都是大能，都位列中国神话史的顶流。
“好吧，居然是这么个伟人......”
只知道雷神的父亲是参战者，蚀天也是今晚才明确了他的身份。
“劲爆吧，这也算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秘密。”
“那现在不是全知道了？”
“咳咳，所以，你们可要为我保密啊！以后见到他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们的，不然我真要变成叛徒了。”
夜里是打算将这个蓝沧海只告诉他一个人的秘密一直藏在心底，直到他自己向其他人宣布的。
但有酒精上头的缘故，也可能是内心的骄傲在作祟，甚至还有其他莫名情愫的原因，夜里今晚还是没憋住。
“伏羲现在跟你们一起行动......”
等缓过神来，亢茂华一下子就抓住了问题的重点。
“这是什么意思？”
“对啊，我们的人为什么会跟你们在一起啊？”
“这个，你们应该都知道雷神吧，她的雷域现在还挂在天上呢。”
“知道。”
“伏羲是雷神的父亲，就这么简单。”
“唔......”
夜里一语道破了雷神和伏羲的关系，而亢茂华脑子再迟钝，也理解了这层关系所代表的含义。
“不会就是你经常提到的蓝总吧？”
“没错，就是他。”
“难怪你之前一直没提他，我还以为就是个普通的大老板呢......”
“人家这大老板也不普通，身价好几个亿了！”
“华哥，”吕仁蔚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地问，“伏羲选择跟他女儿一起，所以他变成我们敌人了吗？”
“谁知道呢。”
亢茂华也不愿相信这个事实，只能继续问夜里。
“他在帮你们做事吗？”
“人家地位摆在那，不如说我们更像是在帮他做事。不过他也确实说过不会帮助中国神话的人，应该算是背叛你们了吧。”
“好家伙......”
此时除夜里外，在场就没有一个不吃惊的人，章贤也不禁多看了蚀天和夜里两眼。
“一连两个重磅情报，今晚可有点聊了。”
“可不是嘛。”
蚀天笑着附和道。
“我和小凤是情侣，你和夜里，雷神和伏羲又都是家人，这连带关系在选神之战中也太普遍了吧。”
“是啊，”高金凤也感叹道：“这么看来，能分在一个神话的我们，运气真的太好了。”
“这个，我和蚀天的关系如你们所见，所以伏羲愿意为了女儿一人直接背叛整个神系这事，我不好过多评价，只能表示理解和尊重。”
“可是......”
吕仁蔚还是觉得可惜，而亢茂华也已经恢复了常态。
“也是，惊讶完之后，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他的处境。本来还想找他当面对质的，现在想想还是算了吧。”
“是的是的，你们可别去找他。”
夜里也不愿看到亢茂华和吕仁蔚前往S市，疯狂点头。
万一让他们成功找到蓝沧海，蓝沧海怕是第一个就会怀疑到他的头上。蓝沧海的警告夜里记忆犹新，万一北欧神话真闹分裂了，他绝对算是千古罪人。
“这消息肯定不是假的，我以人格担保。但他只将神名告诉我一人这事也是千真万确，请给我留条活路。”
“活路？哈哈，怎么啦，他伏羲一个人，在你们北欧神话能有这么大的权力，泄密就要灭口啊？”
“灭口倒不至于，关系肯定要闹掰了。”
“那他为什么只告诉你一个人......”
陶芷鸢小声嘀咕，也算问出了在场大部分人心中的疑问。
“是啊，我也想知道。方便说吗？”
蚀天是为夜里着想的，特意给他留下了拒绝的余地。
“额，这个还真不方便。”
“没事，不强求。”章贤客气道，“你愿意说这么多我们已经很知足了，再追问就是我们不礼貌了。”
“呵呵，你跟伏羲关系也不一般啊。”
一开始，亢茂华对夜里的印象还只停留在蚀天的熟人。而现在，他终于对夜里提起了兴趣。
伏羲一个人的立场亢茂华还真不怎么在意，对他而言，现阶段，与强者的对决更有趣一点。
“能让伏羲坦诚面对之人，相信你肯定有点东西。有空切磋一下？咱们点到为止，不动真格的。”
“额......”
夜里犹豫了一下，随后转向蚀天。发现蚀天轻松一笑，他立刻就知道亢茂华说的是真切磋了。
“放心吧。除了陶芷鸢，华哥跟所有人都交过手了，都是点到为止。”
“全胜？”
“你觉得呢？”
“那就行！来吧，反正输了也不丢人。”
蚀天今天确实只跟夜里说了他和亢茂华练习一事，夜里大概知道孙悟空是什么水平。
至于章贤和高金凤，就算蚀天没说，夜里也不觉得他们能赢过亢茂华，甚至是蚀天。
“好！你什么时候回去？”
“明天吧，一大早就要走了。”
“哦，那看来只剩今晚了啊。”
“可以啊，我都行的！”
“好！”
两人约架成功，亢茂华冷不防地转向蒋雅琴。
“美女，你不反对吧？”
“不会。”
蒋雅琴微笑着摇摇头。
能见识到齐天大圣的实力，她才不会反对呢。
“呵呵，那就好。就是跟你说一声，我怕晚上万一一个不小心，把你男朋友打伤了，影响到你们晚上的活动了，我这里提前道个歉。”
第五章 悟空（8）
“专，专打我腰子？”
夜里立刻捂住腰间，众人皆是一笑。
“是的，别伤到他腰子就行。”
而像是配合桌上的欢快气氛，蒋雅琴也是笑靥如花。
“我们晚上是有些活动，麻烦不要把他打坏了。”
语出惊人，全场寂静！
一瞬间，羞涩，嫉妒和羡慕的目光一齐扎在了夜里的身上。
“额......”
