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愤怒的珊瑚
将原配的女儿彻底的打压了下去,赢得了镇国公支持的继母,在郡王府里都可以横着走了!
而继母越是得意,荆淑芳自然就越是可怜。
“珍珠!你可真行,竟然把责任往郡主的身上推!”
一个十六七岁的丫环,气冲冲的撩开珠帘,对着正跪在床边的珍珠怒吼。
见荆淑芳看过来,又连忙放下珠帘,缩了缩脖子。
别以为她不知道,郡主会掉下床去,十有八九,都是珍珠捣的鬼。
即便不是她推搡的,也是她使了什么坏心眼。
退一万步来说,即便她没有推搡,也没有使唤心眼,但是郡主若是时常掉落床下,她这个做贴身大丫环的,没有想办法防止郡主受伤,就是她的错!
比如,安一个床栏,防止郡主掉下去。
又或者,干脆在床边铺上厚棉被,即便郡主掉下去,也不会受伤。
可是,珍珠什么防范措施都没有做,即便她提醒过几次,珍珠也并不理睬。
她有心想要提醒郡主,可是这段时间以来,郡主老是迷迷糊糊地。
珍珠还跟防贼一样,联合别的丫环婆子,不允许她靠近郡主。
今天,那些丫环婆子不知道为什么,竟然都不在。而珍珠,又再一次害郡主掉下床去,她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只是,擅自撩开珠帘,多少有窥视主子的嫌疑。
这么做,确实是不对,确实是有错!
她不安的在珠帘外跪下磕头:“郡主,奴婢错了,奴婢不该不先请示,就撩开珠帘,还请郡主责罚!”
糟糕了,郡主本来就生自己的气,本来就不太相信自己了。这下子,可怎么办好啊?
如果自己被调走了,郡主这里,珍珠就要成山大王了。
郡主啊,珍珠这人,可不是什么好的啊!
珊瑚的心里有个小人,急得团团转;跪下请罪的她,低垂的眼眸里,也满是焦急跟担忧。
先王妃把郡主托付给她,她却没能保护好郡主,没能引导好郡主,让郡主被小人蒙蔽。
先王妃留下来的人,如今都几乎走光了。
有些被发卖了,有些去了田庄,有些被胡乱配人了。
有些干脆被扣上盗贼的骂名,被打死打残了,给赶了出去。
“珊瑚,起来吧!下次,记得请示就好!”荆淑芳一反常态,对珊瑚的态度十分温和,语气里甚至还带着掩饰不住的关切。
珍珠大吃一惊,珊瑚却受宠若惊。
“郡主,”她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抬头看向荆淑芳,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幻听了。
“起来吧,你是个好的!从这一刻开始,你就代替珍珠的位置,随身侍候!”
荆淑芳对她微笑点头,语气很是温和亲切。
在梦里,这个被她冷落不信任的丫环,其实却是那个对她最忠诚的人。
从始至终,都没有背叛过她,一直忠心耿耿的,守护在她的身边。
这么好的丫环,最终也跟她一样,落了个悲惨的下场。
此时此刻,她终于相信了梦里的情形。
那梦如此的清晰,给她一种前世今生的感觉。
第3章 来人!
她仿佛觉得,那其实不仅仅是梦境,而是她一觉醒来,觉醒了前世的记忆!
对的,一定是这样的!
那么,珊瑚,这辈子,就由我这个不争气的主子来守护你!
“不行!”珍珠猛然站了起来,一声大吼。
本性又露了出来,哪里还有半点之前的惶恐不安?
“不行?!”荆淑芳冷笑一声,语气里都是嘲讽,又仿佛藏着刀子:“你是郡主,还是我是郡主?!难不成,你还想做我的主不成?!”
“奴婢不敢。”珍珠又被吓的心惊胆寒,不由自主的,又跪下磕头。
嘴里,却还硬撑着辩驳:“只是,郡主习惯了奴婢的侍候,换了珊瑚,奴婢担心郡主会不习惯!奴婢斗胆,请郡主原谅奴婢一次,再给奴婢一个机会!”
“来人!”荆淑芳大喝一声,却没有人回应。
珊瑚连忙道:“郡主,外面一个人都没有,不知道去了哪里了!”
荆淑芳先是一愣,继而想起了梦里的情形,当即冷笑一声。四下里看了看,抄起一把鸡毛掸子,亲自上前,一把就抽在了珍珠的胳膊上,只把她打的嗷嗷叫。
能不疼么?要知道,荆淑芳打小,其实就有一身的怪力。三岁的时候,就可以提起二十斤重的东西。
当时,可把母亲余岚给吓坏了。
女儿可不能传出怪力女这样的话去,不然往后,就没法嫁个好人家的好儿郎了!
所幸,三岁的荆淑芳,是个聪明伶俐,又很听话的好孩子。
母亲跟她说,日后不能让人知道,她力气很大。
她听明白了,从此就听母亲的话,再也没有在人前显示过自己力气大这回事了。
哪怕是贴身丫环,以及她的奶娘,都没有察觉到。
她这一鸡毛掸子打下去,珍珠的右胳膊,顿时就折了。
珍珠瘫坐在了地上,抱着受伤的胳膊,疼的嗷嗷叫。
“你以为,你叫珍珠,就当真是珍珠么?就以为,我这个做主子的,就得把你视若珍宝么?就以为,我这个做郡主的,还没有你一个贱婢珍贵么?!”
荆淑芳想起前世(梦中,她已经分不清,那到底是梦境,还是前世的记忆了)种种,心里顿时恨意滔天!
珍珠,不止是慢待她这么简单,也不止是背叛她这么简单!
这个贱婢,从头到尾,就压根没有把她放在眼里过,压根没有一天把她当过主子!
话说,她也确实不算是郡王府的主子,也不是真正的郡主!
她就是个冒牌货,先王妃余岚当年生下的,其实是一个儿子!
继母余芷,觊觎嫡姐王妃的身份地位,就买通稳婆,以及嫡姐的贴身大丫环,玩了一个掉包计!
