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萧岩,本小姐喜欢你!
“有事说事,没事我走了啊!”
真是,女人就是不可理喻,当然了,这个女人明显指的是他面前的萧潇!
见萧潇什么都怪罪到自己头上,他哪里会给她好脸色看。
话不投机半句多,萧岩当即抬腿就要转身上马离开。
“你……”
妹妹拿话堵自己,萧岩这个王八蛋也是,这都要走了,就不能好好跟自己说句话吗?
“我什么?”
停下脚步,萧岩转身看着萧潇。
“你就是个混蛋……”
萧岩刚转过身,萧潇一下子就跑到他面前,然后伸手抱住了他。
什么情况?
刚还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怎么转眼就抱上了?
而且她自己刚才还在训斥萧湘,说要她谨守男女大防,不要与萧岩拉扯搂抱,徒让人家笑话。
都说以身作则是最好的示范,她妹妹还在马车上没走,她自己就把这个规矩跑到九霄云外去,让萧湘如何信服?
“哪个……妹呀,咱们有话好好说行不行?”
见萧潇身子一抽一抽的泫然欲泣,萧岩连忙伸出手在她后背轻轻地安抚着她。
没办法,这里那么多人,要是把她弄哭了,别人会怎么想?
是痴情妻子泪送丈夫上战场依依惜别,还是大头兵仗势欺人、调戏良家妇女?
前一个还好,就算他人误会也没什么,因为解释一下就好,要是第二个,若是被人举报到行军大总管徐明达那里,他会怎么看自己、以后在军中的路又该怎么走?
虽然说萧岩并没有打算在军中多待,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只要还在军中一天,就要把本分做好。
这样即使以后离开了留下的也是美誉,而不是背负着骂名灰溜溜地离开!
“我就不……萧岩你就是个大混蛋、王八蛋、忘恩负义的负心汉……”
感受到萧岩在自己背上的轻轻地安抚自己,萧潇嘴上虽然说着不要,确实很听话的没有再装样子吓他。
“你明明都跟我……都跟我那样了,你还当着我的面撩拨妹妹,你说你是不是负心汉?”
抱着萧岩,萧潇抬头,然后用清澈的眼睛看着他。
“好……我承认我是负心汉,是我对不起你……行了吧?”
回头想想,自己确实有些像那句话说的,提起裤子不认人,虽然与她还没到那种程度,可是这种行为不同样也是渣行为吗!
再说了,现在这种情况,你要是不顺着她来,她能和你胡搅蛮缠到天黑去,那还走不走了?
所以萧岩只能承认了自己豆渣本渣的行为!
“本来就是……”
虽然萧岩的态度有些敷衍,萧潇也没过多的去做计较。
他还要赶路,要是再继续纠结于这些,只怕会耽误了他的时间,到时候免不得要受主帅的惩罚。
与他玩闹可以,但要是让他受他人的责罚,那就得不偿失了,毕竟,萧岩受罚,她作为他的未婚妻自然会心疼的!
“那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就在这一会儿,已经有很多人注意到自己这边的动静了。
特别是那些正在从眼前经过的隶属于国舅府的士兵们,更是如同见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一般张大了眼睛瞪着这边的两人!
好在有那些队长在,才没有让这些士兵停下前进的脚步。
不过他们虽然朝前面走去,萧岩与萧潇抱在一起的这一幕却深深地烙在了他们的心里。
无他,因为这两人中一个是国舅府的话事人,相当于他们的家主,另一个是他们的统帅。
两人虽然没有对外明说他们的关系,可是现在两人当众抱在一起岂不是更加引人遐想?
可是不管他们怎么想,其结果都是对萧岩有利的。
正是这样,等到了战场上,面对复杂多变而又凶险异常的局面,萧岩指挥起他们来才会更加的得心应手。
因为他手底下的士兵多少都知道他与家主关系非常,对他的命令自然不敢违抗!
这也是萧潇此举的用意之一,现在看来,确实达到了她想要的结果。
“你……”
对于萧潇的一番苦心,萧岩可不理解,正欲开口,怀里的萧潇就打断了他的话。
“萧岩,我喜欢你!”
就在萧岩被她打断正准备重新组织语言对萧潇劝诫的时候,萧潇突然用非常严肃的语气对他开口说到。
这句话说得坚决无比,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只是说完后萧潇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快,脸上也愈发的滚烫!
为了不让自己紧张,萧潇不由将萧岩抱的更加的紧了,紧到即使他穿着甲胄依旧感觉有些呼吸困难!
“呼……你的喜欢我就要勒死我吗?”
萧岩被萧潇抱得喘不过气来,不由拍了拍她的背示意她放松点,不要太紧张了。
“我……我……”
萧潇被萧岩说得脸色更红了,好在没有更加用力,反而是将手放松了点,不至于让他连气都喘不过来,“萧岩,我说我喜欢你啊……”
“我知道了……你之前不是对我说过的吗……”
萧潇说喜欢他也不是第一次了,那天早上两人睡在一起时她就对自己说过。
所以现在她再次说这个话题,萧岩并不意外。
“萧岩,我是认真的,可没有跟你开玩笑……”
见萧岩还是那般不着调,萧潇不由抬起头正视着他的眼睛,再次严肃地对他说到。
“嗯……这个问题,我看还是等我回来之后再讨论吧……”
萧潇是真的喜欢自己吗?
看着萧潇抬起头看着自己,明亮的眼睛里流露出的期盼,这红果果的爱意萧岩自然能感受到。
她喜欢他,可是他不喜欢她啊!
也不是说不喜欢,只是一贯被她欺压、剥削,现在突然说喜欢自己,这反差任谁来了都接受不了的吧?
再说萧岩也怕萧潇这是头脑发热做的决定,虽然这种情况微乎其微,那也是存在的不是吗?
所以他就想着等自己离开一段时间,趁在这段时间内让萧潇冷静冷静。
说不定等她冷静下来,突然发现喜欢自己不过是两人相处久了产生的错觉,那等自己回来她也就不会再提这个事,皆大欢喜!
“你喜欢我吗?”
没有理会萧岩的推诿之词,萧潇依旧盯着他的眼睛,再度问到。
“我想也许……可能……应该是喜欢的吧?”
萧岩也不确定自己心中的想法,对于萧潇,他是既是有恨也有喜欢的吧!
毕竟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怎么也是一起生活那么长时间的人。
只不过这个喜欢里,亲情是大于爱情的!
“敷衍……”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真正的向他表白自己内心的真情实意,没想到却换来他如此敷衍的态度,难道是自己平时对他过于严厉了吗?
真的严厉吗?
萧潇不由在心里问自己。
好像还真的是!
那自己以后对他好点?
不过萧潇又怕自己对他的枷锁一放松,他又跑到外面瞎胡搞,要知道他可是有前科的,就是那次与小九跑到平康坊还夜不归宿。
那要么就放松一点点好了!
既已打定主意,萧潇便不再纠结,然后放开萧岩,从怀里掏出一个平安符。
“这是我从大慈恩寺里求来的,经过里面得道高僧开过光的,送给你……”
说着萧潇将平安符递给萧岩,“可不要弄丢了,能保你平安的!”
一张符就能保平安?
要是有这么神奇,那那些遭受战乱之苦的百姓都求一张符就可以保平安了,何必还要自己等人前去平叛!
“谢谢潇妹,我一定会随身携带并且保管好,不会让它丢失的!”
