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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她又来找茬了全文阅读

作者:半斤八凉     摄政王她又来找茬了txt下载     摄政王她又来找茬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405师门来袭

    少年笑得纯良,笑起来露出几颗白白的牙齿,眼角也弯弯的,好似没经历过多少风浪。

    但他背上那一把上了岁月的弯弓,包括自己食指与中指间磨出的老茧所显示的,可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这两人明显是知晓苏长今的真实身份,那他们又是什么人?

    旧友?还是仇家?

    沈清流并没有立即回答,面上看起来很是淡定,“我看此人的确有几分眼熟,不知两位为何要找此人?”

    “难道是为了寻仇?”

    沈清流犹豫的一幕,虽说没有引起少年的注意,却并没有逃得过老人的法眼。

    少年懵了一下,紧接着笑开,“寻什么仇,我们可是……”

    “小六。”

    老人一句话,让少年生生停住了嘴,老人手上还搭着拂尘缓缓地走过来,“既然少侠认不出,我等另找人问便是。”

    “告辞。”

    被唤作小六地少年蔫儿蔫儿地“哦”了声,紧接着卷起画像跟在了老人身后。

    沈清流静静地看着两人远去,莫名的,觉得两人的行头与装扮都有几分眼熟。

    ……

    沈清流回到了长安。

    木府乃是长安城名副其实的大户人家,而沈清流又没有刻意隐瞒行踪,木府自然是很快得到了消息。

    而苏长今本以为木府的人将消息禀报给木浮生时,她会马不停蹄地去见人。

    却不成想,木浮生半分动静都没有。

    惹得苏长今不由得感叹一句:男人的心思难猜,女人的心思更难猜啊。

    ……

    柳素今日气得不行,本以为先皇归西,没了庇佑的摄政王会在他的努力下逐步倒台,却不成想,新帝竟然给了苏长今更多的权利。

    苏长今所受到的荣宠,更甚从前。

    这不,午时刚过,柳素正禀报政务的时候,苏长今又被南钥召进了宫来。

    看着苏长今被赐座,依旧站着的柳素气得够呛,“陛下,臣以为陛下登基,必然要迅速册后封妃,充盈后宫,以延绵大庆皇室血脉。”

    被柳素三番两次提的已经没了耐心,南钥自然没什么好脸,“朕刚刚登基,此时册后为时尚早,此事容后再议。”

    这话,硬生生地将那句,“小女柳诗意”给憋了回去。

    柳家如今乃是皇帝的母族,太后柳媚也同样希望自家的侄女能够嫁到宫里来,柳家的荣耀必定更加稳固。

    可见南钥无意,柳素只能暂时作罢。

    妖孽祸国……

    没来由的,柳素狠狠地瞪了眼苏长今,离开了御书房。

    其实也不怪他,陛下关切摄政王,坊间如今关于摄政王与陛下以及牧野王之间的话本子,已经流传起了多个不一样的版本。

    柳素自然是听在耳朵里,急在心上。

    “长今,御膳房刚刚送来的桂花糕,朕觉得香甜得很,你定然也喜欢,快尝尝……”

    “陛下,臣不喜甜食。”

    苏长今冷冷淡淡开口,制止住了南钥没有休止的言语。

    已经足足七日了,自从南钥登基的第一天开始,苏长今便被连着召进了宫里七日,莫说旁人闲言碎语,她自己也快受不了了。

    “长今,你还是不明白吗?”

    南钥眉心的笑意渐渐地散去,目光幽深地落在了苏长今的脸上。

    “陛下,我以为你能明白。”

406谋划

    她那日将话讲得清清楚楚,再不明白那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苏长今这几日还愿意陪着他逢场作戏,全然是因为不想再次点破两人之间那不应该存在的关系。

    这就是一块遮羞布,南钥却还是偏偏要将它掀开。

    “是,朕明白你的意思。”南钥也不遮掩,直白地点明,“但朕不会放弃。”

    他目光沉沉的,也狠狠的,带着不容旁人动摇的决心。

    苏长今哑然无声,此时此刻只感觉到了一阵恶寒……没错,南钥喜欢她装扮的这个男人,这一点让她无所适从。

    但也是奇怪,同样一件事放在了陆惊野身上,她居然没那么抗拒。

    “长今,朕亲自取了国号穆今,你当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见她不为所动,南钥沉着声音,再添了一把火,“如果不知道,朕不介意亲口告诉朕的摄政王。”

    “穆今,就是慕今,朕爱慕你苏长今,你明白吗?!”

    说到最后,苏长今简直要破口而出一句“疯子”了,从前那个温润如玉的太子殿下,如今竟然变成了一个执念深沉的疯子。

    庆帝会将大庆交在了这样一个人手上?

    “陛下慎言,臣说过臣对您没有那种意思。”苏长今决定,接下来就算是借故病死在床上,她也不来皇宫凑热闹了。

    那两人那边再没动静的话,她就快把自己折在宫里了。

    “不,不是……抱歉长今,是朕将你逼的太紧了,我们可以慢慢来,朕不介意的。”南钥摆了摆手,目光恢复了一片温润。

    即便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他也不在乎,他只想得到苏长今而已。

    ……

    “砰!”

    南祁渊硬生生地看着陆惊野,面色从容地捏碎了一只杯盏。

    就在一盏茶的功夫之前,洛鸣刚刚跟他禀报了,苏长今又被招进了宫里。

    一直以来秉承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南祁渊今日难得善心大发,“这琉璃盏可不便宜,底下的工匠没日没夜雕琢,不知是废了多少功夫才将它送到牧野王府的桌上……”

    “祁王如果很闲,就早些将玉玺找出来。”

    陆惊野现在对他更是没什么好脸色。

    如果不是因为南祁渊夺嫡失败了,苏长今也不会一连七日都被南钥传唤进宫里去,陆惊野只觉得南祁渊多少有点不中用。

    “南钥的玉玺是假的,所以他的遗诏自然也不是真的,本王如今必须先他一步,找到真正的玉玺,还有遗诏。”

    陆惊野勾了勾唇,“既然知道,还在这做什么,祁王的门生如今可是逃的逃散的散,剩下没几个也投奔到了南钥的阵营了吧?”

