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平淡生活】
桑红袖笑道:“算不上什么高手,勉强能把菜做熟。”清理好铁板之后,她将三块上好的牛眼肉平铺其上。
苏乐将秋刀鱼放在厨房正中的岛式餐桌上,又回来看桑红袖煎制牛排。
这会儿工夫,高大宽也洗完澡闻着香味走进来了,这货的嗅觉非常灵敏,一进来就赞道:“好香!”
桑红袖道:“你们先吃吧,酒柜上有几瓶拉菲,很适合用来佐餐。”
苏乐按照她的指引走了过去,从酒柜上取下一瓶拉菲,拿了三个酒杯,来到餐桌前打开。
高大宽道:“桑阿姨,你别忙了,一起吃饭吧。”
桑红袖道:“这就好,苏乐,烤箱里的龙虾好了,你去拿出来!”
苏乐应了一声,去烤箱前将烤好的龙虾端了出来。
桑红袖这边将牛排煎好,撒上xo酱,苏乐和高大宽去帮忙端上餐桌,三人就在厨房内吃了起来。
高大宽对桑红袖做得每道菜都是赞不绝口,这货虽然贪吃,可是对美食的品质并没有太多的讲究,而且他目前是在做客,别说桑红袖做得味道的确不错,即便是难以下咽,他也得夸,这是身为客人起码的礼貌。
在饮食上苏乐的见解要高出高大宽数倍,桑红袖的厨艺虽然看起来有模有样,做出的菜肴也非常的有卖相,不过口感方面终究还是差了一些,别的不说,单单是她煎得牛排,火候控制上就存在着很大的问题,牛排煎得时间过长,这样就导致牛排中的水分缺失,影响到牛排的鲜嫩口感。饮食和学问是一样的,见识的越多眼界就越高。苏乐之前曾经品尝过米其林行政总厨老亚瑟亲手煎制的牛排,两相比较自然找到了桑红袖的不足和差距,不过在一个业余烹饪爱好者来说,桑红袖的水平已经算得上很不错了。
桑红袖在商界纵横多年,在揣摩别人的心理方面颇有心得,从高大宽的那番话中自然能够听出他恭维的成份,淡淡一笑,咽了口红酒向苏乐道:“苏乐,你在这方面可是专业级的,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苏乐笑了笑:“小妈。你每道菜的卖相都很不错,色香味形器至少做到了百分之八十。”
桑红袖笑道:“那一定是还有不足的地方,烹饪方面我很业余,能做到百分之八十已经心满意足了。”
苏乐道:“主要是煎炸的火候存在一定的问题,牛排的质感稍干,欠缺了水份,所以就失去了鲜嫩的口感。”
桑红袖点了点头:“我也知道,只是我始终都无法将火候掌握精确,你可要不吝赐教啊!”
苏乐道:“其实我虽然说得出。可是却做不好,我一直都是做中餐的,过去很少吃西餐,法国料理更是很少接触。只是上次去钱塘的时候,偶然认识了一位法国的大厨,他曾经亲手为我煎制了一份牛排,那种美妙的味道。直到现在想起来仍然让我口舌生津。”说到这里,苏乐不由得闭上双目,悠然神往。老亚瑟烹制的牛排鲜嫩多汁,更难得的是每种味道都能深入其中,在品尝牛排的过程中甚至能够感觉到牛排的每一个细胞在口腔中崩裂的曼妙滋味,也是那一次推翻了苏乐心中认为西方没有像样厨师的概念。
桑红袖道:“能让你赞不绝口的厨师一定是相当的厉害,有机会一定要为我引见一下。”
高大宽道:“那个法国老头脾气怪得很,不过他的孙女倒是美丽绝伦,还特别喜欢苏乐呢!”这货是个大嘴巴,一旦有了说话的机会,什么都往外倒。
苏乐道:“你胡说什么。”
桑红袖对此却颇感兴趣:“喔?这么说苏乐还有一位法国女朋友?”
苏乐有些不好意思道:“小妈,别听他胡说八道。”
高大宽道:“苏乐特有女人缘,喜欢他的女孩子多了去了,我特羡慕他这一点。”
苏乐道:“你再胡说我把你从这里扔出去。”
高大宽道:“别啊,当着桑阿姨的面,别那么暴力。”
桑红袖笑道:“算了,我不问,不过你们年轻人就算有了女朋友也很正常啊。”
高大宽把面前的牛排红酒一扫而光,打了个哈欠道:“谢谢桑阿姨的晚餐,谢谢您的盛情款待,我有点熬不住了,昨晚在小黑屋里蹲了一夜,得好好补上一觉。”
桑红袖向他摆了摆手:“去吧!”
高大宽离去之后,桑红袖又去拿了瓶红酒,她今天心情颇好,所以想多喝几杯。
苏乐拿起海马刀将红酒打开,为桑红袖倒上,自己也倒了一杯。
桑红袖道:“我本以为你今晚不会回来呢。”
苏乐道:“为什么不?这里毕竟是家啊!”
因为苏乐的这句话,桑红袖的内心中竟然有些感动,她和苏东来结婚十五年,这座豪宅给她的感觉除了空旷就是冷清,在这里从未感觉到家的温暖。除了公司业务,苏东来很少和她交流,两位继女从她进入这个家开始就对她抱有深深的敌意和抵触,当初她走入这个家是为了利益,而如今她选择留下仍然是为了利益,只是合作者从丈夫变成了他的儿子。
和苏乐接触的时间虽然不长,可是桑红袖却对他生出了不少的好感,至少苏乐要比他的父亲坦诚的多。桑红袖道:“我听说你今天去了鹿岬角?”
苏乐点了点头:“去那边考察一下。”
桑红袖道:“只是提供一下技术赞助,难道你还有投资的打算?”
苏乐笑道:“那方面我可不懂,就是去随便看看。”
桑红袖道:“楚惜君是个商界奇才,小小年纪就已经成为清源酒业的老总,清源能够成为国内的酒业巨头全靠她的经营有方。近两年她又将目光投向了地产,最近频频拿地,看来是要大展拳脚了。”
苏乐道:“鹿岬角的规模不小,如果修复成功之后,应该是个不错的旅游景点。”
桑红袖道:“她想做得应该不仅仅是旅游地产,我听说他们在钱塘的地块就是在做综合地产项目。”桑红袖对于可能出现的潜在对手总是异常的敏感,这是一个成功商人应该具备的最基本素质。
苏乐道:“我遇到了楚天岳。”
听到楚天岳的名字桑红袖微微皱了皱眉头,对楚天岳这个名字她听说已久,在她嫁给苏东来的时候,楚天岳和苏东来已经反目为仇,两人斗得如火如荼。不过桑红袖对于苏东来江湖中的事情很少涉及,是以她和楚天岳并没有过直接的交锋。
桑红袖道:“你爸生前和他曾经有很深的过节。”
苏乐点了点头:“却不知究竟是怎样的过节?”
桑红袖将手中的红酒放下,双眸凝望苏乐道:“你不知道?”
苏乐摇了摇头:“我爸虽然说过他和楚天岳不睦,但是他并没有详细说明他们之间不睦的原因,楚天岳对此也是避而不谈,只是说,他和我爸曾经是无话不谈的朋友。”
桑红袖道:“具体的内情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我嫁入苏家的时候他们两人就已经不是朋友了。”
苏乐道:“两个人本来是情同手足的兄弟突然间就反目为仇,这事儿不科学啊。”
桑红袖淡然笑道:“多数仇人都是从朋友演变而成的,你爸和楚天岳无论在智慧还是实力上都是两个极其相近的人,这样的两个人更容易成为对手。”
苏乐道:“他们应该更有共同语言才对。”
桑红袖摇了摇头道:“这样的两个人相互会不服气,都想超过对方,注定无法保持长久的友谊,所以尽量不要和自己实力相仿的人做朋友。”
她的这番话让苏乐若有所悟。
桑红袖道:“至于他们真正的仇怨因何而起我也不清楚。”
苏乐道:“冤冤相报何时了,我爸都已经去世了,希望楚天岳也能够放下这段恩怨。”
桑红袖道:“照你看,他放不放的下?”
苏乐微笑道:“我想楚天岳的格局不会如此之小。”
桑红袖道:“那要看究竟是怎样的恩怨,有些仇恨,无论人的胸怀如何广阔,都无法容纳其中。”
苏乐从桑红袖的这句话中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他甚至认为桑红袖肯定知道许多的内情,只是不愿意当着自己的面说出来。虽然他很想知道父亲和楚天岳之间发生了什么,可是他也知道现在并不是刨根问底的绝佳时机,落下酒杯道:“这两天,我想回一趟南武。”
桑红袖道:“有事?”
苏乐点了点头道:“有些事情需要回去处理一下,大概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
桑红袖道:“出去散散心也好,这段时间实在是太累了。”
苏乐道:“和小妈相比,我做得这点事根本算不上什么。”
桑红袖道:“真有这样的心思,那以后就多到公司来,帮我分担一下工作压力。”
苏乐笑道:“我什么都不懂,去公司也是添乱。”
桑红袖道:“有没有想过继续学业?”
苏乐摇了摇头道:“我对学习没什么兴趣,想想那些堆积如山的课本我就头疼。”
桑红袖道:“休息一下再说吧,你才十八岁,正是上学的年纪。”
(未完待续)
第227章 【侦探社】
晚餐过后,苏乐离开了厨房,经过一楼客房的时候,看到高大宽的房间仍然亮着灯,走过去贴在房门上听了听,里面传来电视的声音,苏乐敲了敲门。
高大宽过来开了门,这厮果然没睡。
苏乐道:“你不是说回来睡觉吗?”
高大宽道:“刚刚犯困,可一挨到床上又睡不着了,来坐,坐!”
苏乐在一旁沙发上坐下,高大宽道:“苏乐,我想好了,要不我暂时也不走了,还是留在申海。“
苏乐笑道:“我说你这人怎么主意改得比天气还快,怎么?你对梁姗姗还不死心?”
高大宽道:“死心了,只是我刚才琢磨啊,我回南武也没什么事情,一个人蒙混度日多无聊,留在申海好歹还有你给我做伴是不是?”
苏乐道:“高大宽,我可没打算蒙混度日,我不知道有多少正经事等着要做。”
高大宽道:“那我就陪着你做正经事,你现在不是隆基董事长吗?大不了我委屈点,给你当个助理,你觉得怎么样?”
苏乐哭笑不得地望着这厮:“你丫还真打算赖上我了?”
高大宽道:“嗨,我干脆再牺牲点,我不要工资,一分钱工资都不要。”
苏乐道:“高大宽,你小子可别忘了,你好歹是新越江餐饮集团的太子爷,你这么干不觉得跌份儿?你们家老爷子要是知道你这样,他能高兴?”
“我管他高兴不高兴,反正我高兴就行!”
苏乐道:“过两天我打算回南武一趟。”
高大宽道:“我靠啊。你打算押我回去,也太不够意思了你!”
苏乐道:“是我要回去。离开南武这么久,这边发生的事情我没跟师父说过。师父也没主动问过,于情于礼,我都应该回去跟他打声招呼。”
高大宽道:“那倒也是,反正我也没啥事干,我跟你回去。”
苏乐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好好休息,这两天把脸上的伤养好了,别弄得跟个猪头似的。”
“呃……用不着那么刻薄吧!”
苏乐道:“还有一事儿,你帮我约一下唐诗,那天她生气了。手机始终关机,我联系不上她。”
高大宽大包大揽道:“没问题,我找梁姗姗帮忙,这事儿一定帮你搞定。”高大宽心里明白着呢,苏乐和唐诗之间的矛盾根本就是因为自己而起,如果那天不是苏乐非要为自己出头,也不会得罪唐诗,其实这事儿也怪不得唐诗,她是担心苏乐。这就叫爱之深责之切。
高大宽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等到他第二天醒来,苏乐早已出门去办事了。
苏乐一早起来就按照楚天岳给自己的那个电话联系上了私家侦探李福尔,按照对方提供的地址。他找到了位于虹山区的摩斯侦探社,拿起名片看了看,在看了看门前的招牌。连起来就是福尔摩斯了。
苏乐的抗议多少还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老莫这次仍然在楼下等着。没有跟随他一起上楼。
苏乐摁响了门铃,等了好一会儿才有人过来开门。接待他的是一位身材惹火的性感女郎,虽然穿着黑色的ol装,可是穿在她的身上前凸后翘,也是相当的诱人,尤其是领口部分开得稍稍大了一些,苏乐的目光自然而然往这方面多看了一眼,那女郎格格笑道:“你一定就是苏先生了。”
苏乐笑道:“是,我和李先生约好的,他在吗?”
“在,就在二楼办公室。”
苏乐在她的指引下来到李福尔的办公室,李福尔是个中年胖子,其吨位比起高大宽只怕还要大上一号,苏乐走入他房间的时候,李福尔右手端着烟斗,左手拿着一份报纸,房间里充满了烟草的味道。
他的女助手敲了敲房门,李福尔抬起头,望着从外面走入的年轻人,他的眼睛不大,但是非常有神。苏乐发现胖子很少有大眼睛,或许是因为对比的缘故,过大的面部和过多的脂肪硬生生将眼睛的范围挤小了。
李福尔上下打量了苏乐几眼,这才依依不舍地将硕大的屁股从椅子上挪动起来,伸出手和苏乐握了握手道:“苏先生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来侦探社的都是他的客户,都会照顾他的生意。
苏乐将楚天岳的那张名片递给了他,李福尔接过名片翻过来看了看,他笑道:“原来是楚先生介绍您过来的,请坐!”
苏乐在他的对面坐下,李福尔也重新坐了回去,他身下的椅子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听起来让人不由得为他担心,担心这张椅子无法承载他的重量,随时都可能四分五裂。
李福尔向他的美女助手道:“小丽,两杯咖啡。”
苏乐道:“不加糖!”人的口味是可以改变的,最近苏乐也开始学着楚惜君的样子喝黑咖啡,真正适应黑咖啡的苦味之后,居然有些开始喜欢这样的喝法,苦果然是最为悠长的味道。
李福尔向咖啡杯中又扔了两块方糖,用小勺搅拌之后,喝了一口,砸了砸嘴巴道:“既然是楚先生介绍你来的,苏先生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苏乐道:“李先生认识我吗?”
李福尔道:“认识,我每天都看报纸。”
苏乐道:“楚先生是不是委托你调查申江放生的事情?”
李福尔点了点头道:“有啊,他给钱,我就查喽。”
“有没有查到什么?”
李福尔端起咖啡杯又喝了一口道:“只要我想查没有查不到的事情,苏先生看来对这件事很感兴趣。”
苏乐的身体向倾斜了一些,双手趴在李福尔的办公桌上:“可不可以给我看看?”
李福尔道:“我的委托人是楚先生,他给我钱,好像跟你没关系啊!”
苏乐道:“他介绍我来的。”他从怀里掏出一沓钞票,对这件事苏乐早有准备,知道天下间永远都不会有免费的午餐。
李福尔眼皮都没翻一下:“可是他没跟我说。”
苏乐又拿出了一沓钞票,将两万块推到李福尔的面前。
李福尔叹了口气道:“你是苏家的少爷,这出手的风格怎么有点像丐帮的?”言外之意就是,你当是打发叫花子吗?