从萧潇手里接过平安符,萧岩立刻在她的注视下挂到脖子上,然后将其塞进衣服里,最后又用手拍了拍。
虽然他不信鬼神之说,可这一切都是萧潇的好意,他又怎么可能不识好歹拒绝。
“还有啊,你这身明光铠……”
看着萧岩非常重视自己的心意,还立刻将其挂戴起来,萧潇非常满意,又想到了刚才自己想到的事,便指着萧岩身上的铠甲。
“这铠甲怎么了?我可是按照你的要求一直穿着的!”
刚开始穿的时候吧,萧岩总觉得是个累赘,现在穿习惯后他反而不觉得那么的难受了,反正既能保命,又能锻炼身体,一举两得!
“到了战场,还是不要穿了吧……”
一想到自己的好心差点办了坏事,要不是自己现在发现,到时候酿成大祸那后悔都来不及。
说完萧潇便再次感到脸上火辣辣的,那是羞愧所致!
“怎么了,这不是挺好的吗?”
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的甲胄,浑身没有一点问题啊!
萧岩很奇怪,为何之前百般要求,还找了朱九常来监督自己,现在又说让自己不要穿了呢?
“这个……我觉得穿着它过于显眼,怕还没上战场便成了别人的目标,所以……我之前也没考虑到这一点,是我的疏忽……”
萧潇没有否认自己的疏忽,反而低着头向面前的萧岩解释道。
“呃……没事……没事,你也别在意,及时发现了就好……”
一想到自己穿着这身的骚气十足的甲胄,走到哪里都会成为众人眼里羡慕的对象,同时也会成为地方神箭手的靶子,萧岩就是一阵后怕!
好在发现了,现在羊还未……呸,是自己还没有出什么事,将这个骚包的行为改过来还为时不晚!
知道萧潇也是好意,萧岩拉过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然后在她意外的神情中一把将她紧紧地抱住。
“谢谢!”
人家事事为自己着想,这一抱就当是谢谢她的为自己做的一切,至于以后,等回来再说。
“要是真的想谢我,那就多抱我一会儿吧……毕竟这一去归期未定,再见就不知是何时了……”
同样伸出手环住萧岩的腰间,紧紧地抱住她。
“好!”
萧潇的这点小要求,萧岩自然要答应了。
而在两人抱在一起的时候,那边的朱九常转头正好看到这一幕,然后便走到何毓秀的面前。
“秀秀,你看萧大哥他们……”
说着朱九常指了指抱在一起的萧岩二人。
“啊……这光天化日的……哥哥也太大胆了吧!”
知道哥哥一向大胆,要不然也不会厚着脸皮将那二位如花似玉的嫂嫂抓在手里,并且两人都死心塌地地跟着他。
没想到哥哥也是一个花心大萝卜,两位嫂嫂才刚走多久,这就与萧潇姐搂搂抱抱的了?
不过,好像她们在时他们也是这般的吧?
“我这就要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我……”
将目光转回何毓秀身上,朱九常扭扭捏捏的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出来,还将自己弄得结结巴巴的说话都不利索了。
“你……怎么了?”
有话就说,又不是女人,还扭捏作态?
看着朱九常欲言又止的样子,何毓秀是恨铁不成钢!
你要是像哥哥那般勇敢一点,有话就说,也不至于过来这边了都还没有与自己说上几句话。
难道自己是洪水猛兽吗?
那你又为何要上赶着叫自己过来!
“我……我想……”
也不知怎么的,在面对何毓秀的时候,朱九常说话就不怎么利索了。
兴许是怕说出来何毓秀拒绝,让他失去信心,毕竟他的萧大哥防他就跟防贼似的,天天都跟何毓秀说如何鉴别渣男的招数。
话说渣男是什么朱九常不是很明白,反正他是没听过这个词,问了表姐她也是一脸的迷惑。
直到他厚着脸皮问了何毓秀才知道渣男是说那些极度自私、擅长索取、不负责任,以玩弄别人感情为乐的男人。
一想到这里他就觉得自己非常的冤,他是真心喜欢秀秀并且想和她共度白头的,他萧大哥为何凭空污蔑人的清白?
只是他心仪的秀秀对她这个认的义兄是言听计从,朱九常也非常怵他,污蔑就污蔑吧,反正他会用时间开证明一切,以表明他不是渣男。
可是如此一来,他每次与何毓秀相处久变得比较被动,因为他的萧大哥坏的很,把他的秀秀给教得……
怎么说呢,就是对于男女大防看得很重要,别说搂抱了,这么久了他连她的手都没得牵一下,当真是悲催至极。
基本上每次与她相处,他都要在心里把萧岩臭骂一顿,特别是现在,你说你教了你倒是以身作则啊,现在在那边抱着表姐是何居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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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两情若是长久时
“有什么你倒是说啊?不说我走了!”
见朱九常迟迟不说要干嘛,何毓秀都急了。
本来来这里就是与哥哥道别的,朱九常把自己叫过来现在又不说叫自己过来的目的,气得她转身便走。
“哎……秀秀你别走啊……”
自己话还没说完秀秀抬腿便走,朱九常连忙走到她前面拦住她。
“你到底想干嘛?”
见这个呆瓜拦住自己,何毓秀佯装不悦向他质问到。
她是真的不知道他要干嘛,同时在心里暗暗地鄙视他。
看自己的哥哥就比较勇敢,即使面对两个实力强大的武林高手,也没有丝毫退缩,该出手时就出手,所以现在他俘获了两位嫂嫂的心!
而她面前的朱九常不要说勇往直前,现在连和她说话都结结巴巴的,一点男子汉大丈夫的气概都没有!
“我……我能像萧大哥抱表姐那样抱你一下吗?”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头,见何毓秀准备离开,朱九常咬了咬牙,索性豁出去了!
反正最多不过是被她给拒绝,万一她要是同意了呢?
那岂不是天大的惊喜了!
鼓起勇气将自己心中所想说完,朱九常便一脸期待地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这个……可以……”
何毓秀同样转头看了一眼她的哥哥那边,见他还在与萧潇姐抱在一起,没有注意到这边,她便用细若蚊蝇的声音对朱九常说到。
说完之后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紧张,双手不停地捏着衣角。
“哦,我知道了……什么?”
朱九常自己这个要求有些强人所难,还以为何毓秀拒绝了他,语气非常失落,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
“秀秀……这……这是真的吗?你快告诉我这不是梦……”
一激动,朱九常语气都有些颤抖!
说真的,以他的家世,要说看上哪家的女子,只需要跟萧夫人说,让她去提亲就好。
可是何毓秀虽然与他经常见面,可因为有萧岩从中作梗,他愣是将自己从一个大少爷生生地变成了舔狗。
这估计就是那句话说的,只有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所以萧岩交给何毓秀的,就是让她对朱九常保持距离。
这个距离不要太远,也不要过于近了。
因为他知道在朱九常的不懈努力下,何毓秀或多或少的对其都有了一丝好感。
既然两个都有意,萧岩自然不好做出棒打鸳鸯的事情来。
故而与何毓秀说得最多的就是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给骗了,免得到时候遗憾终身。
这样对他若即若离的,权当是对朱九常的考验。
萧岩对何毓秀的好那自然是没得说的,因而对他这个哥哥说的话自然是言听计从。
“真是个呆子……”
见到朱九常激动的样子,何毓秀不由用手捂着嘴轻笑起来。
“我……我是太高兴了……”
说着朱九常一把将她抱住,然后静静地感受着这来之不易的温馨时刻。
“我说……你……你这是要勒死我吗?”