    南祁渊默了。

    事实如此,但他并不介意,“大浪淘沙,余下的才是真金。”

    两人相视一眼,莫名笑了。

    南祁渊的这一份智谋与胆识,绝对不输于任何人,陆惊野之所以会选择与他合作,更重要的一点——

    如果为了大庆百姓考虑,南祁渊无疑会是一位有为的明君。

    南钥这皇位,没几天可坐了。

    “对了,苏长今那儿,你倒是可以多走动。”

    南祁渊回神,对着陆惊野来了一句,“南钥如此看重她,万一真的被策反了,啧……你就没戏唱了。”

    ……

407长夜漫漫,不如打架

    傍晚,从宫里回来。

    苏然看得出来苏长今面色不愉,将听风阁的下人都遣散了。

    很长时间没有练过剑了,苏长今提了一把剑,在院中的沉香树下舞地生风。

    她锦衣玉袍,姿态卓绝,几步起落之间玉带翩然飞起,带动着衣袍在寒冷的冬夜里瑟瑟生风。

    那一把剑更是被她带动着,在夜风中嘶鸣着,剑身被葱白的指尖翻来覆去,以至于它缭乱地只剩下了残影。

    宛若游龙,矫若惊鸿。

    任谁见了,不道一声妙哉,妙哉!

    偏偏这个时候,苏长今身形一顿,仿佛感知到什么东西,剑走偏锋之际,她任由手中佩剑向着沉香树上飞了出去!

    树影中一阵婆娑。

    而后,那把剑忽然从树上窜出,向着苏长今的方向飞过来,她侧身别过,剑身堪堪擦着她的肩膀飞过去。

    刺入了身后的地上。

    苏长今冷下脸,“我没心情跟你瞎胡闹,滚出去,别逼我动手。”

    “动手?”树影婆娑中传来了一阵轻笑,而后树枝一阵晃动,他踏着夜风而来,稳稳地落在她的面前。

    “大言不惭,伤都好了?”

    明明一连受了两次伤,偏偏还是那么不长记性……陆惊野做势向着她的肩颈处扫了过去。

    “没好,不过拿下你实在是轻而易举。”别来他的视线,苏长今闷闷地开口,言语之间已经听得出来十分不爽了。

    苏长今已经压抑了很长时间了,不知是在北冥经历了什么,自打从北冥见到她开始,陆惊野就看出来苏长今不太对劲。

    如今又经历了一番动荡,只怕是心里的压力已经达到了顶峰。

    她一直在压制。

    看她这模样,陆惊野抑制不住地心疼,如是想着,他忽然失笑开口。

    “那……试试?”

    ……

    两人的动静本是足以掀翻整个听风阁,幸好苏然提前将听风阁周围的人都遣散地干干净净,不然整个苏府今晚将无法入眠。

    其实也不然,顶级高手之间过招,对周围的一切都是可控的。

    “陆惊野,你若再不出手,别怪我不留情了!”

    苏长今用胳膊一挡,轻轻松松将陆惊野钳制在她与沉香树之间。

    本是考虑到她伤还未好,但苏长今的攻击实在刁钻,一味地防守,不仅处处被压制,反倒让苏长今以为自己在挑衅她。

    被压制在树干上,陆惊野轻轻地扯起嘴角,视线交织在她的目光中,“这可是你说的!”

    猛然间,他反身一压,两人的位置瞬间颠倒,苏长今被反身压在了树上,陆惊野的身体随之倾了下来,凑到她耳畔——

    “千万别留情,毕竟……”

    耳尖一抖,苏长今心底的火彻底被激了出来,她目光恶狠狠地瞪着陆惊野……

    ……

408释怀

    次日。

    一早起来之际,已近日上三竿。

    “主子,你今日精神看起来不错啊。”嘴上感叹了一句,苏悠转过头去泡茶。

    苏长今心里纳闷儿,往常这个时候,宫里早就已经派人来了,但今日……苏府这个时辰居然还没有收到南钥的传唤。

    还有陆惊野,昨晚也不知何时走的,她只记得两人打得险些着了魔,最后双双筋疲力尽倒在了地上,她浑身无力之际想着最近发生的事,不知怎么就睡了过去。

    想来,昨夜是陆惊野将她送回了阁中。

    不过,经过了昨夜的一场武力交锋,本以为的心力交瘁并没有出现,反而她浑身上下仿佛都轻快了不少。

    原本就连她自己都解决不了这忽如其来的心累,但不得不说,陆惊野昨夜与她比试,真的有安慰到她。

    莫名,就是让人释怀。

    ……

    “主子,沈大侠来了。”

    沈清流?

    苏长今心里一怔,沈清流回来了,不去找木浮生,跑她这儿来做什么?

    绕过一排厅堂,沈清流终于在正厅见到了苏长今,原以为两人在相见之际会有些尴尬,毕竟在北冥时,他险些为了木浮生与苏长今大打出手。

    苏长今不得已才向他透露了身份……

    “清流兄,别来无恙啊。”

    她坐在上首笑得轻快,并没有他所想的任何隔阂,沈清流忽然就对自己的想法感到惭愧。

    苏长今一直将他当做挚友,他却险些与她心存芥蒂,实属不该……如此说来,苏长今倒是比他更有江湖儿女的不拘小节。

    “长今兄……”沈清流忽然就停住了,这一句“长今兄弟”无论如何也叫不出口。

    “无妨,清流兄唤我长今便是。”许是看出了他的难处,苏长今不甚在意地开口,“想来清流兄如今……应该不会揍我了吧?”

    “长今。”沈清流无奈一笑,两人之间瞬间破除了那冷凝的气氛,“今日我来不是同你说这个……”

    “那说什么,清流兄可是亲口承认了自己喜欢木姐姐,我之前说要帮你做媒,可是你亲口拒绝来着。”苏长今面色从容地调侃他。

    经她这么一说,沈清流倒是记起来,之前他还不知道苏长今与木浮生相熟,又加上一些其他原因,的确是拒绝了苏长今的好意。

    而入京之后,他故意宿在了清平乐,刘掌柜也热情地招待他,想必已经将消息传到木浮生耳中了……

    但她并没有来见他。

    “长今,我今日找你,的确是有其他原因。”沈清流依旧没有提到木浮生,苏长今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清流兄请讲。”

    沈清流这才将入京后遇到那一老一少找人的事情说与了苏长今,“那两人竟还是师兄……我也总觉得十分眼熟,却记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了。”

    “你在长安名望颇盛,他二人又拿着那张酷似你的女子画像,估计很快就会顺着画像找到你,难保不会惹出什么卷子来。”

    女扮男装在大庆是死罪,这一点沈清流也是清楚的。

    听完他的话,苏长今愣了有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了什么,反应过来。

    “那老人是不是拿了一把拂尘,少年背着一把弓,或者是一根竹笛?”

