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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骂穷寡妇,我靠异能在古代逆袭全文阅读

作者:秋风残叶     被骂穷寡妇,我靠异能在古代逆袭txt下载     被骂穷寡妇,我靠异能在古代逆袭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百三十七章 自得其乐

    章宜人看着白云溪为难的表情,拍了拍她的手,“瑜哥儿既然说了,你去吧。”

    “白姨只管放心,没人敢在祖母的寿诞上闹事。而且,我已经在祖母面前夸下海口,您要是不去,我多没面子啊?”

    谢瑜说着,冲白云溪一揖到地,诚意十足。

    “至于那对姑侄,白姨不必放到心上,您是我邀请的贵客,跟她们没关系。”

    他是府中嫡长子,也是以后的家主,继母若是仁慈,便可在府中颐养,若是不慈,同样是颐养,但品质可就不同了。

    自从他成年后,马氏也知道这些,每日里机关算尽的给自己划拉东西,为他那同父异母的兄弟争取利益。

    可惜她能动的只有公中的那点东西,除了府中开支,也没剩下多少。剩余的那些大多握在祖母和父亲手中,府中开支也是父亲每个月拨过去的,就算她从牙缝里省,也没多少。

    只要能应付府中开支,不管是父亲还是祖母,都不理会她那些小动作,也就她每月目不转睛的盯着府中的公账,小心翼翼的抠搜着过日子。

    当然,人都是贪的,胃口也会越养越大,她时不时地就想打他私产的主意,得知她的贪婪,可惜,一次两次的都没讨到什么便宜,也就不敢轻易动了。

    这次祖母寿诞,她也是撩足劲儿的想大办,想在祖母和父亲面前表功。想让人信任她持家有方,趁机再捞点好处而已。

    但凡她聪明一点,就不敢在祖母的寿诞上搞小动作,除非她想被祖母嫌弃,直接收回掌家权。

    听着谢瑜的心声,白云溪忍不住抖抖嘴角,马氏一直努力树立贤妻良母的形象,在人家心里,早就崩塌了。也不知她个人知不知道?

    那些让她费尽心机才得到的东西,人家根本不在意。在她洋洋得意觉得捞到好处时,却是人家默许她动的东西……也不知她活明白后,会不会觉得可笑。

    在这一刻,白云溪越发觉得教养和见识的重要性。

    白云溪感慨过后,抬手拔下头上的紫檀簪子,忍不住轻笑一声,

    “要是早知道你们邀请我参加寿宴,单是为了省去麻烦,我也会把簪子让出去。”

    反正这东西对她来说,也不是非要不可。

    她就是单纯看不惯马氏那股绿茶的样子,不想惯着她而已。

    “也不能这么说,一切都是缘分,证明这个簪子本就属于你的。”

    章宜人看白云溪故作懊恼的模样,笑着拿过她手中的簪子,簪在她发髻上,

    “瑜哥儿,你说呢?”

    “伯母说的自然有礼,我那继母或许不知,我祖母有一套老紫檀簪子和手镯,是不可多得的孤品。祖母说那是我外祖母给母亲的压箱底,母亲觉的紫檀适合祖母,就转送给她了。”

    “祖母每次拿出来擦拭,都免不得要念叨一番。”

    谢瑜看了眼白云溪头上的紫檀木簪子,单是色泽上,就差了一层,缺的都是时间的滋润。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白云溪再拒绝也不合适,看着谢瑜的眼睛,清了下喉咙。

    “咳~,先说好,我去可以,也可以保证只低调的吃顿饭,不惹事端。但若是有人惹到眼前,我可能忍不住,万一扰了你祖母的寿宴,你们别怨我就成。”

    “白姨放心,没人敢这么没眼色的。”谢瑜拱手致谢,又说了几句话,才起身离开。

    白云溪把人送到门口,章宜人放下茶杯,轻轻感叹一句,

    “这就是嫡长子的优势,继母虽然也是八抬大轿太进门的,但在嫡长子面前也得客气些才行。马氏进了谢家,一开始就选错了路,她之后除了依靠自己儿子,瑜哥儿这边怕是没希望了。”

    虽然嫡长子得称继母一声母亲,也只是辈分上的尊敬,更多的是对父亲的尊重,若是跟继母闹的不好看,父亲脸上也不好看。

    但作为嫡长子,能继承家里大部分的财产,之后才是其他子女的,继母晚年的生活优劣,得看嫡长子的善心。

    当然,若是自己身家厚,无所谓嫡子孝不孝顺。但若是没点体己,晚年就得仰人鼻息的活着。

    听着章宜人的感慨,白云溪想了下,倒也认同。若是连亲儿子都靠不住,去指望一个外人,才是笑话。

    “她自己有儿子,难道还想靠别人的儿子养老不成?”

    “那也得自己儿子靠得住才行。作为嫡长子,瑜哥儿将来可以袭承七成家产,用于维持家族壮大,剩余的才是其他兄弟的。若是家产丰厚,一两成也是好的。若是兄弟多,家底薄,作为老人,自然是愿意跟嫡长子一起生活,才能保障晚年生活。”

    章宜人看着白云溪的眼睛,轻叹一声。

    “谢家家底如何,暂且不说,单是瑜哥儿生母留给他的私产就足够羡煞旁人,再加上谢氏的祖业,地位无人可以撼动。这也是当初那场闹剧的起因。”

    可惜马氏徒有小算计,就算有谢县令撑腰,也压不住那么多财。

    听着章宜人意有所指的话语,不用细问,白云溪自己就可以脑补一出财产争夺大戏。

    反正最后以马氏败北收场。

    送走章宜人,白云溪坐在院子,给自己倒杯水,心里琢磨着后天要送的寿礼。

    谢家老太太的寿诞,她不需要精心准备,只要寓意好,图个吉利就成。

    看着时间不早,白云溪起身把昨日剩下的半只鸡子煸炒了,搭配小蘑菇,炖了。

    直到杜氏和雯幽回来,白云溪还发愁。

    “娘,你咋了?”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咋就犯愁了?

    白云溪就把谢瑜邀请她赴宴的事儿说了,“虽然没见过,好歹是寿诞,礼物还是要准备的。”

    听着婆婆的语气,杜氏一愣,谢瑜的的祖母,岂不是县令大人的母亲?

    若不是跟谢大郎君认识,她们这辈子怕也见不到官家内眷。

    “若是提前知道就好了,咱们可以提前绣一幅祝寿图,寓意好也不费劲儿,但一天肯定赶制不出来。”

第七百三十八章 吉利的湘绣祝寿图

    “老人家也就图个热闹,不缺东西,心意到了就成。”

    雯幽看着白云溪,轻声提醒。

    “这倒是,即便如此,我也不知该送什么。”

    白云溪坐在椅子里,托腮,

    “这就是我不喜欢串门子的原因,单是准备礼物就费心……实在想不到,明儿咱们再去一趟多宝阁,选个镯子什么的。”

    “送首饰最方便安全。”

    雯幽点头,官家内院,不是特别亲密的关系,都不送入口的东西,万一出点意外,脱不了关系。

    要不是谢瑜,她们认识谢老太是谁?

    听着两人的心声,白云溪也觉得有理,三人一起吃了晚饭,又问了下铺子情况,便躺下休息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杜氏去铺子帮忙,她带着雯幽又去了趟多宝阁。

    苏掌柜看到她,立马笑眯眯的迎了上来,

    “白大娘子,欢迎您光临,今儿想选点什么,我亲自为您准备。”

    自从亲眼见识过她怼人之后,苏掌柜对她佩服的很。

    马孺人仗着身份,每次都装大个,她们还得陪着她演戏,早就心里不爽了。但碍于职业,不能翻脸,但前个儿这位连恭维带嘲讽的语气,真是听的大快人心。

    “想选件礼物送老人家,不知苏掌柜可有什么可推荐的,主要寓意好就成。”

    听着白云溪的语气,苏掌柜点头,“明白,您稍等,我把适合老人家的礼物给您筛选一下,白大娘子再挑个满意的。”

    片刻后,苏掌柜端来一个托盘,上面摆放着一些玉器和老银首饰,除此之外,还有小二抱过来的一个刺绣小摆件。

    白云溪一眼就看中了小二怀里刺绣图,

    “这是湘绣?”

    “白大娘子果然见多识广,这确实是湘绣,寿星祝寿图。配色明亮,针法独到。您看这寿星的神态,惟妙惟肖。寿星膝下,还有童子嬉戏。寿桃鲜艳圆润,蝙蝠围着寿字飞舞,梅花鹿安静坐窝再侧,整幅摆件选用了圆形框架,寓意子孙繁茂,福寿禄全。”

    苏掌柜虽然震惊白云溪的见识,但依旧笑眯眯的介绍了一遍。

    也不怪她惊讶,实在是她们这边的人只知苏绣,对湘绣却知之甚少,

    “这个摆件是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娘子寄卖品,也是今儿一大早送来的,东西是不错,但价格也不便宜……”

    不等她说完,就被门口的人打断了。

    “看着是不错,我很喜欢,正愁着没满意的贺礼,今儿真是来对了。”

    说话间,马孺人扶着侄女的手踏了进来,当看到椅子里的白云溪时,眉梢一挑。

    “还别说,你我连着见了两次,还真是缘分不浅。但今儿我来的早,若是看上什么应该不算夺人所爱吧?”

    哼,你没付钱,就算你看上了也得让给我。

    看着马孺人笑语盈盈的盯着自己,白云溪微微扯了下唇角,自然没忽略她眼里的那股得意之色,也没在意,起身冲她微微福身,

    “马孺人说的不错,您今日来的早,咱们俩也确实有缘分。”

    不但今日见,明儿还得见呢,就算你心里膈应,也得端着笑容接待她。

    看到马孺人,白云溪突然冒出一股邪恶,她很好奇明儿寿宴上,这位看到她的惊讶眼神。

    看着白云溪灿烂的笑脸,马孺人眼中闪过一抹嫌弃,脚步往旁边挪了挪,好像生怕被缠上似的。

    “缘分这个东西有时候也让人无奈,想要时不来,不想要的偏偏往上撞。”

    一个乡下婆子还想巴结她,门都没有,她可丢不起这人。

    “谁说不是呢,想想也是无奈的很。”

    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老娘可不是你的座上宾。

    看着两人你来我往,针锋相对的架势,苏掌柜掏出帕子擦了下额头,几不可察的皱了一下眉头,放下手立马又是一副笑容灿烂的模样。

    “马孺人请坐,我这就让小二给您上茶。”

    这位近期跟他们多宝阁犯冲吧?刚要卖出去一个大件,就上门捣乱。

    “苏掌柜不用客气,家里忙的抽不开身,不用这么麻烦,我看这个摆件不错,最适合给老人家贺寿。你让人给我包起来吧,我这就带走,今日总算没有白跑一趟。”

    说着,马孺人还不忘看向白云溪,

    “你不会有意见吧?”

    “虽然是我先看到的,但我和苏掌柜都知道,马孺人更需要它。这幅祝寿图最能代表马孺人的心意,我怎能夺人所爱?”

    苏掌柜看着白云溪,心里暗暗对她竖起大拇指,这人真不是一般的聪慧,更不想一般农妇。

    “白大娘子说的没错,马孺人为了准备寿礼,辛苦好几趟了,今日终于如愿,我们只有恭贺的份。”

    说着,立马吩咐小二准备箱子,打包送客。

    马孺人听着两人的语气,满意的眯了眯眼,这才对嘛?

    她是县里最尊贵的女人,本就该以她为先。

    “姑姑,这个摆件真不错,还是您有眼光。”马娟看着她们装箱,兴冲冲的说了一句,“这个送给谢家祖母,她定然高兴。”

    “马姑娘这话没错,但凡老人,哪有不喜欢这幅祝寿图的,更何况还是少见的湘绣,咱们多宝阁一年,也就见了这么一件。”

    听着苏掌柜的笑眯眯的语气,马孺人心里咯噔一下,

    这么少见?