再看夜里这个当事人，只见他嘴巴微张，表情惊讶，就像也没料到蒋雅琴敢当众说出这么大胆的话一样。
“看我干嘛？吃菜呀。”
完全不在意众人的眼神，蒋雅琴继续发动攻势，温柔似水。
“要我夹给你吗？”
“不用不用！”
眼瞅着蒋雅琴真的伸了筷子，回过神来的夜里赶紧低头吃菜，既是躲避众人的视线，也是隐藏狂飙的心跳。
“有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真羡慕你啊。”
“谢谢，谢谢......”
扫视一圈，亢茂华又由衷感慨道：“敢情在场的就只有我和吕仁蔚是光棍啊，你们都是一对，而且都是帅哥靓女！”
“额，华哥你才发现啊......”
“哈哈，我和小凤是早就认识的，夜里和蒋雅琴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至于他们嘛......”
章贤不禁看向表情都有些不自然的陶芷鸢和蚀天。
知道亢茂华是调侃，不过这两人的关系确实有进一步发展的迹象。
“我们也不是情侣啊，华哥你明明知道的......”
蚀天脸色尴尬地回应。
“就是，才不是......”
陶芷鸢同样小声否认。
“真不是啊？我还以为你们是不好意思说出来呢。”
“真不是......”
“这明眼人都瞧得出来的，你说是不是，吕仁蔚？”
“是的！我也觉得像！”
“有奸情！”
谈论的焦点终于不是自己了，夜里立刻抬头。
“吃你的菜。”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觉得你们关系不一般了。确实不像是情侣，该说是你照顾她呢，还是她信赖你呢。”
“就是啊，蚀天。我看小陶对你也有意思，作为男生，不考虑先表个白？”
“谁对他有意思啦！”
陶芷鸢立马反驳，她的表情倒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害羞。
“我最多也是把他当，当哥哥看的，才没想着当男朋友呢......”
“嗯，哥哥这个身份我还能接受，比男朋友好多了。”
“干嘛，做我男朋友你是觉得很嫌弃喽？”
“......”
被陶芷鸢用亮闪闪又露着凶光的大眼睛瞪着，蚀天一时没说话，将脸转向另一边。
“呵呵。”
结果，另一边的夜里一脸奸笑，蚀天瞬间就后悔转了过来。
陶芷鸢的脸蛋最多是让蚀天觉得不好意思，而夜里的笑脸单纯就是让他难堪了。
“果然不一般，看起来就很暧昧。”
“对吧！我们一直在一起，我可是一直看着他俩关系越来越好的。”
“不是，贤哥，斗嘴也算关系好嘛？”
“我和小凤也经常斗嘴啊，不如说不斗嘴的情侣才不真实，感情越深，吵得越凶嘛。”
“我可不认同这点。你要不是那么多毛病，谁稀罕跟你吵架。”
“咳咳，看到没，蚀天，小凤这就演示给你们看了。打是情，骂是爱啊！”
“你讨厌！”
被男友当作情侣的典范，高金凤娇嗔一声，生气地也将脸转向一边，不打算理章贤了。
“华哥！我们也要努力找到女朋友！”
吃了一肚子狗粮，吕仁蔚愤愤地举起酒杯。
“哦！加油吧！”
亢茂华和他碰杯。酒下肚后，他又露出一丝坏笑。
“对了，怕你误会，我再申明一点。虽然现在单身，但我也是有过女朋友的人。好几个哦？”
“呜！”
吕仁蔚如遭晴天霹雳，顿觉遭到了同伴的背叛。
“那，那整桌就我一个人没谈过女朋友喽......”
“没错，蚀天初中还谈过一个，所以不管陶芷鸢现在是不是，他都已经不干净了。”
“喂！”
“不干净？厉害呀，蚀天。”
“吼？初中生？”
章贤露出玩味的笑容，陶芷鸢瞬间眼神冰冷。
“不是，你们别误会了。”
蚀天今晚不知第几次地瞪着夜里，随后赶紧给出解释。
“我初中是谈过女朋友，但就是单纯的交往，没有任何过界的行为。他这人说话就这样，他的不干净就是我有感情经历的意思，你们别听他瞎说。”
“哦，这样啊。”
高金凤不禁松了一口气，她在为自己差点就要出口训斥蚀天“恶劣”的行为而平复心情。
“......”
陶芷鸢则沉默不语，躲开了视线。
“切，那不还是只有我一个人是处男啊！”
“听人说话啊！我现在也是。”
“咳咳，虽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但俺也一样。”
三个年轻男孩相互对视，然后默契举杯。
“呵呵。”
章贤其实也可以加入他们，不过他故意选择了不说。高金凤偷偷扭头看他一眼，见他投来不怀好意的视线，她又害羞地转了回去。
话题暂止，众人享受了片刻的美食。
“话说，蒋雅琴，你明天跟夜里一起走吗？”
知道蒋雅琴名花有主，亢茂华的注意力还一直在她身上。
没办法，蒋雅琴的姿色实在太出众了，是个男人很难不多看她几眼。
“......”