突然地被朱九常抱住,没想到他的力气这么大,直接让在他怀里的何毓秀气都喘不上了。
不由用手抵着朱九常,何毓秀嗔怪到。
“啊……怪我……怪我……”
见到自己将何毓秀勒的喘不过气来,朱九常连忙松开,可是却并没有放开她,难得抱一次,机会难得,当然是要抱够了才放开!
“我走了你会想我吗?”
见何毓秀被自己抱着,并没有任何的排斥,朱九常不由轻声在她耳边问到。
“嗯……”
伸出双手,轻轻地搂住朱九常,何毓秀将头深埋进他的怀里。
“我在外面也会想你的……一天想你两次,白天一次、晚上一次,一次六个时辰……”
说完朱九常便不在说话,因为他怕说多了过犹不及,要是让何毓秀反感那就得不偿失了。
“肉麻……”
听到朱九常说的情话,何毓秀本来就已经很红的脸色变得更加的红了,其放在朱九常背上的手也不自觉地就收紧。
两人抱在一起不再说话,静静地感受着时光的流逝!
不说朱九常与何毓秀二人在享受甜蜜的二人时光,把视线拉回萧岩他们这边。
抱着萧潇,萧岩不禁在想之后的路该怎么走,如今可不是他一个人的事,也不是他与萧潇两个人的事那么简单。
这其中还有他喜欢的和喜欢他的林静和秦可卿两人在,如何处理几人的关系就成了萧岩头疼的事情!
只是还不等他多想,一回头就看见朱九常正与何毓说着什么,因为隔得远也听不清。
还以为两人是在正常的聊天,没想到下一刻就看到朱九常一把抱住了何毓秀!
这小子,如此胆大包天,居然当众与妹妹纠缠不清,现在都上手抱在一起了,当我不存在吗?
“潇妹,我该走了!”
用手轻轻在萧潇的背上轻轻地拍了拍,然后与她分开。
就在刚刚,他已经看到他们队伍中在尾巴处压阵的牛牪率领着特务营的将士走过。
最主要的是朱九常已经对他妹妹何毓秀伸出了咸猪手,是可忍孰不可忍,既然不能出手揍他一顿,那就让他无法与妹妹在一起就行。
所以萧岩指了指官道上已经走远了的国舅府的士兵,转头看着萧潇。
“好,一路多保重……”
萧潇可不知道萧岩心中的想法,只以为他是心切自家队伍,想早点与他们一起向战场开进,便没有再留他。
说完萧潇一下子走到萧岩面前,在他还没反应是怎么回事之时踮起脚尖在他的嘴唇上轻轻一啄!
“我在家里等着你,可不要忘了写信……”
让萧岩按时往家里写信报平安是两人之前就说好的,怕萧岩忘了,萧潇再次提醒他。
说完后也不管萧岩有没有听到就捂着脸向马车那边跑去。
这可是她的初吻,此刻献给萧岩,也不知道是惊还是喜?
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关键的是她成功地让萧岩感受到了她的心意,为接下来的摊牌铺平了道路!
真是……
看着去受惊一般的兔子向马车跑去的萧潇,萧岩摸了摸嘴唇,仿佛那里还残留着她的味道,也不知道用的是什么口红……
不应该叫口红,现在的女性用来涂在唇上应该叫做口脂才对,也叫做唇脂。
口脂和胭脂是通用的,装在小盒子或者小陶罐中,用手指直接蘸取、点涂,大多数都是鲜艳的朱红色。
有些名贵的还往里面加有香料,比如萧潇用的就是加了香料的,要不是吻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他都想往她的唇上啃上一啃,看看她用的到底是什么口脂!
而想到这里,萧岩也想到回来以后要不要把口红做出来,这可是一本万利的生意,不做白不做!
只是当前要紧的事不是这个,而是把朱九常这个大猪蹄子带走,免得他再祸害自家的妹妹。
“小九,走了……”
往他们那边走几步,萧岩不由大声地向朱九常喊到。
“哦……来了……来了……”
听到萧岩的声音,朱九常做贼心虚,连忙放开何毓秀,然后朝萧岩挥了挥手。
“噗呲~~”
看到朱九常听到哥哥的话就像老鼠见了猫一般心惊胆战的,何毓秀不由发出一声轻笑。
“行了,走吧……等会儿让我哥哥等急了看他不收拾你……”
说着何毓秀就率先往萧岩那边走去,后面的朱九常连忙跟上。
说真的,萧岩虽然没揍过他,可是以前在洛阳的时候他可是揍过太守家的公子的,还一揍就揍了两,据说把人家揍得连他妈都不认识了。
朱九常虽然跟府里为他请来的师傅学了些拳脚功夫,可要真是动起手来,他可不认为自己是他萧大哥的对手,没听过他人所说乱拳打死老师傅吗?
再说了,就算他能打得过,他萧大哥作为秀秀的哥哥,自己又是秀秀的追求者,他哪里敢反抗?
除非他脑子进水了,要不然哪有跟自己大舅子动手的道理!
“哥哥,此去山高路远,你们一路保重!”
走到萧岩的面前,何毓秀脸上说不出的不舍。
小时候,虽然有父母亲的关爱,可是他们要忙于生计,很多时候都是她一个人。
等到长大了,又要与父亲一起经营家里的豆腐摊,生活虽然充实,却也有几分苦楚在里面。
因为他们要时时面对债主的催债,经常起早摸黑的,就为多赚一点,早日还上所欠的债。
而且因为她长得漂亮,还要面对那些恶人的觊觎!
要不是遇到她哥哥,此刻的她又会在哪里,过的又会是各种凄惨的生活,甚至还在不在这个世上都不一定!
直到遇到了她哥哥,她才算是脱离苦海,直接掌控了自己的人生,甚至到现在即使朱九常这个公子哥想要追求自己都还要看自己愿不愿意!
有哥哥在,他们一家在长安生活得很好,父亲与桂花婶在酒楼做事,而自己也是作为天合居的管理者,整天跟在萧潇姐的左右。
用她哥哥的话说就是萧潇姐不管是在女人堆里还是在男人堆里都是很成功的典范,跟着她能够不断地提升自己的实力。
这样不断地提升自己,让自己真正的做到秀外慧中,不管是在家相夫教子还是在外打拼,都能处处先机于别人!
所以哥哥要离开了,还是去凶险异常的战场上战斗,她自然是很担心的。
只是这个她没办法改变,只能日日在家为他祈福,让诸天神佛保佑他安全回来。
“秀秀快过来……”
萧岩一把将何毓秀拉到自己的身后,然后一脸嫌弃地看着朱九常,“妹啊,哥跟你说,这小子就是个花心大萝卜,你可别被他的花言巧语所蒙蔽了啊!”
对于自己的这两个妹妹,萧岩是真的打心眼里关心她们,自然不希望她们受到一点的伤害。
朱九常小小年纪就往平康坊跑,虽然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也是要注意的,比他还不靠谱,他当然要为她把好关!
“嗯……那哥哥,我就上马车了?”
