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我还要做你娘子
如果李慕知道这个副族长的身份只是为了稳住自己，他断然不会提出这非分的要求。
他天真的认为，自己能够当上副族长，完全是在刚才的战斗中，让黑鼠族长看到了自己的无穷潜力。
凭本事上位，提个要求不过分吧。
族长笑着说道：“那当然，必须把人撤了！”
心中想的则是：先让你俩蹦跶几天，等月祭结束，把你俩都送给妖皇陛下！
李慕当了副族长，自然就不用再担当邀月队成员了，族长直接让李慕当了月祭主持。
而原先的月祭主持，顺位下滑，接替李慕成了伴舞。
“那我现在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李慕问道。
族长笑着说道：“你已是副族长，来去自由，不过月祭主持责任重大，不可慢待。”
李慕肃然道：“请族长放心，我一定不辱使命。”
“嗯，你先回去养好精神，好准备三日后的月祭大典。”
李慕带着阿瑶离去，三步一回头，仍然觉得成为副族长这件事十分蹊跷。
走了许久，阿瑶终于鼓起勇气问道：“你做了副族长，还要走吗？”
“当然，谁想待在这破地方？”
李慕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阿瑶放下心来，问道：“你要主持月祭大典，到时如何脱身？”
李慕反问道：“我为何非得等到大典那天再跑？今天跑明天跑不行吗？”
阿瑶一想也对，总算是放下了所有顾虑。
但二人不知。
族长在二人离开之后，便和其他银鼠族众开了个小会。
把所有监视阿瑶的人由明岗变为暗哨。
明面上把人撤走，实际上戒备等级加强了几倍。
回到山洞。
李慕开心的哼着小调，惬意的躺在洞中的大石上，闭目养神。
也不再嫌弃条件恶劣，要啥没啥。
也许是想到马上就能离开这里，心情激动的缘故，李慕躺了一会儿，毫无睡意，干脆和阿瑶畅想起了以后。
“离开这里以后你想好去哪里了吗？”
阿瑶问道：“我跟着你。”
“那可不行。”
李慕坐起身来，对阿瑶说道：“我可是要回九州的，你是妖，跟我一起会被那些人族修士抓起来炼丹的。”
阿瑶一阵沉默。
李慕又问道：“你在别的地方还有熟人亲戚可以投奔的吗？”
阿瑶摇了摇头，眼神有些黯淡。
李慕见阿瑶失落的样子，有些心软，开始思考两全其美的办法。
“你这个耳朵......”
阿瑶不懂，头顶两只银色的鼠耳微微一动：“耳朵怎么了？”
“我是说，你这个耳朵太扎眼，就算我带着你一起，别人一看就知道你不是人。”
阿瑶眉头一皱，两只耳朵蹭的耷拉下去，藏在了头发下面：“这样......可不可以？”
李慕差点喷出一口老痰，伸出大拇指：“厉害！”
阿瑶嘿嘿笑了笑，凑到李慕身旁，蹲下身子问道：“你们人族居住的地方，比这里漂亮吧？”
“那当然！”
李慕无比自豪的向阿瑶讲起了九州世界的风土人情。
什么青山绿水，山岳汪洋，城镇林立，亭台楼阁数不胜数，各种漂亮衣服，各种美食烹饪等等。
阿瑶听着听着便入了迷，托着下巴开始走神。
“喂！想什么呢！”
李慕伸手在阿瑶面前晃了晃。
阿瑶回过神来：“我在想，外面是否真的像你说的那般好。”
“我还能骗你不成？”李慕说道：“外面只会比我说的还好！”
阿瑶撅着小嘴：“那你到时候一定要带我去看看，出去了我还要做你的娘子。”
李慕疑惑的看着阿瑶：“昨天你说要做我娘子是因为没得选，可出去了还要做我娘子是什么意思？”
“因为到了外面，我只认识你一个人啊！”
阿瑶轻描淡写顺理成章的理由，差点给李慕整不会了。
李慕清了清嗓子，语重心长的说道：“首先，我在意你是不是人啊，问题是我在外面已经有人了，我失踪了这么久，一回去就带着别的女人，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阿瑶摇了摇头。
“我阿妈说过，像你说这种话，只用听第一句。”
李慕皱眉：“什么？”
“你先说不在意我是不是人，其实就是在意......”
别说，还真让阿瑶蒙对了。
李慕还真的在乎！
虽然阿瑶年轻貌美，清纯可爱，除了头上的耳朵，其它地方和人类并没有区别。
可她终究是只老鼠啊！
李慕突然意识到，阿瑶可能没有get到他刚才话里的重点，于是抛开是不是人的问题，又复述了一遍，而且添油加醋了一番。
“我在外面有一个娘子，还有一群貌美如花的师妹，到时候她们肯定会争着抢着要嫁给我的，所以......你懂吧？”
阿瑶嘴里嘟囔道：“你有一个娘子，你接下来还有可能娶了你那群师妹......”
“嗯嗯！”李慕觉得阿瑶听懂了自己的意思，忙不迭的点头。
“那你再多我一个老婆又有什么关系？”
李慕抚摸自己的额头，表示自己有点绕，需要静一静。
阿瑶却突然跳了起来，指着李慕大声责问：“你是不是嫌我丑，不肯让我做你娘子？”
“不是啊！”
“我在万妖界就没见过比你好看的！”
阿瑶委屈的问道：“你骗人，你就是嫌我丑，要不然怎么不让我做你娘子？”
天地良心！李慕可以对天发誓！这绝对不是美或丑的问题！
还是先稳住阿瑶，不然她一怒之下跑到族长那里把自己卖了怎么办？
“我—娶—你！”
李慕含泪咬牙，做出了承诺。
阿瑶的脸变得真快，瞬间眉开眼笑，扒在李慕腿上问道：“你那位娘子，还有你那些师妹，都长什么样子，都和阿柱姐那样美吗？”
“阿柱姐是谁？”
“就是你在河边看到的那个啊，有点黑，很丰满的那个！”
李慕有点慌！
你管那叫有点黑？比煤球差不了几度了好吗？
还有你管正方体叫丰满？
还取名叫阿柱，真是货真价实，贴切到位。
真的是服了妖界的审美。
李慕终于确定了，这里还真的是以丑为美，以胖为荣。
“我们人族的审美，跟这里不太一样，像你说的阿柱那种，基本上都是扔大街上没人捡的，你这种才是......”
李慕刚准备想个惊才绝艳的词语来形容阿瑶，却被洞外的脚步声一吓，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登的站起身，骂骂咧咧出门：“妈了个巴子的，不是让你们撤了吗！”
91、野火燎原
李慕气冲冲的来到洞口，想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
却看到山洞外一片浑浊。
紫色的雾气弥漫，花草伴着嗤嗤的声音迅速枯萎，就连山洞壁上的岩石也遭到了腐蚀。
远处还有紫色沙尘席卷而来。
方才李慕听到的脚步声，是几只鼠妖奉了族长的命令，藏在暗处监视李慕和阿瑶。
通过鼠类敏锐的洞察力，很快发现了空气中的异常，本能的拔腿逃跑。
李慕尚在纳闷，此处位于平原，植被尚算茂盛，怎会有沙尘暴？
阿瑶脸色大变，拉起李慕就往外边跑。
“快捂住口鼻，是毒雾！”
“毒雾吗？”李慕不信，试着闻了一下。
顿觉头脑发晕，四肢无力，差点摔倒，赶忙捂住口鼻。
阿瑶带着李慕一路狂奔，一直来到早上那个山谷。
山谷风大，毒雾被瞬间吹散。
几乎整个银鼠族，都逃到了这里。
李慕看见族长，上前问道：“族长，这是怎么回事？”
族长手中的拐杖把地面戳出几个坑洞，咬牙切齿的道：“可恶的花妖族！”
听到花妖两个字，李慕猜到这紫雾可能是某种致幻的花粉。
“他们为何要进犯银鼠族？”
族长回答道：“大家都没饭吃，当然是能抢就抢，以战养战。”
“不是有妖皇陛下坐镇吗？他老人家不管管？”
族长冷冷一笑：“万妖界内，只有强大的一方才有资格生存，这是妖皇陛下也认同的法则，所以他不会插手的。”
优胜劣汰，适者生存。
人界也不是如此吗？
“族长可有对策？”李慕问到了重点。
族长愤然又无可奈何的说道：“咱们就躲在这里，等到他们花期一过，咱们再出去把地盘抢回来！”
李慕呵呵了。
刚还以为花妖族是侵略的一方，现在看来双方是有来有往啊。
阿瑶扯了扯李慕，轻声安慰道：“没事的，他们的毒雾进不到谷中。”
李慕拍了拍阿瑶的手背，表示自己并不是害怕这个。
“这个毒雾会持续多久？”
族长说道：“大半个月吧。”
大半个月？
李慕数了数，加上老弱病残，在场足足一两百号人，什么应急物资都没有，呆大半个月？
“那大家吃什么？”
阿瑶指了指地上那些腐烂的尸块：“实在饿了的话，那个也可以吃的。”
李慕一阵干呕。
“你也吃过这个？”
下意识的，李慕感觉这些人出的每一口气，可能都带着那些死尸的气味。
阿瑶摇了摇头，算是给李慕一个心里安慰：“我吃的少，一个月不进食也不碍事的。”
她饭量小，能扛一个月，那是她的事。
李慕可不愿意饿肚子。
虽说自己已经是元婴境界，照理说一年不吃不喝也不会出什么问题，但自己又不是来苦修的。
而且，李慕已经察觉到，万妖界是一个境界体系崩坏的地方，元婴可能屁都不是，毕竟连阿瑶都能吊打自己。
所以，他仍有被饿死的可能。
不管怎么说，李慕就是不想坐以待毙。
穷则思变。
人在困境之中，办法永远比困难多。
李慕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办法，自信开口，向族长展示自己的才华。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些毒雾应该是某种植物的花粉。”
族长点点头：“不错，确是紫萤花的花粉。”
李慕接着说道：“花粉，乃雄性植物独有，是自花药孕出的微小孢子......”
族长被李慕这些新奇名词弄的一愣一愣的：“何为花药？何为孢子？”
“呃......解释起来相当的麻烦，总之这是我们那里的说法，我的意思是既然这毒雾是花粉，我们就可利用其天性弱点将其击破。”
虽然听不懂，但听到弱点和击破，族长想到李慕可能是有了什么计策。
“说来听听！”
李慕眼中散发出智慧的光芒，缓缓吐出两个字：“火攻。”
“好计策！”
族长的瞳孔忽然放大，似乎是对李慕的睿智感到震惊：“那么火从何来？”
人群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摊开双手，表示并未携带火种。
族长把爪子搭在李慕肩膀上，语重心长：“想法是好的，可是就算带有火种，这风一吹就熄了，又有什么用？”
“是啊，有什么用？”
“副族长到底是太年轻了，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啊！”
“看来人族终究还是靠不住啊！”
......