蒋雅琴用余光瞥了瞥夜里，见他没有回答的打算，于是很自然地回答。
“是的，我们一起的。”
“你还是学生吧，不用上学吗？”
“和夜里一起请假了。”
“不容易啊。你一个普通人，跟着夜里一起，不害怕有危险吗？”
“有危险的也是他，不是我。我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陪在他身边。”
“真体贴。”
“呵呵。”
蒋雅琴冲亢茂华微微一笑。
章贤是有男朋友的自觉和矜持，蚀天是有兄弟的羁绊和底线，吕仁蔚是有小男生的害羞和腼腆，这三人就很少偷瞄她。
而只有亢茂华是单纯的好色，他的眼神太过直白，而蒋雅琴已经见过无数男人对她表现过这样的反应了。
虽然知道他不敢多做什么，但她对这种“热情”的好问十分反感。
“你和夜里什么时候认识的？看起来你的年龄要比夜里要大啊。”
“这个嘛......”
亢茂华继续追问，蒋雅琴则用手在下面晃了晃夜里的大腿。
她的意思很明显，自己这个女朋友被人缠着问，身为男朋友的夜里不应该主动替她挡下来？
“啊？”
夜里冷不防被摸到大腿，先是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自觉承担起了男友的职责。
“哦，什么时候认识来着？刚开学的时候吧。”
“是的。”
蒋雅琴顺着夜里的话回道。
“她也确实比我大，学姐嘛，是她勾搭的我。”
“......”
夜里的谎话张口就来，且表情自然，蒋雅琴不能反驳，脸上挂着礼貌且端庄的微笑。
“她勾搭的你？”亢茂华又转向蒋雅琴，“呵呵，夜里跟蚀天一样，是大一新生吧，你下手这么快的吗？”
“哈哈，可不是嘛。”夜里再次接过话题，“本来她只是接待我们的学姐，我只是偷偷跟她透露了我参战者的身份，她就黏上我了。”
“哦，难怪，这样就可以理解了。那你怎么没选蚀天呢？他们可都是参战者。”
“我帅嘛！”
“额......”
蚀天是没想到话题能扯到自己身上的。
听夜里胡扯就算了，他可不像陪着一起编瞎话。
“今晚一见，你这人确实比蚀天有意思。他有点太过严肃和死板了，没你聊得开。”
“是的，老毛病了，也就我能惯着他。”
“蚀天，这你不反驳几句？”
“哪有，我觉得蚀天性格就挺好的，比你正经多了！”
“假正经......”
“......”
欢声笑语间，只有蚀天一人苦着脸。
因为亢茂华说的是实话，除了蒋雅琴外，他的性格众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他带你见过他的伙伴了吗？比如说雷神，伏羲，或者其他人。”
“这种事，夜里不让我多说。”
“哦，那看来是见过了呀。”
“咳咳，这个就是机密了，我不能多说。”
“这有什么不好说的，我们又不找你们，聊聊而已。我听说北欧神话有9个人之多，他们都是谁，都是哪位神明，在座的大家肯定都很好奇的嘛。”
“好奇！”
吕仁蔚点头附和道。
“唔......”
夜里面露纠结，蚀天则不知道该不该帮他开口说话。
亢茂华属于是有话直说，且说一不二的那类人。说了不去找伏羲，他就真不会去找。再加上章贤也没有去S市的打算，夜里说了其实也无所谓。
至少蚀天自己是不会主动向他们坦白夜里队友的身份的，这关乎到两人的感情和信任。
陶芷鸢也知道其中的一部分，不过她也不会主动说的，除非蚀天允许。
“我们的事太无聊了，哪像你们，大张旗鼓地进行着残杀其他参战者的计划，比我们刺激多了。”
“这个我得说明一下，杀害是杀害了，但绝对不残忍。我们是光明正大地跟别人决斗的。”
“没有围殴？没有搞偷袭？”
“额......”
现阶段是一对一公平对战没错，但亢茂华说的两点之前确实都有发生过，夜里一时无法辩驳。
第五章 悟空（9）
“没事没事，不用觉得不好意思，这我都能理解。”
见夜里沉默，亢茂华自然猜到他说对了。
“理解万岁。”
“伙伴不能说，那你们解决掉的参战者能说说吗？我想知道有谁已经退场了，这应该不是什么值得保密的事情吧。”
“额，华哥，你不怕有我们的人吗......”