很巧的是,她这个被掉包的,其实就是余芷的生母刘姨娘一个远亲,同一个村里人家的女儿。
幕后主使,自然是那继母了。
而亲自实施掉包计的那人,正是珍珠的母亲杜嬷嬷,也是继母余芷的奶娘!
当年,也正是这个恶毒的奶娘,一直怂恿撺掇,并协助余芷实施了掉包计的!
第4章 荆淑芳是冒牌货
玩掉包计还不算,这主仆二人,还设计要让余岚大出血,难产而亡。
可惜的是,余岚命大,大出血都没有死!
她被匆匆赶来的生母,也就是镇国公夫人带的太医院的院判大人,给救了下来。
只是,也伤了根本,勉强活到荆淑芳五岁,就撒手人寰。
话说这么多,就是要说明一点,珍珠也是知情人之一!
她也知道,荆淑芳是个冒牌货,不是真郡主!
甚至,荆淑芳都跟镇国公府一点关系都没有!
反而,若是镇国公府的人知道,荆淑芳偷换了余岚亲生儿子的人生的话,说不定荆淑芳还会遭到镇国公府的报复!
所以,珍珠对她,还真的一点都不害怕,一点敬畏之心都生不起来。
珍珠比荆淑芳,还要大两岁。
在荆淑芳六岁那年,也就是余芷嫁进王府的那一年,八岁的珍珠,就成为了荆淑芳的贴身大丫环。
八岁的珍珠,已经表现出了稳重又机灵的一面,奶娘就干脆把荆淑芳的真实身份,透露过了自己的女儿珍珠知道。
六年的时间过去了,在继母跟珍珠的刻意引导、教唆并威胁下,荆淑芳养成了胆小怕事的性子。
又在药物的控制下,名声一败涂地,连自己的亲外祖母,都很不待见她。
这主要是,外祖母、外祖父每次的做寿的日子,她要不就缺席,要不就当众丢人,要不就对寿星说了什么不合适的话。
一来二去,三番四次,外祖母就算有再多的慈悲心,就算对自己的女儿余岚留下的,这唯一的骨肉,有再多的怜惜,也要忍无可忍了!
就算有再多的情分,都要被磨光了!
更何况,镇国公府,外祖母并不能说了算。
真正当家做主的,还是镇国公!
而镇国公,也是余芷的亲生父亲,他对余芷的生母,也还算有些情分。
再加上余芷的刻意软语讨好,每次寿宴都会费心的搜罗、送上各种珍贵礼物,次数多了,哪怕对庶女一向不怎么在意的镇国公,也会心软,也会渐渐心疼并偏心余芷。
反之,也会因为这份心疼跟偏心,而渐渐消磨掉原本对嫡女余岚的愧疚跟心疼、喜爱。
毕竟,余岚已经不再了,活生生站在自己跟前,孝顺自己、对自己说暖心话的,是余芷这个女儿。
死人,如何能跟活人比啊?
时日长了,镇国公又觉得自己过去,太亏待了庶女余芷。让余芷在出嫁之前,过的日子,比嫡女差太远了。
早知道,就该在余芷小的时候,就放在嫡妻的名下,跟余岚一起当嫡女养大成人。
心思渐渐偏了的镇国公,一心想要做个好父亲,遇上每次见了荆淑芳这个外孙女,必然会疾言厉色的训斥一番。
有意的,要给余芷做脸,给余芷撑腰!
仿佛这样,他对余芷的亏欠,就可以得到最好的弥补一样。
有了前世记忆的荆淑芳,忍不住嗤之以鼻。
你这样做,对得起那个,你曾经视为掌上明珠的嫡长女余岚么?
还有,外祖母,也是你曾经无比珍视的心上人,你这样做,把她置于何地?!
对于外祖母,荆淑芳倒是没有多少怨言。
毕竟,如今她都已经知道了,自己不过是个冒牌货。
实在是,没有太多的资格,去埋怨责怪镇国公夫人对自己没有足够的包容心跟爱心。
第5章 天有不测风云
此时此刻,她所有的怨气,所有的怨恨,都冲着珍珠,肆无忌惮的发泄!
她不能把余芷怎么样,难不成,还管不了自己名下的奴婢不成?!
珍珠的卖身契,可都是被她紧紧的捏在手中的呢!
话说,如今她住的荷香居,一共有一个大丫环,两个二等丫环,两个粗使丫环,两个婆子。
这些七个丫环婆子,有五个人的卖身契,都握在她自己的手中。
这是她六岁那年,荷香居大换人的时候,外祖母闻讯赶了过来,坚持送了两个婆子,一个丫环过来。
并且,要余芷答应,把这六个人的卖身契,全都交到荆淑芳的手中。往后,也不得以任何理由,把她送的三人以及珊瑚给赶走。
之前,余芷一声不吭,就把荆淑芳身边的人,几乎都给赶了出去,只余下一个不过七岁的珊瑚。
余芷心虚,自己不占理,就只能捏着鼻子认下。
并且,为了彰显自己的大度,表明自己的清白,干脆把另外两个丫环,一个婆子的卖身契,也全都交到了荆淑芳的手中。
这三人,可都是她的人,是她要埋在荷香居的细作。
一个不过六岁的小丫头,卖身契在她手中,又能如何?
往后,只要她把这个小丫头拿捏在手中,卖身契在小丫头手中,就跟一张白纸没有两样!
果然,这丫头按照她的设计跟心愿,长到十五岁,养成了胆小懦弱的性子。
一天到晚,就只知道窝在自己住的院落里,做女红抄佛经。
而且,对她这个继母,也是姨娘,很是恭顺,并没有太多的防备心。
所以,直到现在,余芷都没有想过,要把那些卖身契握在自己的手中。
镇国公夫人送来的四个下人,她也没有想过要换掉。
一来,是那些人是镇国公夫人送的人,而镇国公夫人也正是她自己的嫡母,她不敢明着得罪。
二来,也是荆淑芳被她给忽悠、哄骗的,有点愚蠢,太过天真,根本就不信任那四个人,反而更信任她派去的心腹手下珍珠。
荷香居里的大小事情,其实都被珍珠捏在了手中。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
可不,如今的荆淑芳,竟然有了前世的记忆。
她狠狠的打了珍珠一顿,一直把珍珠的双腿,都打的不良与行走,这才罢手。
珊瑚看得有点心惊,但是,更多的却是欣慰。
郡主,终于醒悟过来了,终于知道珍珠不能够信任了!
