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事有凑巧】
苏乐愣了一下,楚惜君的话无意中勾起了他藏在内心深处的事情,苏东来!他的父亲正在等待着他的答案,苏乐望着楚惜君。
楚惜君在他明亮的目光下突然感觉到有些心跳加速,只能端起咖啡杯,借以躲藏着他的目光,轻声道:“你知不知道这样盯着别人看很没有礼貌?”
苏乐道:“你快乐吗?”
楚惜君有些奇怪地望着苏乐,这句话问得有些莫名其妙。
苏乐道:“身为一个富家大小姐,可以说要什么有什么,你快乐吗?”
楚惜君摇了摇头:“苏乐,我们的出身不同,可能在你们的眼里,我生来富贵,可以享受到让人羡慕的奢侈生活,可是你绝不会懂得我们所承受的压力。”她叹了口气道:“如果可能,我宁愿和你交换,去做一个平凡百姓家的孩子。”
苏乐的笑容显得极其复杂,他摇了摇头道:“你不会想和我交换的。”在见到苏东来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春风街小东风老板娘的儿子,可苏东来的出现让他的世界完全改变了,他终于知道了自己身世的秘密,想起他和父亲还没有相认,父亲就要不久于人世,苏乐的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阵难过。
楚惜君从苏乐的目光中捕捉到了他的哀伤,轻声道:“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
苏乐笑道:“我能遇到什么麻烦事,像我这样的小人物,哪有人会找我麻烦?”
楚惜君将信将疑,猜测道:“是不是武校那帮人又找你麻烦了?”
苏乐摇了摇头:“如果有一天我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你还会不会把我当成朋友?”
楚惜君笑了起来:“我过去从没有把你当成过朋友啊?”说完她停顿了一下又道:“不过现在看来,你还真是个不错的朋友,就是小了点。”
苏乐的脸上露出不次于午后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其实我不小的!”
如果不是高大宽死拉硬拽,苏乐是没心情跟他去见他的老爸的。现在苏乐的心里全都是自己老爸的事情,突然就多了一个父亲,原来他在这世上不仅仅只有自己,还有两个从未谋面的姐姐。
苏乐虽然对父亲缺乏了解,可是从别人口中多少也听说过他的一些事迹,他心中明白,就算认祖归宗,绝不是回去当一个衣食无忧的富家子,父亲一生树敌无数,也许他接手的不仅仅是财富,而是一份沉重到让他无法想象的责任。
苏乐并没有想到高大宽的父亲居然是柳广印,新越江老总柳广印,当高大宽将父亲介绍给苏乐认识的时候,苏乐方才知道这个事实。
柳广印却早已知道了苏乐,他微笑着向苏乐伸出手去:“苏乐!我早就听说过你的名字,东南厨神的嫡传徒孙!宴喜堂那场比赛胜得真是漂亮。”
苏乐见到柳广印还是在云舟的那场晚宴上,不过只是远远看到,并没有和他有过任何的交流,对柳广印这个名字,苏乐也没有任何的好感,当初如果不是他收购了小东风,自己也不会背井离乡前往南武,不过现在想想小东风被抵押给他的真正原因却不是老妈欠债,而是因为她为了躲开自己的父亲苏东来。
每当想起老妈苏美红,苏乐心中就泛起难言的滋味,不知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见到她,如果能够见到,却不知她又该向自己怎样解释所发生的一切。
柳广印给苏乐的印象就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只要哪里有利益哪里就会有他的身影出现,如今的宴喜堂也已经成为他的物业,沈万堂父子两人在宴喜堂兴风作浪也应该是受到了他的指使,苏乐打量着眼前的柳广印,很难想象他居然是高大宽的父亲。
柳广印脸上的笑容显得和蔼可亲,他微笑道:“你帮助大宽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来,快请坐,咱们坐下说话。”
苏乐道:“高叔叔,我和大宽是好朋友,那都是我应该做的。”
一句话把柳广印听得一愣,可旋即他又哈哈大笑起来。
高大宽一旁提醒道:“苏乐,我爸姓柳,我跟我妈姓!”他却不知道苏乐一眼就认出了柳广印,刚才是故意喊他高叔叔,苏乐的心机显然要超出高大宽的想象。
柳广印却认为苏乐是不知者不罪,按照常理推论,儿子自然要跟老子姓,可他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却非得跟他老娘的姓氏,反正柳广印也不止这一个儿子,索性也由得他去了。
三人落座之后,柳广印道:“苏乐可能对我还有些不熟悉,我还是先做个自我介绍吧。”他从名片夹中取出一张名片,递给了苏乐,既然是递给后辈就没有双手奉上的讲究。
苏乐因为高大宽是自己好朋友的缘故,必须要执子侄之礼,双手接过名片,看到上面的名字,这才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柳叔叔,原来您就是新越江餐饮连锁的总裁!”
柳广印笑道:“就是我,当初我还让宋晓白给你下过聘书,聘请你去宴喜堂担任主厨,可惜啊,最终还是被你拒绝了。”
苏乐道:“当时我还真不知道您就是大宽的父亲。”
柳广印向高大宽看了一眼道:“我这个儿子除了用钱的时候能够想到我这个老爹,其他时间,根本就把我扔到了爪哇国了,提都懒得提我一句。”
高大宽道:“您平时也没想起我来啊,整天南来北往地做生意,我一年才见你几次?比见皇帝传召都难。”这货心中对老爹还是有些怨气的。
柳广印瞪了他一眼:“我不做生意,你哪来的钱去挥霍?你以为我不关心你?不关心你我会给你好吃好用?不关心你,老子会给你联系留学的事情?”
高大宽哼了一声道:“我又不是上学的那块料,我喜欢什么你知道吗?我的兴趣是什么你知道吗?给钱就叫关心了?你根本不懂我需要什么,喜欢什么!”
如果不是苏乐在场,柳广印早就一个大耳刮子扇过去:“你喜欢什么?不就是喜欢女人吗?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巴巴地从南武跟到钱塘上什么狗屁武校,根本就是为了追求小姑娘,你是我儿子,你什么德行我会不知道?”
高大宽被老爹一通呵斥闹得面红耳赤,苏乐一旁忍不住笑了起来,当真是知子莫若父,虽然这个柳广印平时没有和高大宽生活在一起,可对高大宽的性情还是非常清楚的。
如果不是对高大宽的性情已经有了相当的了解,苏乐或许会认为今天的晚宴是柳广印预先设下的一场局,这短短的几个月之间,苏乐从校园走入了社会,而他的改变是极其惊人的,他对问题考虑得相当全面。
上菜之后,柳广印很热情地招待苏乐吃菜,他微笑道:“今天我特地点了一些吴越名菜,叫花鸡、东坡肉、西湖醋鱼、龙井虾仁……在这方面你应该是内行,尝尝味道怎么样?”
虽然桌上的菜肴色香味俱全,可是苏乐今天却没有太多的食欲,父亲的出现已经完全扰乱了他的内心,无意之中瞥到柳广印夹了一只鸡腿给高大宽,虽然只是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却又牵起了苏乐的思绪,在他十八年的生命之中,他和父亲之间好像还从未有过这样的交流。
高大宽拿起五粮液给苏乐倒了一杯,又给父亲满上。
柳广印观察入微,留意到苏乐今天兴致不高,似乎有些心事,微笑道:“苏乐,你不用有什么顾虑,今天我让大宽请你过来,只是想亲自表达一下对你的谢意,没有其他的目的。”从这句话就能够看出柳广印老于世故,他猜测苏乐有可能对自己产生了戒心,怀疑今晚的宴请还抱有其他的目的。
苏乐端起酒杯道:“柳叔叔,我敬您一杯。”
柳广印端起酒杯和苏乐碰了碰一饮而尽,他向儿子道:“大宽,你看苏乐多懂事,你好像从来都没给我敬过酒。”
高大宽道:“两父子有什么好敬的,再说了,你又喝不过我,我要是一不小心把你给灌趴下了,最后不还得我照顾你?”他今天胃口大开,吃的是不亦乐乎,看得柳广印直皱眉头:“我说你也控制点食量,一身肥肉,胸前两坨肉比女人都要大,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这样下去怎么可能有女孩子会喜欢你。”
高大宽抗议道:“我是不是你生得?你这么寒碜我?”
柳广印道:“我也怀疑啊,你倒地是不是我生得?”
高大宽道:“改天做个亲子鉴定喽!”
柳广印道:“你考虑清楚,万一鉴定出了什么偏差,以后你的钱粮可就都断了。”
高大宽赶紧摇头道:“那还是算了,还是乖乖给你当儿子吧。”
父子两人同时笑了起来,柳广印当然不会怀疑高大宽是否亲生,这一点上他拥有绝对的信心,父子两人的玩笑话,却让苏乐心潮起伏,谁也不会想到苏乐就刚刚经历了一场亲子鉴定。(未完待续)
第152章 【梨园】
高大宽中途去洗手间的时候,柳广印又和苏乐喝了一杯后道:“苏乐,你不必担心,在酒桌上,我没有谈生意的习惯,在当初给你下聘书之前,我也并不知道你和大宽是好朋友。”
苏乐对柳广印的这句话并没有任何的怀疑,因为那时候他和高大宽都不认识,他们的结识还是在宴喜堂比赛之后。苏乐道:“我和大宽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我们的友情却很深。”
柳广印笑道:“同甘苦共患难总会让人的感情得到迅速发展,你们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他将喝完的空杯放下,苏乐主动给他添满酒杯。
柳广印道:“有件事我始终不明白,当初我开出这么优厚的条件,你为什么要拒绝?”
苏乐道:“因为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并不值那个价钱,您给出的优厚年薪,无非是看在斩云刀的份上,让我加入宴喜堂只是想利用斩云刀的影响力。”
柳广印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他终于开始明白为什么沈英南会在苏乐的面前栽跟头,苏乐厉害的不仅仅是拳头,更难得的是他拥有一颗极其清晰理智的头脑。柳广印道:“所以你将斩云刀交给了苗青钰。”
苏乐道:“东西本来就是属于她的,交给她也算得上物归原主,而且我也省却了许多的麻烦。”
柳广印道:“站在你师父的立场上,你一定对我收购宴喜堂这件事存有反感,就算你不承认,我也能够看得出来。”柳广印的目光具有相当的洞悉力。
苏乐微微一笑,他的表情平静无波,就算是被柳广印说中了心思,仍然备有表露出半点的情绪波动,这让柳广印这个商场老将也不得不佩服这年轻人的镇定功夫了。
柳广印道:“你还年轻,你对商场上的事情并不了解·对于一个商人来说最难拒绝的就是利益。如果不是齐翠云找到我,我也不会兴起收购宴喜堂的念头,她需要钱,而我看中的是宴喜堂的金字招牌。”
苏乐道:“现在您已经收购成功·应该如愿了。
柳广印摇了摇头道:“斩云刀!宴喜堂的招牌之所以如此响亮,和苗老爷子的那些招牌菜有着分不开的关系,我虽然收购了宴喜堂,可得到的无非是一个空壳罢了,所以我才开出一个我认为你无法拒绝的价钱,想聘请你来宴喜堂当主厨。”
苏乐微笑道:“其实我的能力根本无法担当主厨的位子,您所看重的是斩云刀。”
柳广印道:“你是个与众不同的年轻人·大宽从小不在我的身边长大,我亏欠他实在太多,我知道他长这么大·还从未有过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能够认识你,是他的幸运。”
苏乐道:“其实大宽的身上有很多的优点,也有很多值得我学习的地方。”
柳广印点了点头道:“我相信,如果你看到得全都是他的缺点,你不会把他当成朋友,精武武校的事情我很感动,至少我这辈子还没有遇到肯为我出生入死的朋友。”
苏乐道:“可能商场上真正的朋友本来就很少。”
柳广印眯起双目:“人随着年龄的增长朋友会越来越少,所以对年轻时候的友情一定要懂得珍惜。”说这番话的时候·柳广印的目光充满了迷惘,似乎想起了什么。
苏乐婉言谢绝了柳广印父子的盛情相邀,他并没有在望湖大酒店留宿·而是仍然回到了云舟,这一天对他来说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他需要一个人好好冷静。
苏乐走入云舟大酒店的时候·一双眼睛正悄然窥视着他,左爷坐在车内,算命瞎子庞润良就在他的身边坐着,直到苏乐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内,左爷方才转过身低声道:“有没有觉得他和宗主真的很像?”
庞润良叹了口气道:“左爷,您相信他就是宗主当年失踪的儿子?”
左爷道:“我看这个答案很快就会揭开了。”
此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左爷掏出手机·接通之后,听到对方的声音·阴沉的面孔瞬间变得恭敬而谦虚:“苏先生!”
电话那头传来苏东来懒洋洋的声音道:“你和庞润良在一起。”
左爷向庞润良看了一眼,他的目光显得有些惶恐,庞润良从他的目光中敏锐觉察到了什么,摘下墨镜,透过车窗向外面望去。
“有没有兴趣听戏?我在梨园!”
梨园是一座典型的江南园林,这里的植被郁郁葱葱,小桥流水,曲径幽深,花香处处,却没有一棵梨树。
梨园靠近池塘的地方,有一座古旧的戏台,这座戏台是这座院子里最为古老的建筑,建于清乾隆年间,后来经历几次返修,不过基本保持着过去的原貌。
左爷和庞润良两人来到戏台前的时候,看到戏台上空无一人,只有苏东来一个人坐在那里,悠闲地喝着茶,缓缓摇着头,右手还在膝盖上充满节奏地拍着,似乎那戏台之上真得有人在表演。
左爷不像过去那般深沉,庞润良也不再是瞎子的装扮,过去最常用的道具墨镜早已摘下,一双眼睛灵动的很,两人有个共同点,目光中透出得全都是恐惧。
苏东来缓缓将茶盏放在身边的石几之上,微笑道:“你们知道我在听什么戏?”
左爷低下头,庞润良却扑通跪了下去,耷拉着脑袋不敢抬头。
苏东来叹了口气道:“你们跟随我这么多年,我的脾气你们应该知道。”
庞润良扬起右手狠狠在自己脸上打了一巴掌道:“宗主,我错了!”
苏东来道:“我交代你们去做的事情,是不可以让第三人知道的,虽然你们两个都是在为我办事,但是你们却不该私下沟通。”他的目光冷冷盯住左爷道:“左强,我自问对你不薄,你在我的背后搞什么?”
左爷缓缓跪了下去:“我对宗主绝无二心,满腔忠诚对天可表!”
苏东来道:“话谁都会说,如果我不信任你们,就不会派你们去查这些事,可凡事都要有个限度,该查的不该查的,你们都在调查。”
庞润良颤声道:“宗主,我们是关心您的安全······”
苏东来端起茶盏,将一杯滚烫的茶水泼在了庞润良的脸上,然后扬起茶盏猛然击落在左爷的额头,庞润良被滚烫的茶水烫得一个激灵,左爷却被坚硬的茶盏砸破了额角,两人狼狈不堪地跪在那里,动都不敢动,生怕再度触怒了苏东来的逆鳞。
苏东来却因为这个动作而有些轻微的气喘,他低声道:“左强,我让你去追查苏美红的下落,你非但没有查到,反而过早将她惊动·让她从你的眼皮底下逃走,这笔账我始终都没跟你算。”
左爷额头流出的鲜血已经模糊了他的右眼,这让他本就丑怪的面孔显得越发可怖。
苏东来又望着庞润良道:“我让你去查苏乐,并负责保护他的安全,以你的聪明才智,早就应该猜到其中的缘由。”
庞润良点了点头,他的嘴唇已经颤抖了起来。
苏东来道:“你们两个却背着我私自沟通,你们在查什么?你们又查到了什么?”
左爷道:“宗主,我们可以对天发誓,我们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您的事情,只是那天我偶然发现夫人找庞润良问话,我才找他追问缘由。”
庞润良慌忙道:“我在夫人面前没有乱说话,她问我宗主去美国的事情,我只是按照宗主告诉我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述给她。”
左爷道:“宗主,恕我大胆,我们都感觉宗主最近做事明显和过去不同,我们真得是担心宗主……”
苏东来道:“有担心我的功夫,为什么不多担心担心你们自己的性命,担心担心你们家人的安危?”
听到这句话,两人都是不寒而栗。
苏东来叹了口气道:“我不管你们看到什么,查到什么,都不能泄露出一丝一毫的风声,如果让我知道,你们做了不该做的事,说了不该说的话······”苏东来没有把这番话说完,有些疲惫地摆了摆手道:“走吧!太好奇的人,总会很短命!”
左爷和庞润良慌忙爬起身来,向苏东来深深一躬,狼狈不堪地走了。
两人走后,苏东来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他的右手握拳,用力抵住自己的肝部,难熬的疼痛让他的额头瞬间布满了冷汗,月光如水,照在苏东来的面孔上,越发显得惨白如纸。
身后响起一阵轻盈的脚步声,苏东来深深吸了一口气,转瞬之间驱散了所有的病容,低声道:“你来了?”