李慕本想表现一番，却没想到沦为了笑柄。
心中气极。
要不是老子使不出修为，你看我怎么把花妖族灭了！
紫雾转眼即至。
李慕确定，浓烈的雾气，实际上是无数个微不可见的紫色细小颗粒。
看不见，却隐约能感受到。
如族长所说，紫雾到达山谷，立时谷中逆向而起的风吹散。
看来躲着应该安全。
但李慕还想证明自己的想法是对的。
风，是天然的助燃剂。
花粉又是绝好的燃料。
只要一点火花，李慕相信可以烈火燎原。
但前提是，这火源不能一吹就灭。
火折子和火石或许不行，但离火绝对可以！
坚定了想法，李慕果断踏前一步，朝着谷口走去。
“李慕！”
阿瑶惊呼出声，以为李慕不信邪要去送死。
李慕右臂一挥，霸气无比的道：“你们在此地等我，我去放个烟花。”
虽然修为不知为何被压制，但南明离火可是神兽朱雀的血脉之力，应该能够无视重力磁场这些因素。
李慕背朝众人，面对着来势汹汹却始终无法进入山谷的毒雾，指尖凝出一点火光，映得脸颊忽明忽暗。
紧接着，那点火光突然冲天而起，李慕的特效也应景的开启。
金光乍现，青色火焰奔腾，一副天上地下舍我其谁的牛逼气焰。
银鼠族众人仿佛看到了神灵。
李慕侧首回望，嘴角上扬，一个纵深跃起，手中的离火炮弹般砸向紫色毒雾。
焚尽一切的离火遇到雾中的花粉，立马起了壮观的化学反应。
犹如上千门巨炮齐发，爆炸轰鸣声不绝于耳。
黑烟突起，又逐渐散尽，紫雾之后，出现一队至少千人之众的人马。
92、一阵锁三界
这群人，一个个身材高挑，四肢奇长，手臂尚是藤蔓状，随风摇摆，脚下如植物根系，深深扎入地底。
头顶上生有花株，不知是装饰还是天生。
正中那位，明显比其他人体型更大，更肥实一些，想来应该是队伍中的首领。
李慕感觉手指有些发烫，下意识的搓了一挫，又冒出几点火星。
千人队整齐划一的向后退了一步。
“敢问阁下如何称呼？”
花妖首领见李慕能将火系法术运用的如此随心所欲，当即放下姿态，颇有礼数的问道。
银鼠族族长见李慕已经震慑住花妖族，虽然惊奇于李慕竟然还藏有这么一手，但比起己方占据上风的荣耀感，拄着拐杖走上前去。
“这位乃是我银鼠族的......”
“我问这位仙长，关你这黑耗子什么事？”
花妖首领丝毫不给银鼠族族长留面子，直接出言打断。
听到花妖首领称呼自己为“仙长”，李慕顿时觉得，这花妖族比银鼠族情商高多了。
虽然这些花妖粗犷的长相跟他心中所想相差甚远。
想象中，花妖不该是娇滴滴柔弱弱的小姐姐吗？
银鼠族族长阴着脸，再次把自己没说完的话讲了出来：“这位乃是我银鼠族的副族长，你以为凭你几句溜须拍马，就会放过你们吗？”
李慕是银鼠族副族长这个消息，着实让花妖族众人吃了一惊。
如果真是这样，铩羽而归都算是赚了，不全军覆没都算烧了高香。
花妖首领继续说道：“在下花妖族族长莽须，不知仙长如何称呼？”
李慕刚要回答，银鼠族族长立马说道：“你是在跟我族副族长套近乎吗？”
莽须低沉的声音压抑着怒意：“乌树，你就如此害怕我和仙长多说两句话吗？”
乌树？原来银鼠族族长名叫乌树？
乌者黑也，树音同鼠，还真是只黑耗子......
莽须又说道：“我观仙长气韵，不似万妖界中人，不知乌树老贼是如何哄骗仙长，使仙长错杀我族万千小辈，请容在下道出两族纠葛的来龙去脉，仙长再决定是否要助纣为虐。”
这话说的很有水平。
首先，在称呼和语气上给足了李慕面子，其次直接点明李慕相助乌树便是助纣为虐，上来就把花妖族放在道德制高点上。
李慕见台阶就下：“请说。”
乌树用警告的口气说道：“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李慕想笑。
一开始他就是要走的，只是银鼠族不让，元婴的修为又不知为何使不出来，所以知趣的服了个软。
但这会儿，在确定离火仙灵没有受到限制的情况下。
老子还跟你装什么装？
你算老几？
李慕直接抬手，用不容拒绝的语气强硬说道：“听他说完。”
乌树愣住了。
严重怀疑李慕这是墙头草的行为。
乌树发愣的空当，莽须因此有了陈述的机会。
“自六界创始之处，我花妖族便在万妖界内繁衍生息，而他乌树原本所在的族群，尽是些偷蒙拐骗的无耻之徒，万妖界内无人不想除之而后快，但界主有令，天有好生之德，留其一条生路，并把万窟石崖划给他们。”
界主？是万妖界的界主吗？
那五大妖皇又是什么？
“然而无耻之徒终究是无耻之徒，千年之前界主陨落，觊觎万妖界已久的恶人趁机崛起，占领了界内大部分的地盘，然后改号为五大妖皇。”
李慕明白了，原来这些个妖皇也是外来者。
莽须继续说道：“就是这乌树的祖先，在我们几个大族反抗妖皇的时候临阵倒戈，成了东妖皇的走狗领路人，几乎把我万妖界十大族群屠杀殆尽！”
李慕饶有兴致的看向乌树：“他说你是走狗？”
乌树气的脸色铁青，喉咙里发出吱吱的声音，却没有出声辩解。
想来这莽须说的都是实情。
莽须察言观色，听到李慕以走狗称呼乌树，心中大喜，越说越起劲。
“仙长你说，我族的大仇该不该找他乌树报？他乌树是不是死不足惜？”
李慕继续嘲讽乌树：“他好像说的对。”
乌树看出来了，李慕这是铁了心要跟自己翻脸，第一反应就是要控制住李慕，绝对不能让他加入莽须的阵营。
于是向身后的亲信递了个眼色。
两个贼眉鼠眼的亲信立马会意，悄悄来到阿瑶身后。
“站住！”
李慕突然转身，指着那两个鼠族：“再动一下试试？谁动谁死！”
阿瑶机灵的跑到李慕身旁，紧紧抓住他的胳膊。
李慕向莽须喊话：“实不相瞒，我误入万妖界不过两日，与这群人并无什么交情，也不想参与你们之间的仇怨。”
莽须听到这句话，才是真的喜出望外。
没了这位擅长用火的人族修士，银鼠族这区区一二百号人还算个什么？
“但是。”
李慕话锋一转：“我这人见不得打打杀杀，我怕我一时不忍，可能会出手也说不定。”
莽须的脸色也变了。
“除非你能告诉我离开万妖界的方法！”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李慕为了离开万妖界，已经无耻到了这种地步。
阿瑶所知道的离开方法，仅仅是如何走出银鼠族驻地，至于离开万妖界，估计属于这里的机密。
但莽须说花妖族存在于创世之初，兴许会有线索。
李慕开出了条件，莽须的脸色却依然没有好转。
因为，他也不知道离开万妖界的方法！
“仙长，并非我存心欺瞒，而是自从千年之前，人族在浮屠城设下封印法阵之后，便没有人能够离开万妖界。”
又是浮屠城？又是封印法阵？
这么牛逼的吗？
不仅隔绝了人界和魔界，还顺便把万妖界也封了？
一阵锁三界啊这是。
不过莽须这番话，看的出他是个实在人。
“莽须族长，你可认得她？”李慕指了指阿瑶。
这是李慕在对阿瑶的可信度做最后的试探。
莽须眯起眼睛，端详了阿瑶片刻，惊诧的道：“她是银鼠族人，我还以为乌树鸠占鹊巢，早就把银鼠族赶尽杀绝了呢！”
“想不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活着的银鼠族人。”莽须问向阿瑶：“不知该如何称呼？”
阿瑶的眼神突然变得难以捉摸，冰冷而又哀怨，朗声回道：“已故银鼠族族长，雪乔之女，雪瑶！”
93、冤有头债有主
听到雪乔的名字，莽须的脸色渐渐凝重，缓缓地抬起手臂。
“全族听令，准备进攻，不得伤害雪瑶姑娘！”
花妖族大军发出一声整齐的低叱，艰难的迈开步伐，向谷口逼近。
脚下生根，移动缓慢，是花妖族的特性。
但他们的寿命和再生能力极强，这便是万物平衡的真理。
上天赐予了一些，就会取走另外一些。
花妖族大军虽然速度缓慢，可以称得上是龟速，但上千人的规模压向谷口，还是很有气势。
李慕有一种被无视的感觉。
刚才不是还和自己谈判吗？
怎么突然就把自己晾在一边，直接动手了？
李慕疑惑的望向阿瑶。
阿瑶也正看着李慕，似有难言之隐，很快把头低了下去。
毒雾无法进入山谷，直接以数量优势近身肉搏，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但花妖族如此迟钝，哪怕银鼠族仅有百余战斗力，却个个身手敏捷，以命相搏之下，纵然花妖族赢了，也必将付出惨痛的代价。
莽须身为一族之长，智力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可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做法，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李慕犹豫，不知是该阻止双方，还是隔岸观火。
乌树见花妖族气势汹汹的架势，心中惊慌，再次把希望寄托到李慕身上。
没办法中的办法。
“李慕，你已是我族的副族长，难道真的眼睁睁看着花妖族将我们赶尽杀绝吗？”
“他们为何突然出手？”李慕抛出这个问题，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如果你能给出一个让我满意的答案，我或许可以再考虑考虑。
可乌树的眼神已经回答了李慕，他不知道。
阿瑶挽着李慕的手臂开始颤抖。
李慕低头看向她。
轻咬着嘴唇，眼神闪烁不定，局促不安的神色。
似乎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李慕见状，抬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等一下！”
花妖族大军果然在莽须的示意下停了下来。
李慕说道：“等我把事情问清楚，你们再打！”
说完，李慕再次看向阿瑶。
阿瑶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李慕的眼睛：“你到底是什么人？”
李慕微愣，怎么又盘问起自己来了。
但想从别人嘴里问出自己想要的答案，顺从是最好的做法。
“九州大离王朝，孤月宗，灵秀峰大弟子，李慕。”
奇怪，为什么每个人说起自己门派师承的时候都会不自觉一本正经的提高嗓门。
阿瑶摇了摇头，看样子是没听过大离王朝和孤月宗。
再次开口问道：“我不知你到底是什么人，但我想知道，我可以信任你吗？”
啥玩意儿？
都到这份儿上了，竟然还问这种问题？
李慕重重点了点头：“可以。”
阿瑶凑近李慕，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番话。
李慕先是皱眉，接着有些震惊，再后来凝重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你们打吧，我不会插手的。”
李慕表明立场，可莽须和乌树却呆在原地，久久不语。
万妖界与外界隔绝数千年，绝大多数人都没有踏足过九州，更不知道大离王朝与孤月宗的存在。
但莽须活了千年，他知道。
乌树亦听东妖皇提及过。
二人晓得孤月宗意味着什么。
莽须问道：“你所说的孤月宗，可是古月所创的宗门？”
他竟然知道古月仙人？
但对李慕的称呼，却从仙长变成你，直呼古月名讳也没有加上仙人二字，看来两者的关系不会太友好。
李慕点头承认：“正是。”
莽须看了看阿瑶：“你可否先退到一边？”
阿瑶摇了摇头，死死的拽着李慕。
通过刚才阿瑶的陈述，李慕知道莽须此举是想把阿瑶支开，要对自己动手了。
情势反转的有点太快！
李慕问道：“为何？”
身后的乌树说道：“万妖界落到今日的地步，可以说全拜古月所赐，就连万妖界尊都是死于古月之手，你已亮明身份，莽须又岂会与你善罢甘休？”
李慕觉得，古月仙人有点太不讲理了。
你一个人族修士，闲的没事到万妖界干嘛？
而且还杀了人家的界尊。
搞得李慕现在两头不是人。
乌树又说道：“你现在唯一的后路，就是跟我合作，灭了花妖族，归顺妖皇陛下，不然其他几族知晓了你的身份，你在万妖界可谓是寸步难行。”
李慕不屑的摆了摆手：“你当老子是被吓大的？”
莽须接过话茬说道：“黑耗子说的没错，我花妖族久慕界主恩泽，你既是孤月宗的人，那古月犯下的罪孽，也应当由你偿还。”
“不是。”李慕无语道：“莫说你花妖族今日来了千人，就算是万人，你觉得我会怕吗？”
李慕又在掌心燃起一团离火。
提醒下你们，我不想跟你们过不去，但你们也不要咄咄逼人。
莽须却已有了觉悟：“界主大恩，万死难报，我族不会放弃为界主复仇的机会，纵然今日灭族，也绝不后退。”
傻逼！
冤有头债有主，谁杀的人你找谁去。
把李慕杀了又如何？
就算是给万妖界主报仇了？
孤月宗离了李慕就不会转了？
但这些，显然莽须不会听。
而乌树，已经想好了退路。
看情形，李慕与花妖族已经是非打不可了。
而他们鼠族，可以利用自己的天性，趁乱脱身。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
只要乌树能够逃走，面见东妖皇，供出李慕孤月宗弟子的身份，再诬陷莽须与李慕勾结，意图反抗东妖皇.......