朱九常到了萧岩面前,就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样默不作声,何毓秀站在哥哥的背后,伸出头看了看朱九常。
“嗯,快去吧……”
说着萧岩转身看着她,“我不在长安,有什么事就找你萧潇姐,她会帮你的……”
朝她挥了挥手,目送着她走上车,然后对她说到。
“谢谢哥……妹妹走了……”
站在马车上,何毓秀转身朝萧岩挥了挥手,然后钻进了马车里。
“萧岩,记得给我写信……”
看着何毓秀刚进车里,萧潇便拉开车窗对萧岩说到。
“还有我……还有我……萧岩哥哥,你也要记得给我写信啊……”
萧潇刚说完,她妹妹就从她的另一边挤出来,然后将头伸出来大声地对萧岩说到。
“我记住了,快回去吧……”
再次朝她们挥了挥手,收到信息的萧潇把妹妹拉进车里,关上车窗,然后便吩咐车夫赶着马车往长安行去。
萧岩与朱九常两人站在原地,目送着国舅府的护卫护送着马车离开,直到他们都消失在视线中。
“行了,人都走远了!”
直到萧潇她们消失,朱九常脸上还挂着不舍的神情,萧岩便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叫回过神来。
“啊……哦……”
回过神来,朱九常依旧一步三回头,就想多看看何毓秀,即使现在已经看不到了!
“你又没有千里眼,再留恋也是要走的!”
翻身上马,看着有些魂不守舍的朱九常,萧岩突然很同情他,要不是自己从中作梗,只怕秀秀已经被他骗到手上了吧?
“小九,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说完萧岩用手中的鞭子一拍马背,率先朝自家的大部队赶去。
“两情若是长久时……两情若是长久时……我知道了,萧大哥……呃……”
朱九常听完萧岩说的话,顿时让他如醍醐灌顶般明悟了!
刚想感谢萧岩,一抬头,身边哪里还有他的萧大哥,人家都已经骑马跑出很远了!
“萧大哥,等等我啊……”
见萧岩渐行渐远,朱九常从马鞍上取过鞭子,一拍马背就朝他追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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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终究是逃不出的五指山
“萧大哥,你等我啊……”
一边骑着马在官道上小跑着,还要注意不要影响到其他士兵的同行,朱九常一边大声地向跑在前面的萧岩喊到。
说真的,在这个离别的时候能抱到何毓秀是意外之喜,这说明什么,说明秀秀对自己同样是有感觉的!
若是没有感觉,凭着他萧大哥教她的那些如何对付渣男的思想,她可能会让自己近身吗?
那是不可能的,别的不说就说自己的表姐,除了他萧大哥,谁还能靠近她半步?
但是有人想使下三滥的招数,不过那人的全家现在估计已经化为白骨一堆!
知道了秀秀对自己的情意,朱九常心里自然是很高兴。
即使她们乘车离开,他还是对她念念不忘,满脑子想的都是她,一直盯着她们远去的方向,仿佛要将自己的视线划过时空,直接定格在她的身上!
若不是萧大哥说的那句话,只怕他现在还在原地神游天外!
只是他也太不够意思,居然丢下自己先行离开了?
对于萧岩丢下自己的行为朱九常表示忿忿不平却又无可奈何,毕竟他是主帅,今天自己跟秀秀搂抱在一起他也没说什么,那自己又还有什么好反驳他的呢?
“萧大哥,你不要走那么快啊……”
好不容易追上萧岩,朱九常走上前与他并列前行。
“不走等下天黑了住哪里?”
白了一眼朱九常,萧岩抬头看了看天,估摸着离天黑也就两个时辰左右,不赶紧跟上自己的大部队,等下连他们的宿营地在哪里都不好找。
说完就不再理会朱九常,自顾自地骑着马向自己的队伍追赶,朱九常便赶紧跟上。
曰:“凡军行在道,十里齐整休息,三十里会乾粮,六十里食宿”。
也就是说行军打仗,每走十里左右就要让大军停下休息,保持队伍的整齐,隔三十里就要停下来吃饭,走六十里就要停下来安营扎寨、准备休息。
因为安营扎寨需要不少的时间,在安营扎寨的同时还要布置防务,以防止敌人袭营。
而且安营扎寨以及拔营启程都需要很多的时间去实施,再加上人多马杂,大军每天行进六十里已是极致。
当然了,这里的六十里是一般情况,有时为了取得先机,用轻骑且不带辎重的话,一日行二百里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这种急行军对士兵、马匹的消耗极大,虽然能达到出人意料的目的,但也可能遇到的是“精力充沛”的敌人,被对方“以逸待劳”给击败。
在赤壁之战前夕,诸葛亮劝东吴共同抗曹的理由之一就是曹军远来疲弊,用轻骑一日一夜行了三百多里,正是“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
曹操犯了兵家大忌,所以孙刘两家联合,以逸待劳,一举将曹操击溃!
而且行军还要考虑到各种地形对行军的影响,比如中就介绍了如何应对“地形”。
“凡地有绝涧、天井、天牢、天罗、天陷、天隙,必亟去之,勿近也。吾远之,敌近之;吾迎之,敌背之”。
也就是说大军行进要尽量避免狭长、窄小的峡谷、小道等。
若遇到上述地形,能避则避,因为敌军若是聪明,在上述地形设伏,那己方军队将会受到很大的损失。
两人骑着马沿着官道前行,不断地超越那些徒步行走的士兵,等看到特务营,都过去小半个时辰了。
赶上特务营,萧岩便骑着马向牛牪走去。
“牛兄,咱们在什么地方扎营?”
与朱九常赶到牛牪的身边,二人将速度放下来然后问到。
就在刚才,萧岩看到大军中负责传令的骑兵正在立在官道旁向各军的主官传递安营扎寨的命令。
因为大军从长安开拔时还举行了各种仪式,导致今天的行军里程只有不到四十里就要停下来安营扎寨,同时也让士兵们熟悉一下流程。
“大军扎营嘛……宇文队长就在前面,要不你去问问他?”
这倒不是牛牪不懂,怎么说他家里都是世代从军的,行军打仗的知识还是知道的。
可是现在队伍里有一个宇文泰,还是作为工兵营存在的,这个事情交给他最为合适。
“行,那我去前面找他……”
说着萧岩就骑着马向前面走去。
只是当他与朱九常二人骑着马到了工兵营从后往前倒却没有发现宇文泰的身影。
没找到人,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萧岩便和朱九常将马勒住,然后翻身下马拉住一名工兵营的士兵,
“见过二位公子!”
那士兵正在埋头赶路,突然被人拉住,一回头突然发现是两个公子,便连忙向他们行礼。
“你们宇文队长呢?”
等那士兵回过神来,萧岩开口向他询问宇文泰的去处。
说真的,他还真怕这小子受不了军中的苦楚而逃离,亦或者不是逃离,而是掉队了,那可就惹人笑话了!
“我们队长在那辆车上呢……”
听萧岩问起他们的队长,那士兵不由指着后面不远处的一辆用来运送工兵营使用的工具的马车。
“行,快跟上你的队列,我们去找他……”
挥挥手让那士兵归队,萧岩二人就牵着马站在原地等着那辆马车向他们驶来。
“停下!”
等了一会,待马车行至跟前,萧岩朝那赶车人示意他将马车停下来。
“吁~~”
见到萧岩挥手让他停下马车的动作,那名在车上负责赶车的士兵一勒缰绳稳稳地将马车停下,“公子何事?”
“你们队长在车上?”
这辆马车是萧潇专门让研究所紧急改制出来拉货用的四轮马车,用以应付各种复杂的路况,还要能拉多。
可是萧岩朝车厢里看了看,没看到人啊?
怎么回事?