一位身穿古代戏服的美丽女子出现在他的身后,女子虽然已经不再年轻,但是岁月并没有夺走她的美丽和风姿,她轻声道:“来了!”然后她缓步走向戏台。
站在戏台之上,清唱道:“浪迹天涯三长载,暮春又入沈园来,输与杨柳双燕子,书剑飘零独自回,花易落,人易醉,山河残缺难忘怀,当日应邀福州去,问婉妹,可愿展翅远飞开,东风沉醉黄藤酒,往事如烟不可追,为什么红楼一别蓬山远,为什么重托锦书讯不回,为什么晴天难补鸾镜碎,为什么寒风吹折雪中梅······”浅吟低唱,声音低沉舒缓,唱出百转柔肠。
(未完待续)
第153章 【围炉夜话】
苏东来听着缓缓闭上了双目,他的思绪穿越时空跨越千水,这一生的沉浮宛如电影画面般一幕幕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就在苏东来沉浸在对往事追忆中的时候,舞台上的声音却嘎然而止,苏东来睁开双目,有些诧异地望着舞台上的女子。
她没有继续唱下去,而是幽然叹了一口气,摘下纶巾,慢慢来到苏东来的身边,歉然道:“许久不唱,已经生疏了,不但唱词记不清楚,现在连高音都上不去了。”
苏东来点了点头:“我们都已不再年轻了!”
那女子凝望他的双目,试图透过他的双目看到他的真实内心,然而她却明白这是徒劳无功的举动,她认识苏东来已经二十年,他对自己而言始终如同一团迷雾无法看清。
苏东来道:“我是不是有什么特别?”
女子轻声道:“你很少发这么大的火。”
苏东来道:“老虎不发威,别人会以为你是一只病猫,对手下人绝对不能太惯着,他们不会懂得感恩,只会蹬鼻子上脸。”
“东来,你是不是有心事?”
苏东来摇了摇头:“我只是在想,我活了这么大,身边居然没几个朋友……”他的表情怅然若失。
“你孤独?”
苏东来笑了起来:“我这样的人,注定孤独!”
女子叹了口气:“其实你何苦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该有的你都有了,财富、权力、地位、家庭,你又有什么不知足的地方?”
苏东来捻起茶盏一口将杯中业已冷却的茶水喝干,站起身道:“你不会懂我,没有人懂我!”说完这句话,他大步向梨园外走去,那女子望着苏东来的背影,紧紧咬着嘴唇·两点泪光在已经发红的眼圈中荡漾,可最终没有滑落下来。
梨园外的黑色沃尔沃潜伏在夜色之中,就像它的主人一样简约低调不事张扬,司机老莫已经跟随在苏东来的身边整整二十年·二十年的时光让他从一个容光焕发的中年人已经步入了衰老,六十三岁换成别人早已在家里颐养天年,妻贤子肖,儿孙绕膝,可老莫一生未娶,所以他和所有的这一切无缘,苏家就是他的家·苏东来就是他的主人。
早在三年前苏东来就建议老莫退休,老莫当然不用担心养老的问题,苏东来会承担他以后的一切花销用度·更何况老莫本身的薪金很高,每年上百万的薪金即便是拿到跨国外企,也能够算得上一流白领的收入,可老莫不愿退,除了开车,除了守护在苏东来的身边,他什么都不会,老莫心底认为,自己生存的意义就是为了保护苏东来。
看到苏东来的身影出现·老莫为他打开了车门,苏东来并没有马上进入车内,而是停顿了一下·仔细端详了一下老莫,老莫早已两鬓斑白,昔日茁壮挺拔的身躯如今也有些佝偻了·在苏东来的面前,老莫的目光始终谦恭,他几乎没有直视过主人的眼睛,不是不敢,而是一种发自内心尊敬。
苏东来道:“老莫,你六十三岁的生日过了吧?”
老莫却误会了他的意思,慌忙表示道:“我虽然六十三岁了·可是我的身体还硬朗得很,我仍然可以继续开车。”
苏东来笑了:“那就继续开!”此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当苏东来看清这个号码属于苏乐的时候,内心居然莫名的激动起来,这个世界上已经很少有事情能够触动他的心弦,苏东来坐进汽车内,方才接通了电话,低声道:“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睡不着!”
苏东来道:“不如出来,我请你吃宵夜。”
“还是我请你吧,云舟大酒店向东三百米有条小街,那里有家自助烧烤。”
苏东来抬起手腕,看了看腕表:“我马上过去。”
“不用着急,我会等你!”
苏东来将地点告诉了老莫,老莫心中非常的诧异,在他的印象中,主人有十年没有吃过这样的路边摊了,而且这样的一顿邀请居然让他表现出如此的兴奋,这些天来一直笼罩在他眉头的阴霾突然不见了。
苏东来赶到苏乐所说的地点,看到苏乐已经在那儿坐着了,烧烤炉已经上好,一旁托盘内摆着他点好的肉串,肉串都是新鲜现切的,苏乐只是让老板粗加工了一下,剩下的工序由他自己亲自完成,烤串看似简单,可是对火候的把握也相当重要,如何将肉串烤熟还要保持其中的水分和鲜嫩口感也是一门技巧。
苏东来在儿子的对面坐下,苏乐抬头看了他一眼道:“要辣吗?”!苏东来摇了摇头,苏乐撒了点孜然粉,将烤好的肉串递给东来,苏东来咬了口肉串,鲜嫩的口感瞬间传递到他的口腔,沿着他的味蕾将美味带来的快感传递到他的神经中枢,苏东来点了点头。
苏乐望着父亲:“我过去经常做梦,梦到有一天我和我的父亲坐在路边摊,一边喝酒一边聊天。”
苏东来却因为儿子的这句话心头感到一阵难言的酸涩,他吃完肉串,轻轻咳嗽了一声:“很好吃,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肉串。”一种前所未有的情感涤荡着他的内心,让他的心头胸汹涌翻腾着,这就是父子间的亲情,无论相隔多远,无论分开多久,绝不会因为时间和空间的疏离而有半分的减退。
苏东来道:“喝杯酒吧?”
苏乐摇了摇头:“你不能喝酒。”
苏东来淡然笑道:“已经无所谓了。”他扬起手道:“老板!拿你这里最好的白酒过来!”
苏乐道:“你喝水,我喝酒!”他接过老板手中的白酒,拧开了酒瓶。
苏东来却举起了面前的杯子:“人活一辈子,如果连儿子倒得酒都没有尝过,那该是一种怎样的悲哀?”
苏乐抿了抿嘴唇在父亲的杯中倒了少许的白酒,却将自己面前的玻璃杯倒满,虽然是细微的举动,却已经表露出对父亲的关心之情。
苏东来并没有拒绝儿子的好意,他伸手去短那杯酒,苏乐却抢先将那杯酒端在手中,双手奉送到父亲的面前,轻声道:“虽然人这一辈子难免会有遗憾,我还是希望你的遗憾越少越好。”
苏东来接过酒杯,将不足一口的白酒一饮而尽,几十块一瓶的白酒显然谈不上什么品质,可苏东来却觉得这是自己有生以来喝过最为甘醇的美酒,酒香融入到他的血脉,温暖了他的心房。
苏乐端起面前的酒杯,陪着父亲喝了一大口酒。
苏东来微笑道:“不公平,你喝这么一大口,我却只能喝一小口。”
苏乐笑着放下酒杯道:“没什么不公平的,你是大人物需要时刻保持头脑清醒,我是小人物需要借助酒来壮胆,所以当然是我多喝你少喝。”
苏东来道:“这世上跟本没有什么大人物和小人物的分别,觉得别人是大人物,不是因为别人如何高大,而是你跪在地上去仰视他,真正当你站直了身子,你会发现所谓的大人物也只不过和你一样罢了。”
苏乐又将烤好的肉串递给父亲。
苏东来望着儿子熟练地烧烤动作,心中有是一酸,这十八年儿子都是在市井底层长大,没有享受过父母的关爱,没有得到过高等的教育,而这一切全都是自己的疏忽造成的,苏东来道:“我听说你烧得一手好菜。
苏乐微笑道:“我从小没什么志向,最大的愿望就是想当一个好厨师,从老妈的手上接下小东风,把这家小酒馆经营好。”说到这里他向父亲看了一眼,不知自己的这句称呼是否引起了父亲的不快。
苏东来却表现得相当开通,他虽然对苏玉娇当初掳走儿子难以释怀,可是他也明白苏乐毕竟跟随她一起生活了十八年,无论他承认与否,这种养育之恩都是无法否定的,他不可能要求儿子像自己一样去仇恨苏玉娇,所以他并不介意儿子对苏玉娇的称呼,微笑道:“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生活的自由。”说完之后,他话锋一转道:“可在现实面前,很少有人能够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你知不知道我当年最想做什么?”
苏乐摇了摇头,只是在今天他方才见到了自己的父亲,他对父亲缺乏必要的了解。
苏东来道:“我曾经想当一位救死扶伤的医生,可是最终我放弃了。很多人的眼中我是个成功的人,可是就我的理想而言,我却是一个失败者。”
苏乐道:“为什么一定要告诉我事实真相,如果你什么都不说,或许我可以一直快快乐乐的活下去。”
苏东来望着儿子,苏乐所问的正是他曾经一度纠结的问题,在他得知自己不久于人世之后,他犹豫过,也曾经想过不如永远都隐藏住这个秘密,可他的理智又告诉他,这个秘密绝对隐藏不住。(未完待续)
第154章 【选择】
苏东来道:“这世上没有永远的秘密,就算我可以保持沉默,在我死后,早晚有人会查出这件事。我已经亏欠了你十八年,这十八年你没有从我这里得到任何的家庭温暖和父爱,我生前树敌无数,不想死后他们报复到你的身上。”
苏乐道:“江湖中真得讲究父债子偿吗?”
苏东来道:“比你想象的更加血腥残酷。”他抬头望着天空中的新月,不知自己还能有多少机会欣赏到这样的月光,不知自己还有没有可能看到月圆的时候?
苏乐道:“也许你想得太多,现在对你来说最重要的是去治病。”
苏东来摇了摇头:“无法挽回,我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如果我得病的事情传出去,很快江湖就会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苏乐道:“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苏东来道:“我尊重你的选择,如果你仍然想过平静的生活,我可以安排你出国,换成一个新的身份,变成另外一个人过你想要的生活。”
苏乐道:“岂不是要背井离乡?”
苏东来道:“也比暴尸街头要好得多。”
苏乐望着父亲没有说话,端起面前的酒杯默默喝了一口。
苏东来道:“你还有一个选择,就是回来接手苏家的家业,我会在最后的时间内尽力为你安排好以后的事情。”
“你从未和我一起生活过,你根本不了解我,你怎么知道我拥有统帅一个家族的能力?”
苏东来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也没有把握。”
“我不是还有两个姐姐吗?”
苏东来又摇了摇头:“她们没这个能力!”
“你不是还有妻子?”
苏东来道:“她太过精明,她真正关心的是他们桑家的利益,更何况我的两个女儿加起来也不是她的对手,所以我的希望全都在你的身上。”
苏乐道:“留给我财富的同时,也将所有的责任和仇恨留给了我是不是?”
苏东来深邃的目光静静望着儿子的眼睛。儿子的头脑比他想象中更加清晰,从苏乐的身上,他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一样的沉稳,一样的镇定,他敢断定,在儿子平静目光的背后应该深藏着一颗和自己同样狂野的内心,这就是血脉传承!
苏东来将空杯推到儿子的面前,苏乐给他倒了一滴酒,苏东来的唇角不由得浮现出一丝苦笑。他这一生还从未让人这样限制过:“至少你可以活得久一点。”
苏乐道:“你害怕吗?”
苏东来点了点头,这个不可一世的江湖霸主在自己的儿子面前并不需要隐瞒什么,人在江湖越久,内心深处的恐惧感就越强。苏东来不怕死,他怕的是自己死后,他的儿女会遭遇到怎样的命运。
苏乐端起面前的玻璃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说了一句让苏东来永生难忘的话:“不用怕,万事都有我在!”
苏东来怔怔地望着自己的儿子。他万万没有想到儿子说出的居然是这样一句话,过了好一会儿,他忽然笑了起来,苏乐也笑了。两人笑得都是如此开心如此畅快。
老莫就守在远处,他始终警惕着周围的一切可疑动静,苏东来的笑声把他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在老莫的记忆里。在他跟随苏东来二十年的漫长过程中,他从没有见到苏东来笑得这样开心过。他虽然老了,可是他的视力仍然很好。即使在这深夜里,仍然可以看清那年轻人脸上的笑容,老莫忽然有种时光倒错的感觉,他用力眨了眨眼睛,他似乎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苏东来。
苏东来真正意识到自己老了,在他得病之前还从未有这样的感觉,他目空一切,他认为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的事情等待着他去征服,可当他得知自己的生命只剩下短短一个月的时候,什么雄心壮志顷刻间就变得荡然无存,他本以为死亡并不可怕,可是现在却发现,可怕的并非是死亡本身,而是自己死后将会带来怎样的影响。刚刚平静的江湖,因为自己的离去会产生怎样的动荡?自己的对手,敌人,他们对自己的仇恨会不会因为自己的死而消除?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苏东来望着自己的儿子,在他看来儿子的面孔还带着稚气,虽然他已经从不少事情上见证到儿子的坚强,但是将自己一手营造的这个庞大帝国交到儿子的身上,恐怕他的肩膀还无法承受,那又怎样?自己还有选择吗?苏东来在心中自问,一种极其复杂的滋味笼罩着他的心头,他这样做的原因不仅仅是想将家族的财富和荣耀传承下去,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想保护自己的儿女免受伤害,针对死后有可能发生的一切,苏东来已经做出了周密的安排。
苏乐注意到了远处的老莫,他轻声道:“那位老伯一直都跟着你,为什么不请他过来一起喝一杯。”
苏东来转身看了看老莫,他的唇角浮现出温暖的笑意:“他跟了我二十年,却始终都不肯和我坐在一起。”
“你身边的多数人是不是都很怕你?”
苏东来道:“也许你可以理解为尊重。”他抬起头望着夜空中的上弦月:“尊重分很多种,有人尊重你是因为你的财产,有人是因为你的权势,只有少数人尊重的是你本身。”
苏乐道:“前两者都不能称之为尊重。”
苏东来点了点头:“让别人害怕你比让别人尊重你要容易得多。”
苏乐道:“一个人高高在上的感觉一定很孤独。”
苏东来端起酒杯,残存的那点酒水映照出天上的那阙孤月,他低声道:“高处不胜寒!每个人都懂得这个道理,可每个人却都拼命向上,如同飞蛾扑火痴心不改至死不渝。”他望着稚气未脱的儿子:“平平淡淡地过上一生固然悠闲自得,可是真正要这样过上一辈子,等将来回首这一生的时候,那该有多么无趣啊!你有句话没说错,我现在的心理彷徨、担忧,但是我不后悔,我的生命或许不长,但是我这辈子活得还算精彩,我轰轰烈烈的活过,我认认真真的爱过,我活过的每一天我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闻了闻酒杯:“人要想有所成就,必须要学会享受孤独!”
苏乐道:“我一点都不喜欢孤独!”
苏东来道:“对不起!”
苏乐因为父亲的这句话而露出诧异的目光,父子两人用不着说这句话。
苏东来道:“我给了你生命,却没有给你一个应有的美好人生,现在我的出现却是为了要改变你的人生。”如果自己没有出现,也许儿子这一生都将从事烹饪事业,或许有一天真的可以成为一代宗师,可现在一切都被他改变了。
苏乐道:“没有人能够改变我!”
苏东来道:“在你这样的年纪,我也曾经这么认为,可后来我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将酒杯慢慢落在桌上,站起身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头:“我给你三天,这三天里,你尽情的去做自己,三天之后,也许你再也找不到这种无忧无虑的日子了。”
苏东来说完这番话转身就走了,回到老莫身边,老莫拉开车门,恭敬地将他请上车。
汽车启动之后,苏东来回头望去,看到苏乐仍然一个人坐在原地,望着桌上的酒杯呆呆出神。
老莫道:“为什么不带他一起走?”
苏东来道:“他有权选择自己的人生,我虽然是他的父亲,一样无权决定他的未来,如果踏入这个家门,后悔就晚了,所以我多给他一个选择的机会,他可以利用这几天和自己的过去道别。”
老莫陷入短暂的沉默中去。
苏东来道:“回申海!”
老莫道:“您难道就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
“为什么不?他一个人生活了十八年都好好的,只不过是三天,又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老莫鼓起勇气道:“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自然不会有事,可是如果他的身份被其他人知道,那么……”
苏东来闭上双目,靠在座椅上,轻声道:“除了你我之外,知道这件事的不超过五个人,谁敢在其中做文章,我马上就能够查出来。”有一点他并没有说明,之所以留给苏乐三天的自由时光,目的更是为了通过这件事来观察谁会对苏乐不利,苏东来担心这五人之中会有人在自己的背后做文章。
老莫道:“夫人知不知道?”
苏东来道:“很快就会知道了。”
老莫追随苏东来已有二十年,从未像今天说过那么多的话。
苏东来道:“老莫,我得了肝癌!”
老莫依然稳稳地掌握着方向盘,内心却因为这句话而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他忽然明白为什么主人这段时间的举动会有些反常。
苏东来又道:“我去美国不是为了生意,而是为了看病,世界上最顶尖的医学专家已经给我宣判了死刑。(未完待续)
第155章 【寻求同盟】
老莫踩下了刹车,将车缓缓停靠在路边,虽然他最近已经猜到苏东来遇到了大事,可从没有将事情想到这么坏。老莫低声道:“外国的月亮未必比中国圆,不如看看中医,我去联络夏济生!”
苏东来道:“没用的,淋巴扩散,多处转移,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老莫道:“可是总得做些什么。”
苏东来道:“我正在安排自己的身后事,老莫,你今年六十三岁,我看你的身体,再干三年应该没什么问题,以后你就跟在苏乐的身边好不好?”