还怕莽须和李慕不死？
到时候东妖皇一定会饶恕他丢失领地的罪过，自己说不定能够留在富庶的王庭。
......
花妖族大军再次出动，不过这次的目标，多了一个李慕。
李慕聚精会神，严阵以待，没有注意到身后乌树与族人的耳语。
阿瑶机敏的听到了身后的动静，连忙推了推李慕。
李慕却没能会意，安慰道：“不用怕，没事的。”
莽须面朝李慕，清楚的看到乌树正带人开挖地洞，怎奈步履维艰，只能伸出一根手指，疯狂的提示李慕。
喊杀声太大，李慕听不清，只看到莽须甩着身上的树藤，还以为他在长袖起舞。
离火已被催动，汇聚在掌中，做好不得不出手的准备。
94、拔剑战天
终于，经过花妖族数十米的长途跋涉，终于来到了李慕面前。
李慕无奈的举起了汇聚离火的右手。
莽须大声喊叫：“且慢！”
李慕不胜其烦。
一开始讨好自己的是你，接着义愤填膺典数乌树罪状，劝说自己的也是你，刚刚莫名其妙要杀了自己给万妖界主报仇的还是你。
这会儿说且慢的又是你！
你在这玩剧本杀，无限反转呢？
莽须说道：“乌树跑了！”
李慕回头一看，身后的一二百银鼠族众集体消失了。
不远处的地上，出现了一个大洞。
“怎么把耗子会打洞这茬给忘了？”
李慕城乌树为耗子，纯粹就是顺口一说，又考虑阿瑶的感受，急忙解释：“不好意思，我不是说你。”
说到底，李慕现在会和花妖族对垒，他乌树绝对脱不了干系。
越想越气的李慕，直接把手中的离火抛向地洞。
一边还在骂骂咧咧：“他大爷的，会打洞不早打，非要躲在这里，要是不来这里，我怎么会暴露身份，被花妖族围攻！”
阿瑶安慰李慕：“妖族把领地看的极重，甚至比性命还要重要，此刻他们逃走，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李慕此时已经不关心这些，烦躁的转过身，看向莽须：“来吧，要打便打！”
花妖族却无人敢动。
莽须更是朝着李慕深深鞠了个躬：“仙长在上，请守莽须一拜！”
李慕这下是真的懵了。
这就又仙长了？还拜上了？
整的哪一出这是？
你今天不给老子说清楚，我跟你没完！
莽须行礼之后，再次向李慕赔罪：“其实界主并非死于古月仙人之手。”
李慕更搞不懂了：“那你刚才还一副急头白脸的？而且为什么乌树也那么说？”
莽须道出了其中的误会。
古月仙人确实来过万妖界，那是在他战天飞升之前。
那是的古月，已经打遍九州无敌手，英雄无敌，诚寂寥难耐，于是便打起了到其它界域找对手的想法。
彼时的六界，尚未受到浮屠城法阵的阻碍，相互联通，虽然各界关系并不和睦，但只要你实力够强，胆子够大，便可以自由往来。
古月仙人那是真正的以武会友，全力以赴，却点到为止，只为寻到一个值得珍视的对手，提升自己对于道的认知。
他的道，便是战。
与人战所向披靡，再挑战各大宗门与修士战，终觉堂堂九州徒有虚名，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古月的第一站就选择了万妖界，而且顺利的找到了万妖界尊。
开口第一句话便是：来打一架吧。
万妖界尊觉得古月十分有趣，放下界尊的身价，和古月酣畅淋漓的打了一场。
结果两人打了十天十夜，最终齐齐躺在界主城的宫顶之上，算是未分胜负。
几日修整之后，古月拜别万妖界尊，并许下十年之后再赴万妖界决战的约定。
但万妖界主没能等到决战的那天，六界的纷争就爆发了。
搞笑的是，玄黄界、灵界、虚无界、魔界这四个屡有纷争，恩仇交织的势力，竟然空前的团结，全部把矛头指向了人界。
或许说指向孤月宗，古月仙人更为妥当。
因为这几界的界主都被古月挑战过，而古月还那么年轻，如果放任不管，早晚会成为人族领袖，对其它五大界、九小界构成威胁。
战火骤起，九州大地几乎有一半都在短短半月内变成了废墟。
尸横遍野，生灵涂炭。
这种时刻，古月仙人本该挺身而出。
可是迟迟都未现身。
因为他发现了战争的源头，万恶的根源。
天。
自然万物，本就是一个轮回，九州世界有过灵气旺盛，就必然会经历灵气枯竭。
每到六界的灵气到达枯竭的临界点，或是修行者多到了另天地法则惧怕的程度。
天地法则便会出手，让这些辛苦修炼数十载、数百载、甚至上千载的修行者自相残杀，还万千灵气重归天地。
类似于鲸落。
于是，洞察阴谋的古月仙人一怒之下，拔剑战天，为六界苍生讨一个说法！
但古月仙人深知，与天争斗谈何易，担心自己处理完天地法则，抑或是不敌身亡之后，九州早已被四界洗劫一空，便找到了他认为可以托付的万妖界主。
万妖界主说出要助人界抵御其它四界的时候，整个万妖界都无法接受。
为何要冒着毁掉万妖界的风险去相助奸猾的人族？
无奈之下，万妖界主以一人之力，力抗四界，最终陨落。
古月仙人发出最后一道掌门谕令，命孤月宗弟子不计代价，驱逐异族，并在六界交汇的浮屠城设下法阵，借助大离护国神龙之力，封锁六界......
李慕听完，不由感叹道：“万妖界主与古月仙人惺惺相惜，敢将性命托付彼此，当真是重情重义的盖世之举！”
古月仙人之强横无双，更是堪称不朽传奇。
“可是，为何乌树说是古月仙人杀害了万妖界主？”
莽须走到李慕身前，将他带到一旁，吐露了真相。
“界主陨落之时，曾传音我十大部族，古月仙人曾有预言，六界之难并非无意而起，无论他是生或死，都会托付后人，寻得一天命之人，助我万妖界再度崛起，以平衡六界。”
平衡。
李慕又开始佩服古月仙人的远见。
强弱不均，势必会纷争不断，唯有多方平衡，才是和谐之道。
莽须继续说道：“十大部族为防消息走漏，给预言中那位天命之人带来横祸，便在界主像前起誓，保守这个秘密，直到天命之人出现之时。”
“可后来五大妖皇占领了万妖界，对于十大部族是不顺则杀，如今知道这个秘密的，只剩下我一人了。”
“界主死于古月仙人之手的消息，也是我传出去的，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天命之人觉醒，不会被五大妖皇视为仇敌。”
李慕懂了。
五大妖皇本身就是外来者，自然和万妖界没有任何关系。
而古月仙人杀了万妖界主，相当于是为他们一统万妖界铺路。
就算不待见李慕，也不会很快就痛下杀手。
道理李慕都懂，但是这个天命之人......
“你不会在说我吧？”
95、人人打听
李慕很反感，动不动就天命之人这种桥段。
修仙世界人均预言之子，这也忒尴尬，忒生硬了。
但从最近的亲身经历来看，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从离开孤月宗，下山历练开始，总是会有意无意的掺和进一些事情，最终导致现在的局面。
冥冥中仿佛有某种力量在引导着一切。
除了预言和天命这种玄学，也没有更好的解释了。
但根据李慕穿越前阅书无数的经验，一旦出现所谓的天命之人，也就意味着即将会有大事发生。
无论他是不是莽须口中古月仙人所说的那个人，路还要走，生活还得继续......
与此同时。
在乌树的带领下，一百多银鼠族全力以赴挖掘地洞，效率惊人，很快便来到了东妖皇所在的妖都。
严格来说，没了阿瑶的银鼠族，已经不能叫银鼠族了。
东妖皇已经闭关许久，今天眼皮却一直跳个不停，一缕神识出窍，探查妖都动静，发现了举族逃亡的乌树。
当即猜测银鼠族内一定出了什么大事。
但闭关半年眼看突破在即，不愿前功尽弃，于是幻化出一道分身，回到妖皇殿，命令手下不得阻拦乌树觐见。
负责传话的内侍官，名叫孔方。
是曾经十大族群之首，南客族的大祭司。
南客，别名孔雀，传说是神兽凤凰的后裔，身份尊贵。
尊贵的身份往往伴随着高傲的为人。
孔方亦是个清高的人。
为保南客一族免遭东妖皇屠戮，孔方舍弃尊严，潜入妖都，认贼为主。
这种忍辱负重保全族众的行为，自然与乌树那小人尿不到一个壶里。
所以孔方借着内侍官的身份，对急着面见妖皇的乌树百般刁难。
虽然打心眼里看不起乌树，但是以南客族孔雀血脉的骄傲，还不至于和乌树一般见识。
只是东妖皇的提前出关，让孔方察觉到了异样。
在东妖皇眼中，妖族族群林立，数量惊人，都是些低贱的畜生之流，巴不得他们死的越多越好。
千年来对眼皮子底下的各族争斗厮杀都置若罔闻。
更别说接见哪族首领了。
可今天却因为乌树破例了。
曾是南客族的大祭司，必然知道一些常人不知的情报。
“你这是把全族人都带来了？”
孔方冷冷问话，余光在人群中搜寻着什么。
乌树谦恭的回道：“回孔大人，花妖族来犯，小人不得不带领全族逃到妖都寻求庇护。”
孔方鄙夷的斜视乌树一眼，心道：花妖族怎么没把你这黑耗子弄死，真是失败。
嘴上却又问道：“怎么没见那个叫雪瑶的丫头？”
孔方提到阿瑶，刻意让语气显得随意一些，以免被人察觉自己对阿瑶的关心。
乌树叹息道：“孔大人不知，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个人族修士，用了什么招数，把雪瑶哄骗走了，此刻二人恐怕已经加入花妖族了。”
孔方的面色突然缓和了下来，身体也不自觉的放松，却不知是为何。
“人族修士？”
乌树答道：“是的，那人名叫李慕，自称是大离王朝孤月宗的弟子。”
听到孤月宗三个字，孔方的眼睛亮了。
他虽然不知道古月仙人和万妖界主之间那些事情，但也听说过界主是死于孤月宗古月之手的事情。
能够杀害万妖界主，那古月定然实力惊人。
他的后辈胆敢独闯万妖界，想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那么，是否可以借此机会，让那孤月宗弟子和东妖皇两虎相争，南客族坐收渔利？
孔方谨慎的问道：“你说的孤月宗修士修为如何？”
乌树摇了摇头：“小的看不出他的境界，但是他真的很厉害，须臾之间，弹指一挥便破了花妖族的毒雾。”
稍微夸大李慕的实力，也能让孔方和东妖皇觉得自己不是那么废物。
孔方对花妖族毒雾的威力也素有耳闻，在确定了李慕的实力具备和东妖皇一战的资格之后，立马放行。
东妖皇坐在妖皇殿的王座之上，一手托腮，昏昏欲睡。
近来为了突破，耗费甚多，元神有些虚弱。
乌树走进大殿，脚步声将东妖皇惊起。
东妖皇微怒：“你已经老的走不动路了吗？这么久才来？”
乌树急忙跪地叩头，连连告罪。
“到底发生了何事？”东妖皇直入正题。
乌树便将李慕闯入万妖界和花妖族入侵一事说了。
听到有人族入界，东妖皇睁开眼睛，思索了片刻：“你族中那个叫雪瑶的，就是雪乔的女儿，随你一起来的吗？”
乌树愣了一下。
怎么回事？孔方和东妖皇都是上来就打听阿瑶？
“雪瑶被那人族修士的花言巧语迷惑，已与他成婚，此刻想必已经投靠了花妖族。”
乌树话音刚落，抬头发现王座上的东妖皇不见了！
紧接着一道虚影闪过，东妖皇已经到了乌树面前，一掌将他打翻在地。
“妖皇陛下饶命！小的深知丢失领地罪孽深重，可是那花妖族人多势众，还有那李慕道行逆天，小的实在不是他们的对手.......”