呜呜呜,她等这一天,她盼这一天,已经很久很久,很多年很多年了!
“还愣着干什么?去叫一辆马车过来,我要出去一趟!”荆淑芳瞪了她一眼,很是无奈。
珊瑚什么都好,够忠诚够勤快,就是不够机灵。
不然,这两年,也不至于连近身接近她都做不到。
外祖母送的那四个人,虽然有三个都被余芷给收买了,但不是还有一个看门的嬷嬷,没有被收买么?
而且,荷香居就这么大,不过是个小小的二进院落。逢年过节的时候,珍珠时常都会跑回自己的家里去,珊瑚这丫头,怎么就连靠近她的机会,都找不到呢?
第6章 岂能轻易饶过?!
这两年,她也大了一些,没有小时候那么天真了。
对继母,也多少有了防备心。
但凡身边能有个人,可以时常提点她,时常警醒她,她也不至于会对珍珠失去该有的警惕心。
至于她为什么,会对珍珠没有防备心?
还不是因为,府邸里的人,只让她看到余芷想让她看的,只让她听到余芷想让她听的。
比如,设计让她听到珍珠“背地里”,是如何说她对她这个主子忠心耿耿的。而珊瑚,又是如何被人抓个正着,“偷”了她这个主子的银钱首饰的。
这样的场景,一个月就要上演一两次。
天长日久,她不相信,也要相信了。
所以,她压根就没有想过,珍珠有什么原则上的问题。
她不过就以为,珍珠脾气不好,好吃懒做,对主子说话没有分寸。
这些,都是小问题,可以不去计较。
只要,珍珠不是个背主的,能管好荷香居的大小事情,能让她吃饱穿暖,那就没有必要计较太多。
毕竟,虽然她对继母没有太多防备心,但是她也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府里的身份很尴尬。
爹不疼,祖母不爱,外祖家又嫌弃她。
继母对她不关心,不热络,这也正常。
人家没有虐待她,没有让她缺衣少食,每个月还能领到正常的月例银子,她就该知足了。
谁知道,人家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平日里,不对她下狠手。
等她长大成人,要说亲了,继母的獠牙就毫不犹豫的露出,就把她给往火坑里推。
以此,来为她自己的儿女,谋取最大的福利。
另外,也顺便把自己嫉恨了几十年的嫡姐的女儿,给推入火坑,以泄心头之恨。
从小到大,她各方面,都被嫡姐给压一头。
如今,她不把嫡姐的女儿,狠狠的踩在脚下,让这个小贱人永无翻身之日,誓不罢休!
在荆淑芳前世的记忆里,她被继母利用了个彻底,为继母的亲生儿女,谋取了巨大的利益。
到头来,给她的嫁妆,全都是些中看,却并不值钱的东西。
给的田庄,面积很大,但是却是偏远地方的下等田跟贫瘠的旱地。
给的铺子,位置偏僻,面积很小。
压箱银子,只给了一百两!
她自己的亲生女儿出嫁,光是压箱银子,就有五万两之多!
而且,据说,余岚嫁妆里那些值钱的东西,有很多都出现在了继母女儿的嫁妆里。
带着那样一份嫁妆,嫁去那样的狼窝,荆淑芳的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后来,又爆出她是冒牌货的消息,她的日子过得就更加凄惨了。
总之,非常的,不堪回首。
她的悲剧,源于继母;而珍珠母女俩,就是那最大的推手,最大的帮凶!
这辈子,她早早醒悟了,珍珠落在了她的手中,她岂能轻易绕过?!
珊瑚听从她的吩咐,把珍珠藏进了一个大木箱里,使了一两银子,找了两个外院的粗使婆子,把木箱抬上了停在侧门处的马车上。
荆淑芳自己赶着马车出了王府,在半路上停留了一下,珊瑚去医馆里买了几味草药。
第7章 如此,就别怪她狠心了!
随即,又在隔壁的杂货铺里,买了一个砂锅、一个碗、几个火折子。
然后,就赶着马车出了城,去了郊外的小溪边。
“主子,咱们来这里干什么啊?”珊瑚有点惊慌,不明白自家主子,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下车,捡柴火,砌灶,煲药!”荆淑芳简单的应了一声。
“哦,哦!奴婢这就去捡柴火!”珊瑚愣了一下,随即马上恭顺的应道。
木箱,依然摆放在马车上,不过荆淑芳好心的打开了盖子,免得珍珠被憋死。
珍珠的嘴巴被塞了一块抹布,呜呜的叫唤着,看向她的目光,却狠毒无比。
她有理由相信,若是这个时候,珍珠得了自由,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扑过来,把她往死里打。
“不知所谓!死不悔改!”
荆淑芳冷笑一声,心里的那一点不安跟犹豫,顿时烟消云散。
这个时候,如果珍珠知道错了,肯真心悔改,真心认错的话,她还会考虑,要不就这样算了。
反正,也打折珍珠的一条腿了,这个坏心眼的丫环,这辈子都注定是个瘸子了。
这惩罚,其实也不轻了。
把人远远的发卖了,眼不见心不烦,也就算了。
可是,这人事到如今,依然还没有半点悔改之心。
莫非她以为,有余芷这个大靠山,她荆淑芳真的连发卖一个奴婢的胆量跟资格都没有?!
既然如此,就别怪她狠心了!
想一想前世的时候,她过的有多惨,想一想前世今生,她都被这个贱婢背叛欺骗,她的心就一下变得坚不可摧。
心软什么?对待恶人,对待仇人,完全没有必要心软!