老莫眼圈已经红了:“吉人自有天相,您一定不会有事。”
苏东来哈哈笑道:“你这句话还不如鬼怕恶人来的恰当,老莫,人都一死,我有这一天,你早晚也会有这一天,我始终认为,死亡并不是人生的终结,只是从一个世界过渡到另外一个世界,你说我是不是有些迷信?”
老莫道:“您打算将苏家交给少爷?”
苏东来道:“过去的这些年,我也尝试过培养我的两个女儿来继承家业,可是明月的性情太过柔弱,凡事缺乏主见,明珠虽然有些男孩性子,可惜性情冲动,做事习惯钻牛角尖,她们两个都不是做大事的人。”
老莫道:“少爷失踪了十八年,您对他了解吗?”
苏东来道:“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带领家族的能力,可是我希望这样他能够活得更久一些。”苏东来在黑暗中叹了一口气道:“我的病情一旦公诸于众,千机门必然会掀起滔天大浪,我活着还能震住那群人,我要是死了……”
老莫道:“谁要敢对不起您,我就算舍掉性命也要讨回这个公道。”
苏东来道:“帮我照顾好他!我身边真正可信的人不多。”
左强和庞润良两人坐在房间内,两人的脸色都很不好看。茶几上的两杯茶早已凉透,两人却都没有去动的意思。庞润良叹了口气道:“左爷,你有没有发现门主的举动非常的怪异?”
左强的手下意识地摸了一下额角,被苏东来砸破的地方已经包上了白纱,左强道:“我们为他鞍前马后地跑了这么多年,可到最后在他眼中只不过是一只蝼蚁罢了,他想怎样侮辱我们就怎样侮辱。”
庞润良道:“这两天应该就会公布了。”他虽然没有明说公布什么,左强却知道他所说的是苏东来和苏乐的父子关系,左强没有说话,手中不停捻动着海南黄花梨的佛珠。
庞润良用眼睛的余光打量着左强的大手,不知如今已经花甲之年的左强还有没有能力扼断敌人的咽喉。曾经的索命门四大金刚之一的左强,手中杀人的功夫有没有生疏?
左强的手指突然停止了捻动,低声道:“他去美国究竟干了什么?”
庞润良道:“不清楚,不过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
左强道:“我一直以为他很信任你。”
庞润良苦笑道:“这个世界上他唯一信任的应该就是他自己。”
左强道:“他会公布这件事吗?”
庞润良道:“应该会。”
左强冷笑道:“夫人知道这件事不知又会作何感想?”
庞润良道:“其实这些年苏家的生意都是夫人在管。”
左强叹了口气道:“无论怎样,这都是他们自己的家事,和我们无关,如果早知道会是今晚这种局面,当初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他去调查苏美红。”
提起苏美红,庞润良也跟着叹了口气道:“这女人也真是有些本事。当年能够从门主的手上将他的儿子偷走,现如今又从我们的眼皮底下溜走。”
左强道:“他们苏家的家事让他们自己闹去吧,老子懒得去理,懒得去管!”
庞润亮看了看周围。虽然明知道房间内只有他们两个,仍然压低了声音:“左爷,也许我们应该早点为自己考虑。”
李静娴在爱犬被杀,旗下酒店发生食物中毒事件之后生病了。又因此住进了医院,听闻这个消息,不少人前往探望。云舟总经理周先亮也是其中之一。
应该说周先亮目前的处境比起李静娴更加的麻烦,他前往探望李静娴,一是因为同病相怜,二是想探探她的口风。
李静娴今天的精神不错,周先亮进来的时候,她正坐在高级病房的落地窗前,享受着清晨的阳光,看到周先亮进来,她微笑点头道:“周总来了,快请坐。”
李静娴的情绪和周先亮预想中相去甚远,他本以为李静娴在经历最近一连串事件后,情绪应该是消沉的悲痛的,可李静娴看起来似乎还不错。
周先亮将手中的那捧鲜花献给李静娴,李静娴拿起鲜花,闻了闻,然后放在茶几上:“周总怎么有空过来?”
周先亮苦笑道:“这两天云舟发生了不少的事情,客人都几乎走光了,我哪还有什么事情?”
对于云舟的近况李静娴是非常清楚的,周先亮说这句话的目的是为了引起话题,触发李静娴同病相怜的认同感,可他很快就发现自己并没有成功。
李静娴道:“做任何事都不可能一帆风顺,这点小风浪对你来说算不上什么。”
周先亮诧异于李静娴的冷静和淡漠,他本以为现在的李静娴情绪应该受到很大影响才对,真正见面方才发现一切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周先亮道:“李总,您有没有觉得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根本不是偶然,而是有人刻意为之?”
李静娴的双眸依然平静无波:“周总是不是得到了什么消息?”
周先亮道:“在清源提供的酒水出事之后,楚天岳找到我,提出要用一千万收购云舟。”
李静娴看似漫不经心道:“一千万收购云舟,这价格好像有些太低了。”
周先亮道:“其实生意场上讨价还价是件很正常的事情,他出价多少我并不介意,因为我根本就无意转手云舟,他居然开口威胁我。”
李静娴此时似乎对周先亮的话产生了一些兴趣,从烟盒中抽出了一支女士香烟。
周先亮中断了自己的话,掏出自己的zippo火机为她点燃。
李静娴抽了口烟,徐徐吐出一团烟雾,她抽烟的样子非常的优雅,举手抬足间流露出一股成熟女人特有的慵懒风韵,周先亮也不禁为之心中一动,不过他深知眼前的女人绝非是自己能够消受的,目光礼貌地垂落下去,叹了口气道:“他威胁我说,如果我不把云舟转让给他,以后他的出价会每天减少一百万。”
李静娴微笑道:“那岂不是说十天以后你就要将云舟白送给他?”
周先亮道:“我从没有见过那么狂妄的人。”
李静娴道:“一个人狂妄自然有他狂妄的理由。”
周先亮道:“可是自从我拒绝他之后,奇怪的事情就一件接着一件,云舟最近发生的事情您应该听说了吧?”
李静娴点了点头,似乎因为眼前萦绕的烟雾所致,她的目光显得有些迷蒙。
周先亮无法确定李静娴是否在留心倾听自己的话,他咳嗽了一声继续道:“云舟、吴越先后发生食物中毒,这一切或许不是偶然。”
李静娴向烟灰缸内弹了弹烟灰,虽然是不经意的一个动作,可是经过她的演绎仍然透出多数人无法企及的高贵和优雅:“周总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有话还是直说,没必要拐弯抹角的。”
周先亮道:“有人在故意制造事端,利用这一系列的事件来转移公众注意力。”
李静娴笑了:“你是说这一切全都是阴谋?”
周先亮道:“您想想,为什么楚惜君因为那批红酒的问题被警方调查,而随后云舟就出事,您旗下的吴越也出事,本来舆论关注的焦点全都在楚惜君的身上,可现在因为这些事情淡化了楚惜君本身的问题,这足以证明有人在背后故意制造事端,为的是将楚惜君从麻烦中解脱出来。”
李静娴转过脸,一双凤目流露出犀利而透彻的光芒:“你觉得这个人是谁?”
周先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勇敢地说出了一个名字:“楚天岳!”
李静娴没说话,将刚刚抽了几口的香烟摁灭在烟灰缸内,白皙的双手交叉在一起,修长的秀眉颦起:“这个人我并不熟悉,我和他也没有任何的矛盾,他为什么要针对我?难道仅仅是为了要救他的女儿?”
周先亮道:“李总,您可能不知道,楚天岳这个人本身就是一个江湖人物。”
“江湖人物?”
周先亮压低声音道:“楚天岳此前曾经坐了十年牢,这个人的背景很不干净,偷税漏税,走私造假的事情他都干过!”虽然周先亮所说的全都是事实,可这时候说出来仍然不免让别人对他的动机产生怀疑。
李静娴却没有流露出太多的惊奇,轻声道:“十年的牢狱之灾应该让他改过自新了。”
周先亮冷笑道:“江山易改禀性难移,李总,您听说过江湖中有个青鸾门吗?”
惭愧,昨晚的那一章始终没想好,今天才修改完成,一次性发出两章,晚上还会有更新,向各位等待的兄弟姐妹说声抱歉,那啥,俺今晚补上,可这4张月票,也太少了点,你敢多给一张吗?老莫踩下了刹车,将车缓缓停靠在路边,虽然他最近已经猜到苏东来遇到了大事,可从没有将事情想到这么坏。老莫低声道:“外国的月亮未必比中国圆,不如看看中医,我去联络夏济生!”
苏东来道:“没用的,淋巴扩散,多处转移,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老莫道:“可是总得做些什么。”
苏东来道:“我正在安排自己的身后事,老莫,你今年六十三岁,我看你的身体,再干三年应该没什么问题,以后你就跟在苏乐的身边好不好?”
老莫眼圈已经红了:“吉人自有天相,您一定不会有事。”
苏东来哈哈笑道:“你这句话还不如鬼怕恶人来的恰当,老莫,人都一死,我有这一天,你早晚也会有这一天,我始终认为,死亡并不是人生的终结,只是从一个世界过渡到另外一个世界,你说我是不是有些迷信?”
老莫道:“您打算将苏家交给少爷?”
苏东来道:“过去的这些年,我也尝试过培养我的两个女儿来继承家业,可是明月的性情太过柔弱,凡事缺乏主见,明珠虽然有些男孩性子,可惜性情冲动,做事习惯钻牛角尖,她们两个都不是做大事的人。”
老莫道:“少爷失踪了十八年,您对他了解吗?”
苏东来道:“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带领家族的能力,可是我希望这样他能够活得更久一些。”苏东来在黑暗中叹了一口气道:“我的病情一旦公诸于众,千机门必然会掀起滔天大浪,我活着还能震住那群人,我要是死了……”
老莫道:“谁要敢对不起您,我就算舍掉性命也要讨回这个公道。”
苏东来道:“帮我照顾好他!我身边真正可信的人不多。”
左强和庞润良两人坐在房间内,两人的脸色都很不好看。茶几上的两杯茶早已凉透,两人却都没有去动的意思。庞润良叹了口气道:“左爷,你有没有发现门主的举动非常的怪异?”
左强的手下意识地摸了一下额角,被苏东来砸破的地方已经包上了白纱,左强道:“我们为他鞍前马后地跑了这么多年,可到最后在他眼中只不过是一只蝼蚁罢了,他想怎样侮辱我们就怎样侮辱。”
庞润良道:“这两天应该就会公布了。”他虽然没有明说公布什么,左强却知道他所说的是苏东来和苏乐的父子关系,左强没有说话,手中不停捻动着海南黄花梨的佛珠。
庞润良用眼睛的余光打量着左强的大手,不知如今已经花甲之年的左强还有没有能力扼断敌人的咽喉。曾经的索命门四大金刚之一的左强,手中杀人的功夫有没有生疏?
左强的手指突然停止了捻动,低声道:“他去美国究竟干了什么?”
庞润良道:“不清楚,不过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
左强道:“我一直以为他很信任你。”
庞润良苦笑道:“这个世界上他唯一信任的应该就是他自己。”
左强道:“他会公布这件事吗?”
庞润良道:“应该会。”
左强冷笑道:“夫人知道这件事不知又会作何感想?”
庞润良道:“其实这些年苏家的生意都是夫人在管。”
左强叹了口气道:“无论怎样,这都是他们自己的家事,和我们无关,如果早知道会是今晚这种局面,当初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他去调查苏美红。”
提起苏美红,庞润良也跟着叹了口气道:“这女人也真是有些本事。当年能够从门主的手上将他的儿子偷走,现如今又从我们的眼皮底下溜走。”
左强道:“他们苏家的家事让他们自己闹去吧,老子懒得去理,懒得去管!”
庞润亮看了看周围。虽然明知道房间内只有他们两个,仍然压低了声音:“左爷,也许我们应该早点为自己考虑。”
李静娴在爱犬被杀,旗下酒店发生食物中毒事件之后生病了。又因此住进了医院,听闻这个消息,不少人前往探望。云舟总经理周先亮也是其中之一。
应该说周先亮目前的处境比起李静娴更加的麻烦,他前往探望李静娴,一是因为同病相怜,二是想探探她的口风。
李静娴今天的精神不错,周先亮进来的时候,她正坐在高级病房的落地窗前,享受着清晨的阳光,看到周先亮进来,她微笑点头道:“周总来了,快请坐。”
李静娴的情绪和周先亮预想中相去甚远,他本以为李静娴在经历最近一连串事件后,情绪应该是消沉的悲痛的,可李静娴看起来似乎还不错。
周先亮将手中的那捧鲜花献给李静娴,李静娴拿起鲜花,闻了闻,然后放在茶几上:“周总怎么有空过来?”
周先亮苦笑道:“这两天云舟发生了不少的事情,客人都几乎走光了,我哪还有什么事情?”
对于云舟的近况李静娴是非常清楚的,周先亮说这句话的目的是为了引起话题,触发李静娴同病相怜的认同感,可他很快就发现自己并没有成功。
李静娴道:“做任何事都不可能一帆风顺,这点小风浪对你来说算不上什么。”
周先亮诧异于李静娴的冷静和淡漠,他本以为现在的李静娴情绪应该受到很大影响才对,真正见面方才发现一切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周先亮道:“李总,您有没有觉得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根本不是偶然,而是有人刻意为之?”
李静娴的双眸依然平静无波:“周总是不是得到了什么消息?”
周先亮道:“在清源提供的酒水出事之后,楚天岳找到我,提出要用一千万收购云舟。”
李静娴看似漫不经心道:“一千万收购云舟,这价格好像有些太低了。”
周先亮道:“其实生意场上讨价还价是件很正常的事情,他出价多少我并不介意,因为我根本就无意转手云舟,他居然开口威胁我。”
李静娴此时似乎对周先亮的话产生了一些兴趣,从烟盒中抽出了一支女士香烟。
周先亮中断了自己的话,掏出自己的zippo火机为她点燃。
李静娴抽了口烟,徐徐吐出一团烟雾,她抽烟的样子非常的优雅,举手抬足间流露出一股成熟女人特有的慵懒风韵,周先亮也不禁为之心中一动,不过他深知眼前的女人绝非是自己能够消受的,目光礼貌地垂落下去,叹了口气道:“他威胁我说,如果我不把云舟转让给他,以后他的出价会每天减少一百万。”
李静娴微笑道:“那岂不是说十天以后你就要将云舟白送给他?”
周先亮道:“我从没有见过那么狂妄的人。”
李静娴道:“一个人狂妄自然有他狂妄的理由。”
周先亮道:“可是自从我拒绝他之后,奇怪的事情就一件接着一件,云舟最近发生的事情您应该听说了吧?”
李静娴点了点头,似乎因为眼前萦绕的烟雾所致,她的目光显得有些迷蒙。
周先亮无法确定李静娴是否在留心倾听自己的话,他咳嗽了一声继续道:“云舟、吴越先后发生食物中毒,这一切或许不是偶然。”
李静娴向烟灰缸内弹了弹烟灰,虽然是不经意的一个动作,可是经过她的演绎仍然透出多数人无法企及的高贵和优雅:“周总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有话还是直说,没必要拐弯抹角的。”
周先亮道:“有人在故意制造事端,利用这一系列的事件来转移公众注意力。”
李静娴笑了:“你是说这一切全都是阴谋?”
周先亮道:“您想想,为什么楚惜君因为那批红酒的问题被警方调查,而随后云舟就出事,您旗下的吴越也出事,本来舆论关注的焦点全都在楚惜君的身上,可现在因为这些事情淡化了楚惜君本身的问题,这足以证明有人在背后故意制造事端,为的是将楚惜君从麻烦中解脱出来。”
李静娴转过脸,一双凤目流露出犀利而透彻的光芒:“你觉得这个人是谁?”
周先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勇敢地说出了一个名字:“楚天岳!”
李静娴没说话,将刚刚抽了几口的香烟摁灭在烟灰缸内,白皙的双手交叉在一起,修长的秀眉颦起:“这个人我并不熟悉,我和他也没有任何的矛盾,他为什么要针对我?难道仅仅是为了要救他的女儿?”
周先亮道:“李总,您可能不知道,楚天岳这个人本身就是一个江湖人物。”
“江湖人物?”
周先亮压低声音道:“楚天岳此前曾经坐了十年牢,这个人的背景很不干净,偷税漏税,走私造假的事情他都干过!”虽然周先亮所说的全都是事实,可这时候说出来仍然不免让别人对他的动机产生怀疑。
李静娴却没有流露出太多的惊奇,轻声道:“十年的牢狱之灾应该让他改过自新了。”
周先亮冷笑道:“江山易改禀性难移,李总,您听说过江湖中有个青鸾门吗?”
惭愧,昨晚的那一章始终没想好,今天才修改完成,一次性发出两章,晚上还会有更新,向各位等待的兄弟姐妹说声抱歉,那啥,俺今晚补上,可这4张月票,也太少了点,你敢多给一张吗?(未完待续)
第156章 【人格魅力】
吗?”