409悬山七子

    沈清流一愣。

    那两人的装扮确实奇怪了些,可他还没来得及告诉苏长今,她是怎么知道的。

    “你认识他们?”

    沈清流此时的疑惑,却是默认了苏长今的话,“那少年确实是背了一把弓,看起来也是个练家子……”

    耳边还是沈清流的话,苏长今面上带了几分无可奈何。

    还真是他们,居然找过来了。

    那背着弓的少年,何止是练家子,别说大庆了,放眼正片大陆之上,弓箭能玩得过他的,屈指可数。

    “的确是旧相识。”

    “旧相识?”沈清流倒是恍然,粲然一笑,“既然是旧相识,那倒是不用再担心了,从没听说过,你还有其他江湖上的朋友。”

    说完,沈清流自己就没忍住笑了。

    别说朋友了,就连苏长今的真实身份,也是在上个月不得已的情况下才让他知晓,这个挚友还不知道瞒着他多少事。

    苏长今无奈地笑了笑,自顾自捻起了茶盏,“清流兄不觉得,他们的装扮挺有趣吗?”

    “有趣……只是觉得有些眼熟,但我肯定没见过他们。”这他到不会记错。

    老人怀抱着一把拂尘,看起来约莫已经过了花甲,少年背着一把弓箭,年龄也就跟苏长今差不多。

    “长今,你莫要再瞒我了,他二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沈清流失笑,猜不出来便问她。

    苏长今一笑,也不再逗他,轻轻放下茶盏,眸光清明。

    “清流兄,可听说过悬山七子。”

    悬山七子?

    沈清流一惊,双眼瞳孔骤缩,微微张着嘴,默然了好一会儿。

    “你刚刚说,悬山七子?”

    “可是李慎,李真人门下的悬山七子?”

    能让出身燕云门的沈清流如此惊讶,的确是有原因的,悬山可谓武林中最为神秘的一方存在,且顾名思义,它只是一座山。

    但悬山,却是令人望而却步的存在。

    更是武林中称霸一方的存在。

    悬山一派的创始人李慎,据说已经年过耄耋,但见到他的人无不啧啧称奇……究其原因,莫过于他那副让岁月无痕的相貌了。

    而悬山七子,更是各有神通。

    悬山第一子,百里涛,据说此人内功极深,更是以气功闻名,出手便可斩断江河。

    悬山第二子,拂衣,武功卓绝,剑术超群,样貌甚佳,早几年挑战过当时的英雄榜排行第五的高手,高手与他过了几十招,惨败。

    悬山第三子,天机子,常年掌一把拂尘,精通于各种占卜之术,曾预测北方两国割据之战,一方有所消亡,随后北冥被大庆覆灭。

    悬山第四子,宋竹,此人修习音律,更能在数里之外取人性命,魔音穿耳,闻之七窍流血。

    悬山第五子,第五阴容,七子中唯一的女子,貌美善舞,一套神龙鞭更是使得出神入化,擅长以柔劲取人性命。

    悬山第六子,飞鸟,此人擅长使用弓箭,一把弯弓可穿山越岭,百步穿杨不在话下。

    悬山第七子,风生客,轻功卓绝,更擅机关之术,银色飞鹰面具遮面,是悬山七子中最为神秘的一人,修习幻音术,雌雄莫辩。

    ……

410宫变!

    沈清流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曾经与江东悬山的人,擦肩而过。

    高手之间,总是会有所感应,昨日那名老者给他的感觉,便是深不可测。

    “长今,他二人应该还拿着你的画像,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你还是快些见到他们两人。”

    毕竟,苏长今是女扮男装,若是真让人认了出来,恐怕整个苏家也落不到好下场。

    苏长今缓缓点了点头,“好。”

    “这悬山七子向来是不与外人往来,你怎么认识的悬山七子,这也太奇怪了。”

    虽说奇怪,沈清流倒也并没有逼问她的意思。

    苏长今倒也没想瞒他,只是沈清流似乎只当她是凑巧认识了那些人,并没有深究,她也就没说。

    “你刚回京,不去找木姐姐?”

    该聊的事聊完了,话终于说到了这儿,沈清流却是肉眼可见地耷拉下了面色,语气透露着低落。

    “我去找过她了,她不见我。”

    闻言,苏长今倒是微愣,这两人明明不是情投意合来着吗?

    沈清流自嘲一笑,“我大概又自作多情了,即便不是因为你,她对我也没有其他意思。”

    什么意思?

    苏长今笑了,这两人还真是一个个的,靠猜测对方的思想过活吗,有什么误会也不解释,一个个的都到她这里来无病呻吟。

    “我劝你,那层窗户纸挑明得了,省得你们两个人……啧。”苏长今也懒得再说了。

    那日,她看木浮生分明也是对沈清流有意思的,如今却不表明,显然是有所顾虑,她也不好再插手。

    男女的事情太难搞,还是随他们去吧。

    ……

    ……

    午时已过。

    沈清流走后,宫里终于传来了消息,如今宫中正处于两方割据的状态。

    南祁渊带人逼宫。

    祁王带了先皇的遗诏和玉玺,逼迫南钥退位,据说南钥手中的玉玺和遗诏皆是伪造。

    其帝位名不正言不顺,宫中已然混乱一片。

    怪不得今日,宫里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出来。

    苏长今当即放下了手头的事务,赶到大殿上的时候,两方人马正在争辩玉玺的真伪,柳素首当其冲,“玉玺竟敢胡乱冒充,祁王你可知你犯了什么罪?!”

    宗无介眸光冷厉,“遗诏上面的玉玺印记,包括笔迹手法与先皇一模一样,那遗诏也是假的吗?”

    “那遗诏笔迹手法也是可以做伪的……”柳素只顾争辩,没成想掉进了宗无介话里的圈套。

    宗无介冷笑无言,却让柳素后知后觉。

    “玉玺这东西,想知道真伪并不困难。”

    大殿上传来清亮的一声,龙椅上冷着脸的南钥,率先看了过去。

    “摄政王来了,摄政王可有妙计?”