    不等她开口,小二就过来了,“掌柜的,已经装好了。”

    “孺人,您看是我派人给您送到府上还是您带回去?”苏掌柜笑容灿烂,这可是个大单。

    “我带走吧……不知价格几何?”

    “孺人放心,保证都是吉祥如意的。这幅湘绣祝寿图,因为是寄卖,价格也不是咱们多宝阁定下的,绣娘定价六十六贯,很吉利的数字。”

    马孺人:“……”

    什么?

    六十六贯?

    怎么不去抢?

    白云溪看着马孺人青红交加的脸庞,端起茶抿了一口,顺便掩去嘴角的笑意。

    刚才苏掌柜虽然没说完,她也知道这幅摆件应该不便宜。

    一副团扇大小的祝寿图就如此价格,若是篇幅大的,价格更不用说了。

    不过,好看也是真的,就算她不懂绣品,也只眼前这幅非凡品。

第七百三十九章 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东西好是绝对的,但价格也很美丽,白云溪端着茶杯,敛着眉眼,静静的坐在那里,保证一句话也不多说。

    现在她知道了,这位孺人,确实底子不厚,要不然,也不会被六十几贯钱惊着了。

    唉,真是晦气,早知道晚一点来了。

    马孺人看看包好的摆件,又看了看笑眯眯等着她付钱苏掌柜,脸皮抖了抖。

    握着帕子的手紧了又紧,直到指甲掐到手心,才回过神。

    这么巧,刚好六十六贯钱,莫不是这两人故意给她挖坑,等着让她跳吧?

    心里冒出这个想法,马孺人转头看向白云溪,才发现她一副悠然自得,稳坐泰山的旁观者模样,可不就等着她往里钻的吗?

    “……六十六贯,确实吉利,也够巧,跟我们老太太的寿诞一样。莫不是缘分使然,我都以为苏掌柜是特意为我准备的呢。”

    说着,马孺人用帕子捂着嘴,轻笑一声。

    “白氏,你说呢,是不是够巧?”

    马孺人此话一出,苏掌柜一愣,下意识的看了眼白云溪,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都不是傻的,此时谁还想不出马孺人这话的意思?

    白云溪看着她,不得不感慨一句,怪不得谢瑜说她心思多,喜欢搞小动作。

    这就是有被害妄想症啊。

    果然人不能吃太饱太闲,容易出事端。

    “马孺人说的没错,确实够巧,你不说我还没想到,这件寿礼简直就是为孺人量身定做的,寓意好,数字吉祥,最能表现孺人的孝心。老寿星若是知道孺人如此用心良苦,必定心有所感,别的不说,绝对有利于家庭和谐。”

    “对对对,如此吉祥如意的寿礼,一旦送出手,绝对让家庭关系更融洽,婆媳相处更愉快。”

    苏掌柜顺着白云溪的话,笑容灿烂的附和一句。

    做他们这一行的,最会看人脸色,几句好听话就能让人付钱,说一天他都愿意还不带重复的。

    马孺人看着两人一唱一和的语气,心里更加认定了两人合计坑她的想法。

    “以前竟不知道,白氏和苏掌柜如此要好。怪不得我每次来都能遇见你,原来你是苏掌柜的常客啊?”

    说到这点,马孺人意味不明的看了眼白云溪,眼神里透着掩饰不住的恶意。

    此话一出,几人都愣了,

    苏掌柜回过神,尴尬的看了眼白云溪,

    “孺人真会开玩笑,多宝阁开门做生意,笑迎八方客。白大娘子和孺人都是多宝阁的客人,在下对待两位都是一样的热情。”

    堂堂孺人,竟说出如此歧义之余,真是有失身份。

    白云溪眯着眼看着她,怪不得别人看不上她,就这格局,这点胸怀,果然不愧是绿茶婊。就她这水平,也就靠红眼眶子惹男人怜惜过日子。

    一点突发小事都处理不了,还如此多的心思,这样的人早晚把自己的路堵死。

    “孺人是县令娘子,我本以为这样的人必定行为高雅,心态平和。遇见孺人第一面,看你说话温和,轻声细语,一直认为你就是位温和慈善之人。”

    “我等民妇,无甚见识,却也知道言语谨慎,不犯口舌怕犯业障……我想着像孺人这等身份的人,刚才那话定然不会有恶意,否则谢家主母言语不当的事情怕是会影响谢家名誉。”

    白云溪啪嗒一声,把茶杯放到桌子上,看着马孺人清白交加的脸,站起身,

    直直的盯着她,眼神淡漠,但清冷至极,看的马孺人心虚不已。

    “湘绣的寿星图确实不多见,不管是针法还是配色都堪称一绝,别的不说,能在团扇大小幅面上绣出福禄寿齐全的祝寿图,绣娘除了女红天赋异禀,绝对还有独门绝技针法。”

    “我虽是一届乡下妇人,但也不是目不识丁之人,闲暇之余也翻阅书籍,看了不少游记,关于湘绣的记载,刚好读了几篇,其中便提到了湘绣技艺较独特的几个家族,各自都有密不外传的独家针法,其绣品专供皇室一族,属于皇家贡品。”

    白云溪话音一落,马氏脸色一白,握着帕子的手下意识的哆嗦一下。转头看向已经包好的摆件,深吸口气,

    “谁听你胡诌,若真这么宝贵,岂能轻易拿出来寄卖?”

    “这有什么,人吃五谷杂粮,谁还没个三急。孺人若是觉得不值,不买或者换其他物品便可,倒没必要急眼。”

    白云溪看着她,淡淡的看她一眼,今日起,她们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毕竟孺人在全县百姓面前一直是贤妻良母的典范,若是因为一个物件闹出不愉快,倒是得不偿失了。”

    马孺人怒视着白云溪,身体有些颤抖,

    “你胡说什么……区区一个乡下婆子,懂什么,这里哪有你乱说话的份?”

    “就是,我姑姑可是有封号的官眷,你敢冒犯,就是对超官家不敬,不但挨板子还得下大牢。”

    马娟瞪着白云溪,哼了一声,幸灾乐祸的补了一句。

    “哟,小姑娘,你这顶大帽子可不要轻易给人扣下去,一不小心会闹出人命的。”

    “哼~,现在怕了吧?早干嘛去了”

    马娟挺着胸脯,眼神鄙夷,眼中的恶意跟马孺人刚才如出一辙。

    “小姑娘,请注意你的言辞,别不懂就什么话都敢说。所有官眷都是夫贵妻荣,特别是那些一品二品的诰命夫人,都是因为夫君或者儿子是朝廷中梁抵住,才有这荣称封号。”

    “但这些荣光是朝廷对夫家的认可,也是女放对身份的一种加持,那些官家女眷为了维护这个荣光,哪个不是小心翼翼行事,就怕言行有亏,为夫家抹黑,损了家族名誉,就算是主母,也会被责罚的。”

    “而且,这种荣光,除了是身份的象征,但同时,若是德不配位,也是能被罢免的。”

    白云溪说着,看着两人震惊的眼神,摊摊手,

    “你们若是不信,回去问问谢县令便可。”

    这样的人,心思全用到怎么捞钱占便宜了,能懂才出奇。

第七百四十章 谁怕谁

    马氏看着白云溪淡然的模样,跟她比起来,自己简直有些丢人。为了不在白云溪面前维持住颜面,默默的用指甲掐了把手心,挺直腰杆,怒气冲冲的看着白云溪。

    “我身份如何,还轮不到你一个乡下妇人置喙。”

    好一个乡下野婆子,真以为得罪了她能全身而退。回头就让老爷把人抓起来关她一两天,吓也吓死她。

    “孺人这话不妥,也斥责错了人。是你侄女说得罪你就得打入大牢……其实想想,这话也没错,若是你回去哭诉一番,谢县令君子一怒为红颜,把我抓起来,也不奇怪。”

    “毕竟我就是一升斗小民,怎么抵得过官府?都说民不跟官斗,那是因为我们老百姓没权没势,不像孺人,张张嘴,抹抹泪就能让人下大牢。”

    苏掌柜:“……”

    这位大嫂子的胆子真不是一般的大啊,连县令都给绕进去了。

    马孺人看着白云溪,抿着嘴角,脸色难看至极。

    刚才的一瞬间,她确实想回去跟官人哭诉一番,让他把人抓起来,吓唬一把。就算不打她板子,一个进过大牢的女人,名声也全毁了。

    没想到心思刚一动,这人竟然就先一步说了出来,堵了她的嘴,真是可恶至极。

    她要是回去真这样做,让老爷把这疯婆子抓起来,最后反而落了下风。

    万一老爷知道真相,只会责怪她不顾及谢家脸面,嫁给他这些年,男人的脾气她还是了解的,平时虽然向着她多一些,但真涉及到家族名誉,她并不一定会落到好处。

    尤其现在,老太太和那个逆子几乎站在同一战线上对付她,她也就老爷这一个靠山,若是惹了他不痛快,自己反而捞不到便宜。

    想到这点,马氏怒视白云溪的眼神毫不掩饰,这个死婆子,胆子不是一般的大,说到底还是仗着章家的势儿。若是没有章家做靠山,她岂敢如此大胆?

    想想那些粗野村民,她也是见过的,那些人见了官,哪个不是微微缩缩的连个头都不敢抬?

    态度卑微至极,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白氏这野妇敢如此顶撞她,没有点依仗,鬼才相信。

    一时间,多宝阁那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诡异气氛中。

    苏掌柜看看这个,瞅瞅那个,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白云溪神色清冷淡漠,懒得跟这等人多费唇舌。

    马孺人被白云溪气到了,自从坐上县令娘子的位置上,除了被段家逼迫的交出段氏私产以外,再也没人敢逼迫她。

    这些年优越惯了,没想到一朝竟栽在了一个乡野老妇身上,真是气死她算了。

    就在众人尴尬之际,门口响起一声调侃,

    “哟,今儿怎的这么巧,咱们竟然又会聚一堂了。啧啧……还真是缘分呢。”

    “是呢,若说没缘分我是不信的,别看县城就这么大点儿。若想遇上,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谁说不是呢,都说有缘千里来相聚,我们从家里颠颠的跑出来,就为了来多宝阁聚会呢。”

    说话间,刘大娘子和章宜人笑呵呵的进了铺子。

    特别是刘大娘子,她走进铺子看着马孺人和白云溪。

    一个气呼呼的几乎要暴走。一个神色清冷淡漠,破罐子破摔的架势,忍不住噗嗤一笑,

    “哎哟,真是活久见咯,你们俩加起来也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跟小姑娘似的斗气斗嘴呢?瞧瞧,一个个小嘴儿撅的,都能挂油壶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三岁小孩儿呢。”

    刘大娘子说着,用帕子捂着嘴,毫不客气的哈哈大笑起来,

    说起来也是缘分,她腾出空,好不容易约着宜人出门儿逛街,没想到竟然遇到她们俩干嘴仗。

    说实话,她虽然也一把年纪了,嘴巴也不饶人,但像这种明着干架还真没发生过,猛然一见还挺新鲜。

    可惜,来的有点晚了,没赶上最精彩的。

    章宜人看着刘大娘子眉宇间的兴奋,忍不住抖抖嘴角。

    我是让你来劝架,说和的,不是让你来逗乐子看笑话。

    都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一个个的都不靠谱了?

    昨个儿才跟云溪商量好,一起去谢家赴宴,转头她就跟谢家族母干上了。撕破脸皮再去府上做客,多尴尬啊。

    听着几人的心声,白云溪也很无奈,她只想出门寻摸寿礼而已,没想跟人干仗的。再说县城又不是她的地盘,干什么干?