周先亮摇了摇头道:“不是小说,而是事实,这个楚天岳就是青鸾门的门主,青鸾门是具有黑社会性质的帮派,这种人做事肯定是毫无底线和原则。”
李静娴呵呵笑了起来。
周先亮根本没有想到她会是这种反应,今天他过来的目的就是想激起李静娴的同仇敌忾之心,看到李静娴的笑容,他开始意识到自己的计划只怕要落空,周先亮道:“李总,您可能觉得听起来有些天方夜谭,可现实中的确存在着这样的江湖门派,他们利用种种不法的手段强取豪夺,干得几乎全都是见不得光的坏事。”
李静娴有些不耐烦道:“我是个正当生意人,我管他什么江湖门派。”她看了看墙上的挂钟道:“你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李静娴的这句话明显是下了逐客令,周先亮知道自己的这番话没有起到任何的效果,也不好意思厚着脸皮赖下去,尴尬起身告辞。
李静娴懒得起身相送,只是淡然说了一句:“走好。”
周先亮刚走不久,又有客人前来拜访李静娴,让李静娴没有想到的是这次居然会是楚天岳。
在李静娴食物中毒住进省人民医院的时候,楚天岳曾经有过探望她的意愿,可惜在李静娴那里吃了闭门羹,后来因为李静茹的斡旋,李静娴同意和他见面,楚天岳却没有亲自前去,而是派去了自己的得力手下病诸葛傅明亮。李静娴提出了不再追究楚惜君责任的条件,那就是让他们放弃已经投得的白云湖地块,可这次却遭到了楚天岳的拒绝。可以说李静茹和楚天岳虽然没有见过面,两人却已经间接交锋了数次。
听闻楚天岳前来探望自己,李静娴本想拒绝·可冷静下来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和他见上一面。
楚天岳给人的第一眼印象往往都是儒雅谦和,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文质彬彬的学者,他的身上甚至都看不到任何商人唯利是图的气息·更不用说江湖人物的暴戾之气了。
楚天岳的手中抱着一只棕色的泰迪幼崽,极其可爱,萌气十足,泰迪的腰背上扎着一个红色的蝴蝶结,这包装标明这条狗是一件礼物。
李静娴冷静地打量着这个男子,也就是她的藏獒被杀之后,她方才开始调查楚天岳其人·这两天她听闻了楚天岳的不少传奇故事,可那些故事和眼前的这个儒雅男子似乎完全对不上号。
楚天岳将那只泰迪递到李静娴的面前,微笑道:“送给你!”
李静娴望着那只萌态十足的泰迪犬·却没有接过来的意思,一双凤目流露出冰冷的光芒,她并不认为楚天岳的行为是一种示好,李静娴道:“送礼其实是一门很深的学问,我并不喜欢你送来的礼物。”
楚天岳抱着泰迪犬在李静娴的身边坐下,他笑道:“李总喜欢什么?像您这样强势的女性,应该不会玩物丧志。”
李静娴目光一凛,她感觉心头有股怒火想要发泄。
楚天岳道:“最近我们都发生了一些不顺心的事情,我相信咱们之间一定会有很多的共同语言。”
李静娴道:“我不这么认为!”
楚天岳道:“对一个商人而言·最难以拒绝的就是利益,可有些时候,有些事要比利益重要得多·比如说亲情!”他将那只泰迪犬放在地上,任凭那条小狗在地上跑来跑去。
李静娴居然没有因为他的无礼而发作,耐心等候着他接下来的话。
楚天岳道:“我只有一个女儿·我在狱中十年,这十年中我没有很好地去尽一个父亲应有的责任,对她我始终抱有亏欠,所以无论她遇到了什么麻烦,我都会不惜一切代价的去保护她。”
李静娴冷冷道:“不只是你,任何一个父亲都会这样做。”
楚天岳微笑道:“虽然每个父亲都会这样做,但是并不代表着每个人都有能力做到!我想做的事情一定可以做到!”
楚天岳的话非常的狂妄·可奇怪的是李静娴并没有这样认为,虽然只是第一次见到楚天岳·她却感觉到楚天岳的身上拥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强大力量,和这种人谈话,让人不由自主会把注意力集中在他的身上。
楚天岳道:“那件事虽然麻烦,可是并不代表着不好解决,只要有人出来承担这件事,那么我的女儿就可以完全脱开干系,做到这一点并不难。”
李静娴道:“金钱的确能够办成很多的事情。”
楚天岳却摇了摇头:“我知道我的女儿在这件事上是无辜的,我想她脱离困境,可是我不能以牺牲另外一个无辜者的利益作为代价,金钱的确可以打动很多人,但是我做事从来都有自己的规则,我从不出卖亲人,也不会出卖朋友!”
李静娴道:“听起来你好像是一个圣人!”
楚天岳笑道:“我不是圣人,我要是恨一个人,我就会不择手段,周先亮在这件事上应该承担责任,而他在事情发生之后,却选择了逃避责任,想要将所有的责任全都推到我女儿的身上,换成是你,你会怎么做?”
李静娴道:“也许我会想办法停他的电,断他的水,让云舟声名扫地,让客人听到云舟的名字就绕路而行。”她说这番话的时候双目盯着楚天岳,试图透过楚天岳的眼睛看到他的内心。
楚天岳哈哈笑了起来:“云舟最近的确发生了很多事,可能很多人都认为我是最大的嫌疑人,可他们有证据吗?这是个讲究证据的时代,没有证据的话谁也不能轻易乱说。”
李静娴道:“其实很多时候威胁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可能还会适得其反。”
楚天岳点了点头道:“所以我更喜欢讲道理!”他深邃的双目望着李静娴的双眸,微笑道:“李总应该是个讲道理的人,有没有兴趣跟我讲讲道理?”
李静娴感觉楚天岳的目光犀利的让人害怕,她有生以来还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不过李静娴开始对楚天岳的话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楚天岳道:“清源是云舟的酒水供应商,这次的中法美食交流活动,我们提供全程酒水赞助,我很少过问女儿生意上的事情,在她执掌集团权力的三年中,可谓是成绩斐然,这次的免费赞助目的是将清源的品牌做得更大,在业内更响。”
李静娴道:“清源在酒水行业早已名列前茅。”
“所以我们根本没必要冒险,在广为关注的交流活动中使用走私酒,等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要知道前来参加交流活动的很多人都是鉴赏酒类的行家,这些酒的名称、产地、年份,他们只要闻一闻就能知道。”
李静娴道:“可仍然有很多人中了毒。”
楚天岳道:“我女儿不会做这种事,我虽然没有查到究竟是谁在其中做了手脚,可是也查到了一些东西。我们提供的部分酒水在运往云舟之后被人掉包,也就是后来被海关查没的那批走私酒,经商者想要做得长久,必须将声誉放在第一位。”
李静娴对他的这句话深表认同。
楚天岳又道:“这些走私酒表面上看并没有什么问题,可是有人利用注射器刺穿软木塞,向红酒中注射了一种药物,这药物的名称叫做一江春水。”
李静娴轻声道:“好雅致的名字。”
楚天岳点了点头:“凡事不能只看表面,自然界中美丽的生物通常有毒!”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目光盯着李静娴,李静娴不由得有些愠怒,他这句话是不是在影射自己?
楚天岳继续道:“普通人服用一江春水之后会上吐下泻,严重的甚至可以致命。”
李静娴道:“我旗下的吴越印象也遇到了这种事。”
楚天岳笑了笑,并没有急于说话,而是从口袋中摸出一盒烟,征求了一下李静娴的意见:“我可以抽烟吗?”其实进来房间的时候,他已经闻到了淡淡的烟味儿,看到了烟灰缸内的烟蒂。
李静娴点了点头。
楚天岳抽出一支香烟递给了李静娴,李静娴摇了摇头,拿起了自己的香烟,楚天岳却仍然将那只烟递向她:“从抽烟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性格,你对我的戒心很重,其实人在很多时候应该尝试一下新鲜的事务,结识新的朋友。”
李静娴终于还是接下了楚天岳递来的香烟,楚天岳掏出火机,很普通的zippa甚至有些古旧,上面还带着两个凹陷的小坑,楚天岳为她点燃香烟的时候,李静娴又留意了一下,抽了一口烟,却不小心被呛到了,剧烈咳嗽了起来:“好呛……”
楚天岳笑了起来:“这样抽起来才够味道。”
李静娴舒了口气,伸手要过楚天岳的火机在手中把玩了一下,轻声道:“如果我没看错这火机上面刻着的应该是巴顿的名字。”
第157章 【老而不死是为贼】
楚天岳点了点头道:“不错,这只打火机就是那位鼎鼎大名的巴顿将军用过的,据说这只火机曾经为他挡过一颗子弹,救过他的性命
李静娴抚摸着上面的弹坑道:“可为什么会有两个弹坑?”
楚天岳淡然道:“也救过我的性命!”
李静娴的凤目睁大了,她欣赏楚天岳的淡定和自信,只有一个人真正经历过生死沉浮大风大浪方能修炼成这般古井不波的心态。
楚天岳笑道:“你喜欢,送给你!”
李静娴摇了摇头,将火机茶几上推到楚天岳的面前:“君子不夺人所爱!”
楚天岳微笑道:“你反正不是君子,你是个女人!”
如果换成别人对她说这种话李静娴肯定要发火,但是楚天岳的这番话听起来并没有带给她任何的轻视成分,李静娴道:“别人送给你的东西,你应该珍惜。”
楚天岳望着那只火机,目光瞬间变得迷惘起来:“送我火机的那个人如今已经成了我的仇人!”
李静娴道:“那我就更不能收下了。
楚天岳微笑道:“看来你不想成为我的仇人!”
李静娴道:“和气生财,我经商这么久始终都抱着这个原则,可惜商场上未必每个人都这么想。”
在房间内窜来窜去的泰迪犬不知何时来到了李静娴的脚边趴在那里,偎依在她的小腿上,抬起头发出呜鸣的声音,李静娴看到它那两只黑豆般的眼珠儿,心中泛起一丝怜爱,伸手将它抱了起来。
楚天岳道:“听闻你的爱犬走失之后,知不知道我产生的第一个念头是什么?”
李静娴没说话,轻轻抚摸着泰迪犬头顶的卷毛。
楚天岳道:“我知道外界肯定有很多人会把这件事联系到我的身上,我坐过牢·在多数人眼中底子并不是那么的干净,而且之前因为白云湖地块的事情我和李总闹过一些不快。”
李静娴道:“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解释这件事?”
楚天岳摇了摇头道:“没必要解释,清者自清,别人怎么看我根本就不在乎·我只是认为这一连串的事件都是在针对我,其目的就是想陷我于困境之中,打击我的同时又捎带着对付了其他人,我们都是受害者。”
李静娴望着楚天岳:“你有什么打算?”
楚天岳道:“既然出了事,总得有人承担,事情发生在云舟,当然应该由周先亮负责。”
李静娴道:“吴越的事情也就是应该由我负责了?”
楚天岳笑道:“我对餐饮业一直都没什么兴趣·吴越的生意虽然受了点影响,可是如果给你云舟作为补偿,想必也不失为一个圆满的结果。”
李静娴心中一动·楚天岳根本是在提出解决这件事的条件,可云舟现在还在周先亮的手中,他楚天岳又有什么权力决定云舟的归属呢?
楚天岳道:“我有意进军地产,可是这方面我并不熟悉,这个世界上钱是永远都赚不完的,李总可否考虑一下跟我合作?”
李静娴望着楚天岳,她虽然在短时间内认可了楚天岳的能力,但是他们之间的了解实在还是太少,李静娴道:“你对我很了解吗?”
楚天岳微笑道:“我一向相信自己的眼睛·云舟就作为我送给你的一件礼物吧!”
楚天岳回到自己的奔驰车内,病诸葛傅明亮始终坐在车内等他,楚天岳这个人心机深不可测·从他脸上的表情,你永远无法猜到谈判的结果。
汽车启动之后,傅明亮方才道:“门主·怎样?”
楚天岳皱了皱眉头,他很不喜欢门主这个称呼,虽然他的确是青鸾门的门主,可门主这个称呼充满了江湖气。
傅明亮观察入微,从楚天岳这个细微的反应已经猜度到了他的心理,恭敬道:“楚先生!”
楚天岳的表情这才稍显缓和。
病诸葛傅明亮小心问道:“情况怎样?”
楚天岳笑了起来:“的确是个聪明的女人!”
傅明亮道:“您给出的这份厚礼,任何人都不会拒绝。”
楚天岳道:“想要打动别人·不但要拿出诚意,拿出足以打动她的利益·还要充分展示出自己的实力。”
傅明亮恭敬倾听着,楚天岳和李静娴达成合作的共识对双方的利益都有好处,只是他有些好奇,楚天岳究竟用何种方法打动了李静娴?这个女人并不好对付。
楚天岳道:“云舟那边的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
傅明亮道:“周先亮已经焦头烂额了,他的亏空比我们预想中还要严重,萧御那边对他逼得很紧,单单是利息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楚天岳“我不是没给他机会,可惜,他不懂得珍惜,一千万妁出-已经不少了。”他转过头望着傅明亮道:“明亮,是不是因为我离开的太久,所以我的话对很多人缺乏了威慑力?”
傅明亮道:“那是因为他们有眼无珠。”
楚天岳呵呵笑了起来。
傅明亮道:“楚先生!”他向楚天岳靠近了一些,附在楚天岳的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楚天岳微微一怔,皱了皱眉头,因为傅明亮的这番话而陷入深思之中,过了好一会儿方才道:“他怎么敢找我?”
傅明亮道:“应该是他们的内部出了事情。”
楚天岳闭上双目:“那就安排个时间跟他见一面。”
傅明亮道:“他好像很急。”
楚天岳道:“老东西连这点耐性都没有了,看来一定是有要紧事,一个小时后,我请他去清溪饮茶喽。”
清溪国家级湿地公园,距离钱塘城中心的西子湖约五公里,是一块极其罕见的城中次生湿地,是目前国内第一个也是唯一的集城市湿地、农耕湿地、文化湿地于一体的国家湿地公园,园区约70%的面积为河港、池塘、湖漾、沼泽,正所谓“一曲溪流一曲烟”,整个园区六条河流纵横交汇,水道如巷、河汊如网、鱼塘栉比如鳞、诸岛棋布,形成了清溪独特的湿地景致。
清溪人文,源远流长。清溪自古就是隐逸之地,被文人视为人间净土、世外桃源。芦雪庵、泊庵、梅竹山庄、清溪草堂在历史上都曾是众多文人雅士开创的别业,他们在清溪留下了大批诗文辞章。深谭口百年老樟树下的古戏台,据说还是越剧北派艺人的首演地。
左强乘舟来到清溪芦雪庵的时候,楚天岳已经在那里等待。
茶室内只有楚天岳和一位茶艺师,左强进入茶室,他的表情仍然显得非常的僵硬,在楚天岳看来这十年左强并没有太多的变化,楚天岳抽了口雪茄,微笑道:“过去常听人说,如果一个人脸上麻子太多的话可以阻止岁月的痕迹,见到你方才知道果然如此,你和十年前好像没什么变化。”
左强冷冷望着楚天岳:“老了!”
“老而不死是为贼!”楚天岳言语间没有任何客气的意思。
左强也没有生气,事实上他满是麻子的面孔从来都缺少表情,生气和不生气都是一个样子。
“坐!”楚天岳指了指对面的座椅,茶艺师斟茶之后,楚天岳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去。
左强在楚天岳的对面坐下。
楚天岳道:“抽烟吗?”
左强的目光落在桌上的雪茄盒上,自然而然地看到了一旁的火机,他沉稳的目光产生了微弱的波动。
楚天岳笑了起来:“这只火机是东来送给我的,它曾经救过我的命。”
左强没说话,静静望着楚天岳。
楚天岳拿起那只火机,轻轻抚摸着上面的弹坑道:“当年你的那一枪打得真准,子弹瞄准了我的心口,如果不是这只火机挡了一下,我已经死去十二年了。”
左强道:“换成现在,我只怕要射偏。”
楚天岳哈哈笑道:“射偏我岂不是死定了?”他抽出一支雪茄,拿起火机点燃,吐出一团浓重的烟雾,他的面孔瞬间隐藏在烟雾后,让他看起来越发显得深不可测。
左强道:“我不该来找你!”
楚天岳道:“是不是因为我还记得当年你打我一枪的事情?你担心我报复?”
左强摇了摇头:“你以为我怕死吗?”
楚天岳道:“当年或许不怕,可我听说人越老胆子就会越小。你今天来找我,不怕被苏东来知道?他那个人生性多疑,如果他知道你背着他偷偷跟我一起喝茶,后果一定很严重。”
左强道:“该知道的早晚都会知道。”
“你们之间产生裂痕了?是不是苏东来想要对付你啊?”楚天岳头脑出众,仅仅从眼前的情况就已经分析出左强来找自己的真正原因,当然还有一个可能楚天岳并没有说出,也许左强来找自己源于苏东来的授意。
左强道:“你在狱中呆了十年,这段耻辱想必不会轻易忘记吧?”
楚天岳微笑道:“我早已学会了感谢生活,即便是这十年的牢狱生涯,我一样要感谢,即便是面对你这样一个曾经意图谋杀我的人,我也要说声谢谢,谢谢你当年一枪打在火机上,只有懂得感恩,才可以活得更自在。”
第158章 【不受蛊惑】
一个对恩情念念不忘的人对仇恨呢?楚天岳同样不会忘记
左强道:“如果你真得能够做到自己所说的这样,那么我现在就走,你权当我今天没有出现过。”
楚天岳道:“我对你想说的话还是有些兴趣的,虽然我知道不该听,可心中还是很想听。”
左强道:“他应该遇到了很大的麻烦。”
楚天岳弹了弹烟灰,静静望着左强,试图从他的眼睛对这句话的真实程度作出判断。楚天岳道:“人在江湖任何时候都免不了会有麻烦。”
左强道:“他的身体应该出了问题,之前去了美国一个半月,行踪非常的神秘,没有告诉任何人,甚至包括他的妻子桑红袖在内。”
楚天岳道:“男人做事不是每一件都要向老婆报备的。”
左强道:“他找到了儿子!亲生儿子!”
