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艺冠天山4
郝无极的一声大吼,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封亦的身上。
丁欣竹目光发亮,问道:“封亦,这是真的吗?你学过武功?”
封亦不好意思地笑道:“小姐姐,这事我一时也不知怎么和你解释。这样吧,我等会再跟你说这事。”
郝无极仿佛瞬间开窍了一样,盯着封亦,说道:“没错!你这臭小子不但会武功,而且还是个高手!说,是谁派你来的?你是不是拜月魔教的人!”
一听到拜月魔教,周围众多天山派弟子无不变得紧张起来,更有数人抽出长剑,剑尖直指着封亦。
丁欣竹再次张开双手挡在封亦前面,说道:“各位师兄弟,你们别紧张!师父,四师叔,他不可能是拜月魔教的人!”
郝无极冷哼了一声,对孟长松说道:“大师兄,此事我们不得不小心啊!此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我们天山派腹地,极有可能是拜月魔教派来的人。”
孟长松此时冷静了不少,看了郝无极一眼,但没有说话。
封亦见天山派众弟子一听到什么拜月魔教后反应这么大,难免好奇,轻声问一傍的丁欣竹:“小姐姐,我看你们对这什么拜月魔教很紧张,这拜月魔教中的人很可怕吗?”
丁欣竹回答道:“这拜月魔教,是近两年在西域快速崛起的一个神秘教派,本来叫做是拜月教。也不知这拜月教的教主是不是曾经与我们天山派有什么过节,近一年来总喜欢找我们天山派的麻烦。我们天山派不少弟子,都死在拜月教人的手中。由于他们行事诡秘,心狠手辣,所以我们就叫他们魔教。不过,他们自己倒是称自己是拜月神教的人。”
郝无极听了丁欣竹一番话之后,对丁欣竹说道:“欣竹,你说他不可能是拜月魔教的人,拿什么来证明?”
丁欣竹上前一步,说道:“四师叔,我的这位兄弟是宋人,之前生活在宋境,怎么可能和西域的拜月魔教有关系?”
“他是宋人?”郝无极愣了一愣,“真的?”
“如果四师叔不相信弟子所说,也可以问关师哥。我和我这位兄弟失散多年,直到去年我与关师哥去了一趟中原,才在雁门山下与他再次相遇。”
关虎和尚文这时也来到天刑台上,听了丁欣竹这话,关虎点了点头,说道:“四师叔,弟子确实可以证明,这位封兄弟是从宋境而来,不可能是拜月魔教中人。”
郝无极冷哼了一声,又说道:“就算他不是拜月魔教中人,但他私自闯入我天山派的禁地,依旧难逃一死!”
一傍的孟长松这时说道:“四师弟,能不能卖师兄个面子,这事就这样算了。这样,由师兄我亲自去向师父说明这事,以此来说明这并非是四师弟不管。到时,就算是受罚,也是师兄代为受罚。”
“大师兄,你这话就言重了!”郝无极不敢不卖孟长松的面子,但心里却又不想就这样放过封亦,“这小子就算不是拜月魔教中人,但其身份不明,行踪诡异。一个宋人,为何会千里迢迢来到我们天山?还有,你刚刚也亲眼看到了,他明明身怀武功,但之前却装出一副不会武功的模样,这岂不很可疑?”
郝无极这话让孟长松心中一怔,回想刚刚上到天刑台时所看到的那一幕。郝无极当时或许因为距离太近没看清楚,但孟长松却是看得一愣,觉得这小伙子在相救丁欣竹时所施展的,似乎有点像天山派的错影步,但又似是而非,因此他心中又不是很肯定。毕竟,天山武学从不外传,而这小伙子并非天山派的弟子。
想到这,孟长松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对封亦说道:“小伙子,能不能告诉我们,你的一身功夫是跟谁学的?你师父又是谁?”
封亦一愣,心中暗道:“我这身功夫跟谁学的?这连我自己都有点说不清楚!阿泪是教过我功夫,但她并不是我师父,而且她也叫我不要和任何人说起她的事。天池大师也教过我功夫,但大师如今武功尽失,我自是不能将他还没死的事说出来。否则,这事万一传了出去,让耶律雄才知道大师还没死的消息,怕是又要去长白山找大师的麻烦了。”
“这......”
封亦这一迟疑,顿时让孟长松心中也产生了怀疑。
“怎么了?这事不能说吗?”
封亦叹了口气,说道:“两位前辈,这事我确实不能和你们说。我这次来天山,是因为......”
封亦正要将自己来天山的目的说出来,却被郝无极一声厉喝打断。
“我看,你不是不能说,而是不敢说!因为,你心中有鬼!”
孟长松想了想,说道:“你不说也没关系!这样,小伙子,我来和你打个赌,怎么样?”
封亦不明白孟长松为何无缘无故地要与自己打赌,便说道:“我从来没和人打过赌,也从来都不会打赌。”
孟长松呵呵一笑,露出了他一惯的真实面目。
“小伙子,我和你打的这个赌很简单。我出十招,你闪十招。要是十招之内,我能从你的招式之中看出你师父是谁,那就是你输了。要是我在十招之内抓住了你,那同样也是你输了。当然,如果十招之后,我既看不出你师父是谁,也没能抓住你,那就算是我输了。怎么样?你敢不敢赌?”
“这么简单?”封亦实在是猜不出眼前这个老者葫芦里在卖什么药,但觉得自己闪过十招应该是件很容易的事,便一口答应了下来,“好,赌就赌。要是我输了怎么办?我赢了又怎么办?”
“要是你输了,那你告诉我你师父是谁。要是我输了,那我保证我天山派的弟子不为难你。当然,如果十招之内我看出你师父是谁了,就算没抓住你,也算是你输了。到时,你不能说谎。我猜对了你不能说我猜错了,怎么样?”
封亦心中一盘算,觉得眼前这老者说的话还挺靠谱的,至少要比他那个动不动就要杀要剐的四师弟靠谱多了。
“好,一言为定!”
“那,小伙子,你可要小心了!”
“等一下!”
就在这时,有人喊话。
封亦寻声望去,只见四人从台阶上走了过来。
孟长松同样回头看去,见那四人后,说道:“你们四个怎么也都来了?”
这四人穿着与孟长松和郝无极两人都差不多,均是一身白袍,年龄看起来也都在四十到五十岁之间。
只听其中显得最为年轻,估约四十上下的一名中年男子说道:“大师兄今天这么好雅兴与人打赌,我们几个做师弟的怎么也要来凑凑热闹。二师哥,你说是不是?”
四人中,那看似五旬左右,留着一缕长须的男子笑了笑,说道:“大师兄,你不要听六师弟乱说!是这样的,我们听闻四师弟抓到一个擅闯龙崖禁地的小子,便一起过来看看是谁。没想到,还是大师兄消息灵通,早一步赶过来了。”
封亦此时清楚了这四人的身份,原来是天山派掌门七个弟子中的四个弟子。
封亦心中暗道:“之前听这位尚大哥说,天山派掌门共收了七个弟子,这么说现在只有一个还没来。”
一名与郝无极年纪差不多的男子说道:“我们一来,就刚好听到大师兄与这小伙子打赌,我这个做三师弟当然要来给大师兄呐喊助威了。五师妹,你说是不是?”
“没错!”那四人中唯一的一名女子大约四十出头,手持一把拂尘,面带笑容,说道,“大师兄已经很久没和人打过赌了,今天好不容易与人赌上一局,我这个做师妹的又岂能不来?”
“我看,你们是来看大师兄怎么输的!”孟长松一脸笑呵呵地,“好吧,你们要看大师兄与人打赌,那就在一边看着。小伙子,我可要出手了!”
封亦点了点头,说道:“前辈,请!”
丁欣竹回头对封亦说道:“封亦,你可要小心了,我师父很厉害的,别被我师父伤着。”
“我知道了!小姐姐,你先站一边。”
丁欣竹缓步退开,而另一边的孟长松突然一个闪身,眨眼间就出现在封亦面前。
只见孟长松右手猛然伸出,直抓向封亦左臂。
孟长松出手极快,但封亦闪得也快。
封亦稍稍侧身,便使得孟长松这一抓落空。
孟长松心中不由大赞,转而左手抓向封亦右肩。
封亦肩膀向后缩去,又轻松避开孟长松这一招。
孟长松见封亦连脚步都未曾移动,便避开自己的两招,心中不由对封亦大感赞叹,暗道:“这小子的确有两手,但很明显这只是他随意使出的闪身功夫。我要看他到底是不是学过我天山派的错影步,这样下去可不行。好,我就攻他下盘,看他到底要不要使出看家本领来。”
这样想着,孟长松突然加快出招速度,同时使出两招。右手一掌拍向封亦胸口,同时左脚踢向封亦右脚膝弯处。
谁知,封亦依然脚步不动,只是右膝顺着孟长松踢出的那一脚弯曲,而上半身向后仰,也避开了孟长松的那一掌。
在一傍观战的其他人,各弟子均觉得封亦险象环身,认为这小伙子在孟长松面前难以再支撑两招,唯有孟长松的五个师弟妹看出,孟长松即使是再出五十招,这小伙子也未必会落败。更何况,他们也看出这小伙子几次闪避下来,似乎只是随心所欲地摆动了两下身躯而已,根本就没使出看家本领。
第167章 艺冠天山5
的确,封亦的那几下闪身,只是随心所欲的摆动了两下,这还要得益于他本就较常人灵活的身手和敏锐的感官,才能恰到好处地避开孟长松的数次攻击。
很快,孟长松已经出了九招,而封亦也避过了他的九招。
事实上,孟长松自己其实很清楚,他不只是出了九招,而是出了二十六招。因为,除了前面两招外,后面他所出的七招,都是将两招甚至是三招合在一起同时使出来的。
孟长松作为天山派掌门首席大弟子,在武功修为上来说,确实有着他的独到之处。对正常的习武之人来说,一招就是一招,而他却能在一招之中融合其他招式,使得每一招之中隐含着两招甚至三招。
这也是孟长松敢于提出与封亦打赌的信心所在。因为他清楚,他所说的十招,实际上至少是二十招,所以他很有信心能在十招之内逼眼前这个小伙子使出自身的本门功夫。而以他的见识,他若不能在二十招之内看出眼前这小伙子的武功路数,那他这大半辈子都算白混了。
然而,让孟长松没想到的是,他所谓的九招之后,他依然没能看出封亦的武功路数,这小伙子的闪身功夫,简直就像是在自家后院里面散步一样不紧不慢,犹如闲庭信步。
其实,别说是孟长松了,就连封亦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所学的功夫是哪门子的功夫。因为,封亦根本就没有系统的学过任何一套功夫招式。论他所学过的武功招数,封亦也只会一套不算完整前的出塞刀法,就连孟长松所认为的错影步法,也只是当日在燕京城西的山峰上,封亦根据术虎无双留在雪地上的脚印自己领悟出来的一套步法。
到了这个时候,孟长松心里已经不再淡定,心中暗道:“如果最后一招还是不能逼这小伙子使出他的本门功夫,那这场打赌我就输了。其实输不输无所谓,我只是想知道他究竟是不是会我天山派的错影步。”
孟长松心思转动的同时,手脚上可不见缓慢,而最后一招他使出了绝招。
“影若幻象!”
孟长松一声长喝,双掌交叉于胸口,然后整个人开始绕着封亦快速转圈。
只见孟长松瞬间化出六道人影,乍一看之下,就仿佛有六个人在围着封亦转圈。
封亦一怔,分不清这六道人影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一傍的丁欣竹见孟长松居然使出绝招,吓得脸色苍白,喊道:“师父,手下留情!”
“千手拍门!”
孟长松仿佛并未听到丁欣竹的呼喊声,一声长喝之下,六道人影同时伸出双掌拍向封亦。
六道人影,十二道掌影,重重叠叠,封住封亦所有能够闪避的方位。
就在这时,封亦突然间原地快速旋转,他也不管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只管见招拆招,出手如电,双手一阵乱舞。
在傍观看的众人只觉封亦双手同样幻化出数十只手来,比孟长松幻化出来的掌影还要多。
孟长松大吃了一惊,还来不及收回双掌,突然间感觉到双掌被封亦抓住,然后......
所有的幻影在那瞬间消失,众人定睛一看。
只见不知什么时候,封亦依然站在原地不动,右手却抓住了孟长松胸前白袍,将孟长松单手举过了头顶。
“这......”
一众天山弟子目瞪口呆地看着封亦,也看着同样目瞪口呆,被高举在半空中的孟长松。
封亦感受到周围气氛的凝固,原地转了一圈,见周围人人都以一副不敢置信的目光盯着自己看,感觉到一阵尴尬。
封亦以为周围众人用这种眼神盯着自己是因为自己举着孟长松的缘故,不好意思地将孟长松放下,然后又尴尬地笑了笑。
“前辈,冒犯了!”
孟长松被放下后,依然还没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直到又听封亦说道:“前辈,十招已过,你应该看不出我师父是谁吧?其实不瞒前辈,我根本就没有师父,所以这场打赌,从一开始就注定前辈已经输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师父是谁,前辈又怎么看得出来我师父是谁呢?”
天山派众人之中,最先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是掌门座下的七弟子中的郝无极。
只见郝无极突然伸手从傍边一天山派弟子手中的长剑抢过来,指着封亦,喝道:“你这个小贼,你怎么会我天山派的影若幻象?你什么时候偷学的?”
郝无极的一声厉喝,让众天山弟子瞬间清醒过来。
“对呀!他怎么会我们天山派的功夫?”
“影若幻象?”封亦一愣,“我没偷学过什么影若幻象啊!”
“没有?”郝无极冷哼一声,“各位师兄弟妹们,你们刚刚也都看清楚了!你们说,这臭小子刚刚所使的,是不是我天山派从不外传的绝技影若幻象?”
天山派掌门座下七弟子中,排名第五的那名女子将手中拂尘一挥,说道:“四师兄说的不错,这小子刚刚化解大师兄千手拍门所使的那一招,的确和千手拍门一样,是影若幻象中的功夫。”
周围众天山弟子均同时点头,并且议论纷纷。
“没错,他刚刚使出来的,的确是影若幻象中的功夫!”
“能同时化出那么多道幻影......只怕就连师祖也达不到这境界吧?”
“......”
就连丁欣竹,此时也不能再替封亦辩解什么,因为事实摆在眼前,她也无从去辩解。
“这......”封亦见每个人都说自己刚刚使出的那一招是什么影若幻象,急忙说道,“你们一定是看错了,我根本就不会什么影若幻象的功夫!”
封亦哪里知道,天山派的绝学之一影若幻象,正是以错影步为基础创建出来的一门掌法,其施展技巧与错影步差不多,就是将身影转化为掌影而已。而封亦学会了错影步法,能使出影若幻象的效果,其实并不奇怪。
就在众天山派弟子都说封亦所使出的是影若幻象的时候,孟长松开口说话了。
“不,他使出来的,并不是影若幻象。”
孟长松这话一出,众人瞬间再次呆了。
郝无极大声说道:“大师兄,我们没有看错!他所使的,的的确确就是我天山绝技影若幻象!如果说我一个人看错了还有可能,难道,你能说我们每个人都看错了吗?”
孟长松摇了摇头,说道:“你们也都知道,影若幻象这门功夫,施展出来的时候,只是一道道幻影,影子是不能伤人的。但是,我要告诉你们,这位小兄弟刚刚所施展出来的每一道影子,都是实的。若非这位小兄弟手下留情,你们大师兄我已经没命了。”
“啊!”
“什么!”
“不可能!”
“怎么可能?”
“这事没可能!”
郝无极与其他四名天山掌门弟子几乎同时惊呼,虽然每人说出的话都不一样,但意思却都差不多,就是不相信孟长松所说的这话。
孟长松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就知道你们不信。欣竹,尚文,关虎,把你们手中的剑给我!”
丁欣竹,关虎和尚文虽然不清楚孟长松要他们手中长剑做什么,但都依言上前来将手中长剑递给孟长松。
孟长松左手拿着一把剑,右手拿着两把剑,对封亦说道:“小兄弟,我没能从你的招式中看出你师父是谁。所以,这场打赌,是我输了。”
封亦同样看不懂孟长松想做什么,便回答道:“那你们可要说话算话,你们天山派不能再为难我了,更不能再把我绑在柱子上了。”
“呵呵呵!”孟长松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当然!以小兄弟的身手,我们就算想绑小兄弟也绑不住。不过,小兄弟,虽然我知道我输了,但其他人并不相信。这样吧,为了向他们证实我确实输了,接下来还要麻烦小兄弟你来证明一件事。”
“证明一件什么事?”
“影若幻象,乃是我天山派绝技,从不外传,就连我也只学到一点皮毛而已。但以刚刚我们打赌的结局来看,他们都认为你使的是我天山派的武功。所以,我现在猜测你是我天山派的弟子。只要你能证明你刚刚接下我最后一招时所使出来的并非是我天山派的绝技影若幻象,那就能说明我确实是输了。如若你不能证明你所使的不是我天山绝技,那也就不能说你赢了,那这个结果很难服众。”
“这......”封亦感到一阵无语,“那要怎么样证明?”
“很简单!我手中这三把长剑,我等会将它们放在三个方位。只要你再使出刚刚那一招,将三柄长剑同时收集在你手中,就能证明你所使出来的,并非我天山派绝技。”
“这样就可以证明我使出的功夫不是影若幻象?”
“没错!影若幻象这门掌法,出自错影步,而错影步,是在天仙飞渡的基础上变幻而来。错影步与天仙飞渡一样,只是一门身法,但不同之处是能幻化出一道道幻影。那些幻影,都是虚的,只是给人的一种错觉,所以才叫错影步。如果,你幻化出来的身影能够将这三把剑收回来,那就能证明你所幻化出来的身影,并不单单只是影子那么简单。这样,不就可以证明你所使出来的武功并非影若幻象?”