萧岩不由将疑惑的目光看向那赶车之人。
“谁找我?”
那士兵还没回答,就只听宇文泰的声音从车厢里传来,随后就见到头上带着斗笠的宇文泰从车里伸出头出来,“是师兄啊!”
在见到是师兄找他时宇文泰从车上跳下来,将浑身的伪装用品去掉放到车上,然后吩咐那赶车的将车驾走,免得影响了别人通行。
“师弟,我说你这玩的是哪一出啊?”
见宇文泰向自己二人走来,一想起他刚才那身装扮,萧岩便哭笑不得地向他问到。
他那一身,往车上一趟,再用其他东西遮掩一下,只要他不动,就算是打开车门也无法发现他,难怪萧岩刚开始时没找到他。
“嘿嘿……这不是怕那恶女人到灞桥这里来送他哥哥嘛,乔装一番,免得被她给发现了……”
听到师兄萧岩的话,宇文泰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还好她没过来,要不然被她发现那就惨了!”
“你就这么怕她?”
看到宇文泰那小心翼翼的样子,萧岩真的很是同情他,也不知道他父母怎么想的,居然给他找了个母老虎做老婆?
别的不说,以宇文泰的家世,不管怎么说也该在他们成亲之前对对方的家世人品等做一番调查,不然何至于让宇文泰如此被动!
“唉……一言难尽,要不是师弟我聪明,今日都不一定能从家里逃出来……”
夫纲不振,宇文泰唯有苦笑不已。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知道李代云那种本该是大家闺秀的人居然是个暴力狂?
这么小概率的事都被他碰上了,也不知道还说他运气好还是说他倒霉!
“兄弟,节哀吧……”
一想到以后宇文泰都要活在弟妹李代云的阴影之下,萧岩就是一阵狂乐。
终于有比他更倒霉的人出现,自己好歹还能与萧潇抗争一下,宇文泰这都被欺负得离家出走了!
不过一想到刚才萧潇说的那些话,萧岩又是一阵头疼,好在还有时间缓和,不用现在就决定。
“唉,好歹是逃出来了……不说这些令人伤心的事了……师兄,你们过来找我何事?”
自哀自怨也无济于事,将这一页翻篇,宇文泰便问起萧岩过来找他的目的。
“这不是要扎营了,你是工兵营的,负责这些事,就过来找你商量一下,看看等会我们在哪里扎营合适?”
几人跟着士兵向前行进,萧岩一边将来找他的目的跟宇文泰说。
“孙子有云:凡军好高而恶下,贵阳而贱阴,养生处实,军无百疾,是谓必胜……丘陵堤防,必处其阳,而右背之,此兵之利,地之助也。”
安营扎寨的命令宇文泰是知道,萧岩没来之前他也在考虑队伍的驻扎问题。
就像他说的,关于行军驻扎的问题,前人多有总结,大名鼎鼎的里就有记载这些事情。
里面详细地说明了在各种条件下的扎营注意事项,后人只需要按照当下的具体条件去选择合适的扎营地就行。
“别扯这些有的没的,咱们现在刚出长安不远,放眼望去皆是一马平川的平地,我是问你该在何地扎营合适……”
宇文泰说的萧岩自然知道,可他要的是具体的方法,而不是过来听他长篇大论的。
“师兄你别急啊!”
劝住萧岩,宇文泰指了指身旁那些分给他的手下,“你看有他们在,再有师弟我的指挥,一定会给你以及众位将士营建出一处合适驻扎的营地!”
正说话间,前面的士兵已经逐渐停下脚步,看来中军的将士们已经在找地方搭建营地了。
“都停下,准备宿营!”
萧岩他们的队伍前后的距离绵延大概有一里地长,这一会儿他已经看到前面的几位队长骑着马向这边行来,于是便吩咐身边的那些人停下脚步。
其实不用他吩咐,因为前面的人已经停下了前进的步伐原地待命。
而几个队长还不知道萧岩已经回来,将队伍交给副队后便队伍后面走,打算去找牛牪询问扎营事宜,没想到在工兵营这里遇到了他们几人。
“二位公子,前面大军已经停下准备宿营,咱们得营地安排在哪里?”
几个队长在见到萧岩后连忙下马向他和朱九常行礼。
“这个事已经安排给工兵营的了,你们问宇文队长吧……”
萧岩指了指身旁的宇文泰,然后朝着几位队长说到。
反正宇文泰已经说过了此事包给他,那么自己就做个甩手掌柜好了。
“师兄,从这里往前不远处就有一条河流,咱们把营地扎在那里,取水方便!”
这里想来宇文泰来过,对周围的地形有个大致的了解。
只见他朝四周的荒野上看了看,然后指着前面不远处向几人说到。
“好,搭建营地的这个重任师兄就交给你了……骚年,努力吧,师兄看好你哦!”
拍了拍宇文泰的肩膀,萧岩如是对他说到。
“师兄,事情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面对师兄的鼓励,宇文泰当着众人的面拍着胸脯向他保证。
“好,你们几位队长去将队伍收拢,然后让各队的伙夫埋锅造饭,吃完好休息……小九,你也跟你师兄去营建营地……”
给几位队长下了命令让他们回到各自的队伍,同时也让朱九常跟着宇文泰前去搭建营地。
让朱九常跟着去的目的是为宇文泰助威,要不然萧岩怕他第一天来,指挥不动他手下的那些人。
有朱九常在,那些人对于他的命令也就不敢不从了。
不过萧岩的担心倒是有些多余,宇文泰是工部尚书之子,这在他们队伍里已经传开了,根本不用朱九常助威,那些人对他的话自然唯命是从!
而在将几人打发走后萧岩便牵着马向医疗队的地方走去。
“九娘,感觉怎么样?”
往前面走了没多远,萧岩就看到公孙九娘他们的马车,便上前向她打招呼。
“劳公子挂心,九娘一切都好!”
见到萧岩,公孙九娘连忙走下车向他行礼,随其一同下车的还有林静,是萧岩派过来保护她的。
“嗯,那就好……”
“相公,咱们这是要扎营了吗?”
看着已经停下来的众人,林静走到萧岩的身边问到。
“对啊,今天咱们就在此处扎营……公孙大夫,你让队里的人都准备一下,等营地搭好了咱们就过去!”
萧岩早在前往泾阳时就让萧潇准备了很多非常实用的活动帐篷,搭建起来方便快捷,等宇文泰找好宿营地,相信很快就能把帐篷搭建起来。
就在几人说话的时候,从长安方向驶来几匹骏马,速度之快,让萧岩都汗颜。
“吁……”
几匹快马与萧岩擦肩而过,萧岩也没去管,只是没想到几匹马在越过他们之后便立刻停了下来,然后马上之人调转马头又向他们这边走来。
“咦,这些人是……”
见那些人调转马头向这边走来,萧岩就知道他们也许、可能、百分百是来找自己的,因为来人是李代云!
马上之人确实是李代云以及她的那些丫鬟,来这里自然是来找她相公的。
“代云见过师兄!”
骑着马到萧岩他们面前不远处,李代云从马上跳下来,然后走到萧岩的面前向他行礼。
“弟妹如此着急是要去何处啊?”