她麻利的垒了一个简易的石头灶,去小溪边打了半砂锅的水,又把几味药草放入锅中。
珊瑚也很快捡了不少干枯的柴火过来,还带了一把干枯的茅草,以便引火之用。
荆淑芳赞许的对她点点头,还算是个伶俐的。
汤药煮好了,放凉了,荆淑芳就指挥珊瑚,给珍珠强行灌了下去。
“你,你给我喝的是什么?!是不是毒药?!”
珍珠被汤药给呛了一下,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一边咳嗽,一边大声责问荆淑芳。
她想要把汤药给吐出来,可是荆淑芳怎么可能会允许?
在她咳嗽稍微平息的时候,就亲自上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好一会儿,这才放开。
不过,又指挥珊瑚,用布条把她的嘴巴给勒住了,让她想吐也没法吐。
“不是毒药,是哑药!”荆淑芳似笑非笑的,冷冷的看着珍珠。
“再过一会儿,你就永远都不能说话了,就要成为哑巴了!偏偏,你又不识字,更不会写字!往后,如果你能乖乖的,当一个老实本分的哑巴,这辈子或许还有盼头!不然,你有的苦头吃!”
“啊啊啊!”珍珠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很想破口大骂,无奈只能发出“啊啊啊”的声音。
一是被勒住了嘴巴,而是汤药开始起作用了。
珊瑚只觉得大快人心,幸灾乐祸的骂道:“我呸!不要脸的东西,你这些年对郡主做了多少丧良心的事情?郡主还是太善良了,要我是郡主的话,非把你打打死,再一把火给烧了!”
第8章 怪吓人的
珊瑚并没有物伤其类的感觉,一来她对荆淑芳是死忠;二来,珍珠欺压了她多年,她对珍珠半点友情都没有。
所以,她一点也不觉得,荆淑芳做的过分。
反而,觉得自己的主子,实在是太过善良了!
对珍珠,不够狠心。
要知道,过去那么多年里,珍珠对主子做的那些事,耍的那些见不得人的龌龊手段,珍珠死十次其实都不够还!
“罢了,就这样放过她吧!她丧了良心,心黑透了不假。但是,咱们不能没有底线,不能草菅人命!”
虽然,在这个时代,签了死契的下人,主人是可以随便打杀的。
但是,她不能这么做!
因为,一旦突破了这个底线,人就容易走上歪路。
这歪路走多了,一颗红心,也会渐渐变黑。
“做人,要有底线,不能轻易夺人性命!哪怕是对那些十恶不赦的人,只要条件允许,也最好交给官府衙门去审判!”
在等待珍珠药效发作的空闲时间里,荆淑芳很认真严肃的,趁机教导珊瑚。
“可是,珍珠太过分了,她在你的饮食里下药呢!”
珊瑚已经知道,珍珠给荆淑芳下让人迷糊的药的事情,还知道主子名声,正是珍珠卖力给败坏的。
当然了,珍珠不是主谋,只是帮凶。
荆淑芳叹了口气,珊瑚不甘心,她又何曾甘心呢?
但是,她很担心,一旦突破了自己的底线,往后想要做个好人,估计就不太容易了。
“没关系,我这不好好的么?别想太多了,这对于自命不凡的珍珠来说,已经是一种非常严重的惩罚了!”
要知道,前世的时候,珍珠可以靠着出卖她,靠着祸害她,求余芷给她找了一个举人夫君呢!
虽然,那个举人后来没有中进士,止步于举人,也没有做官。但是,人家的家境不错,有大量的田产跟店铺,还自己开了一个私塾。
只是,那样的一个人,又怎么甘心娶一个心肠狠毒,又高高在上,自以为是,又连字都不认识几个的奴婢为原配正妻呢?
珍珠,只会读写自己的名字,还有爹娘的名字。
这样的人,如果温柔善良,与人为善,跟丈夫跟夫家的人和睦相处的话,或许那举人夫君会看在郡王府的份上,给她足够的尊重跟体面。
可是,欢欢喜喜娶进来的妻子,竟然是那么不堪的一个人。
试问,对方如何会甘心?!
对舌灿莲花的媒婆,恨得不行,而且连郡王妃余芷他都恨上了。
当初,就是郡王妃余芷,主动让人找上门来,说是想为他说一门亲的。
举人利用珍珠,掏出了不少郡王府的不法之事,尤其是余芷的狠毒勾当。
在梦境里,珍珠的下场很凄惨,余芷也遭到了这举人十分猛烈的报复。
言归正传。
这辈子,珍珠的美梦破灭了,落到今天这样的一个下场。估计,她连死的心都有吧?
珊瑚看看四周,静悄悄的,有点不安。
“主子,咱们赶紧走吧,这里连个人影都没有,怪吓人的!”
第9章 简单粗暴,却很实用
“再等一个时辰,等药效发作了,咱们再走不迟!”
荆淑芳却镇定的很,在梦境里,或者说是在前世的时候,她一个人独自在深山老林里生活了好多年。
这个地方不远处,就有两个小村庄,又是在管道不远处的小溪旁。
没有猛兽,山贼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出现在这里。
此时,还不到午饭时分,太阳正猛烈的时候呢!
所以,没啥好怕的!
“别害怕,不会有什么大的危险!你忘了,我可是大力士!”
荆淑芳挥了挥手中的长竹条,一脸的从容淡定。
这竹条,也可以勉强称为竹鞭,是她刚刚在小溪边的竹丛里,用匕首砍的。
离开王府之前,她也随身带了一根一丈长的小木棍,到底没有这竹鞭好用。
竹鞭打起人来,不容易打坏人,却又可以把对方打的痛不欲生。
关键是,这竹鞭的柔韧性好,小木棍太容易断了。
珍珠早就绝望了,半死不活的,躺在了马车里。
即便有路人经过,那厚重的车帘,也能避免珍珠被人发现,从而获救。
闲着无聊,荆淑芳又去折了几根竹枝,递给珊瑚一根。
“给你,没事也好好练一练,免得遇上坏人,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其余的,都被她放进了马车里。
珊瑚学了她的样子,老老实实的,十分勤快的,挥舞着竹鞭。
“不用想太多,不要去想什么花哨的动作,就这样打出去,这样收回来!”