苏乐笑了起来,他轻声道:“这两万只是订金,想要我出更高的价钱,那得看你提供给我的东西有没有价值。”
李福尔两只小眼睛转了转,脸上充满了狡黠的表情,他发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并不好对付,拉开抽屉,从中拿出了一张照片递了过去。
苏乐接过照片,照片上正是那天放生的情景,他记得很清楚,当时在自己将父亲的骨灰撒入申江的时候,一共有四条渔船分别从上游和下游围住他们的游艇进行放生,而这张照片所拍摄的正式其中的一艘。
李福尔道:“这张只是远景,我利用长焦镜头将每条船都拍摄下来,而且参与放生的每个人我都留下了特写。”
苏乐抿了抿嘴唇,内心中不由得激动起来,如果李福尔真得拥有这些照片那么,他就能够寻根溯源,追查到这次放生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操纵。
李福尔道:“我花费了很大的精力,查清了这些渔船的来路,将船上放生的那些人的身份背景调查清楚,也查到了这其中的带头人,这些照片和这些信息,你以为价值多少?”
苏乐道:“我给你十万。”
李福尔摇了摇头道:“如果是别人,十万块我肯定会接受,可是你是什么人,苏家太子爷,家产亿万的大富豪,十万块对我来说没什么,我只怕传出去有损你的名声。”
苏乐呵呵笑了起来:“你要多少?”
李福尔道:“随随便便加个零吧,看在楚先生的份上。”
苏乐道:“十万!”
李福尔撇了撇嘴道:“你还真是小气。”
苏乐道:“因为你只有我这一个买主,除了我之外,你手中的这份资料对其他人没有任何价值,当然对背后策划这次放生的人或许有些用处,如果你不同意,我不介意帮你宣传一下,看看能不能有更好的买主找上你。”
李福尔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小子这么年轻,怎么心机这么复杂,自己原本以为他是一只童子鸡,刚好借着这个机会大捞一票,却想不到他根本不吃自己这一套,李福尔眯起双目,一双小眼睛里流露出不悦的光芒:“你这不是谈生意,根本是在威胁。”
苏乐淡然笑道:“如果要威胁你,我根本不会自己过来。既然是谈生意,咱们双方都要表示出一些诚意。”
苏乐道:“我给你二十万,十万作为这次的报酬,还有十万是订金!”
李福尔被他搞糊涂了:“订金?什么订金?”
苏乐道:“你既然是侦探,那么我委托你帮我查一件事,在你调查放生的那一天,有人从翠晴山陵园盗走了我母亲的骨灰,如果你能够帮我查清这件事,并找到骨灰,我给你一百万!”
李福尔的小眼睛顿时明亮起来,他不失时机的讨价还价道:“两百万!”
苏乐向他伸出手去:“成交!”(未完待续)
第228章 【胆色】
两人握了握手,苏乐掏出手机打给了老莫:“莫伯,把我的公文包拿上来。”
没过多久,老莫拎着黑色的公文包走了上来,苏乐接过公文包,从中点了十八沓钞票堆放在李福尔的办公桌上。
李福尔望着这堆钞票,小眼睛变得越发明亮起来,眉开眼笑道:“用不着那么麻烦,下次直接转账就好。”
苏乐道:“你好像还忘了一件事。”
李福尔这才拉开抽屉,将一个文件袋递给了苏乐,他叮嘱苏乐道:“想要合作下去,你就不能透露出这些资料的来源,有些人,我不想惹。”
苏乐点了点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保守秘密。”
离开摩斯侦探所,回到沃尔沃车内,苏乐方才打开了文件袋,里面的照片有很多,李福尔果然有些本事,照片上清晰记录了当天在申江参与放生的那帮人的面孔,而且将渔船的资料调查得清清楚楚。
老莫并没有急于启动汽车,而是耐心等着。
苏乐看完那些资料后,低声道:“莫伯,东舟水产!”
老莫道:“要不要多叫点人手?”
苏乐笑道:“没必要吧!事情还没调查清楚,兴师动众反而不好。”
老莫于是不再说话,启动汽车向东舟水产行去。
东舟水产位于常山码头,这里的老板叫曾贵,也是码头赫赫有名的人物,根据李福尔的调查,当天参与放生的四条渔船都属于曾贵。苏乐要找得第一个人就是他。
黑色沃尔沃停靠在东舟水产的冷库前,曾贵的办公室位于二楼。此时他正坐在二楼的平台上,一边抽烟一边享受着上午的阳光。看着下方几十名手下忙来忙去。
不等老莫拉开车门,苏乐就推门走了下去,老莫道:“少爷,他们人很多。”
苏乐笑道:“我来又不是打架的。”他缓步向楼梯走去,走路的时候,他的脚还有些跛,被碎瓷砸破的脚底还没有痊愈。
来到楼梯前方的时候,一个身高体壮的彪形大汉拦住了他的去路,一双牛蛋眼恶狠狠盯住苏乐:“干什么的?”
苏乐笑道:“我找曾叔谈生意。”
此时曾贵的目光刚好向苏乐看了过来。苏乐向他招了招手:“曾叔,是我,给您送钱来了!”
曾贵眯起双目,他怎么也想不起自己究竟在哪儿见过这小子,不过看到对方笑得阳光灿烂,应该没什么恶意。他吐出一团烟雾,点了点头,示意手下放苏乐上来。
老莫本想跟上去,却被那名大汉拦住。
苏乐道:“莫伯。您在这儿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老莫停下脚步,目光关切地追逐着苏乐的背影。
苏乐不慌不忙地爬上楼梯,来到曾贵面前。仍然一脸的笑:“曾叔,今儿气色不错!”
曾贵看着他一脸迷惘道:“你是……”
苏乐道:“您忘了,呵呵。前几天我还租您的四条船放生来着。”
曾贵顿时警惕起来,他想将手中的香烟摁灭在烟灰缸内。苏乐却恭敬地端起烟灰缸,主动送了过去。
曾贵道:“我记得不是你啊!”
苏乐笑道:“您记性真不好。当真不记得我了?”
曾贵摇了摇头,他的手却悄悄摸向后腰,抓住了悬挂在后腰的刀柄。
忽然之间,苏乐已经扬起了手中的烟灰缸,狠狠砸在曾贵的面门之上,烟灰缸落在曾贵的鼻梁上,曾贵似乎听到自己鼻梁骨断裂的声音,他惨叫一声,从后腰拔出刀来,不等他将刀举起,苏乐又扬起烟灰缸连续两下击落在他的面门上。曾贵连人带着椅子,仰身倒了下去,他一个翻滚想从地上爬起来,可是苏乐抬起脚狠狠踏在他的手腕上,然后用受伤的右脚,以一个标准的破门动作飞踢在曾贵的下颌上。
曾贵看到一颗晶莹闪亮的东西从自己的眼前滑过,是他失落的门牙,然后他就瘫倒在地上,被眼前少年的连击打得失去了反抗的力量。
苏乐从曾贵的手中夺下那柄刀,看了看刀锋,然后不慌不忙地用刀尖抵住了曾贵的咽喉。
楼上发生的变故实在太过突然,那名彪形大汉反应过来之后,马上转身向楼梯上冲去,可只走了一步,就听到老莫叫了一声:“别走啊,还有我呢!”
大汉转过身来,一双牛蛋眼充满杀机,扬起醋钵大小的拳头向老莫砸去,他似乎看到了这干瘦老头儿被自己打飞出去的场面。
老莫慢慢伸出手,一把就抓住了对方的拳头,然后轻轻一捏,宛如爆米花一样清脆的声音,大汉的掌骨已经被他捏断,然后老莫用干枯消瘦的右手击中了大汉的小腹,对方宛如小山一般魁伟的身躯,现在如同烂泥一样软瘫在了地上。
几十名曾贵的手下闻讯向这边涌了上来,老莫拍了拍手,转过身,守住楼梯的入口,他本想说一句震慑这群人的话。
楼上传来苏乐懒洋洋的声音:“谁敢上来,我就一刀割了他的卵蛋!”
曾贵满脸是血,他望着眼前的少年,双目中流露出惊恐的光芒。苏乐的脸上却仍然是那副人畜无伤的笑容,似乎眼前的一切根本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你是谁……”曾贵颤声道。
苏乐掏出了一张照片,在曾贵的眼前晃了晃:“是不是你的船?”
曾贵瞪大了双眼。
苏乐道:“虽然你故意蒙上了船上的编号,虽然你这件事做得非常隐秘,可是别忘了,这个世界上绝对没有秘密可言。”
曾贵道:“你是谁……”
苏乐道:“你派船去申江放生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天?难道就没想到我会找到你?”
曾贵终于知道眼前的少年是谁,他颤声道:“你是苏东来的儿子……”脸上挨了重重一记耳光。
苏乐的脸上已经变成了冷笑:“我父亲的名字岂是你这种小人叫的?”
曾贵道:“那件事和我无关!”
苏乐手中的刀尖向他的咽喉内戳了一下,轻易就戳破了他的皮肤,一缕鲜血沿着他的颈部流了出来:“没有确实的证据,我不会过来找你。”
曾贵道:“船是别人租用的,我根本不知道他们做什么,如果我知道他们是去申江放生,是针对你们苏家,我无论如何不敢这么做……”
苏乐道:“不敢做都做了,可为什么敢做不敢说?”他扬起拳头照着曾贵流血的面部又是狠狠一拳。
曾贵惨叫道:“有种你就杀了我!”
苏乐道:“杀一条狗并不能证明自己有种,你只有一个选择,告诉我谁是幕后主使,你不说,我就将这笔账算在你头上。”
“凭什么……”话没说完脸上有挨了一拳。
苏乐道:“从今天起,申海不再有东舟水产的名字,你名下的所有财产全都赔偿我的精神损失,交出那个人,我不找你家人麻烦,不然……”苏乐停顿了一下,压低声音道:“我会灭你九族!”
曾贵的身躯没来由颤抖了一下,他咬了咬流血的嘴唇:“我发誓……那些人全都是外地人……是阿旺介绍的,曹兴旺,曹兴旺介绍的……”
“我到哪里能够找到他?”
曾贵颤声将寻找方式告诉了苏乐。
苏乐轻轻拍了拍他的面孔:“你最好别骗我,回头写个无条件转让协议,我会派人过来接管这里的一切。”苏乐说完将那柄刀缓缓离开了曾贵的咽喉,曾贵大口大口喘着气,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忽然间看到苏乐扬起了那把刀,闪亮的刀光如同冷电般向下落去,狠狠插在曾贵的右手手掌上,穿透他的手掌,深深刺入平台的木板之上,曾贵的惨叫声响彻半空。
他的几十名手下在下面怔怔望着,目光中流露出惊恐的光芒,竟然没有一人敢上前相助。
苏乐缓步走下台阶,老莫在前方开路,那几十人自觉闪向两旁,苏乐看都不看他们,从中间的道路走向沃尔沃,老莫拉开车门,恭敬低下头,苏乐坐了进去。
几十人望着那辆黑色沃尔沃绝尘而去,此时方才回过神来,纷纷上前帮忙,曾贵的手掌被钉在平台之上,痛得他辗转反侧,有人道:“叫救护车!”
有人道:“报警!”
曾贵颤声道:“别……谁他妈报警,我……我他妈弄死谁……哎呦……”
庞润良真正被苏乐震惊了,他根本没想到苏乐会单枪匹马地前往东舟水产,而且做了那么一件惊人的大事。
可苏乐的口气平静无奇,好像刚刚发生过的事情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苏乐道:“参与放生的四条船都是东舟水产的,我刚刚给了曾贵一个教训,我要他将东舟水产无条件转让给我,作为精神赔偿,这些事情你来善后。”苏乐的语气不容置疑。
庞润良不由得叫苦道:“少爷,为什么您之前不跟我商量……”
苏乐道:“我自己能拿主意的事情用不着跟你们商量,还有,我爸下葬这么多天,让你们查放生的事情,你们查到一丝一毫的线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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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善后】
庞润良顿时语塞。!
苏乐道:“你们这群人要是真心出力,还用得着我亲自出手?”
庞润良道:“少爷,有些事不能这么做,万一他们报警······”
苏乐笑道:“他们要是报警,大不了我去坐牢,只是你们怎么办?”
庞润良忽然有种作茧自缚的感觉,辛辛苦苦捧这小子上位,本以为捧出一个傀儡,只要利用得当,就能为所欲为,可现在看来,这小子绝非省油的灯,而且目前的很多事都是被他牵着鼻子走。庞润良道:“少爷,我马上去处理这件事,如果证实那个曾贵和放生的事情有关,我绝不会放过他。”
苏乐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目前不要动他,我们要找得是幕后主使者。还有,你在申江不是无所不能吗,帮我找一个叫曹兴旺的人,越快越好!”
庞润良听到曹兴旺的名字不由得一愣:“曹兴旺,你说得是翻江鼠曹兴旺?”
苏乐道:“我不知道什么翻江鼠,反正,你尽快给我找到这个人。”
苏乐放下电话,老莫道:“少爷,以后这么危险的事情还是不要做。”
苏乐道:“我讨厌暴力,但是那件事我不能忍!”
老莫叹了口气:“这些线索是楚天岳给你的?”
苏乐没说话,等于是已经默认。
老莫道:“他不会真心帮你,也许他另有目的。”
苏乐道:“如果他想害我,一定不会这么简单,或许他计划着让我吃一个大亏,所以他必须先取得我的信任,给我那么一点点的甜头,至少在目前,他对我还有些帮助,既然如此·我们何不来一个顺水推舟呢。”
老莫此时方才明白,苏乐并非没有看透,而是要将计就计,不过楚天岳绝非寻常人物·现在苏乐这样做究竟是不是与虎谋皮,到最后会不会被楚天岳所伤?老莫不知道,可是他却看到苏乐的身上有着太多苏东来的基因,冷静睿智,坚忍果决,不过苏乐的身上却拥有着苏东来没有的乐观,苏东来多数时间是忧郁的·而苏乐大部分时间都是快乐的,老莫真心希望苏乐永远快乐下去,可是他却又意识到苏乐的快乐可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少。
庞润良抵达医院的时候才知道曾贵伤得不清·他去找曾贵的时候也不是一个人前往,叫上了张祖堂,张祖堂负责夏港的事务,他和曾贵有过一些接触,两人见到曾贵的时候,曾贵刚刚处理完伤口,手上的肌腱被苏乐切断了两处。
此时的曾贵已经从苏乐带给他的恐惧中冷静了下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看到张祖堂前来,他打心底松了口气,在曾贵看来·自己和张祖堂多少有些交情,沟通起来更加的容易一些。这厮一脸郁闷道:“祖堂兄,你来得正好!”曾贵这句话就已经摆明了他的态度·他是要兴师问罪。
张祖堂道:“怎么回事?”庞润良把他叫来,但是并没有将其中的详情告诉他,只是说苏乐和曾贵发生了冲突,而且将曾贵打得住进了医院,至于什么原因是只字未提。
曾贵苦着脸道:“祖堂兄,咱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的为人你应当清楚·这些年来我何尝做过一件对不起你们千机门的事情?”
庞润良示意护士和陪人先出去,随手将房门关上·将手中的鲜花插入花瓶之中。
曾贵道:“这件事我要是追究,他少不得要坐牢。”
庞润良道:“那就追究,你报案啊?”
曾贵愣了一下。
庞润良忽然抓起花瓶狠狠砸在他的脑袋上,砸得曾贵眼前一黑,碎裂的花瓶划破了他额头的皮肤,顿时间鲜血流了他一脸,庞润良道:“你报案啊?”
张祖堂到现在都没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看到庞润良突然出手将曾贵砸了个血头血脸,慌忙道:“润良,别冲动,自己人······”
庞润良冷笑道:“自己人?当初宗主出殡的时候,就是他弄了四条船去申江放生,你居然当他是自己人?”