乌树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东妖皇的喘息声在大殿中回荡，一旁的守卫也忍不住开始哆嗦。
从未见过东妖皇发这么大的火。
“你个蠢货，你以为本王打你是因为你丢失了领地吗？”
乌树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不是吗？”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可下一秒，乌树直接被东妖皇拎了起来。
“本王再问你一边，雪瑶真的和那人族修士成婚了？”
乌树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继续给李慕拉仇恨：“小的谨遵陛下之命，一直都有派人监视雪瑶的一举一动，他们看的真真切切，雪瑶确实已经和李慕有了夫妻之实。”
东妖皇将乌树放下，怪笑了数声，口中喃喃重复着李慕的名字。
突然一把抓起乌树，将他重重摔到地上。
暗黑色的地砖碎裂一片，乌树身下出现一个大坑。
“乌树，你该死！”
东妖皇气的手足无措，在殿中来回奔走，指着乌树破口大骂：“猪都不如！你以为本王那你监视雪瑶，是为了什么？”
96、玉妖仙灵
乌树倒在地上，口鼻中鲜血直冒，浑身的骨骼也断了几十根。
但还是想不明白，除了丢失领地之外，还有什么事情值得东妖皇如此大动肝火。
求生的本能让乌树顾不上肉体的疼痛，脑中仍在思考对策。
直到听东妖皇质问自己监视阿瑶的原因。
顿时醒悟。
莫非是东妖皇看上了阿瑶？
可阿瑶这种白皙娇小的类型，在妖族可是实打实的丑女赔钱货。
难道强人的爱好都与众不同？
应该是这个原因了，不然刚才东妖皇为什么听到自己说雪瑶和李慕发生了关系，顿时就翻脸了？
乌树想爬起来，可是力不从心，动弹了几下也没能翻过身。
虚弱的说道：“陛下息怒，小的老眼昏花，可能是记错了，雪瑶虽然倾心李慕，但二人尚未行夫妻之事。”
果然，听到最后一句，东妖皇的气息逐渐平稳。
乌树窃喜，看样子命是保住了，而且还能趁机阴李慕一下，敢打雪瑶的心思，看东妖皇怎么收拾你。
东妖皇抬了抬手，示意手下将乌树抬下去医治。
乌树被抬走，站在殿外等候的孔方走了进来：“陛下。”
东妖皇走回王座前，缓缓坐下，对孔方说道：“立即派人，不管付出多大代价，务必要把雪瑶抢回来！”
“是！”
孔方没有废话，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虚弱的东妖皇，按捺住心底起伏的情绪，退到殿外。
就医处，乌树的衣服已经被医者扒掉，正在往他身上涂抹绿色的药膏。
见到孔方来临，几名医者放下手中的家伙事，向孔方行礼。
孔方让众人退下，自己拿起药膏，亲自为乌树涂抹。
乌树一惊，连呼使不得。
孔方一边给乌树涂药，一边问道：“乌族长，你也是个聪明人，怎地能说出惹怒陛下的话，把自己害成这副模样？”
乌树轻叹道：“孔大人教训的是，小的愚钝了，没想到妖皇陛下竟然会喜欢那雪瑶。”
孔方一愣：“陛下喜欢雪瑶？”
“不然陛下怎么会雷霆大怒？”
孔方呵呵笑道：“陛下痴心修行，千年来从未近过女色，怎会因为一个雪瑶如此震怒？更何况只要陛下开口，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这倒也是。
“那是为何，还请孔大人明示。”
孔方放下盛放药膏的碗，拿起桌上的麻布，为乌树包扎。
“陛下需要雪瑶，而需要不等于喜欢。”
需要？
这真是个令人不解的词。
不等乌树再次发问，孔方继续说道：“这些年来，陛下隔三差五命你上贡银鼠族人，你可知是为何？”
乌树答道：“不是为了吸取他们的灵力吗？”
孔方点了点头：“不错，确实是为了灵力，但却不是你想的那样。”
“生食妖元可以提升修为，可万妖界内妖族万千，陛下为何只要银鼠族？”
乌树微微摇头。
“陛下那是在排查玉妖仙灵的下落！”
乌树这下终于醒悟了：“玉妖仙灵的传说是真的？”
孔方说道：“我也不知，但陛下相信它确实存在。”
玉妖仙灵，是万妖界内流传万年的传说之物，修行至宝。
相传银鼠族雪氏一脉，体内流淌着造物神赐予的圣洁之血，这也使得银鼠族人在万年之前发生了巨大的容貌变化。
通体雪白，机敏异常。
万年的传承，使得圣洁之血逐渐凝聚成一个寄生的灵体，名叫玉妖仙灵。
玉妖仙灵，每代只存在于一人，且必是女性。
待到雪氏女子成婚，与男方洞房之后，玉妖仙灵便会转移到男方体内，另其获得无上之力。
这也是为什么一个小小的银鼠族，能够跻身万妖界十大族群的原因。
以质取胜。
如今银鼠族的雪氏后人，只剩雪瑶一人。
用排除法也知道，这玉妖仙灵现在何处。
不过东妖皇也够点背，找了这么多年的玉妖仙灵，竟然是最后一个.......
乌树这下终于知道东妖皇为何要暴打自己了。
不弄死自己就算万幸了。
还好最后灵光一现，骗东妖皇说雪瑶尚未和李慕行房。
但转念一想，万一雪瑶和李慕发生了什么，李慕得到玉妖仙灵之后会不会为银鼠族复仇？
这人可全是乌树送出去的啊！
退一万步讲，就算李慕不找自己的麻烦，东妖皇得知乌树骗了自己，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了自己。
内心的恐惧让乌树暂时忘记了肉体的伤痛，挣扎着起身，跪在了孔方面前。
“孔大人救我！”
孔方装出一副惋惜的样子，将乌树扶起：“事到如今，这东妖境怕是没有你容身之地了。”
乌树呜呜哭道：“那可如何是好？还请孔大人救我一命！”
孔方面露难色：“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的情分上，我给你指条路子，只是不知道你敢不敢豁出去。”
乌树咬牙说道：“只要能活，小的什么都能做！”
孔方看向门外，确定周围无人，这才小声对乌树说道：“投奔其他四位妖皇。”
乌树的脸上浮起一丝惊喜。
真是个不错的主意，东妖皇这里待不下去，还有其他四位妖皇呢！
但马上，乌树的脸又拉了下来：“孔大人说笑了，小的一旦投奔其他几位妖皇，便成了叛徒，又有谁会收留我一个叛徒，更何况五位妖皇陛下私交甚密......”
“私交甚密？呵呵——”
孔方冷笑道：“五位陛下哪个不想一统妖界？不过是因为相互顾忌，才会有如今表面和平的假象。”
乌树望着孔方，等着孔方为自己解惑。
孔方说道：“只因都有所顾忌，没有吞并其他妖境的把握，才会甘愿瓜分万妖界。”
“北妖皇有仙器须臾箓，南妖皇座下有凶兽吞天，西妖皇乃是万妖界尊之后第一人，中妖皇最晚崛起，却坐镇界主城，得了万妖界主不少传承，如今也是深不可测，东妖皇陛下有什么？”
这些个奇珍异兽，绝世传承在万妖界并不是秘密。
传说中早有提及。
东妖皇所辖境内的秘宝，便是那玉妖仙灵。
孔方直接点破：“若是其他四位陛下得知东妖皇失了玉妖仙灵，而且还被人族夺走，他们会怎么做？”
“再无顾及，并可以丢失仙灵为由，进犯东境！”
乌树不由吓出了一身冷汗。
只是，孔方不是东妖皇的心腹吗？
他为何要告诉自己这些？
97、不是我放的火
“你......你要背叛妖皇陛下？”
乌树终于反应过来。
孔方看似是在给自己指路，实际上句句都没向着自己的主子东妖皇。
“我怎会背叛陛下......”
孔方有些懊悔，不该这么急切的说出自己的想法，起码铺垫的久一点，或许就不会引起乌树的怀疑了。
乌树这人，终究是可信度太低了。
但事已至此，只能赌一把了。
“我今日所拥有的荣耀，全是妖皇陛下所赐，我南客一族素来知恩图报，又怎会做出反叛之举？”
乌树点了点头。
事实确实如此，孔方为人思维缜密，恪守规矩，处事果决，凭借过人的能力，让生性多疑的东妖皇都深深佩服，所以在内侍长的位置上稳稳坐了数百年。
已经到了一人之下的位置，叛变实在说不过去。
孔方又打起了感情牌：“乌族长是明理之人，你我几番合作也甚是愉快，我敬重乌族长的为人，不忍一代谋匠就此丧命，所以才会想出这大不敬的计策。”
“可不曾想竟然乌族长认为我有反叛之心......也罢，乌族长尽管将此事禀告陛下，就当是我孔方看错人了！”
乌树尴尬不已，竟不由自主的觉得理亏。
“孔大人，是小的错的，我怎敢挑拨您和陛下的关系，还望大人饶恕我不敬之罪。”
不敢，而不是不会，这个细节让孔方不由一声冷笑。
到底是个欺软怕硬的主。
不过也是个明智的主。
放跑了阿瑶，东妖皇得知以后必定震怒，乌树十死无生！
结局已定，也没必要再竖下孔方这个强敌了。
乌树又思虑半晌，抬起头望着阴影中的孔方，无奈说道：“我听孔大人的。”
......