    自殿下走上来,苏长今看着两方人马手中的玉玺,只觉得滑稽,“大庆玉玺乃是先祖偶然间寻得一块顽石所创,这顽石经久不衰,撞之不裂。”

    “校验真假便是再简单不过了,就是不知道,柳尚书……你可舍得你那块真假未明的玉玺呢?”

    柳素自然慌了神,“胡闹!玉玺代表着天子的威严,岂可随意摔打?!”

    话落,他手上的玉玺忽然被一股力道夺走,大殿之上,是陆惊野缓缓出现的身影。

    他未曾停留,径直来到了苏长今面前,眉眼含笑看着她。

    “给你。”

411真假玉玺

    陆惊野将玉玺递到了苏长今的面前,不过是说了两个字而已,却让人感觉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众朝臣有着一瞬间的凝滞。

    南祁渊的视线也不例外地被吸引了过去,只扫了一眼,便抿紧了唇线,下一刻更是不经意地将目光收了回来。

    陆惊野明明是一介武夫,这语气……怎会如此腻歪?

    高位上的南钥已然面露不喜。

    只是碍于如今的场合,他不好去说些什么。

    “陆惊野,你不要欺人太甚!”

    玉玺已经到了苏长今的手上,柳素自然是没来由地心底发慌,毕竟这玉玺究竟是不是真的,他一清二楚。

    龙椅上坐着的南钥却波澜不惊。

    玉玺乃顽石所制是不错,但他手里这块,其坚硬程度不见得会低于一块顽石。

    柳素却是不知晓南钥心中所想,他气得跺脚,“这玉玺乃是,乃是天子圣物,岂容你这般糟蹋,还不快快将玉玺还回来……”

    “砰——”

    柳素话没落地,两眼便瞪得老大,眼睁睁地看着苏长今高高举起了手中的玉玺,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之际,狠狠砸在了地上。

    众人见之色变。

    “裂,裂了?玉玺裂了!”

    “怎么会这样,不是说玉玺乃顽石所制,摔不裂吗?!”

    一时间,百官俱震。

    从柳素手中抢来的那块玉玺,四分五裂成了碎渣,里面透出来的内瓤纯白无瑕,分明是新玉的颜色。

    即便群臣不懂,也看得出来这块玉玺更像是出自仿冒!

    而比之文武百官,南钥心底的震惊更是丝毫不遑多让,“怎么可能……”

    这玉玺他分明试验过,摔打也不会产生裂痕……不对,这玉玺是被调包的!

    还未等他想明白,殿上便又是传来“哐嘡”一声,比之先前,这一声沉闷而厚重,众人闻声看过去,却是南祁渊面无表情松开了手中的玉玺。

    玉玺摔在地上,想象当中的四分五裂并没有出现,而且完好无损!

    众人皆是感觉到了惊悚,直到现在他们才明白,如今他们正处于一场真正的夺嫡之战中。

    没有人敢轻易言语。

    此时无声胜有声。

    “真的!这是真玉玺!”忽然有人反应过来,刑部尚书激动到指着玉玺大喊,朝臣闻声立刻群起而论之。

    南钥无力地向后倒在了龙椅上,目光无力而又迫切地想要抓住些什么,他目光缓缓地,落在了苏长今的身上。

    “南钥,私造玉玺,篡改遗诏,你可以算算自己该死多少次合适?”

    时候到了,南祁渊适时站了出来。

    这一场对战太过激昂,也实在是让众人大跌眼镜,除去死护太子党的一派,群臣几乎都若有似无地站到了南祁渊的身后。

    南钥骤然回首,冷笑一声,“怎么,遗诏上写了,父皇将皇位传给你了?”

    事到如今,南钥仅剩下一丝侥幸,他希望父皇并没有改变他最初的想法,没有剥夺他储君的位置……

    这一次,南祁渊没有再观望,他抬首示意,有太监将那一份诏令恭恭敬敬请了上来,随之公布于众。

    “……遂,传位于祁王,望天地周知。”

    随着那道诏令的结束,南钥浑身上下都仿佛没了力气,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上位仅仅八天。

    他最终,还是败了吗?

412八日而退

    “大胆逆贼,居然敢假传圣旨,逼迫我大庆天子退位,宫中的禁卫军岂容你等放肆?!”

    左云逸可不会只像柳素一样干瞪眼,他情急之下豁然想起了宫中的禁卫军统领胡四谷,那可是太子一党的亲信。

    只要禁卫军赶来掌控住局面,事情就还没有盖棺定论。

    届时,一切都由胜者来解释!

    “禁卫军?”

    一声轻笑响起,却并非来自于南祁渊,而是一直站在苏长今身旁的陆惊野,他唇畔的戏谑还未散尽。

    “禁卫军现在群龙无首,只怕左大人等不到胡统领了。”

    “你……你做了什么?陆惊野,你是要造反不成?!”左云逸横眉一瞪,瞬间感觉到了不对劲。

    怪不得殿上的动静如此之大,可其余各宫的人就像是没有发现一样……

    除非,人已经被控制了!

    陆惊野蓦然一笑,“别说禁卫军了,柳家在外还私自养了军备吧,本王权当做善事,一并帮你处理了。”

    “陆惊野!!”左云逸身边的柳素,气得手指头都在发颤。

    没想到,陆家居然站在了祁王的阵营里。

    其实不然,调兵谴将调集兵马废了禁卫军以及柳家的私备……做出这一切的,是已经在长安失踪近半月的南铖。

    “南钥,你输了。”

    这句话,南祁渊亲口说出来,几乎成为南钥被压垮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目光失神,无力地坐在了龙椅一旁。

    世人敬仰的温润太子,如今却苍凉至斯,只落得一个乱臣贼子的罪名吗?

    “恭迎祁王殿下,继任大庆之主。”

    却是向来沉稳从容的宗无介,此次率先开了口,有他做了表率,朝中群臣大批大批地向南祁渊行礼。

    无论是先前背弃南祁渊的,还是如今的太子一党,都在三三两两地进行反水,彻底寒了左云逸连同柳素的心。

    “老臣终于等到了,老臣恭迎祁王殿下!”

    却是柳素,突然向着南祁渊抬手行礼,这一波反水打得左云逸猝不及防!

    “好啊你!!”左云逸气得恨不得用手指头戳死他!