张祖堂一听就愣了,他一把揪住了曾贵的头发,甩手给了他两记耳光:“操!原来是你干得?”
曾贵惨叫道:“我不知道,我只是祖船给别人,我真的不知道……”
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显然是有人听到了里面的动静,曾贵虽然满脸是血,可是却不敢声张,他大声道:“别烦我,我跟朋友聊天呢。”
庞润良拉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下,冷冷望着曾贵:“你不知道别人租你船要干什么?”
曾贵道:“我不知道,我发誓,我拿我全家的性命发誓,我真的不知道,是曹兴旺联系的,我和他认识这么久,所以我也没多想,就将船租给,如果我知道他是要去对付千机门,我说什么都不会答…·…真的,我发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张祖堂咬牙切齿道:“曾贵,信不信我杀你全家?”
曾贵脸色惨淡,他心中明白,如果千机门真将这件事算在他的头上,只怕他死无葬身之地,他颤声道:“……我也是被人坑了···…我知道自己对不起苏先生,可我是无心之过。”
庞润良抓起被单,擦了擦手上的血迹,这鲜血当然不是他的,他慢条斯理道:“不知者不罪,可是我们能够理解,少爷不会理解,这口气他咽不下,他已经说过了,东舟水产的场子拿出来给他当精神损失费,回头我会让律师过来办理转让手续,你有什么意见?”
曾贵咬着嘴唇,他的内心在滴血,他虽然被砸得头破血流,可是头脑并不糊涂,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一群怎样的人,他摇了摇头道:“没意见。”
庞润良站起身道:“该怎么做你自己知道!”他向张祖堂使了个眼色,转身出门。
张祖堂又给了曾贵一记耳光:“如果我是你,有多远走多远!”
苏乐回到沙洲别墅的时候,庞润良和张祖堂都已经在家里等着他,看到苏乐进来,两人全都站起身来,他们的脸上都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恭敬。
苏乐道:“来我书房说。”
回到书房,苏乐在大班椅上坐了,招呼他们在沙发上坐下。
庞润良道:“少爷,东舟水产的事情已经解决了,转让协议林律师也签署过了。”
苏乐不以为然的喔了一声:“让你找的人呢?”
庞润良道:“曹兴旺那个人非常狡猾,我已经广派人手去寻找他的下落,根据目前掌握的消息,这个人很可能已经离开了申海。”
苏乐道:“租船的事情就是他联络的,你务必要帮我找到这个人,我要亲自问他,没其他事了,你先走吧!”
庞润良听得清楚,苏乐是让他先走,而让张祖堂留下,看来是有话单独对张祖堂说,他起身告辞,临走之前又想起一件事,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交给苏乐。
苏乐道:“什么?”
“少爷的驾照,我帮您办好了。”
苏乐点了点头,打开信封从中倒出黑色的驾照,打开一看果然是自己的驾照,居然还是a1,自己一天驾校没上,甚至连方向盘都没摸过,居然也有了合法驾照,这庞润良还是有些本事的。
庞润良离开之后,苏乐将驾照收好,他的目光落在张祖堂的脸上。
张祖堂也算得上是老江湖了,可不知为了什么,和苏乐单独相处的时候,仍然感觉到有些局促不安,他清楚这并非仅仅是因为灵堂上被苏乐痛揍留下的后遗症,这位年轻门主的身上有种慑人的威势,张祖堂在心底对苏乐是没有怨恨的,连他自己都奇怪,他因为苏乐而颜面尽失,但是他居然一点都不记恨。
苏乐道:“张伯!”
张祖堂汗颜道:“少爷,您还是叫我老张吧。”
苏乐微笑道:“我没跟您见外,您反倒跟我见外了,我把你留下是有几件事情想跟您谈。”
张祖堂道:“少爷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
苏乐道:“东舟水产交接之后,我打算交给你管理。
张祖堂道:“少爷放心,我一定尽心打理。”
苏乐道:“以后每年的利润,咱们两人二一添作五,每人一半。”
张祖堂愣住了,他根本没想到会有那么大的好事落在自己的头上:“少爷……这……我受不起啊。”
苏乐笑道:“有什么受不起的,当年你替我爸挡过刀,你是我们苏家的恩人,我可把你当成亲大伯看待。”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件事张祖堂就老脸通红,臊得慌。
苏乐起身来到他的面前,在他身边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张伯,我跟您说两句真心话。”
张祖堂点了点头,心中却感到和苏乐亲近了不少。
苏乐道:“这次你们虽然推举我当门主,可我知道,大家心里真正服气的应该没有几个。”
张祖堂道:“少爷,谁敢不服气我张祖堂第一个站出来跟他死磕。”
苏乐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咱们不能勉强别人,这个门主我并不想当,只是这千机门是我爸一手创立,是他的心血所在,我不想看到千机门这么快就散了,等一切稳定下来,找到合适的人选,我马上让贤。”(未完待续)
第230章 【笼络】
张祖堂道:“少爷,除了你之外,没人当得起这个位子
苏乐道:“我还年轻,一没经验二没威望,千机门这么大,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心思,放眼我的身边,能够信任的没有几个。”他搂住张祖堂的肩膀道:“张伯,您当年能替我爸挡刀,就冲着这一点,我信您。”
张祖堂激动地语无伦次:“少爷……你······你放一百个心·……”
苏乐道:“张伯,我知道左强想自立门户,在我爸去世的这段时间里,他兴风作浪,处处刁难,这笔帐我早晚都会跟他算。我也知道,您上次是受了他的蛊惑。”
张祖堂不断点头。
苏乐道:“有些事必须从长计议,左强的位置我更想可靠的人来取代。”
苏乐等于将话已经挑明了,张祖堂就算再糊涂也能明白他的意思,张祖堂道:“少爷,我没多大的野心,但是我看那个人也很不顺眼,我永远站在您这一边。”
苏乐道:“我查过记录,你管理夏港这么多年,每年从中抽取的分红不过百分之五,真是劳苦功高,以后每年我会给你加到一成,这件事不能声张,若是让左强知道,他肯定会心生嫉恨。”
张祖堂感激涕零:“少爷,我张祖堂以后若是做出半点对不起苏家的事情,让我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
苏乐取出一沓照片递给他:“这些人都是在我爸下葬当日,参与放生的,你帮我逐一查清他们的下落,暂时不要动手。”
张祖堂郑重将照片接了过去:“少爷放心,我会做好这件事。
苏乐道:“这件事只有你和我知道。”他的这句话不但显示出对张祖堂的看重,同时也告诉张祖堂一定要保守秘密,两个人如果拥有共同的秘密,那么他们就很容易走到一起。
苏东来在世的时候,虽然对待张祖堂不错·可是他对张祖堂并没有重用,因为他看出张祖堂这个人没有什么能力,不堪大用。
可在苏乐看来,每个人都有他的长处·张祖堂当年能够为父亲挡刀,单单从这一点上来看,这个人还是有些胆色的,更难得的是,此人性情冲动,头脑也不是那么的复杂,既然左强能够蛊惑他在灵堂上大阄·自己同样可以利用此人,更何况左强能够给张祖堂的利益根本和自己无法相提并论,在感情上感化他·在利益上打动他,在内心上震慑他,三管齐下,不愁此人不为自己所用。
送走张祖堂,苏乐接到高大宽的电话,高大宽在事故大队办手续呢,在庞润良的斡旋下,他免于这场牢狱之灾,只是驾照不可避免的被吊销了·高大宽从来都是个没心没肺的性子,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刚刚跟梁姗姗联系过·梁姗姗答应帮忙,不过要等到下个星期天,她抽休息的时间前来申海·约唐诗出来逛街,到时候,安排为他们安排一场街头偶遇。
苏乐表示感谢,高大宽告诉他今晚不回来了,要去见一个朋友,顺便再去他住的旅馆收拾一下东西。苏乐实在想不出高大宽在申海还有什么朋友。高大宽向他解释道:“就是宋晓白,她来申海公务·奉了我们家老爷子的命令过来跟我见面,估计是想说服我回去上学的·对了,你有没有空一起过来吃饭?”
苏乐听说是宋晓白,马上摇了摇头,道:“我还有事,去不了。”其实他晚上没什么安排,只是宋晓白给他留下的印象并不太好,心机太重。
放下电话,却看到二姐苏明珠从外面走了进来,苏乐颇感惊奇:“二姐,您怎么回来了?”
苏明珠瞪了他一眼道:“怎么?我不能回来啊?”
苏乐笑道:“当然能来,这里是你的家啊!”
苏明珠将手袋扔在沙发上,然后在苏乐的对面坐下,一双玉腿就翘在茶几上,苏乐咳嗽了一声道:“我说姐,您能不能把腿放下啊,咱好歹也是大户人家的闺女。”
苏明珠抓起靠垫就朝他砸了过去,苏乐脑袋一偏躲了过去,笑道:“姐,怎么了?今儿气不顺?生气也别拿自己亲弟弟发泄啊?”
苏明珠道:“是不是你让人把我的工作室停水断电的?”
苏乐一头雾水道:“没有啊,我可没做过。”
苏明珠道:“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一天断了三次电,水也没了,该死的物管还好意思上门催缴物业费。”
苏乐一听就明白了:“姐,您是不是欠人家物业费没缴啊?”
苏明珠这会儿才回过神来:“喔,我觉得呢,这帮物管太可恶了,就算我不缴也是忘了,他们怎么能停水断电呢?”
苏乐!禁昱笑了起来。!
“还笑,你有没有同情心啊?”
苏乐道:“二姐,这事儿你别管了,我让人去办。”
苏明珠眨了眨眼睛:“我想好了,工作室装修的事儿就交给你了
苏乐点了点头道:“成,回头……”他本来想说回头我跟小妈说一声,可想到苏明珠对桑红袖的敌意,马上打住,笑道:“回头我就跟工程部那边说说。”
苏明珠道:“办公用品都需要更新,单子我全都开好了。
苏乐道:“给我就是!”
苏明珠把手袋打开,抽出一张单子放在茶几上。
苏乐道:“成,我下周出门之前把这件事给你落实。”
苏明珠一听他要出门,眨了眨眼睛道:“去哪里?出国旅游啊?散心啊?带上我啊!”
苏乐笑道:“我连护照都没有出什么国?我是回南武。”
苏明珠道:“南武?云安省的南武?”
苏乐点了点头。
苏明珠道:“你自己去吧,散心也不挑个好地方,夏威夷,加勒比,再不济也得东南亚吧。”
苏乐道:“谁告诉你我是去散心?我去办事。”
苏明珠道:“没劲!”
苏乐道:“大姐呢?没跟你一起回来啊?”
苏明珠道:“她啊,去会情郎……”说到这里她感觉自己失言了,赶紧捂住了嘴巴。
苏乐把脸色一沉:“说说,怎么个情况?”
苏明珠道:“嗨,跟你有关系吗?大姐的私事,小小年纪怎么好奇心这么重?”
苏乐道:“二姐,你了解那个何远舟吗?”
苏明珠道:“我了解他干什么?我又不喜欢他。”
苏乐道:“虽然我见过那人没几面,可是我能够感觉到那人品行有问题。”
苏明珠打量了一下苏乐道:“我算看出来了,你小子是老爸政策的坚定贯彻和执行者,难怪他会选你当接班人,是不是想把大姐嫁到宗家去,牺牲大姐的幸福成就一桩利益婚姻?你小子不觉得对大姐太残忍了?”
苏乐道:“二姐,我可以尊重大姐的感情自由,但是那个何远舟绝不是好人,你觉得是帮大姐,其实是在害她。老爸葬礼上,那个何远舟居然跟我说他是大姐的男朋友,你说他有多无耻!”
苏明珠道:“你这么一说,这个人好像的确有点问题,大姐好像还没正式承认他是自己的男朋友吧。”
苏乐道:“还有,当时咱们家遇上这种事儿,外界都知道大姐和宗友文的婚约,他这么说话是不是在故意添乱,是不是有些用心不良?”
苏明珠没说话,把腿收了回去,拉开手袋,从中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支点燃。
苏乐道:“你能别抽烟吗?女孩子家抽烟成何体统。“
苏明珠瞪了他一眼:“你怎么这么烦?比老爸都烦,看不出姐姐我这会儿在思考问题。”
苏乐道:“想明白了没?”
苏明珠道:“有点想明白了,不过这男人都是自私的,或许他太喜欢大姐,所以才说出这样的话。”
苏乐叹了口气道:“我发现跟你沟通还真有些难度!”
“骂我?”
“你是我姐,我怎么敢?”
两人聊得正热火朝天,那边保姆走了进来,通报说宗友文来了。
苏乐和苏明珠两人不由得面面相觑,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刚才提到大姐的婚事呢,宗友文就来了。其实直到现在宗友文和苏明月解除婚约的真相只有少数人知道,苏明珠也不清楚,她还以为是因为父亲的突然去世而让这场订婚仪式推迟了。
苏乐起身去迎,苏明珠拿起自己的手袋回房间去了,临行前还叮嘱苏乐道:“别忘了我工作室装修的事儿。”
苏乐道:“放心吧,都包在我身上。”
宗友文来到别墅大门前,看到苏乐已经迎了出来,脸上露出谦和的微笑,在宗友文心底深处是不愿意主动登门的,并非是因为他和苏明月解除了婚约的缘故,而是因为他觉得父亲在这时候的做法在感情上有些说不过去。父亲和苏东来曾经是患难与共的朋友,苏东来在申海的崛起,父亲曾经给于过一定的助力,但是宗家能在申海拥有如今的地位和声望,也和苏东来的背后支持有关。(未完待续)
第231章【警告】
宗友文明白父亲要和苏家划清界限的本意,虽然他知道父亲的决定是正确的,可是在感情上仍然有些过意不去,对苏家他仍然有些负疚,而且在他的心底深处对苏明月是有好感的。
苏乐亲切道:“友文哥!”
宗友文微笑道:“你大姐在家吗?”
苏乐道:“您找我大姐?”
宗友文摇了摇头道:“找你!”
苏乐将宗友文请入客厅,两人坐下之后,保姆送上清茶,宗友文端起茶盏喝了口茶道:“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苏乐道:“还好,基本上已经办完了,本来准备这两天去府上致谢,可是因为公司的一些琐事耽搁了。”
宗友文发现这个年轻人无论说话办事都很得体,他点了点头将茶盏放下,打开自己的手包,从中取出一个表盒放在茶几上,然后慢慢推到苏乐的面前。
苏乐拿起那表盒,打开之后,看到里面放着一块百达翡丽的手表,虽然苏乐对表并不在行,但是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他并不明白宗友文是什么意思,皱了皱眉头道:“友文哥,这是……”
宗友文道:“这是叔叔生前送给我的礼物,我没动过。”其实不用他说苏乐也能够看出,手表的塑封都没有撕开过。
苏乐望着宗友文,他的目光中充满着不解,心中暗忖,难道是因为父亲的去世和最近一系列不利于苏家的传闻,才导致宗家要彻底和他们家划清界限?想起宗家的退婚,苏乐的心中不由得愤怒起来,但是他的表情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的异样,淡然道:“既然是我爸送出去的礼物,没必要还回来。”
宗友文道:“原本叔叔以为我和明月会订婚。”
苏乐这才明白,这块表原来有定情信物的意思,他笑了笑。放下手表道:“有件事我始终不明白,你究竟是嫌弃我们苏家,还是嫌弃我大姐?”其实这句话他根本没必要问,但是苏乐仍然说了出来,他想要宗友文当面给自己一个答案。
宗友文的表情显得有些尴尬,有些事他认为应该心领神会,本不该挑明,苏乐实在是太年轻,正因为年轻,所以他才敢于毫无遮拦地把心底的话说出来。这就是年轻人的锐气。
宗友文在官场上多年,已经习惯了官场上深藏不露的方式,面对苏乐的锋芒,他居然感到有些不适应了,他心底清楚得很,自己的不适应,自己的内疚全都源自于宗家在这件事上做得的确理亏。宗友文道:“苏乐,不是你说得这两个原因,真正的原因是。你大姐根本不喜欢我,她心里有其他人了。”
苏乐愣了一下,他本以为宗友文并不知道何远舟的事情。
宗友文道:“叔叔出殡那一天,我回去的时候在停车场遇到了何远舟。那个人对我说了很多不好的话,我打了他。”他站起身道:“原因就是这个样子,我希望这件事不会影响到我们两家的交情。”
苏乐无言以对了,无论宗友文和姐姐解除婚约真正的原因是不是这个。他都已经找到了站住脚的原因,所以人家这婚退得理直气壮。
苏乐道:“其实有些话并不可信!”