楚天岳的双目睁大了,他不得不承认,左强的话已经彻底激起了他心中的兴趣。
左强说到这里,他的话也暂时告一段落,,端起面前的茶盏,喝了口茶,他的目光古井不波,此时方才表现出应有的深藏不露,他扔出的诱饵已经够多,他自问有足够的条件和楚天岳谈判了。
楚天岳道:“如果我没记错,他的儿子已经丢失了十八年,居然能被他找回来也算得上是一件奇迹。”
左强道:“每个人都会为自己的儿子着想。”
楚天岳道:“你说他的身体可能出了问题?”他们所说的似乎是不同的话题。
左强道:“我一直都在查,可是他在这方面的保密措施做得很好,我始终查不到他究竟得了什么病,但是我知道他现在已经开始吸毒。”
楚天岳道:“他过去从不碰那种东西。”
左强道:“以他的头脑和智慧,肯定不会被毒品迷惑,我听说有些重症病人会利用毒品来缓解病魔带来的痛苦。”
楚天岳道:“他儿子是谁?”
左强并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题:“如果他出了什么事,千机门必然陷入动荡之中。”
楚天岳将雪茄摁灭,端起茶盏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道:“如果他真得出了什么事情,会不会有人趁机作乱·自立门户呢?”楚天岳显然看破了左强来找自己的真实目的,左强不会平白无敌地找上自己的,左强身为索命门四大金刚,他来找自己无非是想借助自己的力量·十有八九是想将索命门重新从千机门中分裂出来。
左强道:“索命门不想卷入这场动荡之中。”他的这句话已经将他的真实心理暴露无遗。
楚天岳道:“东来最大的本事就是化整为零,毕竟是机关门出身,他可以将一切东西拆散的七零八落,却不知现在的索命门还剩下多少零件,这些残存的零件还能不能够拼成一辆完整的汽车,就算能够拼成,不知道这辆车能走多远?”
左强道:“千年的传承不是说散就散掉的。”他的话充满了自信。
楚天岳点了点头:“我倒忘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现在已经基本上可以确定,左强不但有异心而且有野心,此人要重振索命门·要从千机门中分裂出来,楚天岳观察着左强,相由心生,此人的内心和相貌一样凶恶,据说当年索命门的老大卫悲风就是死在他的设计之下,不过这件事是江湖传闻,并不能证实。左强应该是属于那种生有反骨之人,当年背叛卫悲风投靠苏东来,如今却又要背叛苏东来自立门户·对于这种反复无常的小人楚天岳是打心底看不起的,但是至于怎样和这种人相处,却又要另当别论。
左强当然明白和楚天岳这种人相处无异于与虎谋皮·但是他深思熟虑之后发现,自己似乎已经没有了更好的选择。他并不介意楚天岳对自己的嘲讽,毕竟当年自己的那一枪险些夺去了楚天岳的性命·可是此一时彼一时,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一样没有永远的敌人,永恒的只有利益。
左强并没有奢望和楚天岳合作,比起苏东来,楚天岳更加的无法信任,如果将苏东来比喻成一头独狼·那么楚天岳在左强的心地就像一条毒蛇,不知什么时候它就会张开獠牙狠狠地咬上你一口。
短时间的沉默·两人都在盘算着自己的心事,不到万不得已左强是不会求助于楚天岳,楚天岳当然明白这一点,但是他对左强此人无法给予足够的信任,也许左强是真心求助,但是苏东来没那么简单,在楚天岳心中,苏东来是江湖中唯一一个有资格成为自己对手的人,事实上在近二十年的争斗中他并没有!占多少的上风,还一度被他弄进了监狱,想起自己的十年狱生涯,楚天岳的心中就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楚天岳认为左强和苏东来联手设计自己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并不排除左强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沦为苏东来棋子的可能。群英会蒋干中计,周瑜把蒋干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时候,蒋干对此也是毫无察觉。
楚天岳道:“苏东来的儿子是哪个?”其实他并不关心这件事,而是改换一下话题,多留给自己一些考虑的空间。
左强道:“叫苏乐,是个小厨子!”
楚天岳的表情刹那间改变了,即使是听到苏东来得了绝症他都没有表现出这样的震惊和错愕:“什么?”
左强道:“他叫苏乐,是个厨子,据说还是东南厨神苗随意的嫡传徒孙。”
楚天岳这下确认无疑了,苏东来的儿子竟然是苏乐,这世上的事情居然如此巧合,楚天岳用力抽了一口雪茄,吞吐了一口浓重的烟雾,眯起双目,想不到这小子藏得如此之深。可很快他又意识到这件事可能性应该不大,以他对苏乐的了解,这小子坚韧顽强,但心底还算淳朴,绝没有那么深重的心机,合理的解释应该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苏东来的儿子。
楚天岳道:“查出这件事多久了?”
左强道:“刚刚查出来。”
“苏乐自己知不知道?”
左强道:“应该已经知道了,昨天苏东来约他见面。”
楚天岳道:“你能确定?”
左强点了点头。
楚天岳道:“目前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
左强道:“我和庞润良负责调查这件事,我们一直严守秘密,并没有向外界透露,即使是桑红袖也不知道。”
楚天岳将雪茄放在烟灰缸上,双目静静望着那一缕冉冉升起的青烟:“我能有什么好处?”
左强道:“你这辈子最恨的那个人不正是苏东来吗?”在左强看来,能够报复仇人已经是上天给于的馈赠。
楚天岳淡然道:“恨一个人,未必要报复他,像我们这样的江湖人如果连一个像样的仇家都没有,那么活着该是一种怎样的寂寞啊!”
左强冷冷望着楚天岳,一时间摸不透他心里究竟是什么想法,内心中开始有些后悔透露了太多的信息给楚天岳。
楚天岳道:“左强,你并不了解我,确切地说,你并不了解现在的我,千机门的事情我没有半分的兴趣。”
左强脸上的肌肉因为他的这句话而变得僵硬,过了许久唇角的肌肉方才抽搐了一下。
楚天岳道:“苏东来的仇家不少,你完全可以找到更好的合作者,你放心,你说得这些事情,我不会泄露出去。”
左强恨恨点了点头,站起身来。
楚天岳甚至连站都懒得站起来,淡然道:“慢走,不送!”
左强离去之后,病诸葛傅明亮来到楚天岳的身边,楚天岳向他道:“找人盯住左强,调查一下苏东来的事情,看看他到底生了什么病。”
傅明亮有些惊奇道:“苏东来病了?怎么此前我没有听到任何的消息?”
楚天岳道:“他那个人诡计多端,就算是生病也会想尽一切办法隐藏起来,不管这件事是真是假,先帮他张扬出去。”
傅明亮点了点头道:“我会让人将消息散布出去。”
楚天岳道:“一定要注意把握分寸,千万不要让人追查到我们的身上,如果这件事属实,千机门只怕要面临一场内乱了。”
傅明亮道:“如果苏东来真的出事,那么到时一个对付他的好机会。”
楚天岳却缓缓摇了摇头:“他是一只真真正正的老虎,即便是这只老虎要死了,可临死前的反扑必然是惊天动地的,如果他注定要死,我何必去冒险迎接他的一扑?只有傻子才会跟他拼一个同归于尽,就算我不出手,千机门内部自己只怕要先乱起来了,我们等着看戏就是。”
苏乐决定和高大宽一起去申海,父亲给他三天的时间,让他好好享受一下无忧无虑的生活。其实也是在给他最后的选择机会,苏乐早已考虑清楚,三天以后,他的人生将完全不同。(未完待续)
第159章 【追尾啦】
一路同行的还有梁姗姗,不仅仅是高大宽,连她也发现!向k言善辩的苏乐突然变得沉默了起来,前往申海的路上他很少说话,多数时间都是在默默望着窗外的风景。
高大宽倒是乐得苏乐保持沉默,苏乐要是开口就没他搭茬的事儿了,一路之上和梁姗姗聊得倒也是不亦乐乎,几乎忘了车里还有苏乐这么个人存在。进入申海境内的时候,高大宽方才道:“苏乐,你怎么不说话啊,跟个闷葫芦似的。”
梁姗姗倒是蛮会为苏乐说话的:“人都有情绪低落的时候,我每个月也会有几天心情不好。”
高大宽道:“你是女孩子,你有生理期,他有吗?”
一句话把梁姗姗臊得满脸通红啐道:“高大宽,你怎么这么流氓?什么话都能说出口。
苏乐这会儿回过神来了,笑道:“你又不是头一次认识他,在你面前他还算好的,流氓习气至少收敛了七分,换成别人,早就把羊皮给脱下来了。”
高大宽一听就急了:“嗳……嗳,我说苏乐,你怎么说话呢?咱不能有异性没人性吧?不能见到美女就可着劲的把兄弟往下踩吧?”说这番话的时候这货还是有些心虚的,其实这些事他都干过。
梁姗姗看了苏乐一眼,格格笑了起来。
高大宽道:“你笑什么?我说你看他怎么这么开心啊?”这货有点吃醋了。
梁姗姗道:“老实开你车,你哪那么多废话,苏乐,你是不是想你那位法国女朋友了?”
苏乐笑道:“哪跟哪啊,我和芮妮压根就是普通朋友,你别听高大宽瞎掰。”
高大宽道:“我才没瞎掰,人家芮妮在我面前亲口承认喜欢你,我还帮你们当翻译呢。”
梁姗姗道:“芮妮长得很漂亮啊,能够找到这样一位美丽的异国女友也不错啊!”
高大宽道:“那是·忒不错了,长得比好莱坞电影明星都漂亮,你丫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啊。”撮合芮妮和苏乐,他一直都是不遗余力。
苏乐懒得跟他们解释·打了个哈欠道:“我睡觉啊,等到了地方叫我一声。”
梁姗姗却没有就此放过他的意思,用手臂轻轻捣了他一下:“苏乐,我问你一事儿。”
苏乐闭着眼睛道:“说呗,我听得到。”
梁姗姗道:“你和唐诗真是表兄妹?”
苏乐点了点头道:“真是,亲表兄妹。”
梁姗姗道:“可据我所知她没有表哥啊!”
苏乐仍然闭着眼睛:“姑表亲!我妈是她亲姑姑。”
“她爸是独子,我们都是电业系统的·她爸是我们局长,我怎么没听说过她有姑姑?”
苏乐知道自己把话给说漏了,睁开双眼道:“姨表亲!她妈赵永红是我老姨。”
梁姗姗笑道:“那就更扯了·她妈有两个哥哥,全都在我们电业系统工作。”
苏乐道:“你查户口的?”
负责开车的高大宽已经笑得前仰后合,苏乐扬起手照着这货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你笑个屁啊,老实开车!”
高大宽乐得上气不接下气道:“我就说嘛,早就看他俩显得不正常了,按理说……这近亲是不能那么暧昧的····`·”
梁姗姗道:“看看,连高大宽这智商都看出来了,你还以为能瞒过我的眼睛?”
高大宽马上就不笑了,抗议道:“我智商怎么了?”
梁姗姗道:“我说错了·你不是智商有问题,你是情商有问题。”
高大宽道:“喜欢一个人犯法啊?我犯法了吗?”
梁姗姗道:“警察!”
高大宽吓得一哆嗦,看到一旁果然有辆警车停在那里·可马上他又回过神来:“警察怎么着?我一没偷二没抢,别说是警察,就是国际刑警我也不怕。”
梁姗姗道:“苏乐·你实话实说,你是不是喜欢唐诗啊?”
苏乐发现女人八卦起来真是要人命,他嘿嘿一笑没说话。
高大宽道:“这还用问,美女谁不喜欢?”
梁姗姗道:“苏乐,你别不承认,以为大家都看不出来,其实啊·我们早看出来了,就是没点破·大家朋友一场,有什么好瞒的!”
高大宽道:“唐诗也不错,不过好像有点冷冰冰的,给人的感觉不好接近,苏乐,我看还是那法国小妞更热情更容易征服点。”高大宽总觉得苏乐和芮妮应该是一对儿。
苏乐真是有些哭笑不得:“我说你们两人真是有点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意思了,我的事儿不用你们操心。”
梁姗姗道:“大家不是朋友吗?所以才关心你,跟你透露一!事现在有一人正在追求唐诗,华星大学的三年级学生,学会主席雷汉民。是个富家公子哥,申海雷辉照明集团的董事长雷江辉就是他老爷子,家里很有钱,雷江辉在申海富豪榜上排名前十。”
高大宽道:“有钱了不起啊?这世上有钱人多了,我看唐诗不是那种拜金女孩。”
梁姗姗的确是把苏乐当成朋友才说这番话,可苏乐看起来却依然没有任何特别的反应,打了个哈欠道:“我睡觉了,到地方叫醒我。”
这次约好聚会的一共有近二十名同学,可以说在申海和钱塘读大学的同学基本上都通知到了,高大宽先来到了位于申海鹭江区的大学城,接近华星大学的时候,梁姗姗给唐诗打了个电话,却没有想到十多位在申海读大学的同学已经在华星校园门口等着了。
不用人叫醒,苏乐已经自己醒过来了,吉普车沿着清澈见底的鹭江缓缓而行,汽车音响中传来邓丽君温婉轻柔的歌声:“你为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
高大宽配合着音乐大声唱了起来:“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这货唱歌的时候还透过后视镜望着梁姗姗。
梁姗姗虽然做事风风火火颇为泼辣,可是她并不是一个粗心的女孩儿,当然知道高大宽此举的真正用意,对于高大宽的苦心她是明白的,可惜她对高大宽这形象压根就不来电。打了个哈欠,也学着苏乐的样子闭上了眼睛。
高大宽心中暗叹,自己的一腔深情居然得不到半点的回应,看来这动人的歌喉注定只能是对牛弹琴了,这货一走神,吉普车就舔前面车屁股上去了,等他再踩刹车已经晚了,前面是一辆白色宝马74,被高大宽顶得向前方冲了一段距离,因为车速并不算快,所以没酿成什么大祸。
梁姗姗吓得花容失色,啐道:“高大宽,让你小心开车!”
高大宽也是满脸尴尬,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骂车:“这破车刹车实在是太软了。
苏乐提醒他道:“先下去看看人家怎么样,千万别伤了人。”
苏乐和高大宽先后下了车,前面的那辆宝马车的主人摸着后脑勺也推门走了下来,他二十岁左右的年纪,中等身材,相貌英俊,来到自己的那辆车后面看了看,撞得不算严重,后杠没有变形,只是多了一块巴掌大的黑印子。
高大宽看到损失不大,松了口气,笑道:“哥们,不好意思啊,我刹车软,你突然一刹车,我没刹住。”
那年轻人看了看高大宽:“怎么个意思?合着今儿这事还赖我了?”
苏乐知道高大宽说话从来欠缺技巧,容易得罪人,赶紧上前笑道:“对不起啊,我这哥们是新手,既然是追尾,我们是全责,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咱们还是商量一个解决办法吧。”
那年轻人道:“解决办法?我这车刚刚从ps店提出来,牌儿都没上呢,这就被你们给破处了,我说你开车不长眼睛啊?”
高大宽听他出言不逊也有些火了,如果在平时倒还算了,毕竟这事儿怪他,可今天梁姗姗在场,丢什么也不能丢面子,更何况还有苏乐这位悍将,就算惹出事情来,不还有苏乐撑着吗?有了这种想法,高大宽的胆子就壮了许多,他大声道:“你说话客气点儿,不就是一点小碰擦嘛?你至于不依不饶的吗?大不了赔给你了。”有钱人家的孩子说话就是有底气。
那年轻人冷冷看着高大宽:“你很有钱啊?”
高大宽当着梁姗姗的面索性牛逼一回:“行了行了,你哪儿那么多废话,多少钱,说个数啊!”他作势要从怀里掏出钱包。
年轻人点了点头:“一百万吧,这辆车归你,多出来的算我的精神损失费。”
不但是高大宽愣了,苏乐和梁姗姗也有些愣了,真是狮子大开口,这小子也太敢要了,根本就是讹人。
梁姗姗走过去用手擦了擦后保险杠,那块黑印子一擦就掉了,连漆面都没伤,梁姗姗道:“你这车根本没什么事儿。”
高大宽道:“哥儿们,心太渴了吧。”
年轻人冷冷望着他们三人道:“给钱,你们走,不给,今儿别想离开。”
苏乐看出这小子非富即贵,也是一个不好惹的角色,不过今天的确是高大宽要承担责任,苏乐道:“还是报警吧!你车不是有保险吗?走程序吧。”(未完待续)
第160章 【砸】
一句话提醒了高大宽,他赶紧掏出手机拨打保险公司的电话那年轻人看到高大宽打电话,他也走到一旁去打电话。
没过多久就看到有三辆奔驰车鱼贯而至,从车上下来了十位男子,他们来到那年轻人身边低声询问情况。
苏乐感觉苗头不对,他向高大宽道:“你报警了吗?”
高大宽点了点头道:“报了!”
梁姗姗道:“保险公司的车来了!”
果然看到一辆保险公司的现场勘查车驶了过来,那辆车在他们面前停下,从里面下来了两位理赔员,他们正想走向事故现场,却被一名男子给拦住了:“两位,等会儿再来。”
那年轻人缓步来到高大宽的面前:“你车值多少钱?”
高大宽道:“什么意思?”
“五十万够不够?”