“你说的,好像挺有道理的。”封亦点了点头,“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同时将三柄剑同时收回来,但我可以试试。”
孟长松没有再多说,点了点头之后,便将手中三柄长剑同时抛出。
三柄长剑在孟长松内力灌注之下,在空中划出三道弧线后,向三个方向分散而落。只听“锵锵锵”地三声,三柄长剑同时剑尖朝下落地,剑尖刺入地面,倒着插入在天刑台的地面上。
“好功夫!”封亦忍不住一声赞叹,“前辈这随手一抛,居然就能将长剑刺入石板铺成的地面,着实让人佩服!”
孟长松微笑着说道:“小兄弟过奖了!这点微末功夫,在小兄弟眼中看来,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小兄弟,请!”
天山派掌门座下其余五弟子听孟长松这么说,脸上皆是不解,同时心中也都感到一阵不是什么滋味。
其中,那六师弟年纪最小,忍不住说道:“大师兄,你这话说得未免太长他人志气了!这天女散花的功夫,虽然是我天山派女弟子所练剑法,但也不是什么雕虫小技!大师兄,我们都知道你为人谦虚,但也没必要如此来贬低我们天山派的武功吧!”
第168章 艺冠天山6
孟长松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六师弟,你不会懂的。如果你和这位小兄弟交过手,就知道大师兄说的这些话并不是谦虚。天女散花,在我们眼中看来,是天山派的绝技,但在这小兄弟眼中看来,和雕虫小技没什么区别。小兄弟,还是让我们看看你的绝技吧!”
封亦被孟长松如此一顿夸奖,感觉若是不能用自己的影子将三柄长剑同时收回来,那就太不好意思了。
“前辈,那我就献丑了!”
于是,封亦看了看那三柄剑的位置,感觉三把剑距离自己所在位置大约都为一丈左右,心中对孟长松的这一手天女散花的功夫再次佩服了一番,心中暗道:“这位前辈确实是太谦虚了!他应该是特意以我为中心,让三柄长剑落下的位置都距离我现在所站位置差不多远。看他刚刚只是随手一抛,但三柄长剑在他内力的灌注下,不但能刺穿地面的石板,更是连落下的位置都非常精准。这一手天女散花的功夫,我可学不会。”
孟长松向后退了十几步,与封亦拉好一个距离,以方便观看封亦是如何将那三柄插在不同方位的剑同时收到手中。
封亦深吸了口气,突然间张开双手,用以往施展错影步的方式,同时向三个方向奔去。
在孟长松等人眼中,只见封亦突然幻化出数十道身影,那数十道身影同时向三个方向分别奔出,形成一个丫字形。接着,所有的身影又在瞬间收缩了回去。
这一切,说来话长,事实上就只是发生在一眨眼间的功夫。
又听“锵锵”地两声。
等众人回眼看向封亦的时候,封亦依然站在原处,仿佛动也不曾动弹过,但那三柄长剑却已经不在原先的位置,而那“锵锵”的两声脆响,是三柄长剑在封亦身影缩回去的瞬间相互碰撞而发出来的声音,此时三柄长剑的剑身已经因为碰撞,断出数截掉在封亦脚边,只留下三支剑柄还在封亦手上。
“这......”
封亦目瞪口呆地垂头看着脚边的数截断剑,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突然间,封亦听闻头顶传来一道喝声:“好功夫!老夫来领教少侠几招!”
一道白色身影从天而降,一掌拍向封亦肩膀。
封亦猛然间回过神来,脚步一错,身形一转,避开那从天而降的一掌。
那一掌威力极大,封亦刚闪避开来,他刚刚所站的位置,石板被那一掌的掌力击得裂开数十道裂缝。
封亦心中暗算吃惊,暗道:“这一掌要是打在我身上,那我岂不被拍得经脉俱断?”
接着,封亦眼前又闪过十几道白影,同时十几道掌影重叠,直拍向封亦。
这正是天山派的影若幻象掌法,刚刚封亦已经见识过了,心中不敢大意,故技重施,使出浑身解数,也不管眼前哪里是幻影,哪里不是幻影,只管见招拆招。
瞬间功夫,封亦便使出了十几招,其中大部分的招式都是落空的,只有其中一道身影是真实的,但其所拍出的掌法被封亦所化解。
最后,那道白色实影与封亦手掌一接触,立马向后飘去,十几道身影瞬间合而为一。紧接着,那道白色身影不待封亦松口气,再度幻化出十几道身影,又再次扑向封亦。
封亦无奈,也只好再次见招拆招,又将那道白影给逼了回去。
如此几个回合下来,周围众天山弟子看得几乎是都忘记了呼吸,他们只觉得眼前各种身影重叠,看得是眼花缭乱。明明只是两个人交手,却打出数十名顶尖高手对决的效果,大多数人根本看不清那数十道身影究竟是如何交锋的,也只有掌门座下的几名弟子能勉强看清楚两人之间的交手。
终于,在交手十几个回合之后,那道白色身影再次一闪而退开,但这次他退开后没有再扑向封亦,而是侧身站在一边。
封亦心里终于可以松了口气,感觉那道白色身影若是再出个十几招,自己怕是也难以招架得住了。
封亦抬眼望向那道白色身影,本以为那人出手如此之快,力道如此之大,定然最多也就是个四五十岁的人。然而,当封亦看清楚那人的长相之后,却是愣了一愣。因为,那是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也看不出具体有多老了。因为,光看外表,就给人一种很老的感觉,但看气势,却又感觉此人应该很年轻。加上那人站得笔挺,且满面红光,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七老八十的老人。
这一刻,封亦已经猜到眼前这人是谁了,但心中并不是很确定,便上前两步,朝那老者抱拳作揖。
“晚辈封亦,拜见老前辈!”
那白发老者哈哈大笑道:“果然是后生可畏啊!长松,这年轻人是哪来的?”
天山派掌门座下七弟子中的六大弟子此时正走向这白发老者。
此时孟长松听那白发老者如此一问,说道:“师父,这位小兄弟,是欣竹打小定了亲的未婚夫婿,好像叫......对了,他叫封亦。”
“喔!”那白发老者点了点头,对封亦说道,“原来,你叫封亦!”
封亦点头回答道:“是的!想必,老前辈就是天山派掌门,天山一叟老前辈了!”
“哈哈哈!”那白发老者又是一阵开怀大笑,“八十年前,别人都叫老夫天山小鬼,四十年前,别人又叫老夫天山小老,三十年前,还有人叫老夫天山老儿,二十年前,老夫又得了一个天山老鬼的称号。直到十几年前,才被人称之为天山一叟。没错,目前被中原人称天山一叟的天山老鬼,就是老夫了。”
“老前辈真会说笑!”
天山一叟将目光转身丁欣竹,说道:“欣竹,你这个未来夫婿的功夫,可是好得很啊,连你师祖都打不过他了!”
丁欣竹感到一阵羞涩,不好意思的垂下头来,但又悄悄地用余光偷看着封亦。
封亦本想说与丁欣竹的关系不是那样的,但想了想后又觉得直接这样说不妥,转口说道:“前辈过奖了!其实,我和小姐姐之间的这门亲事,只是小时候我娘开玩笑地说了一句,不能当真的。”
封亦已经十八岁了,对男女之间的感情还处于懵懵懂懂,不懂非懂之间。若非从小就做的那个梦,或许封亦早就在关镇已经与小兰成了亲。
天山一叟的笑容有些僵硬,双目紧紧地盯着封亦,似乎想从封亦脸上看出点什么。
“是吗?”
封亦愣了一愣,不想再说这个话题,转口说道:“前辈,你这样看着我,是我脸上有什么吗?喔,对了,我差点忘了。这次我从雁门山赶来天山,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和各位说。”
于是,封亦便将那日在代州将军府偷听到的一切说了出来。
听了封亦所说,天山一叟长长叹了口气,说道:“这事,老夫知道了!看来,有些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的,想避也避不掉。”
“啊?”封亦感到很惊讶,“听前辈这话中之意,似乎早已经知道有人要攻打天山?”
天山一叟呵呵笑道:“我天山派,可不单单只是武学,另外对周易八卦,推算命理,星象占卜等也都略有研究。”
孟长松这时上前说道:“师父,听封亦这么说,那我们天山派现在要做开始好准备。师父......”
“长松,有些事,冥冥之中早已注定。我天山派自祖师爷创立那天开始,就已经注定会有这个劫数。”
“啊?师父,这话徒儿有些听不明白。”
天山一叟看了孟长松一眼,说道:“长松,有些事你没必要去明白。不过,师父现在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交给你们六师兄弟去做。”
“师父请说!”
“为师要你们六师兄弟带着天山派门下三千弟子,去长白山找你们龙师叔。”
“啊?”
天山派掌门座下的六大弟子同时一声惊呼。
郝无极说道:“师父,当下强敌来袭,我们应该上下一心,共同抵抗外敌入侵才是,怎么师父叫我们先撤走?”
“你们不要问这么多,按为师所说的去做就对了。”
“师父!”孟长松上前两步,走到天山一叟面前,“我们要是都走了,那天山派怎么办?”
天山一叟轻轻叹了口气,黯然说道:“以后,就没有天山派了。早在一千多年前,天山派创派师祖渡劫禅师之所以创立天山派,为的就是等这个劫难的到来。既然这个劫难已经到来了,那天山派以后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天山一叟这话,让周围众天山弟子脸色大变。
“师父!”
“师祖!”
天山一叟摆手说道:“你们什么都不用说了!这是一个天劫,是来自天外的劫难,我们避不了,也斗不过。为了不让你们白白牺牲,为师才做出这样的决定。你们走吧,越快越好!”
孟长松想了想,大声说道:“师父说得有道理!那这样,我们就先行避一避,等这个劫难过去之后再回来,再重建我们天山派!”
“你们去吧!”天山一叟点了点头,然后对封亦说道,“小兄弟,请随老夫过来。有些事,老夫想请教小兄弟。”
“哦!”
封亦点了点头,正要随天山一叟离开,却又被丁欣竹拉住。
“封亦!”
封亦停下脚步,目视丁欣竹。
“小姐姐,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说吧!”
丁欣竹咬了咬嘴唇,说道:“当年......我想问你,你认为当年你娘说的那些话,只是在开玩笑的吗?”
封亦还没回答这个问题,天山一叟却回过身来,对丁欣竹说道:“欣竹,有些事你不必勉强,也不必在意。你和封亦之间,要讲缘分。封亦小兄弟,我们走吧!”
丁欣竹再次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
孟长松走过来拉住丁欣竹,说道:“欣竹,你师祖想必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有些事,是勉强不来的!你可还记得师父教过你的,万事不可强求,应当顺应天势。”
第169章 天山渡劫1
丁欣竹一阵犹豫,终究放开了封亦。
封亦见丁欣竹一脸幽怨,于心不忍,说道:“小姐姐,我曾听人说过,姻缘天注定,上天是不会拆散有缘人的。”
天山一叟听了封亦这话,笑道:“封亦小兄弟说得不错!欣竹,这样吧,师祖给你们算算,看看你们俩到底有没有姻缘。这样,你们把你们俩的生辰说给师祖听,你们之间有没有姻缘,师祖一算便知。”
然而,丁欣竹似乎想通了什么,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师祖,我相信封亦说的话。如果我和封亦之间有姻缘,那自然是谁也拆不散我们。如果我和他之间没有姻缘,就算师祖推算出来,那也只能徒增伤感。那还不如,让欣竹心中保留一丝念想。”
天山一叟点了点头,说道:“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了!封亦小兄弟,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说完,天山一叟转身走下了天刑台。
封亦也朝丁欣竹点了点头,跟随天山一叟走下天刑台,而丁欣竹则是目送封亦离开,也不知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从天刑台上下来,天山一叟带着封亦穿过一座石拱门,又沿着一条长长的石阶小道,来到一座山峰的半山腰中。
那半山腰中,有一块平地,一座石屋傍山而建。
天山一叟直到那石屋前,转身对封亦说道:“小兄弟,请!”
封亦点了点头,走进石屋之内。
走进石屋,封亦才发现,这石屋内有一大半其实是那过在那山峰底下,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山洞一样。石屋内很宽敞,但摆设很简陋,只有一张石桌,四张石凳,还有最里面的石壁上挂着一幅画,画中画的是一对相互依偎的青年男女。
“前辈叫我来这里,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天山一叟并没有问封亦任何问题,而是让封亦坐在一张石桌傍边的一张石凳上,然后又端起石桌上的茶壶,替封亦倒了一杯茶水。
“小兄弟,能否让老夫看看你的胸口?”
封亦一愣,虽然不明白天山一叟为何要看自己胸口,但没有犹豫,点了点头后,便拉开胸前衣袍。
天山一叟走到封亦前面,见封亦胸口挂着一段铁棍,颇感到好奇。
“小兄弟,这是......”
封亦看到胸口那半截柴刀刀柄,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这是一截柴刀的刀柄!”
“喔?想必,这截刀柄对小兄弟有着特别的意义,所以小兄弟才随身带在身边。”
“是的!每当我看到这截刀柄,我就会想起我的一个朋友。”
“那小兄弟的朋友是......”
“这个我不能和前辈说,因为她让我不要和任何说起她的事,还请前辈见谅。”
天山一叟点了点头,没再问封亦有关那个朋友的事,而后将目光锁定在封亦胸前的那个红色印记上面。
“果然是你!我天山派等了一千多年,总算是等到你来了。”
封亦见天山一叟难忍激动,不解地垂头看了看自己胸口的那个印记,说道:“我娘说,这是一个胎记,我一出生就有了。前辈,你说你们天山派一直在等我?”
天山一叟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们天山派一直在等小兄弟你的出现。还有,你胸口这个并不是胎记,而是一个封印。”
“封印?”
天山一叟又点了点头,转身来到石壁里面的那幅画面前,说道:“小兄弟,你过来看看这幅画。”
封亦将衣袍重新整理好,然后走到天山一叟身后。
走到画前,封亦细看之下,忍不住赞叹道:“好标致的一对壁人!前辈,这幅画上的两人是什么人?”
那幅画中的两人,男子高大威猛,一身白袍,腰背直挺,虎目圆瞪,即使是在画中,依然给人一种气势如虹的压迫感。而女子一身紫色长裙,腰间彩带飘逸,风姿绰约,两片薄唇浅笑,简直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好一个画中仙子。
天山一叟说道:“他们两人,男子名叫秦佑,也是后来我们天山派的创派祖师天山渡劫。这女子则是他的妻子,也就是昆仑夜家的创始人夜月。小兄弟,你看夜月师祖腰间的那块红色玉佩,是不是和你胸口的印记一模一样?”
经天山一叟提醒,封亦这才注意到画中女子腰间挂着的那一块红色玉佩。
“咦?还真是一模一样!”
天山一叟接着解释道:“那块玉佩,叫龙飞凤舞玉佩。据说,这块玉佩原本应该是不应该出现在世间的。”
“原本应该不应该?”封亦一愣,“前辈为何要这么说?”
“这块龙飞凤舞玉佩,是夜月师祖父母的定情信物。原本,这块玉佩在夜月师祖父母炼制龙神的过程中,随着夜月师祖的父亲夜书丹一起熔化在龙神战鼎之中。后来,是秦佑师祖和夜月师祖从龙神战鼎之中重新将玉佩提取了出来,所以世间才又有了这块玉佩。”
“哦!这玉佩一看就不是凡物,如果就那样消失了,那就太可惜了!对了,那块玉佩现在还在吗?”
“在!就是你胸口的那个封印。”
“啊!”封亦心中一惊,“前辈,你是说那块玉佩就是......”
“小兄弟,老夫先给你说个故事,关于我们天山派师祖秦佑夫妇的故事。”
“哦!前辈请说。”封亦一听说有故事可听,顿时精神一振,“我已经好久没听人说故事了。小时候,我最喜欢的就是听我爹娘讲故事,所以就经常拉着我爹娘给我讲故事。唉......我爹娘知道的故事可多了,什么后羿射日,孙悟空大闹天宫的故事我都喜欢听,不过,我最喜欢听的一个故事,还是盘古开天辟地的故事。”
天山一叟笑了笑,说道:“是吗?盘古开天辟地和后羿射日的故事老夫也曾听说过,不过孙悟空大闹天宫的故事,老夫就没听说过了。”
封亦跟着笑道:“那前辈先和我说说你们师祖的故事,然后我再给老前辈说孙悟空大闹天宫的故事。不过,我爹娘说,这孙悟空大闹天宫的故事只是个神话故事,不是真的。”
“哈哈!”天山一叟一阵大笑,“真似假时假亦真,假似真时真是假。这世间,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又有谁说得清楚呢?来,我们坐下来说这个故事。”
于是,天山一叟和封亦再次走到石桌傍边坐下。
天山一叟替自己也倒了一杯茶水,这才开始徐徐说道:“我们天山创派祖师和夜家祖先夜月,都是一千多年前的人,生于秦朝。他们十几岁时,秦朝灭亡,当时中原混战,楚汉争霸。有一天,一个年轻人来到天山,他的名字叫做秦佑,是秦朝大将秦飞厚的儿子。因为秦朝灭亡,秦姓之人受到牵连,遭西楚霸王部下屠杀,所以他只能隐姓埋名,来到大月支国。由于当时大月支国有佛教中人在此传教,为了隐瞒其秦人身份,秦佑便在大月支国出家为僧。秦佑来自中原,长相俊美,气势天成,吸引了大月支众多年轻女子的目光。不过,秦佑自幼就有个梦想,他的梦想是取一名仙女为妻,所以众多年轻女子的爱慕对他来说反而成了一种困扰。于是,他独自一人来到天山隐居,以采药为生。直到,他遇见昆仑夜家的创始人夜月。”
听到这里,封亦胸口犹如波涛翻涌,仿佛有什么东西就要从他胸口翻滚出来一般。
“夜月,是秦帝国圣女龙心和练丹师夜书丹的女儿。相传,夜月母亲龙心,乃是天龙之女,能化身为龙。虽然,夜月是龙心与凡人生下的女儿,但其身上有一半的血是龙的血脉。据说,秦朝灭亡之后,世间出现一个血魔,那血魔以人血为食,刀枪不入,并且被他吸过血的人会变得和他一样,也会变得以血为食,为害人间。为了消灭血魔,就在夜月七岁那年,夜月父母在昆仑山中溶化身躯,炼制出龙神,并且留下一部龙神剑法。”
“龙神剑法?”