李慕随莽须回到花妖族地，一路上可把他郁闷了。
赶路不累，等人挺辛苦。
花妖族人不善行走，走起路来两条长腿打桩似的在地上插来插去，时速突破十码都算是飙车了。
走了几个时辰，月亮已经高挂头顶，大队人马才回到万花谷中。
一进谷中，李慕看到了难得的奇景。
参天古树，枝繁叶茂，茂盛的花海中，漫天的荧光在空中飞舞。
而远处密如城墙的树影后，竟不停闪烁着红色的光芒。
又走一阵，李慕发现这些荧光竟然不是虫子，而是体型极小的人形精灵。
这些精灵一直围着李慕，叽叽喳喳说着一些他听不懂的语言。
“这些也是花妖族？”
莽须摇头说道：“只是一些依靠花妖族而生的花灵，算是我们的奴仆。”
问道这些花灵身上的花香，李慕猜测，花灵应该是以花粉为食，和蜜蜂蝴蝶差不多的功能。
但是除了花香，李慕还问道了另一种熟悉的气味。
而且味道很重。
阿瑶也警觉的皱起了眉头。
莽须和一众花妖族，却对这气味置若罔闻。
“你有没有问道什么怪味儿？”李慕好心提醒。
“花妖族向阳而生，可一到日落之后便目不能视，嗅觉全失，仅能凭借辨声和触觉了。”
莽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闻不到，询问李慕：“有什么不对码？”
李慕无语道：“那你家八成是失火了。”
听到火字，莽须瞬间警觉了起来，可是目不能视，纵然惊慌失措也只能原地抓狂。
火，可是植物的天敌！
远处的红色光亮，加上浓重的焦炭味儿，这绝逼是林子着了啊。
那群花灵仿佛听懂了李慕的话，又是一阵叽叽喳喳。
“它们在说些什么？”
莽须侧耳听去，头顶的花株渐渐合拢，枝藤满布的脸上，几条花蔓扭在了一起，像极了一个人在皱眉。
“它们说你能灭火？！”
李慕叫屈：不带你们这样的，放火我绝对没问题，灭火还是算了。
花灵们依旧在叽叽喳喳，不过这次的倾诉目标变成了莽须。
莽须的声音突然变得阴冷：“它们说这火是你放的？”
李慕觉得这些花灵一点都不可爱了。
怎么能血口喷人呢？
自己什么时候放火了？
“你别听这群小东西瞎说，我这两天可一直跟阿瑶在一起，压根没离开过银鼠族地。”
李慕推了推阿瑶：“你倒是说句话啊？”
阿瑶竖起耳朵，出神的望着远处，喃喃说道：“起风了。”
“起风就起风了呗，多大点事，我在问你话呢！”
“你说什么，起风了？”李慕反应过来，感觉一阵寒风扑面而至。
远处的火光，也更加旺盛。
肆虐的向着万花谷奔涌而来。
“我建议先躲一躲！”李慕看了看莽须，拉起阿瑶拔腿就往谷口跑去。
却被那群花灵挡住了去路。
又是一阵叽叽喳喳。
李慕回头求助莽须：“真不是我放的火，咱们先撤，等火熄了我再跟你解释好不好？”
大火依仗风势，眼看转眼即至。
还不赶紧逃命？
莽须却连动都没动一下。
突然大吼一声：“灭火！”
一众花妖族闻令，迅速摆开阵势，将脚下根须绵延至地底数丈，硬生生把地下的水源吸了上来，再借助手臂的枝蔓将水喷了出去。
这操作，高压水枪啊这是。
见到这个情景，李慕的心放了下来。
可马上又悬了上去。
上千道水柱自半空中瓢泼而下，接触到火光的一刹那，不仅没能压住火势，反而烧的更加汹涌。
不怕水的火？
李慕立即想到了体内的离火仙灵。
难不成，这火真是自己放的？
阿瑶也小声提醒道：“会不会是你白天驱散毒雾的火烧到了这里？”
“应该不是吧？”
其实李慕心里也没底。
看这火的特性，像极了离火。
但要说是自己白天放的那把，有点夸张，毕竟万花谷距离银鼠族地隔了几十里地呢。
中间还隔有荒地河流，理论上是烧不到这里的。
不过仍然有这个可能。
如果真是自己白天放的火，那李慕不能坐视不管。
假如真是离火，能放应该就能收！
李慕叮嘱阿瑶注意安全，独自一人冲向火海，一探究竟。
98、师尊我好想你
热浪袭人，烤的李慕睁不开眼。
周围的树木和花海，已经化作一片焦黑。
李慕抬起胳膊，护住双眼，留出一条缝隙，观察火势。
体内的离火仙灵并没有发出感应。
不是离火。
万妖界中难道还存在堪比离火的东西？
李慕凝神，望向火海深处。
此火散发红色光芒，焰心却是金黄色，隐隐还有电流般的光效一闪而过。
是九幽紫电！
李慕坠落的地方，应该就在这附近了。
九幽紫电爆炸引发的火灾。
凌驾于六界之上的灭世之力，仅仅是造成了一场大火，已经算是万幸了。
回想起被九幽紫电支配的恐惧，李慕不禁打了个冷颤。
这玩意儿自己可收拾不了。
还是走吧。
身后却突然升起点点流光。
那群花灵不知何时跟着李慕来了。
“别吵了，这火真的跟我没关系......”
李慕不耐烦的打断花灵们的吵闹。
花灵们反而更加活跃，围在李慕耳边，差点被震到耳鸣。
李慕拱手对这群花灵拜了一拜：“好吧，非要这么说的话，这火却是跟我有那么一点点关系，可我真的没办法。”
九幽紫电是和李慕一同被传送到万妖界的。
李慕带来的和李慕放的好像也没有区别。
莽须的头顶落了一只花灵，引导着他来到李慕身边。
李慕诧异的看了看莽须：“这次怎么跑这么快？”
“我说过了，上天很公平，夺去你一样东西，必然会赐予你其它。”莽须回答道：“黑暗夺去了花妖族的视力和嗅觉，却赠与了我们入夜疾行的本领。”
李慕难以想象一棵植物是如何疾行的。
“你疾行一下，让我掌掌眼？”
莽须哭笑不得，如此生死关头，花妖族万年基业都将不保了，你还让我给你表演？
“改日，改日吧。”
莽须头顶的那只花灵飞到莽须耳边，鸟鸣般说了些什么。
“你确定？”
那只花灵上下飞舞，似乎是在点头。
莽须意味深长的看向李慕。
李慕感觉这眼神怪怪的，盯得自己很不舒服：“你刚说确定什么？”
莽须突然伸出一条成人手臂般粗细的花藤，将李慕推向了火海深处。
李慕在空中飞行的途中仍没有回过神，他怎么也没想到莽须会对自己出手。
“莽须，你大爷的！”
一声大骂之后，李慕扑棱着手臂，急忙调动体内灵气，希望可以借助御气之术稳住身形。
很显然，在压力和磁场强于九州数倍的万妖界，别说御气飞行了，估计气沉丹田放个闷屁都是奢望。
李慕跌入火海，如同干柴烈火，火势瞬间爆升，激情澎湃。
“啊！”
“疼！疼！”
此时的李慕，就会说这俩字了。
九幽紫电带来的天外之火，凶残异常，瞬间就把李慕的皮肉烧开，就像烤了七成的羊肉串，滋滋冒烟，嘎嘎流油。
阿瑶耳聪目明，听到李慕的惨叫，连忙赶了过来，来不及犹豫就要冲过去救人。
却被莽须拉住。
阿瑶怒道：“是你？”
莽须不语，算是默认。
阿瑶努力挣扎，却被莽须用枝藤缠住：“雪瑶你的性命，比她珍贵。”
挣扎不动，却又不甘心，眼睁睁看着李慕在火海中哀嚎，纵然阿瑶对他并无真情，也见不得这残忍的场面，嚎啕大哭起来。
那群花灵聚到阿瑶面前，叽叽喳喳，似在安慰。
阿瑶听不懂，更听不进去，一个劲的大哭。
李慕尚未失去知觉。
但这才是最可怕的。
被火焚烧过的皮肉，正在被体内磅礴的灵气缓缓修复。
每当李慕感觉要玩完的时候，修复之后的躯体再次感受到烈火焚身的剧痛。
瞬间又清醒了过来。
就像永远烤不熟的肉，却能感受到火烧的疼痛，被翻来覆去的炙烤。
生不如死。
人在极度绝望和痛苦的时候，往往会尝试通过回忆来分散注意力。
李慕想到了这两年不到的时间里，经历的种种。
可不仅没能缓解肉体的疼痛，心里也难受了起来。
自己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能装的时候就装到极限，装不了了还有师尊兜底，反正时没吃过什么亏。
可如今......
“师尊，我好想你啊！”李慕竟然流下了一滴泪水。
......
九州，大离王朝。
中州王溃败，太子龙阳执掌朝政。
孤月宗居功甚伟，但何守梧没来得及等到封赏，便火急火燎赶回孤月宗。
宗门那口寂静多年铜钟再次响起。
一共九声，声震九州。
孤月宗出事了。
中州王与手下魔修，趁孤月宗倾巢而出驰援帝都之时，突袭天极峰，寻找古月仙人传承，以图东山再起。
林清雪身为灵秀峰“唯一”幸存的弟子，自然也要回去护卫宗门。
将顾倩兮托付给龙九之后，便随着孤月宗众人马不停蹄的驰援天极峰。
御剑行至半路，夜云轻交付给她的东西突然在手中闪烁。
林清雪一晃神，神奇的感受到了李慕的气息。
“师兄！”
林清雪一声娇叱，希望这枚玉符能够告知自己李慕的下落。
玉符上的光亮却又渐渐黯淡，再无反应。
不幸中的万幸，起码知道李慕还活着。
“师兄定然会安然归来的！”
林清雪相信自己的判断，更相信李慕的无所不能。
于是收起了悲伤，加快速度赶往孤月宗。
八名魔修，迅速的放倒几名守山弟子之后，便分散天极峰各处，寻找传说中古月仙人的遗物。
那柄古月仙人凭之纵横九州，立于不败的绝世神兵！
可找了许久，除了何守梧和天极峰弟子的一些收藏之外，一无所获。
虽然这些收藏也都珍贵无比，价值不菲，却都不是中州王所想。
“莫非不在这里？”
九人搜寻无果，碰面之后，莫友乾说道。
中州王沉吟片刻，望向隔岸的璇玑峰：“去宗祠找！”
刚要动身，抬头看到不远处，无数剑光纷沓而来。
中州王问道：“可能拖延半个时辰？”
莫友乾屏气凝神，在折返的孤月宗众人中，并未感知到夜云轻和李慕的气息。
“若那二人不在，拖延数日不成问题。”
中州王点了点头，开始分配部署：“留下四人阻挡，其余几位随我前去璇玑峰！”
99、炼化灵气
万妖界，万花谷。
李慕感觉体内的灵气正在大量流失。
肉身损坏，灵气修复，再次损坏，再次修复……
陷入了死循环。
李慕已经在火中躺了半个时辰，头脑依然清醒。
只是痛感不再那么强烈。
这过程就好像是在……淬体？
但灵气马上就要耗尽了。
一旦身体无法自行修复，结果还是个死。
早死晚死的区别。
但说来奇怪，自从莽须把李慕推入火海，火势便不再蔓延。
就烧李慕一个人……
莽须也觉得惊奇。
那么多百年甚至千年的古树，都经不住这烈火焚烧片刻，李慕却支撑了这么久。
看来花灵让自己推李慕下去或许是对的。
只是花灵怎会知道李慕顶得住这异火？
阿瑶已经不再哭泣，疲惫得瘫坐在一旁，无助失神的眼眸里，全然都是燃烧的火光。
终于，李慕蓝量见底。
原本以为用之不竭的灵气储备，在修复了十余次后，宣告宕机。
随着修复能力的减弱，火势也渐渐小了下来。
这更让莽须感到不可思议。
这火好像具备灵智，在和李慕玩耍一样。
李慕强，它就烧得旺盛。
李慕弱，它也随之温柔。
阿瑶也能在火海中辨认出李慕的位置，眼中又渐渐有了光彩。
缓缓站了起来。
银鼠族敏锐的洞察力使她可以隐约看到，并不是火势变小了，而是流向了李慕的身体。
李慕正在将这汹涌的烈火吸入体内！
或许说是烈火正在主动进入李慕身体更为合适。
李慕亲身感受到火焰由四肢百骸钻入，体内的离火仙灵也开始躁动，在经脉间奔腾，似乎是想压制住这股陌生的力量。
两火相遇，分外眼红，在李慕的身体里暗斗了起来。
九幽紫电源自域外，本身就是是凌驾六界，诛仙灭神的恐怖力量，炸裂后燃起的异火亦是毁天灭地的存在。
但南明离火似乎比它还凶！
一次次的主动迎向九幽紫电。
九幽紫电也不畏惧，试图将南明离火吞没，然后再将李慕焚烧殆尽。
但九幽紫电或许不知道南明离火是什么。
南明离火，源自朱雀。
万火之祖朱雀！
朱雀腾而为天，降而为地，天之四灵，与其他三灵共创天地，维系乾坤秩序。
寓意不灭与永恒。
李慕的身体忽然膨胀如皮球。
两种异火交融，不知是九幽紫电融入了离火，还是离火融入了九幽紫电。
把李慕的躯体当做了战场，旗鼓相当，你来我往。
渐渐的，李慕膨胀的身体又恢复如常。
林中的大火灭尽。
最终九幽紫电败北。
但它焚去了离火仙灵中的杂质，让李慕体内的微弱的朱雀血脉更加纯正。
一声尖啼，伴着赤红色的光影冲上天空，翱翔振翅，巨大的朱雀影像映红了夜空。
不远处，一只正在逼近万花谷的大鸟突然停了下来。
是奉了东妖皇之命前来探查的孔方。