荆淑芳教她的,都是很简单,也很实用的招式。
只要用尽全力的,狠狠的打在恶人的胳膊上,对方的手估计连抬都很难抬得起来。
简单而粗暴,却无比的实用。
半个时辰之后,珊瑚已经练习的有点样子了。
“走,咱们去十里亭等人!”荆淑芳收起鞭子,往马车走去。
主仆二人,都坐在了车辕上,没有进马车里去。
“主子,为什么要去十里亭啊?卖人,不是应该去找牙行么?”珊瑚很是疑惑。
“去牙行的话,咱们这边刚把人卖了,说不定转身牙行的人,就把人送去郡王府了!”
一刻钟后,主仆二人就来到了十里亭。
等了没有多久,荆淑芳就等到了一队前往西北的行商。
“这贱婢背叛主子,罪该万死!不用给我钱,我就一个条件,把人卖的远远的!这辈子,都不允许她踏足京城半步!”
“如果有人来赎,绝不能答应!”
荆淑芳的语气,十分严肃凌厉,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这一刻,贵为郡主的气势,一下子就显示了出来。
“好!没有问题,在下这就启程!”
行商看了一眼珍珠那清丽的脸庞,白得这么一个二八芳龄的佳人,他求之不得。
一路上,可以用来暖床,以解路途的寂寞疲乏。
等到了西北,就按照这姑娘的意思,把人给发卖了。
主仆二人站在原地,一直到行商消散不见了,这才上了马车,往京城方向而去。
“主子,要是让王妃跟珍珠的家人知道,估计不会放过咱们吧?”
珊瑚很是担心,眉头紧锁。
第10章 她后悔了!
“没事,别太担心了!就算咱们不对付珍珠,那些人,也不会让咱们好过!”
荆淑芳不在意的道。
“可是,咱们就两个人,无论如何,是斗不过那些人的!”珊瑚表示,敌不寡众啊!
“谁说我要回王府去的?”荆淑芳摇摇头,傻子才会回去送死呢!
就这么回去,不死,估计也要脱成皮。
“不回王府,咱们去哪里啊?”珊瑚愁的都快要哭了,她无家可归没啥,主子可咋办啊?
“主子啊,要不你把我给卖了,凑点盘缠,去投奔您的姨母吧?”
想来想去,也就这个办法,稍微靠谱一点。
主子的姨母,就嫁在一百多里的地方,还不算很远。
不过,其实也是个不太妥当的主意。
因为,主子一个出行,路上的安全没有保障啊!
一说完,她其实就后悔了。
“不用舍近求远,咱们就去镇国公府!”荆淑芳扬了扬马鞭,加快了一点速度。
“速度快一点的话,咱们还可以赶上国公府的午饭!”
“不是吧?去国公府?那,那不是自投罗网?!不行,不能去啊!”珊瑚大吃一惊,一阵哀嚎。
国公府,可是没有一个人欢迎主子,几乎都是站在余芷的那一边啊!
“别担心,别人不敢保证,但是只要外祖母听了我的解释,就一定会保障咱们的安全的!”
荆淑芳很有信心,外祖母是个真正的慈母,一旦她知道自己的嫡长女早逝的原因,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余芷即便不死,也要脱成皮!
外祖母的娘家,可是武将世家,也是很有身份地位的人家。
那实力,也是可以跟镇国公府齐肩的。
所以,只要外祖母坚持,镇国公也不好太过袒护余芷。
毕竟,镇国公,也不是真的糊涂人。
只不过,是一时之间,被所谓的慈父心,给蒙蔽了双眼罢了。
过去,他对嫡长女余岚的父爱,可是实打实的。
荆淑芳六岁之前,也都是很懂事,很可爱的!
所以,只要外祖母相信荆淑芳了,这个结其实很容易解开。
珊瑚还是不放心:“可是,国公夫人,是那么容易说服的么?”
要知道,之前,国公夫人,可是十分讨厌她这个外孙女啊!
甚至,国公夫人还放话,说从今往后,再也不见主子。
不然,珍珠一个小小的婢女,如何敢那样对待主子?
就算是余芷指使的,如果有国公夫人撑腰,相信珍珠也不敢那么嚣张的!
来到国公府附近,荆淑芳在一个客栈的侧门停了下来,这是在一个胡同里面,比较不引入注目。
就有小伙计迎了上来:“客官,是要住店还是打尖?”一边问,一边把马车拉进了庭院,安置在了马厩里。
打尖,是指路途中吃顿便饭,是打发舌尖的意思。
“住店,来一间上房,先预定两天的。”
站在柜台前,荆淑芳递过去一块三两的银子:“我这姐姐,现在这里住两天,麻烦大娘一日三餐送上去!”
“行,没有问题!”跑堂的大娘,爽快的应下。
第11章 跳墙进去
珊瑚一听就愣了,怎么就她一个人住店?
一进到房里,珊瑚就连忙关上门,低声问:“主子,你不打算带奴婢一起去么?”
“是的,国公府的大门,咱们是进不去的!”荆淑芳叹了口气,如果可以的话,她也不想把珊瑚一个人丢下。
幸好,这个客栈的风评很好,又有两个大娘是跑堂的。
“进不去,那咋办啊?”珊瑚急的脑门冒汗。
“我从西门跳墙进去,外祖母的院落,离西门不算远!”荆淑芳想到了一个不错的主意。
“跳墙进去?不行!”珊瑚把头都快摇成了拨浪鼓,态度坚决的反对。
“没有问题,你不用担心!”荆淑芳板起脸,严肃的很,一锤定音:“这事我说了算,你不要争执了,隔墙有耳!”
“这,这......”珊瑚还想要说什么,对上她那十分严厉的目光,也只好妥协了:“那,那你要多多保重,不可莽撞!实在不行,就亮出身份,生命安全比面子重要!”