封亦喃喃自语着,似乎在哪听过这套剑法。
“小兄弟,你知道龙神剑法?”
封亦回过神来,因为心中并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听过这套剑法,便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
天山一叟接着说道:“世间有部龙神剑法的消息不知怎么被传出来之后,掀起了世间一道滔天大波。因为,有人说,练成龙神剑法,不但可天下无敌,更能摆脱命运束缚,跳出三界之外。这,可是多少修练之人梦寐以求的剑法。于是,无数修练之人前往昆仑山寻找夜月,以求能够练成那部龙神剑法。他们几乎翻遍了昆仑山,最后在一处山谷之中找到夜月。当他们看到,拥有龙神剑法的夜月居然只不过是个七岁的小女孩时,更有人心生歹念,想独吞龙神剑法,将龙神剑法强抢过来,占为己有。这种念头一经产生,便一发不可收拾。于是,一场争夺龙神剑法的腥风血雨在昆仑山中掀起。”
听到这里,封亦双手握成拳头,仿佛这样才能控制住内心的激动与不安。
“那,后来呢,那部龙神剑法被人抢走了吗?”
天山一叟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当然没有!那些为了争抢龙神剑法杀来杀去的人,又哪曾知道,就算他们抢到龙神剑法,他们也不可能练成功。”
“为什么?”
“因为,龙神乃是龙心与夜书丹的身躯化成,唯有体流着他们夫妇二人身上血脉之人,才有可能练成龙神剑法,而夜月,是他们夫妇唯一的血脉。那也就是说,当时除了夜月,任何一个人都没可能练成龙神剑法。”
听到这里,封亦方松了口气,但接着又想到一个问题。
“可是,当时的世人并不知道啊。他们为了得到龙神剑法,必然会对夜月下毒手。当时的夜月,才只是一个七岁的小女孩啊,怎么可能是那些强盗的对手?”
第170章 天山渡劫2
“龙心生前,有两个贴身侍女,一个名叫青阳,一个名叫紫阳。青阳和紫阳从小就跟随在龙心身边,自是练就了一身好武功。在她们二人拼死保护下,夜月和龙神剑法得以保存。但她们终究只是两个女人,而前往昆仑争抢龙神剑法的人有好几万人。为了保护夜月,两名侍女只能以身殉主。或许,是上天护佑夜家,那些为争夺龙神剑法的人谁都想自己得到龙神剑法,自然不想被其他人夺得,那些想独吞龙神剑法的人,开始你杀我,我杀你,争得头破血流。”
“那夜月她......她没事吧?”
听到这里,封亦最担心的就是还只有七岁夜月,虽然他已经猜到夜月应该没死,否则又怎么能成为昆仑夜家的创始人,但他的一颗心就是仿佛被一只手无情地揪住般的难受。
“因为龙神剑法的剑谱只存在于夜月师祖的脑海之中,那些人在自相残杀的同时,并没有敢伤害夜月师祖。但当夜月师祖亲眼看到世间最后的两位亲人青阳和紫阳惨死于世人刀剑之下,心中悲愤难担,激发出了体内的龙脉的潜力,使出了龙神剑法中的第一式,只一招之下,成百上千争夺龙神剑法的人被龙神吞噬,当场毙命。龙神剑法的威力惊慑住了那些想独吞龙神剑法的世人,让他们从此不敢再对龙神剑法再有遐想,纷纷逃出了昆仑山。那场龙神剑法争夺战,发生在昆仑山一道山谷之中,经历了七天七夜,数万人命丧在那里,使得那道山谷血流成河。自此之后,那道山谷也被世人称之为死亡谷。听说,即使是到今天,那山谷依然冤魂难散,各种难以解释的奇怪现象频频发生。前往昆仑争抢龙神剑法的有数万人之多,但最后活着走出来的人只有八十七人。至此之后,就再也没人敢觊觎龙神剑法,甚至那八十七人回到中原后,连说都不敢说,一听到龙神剑法四个字,便会像疯子一样大喊大叫。一夜之间,原本在中原大地传得沸沸扬扬的龙神剑法,就那样消失于世间,似乎从来就没有出现过龙神剑法。”
“前辈,那夜月后来她怎么样了?”
“夜月师祖是个坚强的女孩,她没有忘记她父母留给她的使命,所以她要练好龙神剑法,消灭血魔。但在那之前,支撑她成长下去的,还有另外一件事,那就是报仇。她一个人在昆仑山中慢慢成长,终于在十八岁那年,练成了六式龙神剑法。也就是那一年,她走出了昆仑山。而她走出昆仑山的目的,是要替她的青姨和紫姨报仇。她七岁那年,亲眼目睹着她最后的两个亲人为了保护她而被世人杀死,所以她还要亲手杀死当年逃出死亡谷的那八十七人。”
封亦叹了口气,说道:“她被仇恨所蒙蔽,必会在世间再次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天下之大,她又如何找到那八十七人?唉,这样一来,难免会滥杀无辜。”
“对于常人来说,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一件事,但对夜家来说,却不是什么难事。夜家有一门法术,叫什么千鹤追魂术,只要知道一个人的出生时辰,不管那人在天边还是海角,她都可以找到那人的踪迹。”
封亦一愣,说道:“还有这样的事?那她又从何得知那八十七人的出生时辰?”
“阴间阎王殿!”
“啊!”封亦大吃一惊,“前辈,你是说她可以......”
“是的,夜月师祖可以行走于阴阳两界。别忘了,夜月的母亲可不是凡人。”
“这......好吧!”封亦依然有些难以接受天山一叟这一席话,这简直就是在颠覆他以往的认知,“那后来呢,她报仇了吗?”
“夜月师祖当时武功大成,天下无人再是她对手。而通过生死薄,夜月师祖得知当年逃出死亡谷的那八十七人,其中有三十四人已经死了,而另外五十四人则遍布在五湖四海。她为了杀其余的五十四人,走遍天涯海角。当她杀了其中的十三人之后,有一次追杀其中一人来到天山,遇见了在山中采药的秦佑师祖,两人因此而结缘。秦佑师祖当时发现夜月师祖心中魔念缠绕,一番苦心相劝之下,终于让夜月师祖放下心中的仇恨。而两人也因此相爱,从此归隐昆仑,不再过问世事。”
封亦以为这个故事至此结束,终于松了口气,纠结的内心也可以释然,于是说道:“这对他们来说,应该是最好的结局了。”
“原本应该如此,但世事却是无常。”
听天山一叟这么一说,封亦的一颗心再度揪紧。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
天山一叟呷了一口茶,说道:“如果他们两人都是凡人,那自然什么事都不会再发生,两人幸福地过一辈子也就了事。可是,夜月师祖是龙心的女儿,她的肩膀上,还承载着消灭血魔的重任。在昆仑山中,两人相亲相爱,与世无争地生活着。他们女儿的出生,更是让他们忘记了世间的一切烦恼,过着神仙般的生活。然而,一块头骨的出土,改变了一切。那块头骨,后世有人说,那是一块龙骨,也正是那块头骨,让夜月师祖记起了她的使命。血魔依然还在为害世间,每隔十年便会出现一次,而每一次出现,都会为世间带来巨大的灾难。血魔神出鬼没,他出现在哪里,那里的山河都会被鲜血染成一片红色。为了消灭血魔,夜月开始日夜练功,而秦佑师祖不忍看妻子肩负重担而自己却什么都不做,便也想助妻子一臂之力。于是,他暗中修练了九转魔功。”
“九转魔功!”封亦想起在代州偷听那封指挥使说过的一段话,“九字神功!”
天山一叟点了点头,说道:“九字神功,其实是后来才由秦佑师祖所创。夜月师祖曾与秦佑师祖说过,说九转魔功万万不能修练,一旦修练了九转魔功,会使修练之人散失人性,从而进入魔道。为了替夜月师祖分担夜家使命,秦佑师祖终究没能忍住,趁夜月师祖潜心修练龙神剑法的空档,修练了九转魔功。而在修练九转魔功的时候,秦佑师祖发现修练九转魔功会使人戾气大增,变得不能自控。不过,秦佑师祖心中怀有一股天地正气,这才没被那心中戾气控制。在多年苦思之后,他从九转魔功之中取之精华,弃之糟粕,最终创造出一门绝世武功,那便是九字神功。对了,小兄弟,这九字神功已经失传数百年之久了,你又是怎么知道九字神功?”
于是,封亦将覃飞厚在雁门山抢夺天龙秘诀一事大致说给了天山一叟听。
天山一叟听说之后,一阵苦笑,说道:“这个覃飞厚,还真是死性不改,唯恐天下不乱。上一世他也是这样,身为大秦帝国的将军,却与匈奴人暗中勾结,残害中原百姓。这一世,他还是这样。像他这样的人,真不明白上天为何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他重新做人的机会?”
封亦一愣,终究还是决定将心中的疑问给问个明白。
“等等!前辈,你是说,覃飞厚就是......不对啊,覃飞厚并非姓秦,此覃非彼秦,是......”
“这个老夫知道!当年我们师祖秦佑,后来也改了姓氏,改名唤作了覃佑。当然,这世间阴阳轮回,姓名不过是一个人的称谓罢了,叫什么都不重要。不过,如今天龙门的这个覃飞厚,上一世还真的就是那个秦飞厚。上辈子他做了许多坏事,连他的后人都不愿跟着他姓秦,我们师祖秦佑也是后来才改姓为覃。按理来说,这一世这个覃飞厚就算没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沦为草木,也会被打入畜牲道,却不知为何原因,这一世他居然还能转世为人,当真是件奇怪的事。”
封亦好笑地摇了摇头,感觉按天山一叟这么说,这世间轮回之说似乎还真有点道理。
“如果世间真有阴阳轮回,那可能是有他的后人有在替他赎罪吧!前辈,听你刚刚这么个说法,难道这世间真有转世轮回?”
天山一叟点了点头,说道:“小兄弟,你刚刚说,覃飞厚抢夺天龙秘诀,那你又可否知道这天龙秘诀究竟是什么?而其中又隐藏了什么样的秘密?”
封亦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还真不清楚。我只知道,天龙秘诀和九字神功一样,同样是九个字。”
“不!天龙秘诀可不单单是九个字!只不过,当年我们天山派的覃佑师祖从九转魔功之中悟出天龙诀之后,才将天龙诀隐藏在九个字之中,成而创出一门九字神功。天龙秘诀的上半部,是上天创建世间生命的秘诀,而下半部,则是进修成神的秘诀。”
封亦一愣,感到不可思议地问道:“不是吧!前辈,如果真是这样,那天山派的创派师祖覃佑后来又有没有修练成神?”
“我们覃佑师祖曾在世三百年,最后有人亲眼见他乘龙升天。这可是我天山派流传至今的一段千古佳话啊!”
“这......”封亦还是不敢相信,“这世间真的有神啊!那,那他的妻子夜月......”
“昆仑夜家的创始人夜月,早在覃佑师祖离开昆仑时,便已经去世了。”
“什么!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
“是为了消灭血魔!”天山一叟长长地叹了口气,感到惋惜,“原本,他们夫妇二人可以同时升天成神的,但为了消灭血魔,最后还是不得不分离。”
“前辈,能和我说说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在天山一叟所说的这个故事中,封亦最为关心的就是夜月,因为这和他从小所做的那个梦有关。此时的封亦感觉到,如果这世间真有轮回转世,那自己的前世极有可能就是那夜书丹,而夜月便是他的女儿。
第171章 天山渡劫3
“当年,夜月师祖肩负起消灭血魔的重担,闭关苦练龙神剑法,他们夫妇二人一年下来都难得能见上几回面。正因如此,覃佑师祖才能偷练九转魔功。他们夫妇二人各自苦修十年之久,夜月师祖练成了十式龙神剑法,而覃佑师祖同样从九转魔功之中领悟出天龙秘诀,并且创造出九字神功,一身功力达到巅峰。夜月师祖得知事情后,虽有埋怨覃佑师祖不该修习九转魔功,但也知覃佑师祖这是在心疼她。好在,覃佑师祖有上天护佑,不仅没有进入魔道,还练成绝世武功。有了覃佑师祖的相助,夜月师祖对消灭血魔也是信心十足。于是,他们夫妇二人引血魔出现在昆仑山中,与之进行决战,并最终将血魔封印于黑冰之下。”
“难道,他们并没有消灭血魔,而只是将血魔封印?”
“是的!当时他们夫妇本是可以消灭血魔的,但不知为何却只是将血魔封印。这其中原因,覃佑师祖没有对任何人说。后人只是从覃佑师祖口中得知,在封印血魔后不久,夜月师祖就一病不起,香消玉殒了。”
“啊!这又是怎么回事?她得了什么病?”
“不清楚!夜月师祖离世之后,覃佑师祖独自离开了昆仑,一个人来到天山剃发出家,取法号天山渡劫,从此创立了天山派。”
封亦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感到一阵莫名的心疼。
见封亦没有说话,天山一叟又说道:“覃佑师祖创立天山派之后,就住在这间石室之中,几乎整日都不出门,大部分的时间里,只对着这幅画发呆。直到很多年后的某一天,他走出这间石室,对门下弟子说,他推算出这世间会在近两千年后遭到毁灭,为了替世间渡过两千多年后的那场灭世浩劫,他必须要走了。他在临走之前,曾告诉天山派弟子,说一千年后,会有一个胸口带着封印的年轻人来天山,他说的那个年轻人,指的就是小兄弟你了。他还说,那个年轻人到来之日,就是天山派解散之日。”
封亦感到很不解,问道:“为什么要解散?”
“因为,天山派的成立,就是为了渡过那个劫难。要渡过那个劫难,关键就在于那个年轻人。既然,天山派已经等到了那年轻人的出现,自然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覃佑师祖还说,要是那年轻人出现后还不解散天山派,天山派所有弟子都将会葬身于龙崖之下。”
“啊?这......这个我不是很明白!前辈,你们说的那个劫难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劫难,需要在两千年前就开始......”
封亦正欲问个清楚,却听外面传来孟长松的声音。
“师父!一切已收拾妥当,天山派三千弟子都已经准备就绪。只等师父一声令下,弟子们就可以离开天山了。”
只见孟长松从门外走了进来,向天山一叟报备外面的情况。
天山一叟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长松,你马上带他们离开天山。”
“是!”孟长松想了想,似乎听出天山一叟这话中还有其他意思,“师父,那你老人家呢?难道,你不走吗?”
天山一叟笑道:“天山派弟子可以解散,难道我这个掌门还能解散吗?”
“师父......”
“好了,你是掌门还是我是掌门?你听我的还是我听你的?”
“这......是,弟子领命。”
孟长松虽然很想说服天山一叟,却又不敢违抗天山一叟说的话,只好退了出去。
封亦再次感到不解,问道:“前辈,既然你也已经决定解散天山派了,为何你又不一起走呢?这次前来攻打天山派的人之中,有个很厉害的人,另外还有覃飞厚这样的高手助阵。至于那韩三堂武功如何,这个我倒不怎么清楚,但想来应该不会太差。更何况,我听他们说,他们早就在这一带部置好了人手。”
“小兄弟,你不会懂的。老夫解散天山派,是不想天山派的弟子受天山派牵连。既然以后不再有天山派了,留他们在这里也只不过是增加一番恶斗,徒增几条性命罢了。但老夫不一样,从老夫当上天山掌门的那一天开始,就注定与天山派脱不了干系。天山派所有人都可以走,唯有老夫不能走。当天下不再有天山派,那世间自然也就不再有天山一叟。”
此时,外面又传来一阵脚步声,只见掌门座下六弟子同时从门外进来。
封亦曾听闻,天山派掌门共有七个弟子,但封亦目前也只见到六个,还有一个弟子封亦始终没有见到,心中也颇有些奇怪。不过,这终究是天山派的事,封亦也没打算问那么多。
天山派掌门座下的六大弟子此时同时来到天山一叟面前,齐膝跪下。
天山一叟眉头皱起,问道:“你们这又是做什么?”
六弟子同声异口说道:“弟子请师父一同离开天山,如果师父不走,弟子们也不会走。”
“你们......唉!”
天山一叟无奈地摇着头。
这时,孟长松说道:“师父,弟子们从小就蒙师父收养,早已把天山派当成了自己的家。弟子们自知没有师父,就没有天山派。而没有了天山派,那弟子们也就没有了家。师父心中有何想法,弟子大概也都清楚。所以,如果师父不走,那弟子也不会走的。”
其余五弟子这时又同声异口地说道:“师父不走,弟子也不会走。”
封亦想了想,上前说道:“前辈,晚辈觉得孟前辈说的不无道理。虽然,我不是天山派弟子,但这次来天山派做客,承蒙天山派的各位热心招待。所以,晚辈早已把天山派的各位都当成了自己的朋友。前辈如果不走的话,那我也不打算走了。”
郝无极感激地抬头看了封亦一眼,说道:“师父,要不我们就都不走了!虽然听这位封亦小兄弟说,有强敌来袭,但是,我们天山派也不是好惹的。不管来犯者是谁,我们一起和他们拼了就是了。”
“你们不懂!”天山一叟摇着头,摆出一副严师的姿态,“我们天山派的使命即将完成,没必要多伤性命。还有,封亦小兄弟,老夫可没打算让你走。老夫还有最后一件事情没做,而这件事必须要有小兄弟在一傍陪同着。”
“哦!”封亦看了看那六弟子,说道,“既然这样,那好吧!六位前辈,要不这样,你们可以先去长白山找你们师叔龙前辈。我可以答应你们,到时一定会和老前辈一起去长白山找你们的。你们可能不知道,我和你们师叔龙前辈其实也是相识的。”
六弟子没有说话,同时望着天山一叟。但从他们的表情来看,似乎对封亦这个提议并不反对,只是等着看天山一叟同意或者不同意。
好一会之后,天山一叟叹了口气,说道:“怎么,封亦小兄弟都已经将话说得如此明白了,你们还是不打算先行离开吗?”