高大宽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吉普车,按理说已经不值这个价。
那年轻人挥了挥手,一名男子从奔驰车的后备箱内拎出一个旅行袋,然后来到高大宽面前,拉开旅行袋,却见其中满满的全都是一沓沓的人民币。
年轻人指着高大宽的吉普车道:“砸!”
六名男子人手一根球棒,来到高大宽的吉普车前就砸了起来,高大宽还没有闹明白怎么回事,车身上已经被砸出了十多个大坑。
年轻人极其轻蔑地望着高大宽道:“钱是你的,车是我的了,砸!”
高大宽咽了口唾沫,有种被人狠狠在脸上扇两记耳光的感觉,虽然说人家先把赔偿金放在自己面前了,可是自己缺钱吗?这根本就是侮辱,别说高大宽,连梁姗姗都脸红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也实在太欺负人了。
保险公司的两位理赔员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由得愣了·他们也没敢上前,反而站得远远的拍照,拍照不是为了猎奇,而是为了证明这件事跟他们保险公司没关系·他们闹明白了,感情是俩富二代斗气,砸车泄愤啊!
高大宽从地上掂起一砖头,是可忍孰不可忍,你丫敢砸我车,你爹有钱,我爹也不差啊!高大宽一扬手·砖头朝着宝马车就飞了过去,正砸在宝马74的前挡风玻璃上,蓬!地一声·玻璃被砸出了一个大洞,玻璃碎屑崩得到处都是。
苏乐也没想到高大宽闹这一出,居然陪着那富家子疯了起来,高大宽愤愤然道:“苏乐,跟我一起砸,妈辣隔壁谁怕谁,损失我赔,宝马车是我的了!”当着梁姗姗的面,这货表现出前所未有的豪迈和彪悍。
那年轻人看到高大宽居然敢砸自己的车·憋着的一口气马上就升腾起来,冲过来照着高大宽当胸就是一拳:“你他妈骂谁啊?”
这年轻人显然也不是什么练家子,一拳打在高大宽身上·跟挠痒痒似的,高大宽反手就是一拳,换成平时高大宽指定没这么大的胆子·可今天特别,一个是自己的梦中情人,一个是曾经为自己赴汤蹈火的好兄弟,更难得的是,这位好兄弟还是位高手。高大宽跟苏乐相处久了,多少也学会了一招两式,而且对苏乐的一句话记得非常清楚·一旦出手绝不留情,高大宽这拳用尽了全力·打得是稳准狠,正中那年轻人的鼻子,一拳就把那年轻人打了个满脸开花。
那年轻人踉踉跄跄退了两步,差点没坐倒在地上,再看他鼻子嘴巴都破了,一脸的血,惨不忍睹。高大宽压根没想到自己一拳出去会有这么大的威力,而且他也没想到对方那么不禁打,看到一拳把人家打了个血头血脸,这货害怕了,双腿发软,嘴唇都哆嗦了,高大宽可比不得苏乐,他从小到大压根就没打过几次架,挨揍倒是挨过不少次,揍别人,把别人揍得满脸开花,这在他的记忆中,有生以来好像还是第一次。
高大宽愣在那里,傻了!嘴巴张得能够塞进去一个鸭蛋,明明是他打别人,却把自己个儿给吓着了。
被年轻人喊来砸车的十名男子一看这还了得,马上停止了砸车行动,转身朝着高大宽围拢而来,高大宽看到那帮人凶神恶煞般冲了过来,一个个狰狞的表情恨不能把自己给吃了,吓得哎呀叫了起来,然后这货转身就逃,奔着苏乐就跑过去,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首先想到的就是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在高大宽看来,苏乐的背后无疑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的好哥们苏乐拥有保护他的能力,可高大宽速度终究慢了一步,梁姗姗已经先跑到苏乐的背后躲起,躲起来还不算,双手还用力地把苏乐往前推:“苏他……他们杀过来了……”
高大宽干脆就躲在梁姗姗身后,哆哆嗦嗦道:“苏乐······我……我不小心的······”这货绝壁是光腚惹马蜂能惹不能撑的主儿,也难怪梁姗姗看不起他。
苏乐低声道:“我拦住他们,你们先逃!”他向前走去,脸上仍然堆着笑:“有话好说!”
为首的那名大汉才不管什么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扬起拳头照着苏乐的面门就是一拳。
其实中国的很多话都是很有道理的,伸手不打笑脸人不仅仅是教你要礼让三分,别人敬你一尺,你得敬别人一丈,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在你挥拳相向的时候,对方还能保持微笑,这份心态绝非寻常,这种人绝不好惹。
那汉子拳头刚刚举起,苏乐这边的脚已经飞了出去,一寸长一寸强,不仅仅适用于兵器,拳脚也是一样,别看对方身高臂长,可再长也长不过苏乐的腿,更何况苏乐出脚的速度本来就不慢,从小踢足球,司职前锋,起脚的力量和准头都超人一筹,苏乐虽然没有专门练过腿功,但这世上的很多东西都是触类旁通的,在经过朱老二、邢三、宋轩这些高手的点拨之后,苏乐对武术的理解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有了本质上的突破。尤其是后两者在战术意识上的调教对苏乐的影响是巨大的。
在高大宽一拳惹祸之后,苏乐已经明白这场搏战无可避免,所以他虽然微笑向前,却没指望着能够化解这件事,对方在气头上,根本不可能听自己解释,眼前只有一个选择,要么是跑,要么就是留下来大干一场。对方有十一人,拥有战斗能力的十人,己方只有三人,而且真正拥有能力一战的只有自己,苏乐在出手之前已经对双方的实力进行了权衡比较。
他并不清楚对方的真正实力,可从这群人的步法来看应该是训练有素,以一敌十他没有必胜的把握,更何况他的身边还有高大宽和梁姗姗这两个累赘。
苏乐一脚踢在对方的小腹上,让他诧异的是,对方居然不闪不避,硬生生受了他一脚,与此同时,那汉子的一拳距离苏乐的面门已经不过尺许的距离,苏乐也是一拳迎击而出,和对方硬碰硬对了一拳,只感到自己的拳头如同撞击在坚硬的钢铁上,痛得苏乐倒吸了一口冷气,向后接连退了两步方才站稳了脚跟。
苏乐大吼道:“走!”
高大宽此时方才回过神来,他仲手抓住梁姗姗的手臂:“走,快走···…”这货声音都颤抖起来了。
梁姗姗一把甩脱他的手:“没义气!”话没说完,她转身就朝远处跑了,女人的头脑往往要比男人更加冷静,眼前的局面非常明朗,留下就得挨打,逃跑才是正确的。
高大宽也跟着梁姗姗后面逃,他一边逃一边还叫着:“苏乐,你顶住,我这就报警!”这货一边跑一边拨打110′不是他不义气,不愿意留下来陪同苏乐一起并肩战斗,而是他实在没那能力,留下来也只能当累赘,非但帮不上忙,反而会拖累苏乐。他对苏乐的武功向来推崇备至,认为苏乐完全可以应付这种场面,别说是一打十,当初在精武武校,一个人对一群也能够全身而退,不过当时那是因为有楚惜君帮忙。
苏乐和对方交手之后才发现对手练得一身横练功夫,那汉子冷冷望着苏乐,摇晃了一下脖子,颈椎骨节发出爆竹般的响声。握紧双拳,倏然抬起脚来,一个标准的侧踢直奔苏乐的胸口而去。
苏乐也是一抬脚,和对方对了一脚,抛开对手腿部的强大力量不说,对方的身体如同钢筋铁骨一样,和他两次硬碰硬的对打,苏乐都吃了亏,苏乐又向后退了两步,冷不防一人包抄过来,扬起手中的球棒照着苏乐的后脑砸去。
苏乐听到脑后风声飒然,慌忙低头,躲过偷袭者的一棒,前方汉子又是一拳攻到,苏乐不敢跟他硬拼,以缠丝手去拿他的手腕,过去屡试不爽的手法,在这名汉子面前却失去了威力,虽然成功抓住了对方的手腕,可是对方的手臂如同铁铸一样,根本无法将之拧转分毫。
与此同时,后方偷袭者扬起球棒再度向苏乐的后脑砸去。(未完待续)
第161章 【罩门】
十名大汉分出四人去追高大宽和梁珊珊,剩下的六人全都下对付苏乐,不过真正出手的只有两个。眼看球棒就要击中苏乐,一个乒乓球大小的东西却嗖!地飞了过来,正撞击在球棒之上,咄!地一声,撞击力奇大,震得周围人耳膜嗡嗡作响,那偷袭者被震得手臂发麻,连球棒几乎都要拿捏不住了。
众人吃了一惊,齐齐向远方望去,却见远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和尚,那和尚国字脸膛,满面虬须,长相颇为凶恶,一双大眼宛如铜铃,恶狠狠盯住那群人,口宣佛号道:“阿弥陀佛,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们那么多人对付他一个,是不是有欠公平公平啊?”
别人不认识这和尚,苏乐却认得清清楚楚,这和尚分明就是昨天在闲云寺给自己引路的那位,就算用脚趾头想也能够猜到他在这里出现肯定和自己有关,而且十有八九是受了父亲的派遣,苏乐心中暗叹,说是给自己三天自由,看来老爷子也是说一套做一套,居然还派了一个和尚跟踪自己。
这和尚正是闲云寺的明龙,他受到苏东来的委托,负责保护苏乐的安全,其实苏东来的本意是担心有仇家对儿子下手,眼前的这种事纯属偶然,明龙本来不想现身,可是看到苏乐遭遇险境,自然无法坐视不理。
明龙仅用一颗佛珠就阻止了对方的球棒,他的这次出手可谓是技惊四座。尤其是那名对苏乐发起偷袭的汉子,直到现在他的手臂都没从酸麻中恢复正常,心中的震撼更是难以形容,害怕归害怕,可仰仗着自己这边人多势众,气焰依旧嚣张,怒吼道:“一个出家人也敢多管闲事。”
明龙道:“老衲虽然出家,可是最看不得的就是以众凌寡,倚强凌弱·有本事的话,一个对一个,分个高下!”
和尚一边说着话一边朝他们走了过去,一名男子看到这和尚真敢多管闲事·上前拦住他的去路,伸手照着和尚的胸膛就是一推,他的用意是为了阻止明龙向前,可是明龙一扬手就将他的手腕拿住了,明龙手掌宽大,宛如铁箍一样捏住那汉子的手腕,稍一用力·那汉子就感觉到骨骸欲裂,他原本想要挥出的拳头顿时放了下去,痛得身躯蹲了下去·惨叫道:“你……放手。”
明龙压根没有理会他,目光望着苏乐道:“你难道看不出他练得是横练功夫,铁布衫,和这种对手交手,想要硬碰硬,除非你的绝对实力超过他,不然你就用以柔克刚。”
苏乐笑了笑,说得容易,对方的一身横练功夫可不容易对付·虽然说以柔克刚不假,可是任何武功一旦练到极致就可以突破规则的桎梏,以柔克刚对眼前这位并不适用。
又有一人向明龙冲了过去·明龙不等他近身就一脚将之踢飞,继续道:“金钟罩铁布衫这种功夫虽说能够将身体修炼的刀枪不入,可任何功夫都是有弱点的·对他们这种人来说就叫做罩门。”
苏乐自然能够听出明龙正在点拨自己,他笑道:“这货的罩门在哪里?”
两个人当着十多名对手侃侃而谈,压根没有将对方放在眼中,明龙是艺高人胆大,他不怕自然有道理,可苏乐这么年轻,面对群敌环视·居然没有流露出半分的惬意,这小子的心态让明龙暗暗佩服了·毕竟是苏东来的儿子,血液里流淌的是苏东来的基因。
明龙道:“这种二流货色根本练不到提阴缩阳的地步。”
苏乐明白了,唇角一歪,笑得有点坏,明龙给他指明了方向。
跟他正面作战,刚刚将他打得连连后退的那名男子怒视和尚明龙,这大和尚实在是太可恶了,居然把自己的罩门给说出来了。
苏乐深吸了一口气,站稳脚跟,有明龙和尚为他压阵,他自然不怕被人前后夹击,轻蔑地朝对面的男子勾了勾手指道:“来,咱们单对单比上一场。”
那男子握紧双拳,脚下步法移动,先是向后退了两步,然后猝然进击,宛如出闸猛虎,一拳向苏乐的面门攻击而去,此人的招式非常的简单,但是他强在外功,一身铁布衫的功夫修炼得颇具火候,虽然到不了传说中刀枪不入的地步,可是抗击打的能力要超出普通人许多。
苏乐左手迎击出去,这次他不再和对方硬碰硬交手,两人拳头接近的时候,化拳为掌,在对方的手腕底部一托,避其锋芒,与此同时苏乐右脚向对方的下阴踢去。
那男子眉头一皱,在力量上他胜过苏乐一筹,如果坚持进击,这一拳势必也能给苏乐造成伤害,可是苏乐的一脚也很可能踢中他的下阴,如果换!成去,他或许敢冒险一搏,可是那和尚刚刚点破了自己的罩门所在,这就让他心存顾忌,不得不中途收回拳头,向后退了一步,抬脚和苏乐对了一脚,挡住苏乐的这记撩阴腿。
苏乐仍然不敢跟他硬碰硬,对方伸腿来挡的时候已经提前收回了七分力量,面对对方的铁布衫功夫,自己的攻击力越大,遭到的反击力也就越大,虽然如此,双腿相碰,仍然被对方坚硬的骨骼震得隐隐作痛。
明龙摇了摇头,对方虽然同伙众多,可是看到明龙站在一旁压阵,谁也不敢轻易上前,通过刚才明龙的出手,几乎所有人都认识到这和尚的武功绝非泛泛。
苏乐虽然知道了对方的罩门所在,可是想要击中对方的罩门也颇有难度,因为对方刻意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所以邢三教给他的十六路缠丝手派不上用场。
明龙也看出苏乐和对手在武功修为上存在相当的差距,这差距并不是短时间内就可以弥补的,正在琢磨着要出手相助的时候。
苏乐这边已经把压箱底的功夫使出出来了,降龙十八掌!苏乐这一掌挥出,对方马上就看出这一掌大巧若拙,精妙-非常,他挥拳来破,苏乐的应变能力极强,使出这招之前已经算准了,就算这一掌能够击中对方的身体,也给他造不成太大的伤害,这货的抗击打能力实在是太强了。右掌这是虚招,用意是引开对方的注意力,左手才是攻击的主力所在,普通人对左右手的使用会有差别,往往右手会比左手灵活得多,可苏乐不同,他从小就可以对左右手控制自如,在肉联厂食堂,剁肉馅的时候,强化训练的双刀斩、车轮剁,让他对左右手的自如运用更上一层楼。苏乐的左手一样能够打出降龙十八掌,当然这还是受了金老爷子书里左右互搏的启发,既然连郭靖这么傻的主儿都能练成,自己也一样能够成功,更何况基础本来就不弱。
大汉虽然做出了阻挡动作,可苏乐的右掌仍然从他的臂膀下钻了进来,印在他的胸膛上,苏乐自认威力强大的这一掌击打在对方身上,如同击中了朽木一般,空地一声,对方根本毫无反应。
那汉子冷哼一声,近距离一拳击打在苏乐的胸膛上,苏乐拼着挨上这一拳,也要完成左手的攻击,亢龙有悔,降龙十八掌威力最为巨大的一招,被苏乐灵活运用,啪!地一巴掌拍在了对方的裆下,就在同时对方的一拳也击中了他的胸膛。
苏乐被打得蹬蹬蹬接连后退了七八步,方才止住后退的势头,只觉得胸口如同被巨石击中,沉闷得几乎要透不过起来。
那汉子更惨,被苏乐一巴掌拍在下阴上,痛得他眼冒金星,嗷!地一声惨叫,双手捂着裆部,倒在地上翻滚呻吟,越是罩门越是娇嫩,哪能够禁受得住苏乐如此大力的一掌。
苏乐并没有因为对方倒地而停止攻击,紧接着冲上去又是一脚,狠狠踢在那汉子的屁眼上,那汉子又是一声惨叫,这声惨叫丝毫不次于刚才那一声,苏乐道:“原来有两个罩门啊!”