    无论是先前一直拥护太子,还是如今兵败如山倒,左云逸从始至终毫无怨言,即便是失败也接受地坦坦荡荡,从没想过身边竟然会有柳素这样的叛徒。

    果然,即便是一起共事,两人也向来不和,这是有原因的。

    柳素,甚至还是南钥的亲舅舅。

    而南钥并没有理会柳素,而是全然将目光放在了苏长今身上,他在等一个答案,一个能让他心甘情愿放弃这一切的答案。

    但是,他等不到了。

    “祁王,你还在等什么?”陆惊野沉声开口,打断了南钥最后的想法。

    南祁渊最终下了命令,南钥被关入了天牢当中,听候审判。

    即便是临走时,南钥的眼神依旧像是长在了苏长今身上一般,经过她的身边,南钥颤抖着声音开口——

    “长今,我会一直在……”

    他说,我。

    卸下了高傲的一面,他依旧将她放在心上。

    陆惊野面带不爽,眸中更是闪过凉意,一言不发地站到了苏长今的身前,挡住了南钥。

    苏长今随之侧首,不再去看。

    ……

    穆今帝,成为了大庆史上在位时间最短的皇帝,仅仅八天,便退位让贤。

    于是乎,皇位便顺理成章地落到了最受拥护的祁王身上。

413诏令真伪

    大庆刚刚失去了一位皇帝,如今正是动荡之际,临界或者是边陲之地都在虎视眈眈,再也经不起一丝一毫的消耗。

    考虑到很多情况,南钥伪造玉玺,假冒诏令一事并没有泄露出去。

    南祁渊在外面给出的答案,是南钥自知难堪大任从而主动退位,给他留足了体面。

    ……

    ……

    穆今元年,意味着结束。

    仅仅上位八天的穆今帝,如今正被秘密押在大理寺当中,听候发落。

    这一切,到了此时此刻,方才可以道一句,落下了帷幕。

    而南祁渊,却并不急于称帝,他先是将太子旧部做了归拢,愿意归顺的他都进行不同程度的接纳,实在跟太子一条心的他也未曾降罪。

    依他所言,从前各为其主,算不得对错,只要如今一心为大庆,一心为百姓,他都可接纳。

    这倒是与苏长今先前对他的看法不谋而合——

    比起南钥来说,南祁渊理性冷静,对内有容人之量,对外则心怀大义,才华超众且善于隐忍。

    单凭他曾经愿意成全她与南青眠,这一点就能看得出来。

    只不过最让她没想到的是,宣布南钥退位不过仅仅一天,南祁渊便将她连同陆惊野召进了皇宫。

    陆惊野算是头等功臣,自然没什么问题。

    不过,让她进宫就值得思衬了。

    ……

    “太子旧部已悉数归顺,如今只剩下了左相……他那边犟的很,估计是啃不下来。”许久未见的池越,与南铖一道儿调兵遣将,眼下也是才刚刚回京。

    苏长今不曾言语,静默一旁。

    陆惊野若有似无地看了她一眼,瞥开了视线,“南钥对他有旧恩,他气性耿直,说不动正常。”

    “是啊,单说这一点我还挺佩服他,不像那个柳素……啧啧,真是墙头草,风吹两边倒哦!”池越不屑地开口。

    话说回来,也不怪池越如此轻贱他,毕竟看碟下菜当搅屎棍,柳素的确是败尽了这一伙人的兴致。

    “殿下,咱朝中又不是没人了,不是我吹,就我三哥……再算上这姓苏的,一个能顶十个用,你不会真要留下那两个老家伙吧?”

    池越眼神飘忽地看了一眼苏长今,就被陆惊野那冰凉的视线给吓了回来。

    池越讲得放肆了些,但是话也不错,陆惊野跟苏长今一文一武,朝中文武百官几乎也都认同。

    “摄政王,你怎么看?”是非难断之时,南祁渊眸光一闪,忽然开口。

    众人循声,看向了苏长今。

    苏长今微微一愣,却并没有太过惊讶,她算看明白了,南祁渊此时召她入宫,不过就是在试探。

    试探她的想法,试探她能否继续胜任这个摄政的位置……

    诚然,南祁渊是不愿意放弃她的,不然也不会向她开诚布公,问出关于朝中官员搭配的问题。

    但只是这样的坦诚,还不够。

    蓦然一笑,苏长今眸光潋滟,“说起本王的看法之前,我倒是想先问一个问题。”

    许是没想到苏长今会反过来问他们,一直未曾言语的南铖也是一愣,池越直接惊笑出声,“厉害啊苏……”

    话没说完,便被陆惊野沉声堵了回去,他眉尾轻挑看着苏长今,“你是想问那道诏令的真伪吧?”

414狡诈如狐苏长今

    陆惊野一言,惊得池越直接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哥啊,这种事是能随便拿出来说的吗,被人发现了可是要杀头的好吧?不是说要守好秘密的嘛?!

    与池越的反应不同南铖依旧是伫立一旁没什么言语。

    而上首的南祁渊面无表情,更是冷静到了极致。

    诚然,除去池越的所有人都知道,苏长今如果猜不出来,那才是怪了。

    “诏令?”

    只是,苏长今不甚在意地看了一眼陆惊野,唇角轻勾,“你们连玉玺都是假的,还需要我怀疑诏令的真伪吗?”

    没错,南钥犯下了死罪,可南祁渊丝毫没有好到哪儿去。

    不过是各自为营罢了。

    闻言,这下不止池越,连同南祁渊都面露一丝诧异地向她看了过去,他想过苏长今会怀疑传位与他的那份诏令的真伪,却没有想到她能识破他们谋划的根源。

    不错,若要急于将南钥赶下台,的确是来不及找到真正的玉玺了。

    但他必须在南钥还未曾在帝位上站稳脚跟前,将他拉下马,否则一旦他稳定了自己朝中的统治,再动手就难了。

    “苏长今,你脑袋什么做的?”

    池越本身就已经很不可思议了,加上如今夸张的表情,已经不能说是惊讶了,俨然是一副惊悚的表情。

    “你怎么知道的?我现在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偷听了我们的计划了!”

    不然怎么可能会了如指掌?!

    苏长今微微敛起眸子,眸光潋滟,“你们手里那块玉玺,才是南钥的吧?”