六弟子这才同声异口地回答道:“是!弟子们就先前往长白山等候师父了!”
说完,六弟子这才同时从地上起来。
孟长松转而又对封亦说道:“封亦小兄弟,那我们师父就拜托你照顾了。”
封亦笑道:“孟前辈客气了!老前辈一身武功连晚辈都佩服至极,哪需要晚辈照顾。当然,孟前辈既然如此嘱托晚辈,晚辈定当不敢辱命就是了。”
“多谢小兄弟!”
天山六弟子同时朝封亦一抱拳,这才转身离去。
六弟子离开后,天山一叟对封亦说道:“原来,小兄弟与老夫那龙师弟也曾相识。”
封亦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晚辈不但与龙前辈认识,和十七王妃......哦,是术虎无双姑娘也认识。对了,前辈还有什么要事要做?不如,我们现在先去把事情做了,然后好一起离开这里。”
“老夫想,让小兄弟陪老夫去一个地方。”
“好的,请老前辈带路!”
天山一叟转身走到石室里面挂着的那幅画面前,将那幅画从石壁上取下来,卷好后放进袖口。
“小兄弟,我们走吧!”
封亦并不清楚天山一叟要带自己去哪里,但既然天山一叟没说,那他也没问,反正跟着走就是了。
封亦跟在天山一叟身后,走出这间石屋,然后又沿着上来时的那条石阶小道缓步走下山。
天山一叟走得并不快,一边走还一边欣赏沿途风景。
“老实说,让老夫离开天山,心中还真有不舍。本来,老夫并没打算离开天山的,只不过现在啊,如果不离开,那倒会让小兄弟食言了。”
封亦笑着说道:“老前辈要是不走,六位前辈也是不会走的。其实,晚辈觉得,就算天山派的使命已经完成,那没必要非要解散吧。大不了,过段时间再回来就是了。”
“小兄弟,有些事,可能要不了多久你就会明白。我天山派要是不解散,会飞来横祸。到时,所有天山派弟子都会替天山派陪葬。”
“啊!这么严重?”
“是的!小兄弟,你现在还不知道,我们的敌人有多么的强大。就算是现在的昆仑夜家,也不是我们这个敌人的对手。除非,是当年的覃佑师祖和夜月师祖能再次降临人间,或许还可与这个敌人一战。”
“老前辈,没这么严重吧!虽然,我也知道那封指挥使确实很厉害,我与他也算交过一次手。我觉得,如果我与老前辈联手,未必就会输给他。当然,老前辈的顾虑也是有道理的,毕竟,他们还有覃飞厚这么个高手。”
天山一叟摇了摇头,说道:“老夫说的那个敌人,可比小兄弟你说的那个封指挥使强多了。要是老夫没有猜错,那个封指挥使极有可能只是他们派来探路的一个前头小兵。当然,也有可能是老夫想多了。不管怎么说,老夫现在对那封指挥使倒也不怎么忌惮,老夫现在真正忌惮的,是这两年来在西域突然出现的拜月魔教。”
封亦一愣,说道:“拜月魔教?这个拜月魔教很厉害吗?”
第172章 天山渡劫4
天山一叟依然还是摇了摇头,说道:“老夫也不清楚,正是因为不清楚,心里才没有底。也正是因为心里没有底,老夫才觉得忌惮。小兄弟,你以前有没有听说过血月老人这个人。”
封亦一愣,点了点头,回答道:“听说过!我听说,天龙门门主覃飞厚的一身武功,便是传自血月老人。不过,我听说他已经死了。”
“是的,江湖传闻他确实是已经死了,但这也只是江湖传闻。”
“难道,他还没死?”
“这个老夫也不清楚!”
封亦知道天山一叟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血月老人,便又问道:“难道,拜月魔教与血月老人有关?”
“老夫不敢肯定!老夫只是知道,这覃飞厚的一身武功,是血月老人传授给他的。而这拜月魔教的教徒,每当在月圆之夜,都会朝着月亮膜拜。”
“这和血月老人有什么关系?”
“血月老人也有这个习惯,听说每到月圆之月,他都会情不自禁地对月跪拜。”
“还有这样的事?”
“当然,这些老夫也只是听说。老夫在天山,而血月老人在南疆,我们并未曾见过面。”
两人边走边聊,但所聊的话题都是些连他们自己都没有底的话题。
当两人快走到山脚时,只见丁欣竹从前面飞奔而来。
“师祖!”
天山一叟见丁欣竹匆匆赶来,心里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欣竹,你怎么还在这里,你难道没有随你师父他们一起离开?”
丁欣竹来到天山一叟和封亦面前,气喘吁吁地说道:“师祖,有人拦在望月谷口,不让我们走。”
“什么!”天山一叟脸色一变,沉声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是一伙黑衣蒙面人,不清楚他们是什么来头。他们手持弓箭守在谷口外,说要是谁敢踏出谷口,便要射箭。”
封亦心中一懔,说道:“有可能是覃飞厚他们到了!”
天山一叟很快又冷静下来,想了想后,说道:“欣竹,你现在带封亦去龙崖下的那片杉树林中等我们。如果,天黑之前我们没有出现,你就带封亦去寻找龙崖绝壁中的一个山洞。”
“师祖,那你呢?”
“老夫先去望月谷看看是什么情况。”
“等等!”封亦伸手拦在天山一叟前面,“前辈,这种时候我怎么可能躲起来。这样吧,我和你们一起去那望月谷看看。”
天山一叟拍了拍封亦的肩膀,说道:“你不是我们天山派的弟子,没必要来趟这趟混水。再说了,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你去做。”
说完,天山一叟先行一个人离开了。
“封亦!”
望着天山一叟离开的背影,丁欣竹抬眼望着封亦。
封亦回过头来,盯着丁欣竹双眼,说道:“小姐姐,你不用劝我。要不这样,你带我去望月谷看看情况。”
丁欣竹摇了摇头,说道:“可是,师祖有交待,让我带你去杉树林。师祖说得对,你不是我们天山派的弟子,没必要趟这趟混水。跟我走吧,你对这里不熟悉,我要先带你去杉树林。”
封亦从丁欣竹最后一句话中听出丁欣竹的心思,忙一把拉住丁欣竹,说道:“小姐姐,你是不是想带我过去后一个人再回来?”
丁欣竹被封亦看穿心思,轻轻叹了口气。
“我是天山派弟子,我不可能看到天山派有难而一个人站在傍边冷眼傍观。”
“那你去给我找一套你们天山派弟子的衣服,我和你一起去望月谷。你知道的,我也会武功,我能保护好我自己。”
“这......”丁欣竹被封亦这话打动,“我知道你会武功,可是师祖交待下来的事,我不能不听。”
封亦笑了笑,说道:“那你还想一个人去望月谷?那不照样违抗了前辈交待你做的事?没事的,你们天山派那么多弟子,我换上你们天山派的衣服夹在里面,你师祖未必就能认出我。”
丁欣竹犹豫了片刻之后,点了点头。
“好吧,封亦,你跟来!”
丁欣竹带着封亦转过两道弯,来到一排石头砌成的屋舍面前,然后带封亦进入其中一间屋子。
屋子内是一排木床,不用猜也知道这是天山弟子的住处。
丁欣竹来到石屋最里面的一个木柜面前,打开柜门。
“封亦,你自己过来挑一件合身的衣服。”
封亦依言从里面挑了一身白色长袍,换上后又随着丁欣竹又走了出去。
从石屋内出来,路过一口井边的时候,封亦蹲下身,伸手在井边沾了些湿泥涂在脸上。
丁欣竹见状,问道:“封亦,你这是做什么?”
封亦脸上沾满了泥土,看不到表情,咧嘴一笑,只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小姐姐,你看这样子就没有人认得出我来了吧!”
丁欣竹明白了封亦的用意,也忍不住笑了,说道:“你呀,还像小的时候一样调皮!好啦,我们快去望月谷看看。”
于是,两人施展轻功,没多久后就进入一道山谷之中。
刚进入山谷,两人便听到前方传来一阵阵刀剑相撞的声音。
“不好,他们肯定打起来了!小姐姐,我先过去了!”
封亦一个晃身赶到丁欣竹前面,留下一串幻影,不一会便与丁欣竹拉开了距离,再一晃眼,封亦便消失在了丁欣竹的视线之中。
丁欣竹心中是又惊又喜,暗道:“这个小封亦,也不知从哪里学来了这么好的一身功夫!”
......
望月谷,是天山山脉之中的一道弯弯曲曲的山谷,主要呈南北走向,长达十余里。
望月谷这个名,是天山派众弟子给这道山谷取的名。
相传,天山派的创始人天山渡劫,每到月圆之夜,都会在这山谷中望着天上的月亮发呆,直到天亮才离开。又相传,天山派的创始人天山渡劫曾经在这望月谷中,为天山武学奠定了基础。
因此,每当月圆之夜,天山众弟子都会来这道山谷之中赏月练剑。因为每到月圆之夜,雪白的月光顺着望月谷两边的山壁倾泻而下,剑光在月光中闪烁,能幻化出一道道剑影。
无独有偶,近年来西域崛起了一个教派,叫做拜月教。拜月教的教徒同样对月亮有着一种莫名的崇拜。据说,每当月圆之月,拜月教的教徒都会对着月亮跪拜。
这些,都是封亦在路上听丁欣竹所说。
此时是白天,在望月谷中自然没有月光,有的只是一场血花四溅的撕杀。
封亦在望月谷中再次见到天山众弟子的时候,所看到的正是天山派众弟子与一众身穿红色长袍的异教教徒在交战。
为何封亦只看一眼就认为那伙正与天山弟子交手之人是异教教徒?那是因为那伙人样貌与中原人大不一样,一个个金发碧眼,打扮怪异。封亦不仅觉得那伙人不是中原人,更在心中猜测这伙人应该就是拜月教的教徒。
封亦其实猜得没错,这些身穿红色长袍的异教教徒,正是拜月魔教中人。
原来,天山派所在之处周围都是崇山峻岭,悬崖峭壁。除非轻功绝顶之人,否则进出天山派,这望月谷就是唯一的通道。
天山派三千弟子奉命暂时离开天山,就得经过望月谷。
就当天山派众弟子要走出望月谷的时候,却在谷口被一伙手持弓箭的黑衣蒙面人拦住。
谷口狭窄,而那伙蒙面人占据着有利地形,孟长松等人自知强行冲出去必然会死伤无数,只好令天山派众弟子再退回望月谷中,然后让丁欣竹去请示掌门。
就在丁欣竹离开后不久,一伙拜月魔教的教众突然杀进望月谷。与天山派弟子一见面,拜月魔教的教众不由分说便举着弯刀冲杀进来,一场血拼就此展开。
由于望月谷地势狭窄,双方多达数千人在这望月谷中均展不开阵型,只能一阵混战。
封亦到来时,山谷的地面上已经倒下了数百人,有天山派的弟子,也有身穿红袍的拜月教众,可见这场混战之惨烈。
封亦见一个接一个的天山派弟子倒下,没有犹豫,很快加入混战之中。
由于封亦身穿天山派弟子的白色长袍,拜月教众自然认为封亦是天山派的弟子。
此时,一名拜月教众手持弯刀冲向封亦,而封亦一个箭步上前,一记手刀劈向那名教众咽喉。
这一招,是封亦在辽阳时,术虎真鉴曾教他的一招空手杀人技。而此时封亦因为功力大增,力量,速度和反应比之那时均不可同日而语,那名拜月教众又如何避得了这一招,一见面便被封亦劈了个正着,喉骨瞬间碎裂。
又有三名拜月教众冲向封亦,封亦脚步一错,幻化出数十道人影。
三名拜月教众何时见过这等功夫,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便感觉到咽喉一痛,再也难以呼吸,跟着步上了之前那一名拜月教众的后尘。
又解决了这三名拜月教众,封亦再次冲向前方,所经之处,周围的拜月教众无不人仰马翻,没有谁能接得了封亦的一招半式。
一阵冲杀之后,已经有二十几名拜月教众命丧封亦之手。
封亦表现得如此勇猛,自然很快就吸引了敌人的注意。
一名拜月教徒此时大吼一声,突然间从人群中一跃而起,直扑向封亦。
从这名拜月教徒的这一跃之中,可看出此人的武功比封亦之前所杀的那二十几名拜月教众高出不少,但在封亦面前,却依然是不堪一击。
封亦不等那人靠近,便主动迎了上去,在半空中一脚便将那人给踹回了地面。
另一边,孟长松等六大弟子同样在与拜月魔教中人撕杀,他们也注意到了封亦这边的情况,心中均大感到惊讶。
其中,那五师妹忍不住说道:“大师兄,我们天山派的后辈弟子之中,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身手如此了得的人物?”
第173章 天山渡劫5
孟长松一掌将一名拜月教徒击飞,然后又侧身闪过傍边劈来的一柄弯刀,再一拳将那手持弯刀的拜月教徒打倒在地。
“五师妹,难道你还不能从他的身法中看出他是谁吗?他就是和欣竹定下娃娃亲的那个小兄弟。”
那五师妹恍然大悟,说道:“哦,原来是他!”
那五师妹在说话间,不远处的郝无极突然一剑掷出,长剑从那五师妹身边激射而过,将一名想要从身后偷袭那五师妹的拜月教徒刺翻在地。
那五师妹一愣,这才明白郝无极刚刚救了自己一命。
“多谢四师兄出手相救!”
郝无极一个错步,避开从右侧劈来的一柄弯刀,然后顺势一脚将那手持弯刀劈过来的拜月教徒踢翻,说道:“五师妹,大敌当前,岂可分心!”
那五师妹感到惭愧,说道:“四师兄说的是!还多亏有四师兄,不然小妹这条命就要断送在这里了!”
说完,那五师妹一个转身,手中长剑划开一道弧线,一剑划破身后三名拜月教徒的胸膛。
“四师弟,接住!”
那天山六弟子中的二师兄见郝无极手中没了长剑,便将手中的长剑抛给郝无极,然后一掌拍出,凌空将一丈开外的两名拜月教众拍飞。
郝无极双脚一蹬地面,在半空中接住长剑,一剑挥洒开来,将下方的一名拜月教徒咽喉划开。
“多谢二师兄!”
虽然天山派的六大弟子武艺超群,一时之间将周围一众拜月教众打得落花流水,但他们也清楚,这样打下去也不是办法,好汉架不住对方人多,这场与拜月魔教的撕杀打到现在,天山派弟子已经死伤上百人了,拜月魔教那边死伤的教更是有多无少。但所不同的是,天山派三千弟子都在这里了,而拜月魔教那边却源源不断的有援兵涌上来。若非这望月谷地形狭窄,天山派众弟子早被拜月魔教中人给层层围住了。
望月谷内双方撕杀到现在,已经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数以千计的人已经命丧望月谷中。天山派的弟子感觉,这拜月魔教的教众仿佛永远都杀不完一样,越杀反而越多。
又一批骑在马上的拜月教众从南边沿着山谷杀了进来。
这时,两道白色身影从天山派众弟子之中一跃而起,跃过众天山派弟子的头顶,落在那批骑马的拜月教众前面。
只见人影重叠,掌劲横飞,那两道人影幻化出数十道身影,在那批拜月教众之中穿插而过。顿时间,那批拜月教众一阵人仰马翻,数十人从马背上翻下来,又被其后的教众骑马一阵乱踩,不少人当场被马蹄踩得肠穿肚烂而死。一时间,马辈嘶,人惨叫,血肉横飞,惨不忍睹。
后面的拜月教众还在如潮水般向前涌来,却被前面的教众堵住,前进不得。
在这狭小的山谷中,骑兵似乎并不能发挥出太大的作用。
那两道拦截了这批拜月教众的白色身影,正是封亦与天山一叟,两人一左一右一阵冲杀,瞬间冲乱了拜月教骑兵的阵型。
封亦曾跟随金国十七王爷完颜少政攻下燕京城,对于这种场面倒也不再感到恐惧,与天山一叟一阵冲杀,却是吓得那些拜月教众纷纷调转马头,向南逃窜。
天山派弟子见拜月教众逃走,顿时精神大振,跟在两人身后往南冲杀了过去。
天山派众弟子一口气往南冲了数里路,一直追到望月谷南边谷口,将望月谷内的拜月教众给赶出了望月谷。但就在这时,数百名手持弓箭的黑衣蒙面人从望月谷外的一片树林中出来,拉开手中弓箭,射出一波箭雨。
封亦大吃一惊,吼道:“小心!”
封亦一跃而起,一手接住一支利箭,人在半空一阵挥舞,将身边射过的一支支利箭击落。饶是如此,依然有不少利箭射向其身后。
天山派众弟子没想到谷口外居然还有埋伏,措不及防之下,有数十名天山派弟子躲闪不及,被利箭射中,受伤倒地。
“快都退回去!”