宗友文微笑道:“我知道,所以我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可能是巧合吧,今天我遇到他和你大姐在一起逛街。”宗友文向苏乐伸出手去。
苏乐跟他握了握手。
宗友文道:“我走了,不过临走之前我还是有个忠告,何远舟那个人品行不好,就算我和明月没有缘分,我也希望她不要遇人不淑,你是她弟弟,要多劝劝她。”
苏乐点了点头,将宗友文送走,回到客厅看到二姐苏明珠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回到客厅,很好奇地拿起那块表:“哇,小子,你真是严于律人,宽以待己啊,居然买了一块上百万的百达翡丽。”
苏乐道:“这表是宗友文还回来的。”
苏明珠眨了眨眼睛:“嗬,什么意思?他这是打算和咱们家彻底划清界限?”
苏乐搭着她的肩膀道:“二姐,我跟你说一事儿,其实大姐和他的事儿,是他们宗家主动退婚的。“
苏明珠一听就急了:“凭什么?他们宗家凭什么?宗老头不就是个退休的市长还是个副的,他宗友文也是个副职,还是个鳏夫,凭什么他们退婚,要退也是我们苏家退。”
苏乐道:“我说你嚷嚷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不是?”
苏明珠怔怔地望着弟弟。
苏乐道:“这事儿咱们知道就行了,在大姐面前千万别提,她那性子受不得刺激。”
苏明珠叹了口气道:“嗨!真是烦死了,想想都生气,刚才我要是在,就把表砸他脑袋上。”
苏乐道:“不至于吧,宗友文也没得罪我们,照他说,之所以决定解除婚约,是因为何远舟找他了。”
苏明珠一双明眸瞪得滚圆:“真的?那个何远舟真敢这么做?”
苏乐道:“二姐,现在你不怀疑我的眼光了吧?”
苏明珠道:“改天我得好好劝劝咱姐。”她说完摆了摆手道:“我走了,这事儿改天咱俩合计合计。”
苏乐道:“你干什么去啊?”
“朋友逛街,我说你少管我啊,姐姐都说过要改邪归正了。”
苏乐拿她还真没有办法,看着她婷婷袅袅地走了,把手表收好,出门找到老莫:“莫伯,我上次让你查何远舟的事情怎么样了?”
老莫道:“全都查清楚了。”
苏乐点了点头:“送我去找他。”
上车后苏乐把自己的驾照拿给老莫看了,老莫笑道:“这么快就拿到了。”
苏乐道:“只是我还不会开车。”
老莫道:“这还不简单,我今晚就开始教您,包您一周内能上路。”
何远舟是申江无线电二厂的工程师,也是名牌大学毕业,他的家境不好,一家六口人挤在不足五十平米的老房子里,所以何远舟平时都住在单位宿舍。
老莫带着苏乐直接来到无线电二厂的宿舍区,找到何远舟所住的宿舍,发现他并没回来,于是苏乐就在外面车里等着,这路上反正也没什么人,老莫干脆就教他学起了驾驶,两个小时后苏乐已经把车开得似模似样了,不过这自动挡的车操作难度实在是太低。
老莫道:“改天得换手挡,不会开手挡车等于不会开车。”
苏乐道:“成,莫师父怎么教我就怎么学。”
老莫笑道:“还别说,你开车真有些天分,方向感特别好。”
苏乐得到他的夸赞也不由得笑了起来,此时看到远处一个人影骑着电动车往这边过来了,苏乐看得真切,远远就认出那是何远舟,他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何远舟本身视力就不太好,加上他骑车速度较快,并没看清苏乐,就骑了过去,苏乐道:“何远舟!”
何远舟听到有人叫他,这才刹住车,在骑过去十多米后回过头来。
苏乐朝他走了过去。
何远舟眯起双眼,看清是苏乐的时候,翻身下车,把车靠在路边停了,一脸笑容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小乐啊!”他和苏乐不熟,但是他也知道眼前的小子不仅仅是苏明月的弟弟,还是苏家的当家人,苏东来将大部分财产都留给了儿子,这件事申海很多人都知道。
苏乐的脸上却没有笑意:“我跟你很熟啊?”
何远舟敏锐地觉察到了苏乐来者不善,他呵呵笑了一声道:“我和你姐刚刚才分手。”他很有心机,以此来提醒苏乐,自己和苏明月的关系。
苏乐道:“我好像跟你说过,让你离我姐远点儿。”
何远舟仍然一脸的笑:“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苏乐,我对你姐是真心的,我们从中学的时候就认识……”
苏乐道:“何远舟,你跟宗友文说什么了?”
何远舟道:“宗友文?我都没见过他,真不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乐呵呵笑了起来,他这一笑,何远舟反倒愣了。
苏乐道:“有胆做没担认啊?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我也不在乎,我在乎得是我姐,如果让我知道你敢做任何对不起我姐的事儿,你小心点。”
何远舟道:“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就算你是明月的亲弟弟,好像你也管不了吧?”
苏乐道:“我大姐怎么选我不知道,不过如果我大姐没有遵照我爸的遗言嫁给宗友文,那么属于她的那些股份就全部归我,也就是说她休想从苏家得到一分钱。”
何远舟内心一震,苏乐的这句话对他的杀伤力还是很大的,不过他马上道:“你以为我看上了你们家的钱?呵呵,真是笑话,我虽然穷,可是我还有些骨气,我有手有脚,我如果娶了老婆,我自己能养活她。”
苏乐点了点头道:“嘴巴很硬,行,你最好记住今天自己所说的话,你何远舟什么人,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你骗得了我大姐,你骗不了我。”
何远舟道:“你对我有偏见!”
苏乐道:“那是因为有人的心长歪了!”他说完转身走向汽车,何远舟怔怔地站在那里,望着消失在夜色中的沃尔沃,目光中流露出怨毒之色。
第232章【麻烦】
老莫驱车行进在夜晚的车河中,他轻声道:“我还以为,你又要大打出手呢。”
苏乐笑道:“在你眼中,我就那么喜欢滥用暴力?”
老莫道:“暴力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手段。”
苏乐道:“何远舟这个人很卑鄙,我真想揍他,可是我要是打了他,肯定会得罪大姐,想想还是算了。”苏乐考虑事情还是相当的周到。
老莫道:“感情的事情很难说,你左右不了别人的感情。”
苏乐道:“这件事还是交给庞润良处理,为门主分忧解难是他的份内事吧?”
老莫不由得想笑,这小子实在是够**蛋的,庞润良最近跟在他的后面单单是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已经够头疼的了。
庞润良的确有些心烦,不是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是因为他发现苏乐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好控制,当初他还曾经有过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想法,可现在看来苏乐并不是太信任自己,对待自己甚至还不如一个废物长老张祖堂,这让庞润良的内心有些颇不平衡。
庞润良同时又不得不承认,苏乐最近一系列的出手的确表现出了一定的能力,事实上不仅仅是庞润良认同,连尚道元也有着相同的看法。
尚道元听庞润良说了今天发生的事情,不由得感叹道:“真是想不到,少爷竟然找到了那些船。”其实找到那些船应该不难,在这一点上他们这些人办事并不尽力。
庞润良道:“他是要将放生的事情追究到底啊。”
尚道元道:“很正常啊,身为人子,看到父亲的骨灰被鱼虾王八给吃掉,谁都不会咽下这口气。”
庞润良道:“所谓放生只是做做样子,我就不信,申江这么大,那些鱼虾当真会把骨灰给吃掉。”
尚道元道:“那是打咱们千机门的脸,不过这事儿我也派人去查,查了这么久都没有线索,却不知少爷是从哪里得到的线索?”
庞润良叹了口气,拿起面前的茶盏,托在手中并没有急于饮下,而是观赏着上面的青花图案。
尚道元道:“我记得之前老左不是说,放生的事情是青鸾门的人干得?”
庞润良将茶盏重新落在茶几上,意味深长道:“还有人说南溪路老宅遭盗的事情是丐帮干得呢!”
尚道元望着庞润良,庞润良也在看着他,两人对视了足有十秒左右,尚道元方才发出一阵大笑,做了个邀请的手势道:“喝茶,喝茶!”
庞润良道:“少爷虽然年轻,可是看他的狠劲儿颇有当年宗主的风范。”
尚道元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没说话,笑**望着庞润良,在他看来庞润良给苏乐的评价有些过高了。
庞润良道:“今天不知他从哪儿得到了消息,说当天参与放生的四条船来自东舟水产,于是他就单枪匹马去了那里,竟然把曾贵的手筋都给弄断了。”
尚道元的茶盏停在唇边:“曾贵也是一个狠角sè,手下也有不少人吧。”
庞润良冷笑道:“一群无赖罢了。”
尚道元道:“胆子的确不小,竟然敢和我们千机门作对。”
庞润良道:“根据我了解到的情况,他应该是让人给坑了,翻江鼠曹兴旺找他租船,他也不知道会用他的船放生,少爷红了眼,今天硬是把他的东舟水产给讹了过来。”
尚道元听到庞润良用上了讹这个字眼不由得笑了起来:“还别说,少爷的确有些胆sè。”
庞润良道:“他的胆sè还是仰仗着我们千机门的威名,曾贵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背后有我们,只怕早就报jing了,现在他忍痛割爱,把东江水产无偿转让给少爷,还不是害怕我们报复。”
尚道元道:“有没有找到翻江鼠的下落?”
庞润良道:“那孙子做了这件事早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现在应该不在申江。”
尚道元道:“奇怪,我们查了这么久都没与偶查到线索,少爷是从哪里得来那么多的消息?”
庞润良低声道:“据我了解,昨天他和楚天岳见过面!”
尚道元倒吸了一口冷气:“你是说,他见过楚天岳?”
庞润良点了点头。
尚道元双眉紧皱,想了一会儿方才摇了摇头道:“不合情理啊,我一直以为在申江放生的人是楚天岳,如果这些线索是楚天岳提供给他的,难道放生的另有其人?”
庞润良道:“不排除贼喊捉贼的可能,但是也不排除这件事出自内部。”
尚道元闻言心中一惊,他摇了摇头,似乎不认同庞润良的这个推断。
庞润良道:“我倒希望这件事是楚天岳干得!”
尚道元道:“找到翻江鼠不就清楚了?”
庞润良道:“少爷今天把张祖堂单独留下,还把东舟水产的管理权交给了他。”
尚道元有些迷惘道:“我现在真是有些琢磨不透少爷的想法了,张祖堂曾经大闹灵堂,少爷把他打得灰头土脸,还将他送进了jing局,他们两人怎么突然就好了?”
庞润良道:“张祖堂之所以那么干,还不是因为老左在背后挑唆,现在张祖堂已经明白过来了,跟老左已经互不搭理,少爷现在跟他和好,而且对他颇为倚重。”
尚道元道:“这也不算什么特别的事情。”
庞润良道:“如果老左和张祖堂对立,那么以后的索命门势必会热闹起来。”
尚道元道:“索命门本来就人心不齐,左强也是个外强中干的货sè,真正有实力的人在东北。”
庞润良叹了口气道:“我发现,虽然我们辛辛苦苦地选出了**人,虽然千机门暂时没有**,可事实上已经名存实亡了。”
尚道元笑道:“也许没你说的那么可悲,现在的情况倒也不错。”
苏乐回到沙洲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他下了汽车,看到桑红袖的白sè捷豹正巧进入车库,桑红袖从后门走下汽车,伸出右手有些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脖子,看到苏乐就站在那里,桑红袖不由得笑了笑:“你也才回来?”
苏乐道:“小妈工作这么晚?”
桑红袖道:“今天瑞驰那边发生了点事情,我去开了个会,所以才弄到现在。”
“瑞驰怎么了?”
桑红袖道:“上半年生产的一批微型车出现了刹车问题,还好没有造成严重的事故,目前已经决定对同批车辆进行召回。”
苏乐哦了一声,帮助桑红袖拎起她的公文包。
两人一起回到客厅,桑红袖向苏乐道:“吃饭没有?”
苏乐点了点头:“在外面吃过了。”
桑红袖道:“柳妈,给我做点吃的,下碗面就行。”
苏乐这才知道她到现在还没来得及吃饭,看到桑红袖疲惫的样子,心中不觉有些感慨,谁都不容易,不管桑红袖的出发点是什么,她目前对苏家算得上是尽职尽责,如果她走了,苏家这么大的摊子自己肯定撑不起来。苏乐道:“我去吧!”
桑红袖摆了摆手道:“这种事情,下人做就行了,你不用去。”
此时老莫走了进来,将苏乐遗忘在车内的驾照交给了他:“少爷,您的驾照!”
苏乐接过驾照。
桑红袖道:“有驾照了?”
苏乐点了点头:“庞润良给我办的,我今儿才开始学车。”
桑红袖道:“年轻人是该早点学会开车,不然以后谈女朋友都不方便。”
说起女朋友的事情,桑红袖想起了什么,她笑道:“我听说你昨天在状元桥高台跳水了?”
苏乐一听就知道肯定是牙箍妹陈夕告诉她的,这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一直红到了耳根:“呃……人太多,我看鱼呢,一不小心被人给挤了下去。”这厮的谎话也是张嘴就来。
桑红袖将信将疑地看着他,这个理由实在有点牵强,不过她也没有追问。
苏乐岔开话题道:“对了,今儿下午宗友文来了。“
“他来干什么?”
苏乐道:“我爸生前曾经送给他一块表,他还回来了,说是什么定情信物,现在婚约解除了,就不能留下。”
桑红袖唇角流露出些许的不屑:“这是要和我们划清界限的意思。”
苏乐道:“根据宗友文所说,何远舟在我爸下葬当ri找过他,还对他说了一些很不好的话。”
桑红袖皱了皱眉头:“何远舟这个人还真是够卑鄙的,明月怎么会喜欢这种人?”