吕仁蔚有些担心地问道，章贤和高金凤同样竖起耳朵。
万一北欧神话的人真有干掉希腊神话或中国神话的人，他们和夜里的关系就有点尴尬。
“还真没有。”
“呼，那就好。”
话题总算从蒋雅琴的身上转移开，夜里索性就聊起了他们和已逝参战者的战斗经过。
当然，他只说了敌人的能力，没有泄露己方人员的任何情报。
半小时后，桌上的食物消灭得差不多了，众人也没有多余的话题可聊了。
到了离开的时候，众人一齐下楼。章贤和高金凤在前台结账，其余人则在门口等着他们。
“怎么说，夜里？要不要再休息一会，消化一下？”
“不用。早就消化到肛门了，直接来吧！”
“文明点行不行？”
夜里粗鄙的发言自然引起了两位女性的白眼，蚀天也是推了他一下，以示警告。
“那当然最好了。这里你们熟，有什么地方推荐的吗？”
“额......”夜里看向蚀天，“要不还是老地方？”
“老地方？”
“哦，就是我和夜里以前偷偷摸索能力的地方。”蚀天解释道，“一座公园，晚上不开放，地方也挺大的。”
“行啊，那就去那里吧，你们带路。”
“你不给我加油两声？”
蒋雅琴甜甜一笑：“加油，一会儿别伤到腰哦。”
“玩笑开一次就够了啊，这么多人听着呢。”
“你要是输了，说不定就不是玩笑了。”
“额？”夜里立马躲到蚀天身后，“干嘛？你还想强上了我不成？”
“人家是希望你赢啊......”
蚀天醋意满满地叹息一声，对自己这个兄弟的“不识好歹”深感遗憾。
“哈哈，这意思是我赢了，也算成人之美喽？”
“好像是这个意思......”
吕仁蔚也有些嫉妒地偷瞄着蒋雅琴，而蒋雅琴笑笑没说话，明显是不想搭理亢茂华。
“虽然不知道你的实力怎么样，不过我是不会放水的。做好心理准备哦，夜里，我这可是在帮你。”
“华仔，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亢茂华言语之间似乎已经确定了自己的胜利，夜里同样表现得跟已经认输了一样。
“......”
而瞧着嬉笑认怂的夜里，蒋雅琴内心一时竟有些不爽。
自己说的话是不是玩笑，蒋雅琴自己心里当然清楚。她原本还希望夜里输给亢茂华，此刻却又希望他能赢了。
“什么手下留情，已经等不及要开始了吗你们？”
这时，章贤和高金凤从餐厅走了出来，也听到了几人的对话。
“是啊，就等你们出来了呢。”
“能问一下，我们吃了多少钱吗......”
“干嘛，想跟我们AA啊？”
“没有，没有！我不问了，老板大气！”
“呵呵，不贵，也才1000多。”
“......”
吕仁蔚吓得不敢说话了，章贤也没继续调戏他，转头点着在场的人数。
“地点定好了吗？我们怎么去？”
“我和她打车了，你们先去吧。”
亢茂华和吕仁蔚自然坐摩托车，章贤的车挤挤也不是不能坐下6个人。
但毕竟有两个女孩子在，夜里不好意思委屈她们，更别说他们都不是真正的情侣了。
“你们挤挤嘛，怎么，害羞啊？”
“害羞，害羞。”
“嗯，我也......”
夜里和蚀天开始矫情。
“有车为什么不坐？我可以挤。”
“呃，那我也可以挤挤......反正我小，占不了多大地方......”
蒋雅琴则毫不在意身体上的接触，至于陶芷鸢，她对蚀天其实已经有了一点异样的情感。
“看看！人家女孩子都没不好意思，你们两个大男人害羞什么，上车吧。”
“应该不远吧？挤挤就挤挤呗。”
两人说完就向车的方向走去，吕仁蔚也跟着亢茂华坐上了摩托车，正调试着头上的安全帽。
“好吧，也不是不行了喽。”
夜里刚妥协，蒋雅琴就熟练地搂住了他的胳膊。
“咳咳，学着点，蚀天。”
夜里用眼神疯狂暗示蚀天，蚀天则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他总不能主动屈臂要求陶芷鸢搂着，而且要学着点的也不该是他，是陶芷鸢才对。
“走吧。”
赶紧打消脑袋里自作多情的想法，蚀天迈步跟上了夜里。
“哦。”
身后传来陶芷鸢回应的声音，但蚀天不知道的是，女孩的目光真的在他的膀子上停留了一会儿。
两个女孩在里，两个男生靠门，多亏了四人的身材都算苗条，坐在后排的他们看起来不算拥挤，不过也是不剩一点空余了。
将导航定位到蚀天所说的公园，亢茂华则跟在章贤车后，几人就此出发，进行了今晚的最后一项活动。
“吃饱了没，夜里？”
“吃饱了，还有点撑呢。”
“呵呵，那就好。反正以后还有机会再见，下次请你吃更好的。你和蒋雅琴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先记着。”
“哪能啊，这多不好意思。”
“今晚的招待已经很丰盛了，谢谢。”
“干嘛，蚀天没跟你们说过我们穷得只剩钱了啊？可千万别跟我们客气啊，别的不说，光是你今晚带来的情报，高低我得再请你吃一顿。”
“惭愧，惭愧！今晚我也没说什么有用的消息啊，没帮上你们的忙。”
“确实，你说的两件事一个是中国神话的，一个是埃及神话的，都对我们无益。贤哥，不用请他吃饭了。”
“靠！那能怪我吗？见到希腊神话的人，我能不跟你说？”
“哈哈，你有这句话，就足够我请你吃十顿了！”
窗外，天色全黑，路灯却将道路照得一片光明。
章贤拍着方向盘，由衷地感慨道：“可惜啊，太可惜了，这么好的兄弟居然不是我们的人，你们怎么就分到两边去了呢？”
蚀天笑着说：“我也想知道啊。”
“夜里要是我们这边的人，我们上哪知道这么多消息。”
“是的，是的。”
瞧着上方后视镜里缩成一团的夜里，高金凤继续关心道：“你也注意点，夜里。我们肯定不会多说你的事情，但你自己要小心，别说漏嘴，或是被自己人跟踪了。”
“那不会，我还是很信任我的......额......”