见到李代云,萧岩面不改色心不跳问到。
“师兄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抬起头,李代云眼神直直地盯着萧岩,虽然这很不礼貌,可是与萧岩不声不响地把她相公拐跑相比,实在是微不足道。
“呵呵,我不知弟妹说的是何意思……”
虽然知道李代云可能已经知道了宇文泰跟着自己出征的事,萧岩还是厚着脸皮否认。
“没什么意思……就是代云知道师兄麾下缺乏能人异士,代云不才,自忖上阵杀几个敌人还是能做到的,所以想助师兄一臂之力!不信你看……”
说着李代云走到她的马旁取下马鞍上放着的行礼朝萧岩示意。
萧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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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寿州城下
寿州,又名寿春、寿阳,位于淮河的中游南岸之上,自古就是南北要冲、兵家必争之地!
其置州历史悠久,最初是给战国四君子春申君的祝寿的封地,因而得名寿春,后来因为避讳后汉帝王之名刘春而改名寿阳,及至今日,为寿州。
战国时寿州因为在楚国治下,在秦国攻破楚国的国都之后一度成为楚国的国都,直至楚国被秦国灭亡。
这短时间里,也是寿州最为辉煌的时刻,成为了当时面积仅次于燕国旧都城——燕下都的第二大城市!
秦汉时期,寿州可以说是这一片区域的中心城市,东汉末年的袁术就是在此地称帝的,足以说明其重要性。
寿州作为兵家必争之地,在乱世之中更能显示其地理位置的重要性。
尤其当南北对峙时淮河一线往往会成为南北势力相互攻伐最后形成的分界线,而寿州的重要性也可见一斑。
在寿州发生的大战不胜枚数,比有名的以少胜多的淝水之战就是发生在此地,还留下了“八公山下、草木皆兵”的典故。
而寿州四面环水,北面就是肥水,其余三面都有护城河环绕保护。
其城墙高大无比,东西南北各有一城门,为了提高城墙的防御能力,各门都配有一个翁城。
而且各个翁城的外城门与内城门都是错开的,如西门的外门朝北,北门的外门朝西,而东门内外两门相互错开,更加增强了了城墙的防御能力。
而且在城北东西两侧各有一处用来排水的排水涵闸,既可以向城外排水,也可以防止敌人引水灌城。
此城集坚固和强大的防御功能于一体,说是固若金汤也不为过,若再配上精兵良将,当真是易守难攻也!
只是如此坚城,此刻它的守将站在城头,确实眉头紧锁、心事重重!
无他,只因为此刻城下已经来了不少的白莲教叛军。
他们趁着人多势众,早已将整个寿州府城团团围住,大有一举将整个寿州攻下来的阵势。
白莲教的叛军以济南府为中心,向四面八方发起强大的攻势。
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将济南府四周的州府纳入囊中,而且他们一鼓作气,派遣精兵良将,顺势拿下了徐州、扬州等富饶之地。
在拿下这些地方后因为远离白莲教的中心,再加上因为收到消息,各地城池都有了防备之举,其攻势终于缓了下来。
不过即使有了防备,在朝廷准备的这段时间内他们又相继攻克了多个州府,更为重要的是,白莲教已经集重军拿下了金陵。
金陵作为大明的旧都,拿下它对叛军的士气作用不言而喻,也极大地削弱了朝廷官军的威望!
所以在拿下金陵后,白莲教再度发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了从金陵到寿州沿途的州府。
直到现在的大军陈兵寿州城下,欲一举拿下寿州这个兵家要地,打开通往洛阳的大门!
寿州守将于坚站在城墙上,看着城外那些叛军一个营帐挨着一个营帐,密密麻麻的只叫人头皮发麻!
因为之前收到了金陵告急求救信,迫于手中兵力有限,于坚并没有发兵救援金陵,而是让手底下的士兵准备守城的器械等,以防不测。
果不其然,他才准备好,就听闻金陵城破,朝廷留守的官军死的死、逃的逃,更有甚者直接投降了叛军。
就在收到消息后不久,叛军已经兵临城下,要不是他有先见之明保存实力,又让人做足了守城的准备,只怕叛军来的那一刻早已自乱阵脚。
在这之前,叛军也不是没有行动,而是派出炮灰部队做了几次试探性攻城动作。
不过在探知城上守城士兵不是其他州府的那些土鸡瓦狗所能比拟的时候,叛军的将领就下令停止攻击,将兵力散布在城墙四周,等待后续大军的到来。
而现在,看着那些越来越密集的敌军帐篷,于坚知道他们的总攻就要开始了。
作为寿州的守将,麾下兵马尽是精壮之士,此番又是据城而守,还有城内百姓做后盾,即使如此条件,也让于坚心忧不已。
因为城外的叛军虽然是虽然战斗力不强,可是架不住他们人多啊,而且朝廷的军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
如今只能靠自己这些人,寿州能守住一时是一时,只要人在城则在,若城破,那他们也就是以身殉国之时!
“咚~~咚~~咚~~”
就在于坚率领着副将巡视城上各处的防御时城外的叛军军营里突然响起了阵阵激荡人心的鼓声。
“将军……叛军又准备进攻了……”
听见那一道接一道的鼓声,让城墙上的众位将士瞬间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因为这鼓声意味着叛军要开始攻城了。
而这一次据叛军上一次试探性攻城已经过去三天,此刻进攻,也就是说他们主力已经齐集完毕。
而这一次也不再是试探性的攻击,而是实打实的攻势,不拿下不罢休的那种!
随着鼓声的渐进,城下的叛军也在各自统领的带领下从各个营区向城下集合。
从城上看去,那些叛军密密麻麻的,一股脑地向城墙这边攻过来。
因为对白莲教有防备,护城河上的吊桥早已被吊起来,让叛军无法顺利渡过护城河。
可是敌军人多势众,于坚已经在城上看到叛军中很多人老百姓甚至是妇女儿童被叛军用刀驱赶着往护城河而来。
而那些百姓的背上都背负着一袋袋的沙袋,那是叛军用来填塞护城河的。
“他娘的……”
看到敌军居然光明正大地用老百姓来做填塞护城河的举动,于坚站在墙上,一巴掌狠狠地拍打在女墙上。
实在是太卑鄙了,不过对于敌军来说,这也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能将护城河解决的最好的办法!
白莲教的叛军在最初造反的时候,打着的还是为民除害的幌子。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打下来的州县日渐增多,各部为了争权夺利,再加上手中有了权利之后就不再把当初打出的旗号当回事。
对于现在的白莲教来说,不管是对方是谁,实行的都是顺之者昌、逆之者亡,早已脱离了为民请命的初衷!
现在白莲教叛军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臭名已经传遍了大明的各个角落,以至于他们攻城略地的速度也渐渐放缓。
比如现在在寿州城,在得知叛军兵临城下时城中不管是士绅还是百姓,他们想的不是各自逃亡,而是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大家齐心协力共同对抗城外的叛军。
因为他们知道,若不齐心协力守城,一旦城破后,不管他们逃到哪里,都会被那些如财狼一般的叛军找出来然后生吞活剥了!
“将军,我们怎么办?”
听到叛军进攻的大鼓响起,城墙上的士兵们纷纷拿起自己的武器严阵以待。
在于坚的身旁,他的副将看着那些被叛军驱赶着不断向前推进的老百姓睚眦欲裂!
“让兄弟们做好攻击的准备,放过那些百姓,等叛军过了护城河再做一起发动攻击……若那些百姓过了护城河……”
说着于坚看着那些不断背负着沙袋往前推进的老百姓,眼里闪过一丝不忍,“告诉士兵们,若那些百姓过了河,同样以敌军对待!”