苏乐道:“可能是他伪装得太好,不过我不会让他得逞。”
桑红袖从苏乐的这句话中意识到了什么,提醒他道:“你不要对他采取过激的举动,如果让明月知道,肯定会影响到你们的姐弟感情。”
苏乐道:“我今儿找他了,只是跟他实话实说,如果我姐选择了他,那么我将收回我姐拥有的所有股份。”
桑红袖叹了口气:“真是一团糟,公司的事情一件接一件,想不到家里也是,对了,瑞驰要扩展东南亚的业务,不如派明月去那里,让他们离得远一些或许能够解决这个麻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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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鱼承认最近的更新有些不给力,每天两更,并无爆发,但是年前诸事繁忙,还望各位体谅,另外,章鱼在调整故事的发展和走向,细心的读者应该可以看得出来。
食sè的架构始终明晰,从一开始的内容简介中就说明过,这是一个关于江湖的故事,而非饮食为主,任何一篇过百万的长篇,都不可能由单纯的一个因素构成。
至少食sè还是一本纯正的都市,如果暂时放下挑剔的目光,如果认真地品味,你会体会到其中的味道,你会感悟到章鱼的努力。
章鱼从来都不是什么偶像级写手,但是章鱼对自己的实力从未有过怀疑,我不需要煽情,我肯定会给所有人一个jing彩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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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晨练】
苏乐道:“我来跟她说吧。”
桑红袖笑了笑,她发现苏乐很有头脑,应该是意识到自己和他两个姐姐之间的关系并不融洽,所以不想自己为难,虽然只是一件小事,但是从中可以看出他心思的缜密,同时也会为别人考虑。
苏乐又道:“还有一事儿,我二姐的工作室想要装修,里面的设备什么的都要更新,我想让公司的工程部派人去做。”
桑红袖道:“明珠这丫头也真是,工作室是去年装修的,里面的设备家具几乎没动过,她好像连一件像样的作品都没拿出来过,就算家里有钱,也不能这么浪费,你以后啊,也不能太顺着她。”
苏乐笑道:“下不为例,不然她又得说我抠门了。”
桑红袖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吧,这件事你别管了,我让人去处理。”
苏乐将苏明珠给自己的那张单子交给桑红袖,桑红袖望着苏乐,心中暗自暗叹,看来生在富贵之家并非是什么好事,苏东来的两个女儿从小锦衣玉食娇生惯养,比起从小生长在市井中的苏乐欠缺了不少的担当和责任,苏东来如果不是找到了这个儿子,苏家会变成什么样子?真是不敢想象啊!
第二天一早苏乐就被高大宽的电话吵醒,却是高大宽在大巷口等他喝早茶,苏乐看了看时间,不过是早晨五点,想想高大宽过去都有睡懒觉的习惯,却不知什么原因今儿起得这么早。
苏乐原本想叫老莫开车的,可想了想,自己这段时间一直忙于父亲的丧事,已经很久没有锻炼,大巷口离这里不到五公里的距离,干脆跑过去,就当是晨练了。
苏乐换上运动服。出门向外跑去,可没跑几步就感觉到后面有些异常,转身望去,却见明龙就在他身后一百米处小跑跟着。
苏乐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朝明龙招了招手,明龙来到他的面前:“少爷,这么早啊!”
苏乐道:“我说你能给我点自由不?”
明龙道:“您当我是空气不就成了?”
苏乐道:“你这么大个,我怎么当你是空气?”
明龙道:“视而不见也是一种境界,少爷真想要自由,您把我甩开不就行了?”
苏乐一听。这秃和尚说得还蛮在理,他笑了笑道:“这可是你说得!”他说完,转身就跑,苏乐对自己的奔跑能力还是相当自信的,他的脚伤也恢复得七七八八了,心说甩开你还不容易,毕竟自己年轻力壮,过去在校队司职前锋,那时候就以跑不死著称。后来又经过朱老二的调教,在跑步方面基本上接近专业运动员水平。
可苏乐高速奔跑了三条街,四道桥,转身望去。明龙和尚仍然不慌不忙地跟在后面,这次稍稍离开远了一些,二百米左右,苏乐自己有些撑不住劲了。双手撑着膝盖,气喘吁吁道:“不玩了,不玩了。你比我还能跑!”
明龙笑眯眯来到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头道:“你还是不会分配体力啊,要不要我教你?”
苏乐点了点头,明龙教给他一个调息用气的法门,想在长途奔袭中胜出,就必须学会呼吸,学会恰当分配自己的体力,苏乐学了他的法子,感觉果然轻松了许多。
明龙道:“千机门中论到轻功步法,庞润良可谓是个中翘楚,有机会你让他多教你两招。”
苏乐道:“我看老庞未必心甘情愿。”
明龙笑道:“你是门主,你让他教你,他不敢不教。”
前方已经是大巷口,苏乐指了指里面道:“我和高大宽约好了吃早茶,你要不要跟着一起?”
明龙摇了摇头道:“少爷放心,我尽量不干扰您的正常生活,您只当我空气就是。”
苏乐知道自己也赶不走他,所以也只能听之任之。
走入大巷口发现这里多半的建筑物都在装修,最近全国上下都流行复古风,一些古街道古巷,直接改造成特色文化街区,这大巷口也是申海今年的重点工程之一,如今主体建筑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不过目前的承租情况还不是太好。
苏乐找到了高大宽所说的越江茶楼,这货正站在店门口,看到苏乐,用力朝他挥了挥手:“哥们,嗳,我在这儿呢!”
苏乐走了过去,看到越江茶楼的匾额上还有一行小字,上面写着新越江集团,马上就明白了,这座茶楼是新越江的物业,高大宽他们家的。
高大宽腆着肚子,挺着胸脯,嘴巴张得老大,乐呵呵的。
苏乐打趣道:“怎么站在这儿?看着跟小二似的,你是新越江的太子爷啊,那得拿出点太子爷的气势。”
高大宽嘴巴子咧得更大:“嗳,嗳,你看这店面怎么样?”
苏乐抬起头看了看:“不错啊,门头不错,位置也不错。”
高大宽做了个邀请的动作:“客官请!”
苏乐哈哈笑了起来:“别说还真有点跑堂的气质。”他跟着高大宽举步走入其中,发现茶楼里面冷冷清清,一个客人都没有。苏乐道:“包场吗?大宽,不至于这么隆重吧。”
高大宽道:“生意不好,大巷口里面开业的已经有三家茶楼,正在装修的还有三家,大家生意都差不多,平时没几个人。”
苏乐跟着他来到二楼坐下,推开窗户,看到下面来往的行人倒是不少,苏乐有些奇怪道:“人不少啊,怎么都不进来?”
一个悦耳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水土不服,申海的生活节奏太紧张,和云安完全不同,正所谓,橘生淮南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这边的人不喜欢吃早茶。”
苏乐转身望去,却是身穿白色套装的宋晓白出现在自己的身后,苏乐笑道:“宋小姐好!”
宋晓白一双美眸闪过一丝妩媚的柔光,向苏乐伸出纤手,苏乐跟她握了握手。
宋晓白在他们的身边坐下,微笑道:“苏先生真是深藏不露,在南武的时候我可不知道你居然是隆基的太子爷,难怪我们柳总的那些薪金无法打动你了。”
苏乐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宋晓白叹了口气道:“让我白费了这么多的口舌,苏先生可真够坏的。”她以为苏乐是故意隐瞒身份,所以才有这样的说法。
高大宽一旁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小白姐该不会对他动了心吧?”
宋晓白啐道:“你就会胡说八道,小心我去柳总面前告你的黑状。”
高大宽笑眯眯道:“我对晓白姐的人品信得过。”
宋晓白让人送上早点,她起身道:“不耽误你们两人聊天了,我去招呼其他客人。”事实上诺大的茶馆只有苏乐和高大宽两个,哪还有其他的客人。
高大宽一双眼睛盯着宋晓白凸凹有致的背影,苏乐咳嗽了一声,这货方才吧目光收回来,向苏乐笑道:“美女啊!”
苏乐道:“近水楼台先得月,机会不错啊!”
高大宽笑道:“你当我傻,她是我爸的助理,我就是看看,没用她的心思。”
苏乐刚喝了一口茶,听到他这话,一扭头噗!地一口全都喷出来了,这货还能有点节操吗?
高大宽道:“你至于那么激动吗?”
苏乐道:“你丫再刺激我,小心我把你从楼上扔出去。”
高大宽道:“哥儿们,你尝尝这里的早茶怎么样?”
苏乐道:“不怎么样。”
高大宽道:“我就欣赏你实话实说。”他向前凑近了一些:“哥儿们,我有个想法。”
苏乐道:“吃饭,回头再说。”
高大宽道:“那啥,我想了想还是留在申海发展。”
苏乐看了他一眼:“我说你这主意改得可够快的。”
高大宽道:“我爸说了,要么我去上学,要么就让我回公司去做生意,我干脆把这家越江茶楼拿下来。”
苏乐道:“就你,想做餐饮业?”
高大宽道:“不是还有你嘛,咱俩二一添作五,一起经营怎么样?”
苏乐笑道:“你也不看看你这生意,我跟你合伙干什么?跟你一起赔钱啊?”
高大宽道:“你不是隆基的董事长嘛,只要你把公司的客饭全都弄到这里来,但凡大小业务不到这里来就不给签字报销,这生意要是不火才怪!”
苏乐眨了眨眼睛,仿佛重新认识高大宽一样看着他。
高大宽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干咳了一声道:“拜托,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有点瘆的慌。”
苏乐啧啧赞道:“高大宽啊高大宽,过去我觉得你这人虽然脸皮厚了点,可是人还算诚实厚道,可今儿我才发现,你小子到底是奸商的后代,小算盘打得那是啪啪的。”
高大宽笑道:“这话咋说的?跟我占你多大便宜似的,你想想啊,这是双赢。”
苏乐道:“双赢个屁,我怎么听着都是你在占我便宜呢?你当隆基是国企啊?”
高大宽道:“不乐意就算,你当我没说过。”
苏乐道:“对了,我明天回南武,你去不去?”因为高大宽又改变主意了,所以苏乐才有此问。
“去,为什么不去,闲着也是闲着,我跟你回去然后再一起回来。”
苏乐道:“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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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闺蜜】
苏乐回到家里的时候,看到院子里停着一辆崭新的白色路虎发现,二姐苏明珠就站在车前,马上就推测到这位败家二姐又换车了,他走了过去:“二姐,您的车?”
苏明珠道:“你以为我会买这种又大又笨的越野车?这车是你的!”
“我的?”苏乐有些诧异道。
苏明珠道:“你小妈送给你的!”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明显有点怪,对苏乐和桑红袖之间良好而融洽的关系,她一直都是颇为腹诽的。
苏乐这才知道是这辆车居然是桑红袖送给自己的礼物,苏明珠走后,他把老莫叫过来,从老莫那里又证实了这一点。
老莫道:“这车是夫人送给您的礼物,还没来得及上牌呢。”
苏乐围着车子转了一圈,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人生第一次拥有了自己的汽车,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小激动的。
老莫道:“夫人说牌照还要等几天,她找关系帮你申请了军牌。”
苏乐点了点头,心说这次回南武是赶不上用这辆车了,他向老莫道:“我打算明天回南武。”说完又补充道:“我和高大宽一起回去。”
老莫顿时明白他的意思,他是不想自己和明龙跟着。
老莫道:“我来开车!”
苏乐道:“不用吧,高大宽有车。”
“他不是没驾照吗?”
苏乐笑道:“我不是有嘛!”
老莫道:“可您才刚刚学会起步。”
苏明珠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喂,小乐,我闲着也没事,我跟你去南武散散心!”
苏乐一听不由得有些头疼,让她去,还不如老莫跟着呢。
高大宽如果是女人,绝对是水性杨花三心二意的那一类,即便是自身资源所限。这货仍然将见一个爱一个的性格特征发挥得淋漓尽致,苏明珠的突然加入带给了高大宽一个最大的惊喜,他马上又动心了,在第一个休息站,凑了个机会向苏乐道:“哥儿们,我得承认。”
“承认什么?”
“我喜欢上你姐了!”
苏乐怔怔地看着他,有种想抓着他的脑袋将他的肥头大耳摁进小便池的冲动。
高大宽敏锐地从苏乐凌厉的眼神中马上意识到了潜在危险的存在,这货咧开嘴笑了笑:“别想歪了,是弟弟对姐姐那种喜欢,我没那种心思。没那种心思。”
苏乐拍了拍高大宽的肩头道:“没有就好,敢打我二姐主意,嘿嘿……”下面的话没说,眼神向刀子一样朝高大宽的双腿间看了一眼,高大宽感到不寒而栗,下意思地把腿给夹紧了。
苏明珠用丝巾和墨镜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这身装扮是跟明星学得,只不过明星是为了防止别人认出自己,而她是为了防晒。其实越是那么打扮越是惹人注目,颇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
高大宽从超市里买了一兜饮料零食过来,来到苏明珠面前,咧着大嘴巴子。一脸献媚的笑:“明珠姐,吃点东西吧。”
苏明珠透过墨镜懒洋洋看了他一眼:“这么殷勤,是不是想泡我啊?”
高大宽脸红了,他想不到苏明珠这么直白:“姐。我哪有那心思。”
苏明珠道:“小胖子,你买得这些没有我喜欢吃的,去买几瓶苏打水吧。”
“嗳!”高大宽高高兴兴地去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苏乐算是看出来了,二姐是把高大宽当小二指使呢,这一路之上端茶倒水,鞍前马后,高大宽忙得不亦乐乎,不过这货居然乐在其中,看着这厮犯贱的样子,苏乐心中原本对他的那点儿同情早已消失不见了,活该梁姗姗没选他,实在是太贱了。
如果说这一趟最大的收获,那就是苏乐的驾驶技术得到了提高,几乎可以用突飞猛进来形容,从申海到南武一千多公里的路程,大半都是他独立驾驶完成的,这不仅仅是苏明珠敢于放手的缘故,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苏乐在驾驶上拥有相当的天份。正如老莫所说,他的方向感很强,表现出极强的操纵和控制的能力。
他们开着高大宽的这辆吉普车,早晨六点从申海出发,晚上五点多钟的时候就已经进入了南武境内,这一路之上,除了高大宽冒着无证驾驶的危险接替了30分钟左右,多数时间方向盘都掌控在苏乐的手中。
在苏乐驾车驶出高速出口的时候,临时教练苏明珠点评道:“就你目前这驾驶水平已经超过小胖子了。”
高大宽对这个称呼表现得有些抗拒,他一旁纠正道:“明珠姐,我叫高大宽。”
苏明珠白了他一眼,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小胖子,在南武你可是名副其实的地主,打算怎么请我们腐败腐败啊?”
高大宽道:“我听您的,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在这里所有的一切开销都算我的。”这货表现得相当慷慨。
苏明珠格格笑了起来:“小胖子还是蛮大方的。”她看了看时间,坐直了身子,拿起了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然后听到她道:“喂!你到了没有啊?”
苏乐和高大宽两人对望了一眼,这才知道苏明珠原来佳人有约,高大宽容易受伤的心顿时又开始进入了低潮,敢情自己是剃头挑子一头热,这还没热起来呢,又该失恋了。
苏明珠显得非常开心,放下电话向苏乐道:“前面,前面路口那儿停一下。”
苏乐怔怔地看着她:“二姐,您在南武有朋友?”
苏明珠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头道:“你老姐我交友遍天下,别说国内,就算是撒哈拉南北极我都有朋友。”
高大宽不识好歹地跟着问了一句:“男的女的?”
苏明珠瞪了他一眼道:“干你屁事啊!”
高大宽被噎得满脸通红,此时前方一辆白色保时捷boxter敞篷小跑风驰电掣地赶了过来,开车的是一位长发红裙的美丽少女,苏明珠推开车门跳了下去,兴奋地向她挥舞双手:“兰蔻儿,我在这儿!”