“同伴”二字还未说出口，夜里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怎么了？”
蚀天立刻警觉地问道。
“完了，好像真有一个人可能会发现我们的事。”
“谁？”
“皱面。”
“又是他？”
章贤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了。
陶芷鸢能和他们在一起，也是“多亏”了这个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这人到底是谁啊？他跟踪你了？”
“不用跟踪，他的能力就是读心。”
“艹，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早说？”
蚀天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声音不由得高了几分。
“他有读心能力你敢跟我们见面，这不是看一下就暴露了吗？”
“他应该早就知道我和你的事情了，但到现在都没跟其他人说过。我一时也忘了这茬，所以......”
“......”
这下，整个车里都安静了。
陶芷鸢因为插不上话选择了沉默，而蒋雅琴也是头一次从夜里口中听说了皱面的能力，柳眉微皱。
“什么意思？他知道我和你的关系，还由着你放我们离开，继续跟我们往来吗？”
“他最早一次使用能力的时候还是刚见面的那晚，所以我不清楚他之后有没有再读过我的心。”
“唔，一直没跟别人说，是因为那时候他只看见了我和你的事，所以不知道现在我们有这么多人了，是吗？”
“不知道哎，可能吧。”
“那也不太妙啊，夜里。我们今晚都见过面了，不管他什么时候再看，总会知道你和我们之间的往来的。”
“是啊，尤其是今天，你和蒋雅琴还是单独行动的。回去后他大概率还会再偷看，比如......”
心里是关心夜里，脑子里却想到了不好的东西，高金凤一时有些尴尬地闭上了嘴。
“怎么说呢......”
夜里不禁想起了他和皱面，汤威三人在车里的对话。
那时皱面的态度非常古怪，居然还当着汤威的面怂恿他离开北欧神话，加入蚀天所在的一边。
“皱面其实有跟我聊过，听他的意思，他好像挺支持我跟你在一起的。”
“咳咳，他支持你跟我一起行动？”
怕有人误会，蚀天特意强调道。
“是啊，他说的话很直接的，基本就是在怂恿我背叛自己的神话，跟你组成联盟。”
“啊？”
蚀天顿时一脸懵逼。
“这人不是帮你们的吗？怎么还挑拨离间起来了呢？”
“但他本来就不是北欧神话的人吧。桃子是他救下来的，他又跟夜里说了这样的话，或许他的目的不单纯呢？”
“唔......”
章贤和高金凤也都陷入了思考。
皱面的目的单不单纯，夜里都不知道，他们这些外人就更猜不到了。
第五章 悟空（10）
“他什么时候跟你说的这些话？”
“有一段时间了，还挺早的。”
“他是单独找你一个人说的？”
“那倒没有，威哥也在。”
“啊？”
蚀天更理解不能了。
“你威哥会同意？”
“怎么可能同意，我威哥最爱我了。”
“这么明目张胆的离间，他没怀疑皱面？”
“他俩是吵了一会，我也不可能当着威哥的面就这么直接同意了。皱面说得好像挺是那么回事的，只能说站在他的立场，他看到的可能比我们多，想的也比我们更远。”
“唔......”
蚀天在慢慢消化夜里的情报，而夜里也在犹豫着要不要将皱面的想法跟众人坦白。
按皱面的设想，一个由他和蚀天所领导的，靠非同系参战者组成的，不愿直接厮杀的联盟，将在未来跟其他所有团结一致的，同系的，渴望获得胜利的参战者团队分庭抗礼。
这种事看似是天方夜谭，但也是夜里最初的愿望。
要不是自己已经和众多同伴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夜里真的会选择蚀天。
“哦！我明白了！”
突然，章贤一声大叫。
“你明白什么了？”
被吓到的高金凤埋怨地瞪了他一眼，但还是立刻问道。
“蚀天，这个皱面不会认识你吧？”
“看路！”
因为章贤激动地直接转头，高金凤又赶紧提醒他好好开车。
“啊？”
蚀天再次一脸懵逼。
“你看嘛，小陶是皱面送给你的吧，然后夜里又是你的兄弟。这两人都跟你有关系，你觉得这是巧合吗？”
“啊，还真是......”
高金凤也才注意到这点。
陶芷鸢是跟他们说过雯姐和皱面的存在，但她只当蚀天是运气好才被“赠予”了陶芷鸢而已，并没有将蚀天和皱面联系到一起。
“不会吧......”