    相反,南钥手中那天在朝堂上被摔碎的玉玺,才是南祁渊给南钥送去的祸患,不然那日南钥也不会如此被动。

    所以,南祁渊手中所谓的真玉玺,其实是南钥所做的高仿品。

    池越已经没话可说了,干脆闭上了嘴。

    “摄政王,果真不愧是摄政王。”随着几声鼓掌的声音响起,南祁渊眸光深邃地向她看了过来。

    “既然你一切都清楚,本王如今倒真是好奇了,你想问的问题是什么?”

    苏长今刚刚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反倒是向他提出了一个问题。

    她分析地全对,十分的犀利而漂亮,南祁渊实在是忍不住为她鼓掌。

    这样一个惊才绝艳的人物,居然是一位女子,可即便是女子,为了大庆福祉,他也势必要留住她。

    毕竟,像她这样的人,无论放在哪里,都会是一种威胁。

    陆惊野蓦然沉下了眼睑,沉默地挡在了苏长今的面前,展现着自己的不爽。

    他看着南祁渊,眸中意味明显:她是我的人。

    与陆惊野忽如其来的对视上,南祁渊既无语又无奈,没好气儿地瞥开了视线。

    他不过是惊艳于苏长今的才华能力,根本没有其余的想法。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乱吃飞醋的男人……这男人,还是他大庆堂堂战神?

    苏长今并不知晓他们之间的“暗通款曲”,只是向着一旁挪了挪,离开了陆惊野身后的位置。

    “我想知道,福来是谁的人。”

    福来,先皇还在时,身边最为得力的内务总管,自庆帝崩殂之后,南钥也并未撤他的职,而是留在了身边。

    苏长今笑得清澈,却让此刻的所有人见识到了她的狡诈如狐。

415软肋

    南钥继位之后,并没有换掉先皇以前的身边人,或许也是为了留一个念想,身边最为信任的人也算上福来一个。

    苏长今并非是无缘无故问出这个问题。

    而先前庆帝病重时,福来身为近侍,庆帝身旁最亲近的人,却没能发现庆帝的病因,这本身就足够荒谬了。

    甚至,她自北冥回宫见庆帝最后一面时,湘贵妃那般自由而无所顾忌地出入金銮殿,福来甚至在外替她守门。

    除非,福来是安插在庆帝身边的奸细,以至于如今……更可以轻而易举地调换了南钥的玉玺。

    但南祁渊当时恐怕已经与陆惊野合作了,所以究竟是陆惊野的人,还是南祁渊的人,她倒是挺好奇的。

    福来在庆帝身边可不是一天两天了,从庆帝继位开始福来就是他身边的宫人,那时无论是南祁渊还是陆惊野,应该都还未降世。

    策反庆帝身边的福来,绝非轻易能做到的。

    这人,如此胆大包天而又筹谋深远,她想知道是谁。

    “你既然如此聪明,不如自己猜猜?”

    四下里已然静寂无声,沉闷与压抑莫名其妙地泛滥开来,带着几分毛骨悚然。

    却是陆惊野,忽然转身看向了她,眸底虽然冰冷,却带着止不住的笑意。

    “不是,你们俩能别这样嘛,我听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简直毛骨悚然好不好?”

    池越吞咽了几次口水,被这几人之间的分析与对话弄的心累至极。

    他决定,以后再也不去招惹苏长今了!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陆惊野微微勾唇,眼神丝毫不离开苏长今的审视,两人就这样对看了许久。

    “不用了,答案我已经知道了。”

    苏长今瞥开视线,心底也是没来由地一松,刚刚的对视太过于犀利透骨,她实在有些招架不住陆惊野的探寻。

    “那……关于柳尚书和左丞相一事,可以说说你的看法了。”南祁渊微微颔首,轻而易举地将问题拉回了开始。

    气氛已经变了,形势也已经变了。

    苏长今很明白,南祁渊如今已经不是试探,而是的的确确地在询问她的想法。

    “我的看法很简单。”苏长今眸色清冽,“留下左云逸。”

    该革除的人,是柳素。

    闻言,南铖依旧是一言不发,而池越这回学聪明了,闭紧了嘴巴,陪着南铖一起不发一言。

    “这应该不只是我的想法,你们心里应该都很清楚谁该留,谁该丢。”

    南祁渊眉尾一挑。

    诚然,苏长今说的不错,可以说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左云逸虽然身为太子旧部,但他本身能力却是在的,不然也不会帮着南钥撑到了帝位上。

    一心为一主,这就是左云逸跟柳素最根本的区别。

    “话是这么说,可是左云逸就是根难啃的骨头,我跟南铖去了不下八次了,那老家伙见都不肯见我们,根本就是冥顽不灵,顽固不化!”池越没好气儿地开口。

    陆惊野轻轻扯了扯嘴角,“那你是挺蠢。”

    “左云逸又不是没有软肋,照着他的软肋打,不灵也得灵。”

    陆惊野这番话倒是让苏长今想到了什么。

    不错,左云逸的软肋,无非就是他左家唯一的二世祖——

    左沂源。

416比师妹差远了

    她貌似是知道,陆惊野打了什么鬼主意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南祁渊便领会了陆惊野的意思,他微微蹙眉,“你是说,左沂源?”

    “不错。”

    南祁渊沉默了。

    是没错,左沂源的确可以算得上是左云逸的软肋,但那个比他爹还不好招惹的二世祖,他们能那左沂源有什么办法。

    难不成,将左沂源绑起来,威胁左云逸给他效命?

    陆惊野一见便知道他是想错了,他轻轻笑了笑,“并不是要将左沂源绑回来,拿他威胁左相。”

    “既然日后还要左相为大庆所用,那自然是要以德服人,左沂源或许可以从中调停。”

    左沂源,让那个啥也不会整天就知道混吃等死的二世祖从中调停?

    池越觉得不太可能,“就算他有这个本事,可那左沂源是出了名的难搞,又跟咱们都不对付,他凭什么帮咱们啊?”

    此话一落,南祁渊连同陆惊野的视线忽然齐刷刷地望了过来。

    苏长今算是知道,这好戏终于在她身上开场了。

    “你们都看苏长今干嘛?”池越心底疑惑,不就是离京个把月嘛,他们究竟发生了多少不为他知道的事?