孔方怀疑乌树所说的真实性，所以亲自前来。
顺着滔天的火光，孔方一眼辨认出万花谷的方向，化出孔雀真身。
可大火却突然消失，接着又有一道朱雀的光影直冲九霄。
孔方发现，血脉中南客一族根深蒂固的骄傲突然就荡然无存。
心底生出一种卑微如尘埃的渺小。
南客一族是孔雀血脉，孔雀是百鸟之祖凤凰的后裔。
而凤凰，不过是朱雀的信仰之力显化。
换言之，凤凰是孔方毋庸置疑的老祖宗，但在朱雀面前，甚至不如一根毛。
区区沙砾，怎及李慕半分？
孔方降落地面，血脉驱使着他恭敬的朝李慕走去。
李慕的身上，到处都是烧伤的痕迹，说是焦炭也不为过。
但他的头脑却无比清醒。
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但是浑身无力，十分疲惫虚弱，体内灵海空空如也，已经无法修复肉身。
阿瑶连忙奔了过去。
但那群花灵飞的要比她快。
没有任何迟疑，没有丝毫铺垫。无数花灵飞蛾扑火般，化作漫天星辉，落入李慕的躯干。
李慕的身体出现一个明亮的虚影，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直到完好。
空中的朱雀盘旋数周之后，俯冲而下，回到李慕体内。
李慕渐渐恢复了力气。
一跃而起，就像一座矗立的小金人。
阿瑶欣喜不已的跑过来，拉住李慕，破涕为笑：“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李慕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又握了握拳头，感觉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我好像有种奇怪的感觉……”
阿瑶突然转过脸，捂住双眼：“你……羞死了……”
李慕低头，发现自己的衣服早已被火烧没了，此时正是赤裸状态。
虽然不雅，但这线条挺性感的。
“老子的收纳袋！”
李慕突然想到，转身就在废物里刨了起来。
可到最后，李慕只扒出了那只铜炉。
收纳袋和里面的百万灵石都没了。
妈蛋妈蛋！
莽须突然睁开双眼，惊喜的望着四周。
他能看见了！
但他的惊喜并不是因为他能看见。
而是他感觉到了周围再生的灵气。
“天地灵气回来了！”
远处的花妖族众，也是一阵欢呼雀跃。
除了李慕。
那百万灵石不会是被炼化了吧？
那这里的灵气……
李慕赶紧猛吸几口，不想浪费。
但对于没有丝毫灵气的万妖界来说，这点灵气并改变不了什么。
太过稀薄。
莽须却满足得不得了，来到李慕身边，先为自己刚才的举动道歉，解释是花灵让自己推李慕进火海的。
李慕哪能信？
花灵说你就信？
万一闹出人命怎么办？
但李慕不想跟他计较。
他在意的是自己的灵石。
于是开口说道：“我那几百万灵石都熔在这万花谷了，你打算怎么赔我？”
“百……百万灵石！”
阿瑶也问到：“你不是说只有几百吗？”
李慕轻轻敲了敲阿瑶的脑袋：“就你话多。”
莽须一脸尴尬：“百万灵石，就算是一块我也赔不起啊，再说又不是我熔了你的灵石……”
李慕摆摆手：“算了，我认栽，就让我扶贫了。”
莽须又问道：“你没骗我，真的是百万灵石？”
“嗯。”
莽须传令：“布下阵法，千万不要让灵气跑出万花谷！”
100、万火之祖
一族之长，抠搜成这个样子，的确够没出息的。
不过可以理解。
但眼下，场面略微有些尴尬。
莽须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原本的想法，是将阿瑶带回花妖族保护起来，以免他人夺得玉妖仙灵。
纵然李慕在白天信手破了花妖族的毒雾，展现出了惊人的实力，却不代表莽须完全信任他。
小心驶得万年船，对于李慕仍需观察一番，确定他真的是那天命之人。
如果不是，莽须借助万花谷的地利，也能阻止李慕将阿瑶带走。
如果是的话，把万妖界的未来托付给一个人族，多少还有点抵触。
就算他顺应天命，消灭了五大妖皇，可接下来呢？
以人族的身份执掌万妖界？
或是带着万妖界投诚人族？
莽须做不到。
可如今......
连整个花妖族都束手无策的异火竟然被李慕吸收。
吸收之后定然比之前又强了不少。
自己还阻止的了吗？
那种希望李慕不是，又希望他是的心情，着实挺不好受。
这时，孔方终于来了。
朱雀的影像已经消失，但孔方能够感受到来自李慕身上，那来自血脉的压制力。
双膝一软，竟然朝着李慕跪下了。
李慕皱眉，不解的望向莽须：“这位是......”
莽须如临大敌：“十大部族之一，南客族大祭司，如今东妖皇身前的红人，孔方。”
言语中颇为鄙视不屑。
“为何行如此大礼，快快起身！”李慕上前将孔方扶起。
孔方连连后退，受宠若惊的道：“不敢不敢，千万不要折了我的福寿，我自己起来！”
小小孔雀，怎受得起朱雀下阶？
莽须疑惑不已，南客一族何其高傲，孔方更是从未正眼看过他人，却对素未谋面的李慕磕头跪拜？
这里面莫不是有什么蹊跷？
当下警觉的问道：“孔大祭司这是何意？”
孔方面对莽须，又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我孔方要跪谁，关你屁事！”
真尼玛硬气！
谈话间，花妖族众人在感受到灵气复苏之后，也都恢复了视力，向着莽须这边聚了过来。
李慕又看了看自己光溜溜的身体。
慌乱的从莽须身上扯下一片枝叶，遮挡住隐秘部位，对孔方说道：“能不能容我换身衣服？”
莽须痛的一抽搐。
孔方的头又低了下去：“请......请便！”
莽须却道：“花妖族中，并无蔽体之物，你不妨与我们一样，坦诚相见。”
坦诚你大爷！
李慕左瞄又瞄，映入眼帘的，除了树叶还是树叶。
其他花妖族见到李慕粗鲁的从莽须身上揪叶子，还以为李慕在打自己的注意，纷纷后退。
孔方见状，幻化出孔雀半身，硬生生薅下几根翎羽，以灵力炼化，不一会儿，一件五彩斑斓的外衣出现在手中。
“您若不嫌，可用此物将就。”
莽须傻眼了，这孔方今天是怎么了？
姿态卑微就算了，现在竟然二话不说拔下联结命脉的翎羽来讨好李慕。
李慕点了点头，阿瑶走到孔方面前，双手将衣服接了过去。
阿瑶触碰到衣服的时候，孔方感受到了银鼠族的气息，抬头望向阿瑶。
“你是......”
阿瑶将衣服塞给李慕，抓住李慕的胳膊，有恃无恐的道：“我是他娘子！”
孔方突然放声大笑。
但就算是孔雀，于鸟类无异的笑声还是显得有些刺耳。
李慕不禁皱眉：“你笑什么？”
孔方收起笑容：“可否借一步说话？”
“什么话这里说不了，神神叨叨。”
李慕无语至极：“好吧，反正我也得找地方穿衣服，一起去林子里吧。”
二人一前以后进入林子，后面的孔方始终低着头，活脱脱一个跟班小弟。
孔方在手心画出一个符咒，指向头顶，一个透明的结界将二人笼罩起来。
“勿怪，花妖族听觉灵敏，我怕他们听到我们的对话。”
李慕点了点头，一边将那件五彩斑斓衣穿上：“有什么话说吧。”
孔方再次跪伏在地：“南客一族第九十九代大祭司，拜见先祖！”
“先祖？！”
这着实把李慕吓了一跳。
自己满打满算也不过二十出头，就算是代入游戏背景，也只是个刚满二十岁的五好青年。
这孔方怎么着也得有几百岁了吧，管自己叫先祖？
见李慕一脸疑惑，孔方解释道：“南客一族乃是凤凰后裔，您身具朱雀血脉，叫您一声先祖是应该的。”
李慕在掌心燃起一团离火：“朱雀血脉，你是说这个？”
孔方快要哭了，打死都想不到自己有生之年，竟然能如今近距离的一睹南明离火。
“先祖在上，受孔方一拜。”
李慕在纳闷，朱雀和凤凰有关系吗？
但有无关系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孔方把自己当成了先祖。
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真的好爽！
“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吗？”李慕平静下来，继续问道。
孔方激动的道：“请先祖助我南客族夺回领地。”
这个......
“你是让我去找东妖皇？”
孔方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一双眼睛殷切的望着李慕。
李慕连连摆手：“不行不行，我修为太弱，绝不是东妖皇的对手......”
孔方当然不信。
李慕不了解，他还能不知道？
若要问这六界之中，最令妖邪胆颤的是什么，必然是上古四象之一的朱雀！
接引灵魂上升于天，赋人长生之能，法力无边，镇妖驱魔，不死不灭的存在。
怎会不敌东妖皇？
“区区东妖皇，怎及先祖一指？”
李慕更加不信。
照这么说，朱雀血脉如此厉害，那离火天尊怎么会被夜云轻抬手碾杀？
李慕刚要拒绝，听到了系统的声音。
【宿主面临两难抉择，系统为您分忧，请在以下三个选项中选择一个。】
“你哪特么看出来我两难了？我不去他能拿我怎么着？”
这系统真够自以为是的。
但系统不会沟通，无视李慕的吐槽，直接公布了三个选项。
【选项一：大声高喊“东妖皇算个屁，吾弹指可灭”，答应孔方斩杀东妖皇。奖励：妖皇密窟钥匙一把。】
【选项二：向孔方坦白离火仙灵是自己夺来，与孔方结下弑祖之仇，就地决斗。奖励：老龄孔雀尸体一具外加千年妖丹一颗。】
【选项三：与其从长计议，联合几大部族，围剿妖皇宫。奖励：万妖界万心归一。】
这次李慕难得思考了一下。
101、命运之眼
根据选项二提供的信息，如果自己和孔方打起来，显然是能够获胜的，也就是说自己的实力大于修行千年的孔方。
但没有必要跟无仇无怨的孔方打个你死我活。
选项三依然是风险最小，可行性最高的那个。
可是万心归一有什么用？自己还能留在这里当下一任妖皇？
就算是在这破地方当界主又有什么意思？
退一步讲，花妖族的顽强抵抗，和南客族的卧薪尝胆，反抗东妖皇只是迟早的事，自己做出选择，也不过是将这个日期提前罢了。
选项一的奖励，妖皇密窟钥匙一把，确实诱惑人。
堂堂妖皇怎么也有个几件拿得出手的宝贝吧？
可说一千道一万，李慕还是对自己的实力不自信。
自己只是想离开，搞那么多事干什么？
什么天命之人，预言之子，都什么年代了，真当李慕会相信这一套？
于是，李慕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那就是哪个都不选！
“改日再说吧。”李慕又要去扶孔方。
孔方没有想到李慕会袖手旁观，一时愣住。
李慕摇头叹息，准备回去，刚走了两步，却被孔方布下的结界弹了回来。
“还不撤了？”
孔方起身说道：“先祖不愿相助，可东妖皇的人不久便到，你不杀他，他定会杀你，还有整个花妖族也难逃大劫。”
李慕转过身来：“他为何要杀我？”
孔方反问：“先祖为何不愿助我南客族？”
“因为不想。”李慕回答的干脆利落。
孔方也是简短的回答：“同样，因为东妖皇想。”
李慕点头。
确实，这世上许多事情其实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单纯就是想与不想。
孔方见李慕态度坚决，知道再劝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于是撤去了结界，恭送李慕。
毕竟朱雀血脉在那搁着，礼数还是要的。
李慕回到刚才的地方，却不见了莽须和阿瑶的身影。
连花妖族其他人也不见了。
心想他们可能是回去了，便顺着来时的路，一路找寻。
仍然没看到半个妖影。
这就奇怪了。
难道莽须觉得自己会出卖他们，所以连夜溜了？
你溜你的，把阿瑶带走算什么说？
连个说话的人都不给自己留......