视线下移，蚀天有些难以置信地瞧着陶芷鸢。
“你真是皱面故意送给我的？”
“别把我说的跟礼物一样。”
陶芷鸢捅了捅蚀天的腰间，撅起小嘴表达着不满。
“哦，抱歉。话说我们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了，还真没问过你跟皱面相遇的过程吧？”
“我又没跟他直接见过面。都说了是雯姐一个人找到我的，然后再带我找到你的。”
“好吧。”
蚀天就此作罢，看来从陶芷鸢这里是得不到关于皱面的线索了。
“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不然一个和你素不相识的人，凭什么间接帮你这么多啊。”
“所以，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要知道他是谁。夜里，这个你方便说吗？”
“额，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他一直戴着帽子，没人看得清他的全貌。”
“那你对他有熟悉感吗，比如声音什么的。按理说，蚀天认识的人，你以前应该也会有接触。”
“贤哥，现在还不能确认我认识他的吧。”
“猜猜嘛，万一真是你认识的人，那不就是天大的好事了？”
“希望如此吧。”
蚀天看向夜里。
这里见过皱面的就只有他了，现在只能从他的口中描绘皱面这个人具体的外貌特征，并以此推测他的身份。
“唔......”
夜里好好回忆了下皱面的声音和行为举止，然后摇了摇头。
“不行，没印象。”
“好吧。”
没人怀疑夜里会特意包庇皱面。
既然他都说了没印象，皱面的神秘感也在众人的心目中提升了一个档次。
“读心......哪个神明有这种能力呢？”
高金凤自言自语道。
“呵呵，这就得问蚀天这个百科全书了。”
“哪有。”
蚀天笑了笑。
这个外号与其说是他凭实力争取到了，不如说是其他人对神话知识的了解太少了。
“读心应该算是精神类的能力，说是魔法也差不多。个人看法，我觉得神话里那些被描述成魔法之神的神明都拥有这个能力也说不准。”
“魔法之神啊，那可多了去了。”
“是的。我也不是所有神明都知道，不过具体拥有看透人心力量的神明，我们希腊神话的命运三女神就是其中之一，额，其中之三？”
“对哦，她们确实是啊。啧啧，这么熟悉的人我居然都没想到。”
高金凤又问：“虽然一直没确认，不过皱面应该不是女孩子吧？”
“男的，除非他能化形。”
“这个，一般人应该不会随便变性的......”
“其他的，如来佛祖算不算？”蚀天补充道，“我甚至觉得神王都应该有读心的能力，不然怎么被称作是全知全能。”
“好家伙，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就是说呀。”
“这么猜也猜不出个结果，不如你回去后自己问问喽？”
一直没说话的蒋雅琴突然出声道。
倒不是真的想帮上忙，而是她实在受不了一众人在这里一直进行无意义的猜测了。
“问他？拉倒吧，他才不会说呢。”
“你可以问伏羲。他都能告诉你一个人他的神名，让他再告诉你皱面的身份也没什么的吧？”
“嘶，好像有道理......”
“确实，这事我们急不来，只能靠你了。”
“本来就是跟八卦差不多的事，我们其实不怎么在意的。真问出来了，你就告诉蚀天，蚀天你觉得没问题，愿意告诉我们就再告诉我们。”
“嗯。”
章贤心里一直清楚夜里跟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过分亲密，又不刻意疏远，这点让蚀天心里觉得很舒服。
“所以，抛开皱面的身份和目的不谈，问题又回到了他是否会偷偷告密，让你的处境变得难堪这件事上。”
“这我只能说，他要是真的不安好心，我不至于被轰走，但以后大概率不被允许再跟你们见面了。”
“我们不见就不见了，蚀天一个人也不行吗？”
“他当然可以，毕竟我回来的主要任务是陪家里人吃饭，肯定要和蚀天一起的。谁要是不让，我们爸妈因此怀疑我们，甚至让他们知道了我们的身份，不管是谁，我都要跟他讲讲道理了。”
夜里说完还晃了晃拳头，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你就不怕真把你轰出来？”
蚀天笑着问。
“轰出来就轰出来呗，大不了鱼死网破，我正好换个队伍呆呆。”
“哈哈，你要是真有加入我们这的一天，我们肯定列队欢迎！”
“说得简单，我可不信你能说走就走了。”
“怎么了嘛？贤哥都欢迎我，你不欢迎啊？”
“欢迎，我巴不得你再多策反点人来我这边呢，比我你威哥，霍德尔，还有雷神什么的。”
蚀天的眼神有意无意地瞥着蒋雅琴，同行的伙伴不知道，他可是清楚蒋雅琴的真实身份的。
嘴上提到的这几个人可能性还小，但万一夜里真的叛逃过来，蒋雅琴十有八九会跟着一起。
“那我可不敢，我怕他们打死我。”
“我怕的也不是你被同伴孤立，我们暴露后的最严重的后果，我害怕会直接爆发团战。”
“哦！”高金凤恍然道，“既然知道我们这有这么多人，有人会逼迫或引诱夜里来找我们。”
“是的，我就是这个意思。”蚀天点点头，“也有可能是背着夜里对我们出手，夜里一个人的意见肯定已经不重要了。”
“额，应该不会吧。我们一直执行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要动我的人，多少也得看我点脸色的吧？”
“......”
蒋雅琴闻言眼神微动。
她能活下来，还就是因为夜里第一个投了留下她的一票。
“那你自己估摸看，万一真到了开战的地步，你们中有多少人会选择放过我们？告诉我有没有半数的票就行。”
“我想想......”
夜里还真埋头想了起来，手指一根一根地竖起。
“一，二，三......四......五......”
“喂，还真够啊？”
蚀天有些惊讶，据他所知，北欧神话一共也就9个人。
“主要还是看威哥的意思。他一个人就代表两票，我是觉得他对你们还有点好感的。看在我的面子上。”
“面子真大！”
章贤笑着感慨道，语气里完全没有嘲讽的意思。
“......”