“行!我知道了!你一个人在客栈,不要乱跑,免得被王府的人给撞上,把你当逃奴给抓起来!我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回来,这两张十两的银票,你收好了,以备不时之需!”
荆淑芳塞给珊瑚两张银票,说着说着,就不禁有点伤感。
怕珊瑚察觉,连忙转身就走,顺带帮珊瑚关上了房门。
这次从王府出来,她早已计划好了,穿了一套方便行动的衣衫出来。
事实证明,跳墙不容易,要跳防卫严密的国公府的墙,就更加不容易了。
荆淑芳在围墙外面,转悠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不仅如此,她还被府里的护卫给盯上了。
所幸,带头来抓她的护卫队长,曾经欠下过母亲的救命之恩。
又幸好,这护卫队长,是个正直的,也是个知恩图报的汉子。
她小的时候,每次来国公府,这队长都会对她很好,都会送她好吃的,以及他自己亲自做的竹蜻蜓等小玩具。
这些年以来,她每次在国公府丢人,这个队长都会不着痕迹的为她遮掩一二。
甚至有一次,若不是他伸出援手,她估计已经被欺负的丢了小命。
乍一见到他,荆淑芳的眼睛不禁一亮,心里的大石头顿时就放下了。
她十分坦然的,大步向他走了过去。
“秦大叔,好久不见了,你近来过的还好吗?”
秦简不禁叹了口气,这孩子怎么回事,怎么老是闯祸啊!
其实,他也知道,她本性不坏。过去,估计是被人给设计了。
有心想要帮她,却也无能为力。
毕竟,他也没有证据不是?
而且,国公府里的主子们,连提都不愿意提起她。
有好几次,他想要跟国公爷说点什么,都没有勇气开这个口。
“表姑娘,你这是想要干什么?”
为什么,一直在府外转悠个没完啊?
“大叔,我想要见外祖母一面!”生怕他拒绝,连忙压低声音,语速极快的道:“人命关天的大事,跟我娘有关,还请大叔带我去面见外祖母!你放心好了,无论有什么后果,我都会一力承担!”
第12章 这样,就足够了!
人命关天?跟余岚大小姐有关?!
秦简听得心惊,想都没有想,就非常干脆的应下:“你跟我来,我带你去见夫人!”
大小姐的早逝,是他心里一种无法言说的痛。
救命大恩,他还没有来得及报答一二,恩人就已经不在了。
如今,大小姐的女儿说,大小姐可能是被人给害死的(是的,他就是这么理解的)。他怎么可能不紧张,怎么可能不重视?
自然,排除万难,也要把小小姐带到夫人的跟前去!
秦简让两个心腹手下开路,引开一路的行人,他跟另外一个手下一起,带着荆淑芳,经过了一番波折,还算顺利的见到了国公夫人。
厅堂里,国公夫人坐在首位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荆淑芳,不悦的发问。
“说吧,你费尽心思的来见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都已经发话了,这辈子都不想见到她了,她居然还要凑到自己的跟前来。若是提出无理的要求,这一回,她再也不会轻易饶过她!
“外祖母,请屏退左右,我有要紧的话跟你说!”
荆淑芳的心里,不禁涌起了一阵悲哀。
看来她的判断没有错,外祖母对她的好,果然也不是多么的真切。
不然,又怎么会因为她所谓的丑事(不过就是因为迷糊之间,被人引导下,说话不太得体,举止有失大家闺秀的分寸,还有就是长辈做寿缺席),而对她这个孤女漠不关心不说,竟然还发话不得相见。
不过,虽然有点失望,但是还能理解,还能谅解。
毕竟,过去的自己,也确实不像话,确实很让人失望。
怪只怪,敌人的气焰太嚣张,敌人的手段太高明。
外祖母这个最可靠的帮手,这个最佳的队友,还是要全力的去争取。
国公夫人微微皱眉,很明显的不太高兴。
不过,她还没有张口,站在一边的一个嬷嬷,竟然开口呵斥:“放肆!谁给你这样的胆量,竟然对夫人指手画脚?!”
很显然,国公夫人听进去了,更加的不悦,刚要开口呵斥荆淑芳。
不料,却见她这个印象之中,一向很上不得台面、又十分怯懦的外孙女,一个健步上前,不由分说的就打了那嬷嬷一个响亮的耳光。
伴随着那耳光声,小姑娘厉声呵斥:“放肆的是你!你一个贱婢,给本郡主闭嘴吧!我跟外祖母说话,哪里有你插话的资格?!”
国公夫人满脸不悦,再次想要呵斥荆淑芳,但见外孙女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还有一个安抚的动作。
她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就看看这个外孙女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罢了,毕竟是自己嫡亲的外孙女,是岚儿留下来的唯一的骨血。她这么费心的,来到她的跟前,她就权且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吧!
见她这样,荆淑芳的心里,总算多少有了一点安慰。
看来,外祖母对她这个外孙女,也不全然无情了。多少,应该还是顾念她的。
这就好,这样就足够了!
她不求,外祖母对她有多真心,只求外祖母愿意成为她无形的靠山。
这样,就足够了!
第13章 背叛
她对着那嬷嬷,继续厉声发问:“你这么着急,这么紧张,莫不是你对外祖母做了许多背叛外祖母的事情,所以很担心我会偷偷跟外祖母揭露你的丑事?!”
她已经想起来了,在梦境里,外祖母身边的这个贴身嬷嬷刘嬷嬷,也是外祖母当年的陪嫁丫鬟,其实早已被余芷的生母给收买了!
不等她狡辩,就对国公夫人说:“外祖母,我有可靠的消息,早在十年前,她就是刘姨娘的人了!”
“冤枉啊!郡主,你怎么可以血口喷人啊!”