如果不是苏明珠大声叫她,那个兰蔻儿肯定风风火火地擦肩而过,她猛然踩住刹车,一双美眸从墨镜上方看了看苏明珠,然后才欢天喜地地叫了起来:“蒂娅!”她把车就直接停在大道中间了,然后推开车门踩着一双银色的高跟鞋飞奔了过去,她的这双鞋子是顶级奢侈品牌rogervivier,是诸多名媛的挚爱,苏乐虽然不知道牌子,可是从兰蔻儿的打扮和座驾已经看出这女孩也一定是个家世不凡的白富美。
苏明珠冲上去和兰蔻儿两人紧紧抱在了一起,两人互相亲吻了一下面颊,还嘴对嘴蜻蜓点水地亲吻了一下。高大宽看着两位美人儿如此火辣的亲热场面,差点没把鼻血给喷出来,心想要是其中一个换成自己那该有多爽。
苏乐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二姐虽然是留过学的,可这大庭广众之下表现得也太开放了点。
苏明珠和兰蔻儿两人在那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一辆警车已经开了过来,从车内下来一位警察指了指那辆保时捷boxter小跑道:“这谁的车?”
兰蔻儿这才赶紧回到车边,她是见到苏明珠太高兴,所以没顾上把车靠边停好,兰蔻儿向警察道:“对不起,对不起,我见到老朋友,一开心就忘了,sorry啊!”
那警察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似乎并不买账,冷冷道:“驾驶证,行驶证!”
苏乐和高大宽也从车上下去了,高大宽凑上去道:“算了,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那名警察冷冷看了他一眼:“你谁啊?这是停车的地方吗?驾驶证,行驶证!”
兰蔻儿道:“我和你们李局挺熟的,这事儿算了吧。”
那警察笑道:“你可能记错了,我们局长姓周不姓李。驾证,行驶证!”他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兰蔻儿在朋友面前失了面子,俏脸羞得通红,然后又有点恼羞成怒了:“没有,什么都没有,你能怎么着吧?”
那警察看来今天情绪不太好:“信不信我拘你啊?”
苏明珠凑上去了:“你敢!你还没天理没王法了!”
苏乐笑着把姐姐给拦住:“警察同志,我们这不是准备走了嘛,您高抬贵手,以后我们绝不再犯。”
那名警察并不好说话,苏乐的笑脸对他也没起到任何作用:“你的驾证呢?全都给我一边站着去!”
兰蔻儿那边已经在拨打电话了,正打电话的时候,一辆警车刚巧从这边经过,那辆警车停了下来,里面下来了一位领导模样的人物,他向那辆保时捷看了看,脸色有些微变,然后朝那个纠缠不放的警察招了招手,对他说了句什么,那名小警察脑袋顿时耷拉了下来,回来的时候,态度明显软化了下来:“你们走吧!”
兰蔻儿道:“你不要驾照了?”
那警察道:“我们队长说了,下不为例。”
苏乐隐约猜到这兰蔻儿的身份很不一般,应该是南武某位高官的女儿。
才看到起点有个年度作品和年度作者评选活动,听说已经进行了快一个月了,而且马上要结束,章鱼实在是太后知后觉了,各位手里还有票的话投给年度作者吧,毕竟不投就浪费了,章鱼不是想争什么,只是想给大家的票有个去处,俺实在是太没有进取心了,惭愧!
第235章【归来】
兰蔻儿也没有抓住那名警察不放,拉着苏明珠上了她的车,因为发生了这件事,苏明珠也没顾得上给他们做相互介绍,兰蔻儿向苏乐道:“你们跟在我后面!”
两辆车一前一后走了,那名小警察来到队长身边:“队长,她谁啊?口气这么大?”
队长道:“别多问,反正你惹不起。”
“她说认识李局,咱们局长明明不姓李啊!”
队长道:“去年之前都是李局,现在是咱们省厅副厅长,你小子听明白了吗?”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他们的心情,重新回到南武,对苏乐来说心情是复杂而兴奋的,进入城区的时候,车流量就越来越多,苏乐虽然有些驾驶天份,可是毕竟刚刚才学会开车,在接连遭遇堵车和红灯之后,仍然把兰蔻儿的那辆保时捷给跟丢了。
吉普车在顺堤路堵了十多分钟仍然没有挪动的迹象,苏乐接到了姐姐的电话,苏明珠和兰蔻儿已经到了吃饭的地方,今晚兰蔻儿在宴喜堂设宴为他们接风洗尘,当然苏乐和高大宽是沾姐姐的光。
选择宴喜堂有几分巧合也算不上太多的意外,毕竟在南武最具特色的餐饮名店挑来拣去也就是那么几家,听说苏乐他们被堵在半路上了,苏明珠忍不住抱怨了几句,叮嘱他们尽快赶过来。
让苏乐没想到的是今天堵车的时间颇长,在顺堤路堵了一个半小时,向前挪动了还不到二百米,他给二姐打了个电话,让她别等了。
苏明珠也没有等他的意思,她是个急性子,从来都是别人等她,哪有她等别人的事情。于是让苏乐和高大宽自己解决晚饭问题,她和兰蔻儿晚上还有其他节目,她晚上会去兰蔻儿家里住,这就意味着来到南武之后,他们姐弟就各自单飞,谁也别碍着谁的事儿。
苏乐放下电话,摇了摇头道:“得,看来今晚这顿饭咱们得自己解决了。”
高大宽道:“咋了?不是宴喜堂吗?”
苏乐笑道:“我二姐她们都快吃完了,人家晚上还有节目。”
高大宽一听就傻眼了:“怎么?这就把我们给甩了?”
苏乐道:“各玩各的才清净,省得彼此碍眼。”
高大宽道:“哥们有句话我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
苏乐道:“你说呗。千万别让话给憋死了。”他对高大宽的脾气非常了解,知道这货的肚子里绝对存不话儿。
高大宽道:“你有没有觉得你姐跟那个兰蔻儿两人的关系好像有点不正常?”他一边说着,一边眨着他的那双小眼睛。
苏乐狠狠盯住这厮:“你丫想说什么?”
高大宽被他看得心底发毛:“就当我啥都没说,我啥都没说!”
两人在顺堤路堵了整整两个小时,道路疏通之后,高大宽提议回他位于河畔花园的别墅,苏乐却想马上见到师父朱老二,高大宽这人从来都没什么主见,往往是苏乐说什么。他就干什么,于是跟着苏乐一起去了福利院。
来到福利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半,食堂那边晚上的工作刚刚完成,朱老二一个人站在门前的小花园处抽烟。看到一辆吉普车朝着自己就开了过来,灯光照得朱老二睁不开双眼,他一手遮着眼睛,一手将烟蒂扔在了地上。正想呵斥对方不礼貌,却见一个人从车上走了下来,大声道:“师父!”
朱老二听到声音才知道苏乐回来了。瘦削的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然后呸了一声道:“臭小子,居然拿灯照我,信不信老子把你的卵蛋给切下来?”
高大宽那边把车灯给熄了,笑道:“朱师傅,这事儿跟我没关系,要切你切他的。”
朱老二借着路灯的光芒打量了一下苏乐,感觉一段时间不见,这小子黑了也高了,他向来不轻易表露自己的感情,点了点头道:“里面坐,我去弄几个菜,咱们好好喝两盅。”没有过多的表示,但是朱老二的行动已经代表了一切。
苏乐打开车子的后备箱,从中拿出一皮箱的礼物,高大宽跟着把另外一箱茅台,一条中华给扛了下来,跟在苏乐的身后,来到了朱老二的办公室内。
朱老二已经去厨房了,苏乐和高大宽刚刚把东西放下,就听到门外响起咚咚咚的脚步声,对这脚步声高大宽比苏乐还要熟悉,他一听就知道朱晓娇来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朱晓娇头上蒙着一个花格手帕,风风火火地赶了进来,还没进门就听到她的声音响了起来:“师弟!是你吗?”
推开房门,看到苏乐,朱晓娇顿时眉开眼笑:“嗬,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居然还知道回来,还有点良心。”她过来拍了拍苏乐的肩膀,目光落到高大宽脸上:“死胖子,你也来了,还是那么胖啊,最近没少吃!”来到高大宽面前照着高大宽的肩膀上就是一拳,应该说朱晓娇这一拳是留了七分力道,可仍然打得高大宽一个踉跄,大屁股就势坐在沙发上了,高大宽捂着肩膀叫苦不迭道:“我说你下手也太重了吧?”
“废物,就是个废物!”
高大宽道:“你好像比咱们分手的时候更加丰满了!”高大宽还是比较含蓄的,没直接说她胖,不是顾及女孩子家的面子,而是不敢,朱晓娇的脾气他是知道的,拳头也是领教过得,要是不小心得罪了她,免不了又得挨上一顿暴揍,好汉不吃眼前亏,跟她说话绝对得多点小心。
苏乐给朱晓娇带来了一套兰蔻化妆品,朱晓娇平时虽然对打扮并不在意,可也知道这套化妆品价格不菲,再看苏乐给老爹带来的茅台和中华烟,朱晓娇忍不住道:“师弟,你是不是发大财了?”
高大宽道:“何止是大财,简直是横财啊,天降横财!”
苏乐有种想把他嘴巴给缝上的冲动,他笑道:“你们先聊,我去给师父帮忙。”
朱晓娇道:“跟他,聊不出半点锯末,还是省省吧,我去帮忙,让我爸过来陪你们喝酒。”
苏乐也跟着去了厨房,这会儿工夫,朱老二已经整出了四样凉菜,他把剩下的事情交给了女儿,和苏乐一起来到餐厅的小包间,苏乐开了一瓶茅台给师父倒上,高大宽不喝酒,因为在申海酒后驾车出事,所以他立志戒酒了,在他看来喝酒喝不醉也是种浪费,这货对酒精免疫,喝在嘴里也跟白开水似的,没劲!
苏乐先给师父端了两杯酒,朱老二也没推辞,接过来喝了,放下酒杯道:“最近的事情,我都听说了。”
苏乐愣了一下,马上就明白师父这句话所包含的意义,这段时间以来,他并没有将自己遇到的事情告诉师父,师父也从未主动询问过,可是这并不代表师父没有关注他身边发生的一切。
苏乐道:“有些事,我也没想到!”
朱老二叹了口气道:“喝酒!”
高大宽很快就填饱了肚子,他也看出人家师徒两人有话要单独说,所以也没有在这边碍事,早早告辞离去了,这么久没回家,他也得回去看看,临走前把苏乐的行李箱放下,南武是自己的地盘儿,偶尔无证驾驶啥的倒不是什么大事,至少不用像在外地那么提心吊胆。
高大宽走后,朱晓娇也回去了,房间里只剩下师徒两个。
朱老二道:“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庄老爷子会托我照顾你。”
苏乐心中暗叹,这其中有着太多的曲折和玄机,虽然朱老二是自己的师父,可是关于自己的身世仍然不能向他说明,他陪着朱老二喝了一杯酒,低声道:“这次我去钱塘,我爸突然找了过来,我才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位父亲。”
朱老二道:“真是奇怪,你妈这么多年都没有跟你提起过你生父的事情?究竟是什么原因才闹得他们两地分居,互不搭理?”
苏乐面露尴尬之色,他老妈事实上只是他的姑妈,这件事真是没法跟其他人说,苏乐道:“我老妈现在不知跑到哪里躲债去了,我也想找她当面问个清楚。”
朱老二道:“我听说你当了千机门的门主,不知可有这件事?”
苏乐点了点头。
朱老二叹了口气道:“我还以为你能安安分分的当个好厨子,却想不到,老子交给你怎样用菜刀,你却拿着这把刀踏入了江湖。”
苏乐道:“在学会用这把菜刀之前,我先有了父母,没有他们,就没有我这条性命,所以,我总得为他们做点什么。”
朱老二望着苏乐,虽然师徒两人分别的时间并不长,可是在苏乐的身上却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之前的苏乐是一个开朗乐观的少年,可现在的他却多了几分忧郁,朱老二明白,是压力让他改变。朱老二道:“有一天你会后悔。”他端起酒杯,将杯中酒一口饮尽:“我不明白你爸为什么一定要认你。”
苏乐道:“为了让我能多活几年。”
第236章【恩断义绝】
朱老二没有说话,抽出一支烟,苏乐拿起桌上的火机,帮他点上,朱老二望着跳动的火焰,似乎从中看到了什么,直到火焰熄灭,他都仍然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之中,眼前的苏乐让他想起了自己的过去,江湖这个字眼在诸多年轻人的心中无比神秘,可以激起他们的青春和热血,可以让他们义无反顾,舍弃一切为之奋斗,可是到头来究竟为了什么而奋斗,有没有看清真正的方向?苏乐的出发点显然和其他人不同,从一开始他进入江湖就是被迫的,因为他的父亲是苏东来,他不得不承受比其他人大得多的压力,在继承苏东来惊人财富的同时,他也继承了苏东来数之不尽的仇恨。
一支烟抽了一半,都没有离开过朱老二的嘴唇,他仿佛突然就静止在那里。
苏乐道:“师父!”
朱老二的嘴唇终于动了一下,已经积累很长的烟灰颤抖了一下飘落在了地上:“既然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别说你舍不得我?”朱老二小眼睛里充满了质疑。
苏乐笑道:“有这方面的原因,当然还有一重要的原因就是想找您帮帮忙。”
朱老二道:“我不知道我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地方,就算我是你师父,我不欠你什么,我未必要帮你,再说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他的语气显得有些冷淡。
苏乐道:“能不能帮我联系到庄老爷子?”
朱老二摇了摇头:“我找不到他,这些年我和他仅有的联系也就是因为你的事情,上次见到他还是七年前。”
苏乐道:“师父知不知道我们苏家和丐帮之间的渊源?”
朱老二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苏乐意识到师父在这件事上的淡漠,他端起酒杯道:“师父。我敬您,谢谢您之前对我的照顾。”
朱老二道:“你不用谢我。之前我之所以照顾你,全都是因为庄老爷子的缘故,我欠他人情,所以必须要还,现在他的人情我还完了,我留你在这里,并不是要跟你谈什么师徒情义,当初我收你为徒,也只是权宜之计。为了要还庄老爷子的人情。也为了我师门的麻烦。”
苏乐诧异地望着师父。
朱老二道:“现在既然只有咱们两个在,我不放跟你明说,从今以后,咱们两人一刀两断,再不是什么师徒!”
苏乐惊声道:“师父……”
朱老二道:“你难道没听清楚,从今天起,我再也不是你的师父,还有,你以后也别再来找我。”
苏乐怔怔望着师父。朱老二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苏乐忽然明白,师父应该是害怕自己连累到他。
朱老二缓缓放下酒杯道:“夜深了,你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
苏乐应了一声。他站起身,离去之前仍然恭恭敬敬在朱老二的面前跪了下去,给师父磕了三个头。朱老二望着眼前的苏乐,表面无动于衷。心中却复杂到了极点,等苏乐就要离开门前的时候。朱老二又道:“把你房间的那些东西收拾收拾带走。”
苏乐拎着行李箱漫无目的地走在南武街头,不知不觉来到了东亭老街,来到了枫渡桥,站在拱桥之上,不由得想起之前他以为唐诗落水,自己跃入河中救她的事情,唇角浮现出会心的笑意。眼前的景物依旧,可是苏乐却从心底产生了一种陌生感,他感觉到这里再不是昔日的南武了,那个曾经带给自己挫折也曾经带给自己无限希望的城市。
苏乐掏出自己的手机,找到唐诗的号码,犹豫了一会儿,电话却始终没有拨出去,最终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就在他准备离开这里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惊喜的声音道:“苏乐!真得是你!”