这下，蚀天真的将夜里会“叛逃”过来的可能在心里打上重点符号了。
和汤威唯二的见面，一次就是成为参战者的当晚与其交战，一次就是和夜里一起，乘他的车前往S市。
如果说第一次见面他的立场明显是杀敌，那第二次见面，他的态度确实是客气的，甚至是和气的。
蚀天自然不能以此判断汤威对自己就没有了敌意，不过肯定如夜里所说，他会注重夜里的看法。
同样的，夜里话语间没少流露对汤威的尊重和好感，蚀天是想象不到他们彻底决裂，除非汤威坚持要杀掉自己。
“你不会真要过来吧？”
陶芷鸢小声询问着，或许是将来又会多一个跟她地位一样的人，她的大眼睛里透露着些许好奇。
“万不得已啦。不过你要是同意做我的女朋友，我说不定会优先考虑你们这边。”
“......”
杏眼圆睁，陶芷鸢一会儿瞧瞧蒋雅琴，一会儿瞪着夜里，没理解他为什么敢在自己女朋友面前说出这种话来。
蒋雅琴倒是很淡定，对上了陶芷鸢的视线，她假意叹了一口气，表现出很无语的样子。
第五章 悟空（11）
“呵呵，是做蚀天的女朋友吧。”
章贤打着圆场，夜里这才意识到自己有点口嗨了。
“哦哦，对的，蚀天的女朋友。哈哈，我都忘了自己有女朋友了。”
“这都能忘？蒋雅琴，是我我就让他今晚睡地板了。”
“你别开玩笑了。”
刚把尴尬化解，蚀天一句话又把章贤干无语了。
他正准备“教训”蚀天的低情商，好在蚀天很快给出了解释。
“这种事不是你一个人能决定的，你还是先处理好和自己人的关系吧，尤其是那个皱面。”
“我知道。”
“说句难听的，你要是表现出明显叛逃的意愿，谁知道他们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我们可以跑，你天天和他们在一起的......你懂我意思就行。”
“好吧。”
夜里脑子里瞬间想了想身边可能会因为自己叛逃就对自己下黑手的人，还真有一两个人选。
“我回去争取多打探打探皱面的真实想法，只要他这环不出问题，其他人肯定没事。”
“嗯。”
“好了，咱们不谈这个了。”
章贤看了眼导航，目的地很快就要到了。
“马上到公园了，你还是多关心下你外面的对手吧。”
“你们给我透露点情报呗？”
“哈哈，亢茂华的实力怎么说呢，光是一根金箍棒，我们就拿它一点办法没有。蚀天作为我们当中最厉害的，也没逼出他动用任何其他能力，只能说我们和他的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呦呵，你是车里面最厉害的？”
夜里的重点完全不在亢茂华身上，反而有闲心调侃其蚀天来。
“谬赞，谬赞而已。我只是掌握了神域，所以才略胜他们一筹。”
“靠！你也会开启神域了啊？”
“你还不会？”蚀天瞥眼道，“好吧，你今晚输定了。神域都不会用的家伙，我才不信你能赢了孙悟空。”
“啧，输了......”
夜里口中的输了自然是指在和蚀天的比试中输了，他是没想到没有击杀任何敌人的蚀天居然先他一步领悟了神域。
“我还期待你能有什么长进呢，丢人。”
“无法反驳......”
“放心，不会神域你也能跟亢茂华过过招。他会主动让你的，你越强，他才会越强，不至于一开始就让你玩不了。深不见底，他给我的感受就是这个。”
“切，好像更让人不爽了......”
“亢茂华人还是很好的，跟我切磋的时候，我都感觉他因为顾虑我是女孩子，下手都有点软绵绵的。”
“那你不也是输了嘛。”
“哼，比你坚持的时间长。”
“咳咳！谈下一话题！”
开到终点，章贤在路边停好车，亢茂华也摘下了头盔，几人在公园前重新碰面。
特意选了个避开监控的位置，8个人手脚麻利地翻越栏杆，成功进入了公园内部。
“视线是不是有点太暗了啊？”
越往里走，光线越暗，吕仁蔚不免担心道。
“我无所谓哦？暗点也好，省得被人发现了。”
“应该没事，我和夜里之前在这里练手好几次了，一次都没有遇到其他人。”
“暗点不影响，大不了让蚀天在旁边点个火就好了。”
“你当我是打火机吗？”
众人皆是一笑。
很快，来到熟悉的位置，蚀天和夜里又是会心一笑。这里的草地甚至还留有他们战斗过的痕迹，那是他们一起成为参战者的象征。
“你怎么说？我随时可以开始。”
“我也是啊，那就来呗。”
亢茂华露出满意的微笑，然后大步向前，和夜里拉开距离。
蚀天等人自觉后退，又和夜里保持距离，给予两人足够的战斗空间。
“没有什么跟你男朋友说的吗？不加个油鼓励下？”
“不用了。”
蒋雅琴眼神瞄了瞄远处的某人，笑容平淡地摇摇头，
“我怕有人嫉妒，等会下手更重了。”
“哈哈，你说亢茂华啊。”
她说的是谁大伙都清楚，众人忍俊不禁。
“华哥路上还在跟我说你有多好看呢。”
被轻松的气氛感染，吕仁蔚也是偷偷瞧着蒋雅琴。
“他绝对已经在嫉妒夜里了，我怕夜里今晚是凶多吉少了。”
“......”