    她来县城做点小生意挣点小钱,为了怕引人注意,已经够低调了好不?

    可惜时运不好,总能遇到找茬人,难道是她流年不利,遭遇小人?

    看来回头她得找个挂摊子算一算,以后挑个黄道吉日再出门,免得徒生事端。现在,还不是她挺直腰板畅通无阻的时候,得低调。

    “咳~,伊人姐姐,刘大娘子,让你们见笑了。我跟孺人也是无意中撞到一起,起了点误会,说开了也就好了,不算什么大事。”

    章宜人听着她的话,以她这段日子对白云溪的了解,也知道她不是寻衅滋事之人,更别提跟县令娘子对着干了。

    如此,那问题必定是出在马氏身上了,这人心思多,本就不是一般人可以猜测的,闹出误会也不奇怪。

    但县城就这么大点儿,要是闹的面子上不好看,以后见了面必然尴尬。

    想到这单,章宜人摇摇头,轻笑一声。

    “云溪这话我自然是相信的,咱们都一把年纪的人了,难道还跟小姑娘似的不管不顾,大吵大闹不成?即使误会,说开了也就好了。”

    说着,章宜人走向马孺人,拍了拍她的手,

    “整个县城都知孺人是个温柔似水的性子,说完都不带大声的。今日能气成这样,想必误会不小……气大伤身,转眼就是老太太寿诞,还有许多事需要你打理呢,千万别气出病来,不划算。”

    马孺人瞪了眼白云溪,舒口气,

    “宜人说有理,确实不值当。”

    今日的梁子她记下了,咱们来日方长。

    白云溪一默,切,谁怕谁?

第七百四十一章 相看两生厌

    章宜人看着白云溪眼中一闪而逝的嫌弃,几不可查的笑了下,转向苏掌柜。

    “不知近期可有什么新款式到,不妨端出来大家瞧瞧,兴许能选个称心如意的。”

    平时乐呵呵的一个人,没想到气性还挺大。

    苏掌柜反应过来,感激的看了眼章宜人,麻利的吩咐小二去准备茶水,他则是跑到柜台后,把几个托盘都摆出来,让几人挑选。

    “这些都是新到的款,宜人只管挑,今儿在下做主,只要是多宝阁的物件,全都给几位便宜一成,以示诚意。”

    “哎哟,如此我们今儿可就沾光了。”

    听着苏掌柜的语气,刘大娘子捂着嘴角哈哈一笑,看着两人相互嫌弃的架势,跟章宜人对视一眼,冲她挑眉,

    早来点就好了。

    章宜人无奈,这位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还别说,这支老银簪看着不错,云溪,你的贺礼可挑好了?”

    章宜人捏着一支老银簪,回头询问白云溪,顺便也打破这沉闷的气氛。

    “没呢,我瞧瞧,”白云溪走过去,一支兰花老银簪,簪尾处雕刻着两朵兰花相互辉映,“挺雅致的,看着不错。”

    刘大娘子凑过来之前,回头看了眼马氏姑侄,眼神闪了闪,

    “孺人,你选了什么寿礼,要不要再斟酌斟酌?”

    听着刘大娘子的提议,马氏下意识的看了眼打包好摆件。

    “看看也是可以的。”

    祝寿图虽然好,但超出预算太多,她可没那么多钱去浪费。

    再说,老太太又不缺她这点东西。

    听着马氏的心声,白云溪忍不住抖抖嘴角,这女人真够可以的。

    不过,那副祝寿图真不错,这女人要是不买,她可以拿走。

    当然,她不可能送给这谢老太太,而是收起来存着,以备不时之需。

    章宜人一直关注着白云溪,当发现她的眼神时,顺着看了过去。

    在门口就听到她们说什么祝寿图,倒是没看到东西,想来应该不错。

    接收到章宜人的眼神,白云溪冲她摇摇头,眼神无奈,一言难尽,回头给你细说。

    刘大娘子看着两人眉来眼去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哎哟,对不住,年纪大了就喜欢热闹。云溪啊,不用紧张,心意到了就行,老太太是个仁善的,不会在意寿礼轻重,年纪大了就图个热闹。”

    刘大娘子话音一落,马氏猛地一拧眉,白氏是来挑寿礼的?

    给谁?

    不会这么巧吧?

    想到她跟谢瑜那个逆子的交情,马氏心里轰的一声,整个人都不好了。

    白氏若是去给她婆婆祝寿,那今日之事必定会传到老太太耳中。

    越想马氏脸色越是难看。

    白云溪听着马氏的心声,看着她有些颤抖的身体,无辜的摸了摸鼻子,就这点胆量,还敢为难人?

    小心哪天被自己吓死。

    她是瑜哥儿的客人,去与不去,都不是这人可以干涉的。

    “这款是不错,就这个吧。”白云溪指着那个兰花老银簪,“苏掌柜,给我找个喜庆的盒子装起来。”

    “这个自然没问题。”

    苏掌柜一口应了下来,赶紧吩咐小二去那个红漆盒子。只要今儿能把这几位和气送走,又不得罪,他就阿弥陀佛了。

    多宝阁开门做生意,最大的目的就是赚钱,这些都是多宝阁的金主,得罪不得。

    “那我就选这个镯子吧,玉养人,也是不错的。”章宜人看白云溪选了款式,也指着一个玉镯子开口。

    “我也选一个。”

    刘大娘子笑呵呵的走过来,还忍不住调侃一句,

    “虽然我的贺礼已经准备好了,难得遇见苏掌柜大方一回,我可不能错过。”

    “刘大娘子莫要取笑在下,您只管挑个喜欢的。”苏掌柜讪讪一笑,眼角余光也没错过马孺人的表情,心里叫苦不已。

    这么一个难缠的主,咋就不去隔壁绣坊呢?

    “孺人,您要不要也挑一件,难得能让苏掌柜放血,索性都别落下。”

    刘大娘子看了一圈,选中了一块玉牌,回头看向依旧纠结不已的马氏,努力压制心里的笑意。

    马氏也心动,也想换一件贺礼。但想着刚才闹的哪一出,她若是换了别的寿礼,也不知会不会被白氏胡乱编排,万一她从中使绊子,背后捅她一刀,婆婆要是对她有了意见,岂不得不偿失。

    听着这女人阴谋论的想法,白云溪无语望天,别的不说,这人脸真大。

    她有这闲工夫还不如琢磨着怎么赚钱呢。

    看着她犹豫不决的架势,章宜人瞪了眼刘大娘子,轻声安抚,

    “孺人若是挑好了,就不用麻烦换来换去,看多了也容易挑花眼。”

    白云溪一听,差点没忍住,连忙扭过头,免得又让人多想。可惜,马氏一直注意着她,看到她抿着嘴角极力忍笑的样子,脸色一变。

    “宜人说的对,确实容易挑花眼,好在我已经选好了,总之能沾上苏掌柜的光就成了。”马孺人看了眼白云溪,故作轻松的调侃一句。

    听着马孺人的语气,苏掌柜一愣,看向包装好祝寿图,刚要开口解释,就被刘大娘子抢先了。

    “既如此,苏掌柜赶紧给我们准备起来。趁着时间还早,我们再溜达溜达,好不容易腾出空出来转转,不能把时间都搭这里。”

    “哎,刘大娘子稍等,马上就好。”

    被人已催促,苏掌柜也没时间解释了,把几人选中的饰品都小心的装到盒子里,几人轮番付了钱,当轮到马孺人时,苏掌柜陪着笑脸,

    “孺人莫怪,您选的祝寿图六十六贯,因为是寄卖品,在下没权利随意改价。”

    今日开门没有看黄历,出师不利啊。

    马孺人:“……”

    混账东西,肯定是故意借机报复她。

    其余几人听着,也是一愣,只因为她们来的太晚,并不只具体细节。

    就在众人愣怔间,马娟眉头一拧,

    “苏掌柜什么意思?大家都便宜一成,偏偏给我姑姑一个子也不便宜,简直欺人太甚,公报私仇,小心挨板子。”

第七百四十二章 不去讨人嫌

    白云溪把盒子递给雯幽,看着马孺人难看的脸色,转头看向马娟,轻笑一声,

    “马姑娘,刚才苏掌柜说的清楚,他说只要是多宝阁的物件,全都便宜一成,以示诚意。这个祝寿图是寄卖品,不属于多宝阁的物品,明白?”

    早在马氏抢东西时,就注定有坑等着她了。

    想占便宜还想给人找不痛快,什么便宜都想占,美得你。

    白云溪说罢,转头看向马氏,“刚才苏掌柜的话,孺人也是听见的,可有差错?”

    反正梁子已经结下了,那就各凭本事呗。

    马孺人看着白云溪这双淡笑的眸子,心里恨得牙痒痒,她跟这乡下婆子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两人或许天生八字不合,一见面就没任何好感,现在又针锋相对,简直就是相克。

    一个乡野婆子,当众给她难堪,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话是不错,但苏掌柜如此区别对待,本孺人确实不愉快。”

    “孺人可以选一件多宝阁的物件,在下保证便宜一成。”

    苏掌柜擦了把额头上的汗,躬身赔礼。早知道一副刺绣能惹来如此麻烦,他就不同意寄卖了。还不如直接买下,随自己定价呢。

    “苏掌柜这个注意好,反正那祝寿图孺人也不是太满意,若是换一样,倒不必浪费口舌了。”

    白云溪看着她,笑眯眯的附和一句。

    马孺人看着她不怀好意的眼睛,哼了一声,“区区几贯钱,真以为本孺人看在眼里,不过想凑个趣罢了。即不能便宜,那就算了,给我送到府上,一文钱都不会少你的。”

    “哎~,多谢孺人体谅。”苏掌柜答应一声,心里舒口气,送算是解决了。

    看着她带着侄女气呼呼的离开,白云溪勾了下唇角,优柔寡断,不激一下就不知道痛快拿走。

    几人走到街上,马家姑侄的身影早就不见了。

    章宜人看着白云溪的眼神,无奈的探口气,“何必呢,古人云,宁可得罪君子,你跟她一般见识作甚?”

    “这话不错,有些人小肚鸡肠惯了,一句话照顾不到就能恨你一辈子。索性远离一些,明哲保身。”

    刘大娘子看着白云溪,轻笑一声,

    “就说我吧,我这人性子急,说话也不好听。但我不记仇啊,我要是做错了,你怼我两句,我能忍着不还嘴。”

    “噗~,行了,谁还不了解你。”

    章宜人嗔她一眼,又忍不住担忧,“马氏再不是,也是谢家的主母,你跟她闹僵,寿诞上岂不尴尬?”

    白云溪摊摊手,“她都惹到眼前了,我也让了一步,她还不依不饶,我岂能让她好过……”

    说着,白云溪也没瞒着,直接把她和马氏之间的事儿给两人叙述一遍。

    “都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就因为谢瑜的邀请,我已经对她客气了。但她言语恶毒,还想编排我。堂堂县令娘子,犯口舌,真是让人下头。”

    听着白云溪的语气,章宜人和刘大娘子对视一眼,她们虽然知道那人心思不正,但公然犯口舌业障的事儿还是第一次听说。

    不用说,必定是看云溪从乡下来的,没顾及,才如此不管不顾的。

    但凡遇见个硬茬子,不管不顾的跑到谢老太面前哭诉一顿,就有马氏受的。

    “唉,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她从来也不是个大气的,毕竟是继室,跟原配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刘大娘子感慨一句,“时间过去这么久了,段大娘子的音容相貌还在眼前,斯人已逝,每每想起,总让人惋惜不已。”

    “谁说不是呢,若是瑜哥儿的母亲还在,我们又多了一位说话聊天的人。”

    听着刘大娘子的惋惜的语气,章宜人也点头附和一句。

    白云溪听着,能让人如此怀念,谢瑜的母亲必定有过人之处。

    “谢老太为儿子续弦,作为继室,身份必定要差一点的。马氏家世摆在那里,就算是继室,入谢家也是高攀了。”

    “宜人这话我赞同,继室跟原配,本就不在一个层面上。”

    刘大娘子轻哼一声,不管是语气还是眼神,都看不上马孺人。

    白云溪看她的态度,听说这人跟谢瑜母亲有着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具体跟她没关系,也懒得询问太多。

    几人溜达着逛了几个铺子,又一起去喝了茶,才各自散去。

    临别之际,白云溪把寿礼交给章宜人,

    “这个你帮我交给谢瑜或者老太太即可,我就不去掺和了。你说的没错,马氏再怎么着,也是谢家的主母。我们俩气场不和,接二连三的闹不愉快,再凑一起,就是我自己找不痛快了。”

    “这……瑜哥儿那边?”