苏乐举目望去,迎面走来的竟然是李静茹,在她的身边还有福利院的院长葛文清和另外几个人,葛文清推着轮椅,轮椅上坐着葛老太,一家人刚刚从宴喜堂聚餐回来,却想不到在这里和苏乐相逢。
苏乐赶紧过去打招呼:“葛奶奶,您怎么到南武来了?”
葛老太见到他顿时乐得眉开眼笑:“还不是你的缘故!自从上次吃了你亲手做的家乡菜,我这个老太婆的思乡之情就被你给彻底勾起来了,所以我缠着他们要回老家看看,你葛叔叔没空,所以就由你李阿姨陪我回来了,我们去惠南呆了三天,今天才刚刚来到南武。”
苏乐笑道:“我也是刚到。”
葛文清并不知道苏乐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还以为他已经忙完了钱塘那边的事情,笑道:“这么说以后就经常见到你了?”
苏乐笑着点了点头,并没有将自己的事情告诉葛文清,有些事别人无法帮得上你,也不需要别人分担,假如他们知道自己是千机门的门主,也许他们也要对自己敬而远之。有生以来苏乐从未产生过这样的挫败感,即使他在人生最穷困潦倒的时候,仍然可以保持一颗乐观向上的心,而现在他拥有了亿万家财,却忽然产生了一种自己一无所有的错觉。
和葛家人分别之后,苏乐并没有走远,他在南武并非没有地方可去,至少他还有高大宽这位朋友,可是苏乐仍然选择在附近住了下来。
躺在宾馆的大床上,苏乐的思绪一点点回到现实中来,人生很多时候是没有选择的,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事情是找回母亲的骨灰,明天的事情究竟会怎样,等到了明天再说,苏乐终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月上中天,一道黑影贴着宾馆的墙壁宛如壁虎般无声无息地攀援而上,倒挂在苏乐所住的房间窗前,戳破纱窗,将一根管的东西插入其中,然后徐徐向房间内吹入烟雾。约莫五分钟之后,黑衣人打开了窗户,悄然翻入房内,他蹑手蹑脚走了过去,居然打开了床头灯,看了看床头的苏乐。
苏乐睡得很沉,发出轻微的鼾声,对身边的一切毫无察觉。
那黑衣人先来到苏乐的行李箱前,拉开行李箱,在里面翻了一遍,对里面的钱包视而不见,里面除了钱包、衣服就是一本古旧的菜谱,黑衣人拿起菜谱翻了翻,上面的金文他是一个字都不认识,摇了摇头将菜谱随手扔到了一边。
这行李箱内显然没有他想要的东西,黑衣人来到苏乐床前,先看了看他的枕下,然后将被子拉开,看到苏乐手腕上戴着一串羊脂玉的佛珠,他轻轻将佛珠给撸了下来,又仔仔细细将苏乐浑身上下搜了一遍,看来仍然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又回到行李箱旁,将行李箱内的东西整个倒了出来,重新检查了一遍,这才拿起钱夹,将里面的现金一扫而光。黑衣人仍然从窗口退了出去。
外面明月高悬,东亭老街之上已经没有行人的踪影,黑衣人确信周围无人,这才沿着围墙宛如一缕黑烟一般悄然滑下,迅速隐入对面河岸的树林之中,河畔有一条乌篷船停在那里。
黑衣人看了看周围,确信周围没有人跟踪,从乌篷船上跳下来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子,一瘸一拐地迎了上来,赫然是丐帮弟子瘸九斤,他低声道:“怎样?找到了没有?”
黑衣人拉下蒙在脸上的黑布,月光照在他布满伤疤的脸上,黑衣人道:“没有,只找到了这个!”他将手中的羊脂玉串珠递给了瘸九斤。
瘸九斤看了看那串珠,皱了皱眉头:“不对啊!你有没有仔细查看?”
疤脸人道:“我仔仔细细的翻遍了,并没有乌木令……对了,还有本破书……”
瘸九斤双目一亮:“什么……”他的话还没说完,脸色却是突然一变。只见上方大树上一个秃头男子宛如苍鹰搏兔一般俯冲而下,疤脸人也听到头顶动静,转身再看的时候,只看到一只拳头在眼前突然变大,呯!地一声正砸在他的面门之上,砸得他天旋地转,立足不稳扑通一声就跌倒在地上。
瘸九斤看到势头不妙,转身就逃,他跃到乌篷船之上,惊呼道:“快开船……”
船舱内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道:“你想到哪里去?”
瘸九斤惊得魂飞魄散,船舱内一位老者坐在那里,手中端着一把手枪,乌洞洞的枪口瞄准了他:“动一动,我就毙了你!”
瘸九斤宛如泥塑般僵在那里,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
船舱内的老者正是老莫,刚才从树上飞掠而下一拳击倒疤脸人的自然就是明龙。虽然两人表面上答应苏乐不跟他前来南武,可是他们对苏乐的安全仍然放心不下,于是两人悄悄一路跟了过来,这一路之上小心谨慎,果然没有被苏乐发觉,苏乐离开福利院入住这家酒店,他们也随后进入同一酒店,想不到果然有人在半夜潜入了苏乐的房间。
瘸九斤深吸了一口气,稳定内心的情绪道:“朋友,青山常在绿水长流,都是江湖上混生活的,相互给个面子,在下要门污衣派陈九斤,敢问兄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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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教训】
身后又是一声惨呼,却是明龙抓住疤脸人,又狠狠给了一拳,然后拎着他如同老鹰抓小鸡一样来到乌篷船旁,咚!地一声,将那人扔上甲板。
老莫面无表情道:“跪下!”
瘸九斤嘴巴一咧,他用眼睛的余光看了看,却见身后的那名秃头男子已经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军刀,心中不禁有些害怕,颤声道:“我们没恶意的……”
老莫冷哼一声:“没有恶意?深更半夜,闯入我家少爷的房间,利用迷魂香将他迷倒,伺机行窃,我本以为你们是盗门中人,却想不到原来是丐帮,真是失敬失敬。”言语中充满嘲讽之意。
瘸九斤还想说什么,明龙在身后抬起脚来,狠狠一脚踹在他的膝弯之上,瘸九斤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他吓得将串珠赶紧送了上去:“我只拿了这个……还给你们,还给你们……”
老莫用枪口抵住瘸九斤的脑袋:“我们是什么人,你应该知道。”
瘸九斤颤声道:“千机门……”在对方枪口的威慑之下,他吓得噤若寒蝉。
老莫道:“既然知道我们是千机门,你就应该知道你们帮主立下的规矩,丐帮和我们千机门之间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你竟然敢踩过界向我们少爷下手,难道不害怕引起两派的纷争?”
瘸九斤颤声道:“我们只是见财起意……”
老莫摇了摇头道:“撒谎,不是见财起意那么简单。”
瘸九斤明白今天没那么容易敷衍过去,面对冰冷的枪口,此时他已经是满头冷汗:“这串珠子……我们是为了这串珠子……”
明龙道:“你们刚才明明在说乌木令!”
瘸九斤用力点了点头道:“是,我们帮中九袋长老宋轩被人袭击所伤,他的乌木令也在那场袭击中失落了,所以,我们奉命寻找。根据宋长老所说,他受伤前接触过的人中就有苏乐在内,所以我们才想起了这个办法,只是……我们并没有想伤害他的意思。”
老莫道:“如果你们胆敢伤害他,以为自己还可以活到现在?”
瘸九斤道:“这件事是我们的不对,念在你们门主曾经和丐帮有故,还望放我一条生路。”
老莫道:“可以放你一条生路,但是不给你点教训,江湖中人会以为我们千机门好欺负。”他向明龙使了一个眼色,明龙手起刀落。锋利的刀刃贴着瘸九斤的面颊飞掠而过,瘸九斤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摸到血糊糊一片,他的右耳竟然被明龙一刀削下。
瘸九斤从血泊中捡起尚有余温的右耳,心中恨到了极点,但是他却一句话都不敢说。
老莫收回手枪道:“滚!”
瘸九斤转身就逃,甚至连昏倒在甲板上的同伴都顾不得看上一眼。
苏乐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正午,连他自己都没有料到怎么会睡得如此之沉,拿起床头柜上的电话。却见上面有好几个未接电话,全都是高大宽的,他起身去洗澡,拿替换衣服的时候方才发现自己的行李箱被人动过。苏乐慌忙检查了一下箱内的东西,发现里面钱包里的现金不翼而飞,这才想起查看其他的东西,庄大方送给他的那串羊脂玉佛珠也不见了踪影。此时他方才知道昨晚遭盗,正在懊恼的时候,听到门铃声响起。
苏乐来到门前。先凑在猫眼上向外看了看,外面站着明龙和老莫,他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自己还以为这次成功将明龙他们甩掉,想不到他们还是跟了过来。
苏乐拉开房门,等他们两人进来之后,叹了口气道:“不是说这次给我自由吗?”
明龙将他的串珠和钱递了过来。
苏乐接过自己的财物,脸上不由得露出尴尬之色,这等于是对自己无声的反击,如果不是他们跟着,恐怕丢的东西是找不回来了。
苏乐将串珠戴回手上,把钱塞到钱包里。
老莫道:“少爷清点一下,看看还少了什么东西?”
苏乐道:“什么也不少了,你们从哪里找回来的?”
老莫道:“昨晚有人用迷魂香将你弄晕。”他走到窗前,指了指窗纱上的缺口。
苏乐跟了过去,从窗户向下看了看,低声道:“从下水管道爬上来的?”他所住的是六楼,普通人应该没这个本事。
老莫道:“下手的是丐帮中人,两人都是污衣派门下,其中一个叫陈九斤。”
“陈九斤?”苏乐诧异道。
老莫道:“你认识他?”
苏乐点了点头道:“过去在白河附近混的,在当地有些势力。”苏乐不由得想起之前宋轩在恒盛金属回收站被埋伏的事情,当时就是这个瘸九斤报讯,是他说庄大方找宋轩谈话,所以才将宋轩骗到了那里,虽然苏乐无法证明瘸九斤一定和宋轩遇害的事情有关,可有一点他能够断定,这个瘸九斤绝不是什么好鸟。想起昨晚自己对发生的事情毫无察觉,心中不免有些惭愧,自己的江湖经验实在太差,也难怪他们两个放心不下。
苏乐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羊脂玉手串,低声道:“他们为什么要偷我的手串?”这手串是庄大方送给他的,难道这手串还藏着什么秘密?
明龙道:“他们想偷得可不是手串,我听到其中那个疤脸人说,他们要找什么乌木令。”
苏乐听到乌木令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他此时才想起前往医院探望宋轩的时候,宋轩曾经悄悄塞给他一块黑漆漆的令牌,难道那令牌就是瘸九斤想要的乌木令?只是当时宋轩交给他乌木令的时候非常的隐蔽,他也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这件事,怎么瘸九斤会知道?难道是宋轩走露了风声?按理说不会,瘸九斤在宋轩被伏击的事情上有着很大的嫌疑,宋轩恨不能杀之而后快,又怎么会将这件秘密透露给他?
明龙道:“少爷有没有那东西?”
苏乐摇了摇头:“我是第一次听说。”他并没有撒谎,虽然宋轩将那块令牌给了他,可是他并不知道那令牌的名称。
老莫道:“可能是少爷和宋轩认识,所以他们才会怀疑到您的身上。”
苏乐点了点头。
老莫道:“少爷,我看南武并非久留之地,咱们还是尽快回去吧。”
苏乐道:“我还有些事情要办,等事情解决完我自然会离开。”说完之后,他又想起了一件事:“我二姐还在南武,那帮人会不会对她不利?”
老莫道:“少爷放心,我们已经安排人在暗中保护二小姐,她不会有事。”
苏乐叹了口气,心中暗忖,自己现在连最起码的自由都没有了。老莫看出了他的心思,轻声劝慰道:“少爷,任何事情都有个过程,等您真正有了自保的能力,就算让我们跟,我们也不会跟着了。”
苏乐笑了笑,此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苏乐看了看号码,这个号码却从未见过,接通之后,听到电话中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道:“请问是苏先生吗?”
这声音对苏乐来说非常的陌生,苏乐道:“您是……”
对方礼貌道:“在下要门陈云甫,有事想要求见。”
苏乐努力想了想,对这个名字仍然是毫无印象,但是对方开始就表明是丐帮中人,找他应该和昨晚的事情有关。苏乐道:“陈先生在哪里?”
陈云甫道:“对面有家茗香阁的茶楼,我在三楼放鹤厅恭候大驾!”
苏乐挂上电话,向老莫和明龙道:“有个陈云甫的自称要门中人,他想见我!”
老莫和明龙对望了一眼,显然两人早就知道陈云甫此人。
老莫道:“陈云甫是丐帮九袋长老,也是四大长老之一,和宋轩同为帮主庄穷的左膀右臂。”
苏乐道:“如此说来,我倒要去会会他了。”
明龙道:“我跟你去。”
苏乐充满信心道:“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光天化日之下,料他不敢将我怎么样,还是我自己过去,你们两人暂时按兵不动。”
明龙道:“可是……”
老莫道:“公子一个人过去也好。”
明龙道:“他会不会是为了我削去瘸九斤耳朵的事情兴师问罪来了?”
苏乐听说明龙将瘸九斤的耳朵给削掉,心中暗叫痛快,瘸九斤十有八九就是陷害宋轩的主谋之一,此人卑鄙阴险,如果落在自己的手里也不会轻易将他放过。
老莫道:“明人不做暗事,理亏的是他们,陈云甫身为丐帮四大长老之一,他做事应该会顾及影响,少爷现在的身份是千机门主,他若是敢公然出手对付少爷,就是和整个千机门为敌。”千机门宗主苏东来虽然已经去世,但是千机门的根基仍在,无论千机门内部如何作想,对外仍然是一个整体,真要是遇到外来挑衅的时候,千机门还是会一致对外的,老莫对此还是拥有着相当的信心。
苏乐道:“我去看看,这个陈云甫到底在搞什么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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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要门长老】
陈云甫静静坐在茶楼内,一身灰色唐装打扮,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饱学儒雅之士,面前的青瓷盏内泡着太平猴魁,他端起茶盏慢条斯理地掀起盏盖,右手的手指捏了一个标志性的兰花指,他的指甲很长,这在乞丐中很常见,可是他的指甲精心修剪过,温润洁净,从他的指缝中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灰尘,他有洁癖,可这样一个有洁癖的人却恰恰是统领污衣派的长老,不得不说这是件非常矛盾的事情。
一位身穿蓝色夹克衫的男子走上茶楼,来到陈云甫的身边,附在他耳旁低声道:“他出来了!”此人是陈云甫的心腹手下八袋弟子项雄,无论武功心智在污衣派年轻一代中都是出类拔萃的人物。
陈云甫点了点头。
项雄道:“一个人过来的。”
陈云甫的唇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倒是有些胆色!”
说话间已经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陈云甫放下茶盏,在苏乐走入房间的同时,陈云甫站起身来,宛如春风拂面般向苏乐迎了过去,伸出右手道:“苏先生,幸会幸会!”
苏乐伸手和陈云甫相握,他也有了近距离打量陈云甫的机会,见到陈云甫的第一眼印象就是熟悉,看到陈云甫微微泛黄的双眼,苏乐忽然想起,自己在跟随赵永虹前往眼科医院探望宋轩的时候,曾经和陈云甫打过照面,只是当时他并不知道陈云甫的身份,以为他是宋轩的朋友,为了探望宋轩的病情才前往眼科医院。
陈云甫握着苏乐的手并没有马上放开,凝望苏乐的双目道:“我和苏先生好像在哪里见过?”