双手紧握,于坚最终还是下了命令。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们的命是命,自己手底下以及城中一众百姓的命也是命!
而且他已经给了他们一次生的机会,那就以护城河为界,不然他大可让士兵们在城下填塞护城河之时向他们发动攻势。
可是他们若还要往前,即使是被逼迫的,那也让他不得不向他们挥起屠刀!
“是,属下这就去让他们做准备,顺便再把由城中那些丁壮组成的乡勇拉上来帮助守城!”
得了命令,几名副将就退下朝各自防守的区域赶去。
而在城外,那些百姓组成的填河大军正把一袋一袋的沙土丢进护城河里,因为人多势众,护城河里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成一条又一条通往城下的道路。
“赶紧的,谁敢偷懒,本将军手里的刀可不是吃闲饭的……”
在这些百姓的队伍里,不时有拿着刀的大汉朝他们吼到。
而这些大汉可不是说着玩的,因为已经有不少百姓因为动作慢而被他们砍杀于当场,只见那刀尖上都还在滴着血。
可是那些百姓本是被他们挟裹而来作为白莲教的炮灰存在的,平时基本上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常常忍饥挨饿。
至于住的,身体强壮一点的至少还有干草铺垫一下,身体差的就只能和衣往地上一躺了事。
一碰上下雨天,饿死病死的不在少数。
即使他们逃过了这些劫数,也会因为此时表现不佳而被督战的砍杀以儆效尤!
至于现在表现好的,他们手无寸铁,等会儿估计也会被城墙上的官军乱箭射杀于城下。
可是就算明知生的一样渺茫,他们也要咬牙坚持,只要叛军早点打上城墙,那他们也就没有性命之忧。
不仅如此,说不定还能趁着城破官军大乱捞点好处,或者赶上城去杀几个官军,让自己完成身份的转变。
有这种想法的老百姓不在少数,他们之前都是反对白莲教统治的人,也正是因为他们的反抗,直接被白莲教的叛军抓起来做了奴隶。
白莲教初期起事为了赢得老百姓的支持,确实是真的将他们当做自己人的。
可是随着白莲教控制的范围越来越大,他们也越来越不把老百姓放在眼里,所以对于不听他们号令的百姓要么直接杀了,要么就像眼前的这些人一样被圈养起来,在攻城时当做炮灰。
现在的白莲教虽然不得民心,可是架不住他们势力大,让老百姓不得不听他们的随着他们四处造反,然后挟裹更多的人参与这个行动。
“都给我加快速度,要是在天王规定的时间内没有将道路填出来,那就把你们统统丢进去,把护城河塞满……”
此次往这边打来的是白莲教的西方广目天王楚闽辉,手下号称有十万大军,来势汹汹。
不过他们虽然有十万大军,可其中能战之士能有两万就不错了,其余的完全就是拉过来凑数的存在!
不过这么多人,就算是耗,也能把城内的守军给耗尽,而且就算他们一下打不下来,等其他人马赶过来,一起合力,再坚固的城墙也会被拿下来。
“你……说你呢……磨蹭什么,还不赶紧干活……”
就在那名大汉拿着刀监督那些百姓填河时,突然看到有人偷懒,便提着刀向那人走去……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小的没有偷懒……小的没有偷懒啊……饶命……”
见到那大汉提着刀向自己走来,那名已经饿得皮包骨的老百姓连忙跪下了头,而其背上背着的沙袋也因此掉到地上。
“饶命?我饶你的命贻误了战机,等会天王可不会饶了我的命!”
见那人身上的沙袋掉到地上,那名大汉提着刀走上前,不由分说便向那跪在地上不断磕头求饶的老百姓一刀砍去。
“噗呲~~”
手起刀落,那名可怜的老百姓便人头落地,其脖子喷溅的鲜血染红了从他身旁经过的人。
而他的头在滚落到地上后嘴巴还在一动一动地开合着,却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眼睛也还大大地鼓着,只是其中的光芒正在慢慢散去。
最终那名老百姓的身子倒下了,他的眼睛却没有合上,仿佛想要看看这世界最后的模样。
“来人,将他丢下去……你,过来把这袋沙背过去……”
那大汉将刀提起来,然后吩咐人将那被砍头的人丢下护城河,又让另外一名老百姓来把那袋掉到地上的沙袋背起来。
随着那具无头尸被丢进护城河,那名被点到的老百姓看了看那还染着血的沙袋,再看了看那汉子手中提着的刀,默默地走上前将那袋沙土背起来。
虽然他身上已经有一袋了,可是不背的下场就是成为这些沙袋中的一员,一起被填入护城河!
这样的情况在护城河边并不是特例,随时都有老百姓被砍杀然后丢进护城河里,他们就出来的鲜血都已经让护城河里的水变成了红色,异常瘆人!
“简直是岂有此理,来人,准备炮击敌营!”
看着城下那些无辜的百姓被当成沙土填入护城河,于坚不由怒了。
转身看着城墙上那些严阵以待的士兵,于坚不禁朝他们下了炮击敌军大营的命令!
“是!”
那些炮兵得了命令,纷纷行动起来,一时间整个大炮周围尽是忙碌的身影。
“轰隆~~”
没让于坚多等,身后的大炮发出一声巨响,炮弹划过虚空,呼啸着向城外敌军的军营直射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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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上下对决!
“这些狗娘养的反贼……”
看着在相去不远的护城河边,那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被白莲教督战的那些人当成牲畜一样随意砍杀,在城上的守军无不怒火中烧!
城上城下,就是两个世界!
对于城下那些被胁迫的老百姓来说无异于无间炼狱,他们的生命则是掌握在那些自诩为国为民的白莲教的叛军手中。
因为白莲教叛军的挟裹,他们流离失所、背井离乡,每日都要为叛军做事。
吃不饱穿不暖不说,管理他们的叛军稍有不顺,迎接他们的不是辱骂便是鞭打,此刻更是冒着被城上守军攻击的危险为白莲教填堵护城河。
好在城上的于坚将军仁厚,并没有因为他们为白莲教做事而下令将他们射杀。
城上此刻虽然比较安宁,可是随着叛军一点点将护城河填起来,也就意味着护城河那里的炼狱场将会向城墙下转移,甚至是他们所处的城墙之上!
可是他们城内的将士只能自保,甚至可能连自保都无法做到,更不用说出城解救那些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的老百姓。
好在于坚终于下令,让城上负责炮台的士兵将炮口对准敌军的大营,给他们以颜色瞧瞧,让他们知道自己这些人可不是银样镴枪头!
“报告将军,火炮已经装填完毕,是否点火?”
多人协助,一番努力之下,很快便将几门火炮都装填完毕,负责炮台的将领便跑过来向于坚请示。
“点火,给我将他们的大营给炸掉,最好能将他们那什么狗屁天王给炸得四分五裂!”
虽然知道这有些不可能,于坚还是对那名伙长说到。
现在的大炮,因为制造工艺的限制,其炮身笨重,导致移动不便,只能固定在一处使用,多用在要塞之处以封锁敌人的前进。
白莲教终究只是一个宗教,蛊惑人心在行,可要说行军打仗那可就差远了。
对于要攻打的城池基本上都没有做好事前的了解就一拥而上,这样自然是行不通的。
前期靠着打时间差倒是很奏效,往往在守军还没反应过来时他们就已经把城池给夺下!
而作战中的战损,那些战死的不提,在攻城中受伤的那些则被他们弃之不顾,任他们自生自灭!