    章宜人也很无语,明明都说好了,一天的时间内还能出岔子,她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如实说就行,老太太寿诞重要,以后有的是机会。”

    人生七十古来稀,老太太都六十六了,妥妥的高寿之人。

    章宜人沉默片刻,接过盒子,“也罢,若是真闹的不好看,确实不妥。”

    人这一辈子,有几个六十六?

    不管是谁的过错,扰了寿诞,总归不让人喜。

    礼物托付出去,白云溪也轻松了,直接带着雯幽回了出租屋。

    “对了,城外护城河对面那片山林不错,明儿咱们去逛逛,看看能不能采点蘑菇回来炖汤。”

    自从家里不愁吃喝后,她就很少进山了,作为家里的长辈,她说是往山里跑,儿子媳妇心里会不踏实的。

    “好,铺子里的箬叶都是在那边采摘的,四弟说那里的景色还不错,至于有没有蘑菇,就不清楚了。”

    雯幽如实开口。

    “无妨,就当消遣了。”

    曾经,她一休假,就约人去爬山,还得费尽心机的找一些未被商业开发的地方,越接近原始,越有探索意义。现在周围都是山,妥妥的原始,倒是没那心劲了。

    想想真是可乐。

    第二天一早,白云溪和雯幽都一身利索的粗布穿戴,准备了篓子镰刀和绳子,看的杜氏眼珠子都瞪圆了。

    “娘,雯姐,你们去赴宴,为何如此打扮?”

第七百四十三章 她是救世主

    杜氏上下打量两人,眼里都是疑惑。她刚进城,不太懂,去别人家赴宴做客都怎么朴素怎么来吗?

    听着杜氏的心声,看着杜氏一头的问号,白云溪一个没忍住就笑了起来。

    杜氏这闺女真是太可爱了。就连旁边的雯幽,也难得勾起唇角。

    “忘了告诉你了,谢府的宴席我们不去了,准备去城外采蘑菇。”

    白云溪看着自己的穿戴,一身半旧的衣裙,浆洗的很干净,隐隐透出一些姜黄色。

    这是她偶尔下田干活穿的衣裳,今儿要去城外采蘑菇,才特意换上的。

    “啊,谢大郎君都邀请了,娘不去是不是不太好。”

    杜氏惊讶的不行,不是说好了吗,还特意去选了礼物,这么快就变卦了。

    “也没什么,昨天又跟谢家主母闹了点不愉快,最后不欢而散,她心里指不定怎么恨着我呢。娘又不傻,干嘛送到眼前让人为难。”

    白云溪轻笑一声,那个马氏,明显不想多花钱,要不是让她激一下,说不定真顺着刘大娘子的话换了礼品。

    一进门就跟她对着呛,凭什么事事都得让她如意?

    想省钱,门都没有。

    就算她不要那件绣品,也不能让她心里舒坦。

    杜氏看着婆婆的浑不在意的架势,惊讶的瞪着大眼睛。

    谢家主母不就是谢县令的娘子吗?把她得罪了,婆婆一点也不担心?

    万一人家找麻烦怎么办?

    听着杜氏的担忧,白云溪眉梢一动,“别担心,娘心里有数,你只管去铺子里帮忙,我和雯幽要去城外采蘑菇。昨夜里下了点毛毛雨,时机刚刚好。”

    这人胆子小,心里害怕也情有可原。

    婆婆的决定杜氏自然不敢反对,但心里也一直带着担忧。老说话民不跟官斗,婆婆怎么一点都不怕啊?

    对于杜氏的心思,白云溪没有解释太多。她是妥妥的土著,很多思维已经固化,一两句解释根本没用。

    把杜氏送到铺子口,雯幽便架着马车出了城。

    城外一条护城河,围着城池绕了一圈,最后汇入前面的山涧溪流,伴随着潺潺溪流,蜿蜒而去,长年累月之下,河两岸长了很多芦苇丛和箬叶,铺子里的冰碗和吸管,就是从这里采摘的。

    雯幽架着马车拐入小道,来到一片杨树林,才停下。

    “白姨,马车只能停到这里,想采蘑菇,得走到上边去才行。”

    顺着雯幽的手指,白云溪点头,“本来就是出来逛着玩的,把雪里红放开,让它吃点草,这马儿有灵性,不会丢。”

    兑换出来汗血宝马,血统纯正。

    雯幽不疑有他,直接把雪里红撒开了。

    马儿得了自由,踏踏地原地转了几圈,便低头寻找嫩草啃食。

    白云溪带着雯幽,顺着山路上了坡,山林里杂草横生是,树木繁茂,又加上昨儿夜里下的一场毛毛雨,地面湿漉漉的,正是捡菌子好时候。

    白云溪拿着树枝,看到凸起落叶,随意扒拉下,有些菌子掩藏在枯叶下面,不容易发现。

    但对于那些颜色鲜艳的鸡油菌和青头菌,一眼就能瞧见,这些品种老百姓大多都认识,每到闲暇,总有进山找菌子,除了自己尝鲜,也拿到集市上卖。

    但她个人比较喜欢牛肝菌,肉食厚实,跟肉一起炖,美味。除此之外还有松树蘑,都是炖肉的好辅料。

    “雯幽,快来,这里有两朵,长的真不错。”

    白云溪招呼一声,采起两朵向雯幽展示,

    “这块林子今儿估计没人来,让咱们捞着了,若是满载而归,回头给章家和刘家送一些,让她们也尝尝鲜。”

    那俩家,估摸着没人出来采蘑菇。

    “白姨怎么区分蘑菇有没有毒?”

    雯幽看着篓子里几种鲜艳的蘑菇,抿着嘴角,看着很危险,她有点不敢下嘴。

    “区分蘑菇有毒没毒,除了经验就是看外观,气味和生长环境,可食用的蘑菇一般都长在清洁的草地上和树木上。那些长在阴暗潮湿脏污之地的蘑菇一般都有毒。颜色特别鲜艳的,气味浓烈的,出孢粉的,大多有毒,就算吃不死也能让人产生幻觉。”

    白云溪拿着一株鸡油菌,轻笑一声,

    “我给你唱首歌……红伞伞,白杆杆,吃完一起躺板板。躺板板,睡棺棺,然后一起埋山山。埋山山,哭喊喊,亲朋都来吃饭饭。吃饭饭,有伞伞,全村一起躺板板,来年长满红伞伞……”

    雯幽:“……”

    这么冒险还敢吃?

    看着雯幽呆若木鸡的样子,白云溪一手拿着树枝,一手掐腰,仰头大笑,

    “哈哈……是不是被吓到了?”

    雯幽看着白姨肆意的笑声,抿着嘴角不说话。

    白姨最爱逗弄她,这几年都习惯了。

    “咳~,其实还好啦,住在山林周围的百姓,经过多年的摸索,早就积累了一些辨识毒蘑菇的常识,大多情况下还是很安全的。”

    看着雯幽眼里抗拒,白云溪笑的前仰后合,

    山林间,穿梭者两人的身影,回荡着两人笑声,一个时辰后,雯幽拎着的篓子里,已经装了半篓子的蘑菇,看颜色,貌似都不是善类。

    看花红柳绿的菌子,尤其是那个红头菌和青头菌,怎么看都不能吃的样子。但白姨说这些都是能吃的,尤其是青头菌,清洗干净还能生吃,白姨说回去就做给她尝尝,听得她心里毛毛的。

    白云溪看着雯幽抗拒的样子,忍着笑抬头看了眼天色,

    “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回吧,路上买只老母鸡,晚上跟菌子一起炖了它。”

    雯幽点头,两人刚要转身,雯幽猛地拉住白云溪的胳膊,身体绷紧,眼神凌厉的看向旁边的沟涧。

    “有人。”

    白云溪一愣,不等她开口,雯幽已经纵身跃到了树上,几息之间,人已经回到她身边。

    “白姨,下面沟涧有个人,看着伤得不轻。”

    听着雯幽的叙述,白云溪抖抖嘴角,她临时出来采个蘑菇而已,这也能遇到事儿?

    “既然遇到了,去看看吧。”

第七百四十四章 您就像母亲一样

    老天安排她当救世主,证明那人的生机就掌握在她手中。

    “你先下去看看,我随后就到。”

    既然选择救人,每一秒都是生机。

    “我把人拎上来就行,白姨不用下去。”

    说话间,雯幽已经纵身跃下沟涧,片刻间,便见她拎着一个红色衣袍的人跃了上来。

    看着她把人放到地上,露出那张惨白的没有一点血色的脸,白云溪脸色瞬间大变。

    “谢瑜?怎么是他,这小子不是应该在府中给老太太祝寿吗?”

    可惜,地上的人已经昏迷,没法给两人答案。

    “还活着吧?”

    白云溪蹲下身,伸手摸了摸他的鼻息,又掐了下他的人中,人都没反应。

    “这小子是不是霉运附体,怎么又被人暗算了,还扔到城外的山涧,要不是咱们突发奇想的来采蘑菇,这小子注定升仙。”

    “还有气,但也不多了。”

    雯幽蹲下身,摸了摸他的胸口的温度,“以眼下的情况,他躺在这里最少有三个时辰。”

    白云溪一愣,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冰凉,除了胸口少许余温,其余的都冰凉。

    人一旦失温,小命难保。

    “赶紧把人弄到马车里,车厢里有毯子,给他捂一捂。”

    跟谢瑜认识后,虽然这娃儿有心计,但心底不错,对她也是真心实意的尊重,把她当长辈一样看待,这才一天未见而已,怎么又这么惨了?

    他身边那个事妈一样的随从呢?

    不是说形影不离吗?主子都快挂了,随从连个影子也没有?

    白云溪吐槽一句,当手触及到他的衣裳时,手掌一片殷红,也就呆愣一下,直接扒开他的衣裳,才发现腹部的伤口。虽然被简单包扎过,但依旧有血迹浸出。

    “这是被人刺杀了。”

    白云溪摇摇头,“雯幽,去看看周围可有什么打斗痕迹,可有遗落什么物品,万一被人问起来,也好心里有底。”

    “好,我很快就回来。”雯幽站起身,扫视一圈,纵身一跃,消失在白云溪面前。

    看着雯幽离开,白云溪立马唤出系统查看商城,果然,遇到紧急情况,系统商城就会出现应急物品。

    白云溪用十积分从商城兑换一个急救包,重新给谢瑜清洗包扎伤口,弄好后才帮他把衣裳穿上。

    收起急救包时,白云溪发现急救包里还有几只葡萄糖,看着谢瑜没多少血色的嘴唇,也没心疼,直接给他灌下两支。

    一刻钟后,雯幽回来,脸色不是太好看。

    “在山坡的另一侧,躺着谢瑜的那个下属,好像叫什么风的家伙,身上有致命伤,已经死多时了。出了人命案子,又是谢瑜身边的人,谢家必定前来勘验现场,我就没动他。”

    “你做的很好。”

    白云溪眉头皱的紧紧的,宜风死了?