远处一阵风吹草动。
东妖皇的人来了。
与孔方一起。
孔方担心暴露身份，当着众妖的面，硬是装作不认识李慕。
李慕完全理解，自己不愿合作，孔方明哲保身是最理智的做法。
但作为眼下万花谷中唯一暴露在外的人，李慕自然成了“逼供”的对象。
一个犀牛武士拎着大锤，鼻孔中呼着白色的气体，走到李慕跟前。
“喂，莽须在哪里？”
李慕摇了摇头。
犀牛武士扬了扬手中的大锤：“识相的赶紧从实招来，不然我这一锤下去，你再想说就晚了。”
李慕苦笑，怎么这些小喽啰都如此逗比？
都跟你说了不知道，你还问？
犀牛武士以为李慕在嘲笑自己，一把揪住李慕：“你敢笑我？”
李慕扒开他的手：“你嘴巴好臭啊！”
孔方出声替李慕解围：“搜寻花妖族要紧，我看他只是偶然路过，不要误了陛下的大事。”
犀牛武士摆了摆手：“孔大人放心，耽误不了，等我先教训教训这个不长眼的杂碎！”
孔方不再言语。
如此也好，可以检测一下李慕是否有和东妖皇一拼的实力。
李慕心知绝不能和这里的人硬碰硬。
自己连阿瑶都掰不过，更别说这头犀牛了。
当下暗暗蓄力，在指尖凝出一点离火。
犀牛武士将李慕高高举起，然后狠狠摔向地面。
李慕飞出之时，将指尖的离火弹了出去。
却被犀牛武士用大锤轻轻挡开。
“你小子还想偷袭？看我不把你的脑袋瓜子砸烂！”
犀牛武士举锤便朝着李慕砸去。
李慕被摔到地上，屁股一阵发麻，看着飞向眼前的大锤，来不及闪避，下意识的抬臂格挡。
手臂一阵发麻。
但一头犀牛的力气应该远远不止于此。
难道是.......
犀牛武士也愣了一下，比力气这方面，还没输过几次。
更何况自己用的是锤，竟然被这个瘦弱小子挡住了？
而且看上去毫发未伤？
李慕一跃而起，想验证自己的猜测。
“再来！”
这一次李慕主动出击，一记直拳。
犀牛武士不信邪，不屑的道：“跟我拼拳？”
挥起沙包大的拳头迎了上去。
轰的一声。
犀牛武士并没有听到预料中李慕手臂骨折的声音。
真的是轰的一声。
犀牛武士的整条手臂不见了！
一阵血雾喷射到身后的妖族脸上，掺杂着几块皮肉组织。
犀牛武士眼睛瞪的老大，许久才反应过来，像个倒地的煤气罐，翻滚着哀嚎。
孔方的眼睛眯了起来，废了犀牛武士一只胳膊并不稀奇，但是以肉身粗暴对抗，着实恐怖。
李慕看了看自己的拳头，不禁大喜：“我这才五分力，你就不行了？”
众妖面面相觑。
要说综合力，犀牛武士绝对不是最强的，甚至三流都排不上。
但要论力气，他绝对是T1级别。
不仅力气大，而且皮糙肉厚。
另一个妖族对孔方说道：“大人，此人不好对付，我们还是正事要紧。”
孔方点了点头。
断臂的犀牛武士被人搀扶着，从李慕身边经过。
李慕也没有阻拦，只是和孔方对视了一眼，眼神淡然。
孔方的神情却十分复杂。
李慕在谷中转了许久，还是没见到一个花妖族。
万花谷可能是万妖界中唯一存在灵气的地方了，莽须也动用了法阵把灵气封锁，按理说他们不会离开。
那么就是藏起来了？
“阿瑶——”李慕开始边找边喊。
没听到阿瑶的回复，却等来了系统提示。
【宿主未进行选择，达成“一意孤行”成就。】
啥？
没有处罚机制就算了，竟然还刷出了成就？
这点属实没想到。
【成就奖励：命运之眼。】
【命运之眼：窥世间万法，观因果轮回，随熟练度提升等级。】
【当前等级：一级。能力：随机预测三日内的重大事件。】
这......
听上去，这个能力已经不能用逆天来形容了。
往小了说，断前世今生，往大了说，就是大预言术的进阶版本。
虽然现在只有一级，但李慕已经很知足了。
凡事不能一蹴而就。
思考间，李慕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幅画面。
102、师妹等我
废墟之上，烽火连天。
血流成河的旧城中，一张张年轻的容颜浴血奋战，脚下堆尸如山。
黑压压的敌人从四面八方涌来.......
李慕的心渐渐揪了起来。
他看到了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他看到林清雪眼神坚忍，在人群中冲杀，纷飞的血光中宛如一朵不屈的白莲。
他看到李敢手提长剑，悄无声息的来到长灵子身后，一剑刺出......
“师叔！”李慕大喊出声，眼前的画面却消失了。
后背已经汗湿，拳头握的啪啪作响，重重的砸在身边的一棵树干上。
大树轰然倒塌，地面也微微摇晃了一下。
照系统的说法，刚才的画面应该会在三日内变成现实。
也就是说长灵子会被李敢所杀！
李敢？！
李慕不敢相信，当日那个怯懦少年会作出弑师的大逆之举。
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要想办法离开！
没有看到林清雪出事，不代表她就是安全的。
“卧槽尼玛！”
李慕疯狂的锤击地面，一拳接一拳。
开始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痛恨这老天的不公。
“老子到底做错了什么？”
一时间地动山摇，鸟兽奔走，树枝落叶簌簌而下。
“别砸了，我出来了！”
林间传出了莽须的声音。
李慕停下手来，循声望去，看到莽须带着阿瑶和花妖族人在暗处现出身形。
李慕蹭的跑了过去，抓住莽须：“你一定知道怎么离开这里对不对？”
莽须一愣，不知道李慕为何突然这般激动。
他还以为，李慕砸地只是为了逼自己现身。
李慕继续问道：“告诉我，怎么离开！”
阿瑶见李慕近乎癫狂的神情，连忙上前安抚，双手搭上李慕的胳膊，轻声唤道：“阿慕。”
李慕恍了一下，将阿瑶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拿开：“对不起，我现在必须离开。”
莽须听李慕的意思，应该是不会带阿瑶离开，最大的顾虑没有了，准备告诉李慕盘古神树的秘密。
却被孔方捷足先登。
“我知道如何离开万妖界。”
李慕放开莽须，望向孔方的眼神竟然带着几分恳求。
孔方再次旧事重提，不过这次更像是在谈判：“方才我所求之事......”
“我答应了！”
李慕没有丝毫犹豫。
只要能出去，只要来得及救林清雪，别说跟东妖皇为敌，就算是硬刚五大妖皇又有什么关系。
李慕一直以为，自己对于林清雪的好感，只是源自男人对美色的垂涎，顶多也就是淡如水的同门之谊。
但是这种认为，是建立在李慕一直笃信游戏设定，觉得自己早晚会死在林清雪手上，不知不觉压抑了自己的情感。
但现在看到长灵子遇袭，想到林清雪也可能遭遇不测......
所有的顾虑都烟消云散，内心的情感变的真挚而单纯。
跟林清雪的安危相比，死又算得了什么。
救不了林清雪，那会比死还难受。
说话间，林清雪清冷的脸再次浮现，李慕的表情苦楚了起来。
孔方喜极，拱手说道：“多谢老祖！”
随行的妖族见孔方这个举动，俱是大惊失色：“孔大人，你......”
孔方已经没有了遮遮掩掩的必要，向李慕请示道：“老祖，这些人还是杀了的好，不然消息走漏，恐有麻......”
“烦”字还未出口，李慕已经动了。
似一道流星，转眼来到孔方身后，一拳捅穿身后一人的心脏。
电光火石间，只见拳影重重，数十名妖族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李慕格杀。
孔方大喜，一个人族修士能把肉身力量修炼道如此恐怖的程度，那他其他方面的造诣，得强到什么程度？
莽须也惊呆了，李慕用战力证明了，他就是万妖界主所说的天命之子。
如果他不是，还能有谁？
李慕的拳头淌着鲜血，不过都不是他自己的，冷声问道：“现在告诉我，怎么离开。”
孔方谦恭的道：“老祖莫慌，等我们定下计策，将东妖皇一网打尽，再......”
李慕扣住孔方的咽喉，眼含杀机：“不要以为你叫我一声老祖，我就不敢杀你，我没你想的那么有耐心。”
孔方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不......不敢。”
李慕松开孔方，转身看向阿瑶：“东妖皇在哪里？”
阿瑶愣愣的指向身后的天空：“妖皇宫。”
“等我。”
李慕瞪了孔方一眼，纵身一跃，消失在夜色之中。
莽须抬头望天，说道：“天快亮了。”
孔方也长叹一声，意味深长的道：“是啊，天快亮了。”
阿瑶回过神来问道：“他去做什么了？”
莽须看了一眼洋洋自得的孔方，沉声道：“去找东妖皇了吧？”
“他找东妖皇做什么？”
莽须不屑的道：“那你得问孔大人了。”
孔方昂首说道：“为了我南客族的大业。”
“南客族的大业？”阿瑶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你刚才叫他先祖？”
孔方道：“不错，他身具朱雀血脉，我叫他一声先祖不为过吧？”
朱雀血脉？
阿瑶发现，自己并不了解李慕。
望向妖皇宫方向漆黑的夜空，心中一阵担心。
......
万妖界，界主城。
中妖皇坐在昔日万妖界主金碧辉煌的大殿中，怀中坐着两个妖娆婀娜的女子。
殿中上百名妖族乐师正在奏乐齐鸣，十个媚眼如丝宛如水蛇的舞女放荡的扭动着臀胯。
“报！报！”一只妖怪连滚带爬跑进大殿，匆忙之下撞在一名舞女的大腿上。
看不出他是什么品种，好像是只蛤蟆，但是又不确定，反正挺丑的。
舞女怒斥一声，一脸嫌弃的抬脚将他踹翻。
歌舞声息，中妖皇怀中的两女识趣的起身，站到一旁。
“拖出去砍了。”
两个巨斧侍卫上前将那妖怪架了起来。
丑陋妖怪连呼饶命：“陛下饶命啊，小的有要事禀报！”
中妖皇抬了抬手：“你们拿他作甚？”
巨斧侍卫面面相觑，心中纳闷：不是您老说的拖出去砍了吗？
中妖皇指了指被丑陋妖怪撞到的舞女：“把她拖下去砍了。”
舞女又开始跪地求饶。
中妖皇将手伸向一旁，左侧的女人立马把那张精致的蛇精脸凑了过来，任由中妖皇捏弄她的下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杀她吗？”
蛇精脸顺着中妖皇的胳膊，软绵绵的滑到他怀里，笑声清脆：“被一只蛤蟆沾到了身子，还有什么资格服侍陛下？”
中妖皇脸色倏变，右手顺着怀中女人的脚踝一路向上。
女人双目微闭，一脸享受，却听到自己喉咙被捏断的声音。
方才还一派奢靡，欢声笑语的大殿，转眼便笼罩了一层惊恐的氛围，每个人都在颤抖。
103、安妮VS千珏？
中妖皇有洁癖，很严重的那种。
别说那舞女只是被蛤蟆怪无意撞到，就算是旁人看了自己的女人一眼，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把那人处死，连同女人。
可怀中的女人什么都没做，却被他亲手掐死。
这是因为他的另一个特质：自卑。
中妖皇也是一只蛤蟆，又怎么会容忍从别人嘴里说出“臭蛤蟆”这种话？
但是自卑这玩意，摊到没能力的人身上叫自卑，放到已经称王的中妖皇身上，勉强算是逆鳞。
不可触犯。
当年万妖界主陨落，各方强者纷纷杀入界主城，抢夺界主传承。
多方人马杀得死去活来，却没成想被潜居在水牢的一只蛤蟆捡了便宜。
先是意外吞食了万妖界主一丝元灵，又在因外面打斗而坍陷的废墟中捡到了万妖界主珍藏的秘技。
于是，这只蛤蟆摇身一变，成了天鹅环绕的中妖皇。
时也命也。
前来报信的那只同类，原本是中妖皇在水牢当差时的同僚，后来沾了中妖皇的光，也算是连升了几级。
蛤蟆怪通传的内容很简单，大概就是人族修士侵入，正在前去剿灭东妖皇的路上。
“多少人？”
“据说是一个。”
“多少？”
“一个。”
中妖皇命人将这位昔日同僚乱棍叉出。
一个人族修士，值得这么大惊小怪吗？
如今自己可是坐镇界主城的中妖皇，一个人族修士算个屁。
“接着奏乐，接着舞——”
中妖皇躺回王座，摆了摆手，继续纸醉金迷。
殿外的天空却突然暗了下来。
一道黑气从殿外飞入，盘旋在中妖皇头顶，黑气中露出两只血红的眼睛。
中妖皇赶忙端坐，屏退众人。
......