天山一叟与封亦一同挡在前面,挥舞着袖袍,将买过身边的利箭一一卷入袖袍之中。
一阵箭雨过后,无数拜月教众突然从东,南,西三个方向的树林中涌了出来。
望月谷南边虽然是一片树林,但由于没有山崖峭壁的阻挡,拜月教众在人数上的优势瞬间就体现了出来。
天山派众弟子三面受敌,还得提防从树林中时不时射出来的一波箭雨,只能再次退回到谷内。
拜月魔教那边,因为之前在望月谷中吃了亏,追到谷口,便不敢再追进来。
退回望月谷中后,众天山弟子一个个垂头丧气地背靠着石壁,显得情绪低落,萎蘼不振。
天山一叟和封亦退进山谷中后,看到的正是这么一幅场景。
虽然此时封亦脸上覆盖着一层泥土,让人看不清他的相貌,但天山一叟依然从封亦的武功路数之中认出了封亦。
天山一叟走到封亦身边,轻轻叹了口气,问道:“小兄弟,早叫你不要插手进来了,你怎么还是来了?”
封亦淡淡一笑,说道:“也许,这一切都是天意吧!从我无意中偷听到韩三堂等人要攻打你们天山派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被卷进来了。前辈现在才叫我不要卷进来,已经迟了。”
听封亦这么一说,天山一叟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转而去安抚身边几名受伤的天山派弟子。
封亦见丁欣竹此时与一众天山派弟子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一身白色衣袍被血染成了红色,以为丁欣竹受了伤。
于是,封亦走到丁欣竹身边,关切地问道:“小姐姐,你受伤了?”
丁欣竹摇了摇头,说道:“这是敌人的血,我没有受伤。”
封亦这才稍稍放心,也在傍边坐了下来。
与拜月魔教一场撕杀下来,众天山派弟子死伤数百人,没受伤的此时也都感到非常之疲累。
“各位天山派弟子,拜月魔教这次有备而来,是想要将我们天山派赶尽杀绝。我们没有退路,唯有与他们拼死一战。虽然我们现在打退了他们的第一次进攻,但相信他们一定不会就此善罢干休。大家养好精神,先吃点东西,准备迎接他们的下一轮进攻。我们相信,我们一定可以将这些魔教妖人赶出天山!”
不远处,郝无极站在一块大石头上,正在给天山派的弟子们打气。
关虎和尚文从不远处走过来,递给封亦和丁欣竹一些干粮后,也坐在傍边。
尚文一边吃着干粮,一边说道:“他们人太多了,有我们好几倍。对了,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在望月谷外面射箭的那些人,似乎并不是拜月魔教中的妖人。”
关虎垂着头,说道:“这有什么奇怪,他们定然是找了帮手,不然,他们哪来的底气进攻我们天山派。”
封亦将手中那已经变得硬邦邦的烧饼送到嘴边咬了一口,说道:“要是我没猜错,外面那些黑衣蒙面人应该是代州指挥使韩三堂一早就安排在大漠中的人。我听到他们要攻打天山的消息后,就连夜赶路,相信韩三堂他们还没那么快赶到天山。当时我就听那封指挥使说,他们另外有帮手,看来他口中所说的帮手应该就是拜月魔教。”
孟长松也坐在不远处,听封亦这么一说,心中升起一个疑问,问道:“封亦小兄弟,我们天山派与那代州指挥使无怨无仇,你说那代州指挥使为何要与我们天山派过不去?”
封亦将口中的干粮咽下去之后,说道:“我听他们说,那代州指挥使韩三堂原本是什么洛阳韩家的人,他想抢夺江南苏家的生意,所以很早以前就安排了不少亡命之徒隐藏在大漠之中,本想要抢劫江南苏家的货物。要是我没猜错,外面那些蒙面人就是韩三堂一早安排在大漠中的那批亡命之徒。另外,去年小姐姐和关大哥在雁门山下的关镇杀了韩三堂的兄弟韩三空,所以他这次对付你们天山派,也是为了替他兄弟报仇。”
“原来如此!”孟长松瞬间想通了这其中的缘由,“这么说,这两年拜月魔教突然间在西域崛起,多半也和他们有系了!难怪他们会突然联手起来对付我们天山派。”
丁欣竹听了这话之后,心中不由一阵愧疚。
“师父,那韩三空是我杀的!看来,是我给天山派带来麻烦了。”
孟长松摇了摇头,说道:“欣竹,你不必自责,这事不能怪你!照封亦小兄弟所说,其实不管你有没有杀韩三空,那韩三堂也会迟早对我们天山派下手的。”
“啊?为什么?”丁欣竹并不能理解孟长松这话,“我们天山派远在天山,离代州有万儿八千里的,难道我们天山派还能碍着他韩三堂了不成?”
孟长松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天山派的确是碍着他韩三堂了。”
“师父,我们哪碍着他了?”
“因为江南苏家!如果韩三堂是三十年前曾名震洛阳的韩三刀的兄弟,那我就能理解他为何要与我们天山派过不去了。”
“韩三刀?”
“是的,韩三刀是曾经富甲一方的洛阳韩门世家的家主,也是神刀门门主的第三个徒弟。说起来,这洛阳韩三刀和江南苏家的苏横浪其实还是师兄弟。”
封亦一愣,不解地问道:“既然他们是师兄弟,那也算是自家人了,那为何洛阳韩家反而要和江南苏家过不去呢?”
“唉!这里面的恩恩怨怨,是谁也说不清楚的。”孟长松叹了口气后,又摇了摇头,“一百多年前,宋辽于澶州一场大战之后,是谁也没占到便宜,最后宋朝庭干脆就装孙子,以每年向辽国进贡大批金银来换取两国签定停战协议。大宋有着富饶的江南,江南地区又盛产茶叶,瓷器,丝绸等。这些,正是西域各国贵族们梦寐以求的奢侈品。宋辽两国和谈之后,辽国朝庭为了每年都能够从宋朝庭中拿到金银,便允许大宋境内的商队通过丝绸之路将江南的茶叶等商品运到西域各国贩卖,以此让大宋朝庭能换到大批金银来上贡给辽国。不仅如此,辽国还开放宋辽边境,这样又能够利用从宋朝庭处得到的金银来换取宋朝的商品。而当时洛阳的韩家便利用这一点,组建了一支庞大的商队,从江南低价收购茶叶,瓷器和丝绸,然后将商品运到西域转手一卖,换取大量的金币银币。”
第174章 天山渡劫6
封亦点了点头,说道:“这样不是很好吗?难道还有什么问题?”
“对那些王公贵族来说,这当然没有任何问题。大宋朝庭每年把金银上贡给了辽国而不用再担心契丹人南下,大宋江山可以坐稳。辽国贵族静坐在家中便可得到大宋朝庭每年献上来的金银,然后他们又用这些金银换取我们大宋百姓用血汗做出来的粮食和各种商品。西域各国也能买到来自中原的商品,让他们能够对外炫耀他们的财富和地位。可大宋的百姓却在辛苦劳作之后,甚至连饭都还吃不饱。我有没有和你们说过,我的家乡就在苏州,我也是个江南人,我的祖上都是以烧窑做瓷器为生。我还记得,那一年,朝庭官吏来我家催促上贡的瓷器,可我爹娘因交不出来而被官吏活活打死......”
回忆起往事,孟长松眼角已经泛起了泪花。
“那一年的事,我到现在都还记得清清楚楚。要不是当年我的师父刚好路过苏州,我这条命也活不到今天。”
封亦和丁欣竹等人静静地听着孟长松说起一段往事,心中无不感到一阵愤怒。
孟长松顿了顿,接着又说道:“在苏州,有个苏家,那苏家正是我们的老东家。以往,每年我们家烧出来的瓷器瓦罐什么的,都是要上缴给苏家,然后再由苏家从中挑选出最上等的瓷器拿去上贡给朝庭,或者被洛阳韩家低价收走,只剩下那些比较差的就在当地卖给苏州本地的财主。当时的苏家有十三个少爷,而那十三少爷名叫苏无波。那一年,苏家没能如数将瓷器上贡给朝庭,遇见了大麻烦。当年的苏家老爷也是个狠人,他掏出大半家产送给洛阳韩家,请韩家出面替苏家摆平这事。最终,在洛阳韩家的一番周旋下,江南苏家得以渡过那一年。不过,为了避免事后落人口舌,江南苏家的苏老爷将苏无波的母亲推出去当了替罪羊,而苏无波也从此被赶出了苏家。从那之后,苏无波恨透了江南苏家,也恨透了洛阳韩家。于是,他改名叫做苏横浪,流浪街头,却也因此遇见了身为辽国皇族的耶律雄才。”
封亦一脸惊讶,说道:“莫非,那个苏无波就是如今的江南首富苏横浪?”
“是的!耶律雄才当时是神刀门门主座下的大弟子。在耶律雄才的引荐下,苏横浪进入了神刀门,并且成为了神刀门主的第二个徒弟。当年的神刀门主,是武林中被称为三大高手之一的裴烈,他生平有两大绝技,一是神刀刀法,二是无极神功。裴烈武功盖世,但也有个缺点,就是贪财,并且爱财如命。想要拜裴烈为师,那就得要很多的金银珠宝才能拜师。不过,因为有耶律雄才引荐,裴烈并未收到苏横浪分文,因此很不待见苏横浪,从未教过苏横浪一招半式。但是,苏横浪天生聪明,居然暗中偷学了裴烈的神刀绝技,而他偷学武功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灭掉洛阳韩家和江南苏家,替他母亲报仇。有句老话,叫作冤家路窄。就在苏横浪暗中偷学神刀门绝技的时候,洛阳韩家的大少爷韩三刀也加入了神刀门,被裴烈收做了第三个徒弟,成为了苏横浪的三师弟。”
封亦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那日我曾听耶律雄才和苏横浪前辈说起了一件事,说他们三师弟韩三刀是死于苏横浪前辈刀下,这是真的吗?”
孟长松摇了摇头,说道:“江湖传言,韩三刀是死于大漠飞狼的刀下。但事实如何,却无人得知其真相。原本,苏横浪的确有杀韩三刀之心,但最终他被一位奇人感化,放弃了心中的仇恨,反而回到苏州,继承了江南苏家的产业。”
“这又是怎么回事?他不是被赶出苏家了吗?”
“这事说起来也奇怪。那一年,自江南苏家将苏无波赶出家门之后,苏家就连连出现不幸的事,家中的男丁一个个莫名其妙地患病死去,苏家的运势也越来越差。民间有传言,说那是苏无波的母亲阴魂不散,跑回苏家索命去了。但事实如何,却无人得知。江南苏家的老爷却是相信了这一传言,四处找道士和尚驱邪无果之后,只能找到了苏横浪,请他回去继承苏家产业。当时的苏家,其实已经家道中落,不复曾经的辉煌。但又让人感到奇怪的是,自苏横浪执掌苏家之后,苏家却又再次成为了赢家。江南苏家的家业在苏横浪的手中短短几年就恢复了昔日的规模,而苏横浪也一跃而成为了江南首富。而以此同时,洛阳韩家却开始迅速衰败。韩三刀一次亲自护送韩家商队前往西域,在大漠中遇见了传说中的大漠飞狼。洛阳韩家的货物不但被劫走,韩三刀也命丧大漠飞狼刀下。之后仅仅几年时间,曾经风云天下的洛阳韩家便消声灭迹,不知所踪。而洛阳韩家的产业,大部分都被苏横浪夺走。”
封亦在这瞬间有所领悟,说道:“莫非,大漠飞狼就是苏横浪?”
孟长松摇了摇头,说道:“大漠飞狼是苏横浪后来才假扮的,但杀害韩三刀的那人,却和苏横浪没半点关系。”
“这又是怎么回事?”
“苏横浪早就听说过了大漠飞狼这个在大漠中神出鬼没的大盗,但他也不知道是谁。韩三刀死后的数年里,大漠飞狼又多次出现在大漠,所有遇见他的人,没一个活着回来。于是,便再也没有人敢走这条丝绸之路了。别的商队都怕了,不敢走丝绸之路,但苏横浪却是艺高人胆大,开始组建苏家的商队。时至今日,这条丝绸之路,也唯有江南苏家的商队才敢走。”
封亦垂头想了想,心中感到奇怪,问道:“前辈,那大漠飞狼之后又有没有再没出现过?”
“有出现过,但都是假的。后来出现在大漠中的那个大漠飞狼,都是苏横浪自己假扮的。”
听到这里,一直没说话的尚文说道:“师父,我觉得,那大漠飞狼就是苏横浪本人无疑。否则,为何就偏偏他江南苏家的商队敢走丝绸之路?因为,他清楚大漠飞狼就是他自己。”
孟长松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苏横浪是不是大漠飞狼,这个为师也不清楚。但为师清楚,抢劫韩家商队,杀害韩三刀那人,肯定不是苏横浪。”
封亦心中其实也觉得苏横浪可疑,问道:“前辈为何如此肯定?”
“因为,洛阳韩家的商队出事的时候,苏横浪正和我在一起。也正是我俩从苏州来天山的路上,在穿过大漠的途中,发现了被洗劫一空的韩家商队和死于神刀绝技下的韩三刀。”
封亦一愣,说道:“这么说来,前辈与苏前辈是朋友。”
“我小的时候,我们家承蒙苏横浪母亲关照,我和他其实从小也就认识。”
丁欣竹此时说道:“师父,你说韩三刀是死于神刀门的神刀绝技之下,那天下除了苏横浪之外,又还有谁会神刀门的神刀绝技?莫非,是耶律雄才?”
孟长松依旧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苏横浪和为师说过,耶律雄才并没有练神刀绝技,他练的是无极神功。”
“难道,是裴烈?”
“也不是!当时的裴烈,已经离世好几年了。”
“那又会是谁呢?”
“没人知道是谁!事情都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真正的大漠飞狼也早已绝迹大漠。”
封亦想了想后,说道:“如果韩三刀不是苏横浪前辈所杀,那这么说,江南苏家和洛阳韩家之间的仇恨只是个误会?”
孟长松笑了笑,说道:“也不能说是误会。毕竟,苏横浪的母亲之死,与洛阳韩家确实脱不了关系。而且,洛阳韩家的生意,也确实是被江南苏家抢走的。”
丁欣竹在一傍又说道:“师父,就算不是误会,那也是江南苏家和洛阳韩家之间的恩怨,和我们天山派又有何关系?他韩三堂干嘛不去找江南苏家的麻烦,反而来找我们天山派的麻烦。”
“或许那是因为,韩三堂以为,消灭了我们天山派,他就可以重新抢回丝绸之路吧。说起来,这事真要怪谁的话,也只能怪你们师父我了。当年,为了报答苏横浪母亲对为师一家的恩情,为师曾答应替苏家商队守护这条丝绸之路。当年大漠飞狼在大漠闹出不少动静,而我们都不知道那一切都是苏横浪冒称大漠飞狼而捣出来的鬼。所以,我们天山派为了维护这一带的安宁,当时整个天山派的人也都支持替江南苏家的商队护航。这样一来,苏家商队这二十多年来从没出过事,而一旦别家商队走这条路,苏横浪就会跳出来捣鬼,将别人吓走。久而久之,这条丝绸之路也就成为了江南苏家的专用之路。直到现在为止,除了江南苏家的商队,其他商队都还不敢走这条丝绸之路。”
封亦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所以,外面不知内情的人就认为,是因为有天山派在替江南苏家的商队护航,所以大漠飞狼才不敢对江南苏家的商队下手。而韩三堂想要从江南苏家手中夺回丝绸之路,就要消灭你们天山派。”
孟长松这次终于是点了点头,说道:“应该是这样的吧!”
就在这时,孟长松身后有人说道:“长松,虽然你说的这些可能也是其中原因之一,但却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孟长松回头望去,见天山一叟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
“那师父认为,这里面最主要的原因是什么?”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天山一叟停顿了片刻,“那是因为,我们是天山派。”
天山一叟这话让周围众天山派弟子同时一愣,不懂是什么意思,唯有封亦似乎能听明白其中的意思。
第175章 龙崖禁地1
封亦心中暗道:“看来,天山一叟前辈是不希望天山派的弟子日后再为今天这事大动干戈。照他之前所说,天山派的存在只是为让这世间渡过日后那一场来自天外的劫难,而这是非人的力量所能抗衡。还有,那天,我也曾听那封指挥使说,他之所以想消灭天山派,为的是对付昆仑夜家。如果前辈说的是真的,那天山派与昆仑夜家之间的这种关系确实奇妙。不管天山一叟老前辈之前和我说的那些话是真是假,从他现在所说的话中,其实不难听出他的心思,他是认为天山派已经完成了使命,以后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为了不让天山派弟子白白牺牲,所以他才想着要解散天山派。”
想到这,封亦轻轻叹了口气,忍不住说道:“前辈的意思,是说在韩三堂和拜月魔教的背后,还有一股势力想要消灭天山派。韩三堂之所以和拜月魔教联合起来与天山派为敌,原因并不是因为哪个人,或者哪件事,而是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却被那股势力当成了傀儡,他们所做的一切只是照着那股背后势力的吩咐去做。前辈,我所说的这些对吗?”
天山一叟点了点头,对众天山派弟子说道:“小兄弟说得不算错。你们要明白一个道理,就算今天没有韩三堂和拜月魔教与我们天山派为敌,明天也会出现什么张三堂,李四堂,拜日魔教什么的与我们天山派为敌。正所谓,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这股在暗中的势力想要灭掉我们天山派,一计不成,就会出第二计,第三计。就算我们天山派今天躲过了这一劫,也难躲日后第二劫和第三劫。以其日后我们天山派每天都在提心吊胆地过日子,还不如来个干脆点的,一劳永逸。各位天山派弟子听令,我以天山派第五十代掌门的身份发令,从今天开始,天山派所有弟子全部解散,从今以后,你们都不再是天山派的弟子,天山派与你们也从此再无瓜葛。往后,世间也就再无天山派。”
“师父!”
“师父!”
“师祖!”
“......”