    虽然那小子一肚子阴谋论,不讨喜,倒是挺忠心的,也算为主子尽忠了。

    “赶紧把人弄到车上,我记得车底箱子里有小四的衣裳,刚好给他换了,进城送医。”

    雯幽把人抱到车上,白云溪从箱子里翻出小四的衣裳,让雯幽去套车,她给人把衣裳换下了。

    对此,雯幽倒是没意见,也明白白姨的心思,比起她白姨更适合跟一个小辈儿换衣裳。

    雯幽套好马车,连三赶四的往城里赶。

    仁济堂,

    雯幽抱着人冲进去,白云溪紧随其后,“药童,赶紧叫孙大夫,有病患。”

    随着白云溪着急的语气,大堂内猛地一静,也瞬间让出了道路。

    出现重症病患,药童也不敢怠慢,连忙把人引进隔壁的单间,也是临时的急救间。

    片刻后,一个花白胡须的孙大夫挑帘进来。

    “怎么回事。”

    “城外沟涧里遇到的,回来路上,我已经简单给他包扎了下,但人还昏迷着,请大夫救治。”

    白云溪也没废话,捡着主要的情况先叙述一遍,让大夫先看诊,随后再说其他的。

    “这不是谢大郎君吗?”孙大夫拧眉,全城都知道今儿是谢家老太太做寿,大郎君怎会伤的如此之重?

    “没错,就是他,具体情况得等他醒来才能知道。”

    白云溪摇头,赶在老太太寿诞出事,出于直觉,十有八九都是自己人。

    “白大娘子先出去。”孙大夫头也不抬的说了一句,打开针包,开始针灸。

    白云溪点头,二话不说,转身出去。

    大夫急救,外人确实不适合旁观。

    站到门口,白云溪看着雯幽,才恍然想起,这么大的事儿,她得通知谢家人。

    “你去谢家报信,若是见不到人,直接去找谢老太太,毕竟是她的长孙,是福是祸就看谢瑜在她心里的分量够不够了。”

    还别说,区区一个县令家,水就这么深,接二连三的搞人命。

    这种家庭,住着都毛骨悚然。

    听着白云溪的吩咐,雯幽点头,转身出去。

    片刻后,孙大夫从里间走出来,冲着白云溪低声开口,

    “谢郎君醒了,他请您进去。”

    白云溪跟在孙大夫身后进屋,看着谢瑜虚弱的躺在那里,脸色比刚才好了很多。

    “白姨,您又救我一次。”

    “都是缘分,我没去你家赴宴,去采蘑菇了,就遇上你了。”白云溪抖抖嘴角,要是没马氏闹那一出,她还真去了。

    谢瑜缓了口气,刚笑一声就忍不住咳嗽,

    “咳咳……”

    “你有内伤,情绪不能太激动。”

    孙大夫看了他一眼,收起针包,

    “虽然失血不少,但伤口处理的及时,没有恶化,也没伤及脏腑,我给你敷了金疮药,养护一阵子就没事了。主要是内伤,需要时间疗养。”

    说着,拿着药包出去了。

    白云溪看了眼谢瑜腹部,已经换了纱布,她之前用生理盐水清洗了伤口,消炎这块应该不用担心了。

    “你感觉怎么样?”

    谢瑜点头,躺在床上看着屋顶,眼神露出一抹嘲讽,好一会儿才转头看向白云溪。

    “白姨,我突然发现,您就像母亲一样,总是在我遇难的时候出现。”

    白云溪:“……”

    可怜的娃,这让她怎么回答?

第七百四十五章 母亲都是天上的守护星

    白云溪看着他身上不合身的衣裳,散乱的头发,虚弱的神色,特备是眼神,少了平日里肆意的神采。都说人生病时最虚弱,最需要关怀,此时看着确实可怜。

    接触到白云溪同情的养神,谢瑜虚弱一笑,

    “让白姨见笑了,我很小就失了母亲,母爱是什么滋味,我早就忘了。姜嬷嬷说,天上一颗星星代表一位母亲,她们各自守护着自己的孩子,看着他们健康成长。若是孩子遇到困难,母亲就能从天而降,救孩子为危难。”

    “小时候我渴望见到母亲,动不动几磕伤膝盖,摔跟头。但每次都是姜嬷嬷为我包扎伤口,而我则是哭着闹着拒绝她帮忙,只希望母亲来看我。但姜嬷嬷说,她是母亲的奶嬷嬷,是母亲托梦给她,让她照顾我的。”

    “后来我长大了,懂了,姜嬷嬷也老了。最近她总说我母亲又托梦给她,她想去陪着母亲了。所以,我近期一直别院住着,陪着姜嬷嬷最后一程。”

    “今日祖母寿诞,原本我应该在府中住着的,但给祖母的礼物出了点岔子,我回别院处理,准备一大早带着礼物回来的,没想到竟然被人阻止进城,还想致我于死地。宜风拼命为我杀出一条血路……”

    谢瑜说着,眼睛有些泛红,看的白云溪心里该不是滋味的。

    “我以为我给的警告已经够了,大家相安无事也就罢了。直到寿礼被人动了手脚……到底是自己的心软害了我。”

    白云溪看着他,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像谢家那种重组家庭,各有心思也谈不上对错。但若是想贪心的谋夺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那就可恶了。

    这娃儿才过弱冠,二十一二岁的年纪,在她那个时代,还在大学窝着呢。

    眼前这位,一个人混迹在虎狼窝,时时防备着周遭的敌人,还得读书学习上进,确实够难的。

    再怎么长大,也是个缺爱的娃。

    “你很勇敢,也足够有毅力,能拼劲最后一刻还不忘给自己包扎伤口。否则,就算我遇到你,你也会因为失血过多出现危险。”

    白云溪看着他,轻声安慰一句,看着他额头冒出的虚汗,拿起帕子给他擦拭一下。

    “我已经让雯幽去谢府通知你祖母了,你这伤势,得好好调养。”

    感受到白云溪轻柔的动作,谢瑜一愣,直直的盯着她片刻,刚想笑就扯动了伤口,疼的他嘶了一声。

    “今日是祖母的寿诞,大喜日子闹出这一出,也不知祖母会不会生气?”

    “都这个时候了,心疼你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生你的气?”

    把云溪瞪他一眼,有时候心思太多,顾虑太多也不见得是好事。

    “白姨说的是,是我多想了。”

    谢瑜抿了抿嘴角,突然感觉嘴巴甜甜的,也不知孙大夫给他灌了什么药?

    “白姨怎么去城外了?”她不是应该在谢府做客吗?

    “咳~,一眼难尽……”

    白云溪看着他,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也没瞒着,就把跟马氏姑侄的矛盾简单说了一下,之后很无奈的看着谢瑜。

    “一而再的闹矛盾,我若是再去人家地盘,还不是等着人给我甩脸子。做寿毕竟是喜事,我也不好意思让你为难,索性就去出城采蘑菇去了。”

    说起这点,白云溪揶揄的看他一眼。

    “得亏我没往前凑热闹,否则你这条小命可就不好说了。”

    听着白云溪的解释,谢瑜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不过她说的也没错,这次马氏姑侄跟白姨闹矛盾,倒是间接的救他一回。

    要不然,就算有人发现他,也是去收尸的。

    “白姨,我要是你的儿子就好了。”

    白姨就像姜嬷嬷口中的母亲,一直注意着他,只要他遇到危难,白姨总能及时出现。

    白家虽然生活在乡下,生活也有诸多波折,但白姨却把孩子都教导的很好。家庭和谐,兄弟和睦,看着就让人羡慕。

    白云溪:“……”

    那是你没看到被我撵出去的大熊崽子……瞧他可怜巴巴的样子,自己这颗老母亲的心脏有点受不了。

    “好孩子,你会没事的。你这年纪跟我儿子都差不多,在白姨心里,都是孩子。”

    白云溪说着,转头看了眼门口,也不知雯幽有没有通知到谢家人?

    “白姨,你让药童去南山客栈找姜掌柜,他是姜嬷嬷的儿子,我现在行动不便,谢府的人我信不过,祖母虽然疼爱我,但她年纪大了,心有余力不足。至于父亲,他总盼着我们兄弟和睦……”

    还没说完,谢瑜嘴角都带着一抹嘲弄,

    “谢府倒是有几个贴心的,但不适合近身照顾。”

    而且,他培养的那几人还有别的用处,暂时不想动。

    白云溪听着谢瑜的语气和心声,有些无语。自己都这样了,还想着筹谋。

    “行吧,我去让药童跑一趟。”

    白云溪看他一眼,转身出去,刚好遇到孙大夫端着药碗过来,便把谢瑜的要求跟他说了下。老头也没拒绝,直接招呼自己的小徒弟跑一趟。

    “白大娘子,谢大郎君的伤势,得通知府上。”

    孙大夫看着白云溪,沉声提醒,县爷家的郎君,小心些总是好的。

    “谢大郎君伤及肺腑,需要静养。接回府上有人照料,好得快些。”

    听着孙大夫的语气,白云溪一愣,“我已经让人去了,约莫着快到了。敢问大夫,谢瑜的伤势需要修养多久。”

    她知道,那小子要参加秋试,若是耽搁了,怕是不好。

    据她所知,上届的秋试就因为一些原因耽搁了,若是再来一次,说不定心劲儿就泄了。

    “内伤慢养,差不多需要两三个月,方能痊愈。”

    白云溪一愣,眼下已经是季夏,秋试岂不是又耽搁?

    这娃也忒背了。

    “咳~,孙大夫,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快些修养好内伤的?谢瑜那孩子撩足了劲儿要参加秋试的,你也知道,年轻人心劲儿来了可以迎难而上。若是泄了,颓了,岂不可惜。”

第七百四十六章 没娘的孩子都是苦菜花

    听着白云溪的语气,孙大夫一愣,随即摇头,

    “伤及肺腑,本就该仔细养护,否则随着年纪增长,身体会出现很多问题,最后得不偿失。”

    白云溪一呆,这还也没错,在任何选择面前,生命最重要。

    “白大娘子心善,但有时候天意难违。”孙大夫说着,把药碗递到眼前,“这是治疗内伤的药,让他先喝了。回头老夫再给他抓几副药带走。”

    白云溪接过药碗,挑帘进去,就看着谢瑜脸色阴沉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莫非刚才的话他都听到了?

    “这是孙大夫给你熬制的药,先喝了吧。”

    白云溪叹口气,把人扶起一点,给他身后垫了个枕头。

    谢瑜接过碗,一口灌下去,脸色一点没变,好似不知道苦似的。

    没娘的孩子都是苦菜花,这话也没错。

    就在白云溪想着怎么安慰时,门口响起一阵骚动,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一群人涌了进来,为首的就是一身酱红色衣裙的老太太,扶着她的是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她看到谢瑜,连忙扑过来,

    “瑜哥儿,祖母的乖孙,你怎么样了?可吓死祖母了。”

    看到这么多人围过来,白云溪默默的往后靠了靠,退出屋子,刚要离开,就跟随后赶来马氏几人撞上了。

    马孺人看着白云溪,眼神闪过一抹恼怒,

    “白氏,怎么走到哪儿都能见到你。”

    “彼此彼此,我也很好奇。孺人天天日理万机,忙着打理府邸,咱们能遇上,或许是老天爷故意折磨人呢。”

    白云溪抬手抚了抚发髻,

    “天意弄人,谢老太太寿诞,我已经托人送了寿礼,人没去,结果还是遇上了,你让我说什么好?”

    听着白云溪的语气,马孺人干气也没辙。

    跟在她身边的人看着白云溪不客气的语气,有人好奇,有人疑惑,没弄清状况倒是没人开口。

    “我家瑜哥儿怎样了?”马氏嫌弃的看着白云溪,语气冷淡,“你没有对我家瑜哥儿做什么吧?”