李慕来到妖皇宫外，还未来得及开口，旁边的守门小妖就举着钢叉冲了过来：“何人胆敢擅闯妖皇宫！”
话说完，那小妖的生命也完结了。
李慕将小妖的尸体扔到一边，问向另一名小妖：“东妖皇在哪里？”
小妖战战兢兢，手里的钢叉啪的掉在地上，弯腰捡起，啪的又掉，呜咽着指向宫殿：“那......那里。”
“多谢。”
李慕冲这位配合的小妖礼貌的点了点头，大步朝着宫殿走去。
通往宫殿的长阶上，沿途足有上百护卫。
几个胆大的刚想开口阻拦，就被李慕毫不留情的爆头。
剩下的都比较有眼力价，乖乖把道路腾了出来。
李慕踏进宫殿，终于得见传说中东妖皇的尊容。
两个脑袋，一羊一狼。
这尼玛是千珏？
李慕觉得这个形象是那么熟悉，想起了自己穿越前在峡谷战斗的情景。
“我闻到了，恐惧。”因兴奋而发颤的声音。
卧槽！连台词都一样！
“是你自己怕了吧？”李慕感觉到一阵深深的尬意。
“逃跑？还是抵抗？”
李慕问道：“你特么有病吧？”
“你的大限已至。”
“准备好了吗？”
丫竟然在自问自答？！
只是换了两种不同的声音。
李慕缓缓朝着王座走去，紧握双拳。
他已经受不了了。
老子是来干你的，不是来听你给我背游戏台词的。
东妖皇这才缓缓起身，用诡异的声音说道：“没有人能够跟上我的脚步。”
李慕忍无可忍，一拳将东妖皇的脑袋打烂。
东妖皇的身影变成一团黑雾，渐渐消散。
“就这？”
李慕诧异，搞了半天，就这？
宫殿忽然开始晃动，一道人影闪电般掠过，出现在李慕面前。
东妖皇的手中，握着一把弓箭。
箭已上弦，蓄势而发。
李慕侧身躲过。
东妖皇的气息，比方才强了数倍不止。
刚才被李慕打散的，只是一道分身。
东妖皇呵呵怪笑：“你就是那个人族修士？”
“你走运了，能够第一个死在我的神功之下。”
李慕一脸黑线。
东妖皇的脚下，升起一个金色的法阵：“这便是我的世界，在这里，没人可以打败我。”
李慕一拳挥出，将东妖皇击倒在地：“聒噪！”
东妖皇起身，还是呵呵的小笑声，却换了种声调：“我说了，在这里没人可以打败我。”
李慕又是一拳，将东妖皇锤到地上，然后骑在他身上，一顿快拳。
东妖皇却始终呵呵笑着，笑的诡异无比。
李慕打累了，从东妖皇身上离开，微微喘息。
东妖皇再次站了起来，就像没事人一样。
还是那句话：“在这里，没人能够打败我。”
这特么谁设计的剧情，如此操蛋？
这千珏一样的玩意儿是开了无CD的大招？
区域内不死？
是挺抗揍的，但光凭抗揍就能当上一方妖皇吗？
东妖皇的身体突然一分为二，黑气缭绕的两只妖灵扑向李慕。
李慕一时不慎，被撞出数丈。
“有时，死亡是一种祝福。”
李慕快疯了，这狗策划得多沉迷，才能想到把这破台词搬运到一个修仙游戏里？
无奈之下，李慕也不想再废话，决定直接上大招。
你一串游戏代码跟我玩游戏理解是吧？
在你的大招范围打不死你对吧？
老子就把你拖出来打！
李慕怒气全开，浑身被紫色的雷电环绕，像是披上了一层铠甲。
先是疾冲到羊灵身边，一把抓住它的脖子，又闪到狼灵身后，揪住它的顶瓜皮。
两只妖灵极力挣扎，几次都险些脱手。
但如今的李慕，肉体强的吓人。
经历过十几次淬体，而且是九幽紫电的淬炼，不敢说坚不可摧，起码也是刀枪不入了。
抓着两只妖灵便来到了宫殿外。
殿外众人看到高高在上的东妖皇被李慕抓小鸡一样拎了出来。
这才彻底没了指望，纷纷丢下兵器，四散而逃。
李慕问道：“在这里，能打败你吗？”
东妖皇震惊错愕，怎么也想不到李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看穿自己的功法。
“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慕得意的道：“无他，唯好学耳。”
老子好歹十年青铜，能不认识你这技能？
临了，李慕还不忘来波马叉虫操作恶心一下东妖皇。
“你喜欢背台词对吧？”
“老子也送你一句！”
李慕将两只妖灵甩到空中，伴随着羊灵和狼灵的惊呼，两具身体撞到一起。
一团青色的火焰从李慕手心飞出，射向半空。
“火焰，是老子最喜欢的玩具！”
104、五大妖皇
南明离火接触要两只妖灵的时候，瞬间炸裂。
但，好像没能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羊灵和狼灵再度合而为一，凝成人形。
不同的是，东妖皇身上多了一道浓烈的黑气。
“那团黑气究竟是什么？竟然能够隔绝离火的攻击？”
李慕一脸认真，盯着那团黑气。
接着，头顶传来一声震天的怒吼，一头似狮似豹、还生有双翼的怪物出现在宫殿的屋檐上。
它的背上，坐着一个女人。
麦色皮肤，身材紧致，唯独那张脸有点破坏美感。
满脸的黑色铜钱状斑纹，依稀是一只豹精。
李慕抬头的工夫，又有几个身影凭空出现。
一只人形蛤蟆怪。
一个浑身散发着阴寒之气的黑袍男人，手执一卷玉制的书册。
还有一个是个孔武有力的魁梧巨汉。
这几个的气势都很强。
“你们是何人？”李慕开口问道。
几人陆续报了各自的名号。
原来是其他四位妖皇。
豹女南妖皇，胯下骑着的便是凶兽吞天。
浑身散发阴寒气息，手执须臾箓的，是北妖皇。
蛤蟆怪中妖皇。
剩下的那个巨汉，就是五大妖皇中，个人实力最强的西妖皇。
李慕惶恐，又震惊。
是哪阵风把这其他四大巨头吹来了？
孔方不是说过，干掉东妖皇就告诉自己离开万妖界的方法吗？
自己来到这里不过片刻，那四个是如何得到的消息？
况且。
四人若是隔岸观火，等自己料理了东妖皇，他们不就能瓜分东境，扩充版图了吗？
如此深厚的情谊？
李慕不信。
略微有些尴尬。
但孔方比他还要尴尬。
孔方估摸着时间，带着南客族赶到妖皇宫，准备接收胜利果实的时候，却发现五大妖皇都在。
这......
战势走向就不好说了啊！
这种情况下只能选择无条件信任李慕。
于是孔方亮明自己的立场，站在了李慕身后。
李慕回头望了一眼，眼神没有丝毫变化。
南客族这帮人，显然跟五大妖皇不是一个等级的。
不指望他们能帮什么忙。
心中对孔方充满了责怪。
你说你直接告诉我怎么离开不就完了。
搞成现在这个样子怎么收场？
五大妖皇对视一眼，交流了一下战术以及出手的时机。
北妖皇大喝一声，阴寒的气场笼罩整个妖皇殿，地面瞬间成冰，寒风呼啸。
南客族众人眨眼间便变成了一座座冰雕。
连李慕都感到一阵刺骨。
西妖皇巨大的身躯蹭的跃起，像一座大山向李慕压来，虬龙满布的右臂撑破衣衫，铜色的铁拳携着风声呼啸而来。
李慕退后一步，稳住身形，暗暗蓄力。
没成想脚下太滑，险些滑倒。
力量与力量的碰撞。
西妖皇稳若泰山，甚至不屑的拂了拂拳头。
李慕则在结冰的地面上滑行了几丈。
西妖皇望着东妖皇，嘲讽道：“这么个人你都收拾不了吗？”
东妖皇阴阳怪气的声音说道：“不可轻敌。”
西妖皇身为万妖界武力第一人，无敌千年，早已养成了自负的性格，不屑的道：“你们歇着，看我如何取他性命。”
又是一拳挥出。
李慕抬手喊道：“等一下！”
西妖皇身形一滞，停在半途，发出一声疑问。
李慕已经领教过西妖皇的厉害，肉身方面勉强半斤八两，但加上另外四个，又确实胜率渺茫。
于是尝试和几人沟通。
“我与几位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前来妖皇宫不过是为了询问离开万妖界的方法，不如这样，你们告诉我如何离开，我就此离去，咱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如何？”
五大妖皇都傻眼了，奇怪的看着李慕。
如果他们接触过现代网络文学，一定会质问李慕是不是“逗比”。
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还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从五人冷漠的表情中，李慕知道协商失败了。
“万妖界真的是你们五个说了算吗？”
李慕突如其来的疑问，让五大妖皇心中一紧。
吞天兽背上的豹女南妖皇说道：“万妖界，自然是我们说了算。”
但语气有点不自信。
李慕冷笑道：“少特么装了，你们不过就是东妖皇的喽啰，不然为什么屁颠屁颠的跑来救驾？”
五大妖皇闻言，这才放下心来。
还以为李慕察觉了什么。
但被说成是东妖皇的喽啰，这涉及到面子问题。
世上从来不缺沉不住气的人，哪怕他是一代妖皇。
西妖皇扬起拳头，作出威胁状：“放屁，他也配我来救他？要不是影......”
豹女一声轻咳，西妖皇连忙住嘴，险些说漏嘴。
可是已经被李慕听到。
“哦——”
李慕刻意把声音拉的很长，好给人一种胸有成竹的错觉。
这西妖皇强是强，不过幸好脑子不大灵光。
李慕原本只是想尝试着挑拨一下五大妖皇的关系，没想到竟然有意外收获。
“原来你们五个都是喽啰！”
“让你们老大出来，我不跟喽啰谈。”
这般拙劣、死皮赖脸的拖延，也让五大妖皇产生了错觉。
人族都是如此蠢笨吗？
“杀你，我一人足矣！”
西妖皇一记重拳袭来，比之前那拳更加威猛！
李慕下意识的后退，暂避锋芒。
北妖皇手中的须臾箓突然闪了闪，然后身形消失在原地。
真的是须臾之间，便来到了李慕身后，抵住了李慕的身体。
西妖皇霸道的拳劲直接崩了过来。
却把北妖皇打飞，落地后又在地上滑了起码十丈。
手中的须臾箓也掉在地上。
李慕情急之下借助护狐影步鬼魅般的身法躲开，让北妖皇替自己挨了这一下。
须臾箓也被李慕捡了起来。
北妖皇口含鲜血，从地上爬起，身体晃了两晃，显然受了极重的伤。
“你往哪儿打呢！”
西妖皇误伤队友，却没有半分愧疚的样子，收起拳头沉声说道：“是我大意了，没想到他还有这般手段。”
东妖皇道：“早说了让你不要轻敌。”
西妖皇不忿道：“要不你来？”
闻到这二位中间的火药味，南妖皇从吞天兽身上跃下，来到二人中间，劝道：“都少说两句，一个个都忘了来干嘛了？”
李慕在一旁忍不住笑出了声。
五大妖皇？万妖界主宰？
还以为是多牛逼的副本呢，结果却是五个傻蛋。
还没怎么着，先把自己队友废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