天山派六大弟子与周围一众天山弟子听了这话之后,全围了过来。
天山一叟摆了摆手,语重心长地说道:“众天山派弟子听令,我希望你们以后都不要再为天山派拼命,保住好你们的一条性命,然后好好地过好你们的这一辈子。这,就是你们所要做的。”
天山一叟这话,让天山派弟子难以接受。
郝无极率先说道:“师父,如果没有了天山派,那我们还怎么能安心地过这一辈子?”
孟长松也说道:“师父,四师弟说得不错。弟子十五岁那年就被师父你带到天山派,这大半辈子都在天山派渡过。弟子父母双亡,早已没有了家,也早就无牵无挂,而如今天山派才是弟子唯一的家,唯一的牵挂了。在这个时候,你叫弟子怎么可以为了保命而弃天山派于不顾?”
说完,孟长松突然间在天山一叟面前跪了下来。
“师父,弟子愿以命力保天山,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有了孟长松带头,其余天山派弟子纷纷跟着跪下。
“师父!”
“师祖!”
“弟子愿以命保护天山派!”
“弟子愿与敌人同归于尽!”
“弟子想以一死换取天山派的永存,请师祖成全!”
“......”
天山派众弟子你一言我一语,无不想让天山一叟改变主意。
然而,天山一叟就如铁石心肠一般,转过身去。
“你们不用求我,这本就是天山派历代祖先传下来的命令。天山派历代掌门有令,一旦天山派完成了天山派的使命,要迅速解散天山派,让天山派弟子得以退回中原。今天,我天山派死了数百名弟子,这已经让我没有颜面去面对天山派的历代祖先了。如果天山派所有弟子在我的带领下而全军覆没,那我还要怎么去面对我们的祖师爷!你们听好了,在我们天山派的龙崖绝壁之上,有一条秘道可通往北方的山林,你们可从那离开天山,回到中原。天山派列位掌门有规定,凡是我天山派弟子,除掌门之外,任何人不可入内。不过,你们现在已经不再是我天山派的弟子了,你们是可以从那条秘道中离开。”
“师父!”
“师祖!”
“......”
天山一叟仿佛没有听到天山弟子的悲呼声,厉声说道:“你们要知道,我才是如今天山派的掌门!如果你们还认为自己是天山派的弟子,就听我的命令。如果你们认为你们已经不是天山派弟子了,那天山派也不会收留你们。所以,现在,在你们的面前就只有一条路,就是速速从龙崖秘道中离开这里。”
孟长松首先第一个不答应,说道:“请师父恕弟子不能从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孟长松曾经是天山派的人,以后也做天山派的鬼!”
“我们一天是天山派的人,永远都是天山派的鬼!”
紧跟着孟长松一声长吼的,是天山派所有弟子的心声。
“你们......”
天山一叟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但封亦却看见天山一叟眼中泛起了一层泪花。
封亦心中一颤,走到天山一叟身边,说道:“前辈,事情还没恶化到那一步。这样,我们可以先退出望月谷,守在北面谷口。拜月魔教虽然人数众多,但想要一时半会突破这道山谷,还是很难的。我相信,只要我们大家同心协力,至少守半个月是没问题。”
天山一叟已经稳定住了情绪,缓声说道:“那半个月之后呢?”
封亦笑了笑,他也不知道半个月之后怎么办,只是说道:“半个月之后的事,现在又有谁知道呢?但我坚信,有天山派在的一天,拜月魔教就休想踏过望月谷。而我封亦也在此发誓,只要天山派还有一人在,我封亦就会和他并肩作战。各位天山派的师伯师叔,还有各位师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是!”
回应封亦的,是天山派众弟子那同声异口的嘶吼。
这一刻,封亦看到,每个天山派的弟子眼中,都泛起了晶莹的泪花。
“哈哈哈......”
突然间,望月谷中响起一道长笑声。
“什么人!”
天山派众弟猛然间从感动中惊醒,听到这笑声,无不警惕起来。
“天山老鬼,想不到你这天山派中,还真有不怕死的!”
天山一叟抹去眼角的泪花,缓缓抬头,望向南边山谷。
“成万里,你就出来吧!”
天山一叟此话一出,孟长松等人脸色同时大变。
“谁,是七师弟?”
天山派六大弟子一声惊呼才刚落,便见一道红色身影从望月谷南边一闪而至,瞬间来到眼前,落在天山一叟前方三丈开外的地方。
封亦心中同样大惊,因为他从此人这现身的一身轻功来看,便可以看出此人的一身功夫已入化境,一身功力不会在自己和天山一叟之下。
孟长松看清那人长相之后,惊呼道:“七师弟,真的是你!七师弟,你的武功不是已经被师父废掉了吗?你又从哪里学来这么一身好功夫?”
此时从人才看清,眼前那是一个身穿红袍,背后披着一道红色披风,但却又看不出其具体年纪的中年男子。
那红袍男子冷哼一声,说道:“什么七师弟?孟长松,你可别乱叫!你看清楚点,我是你的七师弟吗?你觉得你配当我的大师兄吗?”
红袍男子一句话,成功地激怒了天山派的六大弟子。
“成万里,你个欺师灭祖的东西!”
郝无极首先压不住心中的怒火,一声怒喝之下,拨出长剑冲上前就要一剑刺向那红袍男子,却又被天山一叟给拦下。
“无极,你退下!”
“师父!”
“我让你退下!”
郝无极恨得咬牙切齿,却又不能不听天山一叟的话,只能恨恨地退下,站在了一边,恨恨说道:“成万里,要不是师父不让我杀你,我今天一定要把你碎尸万段!”
那被称为成万里的红袍男子仰天一阵肆无忌惮的大笑,待笑声落下后才开口说道:“郝无极,就凭你?你以为你是谁啊?想将我碎尸万段,你还没那本事!天山老鬼,看来你教出来的徒弟,好像也不怎么样嘛!没一点本事不说,还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还想将本座碎尸万段呢!他有那个本事吗?他知道现在本座是谁吗?哈......天山老鬼,你应该知道本座是谁吧?那你来告诉他,本座究竟是谁?”
天山一叟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当年老夫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万里,你怎么就变成今天这副模样了呢?”
“你给我闭嘴!”红袍男子一声怒吼,手指着天山一叟,“天山老鬼,你知道你现在是在和谁说话吗?”
天山一叟表情不变,只是淡淡地说道:“你是拜月教的教主,对吗?”
那红袍男子脸上肌肉一阵抽搐,然后得意地说道:“没错!本座正是拜月神教的教主!天山老鬼,念在你与先父同门一场,只要你现在跪下求饶,本座可饶你一死。只要你肯带着你天山派弟子归顺我拜月神教,本教主也可以考虑考虑,让你成为我拜月神教的一大护法!”
此时,封亦也算是清楚眼前这红袍男子究竟是什么来头了,原来这红袍男子就是曾经天山派七大弟子中的成万里。难怪之前说听天山一叟曾收了七个弟子,而他之前却只见着了其中六个。原来其中一个脱离了天山派,转而现在去做了这个拜月教的教主。
天山一叟又是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万里,当日老夫不忍心杀你,只是希望你能消除内心的魔念,这才废去你的武功,希望你能够好好做人。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这样一来,反而是让你真正的进入魔道。说吧,是谁让你当这个教主的?”
第176章 龙崖禁地2
“哈......”成万里又是仰天一阵张狂大笑之后,突然间又收回大笑,冷声说道,“天山老鬼,你也太看不起你自己了吧?你可知道,为了消灭你们天山派,本座这才一手创办了这拜月神教!要说是谁让本座当这个教主......嘿嘿,那只能说是你天山老鬼让本座当的!”
成万里这话再次成功地激怒了众天山派弟子。
“成万里,你个混账东西,我今天要是不杀了你,就对不起天山派的历代师祖!”
天山派六大弟子中,排名第三的三师兄一声怒喝,像之前的郝无极一样怒不可忍,拨剑就要冲上前,却又再次被天山一叟拦下。
天山一叟拉住那三师兄,转而对封亦说道:“小兄弟,你觉得你有没有把握杀死老夫这个曾经的逆徒?”
封亦瞬间明白天山一叟这话中之意,便如实说道:“没有把握!照他之前一闪而至的轻功来看,他至少已经打通了三脉。”
封亦这话一出,所有天山派弟子无不脸色大变,因为他们都知道,就算是天山一叟,如今也才打通任督二脉。
天山六弟子之中的六师弟说道:“这怎么可能!天下间这一千多年来都还没有听说有人能打通过冲脉,他怎么可能打通三脉!”
天山一叟却是摇了摇头,沉声说道:“他的确没有打通三脉,因为他现在体内只是根本就没有经脉!”
“什么!”
不仅天山派众弟子对天山一叟这话感到不可思议,就连封亦心中也一是一怔。
封亦问道:“前辈,如果他体内没有经脉,那他还是个人吗?”
天山一叟沉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小兄弟,你说的没错,他现在已经不能算是人了,他现只是一个魔!”
“魔?”
“是的!万里,你自己老实说,你现在还能不能算是个人?”
成万里冷笑着说道:“是魔又如何?做魔不但天下无敌,还能长生不老。做魔,又有什么不好?也就只有你这个迂腐的天山老鬼,才整天说什么除魔卫道。好啊,本座就是个魔,你又能如何?你能杀得本座吗?哈......”
成万里的猖狂,让众天山弟子气得牙齿咬得咯噔响。
孟长松这时说道:“师父,管他是魔是人,我只知道现在他是拜月魔教的教主。师父,只要杀了他,拜月教群魔无首,自会自乱了阵脚。”
成万里听了孟长松这话,阴笑道:“想杀本座?好啊,本座就站在这里让你样。孟长松,你来杀我啊!”
天山一叟对孟长松说道:“长松,成万里可不是个莽夫。他既然敢孤身一人来这里,肯定是做了充分的准备。”
谁知,那成万里听了天山一叟这话之后,毫不在意地说道:“不不不!天山老鬼,本座就不妨和你直说了。本座还真的是只有一个人!”
那二师兄大吼道:“太嚣张了!大家一起上,我就不信他一个人就能对付我们整个天山派!”
天山派的众多弟子哪吞得下这口气,极气之下听那二师兄一声令下,想都没想就同时冲向了成万里。
“不可!”
最了解成万里的,自然还是天山一叟,知道成万里既然敢单独前来,又岂会没点手段?然而众天山弟子早被成万里给气昏了头脑,一股脑冲向成万里,天山一叟一时也拦不住那么多人了。
“来吧,就让你们瞧瞧本座的厉害!哈哈哈!”
那成万里仰头大笑三声,双目散发出阵阵绿色光芒,突然间从背后展开一对翅膀,猛然间飞上了半空,并且悬停在望月谷上方。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呆了所有人,这其中也包括封亦。谁又能想到,一个人居然能长出一对翅膀出来。
“不好!”天山一叟同样大吃了一惊,“他是天魔之后!快退后!”
然而,天山一叟的这声提醒已经晚了。
成万里突然间扇动翅膀,俯冲直下,像只大鸟一样掠过众天山派弟子头顶。
只是那么眨眼间的功夫,众天山弟子只觉眼前人影一闪,冲在最前面的六大弟子中,除了孟长松和郝无极之外,其他四大弟子同时被成万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撞飞,口喷鲜血飞了两三丈远才摔落在地上。而成万里在撞飞人之后,又猛然间飞上空中,眨眼间便已不见了踪影,不知他飞去了哪里。
“二师弟!”
“三师兄!”
“师父!”
“......”
一时之间,众天山派弟子乱成了一团。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他们不敢相信有人能够长出翅膀飞上空中,更不敢相信世间居然有人能有如此快的速度。
“好......好快......”
天山派六弟子中的二师兄被孟长松搂进怀里,他的胸口出现五个指洞,鲜血汩汩地从那五个指洞流出来,任由孟长松怎么捂都捂不住。
“二师弟,你别说话了,让大师兄救你!”
“大......大师兄,你.......你看清楚......了吗?”
问完这句话,那二师兄并没有得到孟长松的答复就已经断了气。
天山一叟同样搂着已经断气的三弟子,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封亦蹲下身,一一查看了四人那致命的伤口,心中也是震惊。
“前辈,他们都是被成万里的手指杀死的!这成万里练的是什么阴毒功夫?这手段也太残忍了!”
丁欣竹等几名女弟子在傍边听封亦说的话之后,有人已经忍不住靠着山壁开始呕吐。
“哈哈......”
望月谷上空再次响起成万里那肆无忌惮的狂笑声,令众天山派弟子忍不住一个个打了个寒颤。
孟长松仰头对着天空怒吼道:“成万里,你给我出来!”
那狂笑声渐行渐远,仿佛成万里已经离开。
天山一叟轻轻叹了口气,对周围众天山派弟子说道:“不要去管他。现在,大家都先退到望月谷北面去!这里,就由我和封亦小兄弟先守在这里,以防他突然杀回来。”
孟长松将他二师弟放回地上,说道:“师父......”
天山一叟摆了摆手,说道:“长松,你什么都不用说了!你既然还叫为师一声师父,就听为师的话,照为师的话去做。”
孟长松终于点了点头,弯腰抱着他二师弟的尸体,带着一众天山派弟子沿着山谷往北走去。
不一会,山谷中就只剩下封亦和天山一叟二人。
封亦问道:“前辈,你刚刚说,那个成万里是个魔,这是怎么回事?”
天山一叟再次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一抹凄凉。
“小兄弟,来,我们坐下来再说。”
封亦回头看了眼南面空空的的山谷,问道:“前辈,他是不是已经走了?”
“老夫也不知道!小兄弟,老夫问你,如果你施展你那套看起来和错影步差不多的身法全速奔跑,最快一个时辰能跑多远?”
封亦坐在天山一叟傍边,想了想后说道:“应该,可以跑四五百里路吧!前辈,你问这个做什么?”
“那如果是成万里,以刚刚他杀我那四名弟子的速度,你觉得他能有多快?”
“这......”封亦一愣,然后开始苦笑,“不清楚!他的速度太快了,我根本就没看清他究竟是怎么杀人的。如果他刚刚是对我下手,我想我根本就反应不过来就会被他杀死。”
“是的!如果他刚刚是对老夫下手,老夫和小兄弟你一样,同样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他的速度,怎么可以那么快?”
天山一叟沉默了片刻后,说道:“奇经八脉之中,有条阴跷脉,有条阳跷脉。打通阴跷脉后,人的反应速度才能够达到人的极限,而打通阳跷脉,人的移动速度同样也能达到人的极限。”
封亦一怔,说道:“前辈的意思,是说成万里已经打通了阴阳跷脉?”
天山一叟摇了摇头,说道:“他并没有打通阴阳跷脉,而是他体内所有经脉都被魔毒所控制。也就是说,他并没有真正地打通阴阳跷脉,而是他体内根本就没有经脉。”
“没有经脉,就能达到这么快的速度?”
“没有了阴阳跷脉的限制,这和打通阴阳跷脉又还有什么区别呢?老夫的师父在将天山掌门传给老夫时,曾和老夫说过,让老夫小心魔族人。他还说,人类在千万年之后,每个人一出生就能打通全身经脉。”
“那......那他们还是人吗?”
“到了那个时候,人已经不再是人了,他们都是神!”
封亦心中震惊,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
天山一叟仿佛看穿了封亦的心思,说道:“小兄弟,你现在一定是很好奇,这神和魔之间又有什么区别,对吗?”
封亦点了点头,说道:“差不多吧!照前辈所说,神是天生就打通了所有经脉,而魔却是没有经脉。这就是他们的区别吗?”
听了封亦的回答,天山一叟笑了起来,说道:“这只是我天山派在口头上强行给神和魔区分开来的罢了,本质上他们的躯体是没有区别的,唯一的区别在于他们的内心。我们祖师爷曾说过,神与魔的区别就在于,在神的世界里,神想的是如何用自己的双手创造世界和造福人类,而魔则是想着如何用双手去毁灭世界和掠夺人类。其实,不管是神也好,魔也罢,他们的祖先都是人,他们都是人类的后代。只不过,在历经千万年的进化之后,人进化出了强大的灵魂和身躯,他们的能力远超他们的祖先。不过,人类发展到那一步的时候,人类的内心也出现了两个极端。那些心胸宽广的人,能自行驱除内心的魔念与怨气,所以他们进化成了神。而那些内心狭隘的人,则被内心的魔念控制,魔念转化成魔毒,控制着他们的行为和思想,沦为了魔族。”
第178章 龙崖禁地4
封亦沉默了片刻,说道:“这么说来,成万里现在已经是个魔族人了!”
天山一叟点了点头,说道:“成万里的父亲,是老夫的师弟。当年老夫的师弟练功走火入魔,不能控制自己,见人就杀。不得已之下,老夫一直追杀他到了中原。没想到的是,万里居然也走上了他父亲的那条老路。”
“或许,成万里因此对前辈怀恨在心?”
“或许是吧!唉!他的父亲,其实并非是死在老夫手下,而是自杀的。”
“啊?”封亦一愣,“老前辈为何不将实情告诉他?”
“告诉他又能有什么用?说来说去,我那师弟,虽不是我亲手所杀,但终究还是被老夫逼死的。”
“老前辈,你这是......前辈所想并非不无道理。对了,莫非,成万里也和他父亲一样,是练了某种武功才变成这个样子?”
“应该不是!”天山一叟沉思片刻,又说道,“你刚刚也看到了,成万里其实是能控制他的躯体。他不但能长出了一对翅膀,行动更是快如闪电。这已经不是魔念在控制他的内心,而是魔毒在控制着他的身躯。要是老夫没有看错,现在的成万里,就算是万箭穿心也死不了。而现在的人类,身躯还远没有进化到那种程度。”
“前辈的意思,是说很多年之后,人能进化到杀不死?”
“你相信吗?”
“我不知道!”封亦一脸的不敢置信,“难道,他的身躯已经进化到了那种程度?”