    “孺人还是谨言慎行的好,免得再犯口舌,谢瑜怎么样,你这个当母亲的不应该亲自进去看看吗?拦着我询问算怎么回事?”

    白云溪看到马氏心里就烦,还是那种从内而外充斥的暴躁,差点压制不住。

    “还是说,你这当母亲的根本就不关心瑜哥儿死活?哦对了,差点忘了,你不是瑜哥儿的亲母,你是继母,怪不得不关心继子的死活……”

    白云溪此话一出,众人均是一愣,她们都没想到白云溪会毫无顾忌的说出这话,也惊讶她的胆量。

    马孺人是继室,全城没有人不知道的,一个继母又有亲儿子傍身,继子是死是活跟她没什么关系,自然不会心疼。

    这话她们也只敢心里想想,背后嚼嚼舌根,谁也不好意思当面替提起。

    毕竟马氏一直维持着贤妻良母的形象,也一直以此自居。

    果然,马氏听着白云溪的语气,脸直接就变了,

    “白氏,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诽谤我。你明知我这后娘不好当,还如此污蔑人,想把我置于何地?”

    听着马氏的控诉,白云溪无辜的摊摊手,

    “我说错了吗?里面躺着的是谢大郎君,但凡关心他的人,都第一时间冲了过去,查看他的情况。反倒你这个慈母,不但不去关心儿子伤势,反而拦着我这个不相干的人为难。”

    “别说我满心疑问,在场的每个人应该都很好奇,你为何不第一时间去看望谢大郎君。就算是继母,他也是你的儿子,不是吗?”

    听着白云溪的质问,马氏一愣,当触及到众人质疑的眼神时,脸色清白交加。

    “屋子总共就这么大点儿,已经塞满了人。我岂能跟老太太争抢位置,你是瑜哥儿的救命恩人,我自然要拦着你询问情况。”

    这个贱人,每次遇见她都没好事。

    听着马氏的狡辩,白云溪低笑一声,

    “你是当母亲的,你若想进去,谁还能拦着你不成?只不过是有心无心罢了。我是个旁观者,跟瑜哥儿认识好几年了,那孩子是个仁善的。看着他如此遭难,我于心不忍,说几句肺腑之言,马孺人若是觉得冒犯,我给你赔不是。”

    白云溪说着,直接冲她福身行了个礼。

    也不等马孺人开口,直接提醒,

    “这里是医馆,不易喧哗吵闹,孺人若是关心儿子,还是进去看看瑜哥儿比较好。”

    白云溪看着她,也没避讳什么,她就是看不惯这种绿茶嘴脸,装什么无辜?

    马氏被白云溪气的脸色酱紫,这个贱人,竟然当众指责她,就算是继室怎么了,她也是有封号的,敢无礼,就是冒犯。

    就当她准备斥责时,房帘被人挑起,刚才那个中年男人阴沉着脸走出来。

    “医馆之内,禁止喧哗。”

    “老爷……”马氏一脸委屈,刚开口就被中年男人制止了,

    “住口,还不赶紧进来看看瑜哥儿?”

    马氏脸色一红,握着帕子摁了摁眼角,迈脚走了进去。

    谢县令拧着眉头看着白云溪,

    “你就是白氏?”

    “正是,见过谢县令。”

    白云溪微微福身,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就算对方是一县父母官,也不能让她多尊敬,做到不失礼已经算客气了。

    “多谢你对小儿的援手之情。瑜哥儿刚才一直嚷嚷着让你当他的干娘,你对他有救命之恩,当干娘也不为过。”

    谢县令看着白云溪,语气客气。

    “谢县令严重了,当干娘就不必了,只要谢大郎君能好好养伤就好。别每次见他,都是小命要完的架势。我一把年纪了,越来越看不得这场面。”

    这个谢大人,或许是当县令久了,整个脸色都充斥着严厉之色。

    单看他的五官,特别是眼下的儿女宫,色泽暗淡,但凡他的孩子,都够波折的。

    多亏她前阵子闲暇,翻看了一本相书,上面就讲述了一个人的五官与家庭成员的因果关系。

    谢县令听着白云溪的语气,眉头一紧,“白大娘子这话何意?瑜哥儿经常遭遇危险?”

第七百四十七章 第一次对人起了怜悯之心

    听着谢县令的疑问,看着他从始至终一直皱着的眉头,白云溪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淡笑一声,

    “谢县令这话问的,我都不知该如何开口了,瑜哥儿是你的儿子,又是嫡长子。嫡长子在一个家族中有多重要,谢县令应该比民妇更清楚。”

    说着,白云溪回头看了眼谢瑜躺的屋子,深吸口气。

    “我跟瑜哥儿认识好几年了,第一见面就是在书局,当时若不是我家雯幽有些伸手,接住了掉落的瑜哥儿,从二楼落下,后果可想而知。今日亦是如此……瑜哥儿明明是谢家长子,却在谢县令的羽翼下遭受如此波折,确实可怜的很。”

    谢县令:“……”

    上午给老母亲祝寿时,不见瑜哥儿现身,他就觉得不对。但当时宾客众多,他不好脱身。马氏说她已经派人去寻了,还说瑜哥儿指不定在哪个别院里被绊住了脚。

    只是没想到这孩子竟在城外遇了伏击,幸亏白氏搭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听着谢县令的心声,白云溪捻了捻手指,第一次萌生出揍人的冲动,

    “瑜哥儿作为长子,便是一个家族的领头羊,一个家族的兴衰荣辱全系在家主身上。担了长子的身份,除了荣耀更多的是压在肩上的责任。谢县令是一县之长,民妇觉得您更能感同身受,我就是心疼瑜哥儿那孩子,多嘴几句,还请县令大人莫怪。”

    按照宋国的传统,就算是皇家也是立长不立贤,更何况是一个家族了?

    所以,她这些话在传统上没什么过错,即便他们有自己的私心,但面上也不敢说谢瑜不是未来家主。

    否则,就算是县令,也得让人戳脊梁骨。

    听着白云溪毫不掩饰的惊醒,谢县令一愣,倒是没生气,直直的看着白云溪。

    他没想到一个民妇敢如此不避讳的跟他理论家族之事。

    想着刚才的所闻所见,特别是瑜哥儿腹部的伤势,虽然包扎过了,但依旧有血迹渗出来,不用问,就知道很疼。但那孩子的眼神淡漠的好像没有受伤似的。

    当时的一刹那,他心里突然一揪,但瑜哥儿看到他,眼神波澜不惊,反而把目光转向了老母亲……也就在那一刻,他觉得瑜哥儿对他有怨怼。

    这种怨怼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这个当父亲的却一无所知。

    这孩子平日里不是在学院读书,就跑去别院待着,他平时也见不到几次。

    只有初一十五家庭聚会时,他才会出现。但他知道,瑜哥儿偶尔会回来探望他祖母,给他祖母送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和吃食。

    就连他这个父亲都没有份。

    偶尔查验他的功课,瑜哥儿也是一副恭敬有礼的态度,规矩礼仪学的不错,课业也从不让他担心。倒是二子让他费心不少,每次布置的课业总是督促着才能完成。

    为此,他没少把人叫到眼前训斥,实在不行,就盯着他完成才把人放走。

    这些年,二子顽劣,没少被他打手心罚跪。为此,马氏没少跟他抱怨,说他对儿子太严苛,动不动就受罚,还说她生的儿子没有瑜哥儿聪慧,让他费心之类。

    马氏这话也没错,瑜哥儿确实聪慧。二子顽劣,不思进取,在学业上一直平平,无甚起色。为此马氏经常哭诉,说以后儿子没什么大出息,让他别怪罪,能围在父母身边陪伴,也是一种孝顺。

    还说她的儿子注定不能像瑜哥儿一样,展翅高飞,建功立业,仕途顺遂。

    让他多体谅儿子平庸。

    对此,他倒是没多想,瑜哥儿有抱负,就去奔忙。二子平庸,就留在家里守护家业,尽孝长辈,也不错。

    只要他们兄弟和睦,兄友弟恭,谢家的香火能延绵不绝,他也就满足了。

    好在这两人也没让他失望,感情还不错,最起码面子上都过得去,至于私下里的小心思,他倒是不甚在意。

    毕竟都长大了,各自有点小心思也没啥奇怪,只要不损家族利益就成。

    但是眼前这位妇人却说他不了解自己儿子,简直荒唐。

    “瑜哥儿这次遭遇伏击,是我这个当父亲的错,是我没有看护好他。”

    想起那些胆大的匪徒,谢县令眸中全是冷色。不用想,伏击儿子的人必然是想报复谢家,他作为一方县令,治理一方治安,处理的案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得罪几个人他从不意外。

    但这些人不找他报仇,反而把目光放到儿子身上,简直不可饶恕。

    白云溪听着这位谢县令的心声,无语望天。

    “谢县令如此想民妇也不反对,县令大人若是想一查到底,把范围扩大一些也无妨。瑜哥儿受伤严重,查出真凶,也算一种安慰。”

    “白大嫂子此言何意?”谢县令眯着眼,语气一冷。

    看着谢县令一脸严肃的盯着自己,白云溪直接瞪回去,她又不是土著,骨子里缺乏对官家的敬畏。

    “民妇的意思很明确,自然是希望县令大人查出真凶,给谢大郎君一个交代,总不能糊里糊涂的被人追杀一回吧?”

    堂堂县令,按说应该明察秋毫,但这位简直就是掩耳盗铃,一个屋檐下生活,一时可以说是失误,孩子从小到大还说如此说,要么这人偏心,听之任之。要么心里有不为人知的疙瘩,不想理会太多。

    否则,没法解释这一切。

    想想也可以理解,都说,有后娘就有后爹,古人诚不欺我。

    谢县令看着白云溪眼里的嫌弃,整个人一愣,当县令这些年,除了年末上面三年一次评估,已经很少有人敢对他摆脸色了。

    这位白氏胆子不是一般的大,竟然敢瞪他。

    “听白大嫂子意思,你对这次伏击还有别的想法?”

    此话一出,谢县令身上那股官威,自内而外的散发出来,换做一般农妇,怕是要吓的匍匐在地了。

    感受到对方的施压,白云溪也就愣了下,就直视谢县令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讥笑。

    “谢大人不愧是一方父母官,这官威真是让胆寒。幸亏民妇向来胆子大,要不然,被您这么一吓,定然半个字也说不出口。”

第七百四十八章 妥妥的掩耳盗铃

    白云溪看着眼前的县令,扯了下嘴角,这人虽然在询问她,但语气冷淡,眼神冷肃,透着淡淡的警告,让人十分不舒服。

    “县令大人多想了,民妇就是觉得这次伏击太过巧合了,正好赶在老太太寿诞之时。听瑜哥儿说,他头几天一直住在府中,就等着为老太太过寿呢。但突然就收到消息,说是他给老太太准备的寿礼出了岔子,这才返回别院查看。”

    白云溪每说一句,谢县令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有人利用老太太的寿诞做文章,害人性命,简直不可饶恕。以大人您在县里的地位,想必很多人都很好奇,什么贼子敢如此大胆,迫害谢家的大郎君,未来的家主?”

    看着县令大人脸色泛黑的模样,明明心中隐忍着愤怒,却极力压抑着,但那又如何,自己治家不严,在这样的日子闹出乱子,损害名誉,难道不是自己找的?