刘嬷嬷顿时心慌意乱,为了遮掩这慌乱,她连忙跪下磕头,连头也不敢抬。
就生怕夫人,看出她眼中那无法掩饰的慌乱。
可是,就在刹那间,国公夫人已经有所察觉。
“刘嬷嬷,你慌乱什么?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国公夫人也不是吃素的,当即一声断喝,吓得刘嬷嬷心里更加慌乱了。
不过,在国公夫人跟前,稳坐了几十年管事嬷嬷的职位,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
她很快就镇定了下来,面不改色的抬头,一副很坦然的样子,对上国公夫人的目光:“夫人,奴婢打从六岁就跟着夫人,一直对夫人忠心耿耿!夫人,您可不能听信小人的谗言啊,奴婢对您可是忠心不二啊!”
“小人?!贱婢,你骂本郡主是小人?!”
荆淑芳顿时大怒,一把揪住刘嬷嬷,又一个耳光扇了下去:“谁给你的胆子,敢如此当面辱骂皇家郡主?!莫非,你还对当今圣上心怀怨恨跟不满?!”
国公夫人看得目瞪口呆,却没有理由呵斥荆淑芳,也歇了为刘嬷嬷出头的心思了。
毕竟,刘嬷嬷可是有背叛了她十年的嫌疑!
而且,还是被她的死对头刘姨娘给收买了!
刘嬷嬷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这顶帽子,扣的实在是太大了!
“奴婢不敢,奴婢......”
话没说完,就被荆淑芳强势的打断了:“你不要狡辩!这么多人听着呢,狡辩也没有用!老实交代,你是如何背叛我外祖母的?!”
“.......”刘嬷嬷张口结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老实交代,或者不老实交代,似乎都是个难题。
荆淑芳对这样的人,可没有什么耐心:“你可要想清楚了,我外祖母,可是超品的国公夫人!那个啥都不是的刘姨娘,什么品级都没有,如果不是有个良妾的身份,都可以通买卖了!”
刘姨娘的脸色苍白的厉害。
是呀,国公夫人,可是超品的!
“可是,刘,刘姨娘的女儿,是,是王妃。”
那个刘芷,可是个心狠手辣的人,那个人她也得罪不起啊!
“哼!不过是一个郡王妃,只是一个二品的,比我外祖母可是整整低了两个等级呢!”
荆淑芳冷笑,又出言威胁:“你还是老实交代的好,刘芷那个郡王妃的位置,也肯定坐不稳了!
而且,你冒犯皇家郡主,对皇上不敬的事情,若是被追究的话,外祖母也可以帮你求情,将功折罪!如若不然,就等着掉脑袋,或者是流放去苦寒之地吧!”
第14章 请君入瓮
听了她这一番话,刘嬷嬷顿时吓得魂都没了。
想也不想,就磕头谢罪:“夫人,奴婢错了,早在十年前,奴婢就被刘姨娘跟刘芷给收买了!”
国公夫人气得够呛,全身都在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外祖母,冷静一点,不要为不值得的人气坏自己的身子!外祖母好好的,就是对刘姨娘跟刘芷最大的报复!
反之,您被气病了,您的仇人做梦都会笑醒!所以,千万要冷静,要看淡一点,不要太激动了!”
她一边说着安慰的话,一边轻轻的抚拍着外祖母的后背,一直到老人家的呼吸平稳了下来,情绪不再那么的激动为止。
她弯下腰,跟国公夫人耳语了几句。
国公夫人点点头,哑着声音,对着门外喊了一句:“秦简,荣福堂所有的人,一个都不准出入!另外,你亲自去请一趟国公爷,还有世子跟世子夫人过来!”
想了想,还是按照外孙女的意思,补充了一句:“把几个嫡子嫡女,全都一起叫来!”
“是!请夫人放心,门外早已有护卫守着,两个想要去通风报信的人,已经被拿下了!”秦简朗声应道。
“好!很好!告诉大家,好好当值的人,事毕之后,一人赏二十两银子!作奸犯科之人,扭送官府衙门,绝不轻易放过!”
国公夫人的眼里,多了几分凌厉,几分坚强果决。
“淑芳,你继续问吧,外祖母没事,外祖母还挺得住!”
国公夫人对外孙女的观感,好了许多,不禁在心里反思:过去,她是不是对淑芳有什么误解?又或者,淑芳会那样,都是刘芷母女俩设的圈套?!
这么一想,她的心里不禁很是难过,很是后悔。
过去,她对淑芳,还是不够关心,不够有爱心啊!
唉,都是她糊涂了!
就算淑芳果真那般不堪,那也是她嫡亲的外孙女,她不该放任不管啊!
更何况,她不管淑芳,疏远淑芳,其实也就意味着,她成了余芷的助力,也成了余芷欺辱淑芳的帮凶!
一念及此,她的泪,不禁滚滚而下。
怎么,都无法抑制,越擦越多。
心里的愧疚跟悔恨,如潮水一般,奔涌而来。
荆淑芳的心里温暖了许多,也安慰了许多。
看来,外祖母还是多少可以依靠的,至少可以放心的跟她合作。
荆淑芳在算计着时间,在倾听着即将到来的脚步声,在这间隙里,她先引导着刘嬷嬷,把刘姨娘跟刘芷干的坏事,一五一十的,跟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都倒干净了。
然后,她铺开早就准备好的笔墨纸砚,飞快的写成供词,让刘嬷嬷画押按手印。
在场的人,都在证明人一栏,签字画押按手印。
当脚步声清晰可辨的时候,荆淑芳侧耳倾听了一下,还能听到外祖父有点不耐烦地声音:“夫人到底有什么事情?”
秦简恭敬的回答声:“国公爷,小的不知。”
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觉醒来,她的视力跟听力,都比过去强了许多。
第15章 揭穿真相
若是在过去,这脚步声跟说话声,她是没法听得这么清晰的。
确定了来者正是要等的人,她当机立断的大喝一声,对刘嬷嬷发出了灵魂的拷问:“刘嬷嬷,我就问你,我母妃余岚早逝,是不是余芷联合刘姨娘下的毒手?!”
她的声音十分凌厉,目光如刀似箭,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威压,对着刘嬷嬷扑面而来。
刘嬷嬷早就处在奔溃的边缘,被她这么一吓,心里纺线顿时全线奔溃。
“是,没有错!大小姐余岚,就是被二小姐余芷,还有刘姨娘给害死的!”