苏乐的这次攻击将对方那群人的怒火全都激起,已经把人给打倒了,居然还不愿放过,这小子出手也太狠了点儿。
被高大宽打得满脸开花的那个富家子,这会儿总算把鼻血给止住了,他叫道:“给我打!照死打,出了什么事我来负责。”这小子算是恼羞成怒了。
高大宽和梁姗姗跑得飞快,前去追赶他们的四名大汉察觉后方出事,又折返回头来帮忙,一群人全都向苏乐围拢而去,在他们看来苏乐才是罪魁祸首。
明龙和尚冷哼一声:“都当老衲说话是放屁吗?”手指捻起一颗念珠,嗖!地一声射了出去,一人还没有靠近苏乐近前,就被那念珠击中额头,咚!地一声,仿佛木槌敲击在木鱼上,这货被砸得七荤八素,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其他人看到这和尚如此威猛,哪还有人敢凑上前去。
此时远处传来警笛的声音,两辆警车风驰电掣般向这边驶来,明龙和尚向苏乐点了点头道:“警察来了,老衲先走一步。”他分明不愿和这些警察打交道,一转身拔脚就跑,明龙和尚的脚法奇快,一转眼的光景已经消失了个无影无踪。(未完待续)
第162章 【不肯妥协】
那帮大汉看到警察来了,也没敢继续对苏乐发起进攻,双方僵持在那里。
两辆警车来到近期停下,从车里下来了七名警察,为首的那名警察三十岁左右,身材高大,皮肤黧黑,长得一脸正气,表情显得颇为威严,他先朝那两辆车看了一眼,然后目光落在那富家子的身上。
苏乐正酝酿着如何解释眼前发生的一切,却看到那富家子向那为首的警察走去,一脸委屈道:“姐夫!他们撞了我的车,还打我。”
苏乐心头一沉,坏事了,敢情人家是亲戚啊,听富家子对那名警察的称呼,他应该是这警察的小舅子。苏乐向周围看了看,斗殴事件的主角之一明龙和尚早就跑了个无影无踪,事情的始作俑者高大宽如今也和梁姗姗逃之夭夭,鬼影子都没一个,只剩下他一个人断后。苏乐不由得有些后悔,刚才应该跟着和尚一起逃走的,现在麻烦了。
那名警察远远看了苏乐一眼,他并没有马上找到他,而是先把两名保险公司的现场勘查员叫过来问明情况。基本上把事情搞清楚之后,这才把苏乐叫了过去。
那警察威势十足道:“追尾前车,你们本来要负全责,为什么不走正规渠道让保险公司处理?为什么要闹到砸车打人的地步?你们心中有没有法律观念?”一连串的追问气场十足。
周围围观群众很多,苏乐虽然知道这警察是富家子的姐夫,也没感到胆怯,他据理力争道:“追尾事故的确是我方应该负全责,我们不是不愿意沟通解决,是他不愿意解决,拿了一包钱出来,叫了十个帮凶砸车。不是我们要将事情闹大,是他在闹事!”
那富家子怒道:“你血口喷人,明明是你们先打我,先砸我车的。”他满脸是血,看起来颇为凄惨,谁第一眼看上去都会感觉到他吃了大亏。
这会儿人群外传来一个声音:“让让,让让!”却是高大宽去而复返,不但他来了,还带着一帮同学都过来了,他刚才和梁姗姗一起逃跑。那是因为留下来也是累赘,高大宽不是不讲义气的人,逃跑的过程中他们做了两件事,一是报警,二是联系所有同学过来帮忙,人多力量大。就算帮不上什么大忙也能壮壮胆子。
唐诗也在同学之中,自从钱塘火车站匆匆一别,她曾经无数次设想过和苏乐重逢见面的情景,却怎么都想不到会在这样的一种局面下。唐诗咬了咬樱唇,快步朝苏乐走了过去。
苏乐看到唐诗,不由得笑了起来,露出让她熟悉的阳光灿烂般的微笑。笑容虽然是人畜无伤,可事实上苏乐却具有着相当的攻击性,躺在地上呻吟不止的几名大汉就是明证,事实上苏乐只击倒了其中的一个。其他的几个全都是明龙和尚所为。
唐诗小声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高大宽这会儿凑了过来,很有担当地向警察道:“这事儿跟他没关系,我才是车主。”
那富家子叫道:“就是他。就是这死胖子,是他先出拳打我的。”
那名警察道:“你们都跟我回警察局去做笔录。”
这时候又有人从外面挤进来了:“汉强,你怎么了,谁打的你?”一名身穿深蓝色休闲装的年轻人来到那富家子身边,富家子看到又来自己人了,委屈的就要把眼泪掉出来了,指着高大宽:“他……他们……哥,你得帮我出气……”
那年轻人抬起头看了看,当他的目光看到苏乐,看到苏乐身边唐诗的时候,不由得诧异道:“唐诗?你怎么在这里?”原来这名年轻男子正是华星大学学生会主席雷汉民,被高大宽追尾的那名富家子是他弟弟雷汉强,那名警察是他们两人的姐夫周向前,刚好是这一代辖区的警察。
唐诗搞清这些人的关系之后,向雷汉民走了过去,小声道:“这些都是我同学,雷哥,你看这件事是不是能算了?”
唐诗之所以叫他雷哥还有一个缘故,她入学后姑妈将雷汉民介绍给她认识,其实目的就是撮合她和雷汉民,虽然唐诗对此颇有抵触,可见面的时候仍然保持着相当的礼貌。
雷汉民一直都在追求唐诗,可唐诗对他始终都是相当的客气,很多时候女孩子对你客气就意味着她对你不来电,雷汉民自从见到唐诗第一眼就被她深深吸引了,在他的印象中唐诗还从未开口求过自己什么,面对唐诗的请求,雷汉民的确不忍说出拒绝的话。他低声道:“唐诗,你等等,我了解一下情况。”
雷汉民回到姐夫周向前身边,周向前现在已经把事情基本上都搞清楚了,说起来这件事双方都有责任,周向前对他们兄弟俩是非常了解的,当哥哥的品学兼优,是家里的骄傲,这个弟弟却是娇惯成性,整天蒙混度日,周向前刚巧管辖这片地方,他对小舅子当众叫自己姐夫也颇为头疼,这种事情,如果你不挑明彼此的关系还好处理一些,现场围观群众这么多,别人都知道他们的亲戚关系,周向前反而觉得棘手起来。
雷汉民道:“姐夫,您看这事儿,双方都是自己人,应该是误会,毕竟都有点年轻气盛。”
周向前听他这样说就明白雷汉民想当中间人化解彼此的矛盾,他把雷汉民叫到一边,低声道:“那女孩子是你女朋友?”他看出是唐诗的话起到了作用,不然雷汉民也不可能站在中立的立场上。
雷汉民笑道:“目前还不是。”
周向前道:“这事儿双方都有责任,汉强那小子也够操蛋的,发生追尾报警报保险,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非得把事情闹这么大干什么?”
雷汉民道:“他从小没吃过亏。”
周向前道:“只要你能说服他,我这边好解决。”
雷汉民又朝弟弟走了过去,兄弟两人在一旁商量了好一会儿,雷汉强总算同意今天的事情就此作罢,不过他提出一个要求,要还高大宽一拳,再让高大宽赔偿他十万的医药费和维修费。
赔钱高大宽这边没问题,本来这件事就是他理亏,可对方要还给他一拳,高大宽一听就害怕了,雷汉强恨极了他,这一拳万一把他打出一个好歹来,这可怎么办?可高大宽想了想,今天如果不答应对方的条件,苏乐可能麻烦就大了,一拳就一拳,看雷汉强细胳膊细腿的,还能把自己给打死,他下定决心,向雷汉民道:“成,就这么办。”
雷汉民松了口气,心说这件事总算可以解决了,对唐诗也算有了交代,弟弟那里也不至于落下埋怨。
可苏乐却道:“不行,这条件不能答应。”
所有人都望着苏乐,雷汉民更是奇怪,心说这小子是哪儿冒出来的,眼看事情就要解决了,你跟着添什么乱。
苏乐道:“任何事情都有原则,该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追尾是我们全责,修车应该的,当时我们提出报保险了,是你们找人过来砸车,赔你们维修费,我们的车呢?我们的维修费谁来承担?刚才高大宽打了你一拳,前提是因为你叫人砸车才造成了他的情绪激动,而且是你先打他的。这事儿他的确有责任,可你也不能提出再还给他一拳,这条件不能答应。”
雷汉民冷冷望着苏乐道:“我们已经让步了。”
高大宽也道:“算了,苏乐,我认了,不就是一拳吗?瞧他那熊样,细胳膊细腿的,还真能把我打死?”高大宽想息事宁人了。
苏乐道:“不行,该我们承担的责任我们认,不该我们承担的责任,谁也别想赖在我们身上。”他表现得相当坚持。
一旁雷汉强叫道:“哥,我就说,这帮人根本就是给脸不要脸……”
“你住口!”雷汉民怒斥道,他冷冷望着苏乐,雷汉民自认为今天是一片好意,如果不是看在唐诗的面子上,弟弟被人打得鼻血长流这件事他也不能忍,他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让步了,可没想到苏乐不知好歹。
眼看谈判陷入僵局,周向前道:“既然不同意调解,就跟我回警局处理。”
此时一辆香槟金色的宝马7系在不远处停下,司机下来拉开了车门,车内下来了一位气质高贵的中年美妇,她表情惊惶的跑了过来,远远就叫道:“汉强,汉强你有没有事?”
雷汉强看到她过来,嘴巴一撇,一脸委屈道:“妈!”来得正是他老妈何玉琼。
何玉琼平时最疼的就是这个小儿子,看到他满脸是血的样子,心疼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她掏出纸巾一边给儿子擦脸上的血,一边怒道:“谁?谁把你打成这样子?”
雷汉强指着远处的那个胖子高大宽。
雷汉民和周向前都凑过来了,周向前叫道:“妈!”
何玉琼瞪了他一眼道:“小强被人打成这个样子你为什么不抓人?”(未完待续)
第163章 【我来砸】
周向前面露为难之色,他知道这位岳母大人向来将这个小罂子视为掌上明珠,看到小舅子挨打,她肯定心疼到了极点,她不来还好,一来这件事会变得更加棘手。其中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原因,周向前的妻子雷汉娜只是雷家的养女,平时这位丈母娘也对周向前这个女婿有多亲近,雷汉娜婚后也很少去娘家,关系并不是那么的亲密。
雷汉民道:“妈,其实都是一场误会。”他不想事情闹大,还是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
何玉琼道:“误会?什么误会?小强被人打成这个样子你还说是误会?为什么不抓人?这件事不能这么算了。”
梁姗姗一旁听不过去了,哼了一声道:“要不是你们先砸车,事情也不会闹到这种地步。”她说得是事实,可这句话却如同捅了马蜂窝一样。
何玉琼看了看那辆吉普车道:“不就是一辆破车吗?多少钱,我赔你们一辆新的,给我砸!”
何玉琼一声令下,雷汉强叫来的那帮人顿时又来了精神,本来就窝了一肚子火,现在女主人都发话了,还有什么顾忌,一群人冲上去对着高大宽那辆吉普车就砸开了。
高大宽的这帮同学都是义愤填膺,这母子果然是一路货色,他们的作为根本就是一副暴发户的姿态,实在是太欺负人了。唐诗气得俏脸通红,她朝雷汉民看了一眼,雷汉民当然明白她目光中的含义,也是满脸发烧,老妈的作为的确有失身份,虽然她意在为弟弟出气,可这种行为实在是有点暴发户的猖狂姿态。
雷汉民来到母亲身边拉了拉她的手臂劝道:“妈,算了,这是我姐夫的辖区。”雷汉民的意思是劝老妈别给姐夫招黑,可何玉琼却会错了意狠狠瞪了周向前一眼道:“你不说,我险些忘了他是自家人呢。”
事情闹到这种地步最为难的就是周向前,他甚至后悔出这趟警了,就算他公事公办别人也得说他假公济私。他本来心理上是向着小舅子的,可现在不知不觉已经倾向苏乐一方了,实在是受不了这位嚣张跋扈的岳母大人。
唐诗现在明白苏乐为什么要坚持原则了,这家人的确不可理喻。
周向前苦着脸向岳母道:“妈,我看这事儿算了吧,影响不好。”
何玉琼道:“你别怕,今天的事情跟你没关系我跟你们徐局去说,车我买下来,钱我赔。”她指着儿子的脸道:“我儿子被人打了
这件怎么算?你们警方不管啊?你们管不管啊?”
雷汉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妈,您讲点道理好不好,你根本不了解情况,别让姐夫为难好不好!”雷家人中他好歹还算懂点道理。
连自家人都看不下去,更不用说周围围观的群众了,一个个愤愤不平地指责这对母子。
高大宽倒是表现得非常淡定,他伸手拦住自己的同学们:“让他们砸,不就是一辆车嘛。”
唐诗怒道:“有件事我得提醒你们,你们虽然有钱可是你们想买这辆车,人家未必肯卖,这辆车目前还是他的在公众场合损害他人财物制造社会混乱,这就是犯罪!我们一样可以报警抓你们。”
苏乐站在唐诗身边点了点头,对她表示坚定的支持。
何玉琼冷冷望着这个小丫头呵呵笑道:“抓我,小丫头嘴巴还真是挺厉害,报警啊,你们倒是报警啊,我倒要看看申海谁敢抓我!”说这话的时候她狠狠瞪了周向前一眼。
周向前脸皮通红,窘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位老岳母实在是太让他难堪了。
雷汉民看到唐诗和母亲发生了冲突心中更加矛盾,这事儿越闹越麻烦了。自己正在追唐诗今天让她见识到自己老妈的彪悍一面,只怕以后少不了麻烦了。
何玉琼在现场发飙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何玉琼拿起一看,是丈夫雷江辉的打过来的,何玉琼接通电话就道:“老雷,咱们儿子被人打了,他们还嚣张的不得了……”
“什么?”何玉琼握着电话呆在那里,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马上带着那小畜生给我滚回来,别他妈丢我的人,还有,买辆新车赔给人家。”
“什么?”
“贱人,我的话你听不懂啊!”雷江辉在电话那头忍不住爆粗。
何玉琼被他一句话给惹火了,怒道:“你他妈才是个贱人!”她挂上了电话,然后果断地一挥手:“给我砸!”
雷江辉在十分钟之后赶到了现场,高大宽的那辆!吉车已经被彻底摧毁,现场遍地狼藉,雷江辉的一张面孔阴沉的可怕,他缓步走向何玉琼,咬牙切齿道:“我刚刚在电话中跟你怎么说?”
何玉琼把雷汉强拉到他的面前:“你睁开眼睛看看,儿子被他们打成怎么样子了!”
梁姗姗低声向同学道:“那人就是申海十大富商之一的雷江辉。”
高大宽哦了一声,心中明白这事儿恐怕闹大了麻烦了,也许应该给老爹打个电话,烂摊子交给他去处理。
雷江辉脸部的肌肉因为愤怒而扭曲,看得出他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怒火。他的手机响了起来,雷江辉接通电话。
电话中传来了一个平淡的声音:“老雷啊,老婆是不能惯的,有句老话说得好,打倒的媳妇揉倒的面,你要是不管教她,以后肯定是要吃大亏的。”
雷江辉咬了咬嘴唇,他扬起手狠狠给了何玉琼一记耳光,这一巴掌打得极其突然,不但把何玉琼打得愣在那里,而且把所有人都给震住了,谁也没想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一幕。雷江辉怒吼道:“贱人,是不是听不懂我的话?”
何玉琼捂着面庞,她是个极其爱惜面子极其虚荣的女人,不然刚才也不会上演一出砸车的戏码,她和雷江辉结婚这么多年,在她的印象中雷江辉很少跟她红脸,更不用说当众打她耳光,周围围观群众很多,雷江辉的这巴掌也不是做做样子那么简单,打得极其用力,落点准确,声音响亮。何玉琼半边面孔都肿起来了,愣了半天方才如梦初醒一样反应过来,尖叫了一声,仲出十指不顾一切地向雷江辉冲去,女人最善用的武器就是她的手指甲,向来在人前拿捏出一副贵妇姿态的何玉琼,恼羞成怒之后发泄的方式和市井妇人也没有任何的差别。
雷汉民赶紧上前将老妈给抱住了,他也没想到老爹会当众抽老妈的耳光,在他的印象中,父亲一直是个很有风度的儒商,在公众场合相当顾及形象,今天怎么会一反常态?难道真得被老妈的蛮横嚣张给激怒了。
雷汉强也愣了,他和哥哥一起把老妈拦住,那边姐夫周向前赶紧劝他们带岳母走人,家丑不能外扬,今天的事儿显然让雷家成了一个笑话。
雷江辉大声道:“把她带走,别在这儿给我丢人现眼!”
何玉琼尖叫道:“雷江辉我跟你没完,我跟你离婚!”
雷江辉气得脸都黑了,他的手机偏偏在这时候又响了起来,雷江辉拿起电话,电话中的声音平淡如故:“老雷,这种泼妇留着干什么,换成我早就扔到申江中喂鱼了。”
雷江辉的脸上浮现出惶恐的神情,看了看周围,低声道:“苏先生……”
“呵呵,你别害怕,我跟你开玩笑的,你老婆那么喜欢砸车,不如你砸给妫‘看!”
雷江辉的嘴唇紧紧抿在了一起。
“是你砸,还是我让人帮你砸啊?”
雷江辉低下头去,目光寻找到地上的一块砖头,他俯身捡起了那块砖头,然后向妻子的那辆宝马车走去,何玉琼刚刚被两个儿子拉进了汽车,却见雷江辉扬起砖头狠狠砸在挡风玻璃上,怒吼道:“你他妈不是喜欢砸车吗?我砸给你看,我砸给你看!”雷江辉用砖头一下又一下地砸在车窗玻璃上,车窗玻璃被他砸得宛如蜘蛛网一般龟裂开来。
何玉琼看到丈夫势如疯虎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害怕了,坐在车里捂着嘴巴,一双眼睛瞪得滚圆,流露出震骇之色。
雷汉民慌忙冲了出去,他和姐夫周向前每人拉住父亲的一条臂膀,雷汉民苦苦哀求道:“爸,别砸了,您把妈给吓着了!”
雷江辉怒吼道:“老子的脸全都被她给丢光了。”
雷家上演的这出家庭闹剧让苏乐和唐诗他们彻底沦为配角,现在已经没有人在关注他们的事情了。整件事发展得实在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不过周围人很少有人同情雷家,毕竟雷家母子刚才表现出的咄咄逼人已经引起了多数人的反感,更何况当今社会普遍存在着仇富心态。
高大宽看到眼前发生的一幕心中乐开了花,在他看来这是狗咬狗一嘴毛,跟他毫不相干,乐得看戏。
苏乐却意识到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他转身向周围看了看,似乎想要发现什么。
第164章 【貌合神离】
苏东来站在明浦桥头,利用望远镜看着远处发生的一他的目光多数时间都聚焦在苏乐的身上,当他看到儿子四处张望的时候,唇角不由得流露出会心的笑意。
老莫始终站在他身后一米左右的地方,警惕地看着周围的路人。
苏东来放下望远镜,很轻蔑地笑道:“雷江辉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申江耀武扬威?”