    不管谢县令怎么想,都跟她没关系,反正她只认识谢瑜一个,也可怜那小子的遭遇,替他说几句话而已。

    至于他们家庭内部有什么矛盾,不是她能管也不是她能干涉的。她就是站在朋友的角度上去关心一个可怜娃,至于眼前这个谢县令,再怎么心胸狭窄,也不会为难她一届妇人。

    想想刚才谢瑜那股可怜巴巴的眼神,明明弱冠之年了,眼里竟然透着掩饰不住的无助和彷徨。

    平日里多骄傲的一个人呐,竟然想把她当成母亲的想法,听得她心里十分不舒服。

    所以,不管谢县令的脸色多难看,她依旧忍不住,该说的不该说的她都要说几句。

    “谢县令是老百姓的父母官,抛去谢瑜是您儿子这一层关系,他也是百姓中的一员。那些胆大包天的宵徒竟敢在谢大人管辖下做出如此恶劣之事,官府缉拿贼子自然也责无旁贷,保护老百姓也是官府的责任。”

    “至于瑜哥儿得罪了什么人,是不是被连累的,想必谢大人定能一查到底,抓出真凶,为你的长子讨回个公道。”

    谢县令听着白云溪给她摆大道理,心里冷哼一声,倒是伶牙俐齿,说的冠冕堂皇,一届妇人,懂什么官府职责?

    跟他讲大道理,真是不知所谓。

    听着谢县令不屑的心声,白云溪无语至极,如此刚愎自用之人,怪不得能把县令坐穿,都不带挪窝的。

    这样的人注定一辈子没什么大作为。

    “谢大人或许我多言了,但瑜哥儿差点送命是真的,藏在幕后的贼子重伤谢瑜,是猖狂也足够挑衅。一天不揪出真凶,让害人者付出代价。只会纵容对方的嚣张气焰,挑衅谢大人的官威……毕竟,在您管辖之内出现的截杀之事,确实谈不上光彩。”

    听着白云溪语气中透出的嘲讽,谢县令猛地握起拳头,看向她,眼神犀利,换做一般人,早就吓瘫了。

    但这些所谓的官威压制,对白云溪丝毫没效果。

    白云溪抬手抚了抚额头,无语的抖抖嘴角,扭过头,冲别处翻了个白眼。

    忍不住吐槽一句,有本事把真凶抓起来,也让自家儿子佩服一回,不比在她面前装大半蒜强吗?

    自己的威压对人丝毫没起作用,谢县令震惊于她的胆气,也恼怒白云溪对他这个一县之长丝毫无敬畏之心,是个刺头。

    “这件事本县自有定数,瑜哥儿今天多亏你援手,等安置好瑜哥儿,本县定携内子登门致谢,感谢白大娘子救命之恩。”

    听着这人的客套话,白云溪想也不想的直接摆手拒绝,

    “致谢就不用了,只要瑜哥儿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真想谢我,等他自己康复后,亲自来我面前道谢即可。我跟瑜哥儿认识这几年,他在我心里,始终都是个孩子而已。”

    听着白云溪的语气,谢县令抿着嘴角拧着眉,他又不傻,岂能听不出白云溪的不满?人家看不上他们夫妻,也没把他这个县令放到眼里。

    刚要开口说点什么,医馆大门口就冲进来几个人,为首的就是姜掌柜,在他的身后,跟着两个小二打扮的少年。

    姜掌柜看到谢县令,立马躬身行礼。

    “给大人请安,刚得到消息说大郎君受伤了,小的特意过来探望。”

    说罢,也不等谢县令开口,转头看向白云溪,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额头贴地。

    “多谢白大娘子救命之恩,小的替大郎君给您磕头。”

    来的路上,他已经听药童说了,是白大娘子把他们郎君救了回来,又送了医馆。这等救命之恩,他无以为报,只能磕头,表达感激。

    猛的被人跪拜,吓了白云溪一跳,直接后退一步。

    “姜掌柜客气了,既然遇见了,定然不会袖手旁观。也可以说都是缘分,好在你家大郎君没有性命之忧,只要仔细养护一阵子也就康复了。”

    她来县里,住了几次南山客栈,跟这位掌柜的也算熟识,但今天她才知道,南山客栈竟然是谢瑜的产业。确切来说,南山客栈是谢瑜母亲留给他的产业。

    而且还跟谢家人没什么关系,单看姜掌柜对谢县令的态度便可知道。

    姜掌柜的主子只有谢瑜一人而已。

    既然谢瑜信任的人到了,她也不用留下跟谢家人寒暄了,累的慌。

    白云溪转头,冲谢县令福了福身,

    “谢大人今日忙碌,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白大娘子留步,您既是瑜哥儿的救命恩人,即便再忙碌谢家也不会疏忽客人,刚好也让谢某尽地主之谊。”

    对于谢县令的邀请,白云溪直接摇头拒绝,

    “多谢大人好意,府上人多事儿杂,我就不打扰了。况且,我这人喜静,太吵闹的环境我也不适应。只要瑜哥儿好生养伤,我等他康复的消息。”

    说着,不等谢县令开口,白云溪就转身离开了。

    雯幽一直倚在门口,看到白云溪出来,立马跟上。

    刚走出几步,就被章宜人身边的婆子叫住了,“白大娘子,我家宜人有请。”

第七百四十九章 命运多舛

    白云溪看着路边停靠的骡车,章宜人撩起车帘正冲她招手。

    “宜人姐姐怎么没进去?”刚坐到上车,看着章宜人给她水,白云溪笑呵呵的问了一句。

    “这会儿医馆乱,我又不是大夫,就不去添乱了。”

    章宜人微微一笑,也没问白云溪医管内的情况,只幽幽的叹息一声,

    “好好的寿宴,瞧这事儿闹的。”

    白云溪喝口水,润了下嗓子,终于没顾及的吐槽一句,

    “谁说不是呢,对方赶在谢老太太寿诞下手,定然别有用心,但也确实让人膈应。”

    章宜人看了眼医馆,

    “唉,瑜哥儿也是个命苦的孩子,本来还想着要快熬出头了。又赶在这节骨眼儿出事儿,也不知谢老太会不会对孙子有隔阂?毕竟没哪个人能有两个六十六寿诞可以过。若是因此事疏离了,倒是得不偿失。”

    “若是真是如此,我还就看不上谢家这些人。”

    听着章宜人的担忧,白云溪轻哼了一声。

    想到这时期的老人对寿诞的在意程度,这事儿还真不好说。

    作为长辈,若是因为孙子出事搅了自己的寿诞,便心生隔阂,觉得两人八字不合或者认为两人缘分浅之类的谬论,那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但凡有这种想法的人,都是自私的利己主义者。要不就是被人长期在耳边洗脑,遇到事情才会往不好的方面想。

    若真是如此,这种人还真不值得让人尊敬。

    想想谢家的情况,章宜人能这么想,或许真不是无的放矢。

    不得不说,谢瑜这小子亲情缘确实淡薄了些,原本生在官宦之家,就算是七品县令,也是掉进了蜜罐里。可惜成长过程太苦涩,早早失了母亲不说,父亲续弦,彻底成了苦菜花般的小可怜。

    本就不多的亲情,若是因为被人暗算再让谢老太嫌弃,说不定就彻底黑化了。

    一个聪明人若是黑化了,谢家那些人怕是落不到好。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匆匆就过去了。总被别人干扰思绪,影响生活,她不赞同。回头她去探望谢瑜时,得提醒几句,免得他陷在深渊,失去自我。

    章宜人看着白云溪眼中的怜悯,还有对谢家毫不掩饰的嘲讽,想着她的性格,拍了拍她的手。

    “别人家的事儿,我们无权置喙。若是谢瑜真需要咱们帮忙,倒是可以伸把手。毕竟那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从小到大确实不容易。”

    老爷曾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或许瑜哥儿被这么一折腾,说不定真能飞向九霄。

    “倒是你,赶紧给我说说,怎么突然间跑去城外采蘑菇了?”

    还这么巧的把瑜哥儿从鬼门关给救了回来,当雯幽突然出现,说谢瑜重伤被送医院时,她就忍不住感慨,两人的缘分真不是一般的深。

    一次救命之恩说是巧合,现在又来第二次,谢瑜这辈子若不把云溪当母亲孝敬,就对不起这两次救命之恩。

    听着章宜人的心声,看着她眼里浓浓的好奇,白云溪也很无奈。

    只得从头到尾给她讲述一遍,才无奈的摊摊手,

    “真要论的话,就是天意难为,昨天夜里下了点毛毛雨,我想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郊外散散心,顺便采点儿蘑菇回来炖汤。结果就这样了。”

    听着白云溪无奈的神色,章宜人沉默好一会儿,才轻轻一笑。

    “谁要说你们两没母子缘,我第一不信,一个人一生能遇上几次生命之危?遇贵人相助本就是有福之人,但两次贵人都是你一个,这大恩,怕是一辈子也无法偿还咯。”

    章宜人说着,自顾自的轻笑一声,

    “你连着两次救了谢瑜,我不得不想,你是不是谢瑜母亲转世之魂,特意来守护他的。”

    听着章宜人的调侃,白云溪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不说我还不觉得,想想确实有道理,瑜哥儿那小子确实够衰。每次见他,都一副差点小命玩完的样子。缘分这东西有时候还真是没法解释,只能说上辈子我们要么是亲戚,要么是挚交好友。才会一而再的伸把手,救他于危难。”

    白云溪仰头喝下茶水,眨了眨眼睛,

    “回头我得让谢瑜找个相师好好算一卦,破一破霉运。以后咱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动不动就命悬一线,对我来说也够吓人的。”

    听着白云溪的提议,章宜人眼睛一亮,

    “你这个提议不错,确实可以一试。我家老爷刚好跟龙源寺长明方丈有些交情,回头瑜哥儿痊愈了,我让老爷休书一份,让他带着去一趟龙源寺,让方丈给他批一批八字,观一观命数。”

    白云溪:“……”

    她就随口一说,不用当真的。

    再说,谢瑜这事明显就是人为。十有八九躲不过利益两字,有些人被利益蒙了眼,猪油糊了心,生了恶念,才会生出夺财害命的想法。

    以她的想法,一究到底,把凶手找出来,以牙还牙,让对方也感同身受下他的遭遇。

    有些活明面上不好做,自然是有样学样,暗着来,就看谁的手腕硬了。

    “咳~,谢瑜的事儿让他自己去处理,我还有半篓子蘑菇没处理呢。”

    想起马车里那半篓子蘑菇,白云溪拍了下大腿,得赶紧清洗出来吃了它,万一放坏就可惜了。

    今日出城,收获还是不小的,半篓子蘑菇呢。

    “宜人姐姐跟我一起回去,今日我请你吃蘑菇宴,保证鲜嫩可口。”

    听了白云溪的提议,章宜人抬头看了眼医馆,经此一事,谢家估摸着得忙一整子了,她们确实不易出现。

    一直守在医馆门口也不是事儿,等瑜哥儿安顿好了,她再送帖子过去看望。

    “如此倒是想去尝一尝。”

    白云溪看她兴致勃勃的架势,跟雯幽抗拒的模样一比,真是可爱多了。

    “雯幽,驾车回家。”

    白云溪探头冲雯幽招呼一声,两辆车一前一后离去,至于医馆这边,自有谢家善后,他们就不添乱了。

第七百五十章 神农尝百草的精神

    一行人到了家,白云溪让雯幽把吊在井里的糖水拿出来,招待客人,再打水清洗蘑菇,准备蘑菇宴。

    直到章宜人看着白云溪把蘑菇倒在席子上挑拣分类,才哑然的看着她。

    菌子她虽然也吃过不少,但都是晒干后泡发的模样,像这种刚摘下来的新鲜玩意,今儿真是第一次见。

    “这颜色看着很怪异。”

    特别是那个绿色的,好诡异的颜色,要是吃下肚,总觉得不妥。

    听着章宜人的心声,白云溪抿着笑,给她介绍,

    “宜人姐姐别看这蘑菇颜色怪异,可是不可多得的美味呢。这个叫绿头菌,清洗干净后可以直接生吃,美味的很。这个红头菌和牛肝菌,炖肉滋味更鲜美,比肉还好吃。”