苏乐道:“我不记得在哪里见过陈先生。”他放开了陈云甫的手,苏乐上次是以实习生的身份跟着赵永虹前往探望宋轩,其目的就是不至于引起太多人的注意,所以他自然不能承认这件事。
陈云甫做了个邀请的动作。两人来到茶桌旁对面而坐,陈云甫微笑道:“我想起来了,在省眼科医院,当时我去探望宋轩,你和赵主任从病房里出来。”
苏乐内心一沉,想不到此人的记忆力如此自强,苏乐皱了皱眉头,做出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眼科医院?赵主任?怎么你越说我反倒越糊涂了,我这辈子都没有去过什么眼科医院,也不认识什么赵主任!”
陈云甫哈哈大笑起来:“可能是我记错了。这世上有很多人看起来都很像,我当时见到赵主任身边的一个年轻人,也穿着医院的制服,和你长得真是太像了!”
苏乐开始佩服陈云甫的记忆力了,他不但记清了自己的样子,还记清了当时的细节,当时赵永虹随手给他拿了一件白大褂,目的只是为了避免引起警察的注意,却想不到这些细节全都被陈云甫记得清清楚楚。反倒成了一个极大的破绽。陈云甫一定认出了自己,以他的智慧不难得出自己和宋轩偷偷见面的结论,由此推断出宋轩将乌木令给了自己也很有可能,想到这一层。苏乐的心中不由得警惕了起来。
苏乐表现出的镇定远远超出同龄人,他表现出的镇定让陈云甫这个老江湖也心生佩服,陈云甫刚才是故意用话来试探苏乐,想不到这小子推了个干干净净。睁着眼说瞎话,一口咬定自己从未去过眼科医院。陈云甫脸上的笑容不变:“请用茶!”
苏乐端起茶盏闻了闻茶香,然后道:“我和陈先生素昧平生。不知先生有什么事情找我?”
陈云甫道:“昨晚的事情!”
苏乐微笑望着陈云甫,反问道:“昨晚什么事情?”
陈云甫道:“因为是第一次见面,苏先生大概不了解我,我这个人做事从来都喜欢开门见山,不习惯拐弯抹角。”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端起茶盏,轻轻用盏盖撞击着茶盏,室内瞬间静了下去,只听到悦耳的叮当之声。
苏乐笑眯眯看着陈云甫,他的笑意中带着些许的嘲讽:“这个世界很多事变得黑白颠倒,陈先生以为是不是?”
陈云甫呵呵笑了起来,深邃的双眼望着苏乐:“你误会了,以为我要因为昨晚的事情向你兴师问罪?”陈云甫摇了摇头道:“陈九斤那个人是要门的叛徒,我们怀疑他勾结盗门谋害宋长老,一直以来我都在找他。”
苏乐喝了口茶,目光并没有看陈云甫,漫不经心道:“陈先生怎么知道我见过陈九斤?”
陈云甫道:“江湖门派之中,若论弟子之众,范围之广,我们要门若称第二,无人可称第一。”陈云甫的这番话不但充满了自信,而且带着展示实力的威胁味道。
苏乐笑道:“时代不同了,现在国家的经济在发展,全国人民都在大步流星奔小康,要饭的也是越来越少了。”
陈云甫跟着笑了两声:“时代在变,要门也在变,在苏先生的眼中,我们这群人还沿街乞讨的形象吗?”
苏乐道:“乞讨也罢,盗窃也罢,可终归不能损害他人的利益,瘸九斤就是你说得陈九斤吧?”
陈云甫点了点头:“不错!”
苏乐道:“既然他是你们要门的叛徒,应该是已经被你们除名了,以后如果让我抓住他,我会第一个通知陈先生。”
陈云甫笑道:“有劳了!”
苏乐放下茶盏,起身道:“我还有事,先告辞了!”他对陈云甫没有什么好感,自然不愿意在这里浪费太多的时间。
陈云甫起身相送,故意道:“其实宋长老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呢。”
苏乐摇了摇头道:“我和宋先生只是在烹饪比赛的时候见过一面,不熟!”
陈云甫笑道:“可是他很欣赏你啊!”他的话环环相套,试图引苏乐进入他的圈套。
苏乐向陈云甫伸出手去:“有机会一定要引荐我认识!”
陈云甫心中暗骂,年轻轻的不学好,就学人装傻充愣,可是苏乐今天坚持装成糊涂到底,陈云甫拿他也没什么办法。目送苏乐离去之后,项雄来到他的身边,陈云甫低声道:“盯住他!绝不能让他离开南武。”
项雄道:“乌木令在不在他的手里?”
陈云甫冷冷扫了项雄一眼,项雄慌忙低下头去。
苏乐安然返回住处,老莫和明龙两人看到他去了这么短的时间就已经回来,全都放下心来。
苏乐回来之后,马上决定返回申海,他本来还想在南武多留一天,想去舅舅那里探望一下,顺便询问一下老妈的情况,可是和陈云甫见面之后,苏乐就已经明白,陈云甫已经认出了自己,如果那个所谓的乌木令对他真得重要,那么这个人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之得到,自己在南武多留一日,可能遇到的麻烦也就越多。
老莫和明龙听闻苏乐决定返回申海,也表示同意,南武机关门的势力远不如丐帮和盗门,如果在这里遇到麻烦,他们也很难保证万无一失,尽快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苏乐整理好自己的行李箱,刚刚办完手续走出宾馆,正准备走向门前的黑色沃尔沃,就看到一辆警车从远处驶来,停在他的前方,警车内下来了两名警察。
老莫和明龙看到警车到来的时候,就吃了一惊,苏乐向他们使了一个眼色转过身背朝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苏乐认出了其中一名警察,就在他和宋轩遇袭的第二天,那名警察曾经去肉联厂食堂找过他,苏乐当时对发生过的一切矢口否认,他还记得那名警察离去之前曾经给他一张警民联系卡,上面写着夏善义的名字,此人是南武市公安局刑侦大队副大队长,有铁面神探之称。
苏乐脸上带着微笑,夏善义的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来到苏乐的面前,他正色道:“苏乐,咱们是第二次见面了。”
苏乐微笑道:“夏大队,我记得您!”
夏善义指了指身后的警车道:“有些事情需要你协助调查,我想请你回一趟警察局。”
苏乐道:“我可以拒绝吗?”
夏善义摇了摇头。
此时苏明珠打来了电话,苏乐拿起电话,夏善义并没有来及阻止,不等姐姐开口,苏乐就道:“二姐,我被南武公安局的夏大队给叫去喝茶了!”这正是他的聪明之处,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自己的去向交代清楚。
苏乐说完就挂上了电话,夏善义指了指他的手机道:“麻烦关上手机!”
苏乐很配合地将手机关上,然后跟着夏善义一起走向警车,临上警车的时候,他抬起头向对面的茶楼看了一眼。
却见陈云甫的笑脸从三楼敞开的窗口中露了出来,他刚巧捕捉到了苏乐的眼神,微笑着向苏乐挥了挥手。
明龙目睹苏乐被带上警车,他低吼道:“他们为什么要带走少爷?”
老莫低声道:“被警察带走,总比被丐帮带走要好一些。”他抬起头望向茶楼,陈云甫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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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调查】
苏乐被带到了审讯室,房门关上之后,夏善义拿着一沓卷宗来到他的对面坐下,苏乐笑道:“夏大队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我犯了什么罪?”
夏善义道:“如果证实你有罪,我就会把你铐回来!”
“那就是没有证据了?”
夏善义道:“还记不记得我上次问过的问题?”
苏乐摇了摇头:“太久了,记不清了。”
夏善义道:“当时你说过宋轩出事的时候,你并不在场!”
苏乐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对,当时你问我宋轩的事情,我说他被一个瘸腿乞丐给带走了,然后……”
“然后你就没有见过他?”
苏乐点了点头:“原来您都记得啊!”
夏善义凝望苏乐的双目,犀利的目光如同刀锋试图要刺入苏乐的内心,苏乐在他的逼视之下,依然镇定自若。夏善义道:“你撒谎!”他的一声大吼如同响起了一个闷雷,震得苏乐耳膜嗡嗡作响。
苏乐依然从容叹了口气道:“我说的是真话,你要是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夏善义道:“你当时和宋轩一起前往了恒盛金属回收站,宋轩下车的时候给了出租车司机一百元,还没要司机找零。”
苏乐心中一沉,此时方才明白夏善义已经找到了当时载他们前往恒盛金属回收站的司机,这个铁面神探果然名不虚传啊。
夏善义道:“有没有这回事?需不需要我把出租车司机叫来跟你对质?”
苏乐摇了摇头道:“不需要!”
“为什么要撒谎?”
苏乐道:“为什么你认定我在撒谎?可能撒谎的另有他人!”
夏善义没想到这小子如此嘴硬,事实都摆在他面前,他竟然还不承认,他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道:“我警告你,如果你继续这样下去,不配合我们警方的调查工作,产生的一切后果你自己负责。”
苏乐笑道:“什么后果?我又没犯法,你为什么要抓住我不放?”
“三条人命!”夏善义怒吼道:“三条人命啊!”
苏乐道:“我看到了。电视新闻上,不是说宋轩正当防卫……”
夏善义怒道:“不要在这里跟我撒谎,交代事实的真相是你的唯一出路。”
苏乐道:“我真是越来越不明白了,夏大队,难道您怀疑人是我杀的?”
夏善义道:“宋轩杀人的时候你在不在场?”
苏乐道:“为什么你不去直接问宋轩?”
夏善义道:“你最好仔细考虑清楚!”
苏乐道:“我要见我的律师!”
夏善义点了点头道:“你的律师要到这里,只怕要到明天了,根据我们的规定,我可以扣留你24小时。”
苏乐道:“想要把罪名强加给我吗?”
夏善义摇了摇头道:“只是给你一个冷静思考的机会。”他说完这句话,起身离去。
房门被从外面反锁上了,苏乐一个人被关在房间内。他站起身叫道:“我要见我的律师!”
夏善义离开审讯室的时候,向门前的两名警察道:“给我看住他,24小时内不允许他踏出房门半步,出了任何差错,我都拿你们试问!”
“是!”
夏善义刚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苏明珠就风风火火地杀到了,不顾门前警察的阻拦,她推门就闯了进来,大声道:“谁是夏善义?”
夏善义皱了皱眉头。站起身来,望着这个满脸怒容的少女,有些迷惘道:“你是……”
“你凭什么抓我弟弟?啊?他犯了什么罪?你为什么无缘无故就把他给关起来了?”
夏善义这才将苏明珠的身份搞清楚,他摇了摇头道:“苏小姐。这里是警察局,拜托你闹事之前搞清楚地方,如果你敢干扰我们警察办案,我会以妨碍公务罪拘捕你!”
“威胁我?你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一小公干嘛?我告诉你。英国皇家警察我都敢打,别说你这样的!”苏明珠太过关切弟弟的事情,当真有豁出一切要和夏善义拼了的架势。
此时外面走进来两名女警。两人一左一右将苏明珠给抓住,夏善义道:“把她送出去!”
苏明珠尖叫道:“你敢!你们警察讲不讲道理?信不信我投诉……哎呦……”两名女警同时动手,各制住了苏明珠的一条手臂,逼迫着苏明珠不得不低下头,押着她往外走。
迎面却看到一老一少两人走了过来,年轻的那个正是苏明珠的闺蜜兰蔻儿,年纪大的那位身穿警服,显得官威十足,两名女警看到这位,赶紧将苏明珠的手腕给放开了,同时敬礼道:“周局!”来得却是南武市公安局局长周武成。
周武成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由得面孔沉了下来,他从鼻孔中冷哼了一声:“胡闹!”
兰蔻儿上前扶住苏明珠,充满怜惜道:“明珠,你没事吧?”
苏明珠道:“他们好野蛮,抓了我弟弟还打我!”
夏善义看到局长亲来,这才知道事情闹得有点大,赶紧走上前来:“周局!”
周武成有些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转向身后道:“蔻儿,你先陪朋友去外面等我!”
兰蔻儿扶着苏明珠离开了夏善义的办公室,两名女警也离开,将房门从外面掩上了,夏善义赔着笑将自己的位子让给周武成:“周局,您坐!”
周武成余怒未消道:“你搞什么?你知不知道抓得是谁?”
夏善义道:“是谁和办案有关系吗?不是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周武成指点着他道:“你啊,就是个榆木脑袋,做事情讲究证据,也要讲究策略,到底怎么回事?”
夏善义这才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向他说了一遍,周武成听完之后,表情稍稍缓和了一些,他低声道:“你是说这个苏乐和恒盛金属回收站的命案有关?”
夏善义点了点头道:“目前没有确切的证据,不过有一点我能够确信,在我之前的调查中,他向我说了谎话,根据出租车司机提供的证据,他很有可能就在命案现场!”
周武成掏出香烟,夏善义拿起火机帮他点上:“局长,这可是您亲自抓的大案,宋轩身在美国治病,虽然他将事情都揽了过去,可是我怀疑这其中并不是正当防卫那么简单。您想想,他当时双眼受伤,又是在中毒的状况下,怎么可能连续杀掉三个人,我怀疑还有其他人在场帮忙。”
周武成道:“可凡事都得讲究证据啊,你现在有没有确切的证据能够表明嫌疑人就在现场,唯一能够证明这件事的人也去了美国。”
夏善义道:“周局,别看这小子年轻,可是心理素质很好,他嘴巴里根本没有什么实话。”
周武成道:“也不能排除他和这件事没有关系的可能。”
夏善义断然道:“一定和他有关。”
周成武朝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这件事的确有些棘手。
夏善义道:“周局,这件事怎么把您给惊动了?”其实他看得清清楚楚,局长大人刚才是跟那个女孩一起进来的。
周成武叹了口气道:“你不认识她?她是兰书记的女儿啊!”
夏善义微微一怔:“你是说省政法委的兰书记?”
周成武点了点头,抽了口烟道:“兰书记可是我的老上级,他家的千金找上门来,这个面子我多少要照顾一些。”
夏善义道:“周局,我明白了。”
周成武将烟蒂摁灭,笑着站起身来,拍了拍夏善义的肩膀道:“老夏,你做事我一直都很放心,这件事好好查清楚,但是尽量不要造成不必要的影响,讲究策略!”他朝夏善义挤了挤眼睛。
周成武走后,夏善义不由得脸上露出苦笑:“策略?能有什么策略?”
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夏善义拿起电话,听到电话中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夏大队,你好!”
夏善义顿时警觉了起来:“你是谁?”
对方笑了起来:“别管我是谁,我只想告诉你,不要为难苏先生。”
夏善义道:“恐吓吗?还是先礼后兵?”
“不是恐吓,你女儿夏天正在从京城返回南武的火车上,如果火车不晚点的话,她将在一个小时后抵达车站。”
夏善义听到这里脸色不由得有些变了,他强制镇定道:“我警告你,不要动我女儿!”
“那要看你怎么做!”对方说完就挂上了电话。
夏善义马上拿起了桌上的电话:“帮我追查一个号码!”他将刚才打来的电话号码报了过去,紧接着又给女儿夏天打了过去,可是夏天的手机始终处于关机状态。
夏善义有些焦急,他咬了咬嘴唇,这件事应该不是凭空恐吓,对方既然能够查清自己女儿会在今天回来,而且将火车车次了解得这么清楚,证明他肯定经过了一番调查。
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拿起电话,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刚才的那个电话是从火车站附近的公话亭打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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