    旁人或许是不知道,毕竟南铖与池越两人早在苏长今从北冥回来之前,就已经离京调兵遣将去了。

    可陆惊野是亲自去接苏长今回来的。

    左沂源一路上在苏长今身边腻腻歪歪的,偏偏两个人还有说有笑,让他恨不得捏死左沂源。

    至于南祁渊,就更不用说了。

    长安城中的百姓基本上都知道,左沂源每隔几日便要往苏府跑上一趟,之前出使回来,他更是亲自将苏府的使臣队伍送到了家门口。

    之后更是常常去蹭饭,弄的这段时间,陆惊野的情绪极其不稳定。

    说起来,他会提前动手让南钥垮台,陆惊野也是出了不少力,毕竟他也实在是看不下去陆惊野那张面如死灰的脸了。

    说起来,左沂源跟苏长今这段扑朔迷离的关系,也是京中最近的一个茶余饭后的谈资。

    南祁渊眸底难得生出了些笑意,“摄政王,看来这一趟是要麻烦你了。”

    心中莫名一动,苏长今微微颔首,算是应下了这趟差事。

    倒是先提出这个想法的陆惊野,面色又有些阴晴不定的。

    说实话,左沂源并不像外人所了解的那般一事无成嚣张跋扈,他做事倒也挺有一套自己的道理。

    她的确也想拉他一把。

    ……

    ……

    苏长今可没忘记,这长安城里还有两个,时时刻刻可能暴露她身份“拖油瓶”。

    “师兄,我看我们还是别找了,直接去那个什么摄政王府看看得了吧?”

    飞鸟有气无力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哐嘡一声坐在了椅子上,“这几天我都快把长安城逛……找遍了,连小师妹的影子都没见到,那些人也是,要么直接不认识,要么说像那个摄政王。”

    对面的天机子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眼神淡淡地扫过对面的飞鸟,“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看看自己像什么样子。”

    “连你师妹的一点影子都没有学到。”

417拜见两位师兄

    “是是是,我师妹可是皇亲贵胄,谁让我就只是个草野村夫呢~”

    飞鸟满不在意地笑笑,更甚至翘起了二郎腿。

    天机子只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若非二师兄现在脱不开身,只怕他得亲自来找师妹,也就没你什么事了。”

    “还说呢,二师兄向来偏心眼儿,怎么就不多疼疼我呢,有什么好东西就知道给师妹……”提起了二师兄,飞鸟不服气地碎碎念着。

    “方才你说,摄政王府?”天机子忽然开口。

    可不是吗,那街上的人居然还有不少说他师妹像个男人,他师妹明明如花似玉,这怎么可能嘛。

    飞鸟心不在焉地玩起了桌上的拂尘,“不过用脚趾头想想也不可能嘛,师妹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跟大庆的摄政王扯上什么关系,再说这可是死罪……”

    话没说完,他一愣。

    死罪?

    谁敢定她师妹的死罪,况且先前他们先入为主了,师妹毕竟是北冥皇室的人,自然不会跑来大庆。

    可现在想想,这还真像是她能干出来的事。

    再者,师妹从前也是常扮作男人,他们怎么就忘了这一茬呢,还拿着她的画像问了不少人……

    天机子微微敛了敛眼神,眉目轻拧,“下午,去走一趟。”

    ……

    苏长今约了左沂源。

    只是临出门前,她向着院中那颗沉香树上望了几眼,忽然又变了主意。

    “你先过去,我一会儿到。”

    向来是以她马首是瞻,苏然自然没有二话,让人准备马车去了。

    苏长今轻轻摇曳着手中的折扇,无奈天气实在冷得很,她又合上。

    踱步走到了石桌旁,苏长今缓缓落座,唇角轻轻地勾起,“两位师兄,放过我的沉香树吧,叶子都要被你们揪秃了。”

    话落,那树上的人终于不再等待。

    一身淡蓝色的衣袍率先落在了苏长今的眼前,飞鸟忍不住一连打了两个喷嚏,揉了揉自己发红的鼻子,“这什么东西这么香……”

    苏长今未曾言语,只轻笑着看着他,还有从树上悄然而落的天机子。

    “师妹。”

    已经许久许久不见了,三师兄的两鬓似乎又白了许多,皱纹依旧是那般的祥和而平缓。

    天机子手中掌着拂尘,平平静静地看着已有多年未见的她。

    苏长今心中微动,待到两人站定,她恭恭敬敬地起身,微微弯下腰,向着两人堂堂正正地行了行了一礼。

    “师妹不才,拜见两位师兄。”

    她这一礼行的真心实意,当初她被赶出皇都,师父本来要带她走,是她执意留下,后来果真如三师兄预言的北冥被倾覆,师兄他们依旧没有放弃她。

    若非怕连累他们被追杀,现如今苏长今很可能就跟他们一起在江东悬山玩泥巴了。

    “呦,还真是孩子大了懂事儿了哈,居然都知道主动叫人了!”飞鸟嘴巴快要咧到耳朵后面了,得意的不行。

    要知道以前,苏长今可是从来没有正儿八经地喊过他,如今……简直稀奇得很。

    “师妹,你知不知道,我们为了找你已经快把腿走断了,结果你还真是太能跑啊!”

418武林盛会

    “找我?”

    苏长今心下动容,她当初离开北冥皇都以后便几乎不再见他们了,之后北冥覆灭,她被追杀,更是不敢与悬山在有所牵扯。

    如今,也已经有三四载未曾相见过了。

    “是我不好,让师兄师姐惦念……师父他老人家,可还好?”

    说起来,苏长今最对不起的就是她师父了。

    这些年稳定下来之后,她也没有想着到悬山去走一遭,一来有碍于身份,二来她也不敢见他。

    师父平日里最关切的就是她这个老幺了,可当年她却一声不响地走掉,如今也没脸去见他。

    “还老人家,师父要是听见你说他老,肯定气得直接从南疆飞过来!”反正他师父也听不见,飞鸟自然可以夸张地大放厥词。

    “再说了,师父可是越活越年轻,这你又不是不知道。”

    驻颜有术,他师父修得可是登峰造极。

    苏长今抓到了他话里的重点,“师父去南疆了?”

    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飞鸟笑得灿烂,“可不嘛,我们悬山七子都是各奔东西,哪一个不是混的风生水起,就连二师兄也……”

    “飞鸟。”

    他话没说完,便被天机子打断。

    苏长今听见了拂衣的名字,拂衣平素与她关系最好,她自然是想问个明白的,“二师兄怎么了?”

    天机子见她执意要提,而她又向来执拗,自然也不瞒她,“不过是些江湖上的事,你可听说了最近的武林盛会?”