对于吕仁蔚这个和夜里差不多大，但更显青涩的男孩，蒋雅琴回以礼貌一笑，羞得他赶紧低下了头。
“呵呵，这下夜里完蛋了。”
“怎么连你也在笑......”
“就是，夜里不是你好兄弟吗？”
陶芷鸢和高金凤先后吐槽着蚀天，章贤则一脸严肃道：“啧啧，这可不行啊。朋友妻不可欺，等他俩打完了，我一定好好给亢茂华暗示下这个道理。”
“额！我觉得华哥没有这个意思的！”
视角转到决斗者这边。
亢茂华和夜里对峙，两人的表情都很轻松。
“蚀天有没有跟你说过他的战绩啊？”
“说过，未尝一胜。”
“嘭！”
金光一闪，亢茂华随手变出自己的神器金箍棒。
金箍棒不是从他的耳朵里，而是很普通地从手里出现。看似被亢茂华轻描淡写地拿出，但没人会质疑这神兵利器的威力。
据《西游记》原著描述：
棒是九转镔铁炼，老君亲手炉中煅。
禹王求得号神珍，四海八河为定验。
中间星斗暗铺陈，两头箝裹黄金片。
花纹密布鬼神惊，上造龙纹与凤篆。
名号灵阳棒一条，深藏海藏人难见。
成形变化要飞腾，飘爨五色霞光现。
“没有规则，打到任何一方叫输为止，你觉得怎么样？”
“哦，行啊。”
“好。”
说完，亢茂华就将如意金箍棒挑在肩上，然后勾了勾手。
“那你先来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
不多废话，夜里率先神化。而等他准备进攻了，亢茂华还保持着原样，一脸微笑。
“你不神化吗？”
“嗯，先这样试试。”
“哈哈，嚣张！”
“呵呵，都是这么来的。你可以问问蚀天他们，我和所有人的第一次交手都没有神化。”
“好吧。”
不知道蚀天是忘记说了还是故意没说，但说出这种话的亢茂华肯定自傲的本事。
夜里也不是死要面子的人，如果他强硬地要求亢茂华也公平的神化，万一自己接下来是惨败，那就是赤裸裸的不自量力，“不识好歹”了。
“我来了！”
话音一落，夜里便疾步向前，如游蛇般贴地而行，极速靠近亢茂华。
“嗯？”
夜里的进攻方式跟蚀天如出一辙，甚至连攻击的目标都是自己的咽喉之下，锁骨之间，亢茂华不禁发出一声疑惑。
两人唯一的不同就是蚀天用的是枪，而夜里用的是腿，所以他这次更不需要躲避，左手抬起，稳稳接住了夜里侧身踹出的右脚。
“啪！”
沉闷的声音在亢茂华手心处炸响，而他纹丝不动。
“有意思。”
“额......”
发现亢茂华如此轻易地就接下了自己试探的一脚，金鸡独立的夜里左脚弯曲，随后发力，整个人瞬间起跳，左腿又是如鞭子般甩向亢茂华的右脸。
“咚！”
任由夜里以踩着自己胸膛的架势欺身而上，亢茂华只是小幅度轻抬右臂，以肘关节顶住夜里的左脚背，再次化解了攻势。
“嘶！”
夜里吃痛，可右脚掌依旧被亢茂华死死捏在手里，落地就会失衡。
而就在他上半身即将下落的瞬间，亢茂华却主动松开了手。夜里得以重新取得平衡，四肢着地后迅速跳出亢茂华的攻击范围。
一招见分晓，夜里明白了亢茂华的体术在自己之上。
“你没武器吗？别说你也在让着我。”
两手都搭在金箍棒上，亢茂华笑意盎然地看向起身后的夜里。
“不敢不敢，洛基本来就没有专属的武器。”
“这样吗？”
亢茂华心里一时犯了愁。
不管是蚀天，章贤还是高金凤，他们都有武器，亢茂华至少有可以击打的目标，不至于直接伤害他们的身体。
在蒋雅琴面前，他还想和夜里再多过过招，这样就更能凸显自己的强大。可夜里连武器都没有，他都有点后悔拿出金箍棒了。
“唔，这可怎么办？”
“没事，我有自己擅长的手段，不如说赤手空拳更适合我。”
“真的？”
亢茂华又纠结了一番，接着自顾自地决定道：“好吧，那就再让我看看你还有哪些本事。”
“呵......”
脸上笑嘻嘻，心里妈卖批。
即使对手是孙悟空，夜里也不是一点胜负欲都没有，而且对亢茂华这个人的不爽也更深了。
“轰！”
突然，黑夜中窜出一团赤红的火球，刺眼至极，又绚烂无比。
而瞧着夜里举起火球就向自己扔来，亢茂华还是躲都不躲，任凭火焰缠身，在他的身上砸出火花无数。
“你还真是跟蚀天一模一样啊。”
“切，果然没用。”
“那是自然。”
亢茂华边说边随手掸掉发梢和身上残留的火焰。
“我连三昧真火和六丁神火都不怕，除非你的火焰比这两种火焰更厉害。可惜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