天山一叟摇了摇头,说道:“老夫要是没有猜错,他是被感染了魔毒。你有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睛会变成绿色。”
封亦回想了一下刚刚的情景,确如天山一叟所说,在成万里背后长出那对翅膀的同时,眼睛的确是绿色的。
“这能说明什么问题吗?”
“如果,是自然进化出来的身躯,眼睛是红色的。只有被红色魔毒所感染的魔族,才会变成绿色。也就是说,他被魔族人吸了血,才会变成这样。”
封亦一愣,问道:“被魔族人吸过血,就能变成魔族人?”
“是的!魔族人的灵魂比我们正常人类的灵魂要强大得多。所以,不管是吸过魔族人的血,又或是被魔族人吸过血,都会被魔毒感染,成而变成那个魔族人的傀儡。”
“照前辈之前所说,魔族人的身躯和神没什么区别,那被神吸过血或者吸过神的血又会怎么样?”
“照我们天山派历代掌门口授相传的描述,神族因为不受魔毒控制,所以一来他们不会吸人血,二来,若被凡人吸过神族人之血,那人的身躯可以得到升华,但他的灵魂却不受影响。当然,结果其实是一样的。”
“怎么会这样?就算神族人不吸人血,但如果吸食神族之血灵魂不受影响,为何还会成为魔族?”
天山一叟苦笑着说道:“这就是世间所说的,成魔容易成神难啊!一个人身躯得到升华,但灵魂却没有进化,能力得到提升,但思想却没有提高,那就会出现灵魂控制不住身体的情况。人和禽兽有何区别?就是人能受灵魂控制,而不像禽兽那样被身体的欲望所控制。”
“说得有道理!”封亦半懂不懂之间,心中依然有不少疑问,忍不住又问道,“前辈,你刚刚说,人进化成神,又或者沦为魔,这都是千万年后的事,你们都是怎么知道?难道,你们真的能推算出千万年之后的事?”
天山一叟笑了笑,说道:“其实,我们天山派之所以能够知道这么多,那是因为在现在我们生存的这片时空之前,在另外的一个时空,已经有人走过这条路,当然知道人类往前发展会变成什么样。这个说来话就长了,而且老夫所知其实也有限。总之,如今由神族主宰的翰天界,在不知多少年前,他们的祖先也和我们今天做过一样的事。今天所发生的事,在翰天界的当年也发生过。在翰天界,在许多年前,有一个和老夫我长得一模一样,被人称为天山一叟的人,在做老夫今天所做的事,同样有个和小兄弟长得一模一样,也叫封亦的人,在做小兄弟今天所做的事。正因为曾经在翰天界发生过同样的事,所以他们才知道我们的明天会发生什么,明年会发生什么事。而这,就是所谓的世间命运。”
封亦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说道:“哦!我差点忘记了,你们天山派的祖师爷就是一个神,也就是说,他是知道一切的。对了,这些事情对我们来说,太过于遥远,我们也没能力去改变。前辈,现在我们当务之急,是要想出个办法对付成万里。如果成万里真的成了魔,我们根本就杀不死他。对了,前辈,你们天山派祖师爷,有没有传下来什么对付魔族人的方法?”
“对付魔族人的办法当然有,只是老夫没有那个能力。但是,对付成万里,老夫还是有一定的......”
天山一叟这话没说完,脸色间变得严肃起来,没再说下去,而是抬眼望去,就见一大批拜月教的教徒正沿着望月谷由南向北行来,而领头那骑在一匹马背上之人,正是之前去而复返的成万里。
封亦也看到了,和天山一叟同时站了起来。
成万里带领向后一众拜月教徒,在封亦和天山一叟面前三丈开外策马停了下来。
“天山老鬼,你还真不怕死,居然还没走!”
天山一叟冷静地说道:“没有亲手消灭你这个天山派的逆徒,老夫又能走到哪去?”
“呵呵!”成万里冷笑两声,“本来,本座还想念点昔日旧情饶你一命。你自己想找死,本座今天要是不杀你,那就说不过去了!唉!”
成万里一声叹息之后,突然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凌空一爪抓向天山一叟头顶百会穴。
天山一叟早知道成万里速度快得惊人,身形一闪,化出十数道身影,避开了成万里的那一抓。
成万里一招落空,并没有急着追击,反而是凌空又退了回去,重新落在马背上。
成万里身后,一众拜月教徒大声吼叫了数声,虽然封亦听不懂那些拜月教众吼叫了些什么,但从他们表情来看,可以猜测他们是在替成万里刚刚所施展出来的那一招凌空退回去的身法而喝彩。
拜月教众并没能看清成万里退回去的那一瞬间身后曾展开了一对翅膀,但封亦却在一傍看清楚了。
那只是在短短的一瞬间,成万里身后张开了一对翅膀,在一扇之后,整个人一个后空翻就退了回去。而这一切在拜月教众的眼中看来,就是成万里在脚不着地,无人借力的情况下,居然能够在半空中改变方向,就仿佛是凌空飞行一般。
封亦心中暗道:“这成万里刚刚袭击前辈时的速度,可远没之前那么快!这是又是为什么?哦,我知道了,他并不想在拜月教众面前暴露出他是魔的身份要,他想让拜月教众一个个都将他当成神一样的膜拜。既然如此,那我何不在他攻击的时候......”
封亦没有犹豫,眼见成万里再次从马背上凌空扑向天山一叟,一个闪身在半空中截下成万里。
成万里见眼前突然冒出一道人影,冷笑一身,一掌拍向封亦。
然而,封亦突然间幻化出数道人影,同样在半空中借着身影缩回去的那一瞬间突然转向,使得成万里那一掌拍空的同时,闪身出现在了成万里的背后。
这让成万里心中同样小小地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天山一叟身边这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天山弟子居然有这样的身手。
此时的封亦,已经出现在了成万里身后,并且一掌印在成万里背后。
封亦已经打通了体内三脉,真气浑厚,而且由于不知成万里功力的深浅,所以封亦这一掌是出了全力。
成万里被封亦这一掌拍在背上,身躯不由自主地向前飞去,狠狠地撞在一边的山壁上。
这一切大出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就连封亦也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成万里居然连自己一招都接不住。
成万里身躯撞上山壁之后,将山壁撞得碎石横飞,接着又被反弹回来,摔在了地面。
拜月教众一阵面面相觑,脸上均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他们也不敢相信他们的教主如此地不堪一击。
封亦一掌拍飞成万里之后,双足在另一边山壁上轻轻一点,然后落在天山一叟身边,用眼神询问天山一叟这是怎么回事。
天山一叟心中同样不明白怎么回事,但他并不敢放松,依然警惕地盯着伏在地面一动不动的成万里。
以刚刚封亦那一掌的威力,天山一叟自问便是自己也难以硬接,若是以凡人之躯硬接这一掌,非得被这一掌的掌力震得五脏俱碎,经脉全断而死。
拜月教众见到这一幕之后,已经开始一个个移动脚步向后退去。
就在这时,成万里的身躯抖动了两下。
只见成万里双手撑着地面,又慢慢地爬了起来。
一众拜月教徒见成万里没死,顿时又发出一阵莫名其妙的欢呼声。
天山一叟似乎想到了什么,轻声对封亦说道:“老夫知道了!成万里刚刚并没有动用体内的魔毒之力。他早年被老夫废去武功,体内并没有真气。别说是你了,就算是一个稍有点内力的人,也能轻松将他震飞。以你刚刚那一掌的威力,就算是老夫硬接下来,也必会深受重伤。可是,你看他居然能爬起来,可见你那一掌并没有伤害到他丝毫。”
第178章 龙崖禁地3
封亦沉默了片刻,说道:“这么说来,成万里现在已经是个魔族人了!”
天山一叟点了点头,说道:“成万里的父亲,是老夫的师弟。当年老夫的师弟练功走火入魔,不能控制自己,见人就杀。不得已之下,老夫一直追杀他到了中原。没想到的是,万里居然也走上了他父亲的那条老路。”
“或许,成万里因此对前辈怀恨在心?”
“或许是吧!唉!他的父亲,其实并非是死在老夫手下,而是自杀的。”
“啊?”封亦一愣,“老前辈为何不将实情告诉他?”
“告诉他又能有什么用?说来说去,我那师弟,虽不是我亲手所杀,但终究还是被老夫逼死的。”
“老前辈,你这是......前辈所想并非不无道理。对了,莫非,成万里也和他父亲一样,是练了某种武功才变成这个样子?”
“应该不是!”天山一叟沉思片刻,又说道,“你刚刚也看到了,成万里其实是能控制他的躯体。他不但能长出了一对翅膀,行动更是快如闪电。这已经不是魔念在控制他的内心,而是魔毒在控制着他的身躯。要是老夫没有看错,现在的成万里,就算是万箭穿心也死不了。而现在的人类,身躯还远没有进化到那种程度。”
“前辈的意思,是说很多年之后,人能进化到杀不死?”
“你相信吗?”
“我不知道!”封亦一脸的不敢置信,“难道,他的身躯已经进化到了那种程度?”
天山一叟摇了摇头,说道:“老夫要是没有猜错,他是被感染了魔毒。你有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睛会变成绿色。”
封亦回想了一下刚刚的情景,确如天山一叟所说,在成万里背后长出那对翅膀的同时,眼睛的确是绿色的。
“这能说明什么问题吗?”
“眼睛,是一个人与外界交流最直接的窗口。如果,是自然进化出来的身躯,眼睛是红色的。只有被红色魔毒所感染的魔族,眼睛才会是绿色。也就是说,他是被魔族人吸了血,受到魔毒感染才会变成这样。”
封亦一愣,问道:“被魔族人吸过血,就能变成魔族人?”
“是的!魔族人的灵魂和身躯要比我们正常人类强大得多。所以,不管是吸过魔族人的血,又或是被魔族人吸过血,都会被魔毒感染,受到灵魂和血脉上的压制,成而变成一个傀儡。”
“照前辈之前所说,魔族人的身躯和神没什么区别,那被神吸过血或者吸过神的血的人又会怎么样?”
“照我们天山派历代掌门口授相传的描述,神族因为不受魔毒控制,所以一来他们不会吸人血,二来,若被凡人吸过神族人之血,那人的身躯可以得到升华,但他的灵魂却不受影响。当然,结果其实是一样的。”
“怎么会这样?就算神族人不吸人血,但如果吸食神族之血灵魂不受影响,为何还会成为魔族?”
天山一叟苦笑着说道:“这就是世间所说的,成魔容易成神难啊!一个人想要学坏容易,但想要变好却很难。一个人的身躯得到升华,但灵魂却没有进化,能力得到提升,但思想却没有提高,那就会出现灵魂控制不住身体的情况。人和禽兽有何区别?就是人能受灵魂控制,而不像禽兽那样被身体的欲望所控制。”
“说得有道理!”封亦半懂不懂之间,心中依然有不少疑问,忍不住又问道,“前辈,你刚刚说,人进化成神,又或者沦为魔,这都是千万年后的事,你们都是怎么知道?难道,你们真的能推算出千万年之后的事?”
天山一叟笑了笑,说道:“其实,我们天山派之所以能够知道这么多,那是因为在现在我们生存的这片时空之前,在另外的一个时空,已经有人走过这条路,当然知道人类往前发展会变成什么样。这个说来话就长了,而且老夫所知其实也有限。总之,如今由神族主宰的翰天界,在不知多少年前,他们的祖先也和我们今天做过一样的事。今天所发生的事,在翰天界的当年也发生过。在翰天界,在许多年前,有一个和老夫我长得一模一样,被人称为天山一叟的人,在做老夫今天所做的事,同样有个和小兄弟长得一模一样,也叫封亦的人,在做小兄弟今天所做的事。正因为曾经在翰天界发生过同样的事,所以他们才知道我们的明天会发生什么,明年会发生什么事。而这,就是所谓的世间命运。”
封亦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说道:“哦!我差点忘记了,你们天山派的祖师爷就是一个神,也就是说,他是知道一切的。对了,这些事情对我们来说,太过于遥远,我们也没能力去改变。前辈,现在我们当务之急,是要想出个办法对付成万里。如果成万里真的成了魔,我们根本就杀不死他。还有,前辈,你们天山派祖师爷,有没有传下来什么对付魔族人的方法?”
“对付魔族人的办法当然有,只是老夫没有那个能力。但是,对付成万里,老夫还是有一定的......”
天山一叟这话没说完,脸色突然间变得严肃起来,没再说下去,而是抬眼望去。
封亦见天山一叟脸色有异,跟着望过去,就见一大批拜月教的教徒正沿着望月谷由南向北行来,而领头那骑在一匹马背上之人,正是之前去而复返的成万里。
封亦脸色变得和天山一叟一样的严肃,两人同时站了起来。
成万里带领身后一众拜月教徒在距离封亦和天山一叟面前三丈开外之处策马停了下来。
“天山老鬼,你还真不怕死,居然还没走!”
天山一叟冷静地说道:“没有亲手消灭你这个天山派的逆徒,老夫又能走到哪去?”
“呵呵!”成万里冷笑两声,“本来,本座还想念点昔日旧情饶你一命。你自己想找死,本座今天要是不杀你,那就说不过去了!唉!”
成万里一声叹息之后,突然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凌空一爪抓向天山一叟头顶百会穴。
天山一叟早知道成万里速度快得惊人,身形一闪,化出十数道身影,避开了成万里的那一抓。
成万里一招落空,并没有急着追击,反而是凌空一个空翻又向后退了回去,重新落在马背上。
成万里身后,一众拜月教徒放开喉咙大声吼叫了数声。虽然封亦听不懂那些拜月教众吼叫了些什么,但从他们表情来看,可以猜测他们是在替成万里刚刚所施展出来的那一招凌空退回去的身法而喝彩。
拜月教众并没能看清成万里退回去的那一瞬间身后曾展开了一对翅膀,但封亦却在一傍看清楚了。
那只是在短短的一瞬间,成万里身后张开了一对翅膀,在一扇之后,整个人一个后空翻就退了回去。而这一切在拜月教众的眼中看来,就是成万里在脚不着地,无从借力的情况下,居然能够在半空中改变方向,就仿佛是凌空飞行一般。
封亦心中暗道:“这成万里刚刚袭击前辈时的速度,可远没之前那么快!这又是为什么?难道他还在想隐藏实力?哦,我知道了,他并不想在拜月教众面前暴露出他是魔的身份,他是想让拜月教众一个个都将他当成神一样来膜拜。既然如此,那我何不在他攻击的时候......”
封亦没有犹豫,眼见成万里再次从马背上凌空扑向天山一叟,一个闪身在半空中截下成万里。
成万里见眼前突然冒出一道人影,冷笑一身,一掌拍向封亦。
然而,封亦突然间幻化出数道人影,同样在半空中借着身影缩回去的那一瞬间突然转向,使得成万里那一掌拍空的同时,闪身出现在了成万里的背后。
这让成万里心中同样小小地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天山一叟身边这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天山弟子居然有这样的身手。
此时的封亦,已经出现在了成万里身后,并且一掌印在成万里背后。
封亦已经打通了体内三脉,真气浑厚,而且由于不知成万里功力的深浅,所以封亦这一掌是出了全力。
成万里被封亦这一掌拍在背上,身躯不由自主地向前飞去,狠狠地撞在一边的山壁上。
这一切大出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就连封亦自己也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成万里居然连自己一招都接不住。
成万里身躯撞上山壁之后,将山壁撞得碎石横飞,接着又被反弹回来,摔在了地面。
拜月教众一阵面面相觑,脸上均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他们也不敢相信他们的教主如此地不堪一击。
封亦一掌拍飞成万里之后,双足在另一边山壁上轻轻一点,然后落在天山一叟身边,用眼神询问天山一叟这是怎么回事。
天山一叟心中同样不明白怎么回事,但他并不敢放松,依然警惕地盯着伏在地面一动不动的成万里。
以刚刚封亦那一掌的威力,天山一叟自问便是自己也难以硬接,若是以凡人之躯硬接这一掌,非得被这一掌的掌力震得五脏俱碎,经脉全断而死。
拜月教众见到这一幕之后,已经开始一个个移动脚步向后退去。
就在这时,成万里的身躯抖动了两下。
只见成万里双手撑着地面,又慢慢地爬了起来。
一众拜月教徒见成万里没死,顿时又发出一阵莫名其妙的欢呼声。
天山一叟似乎想到了什么,轻声对封亦说道:“老夫知道了!成万里刚刚并没有动用体内的魔毒之力。他早年被老夫废去武功,体内并没有真气。别说是你了,就算是一个稍有点内力的人,也能轻松将他震飞。以你刚刚那一掌的威力,就算是老夫硬接下来,也必会深受重伤。可是,你看他居然能爬起来,可见你那一掌并没有伤害到他丝毫。”
第177章 龙崖禁地3
封亦沉默了片刻,说道:“这么说来,成万里现在已经是个魔族人了!”
天山一叟点了点头,说道:“成万里的父亲,是老夫的师弟。当年老夫的师弟练功走火入魔,不能控制自己,见人就杀。不得已之下,老夫一直追杀他到了中原。没想到的是,万里居然也走上了他父亲的那条老路。”
“或许,成万里因此对前辈怀恨在心?”
“或许是吧!唉!他的父亲,其实并非是死在老夫手下,而是自杀的。”
“啊?”封亦一愣,“老前辈为何不将实情告诉他?”
“告诉他又能有什么用?说来说去,我那师弟,虽不是我亲手所杀,但终究还是被老夫逼死的。”
“老前辈,你这是......前辈所想并非不无道理。对了,莫非,成万里也和他父亲一样,是练了某种武功才变成这个样子?”