    虽说平日里身居庙堂,但毕竟也是曾经在江湖上混下来的,苏长今自然也清楚这四年一次的武林大会。

    “听说了一些,据说上一任武林盟主风天漠退位,今年会推选新一任武林盟主。”

    天机子点了点头,“不错,二师兄此刻正随着一众武林人士身处风翼山庄。”

    苏长今倒是有些疑惑,“拂衣师兄武功卓绝,只是没想到他会去竞争武林盟主,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拂衣虽说武功卓绝,却也性子高傲,与人切磋倒是有可能,却不太可能争夺武林盟主,想来前去风翼山庄必定还有其他原因。

    “确实不是为了武林盟主之位,二师兄本意便是以武会友。”

    武林盛会在即,各路豪杰更是群英聚首,拂衣自然是想与这些年江湖上出现的各类英豪切磋一番。

    “结果……”

    听到此处,飞鸟性急地接过话头,“结果,居然让人家武林盟主风天漠的女儿,风如玉给看上了!”

    武林大会要推举新任盟主,而风翼山庄庄主风天漠又是现任盟主,此次武林大会自然是在风翼山庄举办,也正巧让风如玉瞧见了拂衣。

    “谁让我们二师兄长得好看呢,让他平日里看不起我们这些长得普普通通的~”说实话,飞鸟还挺幸灾乐祸。

    不算小师妹,拂衣是他们几人当中皮相最好看的男子,又武艺超群,被姑娘家看上了实在不稀奇。

    苏长今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这不嘛,回不来了,要不然这次哪儿还轮得到我跟三师兄来找你,要是二师兄接到师父的命令肯定立马就奔来了!”

    “等等。”苏长今反应过来,“二师兄如果不想的话,直接走人不就是了?”

419我还当什么大官呢

    毕竟,区区一个风翼山庄,怎能奈何得了拂衣。

    飞鸟哼笑了两声,“要是这样就好了,我跟三师兄虽然没去,但现在江湖上也快要传开了,那风如玉的亲娘可是大庆成安侯也就是池家侯爷的亲妹妹……”

    飞鸟这话说的太快,以至于苏长今断了半天句,才捋清楚这几个人之间的关系。

    成安侯,池越的亲爹。

    风如玉的亲娘,是成安侯的亲妹妹。

    所以,风如玉就是池越的……表妹?

    这关系,瞬间感觉江湖跟朝堂之间,已经成了一个圈儿。

    “所以,二师兄是不想得罪侯府的人?”苏长今反应过来,皱了皱眉。

    飞鸟摆了摆手,“也不算吧,单说成安侯府也没那么大的本事,不过成安侯府背后不是还靠着一个牧野王府嘛……”

    苏长今一愣。

    牧野王府过世的太妃,也就是陆惊野的亲娘……好像也是成安侯的妹妹。

    所以,风如玉也还算是陆惊野的表妹?

    再所以,她二师兄是因为成安侯和陆惊野,才被迫扣留在了风翼山庄?

    看得出来苏长今的脸色变得不是那么好看,深知苏长今跟拂衣多么要好,飞鸟连忙上前相劝,“诶诶小师妹,你也别生气啊,二师兄是那种会被胁迫的人嘛,他留在山庄主要还是为了你。”

    苏长今这下倒是眉头一拧,“为了我?”

    “那可不。”飞鸟解释,“你好几年没有消息了,我们不急吗?二师兄是想借用风翼山庄跟成安侯的势力,在天下之内捞你啊!”

    风翼山庄乃是武林盟主的势力,其下定然是绿林好汉众多,占据了江湖上的一方,是消息最为精通的地方之一。

    再加上朝廷的势力,要找一个人,自然是要简单许多。

    听到这儿,苏长今的脸色才好看了些许,但依旧轻轻皱着眉头。

    二师兄平日里待她最好,无论怎样,她也不能放任旁人去威胁他。

    “是我不好,让诸位师兄为我如此牺牲。”

    话说到这儿,苏长今再次向着两人行了一礼,天机子沉默地点点头,“确实不好,以后不可再这般任性妄为。”

    “得!”飞鸟就直接多了,他语气悠闲,“既然找着你了,我这就跟二师兄报个信儿,不过人家风翼山庄放不放人可就不好说喽……”

    一念及此,飞鸟忽然又将视线转回了苏长今的身上,明目张胆地上下打量,“我看你这混的也不错啊,听人说你现在是大庆的什么……”

    “摄政王。”苏长今补充。

    “啊…对!”飞鸟一下子恍然,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儿,“也是个什么王……你这官儿是不是挺大啊,能比成安侯的官大不?”

    不得不说,他师妹天生就是有当官的命,在北冥是公主,来了大庆又成了摄政王。

    飞鸟不不关注朝堂,感觉听到的不是这个侯爷,就是那个王爷,也不太明白摄政王是个什么大官儿。

    苏长今笑了,“也不是什么大官,不过正好可以压在成安侯前面。”

    “哦~那成安侯也不厉害啊,这家伙让人吹的,我还当是什么大官呢~”

    闻言,天机子只斜斜地睨了他一眼。

    “对了,我现在的名字,叫苏长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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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43909/ 第一时间欣赏摄政王她又来找茬了最新章节! 作者:半斤八凉所写的《摄政王她又来找茬了》为转载作品,摄政王她又来找茬了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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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她又来找茬了介绍:
【女扮男装黑心摄政王VS高贵清绝冷厉战神王】
当北冥的传奇公主成为大庆惊才绝艳的摄政王,当狡诈腹黑的她遇上清冷矜贵的他,天下会掀起怎样的惊澜?!
世人言——谪仙之姿陆惊野,人间绝色苏长今
两王相遇,风起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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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稳坐朝堂,牧野王纵马边疆。世间难得惊才绝艳的两人终在回京时相遇,却是互见不顺眼,誓死为仇敌。
初见打一架,再见拼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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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两人终于相约一战,百姓为身娇体弱的摄政王担忧不已。
而后,闪瞎世人眼珠子的一幕惊现——只见摄政王轻飘飘一掌,战神身后的地板……它竟然自己裂开?!
世人惊呼,这难道是他们矜贵娇弱的摄政王?!
*
清风霁月的摄政王最爱给战神使绊子!
摄令天下,莫敢不从?
本文又名《摄政王的作死108秀》《不弄死苏长今他死不瞑目》
PS:互黑,双洁摄政王她又来找茬了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摄政王她又来找茬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摄政王她又来找茬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