老莫道:“人有了钱心态就会变,要不怎么会有财大气粗这个词儿?”
苏东来道:“苏乐的身手不错,普通的自保是没什么问题的。”
老莫道:“更难得的是他非常的仁义,朋友遇到麻烦的时候他没有坐视不理。”
苏东来道:“仁义能当饭吃吗?江湖早已不是过去的江湖。”
老莫没有说话,可在心中对苏东来的这番话并不认同。苏东来道:“走,送我去瑞驰。”
老莫拉开了车门,汽车重新启动之后,老莫低声道:“夫人正在瑞驰。
苏东来道:“我是去看女儿,又不是去看她。”
桑红袖坐在瑞驰宽敞的总裁办公室内,因为瑞驰近期不断下滑的业务而大发雷霆,将瑞驰的那帮高管痛骂了一顿,其中也包括继女苏明月,这段时间她将瑞驰的大部分管理工作都放手给了苏明月这位助理,在哈佛留学回来的苏明月却将公司弄得一团糟,真不知道她企业管理的课程是怎么毕业的。
桑红袖感觉有些骂累了,她挥了挥手道:“算了,都出去做事吧
众人如释重负,一个个争先恐后地离开总裁办公室,苏明月本想跟着一起离去,却听到桑红袖道:“明月,你留下。”
苏明月只得停下脚步,目光中流露出些许的不安。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桑红袖叹了口气,她站起身来到苏明月身边,伸手搂住她的肩头道:“明月,虽然你现在还只是我的助理·可早晚公司还是要交到你的手里的,我往你的身上压这么多的担子,无非是想你尽快的成熟起来,能够独当一面。”桑红袖心中却有些想笑,这下苏东来可以看清楚他女儿是什么样的货色,扶不起的阿斗!瑞驰交到她的手里岂不是死路一条。
苏明月一双明眸中流露出内疚的目光:“对不起,阿姨·让您失望了。”
每次听到苏明月叫自己阿姨,桑红袖就感觉仿佛她在抽打自己的耳光,自己嫁给苏东来已经十五年了·可是这十五年中她始终觉得自己是一个外人,这两个丫头也罢,家里的佣人也罢,始终都对她表现出相当的距离感,不是不敬,而是距离感,根本没有把她当成苏东来的妻子,根本没有接受她成为苏家人的事实。
桑红袖认为自己已经足够隐忍,隐忍了十五年·她这个继母当得尽职尽责,甚至她从未在苏明月姐妹面前流露出丝毫的不悦,她轻声叹了口气道:“明月·你的性格太柔弱,对待下属宽容虽然是好的,可是你的宽容往往会被他们当成软弱可欺·一个缺乏威慑力的人绝不是一个好的领导者。”
苏明月咬了咬樱唇没说话,目光中却蒙上一层黯然之色,她不喜欢这份工作,自从来到瑞驰的第一天就感到巨大的压力,这压力就快让她透不过起来。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敢于不敲门就走入这件办公室的人只有一个。
看到父亲出现,苏明月的双眸变得明亮起来。
桑红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看起来很温柔很甜蜜,但是她的心中却有种无形的压力·只有她自己才清楚丈夫这些年对自己的疏离和冷落。桑红袖微笑道:“东来,你来得正好,我和明月在谈公司的事情呢。”
苏东来道:“明月,你出去等我。”
苏明月在心底松了口气,柔声道:“爸,我出去了,阿姨,我出去了。”
办公室内只剩下苏东来夫妇二人,苏东来道:“我听说你把石广亮给解雇了?”
桑红袖道:“他办事不利,让他负责销售,销售成绩每况愈下,让他负责生产,又接连出了质量问题,我必须要对企业负责。”
苏东来道:“他跟了我二十多年。”
桑红袖道:“东来,我们是在做企业,不是搞慈善,哪怕他是我亲哥哥,我一样会这么做,当初也是你要我管理瑞驰的事情,你也说过不会干涉我在瑞驰的任何决定。”
苏东来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别说了!”他来到大班椅上坐下。
桑红袖看到他的脸色不善,深深吸了口气,提醒自己要控制好情绪,先去给苏东来泡了杯茶送到他的面前,!柔声道:“东来,你喝茶。”!
苏东来端起茶杯抿了口茶。
桑红袖打量着丈夫,小声道:“你这两天去了哪里?”
苏东来冷冷道:“什么时候开始对我的事情产生兴趣了?”
桑红袖一双凤目闪过清冷的光芒:“我是你的妻子,我想我有权知道你的去向。”
苏东来道:“见了几个老朋友,你统管瑞驰之后,过去一直跟我的兄弟几乎都被你解雇了,眼看就是中秋,我得去慰问一下。”
桑红袖叹了口气道:“东来,不能用江湖上的那一套来做企业。”
苏东来缓缓将茶杯放下:“不用你教我!”
桑红袖的表情显得有些委屈,她来到苏东来身后,伸出双手为他轻轻按摩着肩头,小声道:“东来,你最近脸色很不好看,情绪也不太对,我联系了医生,这个周末,我陪你去做个全面的身体检查。”在苏东来的面前,桑红袖还是极尽温柔,尽可能做好一个妻子本分的。
苏东来道:“我身体没什么问题,只是累了一些,红袖,你觉得明月怎这段时间的表现怎么样?”
桑红袖又叹了口气:“东来,明月的性情实在是太懦弱,在处理方方面面的事情上优柔寡断,我看她并不适合目前的工作,不过任何事都有个过程,我一定会耐心教她,相信经过一段时间的培养,明月会有进步的。”桑红袖这番话说得非常违心,她才不看好苏明月能够统领这么大的一家企业,有些人天生欠缺统帅能力,苏明月毫无主见,连最基本的决断能力都没有,就算是再培养也无法将一头绵羊培养成一头狮子。
苏东来道:“不用了,我也看出这孩子不是做企业的料,当初我就不该让她进入瑞驰。”
桑红袖道:“可早晚还是要把家业交到她们的手上。”说这句话的时候,桑红袖的内心极其得不舒服,苏家的生意红红火火,财产不断积累,这其中付出最多的人明明是自己,可苏东来却从未分给自己股份的打算,自己根本是在为他人作嫁衣裳。
苏东来道:“本来明珠这孩子倒不失为一个很好的接班人,可惜她不走正路。”他望着桑红袖道:“红袖,瑞驰这边还是你来负责吧。”
桑红袖心中非常高兴,可嘴上却叹了口气道:“东来,我还要兼顾隆基那边的事情,我一个人怎么可能…···”
苏东来打断她的话道:“隆基地产已经完全上了轨道,让明月去帮帮忙吧,我看是时候让她进入董事会了。”
桑红袖道:“东来,明月连瑞驰都管理不好,你以为她可以管理好隆基这么大的公司?”此时她方才明白苏东来的主要目的,是要让他的女儿进入隆基的管理层。瑞驰这家企业只是苏家财产的一小部分,隆基地产才是苏家产业的核心。过去苏东来一直将隆基交给桑红袖管理,可现在,他似乎正在尝试改变,让苏明月进入董事会绝不是一个好消息。
苏东来微笑道:“摊子越大,管理起来越是容易,你有没有听说过无为而治这句话?不管就是最好的管理。”
“可……”
苏东来站起身道:“我还有事,你有什么意见,今晚回家再说,对了,明天上午,我要召开隆基的董事会,你帮我通知一下。”
桑红袖突然觉得这件事很不寻常,丈夫已经很久没有过问过家族生意上的事情了,今天突然来到瑞驰,亲口告诉自己他的决定,表面上看只是一次管理上的变动,可事实上却要削弱自己管理隆基地产的权力,要知道在过去无论隆基还是瑞驰所有的管理权在实际上都掌握在她的手中。
苏东来来到隔壁的办公室,苏明月一直在这里等着他,在任何人的眼里,苏明月都是一个乖乖女的良好形象,,她从小到大几乎没怎么让苏东来费心,小学到初中成绩始终名列前茅,高中的时候就被苏东来送往美国读书,高中毕业后顺利进入哈佛,按照苏东来的意思学习企业管理,毕业后才返回国内,进入家族企业瑞驰任职,让苏东来奇怪的是,长达八年的留学生涯却没有让女儿改变什么,她的性格依然柔顺软弱,做事缺乏主见,任何事都依从家里的安排,这样的女儿让苏东来感到欣慰,同时又让他感到失落,作为一个接班人,苏明月显然是不合格的。
(未完待续)
第165章 【父母之命】
反观自己的二女儿苏明珠,也是很早就被他送往西方接受育,可却走出了一条和明月完全不同的道路,苏明珠性情叛逆,在欧洲留学的这些年学业虽然勉强完成,可是随之也学到了种种富二代的颓废恶习,抽烟、喝酒、泡夜店、对待男女关系太过随意,男友更换如同走马灯一般频繁,如果不是自己亲自去欧洲把她押了回来,还不知这孩子要堕落成什么样子。想起苏明珠,苏东来不由得有些头疼。
“爸!”苏明月怯怯的声音打断了苏东来的沉思,苏东来点了点头,在自己面前,大女儿总是显得有些诚惶诚恐,不知道她究竟怕自己什么。
苏东来道:“陪我去申江走走。”
苏明月点了点头,穿上外套,陪着父亲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苏东来上车之前转身向后方看了一眼,正看到桑红袖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呆呆望着他们,看到苏东来转身,桑红袖的俏脸之上挤出一丝笑容,隔着玻璃窗挥了挥手,心中却翻腾着五味交杂的味道,也许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父女两人沿着滨江大道缓步而行,苏东来走了几步,明显开始气喘,苏明月挽着父亲的手臂在一旁的连椅上坐下,看到他的额头已经满布细密的虚汗,赶紧掏出纸巾为他擦拭,她一直都是个细心的女孩
苏东来握住女儿的手,望着她洁白无瑕的俏脸,露出少有的慈祥而温暖的微笑,在苏明月的印象中,父亲一直都是严肃而忧郁的,她甚至很少见到父亲的笑容。她关切道:“爸,您是不是感到不舒服?要不我陪您去医院检查一下。”
苏东来道:“这段时间,的确累了一些。”他明白自己的身体状况已经差到无法掩饰的地步,既然掩饰不了·又何必掩饰,他早晚都会将真实的情况公诸于众,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还需要几天的时间。
苏明月道:“爸·不如给自己放个大假好好休息一下,我和明珠都可以陪您。”
苏东来笑了起来,他拍了拍女儿的手背,由衷感叹道:“真是我的好女儿,明珠若是有你一半孝顺,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苏明月道:“爸,明珠只是性情倔强了一些·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其实在她心底也是一样关心您,孝顺您。”
苏东来叹了口气·望着正前方滚滚东流的申江水,他低声道:“明月,宗家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苏明月明澈的双眸瞬间黯淡了许多,黑长的睫毛垂落下去,遮住那两泓秋水,以沉默回应着父亲的问话。
苏东来道:“宗友文无论长相还是学识都是年轻人中的翘楚,年纪轻轻已经是申海团市委副书记,前途无可限量。
我和你宗伯伯又是多年的好友,咱们两家算得上门当户对。”
苏明月纤长的手指纠缠在一起·螓首垂得更低,心情烦乱到了极点,有些话她想说·又不敢说。
苏东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苏明月摇了摇头。
苏东来道:“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心底是不是还想着那个何远舟?”
苏明月仍然低着头·双目看着脚下的地面。
苏东来道:“相信我,我不会看错,那孩子的胸怀和眼界有些问题,他根本配不上你。”
苏明月终于鼓足勇气道:“虽然他出身贫穷,可是他懂得上进。”
苏东来的语气不容置疑:“这件事我和你宗伯伯已经定下来了,以后你不要再和何远舟联系,如果让我发现…···”说到这里·苏东来停顿了一下,因为他看到了女儿眼中的恐惧·他不该对自己的女儿说出这种威胁的话。苏东来叹了口气道:“明月,我是爸,我不可能害你。”
苏明月嗯了一声,小声道:“爸,我感觉自己无法胜任瑞驰的工作,其实阿姨一直管得很好,您是不是重新考虑一下对我的任命?”
苏东来道:“苏家的产业当然应该由苏家人来打理。”说完这句话,他闭上了双目,低声道:“我早晚都会把所有的家业交给你们,你们早晚都要当家作主。”
苏明月道:“爸,我做不来!”她对自己的能力有着充分的认识,知道自己绝无这样的领导能力。
苏东来道:“明月,我打算下周为你和友文订婚。”
苏明月的双拳用力攥紧:“爸……是不是太仓促了一些?我和他之间根本没有任何的感情基础。”
苏东来道:“你都二十七岁了,别人在你这个年纪早已为人母。”
苏明月道:“可是我还不想嫁。”
苏东来“感情总是慢慢培养的,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让人备。”
苏明月垂下头去,眼圈已经红了。
一场风波最终以雷家的让步而收场,雷江辉还向高大宽表示会承担他的修车费用,这件事不但雷家人感到不解,连高大宽一方也感觉到糊里糊涂,只有苏乐隐约猜到这件事很可能和父亲的介入有关。虽然他没有从周围找到父亲的身影,可是他坚信父亲一定在某处关注着自己,正如在刚才危急时刻,明龙和尚从天而降一样,从父子相认之后,父亲已经对自己展开了全方位的跟踪保护,感受到父亲关心的同时,苏乐也产生了一种失去自由的感觉。
周向前也诧异于岳父的大度,不过今天的这件事情闹到最后,雷家搞得很没有面子,好不容易才把岳父一家劝走,周向前来到高大宽的面前,无论是作为警察还是作为雷家的女婿,周向前总得说句公道话,他向高大宽道:“今天这场事故责任在你,既然人家不愿追究,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以后开车一定要小心,还有,年轻人不要那么冲动。”如果不是高大宽一拳把雷汉强打得血头血脸,事情也不会恶化到这种地步。
高大宽自己也觉得理亏,事情能够就此化解倒也省却了很多的麻烦,赔着笑点了点头道:“警官,我以后一定注意。”
周向前心说你当然开心了,搞到最后是雷家吃了个哑巴亏,岳父今天的行为真是让人费解。周向前隐约猜到高大宽很可能有些背景,不然以岳父的性格不会做出这样的让步。他的目光又转向苏乐道:“你很能打啊?”
苏乐笑眯眯道:“自卫防身还凑合。”他的心理素质极好,在任何场合下都表现得不卑不亢。
周向前点了点头道:“自卫的尺度很难把握,稍有不慎就会造成犯罪,你这么年轻,还是多收敛一下自己的脾气,不然在社会上很容易吃亏。”
“谢谢提醒!”
周向前挥了挥手,率领手下离去,既然岳父都不追究了,他也不想在这件事上继续制造文章。
两位保险公司的现场勘查员看完了热闹,也上车走了,合着没他们保险公司什么事儿。
现场只剩下高大宽和他的这帮同学们,看到其他人都走了,梁姗姗马上就开始指责起高大宽:“让你开车鬼嚎,惹下了这么大的麻烦。”
邱志刚也凑了过来,跟着帮衬道:“我说你怎么到哪儿都惹麻烦啊?”
梁姗姗说高大宽两句他能听着,可邱志刚说他半句都不行,高大宽道:“我惹麻烦我自己承担,干你屁事啊!”
邱志刚道:“你丫怎么说话呢?有种刚才你别跑啊!”他一生气把梁姗姗也捎带了进去,毕竟刚才逃跑的不止是高大宽一个。
梁姗姗道:“跑怎么了?他们人这么多,我们要是不跑难道还留下来等着挨打啊!”
几个人争吵的时候,唐诗和苏乐却来到了远离人群的地方,唐诗看了苏乐一眼,有些嗔怪道:“每次都是这样,你以为自己很能打,不管什么事儿都要强出头?”
苏乐看到唐诗温婉的笑容,心中不由得一暖,微笑道:“朋友出事,我总不能坐视不理,更何况我本来就在这辆车上。”
唐诗道:“有没有受伤?”
苏乐虽然在打斗中挨了些拳脚不过没什么大碍,他笑道:“我皮糙肉厚,捱得住。”
两人这边说这话,那边的争吵非但没有平息,反而演变成了一场武斗,高大宽和邱志刚两人纠缠在了一起,搂抱着摔倒在了地上,一帮同学上去想要分开他们,高大宽挨了一拳,嘴唇破了,邱志刚也好不到哪里去,上衣被高大宽给扯烂了,耳朵也被高大宽给扭红了。
原本今天的同学聚会是为了增进彼此感情,想不到一见面就上演了火星撞地球的对殴场面。
苏乐远远望着摇了摇头,这种事情他是不会掺和的。耳边想起唐诗轻柔的声音:“要不,咱们找个地方吃饭。”
苏乐望着唐诗,唐诗的俏脸因为他目光中流露出的热力而染红了,黑长的睫毛宛如风中蝴蝶翅膀般不安的扇动着。
苏乐道:“单独吃饭。”
唐诗的俏脸红得越发的厉害,皱了皱可爱的鼻翼,明显有些难为情,但终于还是勇敢地点了点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