“应该不是!”天山一叟沉思片刻,又说道,“你刚刚也看到了,成万里其实是能控制他的躯体。他不但能长出了一对翅膀,行动更是快如闪电。这已经不是魔念在控制他的内心,而是魔毒在控制着他的身躯。要是老夫没有看错,现在的成万里,就算是万箭穿心也死不了。而现在的人类,身躯还远没有进化到那种程度。”
“前辈的意思,是说很多年之后,人能进化到杀不死?”
“你相信吗?”
“我不知道!”封亦一脸的不敢置信,“难道,他的身躯已经进化到了那种程度?”
天山一叟摇了摇头,说道:“老夫要是没有猜错,他是被感染了魔毒。你有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睛会变成绿色。”
封亦回想了一下刚刚的情景,确如天山一叟所说,在成万里背后长出那对翅膀的同时,眼睛的确是绿色的。
“这能说明什么问题吗?”
“眼睛,是一个人与外界交流最直接的窗口。如果,是自然进化出来的身躯,眼睛是红色的。只有被红色魔毒所感染的魔族,眼睛才会是绿色。也就是说,他是被魔族人吸了血,受到魔毒感染才会变成这样。”
封亦一愣,问道:“被魔族人吸过血,就能变成魔族人?”
“是的!魔族人的灵魂和身躯要比我们正常人类强大得多。所以,不管是吸过魔族人的血,又或是被魔族人吸过血,都会被魔毒感染,受到灵魂和血脉上的压制,成而变成一个傀儡。”
“照前辈之前所说,魔族人的身躯和神没什么区别,那被神吸过血或者吸过神的血的人又会怎么样?”
“照我们天山派历代掌门口授相传的描述,神族因为不受魔毒控制,所以一来他们不会吸人血,二来,若被凡人吸过神族人之血,那人的身躯可以得到升华,但他的灵魂却不受影响。当然,结果其实是一样的。”
“怎么会这样?就算神族人不吸人血,但如果吸食神族之血灵魂不受影响,为何还会成为魔族?”
天山一叟苦笑着说道:“这就是世间所说的,成魔容易成神难啊!一个人想要学坏容易,但想要变好却很难。一个人的身躯得到升华,但灵魂却没有进化,能力得到提升,但思想却没有提高,那就会出现灵魂控制不住身体的情况。人和禽兽有何区别?就是人能受灵魂控制,而不像禽兽那样被身体的欲望所控制。”
“说得有道理!”封亦半懂不懂之间,心中依然有不少疑问,忍不住又问道,“前辈,你刚刚说,人进化成神,又或者沦为魔,这都是千万年后的事,你们都是怎么知道?难道,你们真的能推算出千万年之后的事?”
天山一叟笑了笑,说道:“其实,我们天山派之所以能够知道这么多,那是因为在现在我们生存的这片时空之前,在另外的一个时空,已经有人走过这条路,当然知道人类往前发展会变成什么样。这个说来话就长了,而且老夫所知其实也有限。总之,如今由神族主宰的翰天界,在不知多少年前,他们的祖先也和我们今天做过一样的事。今天所发生的事,在翰天界的当年也发生过。在翰天界,在许多年前,有一个和老夫我长得一模一样,被人称为天山一叟的人,在做老夫今天所做的事,同样有个和小兄弟长得一模一样,也叫封亦的人,在做小兄弟今天所做的事。正因为曾经在翰天界发生过同样的事,所以他们才知道我们的明天会发生什么,明年会发生什么事。而这,就是所谓的世间命运。”
封亦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说道:“哦!我差点忘记了,你们天山派的祖师爷就是一个神,也就是说,他是知道一切的。对了,这些事情对我们来说,太过于遥远,我们也没能力去改变。前辈,现在我们当务之急,是要想出个办法对付成万里。如果成万里真的成了魔,我们根本就杀不死他。还有,前辈,你们天山派祖师爷,有没有传下来什么对付魔族人的方法?”
“对付魔族人的办法当然有,只是老夫没有那个能力。但是,对付成万里,老夫还是有一定的......”
天山一叟这话没说完,脸色突然间变得严肃起来,没再说下去,而是抬眼望去。
封亦见天山一叟脸色有异,跟着望过去,就见一大批拜月教的教徒正沿着望月谷由南向北行来,而领头那骑在一匹马背上之人,正是之前去而复返的成万里。
封亦脸色变得和天山一叟一样的严肃,两人同时站了起来。
成万里带领身后一众拜月教徒在距离封亦和天山一叟面前三丈开外之处策马停了下来。
“天山老鬼,你还真不怕死,居然还没走!”
天山一叟冷静地说道:“没有亲手消灭你这个天山派的逆徒,老夫又能走到哪去?”
“呵呵!”成万里冷笑两声,“本来,本座还想念点昔日旧情饶你一命。你自己想找死,本座今天要是不杀你,那就说不过去了!唉!”
成万里一声叹息之后,突然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凌空一爪抓向天山一叟头顶百会穴。
天山一叟早知道成万里速度快得惊人,身形一闪,化出十数道身影,避开了成万里的那一抓。
成万里一招落空,并没有急着追击,反而是凌空一个空翻又向后退了回去,重新落在马背上。
成万里身后,一众拜月教徒放开喉咙大声吼叫了数声。虽然封亦听不懂那些拜月教众吼叫了些什么,但从他们表情来看,可以猜测他们是在替成万里刚刚所施展出来的那一招凌空退回去的身法而喝彩。
拜月教众并没能看清成万里退回去的那一瞬间身后曾展开了一对翅膀,但封亦却在一傍看清楚了。
那只是在短短的一瞬间,成万里身后张开了一对翅膀,在一扇之后,整个人一个后空翻就退了回去。而这一切在拜月教众的眼中看来,就是成万里在脚不着地,无从借力的情况下,居然能够在半空中改变方向,就仿佛是凌空飞行一般。
封亦心中暗道:“这成万里刚刚袭击前辈时的速度,可远没之前那么快!这又是为什么?难道他还在想隐藏实力?哦,我知道了,他并不想在拜月教众面前暴露出他是魔的身份,他是想让拜月教众一个个都将他当成神一样来膜拜。既然如此,那我何不在他攻击的时候......”
封亦没有犹豫,眼见成万里再次从马背上凌空扑向天山一叟,一个闪身在半空中截下成万里。
成万里见眼前突然冒出一道人影,冷笑一身,一掌拍向封亦。
然而,封亦突然间幻化出数道人影,同样在半空中借着身影缩回去的那一瞬间突然转向,使得成万里那一掌拍空的同时,闪身出现在了成万里的背后。
这让成万里心中同样小小地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天山一叟身边这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天山弟子居然有这样的身手。
此时的封亦,已经出现在了成万里身后,并且一掌印在成万里背后。
封亦已经打通了体内三脉,真气浑厚,而且由于不知成万里功力的深浅,所以封亦这一掌是出了全力。
成万里被封亦这一掌拍在背上,身躯不由自主地向前飞去,狠狠地撞在一边的山壁上。
这一切大出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就连封亦自己也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成万里居然连自己一招都接不住。
成万里身躯撞上山壁之后,将山壁撞得碎石横飞,接着又被反弹回来,摔在了地面。
拜月教众一阵面面相觑,脸上均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他们也不敢相信他们的教主如此地不堪一击。
封亦一掌拍飞成万里之后,双足在另一边山壁上轻轻一点,然后落在天山一叟身边,用眼神询问天山一叟这是怎么回事。
天山一叟心中同样不明白怎么回事,但他并不敢放松,依然警惕地盯着伏在地面一动不动的成万里。
以刚刚封亦那一掌的威力,天山一叟自问便是自己也难以硬接,若是以凡人之躯硬接这一掌,非得被这一掌的掌力震得五脏俱碎,经脉全断而死。
拜月教众见到这一幕之后,已经开始一个个移动脚步向后退去。
就在这时,成万里的身躯抖动了两下。
只见成万里双手撑着地面,又慢慢地爬了起来。
一众拜月教徒见成万里没死,顿时又发出一阵莫名其妙的欢呼声。
天山一叟似乎想到了什么,轻声对封亦说道:“老夫知道了!成万里刚刚并没有动用体内的魔毒之力。他早年被老夫废去武功,体内并没有真气。别说是你了,就算是一个稍有点内力的人,也能轻松将他震飞。以你刚刚那一掌的威力,就算是老夫硬接下来,也必会深受重伤。可是,你看他居然能爬起来,可见你那一掌并没有伤害到他丝毫。”
第179章 龙崖禁地4
成万里从地上爬起来之后,居然还拍了拍胸口,似乎未曾受半点伤的样子。
封亦心中大震,暗道:“看来前辈说的没错,这成万里是真的已经成魔!我根本就杀不死他,那又该如何是好?”
此时,成万里用一种阴寒的目光盯着封亦,又阴笑着说道:“臭小子,真没看出来,看你年纪似乎不大,居然还有这等功力,本座倒是小看了你。天山老鬼,看来你这天山派掌门是后继有人了。可惜啊可惜,你们遇见了本座。有本座在,你们所有人都得死!臭小子,再来接本座一掌!”
成万里话音一落,双目间绿光大盛,身形一晃,瞬间出现在了封亦和天山一叟眼前。
封亦和天山一叟心中大骇,同时出掌拍向成万里。
封亦和天山一叟各自拍出去的那一掌不可谓不快,但成万里闪得更快。
成万里身形再一晃,封亦和天山一叟眼前已经失去了成万里的身影,使得两人各自拍出去的那一掌落了个空。
封亦和天山一叟都知成万里移动速度快得惊人,早猜到不会这样中掌。眼前不见成万里的身影,两人仿佛心有灵犀一般,猛然间撤回掌力,然后同时转身,一掌拍向身后。
不知何时,成万里的身影出现在了两人向后,而封亦和天山一叟转身后各自所迅如闪电般再次拍出去的那一掌,却因被成万里的双手抓住手腕而没能发出去。
成万里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快处让人无法反应。
只见成万里一阵狞笑后,双手一挥,将封亦和天山一叟甩翻在地。
拜月教众见到这一幕,一个个挥舞着双手,兴奋地呐喊着。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瞬间让他们的心情由兴奋转为转为恐惧。
此时的成万里已经不再隐藏是魔族的身份,仰天张嘴一阵怪啸,两颗长长的虎牙开始变成,就如同两道万年不化的冰柱一般。
天山一叟惊呼道:“不好,他想吸我们的血!”
天山一叟话音刚落,成万里已然张开了双翅扑向天山一叟。
天山一叟就地一滚,避开成万里的那一扑,接着再次一个翻滚后整个身躯弹跳上半空,并且幻化出十几道身影。
成万里速度虽然极快,但由于天山一叟的的错影步幻化出十几道身影,让成万里真假难辨,一时之间竟然也无法抓住天山一叟,好几次都是因为抓向一道幻影而落空。
封亦站在地面,心里着急却一筹莫展,只能看着天山一叟被成万里一路追着只能不停闪避。
看到这,封亦心中一怔,暗道:“这错影步不失为是闪避魔族人的这种快速攻击的一种步法,否则以成万里这种速度,凡人是真的难以闪避其一招半式!”
封亦这样想着,突然见成万里变得异常暴躁,悬停在半空中仰天一声长啸。
众拜月教众此时也变得一个个呆若木鸡,他们看着在半空中张牙舞爪,面目狰狞的成万里,脸上无不露出惊恐的目光。此时的他们似乎清楚了一件事,他们的教主是个魔鬼。
成万里一阵长啸之后,扇动着翅膀,激起一股旋风,再次扑向天山一叟。
山谷中,一众拜月教徒已经开始向南面退去,他们都被成万里此时的模样给吓破了胆。他们惊叫连连,有的人已经被吓得腿脚发软,只能一路爬着走,似乎害怕成万里杀了天山一叟和另一个天山弟子之后,会扑过来吸他们的血。
就连成万里的那匹坐骑也受到了惊醒,前腿高高扬起,朝着天空发出一阵怪叫,然后调头往南跑去,还将十几个吓得爬都爬不起来的拜月教徒的背脊给踩断。
在西方,有一个古老的传说,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只巨大的蝙蝠出现在人间。那只蝙蝠每到月圆之夜,就会飞出来四处作恶,吸食人血。据说,一旦被那只蝙蝠吸过血的人,都会眼睛发绿,化身成为吸血的魔鬼。而眼前的成万里,不但长着一副獠牙,更有一对翅膀,而且眼睛还是绿色的,就和教堂壁画上所画的魔鬼一模一样。
成万里在空中久久不能抓住天山一叟,暴躁使得他失去了耐性。而地面上拜月教众逃离时的骚动,瞬间又吸引了成万里的目光,使得本就暴躁的他变得更是毫无理智。
成万里突然转身,放弃攻击天山一叟,转而开始攻击山谷中正后撤的拜月教众。
只见成万里就仿佛是一只巨大的蝙蝠一样张开翅膀扑入拜月教众人群之中。
一时之间,哀嚎四起,惨叫连连。
在成万里面前,这些怕死的拜月教众毫无反抗之力,只能四处逃散。
不过眨眼间功夫,便有数十人死伤在成万里的魔爪之下。
此时的成万里,已经成了真正的杀人魔头,左手按住一个从身边逃窜的拜月教徒头顶,轻轻一扭便半那拜月教徒的头颅给拧转过来,同时右手五指还刺入了另一个拜月教徒的胸膛。
这种血腥的场面,让封亦都看不下去了,一咬牙冲了过去。
封亦冲上前后,就地一滚,从地上拾起一柄被拜月教众丢弃的弯刀,然后扑身向前,将弯刀刺向成万里背后。
毫无理智的成万里也不知躲闪,又或许是根本就不知道,又或者是根本就不在意,任由封亦手中弯刀刺入背后,然后又从胸口透出。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
封亦握着只剩下刀柄的弯刀,而成万里却直直地站着,一动也不动,既没有倒下,也有没有像正常人一样发出痛苦的叫唤。
那些拜月教众趁着成万里发愣的这一瞬间,抓紧时间逃命。
不知过了多久,封亦松开刀柄,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十余步。他心里其实很紧张,一双手不受控制地在颤抖。
“小兄弟!”
就在这时,天山一叟身影落在封亦身边,与封亦并肩而立,盯着眼前成万里那一动不动的背影。
拜月教众还在连滚带爬地朝南逃命,不一会这山谷中只剩下封亦,天山一叟和成万里三道人影,还有地上数十具拜月教徒的尸体。
终于,成万里缓缓地转过身来,用一对还在闪烁着绿色光芒的双眼盯着封亦看。
只见成万里身躯一震,那柄穿透他胸口的弯刀向后弹出,撞上山壁后断成数截,而他体内的鲜血更是像喷泉一般从他胸口和背部的窟窿处喷射而出,但他却毫不在乎。
封亦被成万里那诡异的绿色双眼看得全身一阵发冷,忍不住说道:“还真的是杀不死他!”
成万里一阵狞笑,满脸的鲜血让他更显狰狞。
“想杀死我?你们还没那本事!”
说完,成万里踏着诡异的步伐,一步一步,缓慢却又不失节奏地走向封亦和天山一叟。
天山一叟这时轻轻叹了口气,说道:“看来,只有请祖师爷出面来消灭这个魔头了!”
说完,天山一叟猛然间向前冲去。
封亦本能反应之下想要拉住天山一叟,却伸手抓了个空。
只见天山一叟冲出两三步之后,左手一挥,一幅卷好的画卷自他袖口射出。
那幅画卷正是之前挂在那石屋墙壁上,画着天山派祖师爷天山渡劫和昆仑夜家创始人夜月的那幅画卷。
成万里此时也正一爪抓向天山一叟,见那画卷向他射来,一挥手便将画卷给挥开,另一只手掌却印在了天山一叟胸口处。
画卷在空中展开,现出画中两人的身影,而天山一叟却在中了成万里那一掌之后连连后退。
“前辈!”
封亦忙上扶住天山一叟。
就在这时,晴空中突然劈下一道闪电,正击中成万里头顶。
一声霹雳巨响,震得整个山谷都在颤抖,而成万里在那道闪电之下,连惨叫一声都没来得及,身躯瞬间便烟消云散,成为了一股青烟。
封亦被吓了一大跳,看着眼前那一股似乎并不想散开的青烟,一时之间也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封亦目光一转,然后就看到那幅同样不肯落地,依然还在空中飘忽不定的画已经燃起一了道紫色的火焰。
“前辈,那幅画着火了!”
封亦一声惊呼,正欲要上前将那幅正在空中燃烧的画卷抢救下来,却被天山一叟拦住。
“小兄弟,别去碰那幅画!那幅画,是我们祖师爷特意留在世间来替天山派渡过最后一劫的,此刻它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就让它去吧!那紫色火焰是燃烧魔毒的火焰,万万不能触,否则会瞬间把你烧成灰烬。”
封亦一听,吓了一跳,忙收回了手。
接着,天山一叟让封亦放开他,然后朝那幅还在燃烧着紫焰的画双膝跪下,又拜了三拜。
“多谢祖师爷显灵!天山派最后一任掌门天山一叟在此拜过祖师爷!”
那幅画似乎听到了天山一叟这话,在天山一叟面前飘然落下,而在落地的那一瞬间,又正好烧完。
紫火消去,一切似乎都已经落下了帷幕。
“前辈!画已经烧完了,你起来吧!”
好一会之后,封亦见天山一叟仍然伏在地上,便上前扶着天山一叟起身。
天山一叟抬起头来时,封亦见他却是面色苍白,气若游丝。
封亦又是大吃了一惊,扶住天山一叟双肩,急切地问道:“前辈,你受伤了?前辈你会好别动,我来替前辈疗伤!”
说完,封亦扶着天山一叟盘腿坐下,然后双手按在天山一叟胸口,运功开始替天山一叟疗伤。
然而,封亦一股真气输入进天山一叟体内,发现天山一叟体内空荡荡的,毫无经脉存在的迹象。
“怎么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