这话,她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喊出来的。
甚至,都没有察觉,自己一直被荆淑芳牵着鼻子走。
荆淑芳特意强调“余岚”跟“余芷”这两个名字,这原本是不必说的,主子的名字,也不是一个下人可以提的。
可是,刘嬷嬷已经被吓破了胆,脑子一片空白,一片浆糊。
她的思路,也只能紧跟着荆淑芳的走。
荆淑芳这样做,就是为了防止刘嬷嬷钻漏洞,在即将到来的人跟前反口,为余芷跟刘姨娘脱罪。
对于外祖父,也就是镇国公,荆淑芳压根就不敢相信。
换言之,这人当前在她的心里,信任度为零。
所以,她说服外祖母,审问最紧要的事情的时候,一定要找一个证人。
别的人来不来,都不是很要紧,最重要的是,国公爷跟世子,一定要在场,要亲耳听到刘嬷嬷指认凶手!
要不是条件不允许的话,她都想要找京兆府尹来当证人!
她的判断没有错,在刘嬷嬷奔溃大喊的时候,国公爷一行七八人,正来到厅堂的门口。
刘嬷嬷的话,每一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好!好!很好!够狠啊!狼心狗肺的东西!”国公夫人气得全身发抖,目赤欲裂,咬紧了牙关,这才没有晕倒过去。
她太过生气,太过悲愤,太过难过了,并没有留意到国公爷几个来了。
荆淑芳自然是发现了,不过她故意装着没有发现,而是抓紧时间奋笔疾书。
然后,把供词往刘嬷嬷跟前的地上一放,飞快的念了一遍。
然后,目光凌厉的看着她:“如果觉得没错的话,那么就赶紧签字画押按手印吧!”
至于印泥,早就摆放在了地上。
刘嬷嬷破罐破摔的,没有半点想要反抗的意思,十分顺从的在供词上画押、按手印。
国公夫人跟荆淑芳,还有屋里的几个丫环婆子,也都跟着一起签字、按手印。
那些丫环婆子,倒是有人发现了国公爷几个,但是今天的事情,实在是太过震撼人心了。
作为国公夫人的心腹手下,夫人都没有理睬国公爷,她们自然也只能装作没有看到。
供词,荆淑芳都是写的一式三份。
在第一时间,她就收起了一份,以备不时之需。
她不得不担心,国公爷会为了维护余芷,以及国公府的声誉,而毁了供词。
当国公爷怒气冲冲的,踏进厅堂的时候,她刚好把其中的一份供词,往口袋里装。
第16章 如果我叫你顾全大局,你当如何?
镇国公余煊见了,不禁嘴角直抽。
她这是什么意思啊?
难不成,在她的心里,他这个外祖父就这么不值得信任?!
刚才,他可是看得很清楚,这个外孙女分明察觉到了他就站在窗外。
可是,她愣是假装不知道,急匆匆的写供词,急忙忙的叫人签字画押。
就好像,不抓紧一点,一旦他踏入这个厅堂,那供词就拿不到一样!
在她的眼里心里,他这个外祖父,就这么糊涂么?
荆淑芳勇敢的迎视着他的目光,递过去一份供词,开口问他:“外祖父,请过目!”
余煊接过那厚厚的一沓供词,一目十行的看完,脸上的表情十分的精彩。
“外祖父,一切真相大白,您有什么打算?”
荆淑芳目光炯炯的看着他,心里已经暗暗下了决心,若是他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她就去敲登闻鼓!
余煊看她这个样子,不禁好笑的摇摇头,故意逗他:“如果,我叫你大局为重,不要得理不饶人,你当如何?”
“你敢?!你混账!”荆淑芳猛然站了起来,满腔的愤怒悲伤:“你若是不严惩凶手的话,我就去敲登闻鼓!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你若是包庇凶手的话,那么你也是我的仇人!”
虽然,不是亲生母亲,但是好歹余岚也真心疼爱了她五年。对她,也是有养育之恩的。
如此,这个母亲,她就必须认,就必须维护!
国公夫人也冷笑连连:“如果你不严惩凶手的话,我也去敲登闻鼓!”
世子夫人拉着丈夫的手,二话不说的,就站在了国公夫人的身后,以示支持。
其余几个弟弟妹妹,也跟着站了过去。
国公府的嫡长孙,也就是世子的长子余朝晖,他站在父亲的身边,目光扫过自己的小表妹荆淑芳,心里五味杂陈。
其实,他之前就对祖母的做法有点不满,总觉得荆淑芳不管怎么说,都是小姑姑余岚的亲骨肉。
淑芳屡教不改,烂泥扶不上墙,祖母寒透了心,就此放任不管。这可以理解,不过这样也就算了。
但是,怎么能公然放话,说不再跟这孩子见面呢?
这样,余芷欺负起这孩子来,不是一点压力都没有了么?
再说了,淑芳的事情,他总觉得有点蹊跷。
表妹六岁以前,明明很聪慧很懂事,也很乖巧啊!
怎么如今,会变成这样呢?
对了,似乎是从余芷嫁过去之后,表妹的名声就一点点的坏了。若说,这里面,余芷没有做手脚,打死他都不相信!
只是,不知道是余芷手段太过高明,还是因为他能力有限,一直都没有查到真凭实据。
他心里很不安,就私下里警告过几次余芷的一双儿女,说若是他们的母亲做的太过分了,小心她郡王妃的位置不保!
据说,当年小姑姑余岚去世,淑芳的父亲续娶的时候,余芷主动提出要嫁过去,代替嫡姐余岚照顾淑芳。
那个时候,母亲就表示出了强烈的反对。
可是,祖父被余芷说服了,一意孤行。
最终的结果是,就算祖母依然表示反对,在余芷使了龌龊手段之后,还是嫁了过去。
而且,祖父还责令祖母,给了余芷不少嫁妆。
为此,祖母都几乎气得呕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