    章宜人:“……”

    听着虽然很心动,但依旧怕怕的。

    白云溪分好类,雯幽也打好水,白云溪搬个小板凳,一个个刷洗干净,晾在旁边,去一去水汽。

    “我租住的这个胡同还挺不错的,单是买菜就很方便,胡同内的住家户每到傍晚,就挑着自家种的菜,养的鸡,下的蛋,到胡同口售卖。买过几次后,就跟他们混熟了……”

    隔三差五的,总有人上门询问,问她要不要鸡蛋,要不要老母鸡什么的。

    搞得她都不用出们买菜,厨房内什么都不缺了。

    白云溪一边干活,一边跟章宜人唠嗑,虽然都是琐碎的家常,但却适合聊天。

    “噗~,听你这么一说,我都能想象那和谐的画面。”

    章宜人用帕子捂着嘴,笑的灿烂,这人性格开朗,说话做事都爽快。不管跟谁一起说话聊天,都让人很舒坦。

    在她心里,好像每一个人都是一样的,从未有高低之分,如此心态,她自认做不到,但却喜欢跟这样的人说话聊天,因为跟她待在一起,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忙碌了大半个时辰,一锅香味十足的蘑菇宴端上了桌。

    “老母鸡菌汤煲,清炒红头菌,肉片牛肝菌,青头菌酿肉……”

    白云溪解下围裙,一一的跟章宜人介绍,

    “放心吃,这些蘑菇都是我们经常吃的,每到春季雨后,总要去后山采一些回来,吃不完的就晒干了存着,都好多年了。”

    说归说,白云溪还是每个菜都尝了一口,示意没毒。

    章宜人看着她一马当先的试毒,忍不住弯起嘴角,这人真是太有意思了。

    “看你如此,我就忍不住想,神农尝百草也莫过如此了。我不是怕,只是没见过这么多奇怪的菌子,好奇的很。从你开始做饭,香味就弥漫了整个院子,好几个小孩子都趴在门口往里看呢。就冲这美味,就算有毒我也得尝一口。”

    话音一落,直接把院子里的人都逗乐了。纷纷拿着筷子尝试,这个一个青头菌酿肉,那个一片素炒红头菌,一入口,鲜香四溢,滑嫩可口,一下筷子,几人都忍不住了。

    白云溪看几个小辈吃的欢实,连忙拿碗盛了菌子鸡汤,放到章宜人面前。

    “再尝尝这个,用老母鸡汤煨出来的菌汤,不光鲜嫩,还养生呢。”

    出锅时,她特意撒了几粒枸杞,明黄的汤陪着红色的枸杞子,好看的紧。

    一顿饭下来,个个心满意足,抚着肚子直说撑得慌。

    “今日真是吃的有点多,还好是云溪你这里,要是换了别处,指不定就出丑了。”

    章宜人用帕子擦拭了下嘴角,直接自我调侃一句。

    遇见好吃的就控制不住,少不得被人说一句贪嘴。

    吃饱喝足,临走时,白云溪又把剩下的菌子给章宜人带上,让她拿回家给院长尝尝。

    接下来的日子,白云溪便没往外跑,安静的待在院子里和雯幽一起收拾下家务,然后就是在院子乘凉,缝缝补补。

    就像她跟章宜人说,跟胡同内的邻居混熟以后,连买菜都不用她出们,就有人上门询问,倒是帮她省去了不少麻烦。

    尤其是鸡蛋,她家消耗最多,胡同内的人也都知道,她们家人爱吃,每次积攒八个十个的都先跑来先问过她才拿去街上卖。

    家里偶尔炖个鸡子煲个汤,香味把隔壁邻居家的小孩都招来了。

    除此之外,她也一直关注着谢瑜那边的动静。

    她跟谢家的关系虽然谈不上融洽,但她对谢瑜那小子的还是很喜欢的,为了避免一些麻烦,白云溪只好还让雯幽隔三差五的去一趟,偶尔还带一点杜氏做的宵夜。

    雯幽夜探谢府的事儿,除了谢瑜院子的人,其余的人全然不知。

    那人一直安静的窝在府中养伤,近身伺候的人就是姜掌柜带去的那两个少年。

    至于谢府内的人,但凡去探望的都被他拒之门外了。

    为此,马氏逮着谢县令狠狠的告了一状,哭诉她这个继母当的着实憋屈,连继子院子都进不去。更别说其他了,这要是传出去,还不被人笑掉大牙。

    明明是长辈,不得晚辈敬仰也就罢了,还被千方百计的防着,若是被人知道了,这张脸也算是丢尽了。

    看谢县令沉默着没有显出不高兴,马氏抽噎一声,不满的嘀咕一句,说隔着一层肚皮就是不一样,想照顾人都不领情呢。

    说也奇怪,平日里对继室千依百顺的谢县令这次倒没有依着她的意思去找长子的麻烦,而是不咸不淡的说了句,瑜哥儿有人照顾,也是不想给你添麻烦,养伤需静心,你就不要去打扰他了。

    谢县令此话一出,马氏猛地一愣,泪眼朦胧的看着他,眼里透着不可思议,眼前这个同床共枕的男人竟也开始不信任她了。

    成亲这些年,这是他第一次没站在自己这边,不知怎么的,马氏眼里闪过一丝心慌,用帕子捂着嘴呜呜的哭了起来。

    好一会儿才停止哭泣,眼巴巴地盯着他,抽抽噎噎的问,这些年她小心翼翼的操持这个家,片刻不得闲,就怕出岔子。

    忙忙碌碌十几年,兢兢业业,到头来竟落到里外不是人了?

第七百五十一章 亲情缘浅之人

    谢县令看着梨花带雨的女人,直接皱眉,沉默片刻,沉声开口。

    孩子都快成亲了,你也一把年纪了,这动不动就哭的毛病也该改改了。说完这句话,谢县令在马氏震惊的眼神下,转头出了正院。

    刚走几步,就遇上了路过的妾氏,被她迎着去了偏院,在一番温柔小意的安抚下,总算是舒坦了。

    马孺人这边反应过来,人已经进了妾氏的温柔乡,得知这情况,马氏当场就摔碎了一套青花茶具。

    声嘶力竭的骂了好几声贱人,好不容易才被身边的婆子给劝解下来,安抚好情绪。

    两人嘀嘀咕咕半天,最后直接把主意打到了老太太身上,归根结底,就是想维护她的当家主母的地位,让老太太站在自己这一边。

    她要借老太太的嘴让男人以主母为重,妾氏到底只是个玩意,切莫玩物丧志。至于瑜哥儿,那就更好办了,一个能赶在老太太的寿诞遭难,见血腥,实在是太不吉利了。

    老人家年纪大,魂魄不稳,瑜哥儿年幼丧母,本就是命硬之人,如今又处于血气方刚的年岁,说不定就有方克之嫌,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听着雯幽的叙述,白云溪抖抖嘴角,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前儿刚跟章宜人说起过,怕老太太心有嫌隙,没想到后脚就被马氏利用上了。

    能被人轻易用这个法子离间,那就说明这个法子简单好用。

    万一成了,老太太跟长孙生了嫌隙,获益最大的就是她的儿子。就算不成,最多被斥责几句,不疼不痒的,也没啥影响。

    毕竟这时代的人大多信玄学一类的东西,虽然道不清,说不明,有些事儿却能直戳人的内心,让你不信也得信。

    但凡无法解释的现象,一律归类为玄学。就像她,莫名其妙的被系统带来这里,也没人跟她讲个一二三来。

    都说科学的尽头是玄学,她现在也有一丢丢的信。

    “白姨,马氏万一离间成功了,怎么办?”连着几次夜探谢府,看着谢瑜浑身的青痕,换药时的痛,看着怪可怜的。

    连着救他两次小命,若是再被人搞死了,太可惜了。

    听着雯幽的心声,白云溪控制不住的抽抽嘴角,这丫头还真是人冷心善的。

    “咱们作为外人,其他的还真帮不上什么忙。这也是考验他们亲情的时候了。若是亲情浅薄,就算别人干预,早晚也会分道扬镳,越走越远。”

    说归说,白云溪还是不想让马氏得逞,

    “明儿我去探望下章宜人,把这事儿给她透露一下,让她去探望谢瑜时,跟老太太唠几句。”

    提前打个预防针,让老太太心里有个防备,也不能让马氏一个人唱独角戏。

    “顺便也让院长询问下案子的进度,早日把残害人命的贼子抓捕归案,要不然搞的人心惶惶,指不定哪天就落到自己头上。”

    听着白云溪的语气,雯幽摩挲着下巴,

    “借别人的嘴提醒督促谢家母子?”

    “是啊,还得是德高望重之人才能起作用。”

    白云溪扯了下嘴角,要是她们贸然去说,指不定就被人当成疯子赶出门了。

    “章院长很看重谢瑜,要是没有小五突然冒出头,院长定然会收谢瑜为关门弟子……即便不是师徒,只要是青宇学院的学生,章院长就有资格过问案子进度。”

    从谢瑜受伤到现在,差不多十天了。官府那边,除了把宜风的尸体收回来,好像没什么别的进展。这办案效率,不得不说跟蜗牛有一拼。

    想到这点,白云溪抬眼看着雯幽,

    “我有种直觉,谢瑜那小子必定知道伤他的人是谁?我不知谢县令是否询问过,但谢瑜没主动提起也是真的。”

    白云溪摸索着下巴,眯了眯眼,

    “不知怎么的,我总感觉谢县令那个刚愎自用之人好像也知道。”

    一直查不出真相,时间一久,热度过去就被人淡忘了。

    听到白云溪的语气,雯幽一愣,稍微一想也就明白了,

    “白姨认为他们窝里斗?”

    想想谢家的组合,倒也不是不可能,谢家二子也就是那个叫谢理的家伙,看着就不像好人。

    一个能眼睁睁的看着哥哥掉楼无动于衷,反而幸灾乐祸之辈,能有什么好心眼?

    当然,两人的关系也足够僵就是了。

    若是他们自己窝里斗,对谢县令而言,手心手背都是肉,但凡传出兄弟相残,你死我活的事儿,还真谈不上光彩。

    “晚上我再去一趟谢府,把马氏离间的想法告诉他,那家伙聪明的很,肯定有对策。再加上章家的助力,马氏想成功也不容易。”

    听着雯幽的打算,白云溪挑眉,“难得碰上让你上心的事儿,谢瑜遇见你,是他的福气。”

    “……救他两次了,再被人弄死,前面岂不白费了。”雯幽一愣,还真是,她对谢瑜的关心有点多。

    晚上,雯幽穿戴利索,趁着夜色一路去了谢府,次数多了,轻车熟路,直接落到谢瑜窗外。

    “雯姐到了,请里面喝茶歇脚。”

    看着推门进来的雯幽,一身玄色劲装,利索的马尾,跟个江湖侠客女似的。

    谢瑜弯起唇角,“让白姨担心了,我的伤好的差不多了。”

    虽然胸口还隐隐作痛,但说话已经没前几天虚弱了。

    “我今日来是想告诉你……”

    从进门,雯幽没有一句废话,直接把来的目的告诉了他,

    “白姨明儿去拜访章宜人,也只是外面的助力,家里还得靠你自己。”

    雯幽一口气说完,就坐在椅子上喝茶了,看着谢瑜抿着嘴角,一脸嘲讽的淡漠神色,也没开口安慰。

    好一会儿,谢瑜才抬头看向雯幽,

    “多谢雯姐告知,我可能就是那种亲情缘浅的人,越是如此,我越是想拼命的留住一两个,但他们就想晒干的沙,你越是想握紧它,越是流失的快,到最后一无所有。”

    “既然你心里都清楚,更应该知道有些人不值当你掏心掏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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