反正对于白莲教那些领兵打仗的头领来说,只要不伤及他们的根本,破城之后这些身强体壮的老百姓有的是,没了再抓便是。
所以对于寿州城城上有大炮这个信息城下那些叛军就不知道,要不然他们也不会把营地扎在城外不远。
看着距离,刚好在大炮的射程之内,足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遵命,你们……全部都点火!”
得到了于坚的命令,那名将领便回头朝负责几门大炮的士兵下令到。
“是……”
得到命令,那些守在大炮边上负责点火的士兵纷纷将手中的熊熊燃烧着的火把伸向引信处。
“呲呲~呲~~”
火把引燃火炮的引信,发出“呲呲”的声音,随着引线越来越短,大炮边上的士兵纷纷捂住耳朵,以防止被炮声将耳朵震聋。
“轰隆……”
“轰隆……”
……
引信燃尽,在炮管里的火药被引燃,然后剧烈燃烧。
火药剧烈的燃烧发出了巨大的压力,推着炮管里的炮弹以极快的速度向城外叛军的大营呼啸而去!
因为他们使用的是开花弹,炮弹在出膛后还有一截露在外面的引线冒着火花,当真是可以用一路火花带闪电来形容!
而在炮弹出膛后,城上除了操作大炮的那些炮手,其他人都睁大了眼睛看着炮弹远去的方向,期待敌军大营能出现人仰马翻的壮观景象!
而那些炮手在大炮成功发射后便重新装填,准备进行下一轮的炮击。
而那些炮弹带着火花呼啸着从城下叛军的头上飞过,让城下不管是老百姓还是那些督战的叛军纷纷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朝头上的天空看去。
“娘咧……是炮弹,官军发动攻击了……”
“快跑啊……”
“我不要死……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看着空中那些还冒着火花的炮弹,底下的百姓纷纷丢下背上背着的沙袋等四散而逃!
不要说那些百姓,就是那些督战的叛军,在见到城上开始发射炮弹后都纷纷朝身后的大营跑去,毕竟谁都怕死!
特别是对于他们这些造反之人,刚刚开始有的荣华富贵都还没享受够,又怎么可能就这样白白死在这里。
要知道这种炮弹从空中落下,就算哑火,砸到身上也能把人砸死,或者比死更惨——半死不活!
所以在护城河外面的荒野上四散奔逃的不止有那些一脸惊恐的老百姓,还有那些刚还在威风凛凛的叛军督战队。
“让开……让开……挡我者死……”
那些督战队的叛军为了早点赶到大营,对挡在身前的那些行动略显迟缓的老百姓举起了屠刀。
这一刻,在他们眼里只有早点赶到大营,以躲避炮弹的袭击,而在他们前面的这些老百姓就变成了绊脚石。
对于这些绊脚石,自然是手起刀落,用他们手里的刀杀出一片血路,随之倒在血泊里的老百姓更多了!
可是这些人失算了,炮弹并不是冲着他们这些虾兵蟹将,而是朝着他们的大营而去的。
整个战场上一片混乱,从这里也能看出这些由老百姓组成的叛军虽然人多势众,可是战斗力却是不忍直视!
不过对于叛军来说,在人海战术面前,什么强大的兵法战阵等都是纸老虎。
他们信奉的是人海战术,一百个人不行那就一千个,一千不行那就一万、十万,总之就算是打不死你,耗也要把你耗死!
而在荒野上的叛军阵脚大乱的时候,他们的主帅楚闽辉正在他那奢华无比的中军大帐享受着左拥右抱的艳福。
对的,他麾下的将士正冒死在城下准备攻城之战,他却窝在温柔乡里不能自拔!
楚闽辉作为白莲教的西方广目天王,作为教主朱永福的心腹,受命领着麾下的大军打通前往长安的路,为后续白莲教的大军提供便利之处。
可是楚闽辉在攻打金陵时从城中收刮到不少好东西,这一路行来他天天都在享用这些东西。
不仅如此,这一路上,他还将不少朝廷官员的家眷掳入军中肆意蹂躏,简直是惨无人道!
可他却以此为荣,不仅自己玩,还将自己玩腻了的那些女子分给他的下属,让他们一同“享福”!
就像现在,都准备攻城了,他还在自己的营帐内纵情享乐。
“轰隆~~”
“轰隆~~”
楚闽辉正左拥右抱地搂着两个生得如花似玉的女子在畅饮行乐,突然之间听到外面发出的巨大声响,让他眉头一皱,赶紧放开两个女子起身向外面走去。
“发生了何事?”
掀开帘子走到营帐外,楚闽辉黑着脸向外面的守卫问到。
“回天王,属下……也不知发生了何事……”
这声音是从大营外面传来的,那守卫自然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不过听这声音,好像是从寿州方向传来的,会不会是城里的官军发动攻击了?”
那守卫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结合声音传来的方向,以及他们所选择的攻城的方向,很容易得出这个结论。
“北面……城内的守军终于按捺不住了吗?”
听到那守卫的话,楚闽辉抬头向寿州城所在的方向看去。
现在他们所处乃是城南,而东西两面城墙虽然也有他们的人在围着,不过其震慑作用大于实际作用。
北门城外就是著名的肥水,他们即使想围也没有那个实力去围。
而且兵书上说,围师必阙,意思是诸如围城时一定要给敌军就有一条生路。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四面合围敌人,就可能促使敌军指挥官下定拼个鱼死网破的决心。
相反,如果故意留一个缺口,就有可能让城中守城的士兵在逃跑还是死战之间摇摆不定,同时也使得城内的士兵斗志涣散。
更重要的是,空出来的那一面并非是直接放任不管,而是可以在城中守军出城逃跑时的必经之地设伏,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特别是面对寿州这种坚固的城池,如果能将城内的守军诱出,那将会省去攻城时所产生的巨大损失!
可是城内守将于坚并没有想着弃城逃跑,而是选择与寿州共存亡,其麾下的将士与城中百姓都决心与于坚一起坚守,等待朝廷的援军。
而且就算于坚他们坚守不住从北面出逃,楚闽辉他们也拿于坚等没办法。
因为寿州北面就是肥水,要从北面逃走只能乘船走水路,到时候只要沿着肥水西进,过了淮河后就可以高枕无忧。
因为楚闽辉他们只是从陆上行进,并没有可以在水上追击的人马用以追击逃跑的官军。
而且楚闽辉的先锋军已经对寿州发起过试探性攻击,并没有吓走城内的守军,所以在等大队人马到齐后他就选择了今天发起攻击。
虽然在营中荒淫无度,楚闽辉还是有本事的,算着现在那些老百姓应该将护城河填好,可还没等他发动攻击,对面的守军就提前向他们发起炮击。
“咻~~”
“咻~~”
就楚闽辉沉思的时候,天空中传来极速的破空声,越来越近。
两人听到声音抬头向空中看去,就见到一颗炮弹在他们的眼中逐渐放大,然后以极快的速度砸到他们身后的营帐里。
“天王,危险……”
那枚炮弹落到营帐里,在楚闽辉身旁的那些守卫纷纷将他围在中间,以肉身为他筑起一道防线!
别的不说,楚闽辉对待他身边的这些兄弟那是真的没话说,当真做到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所以在遇到危险的第一时间,他的这些手下才能以将他保护起来。
“嘭……”
那枚炮弹落地的瞬间,里面的引信刚好燃尽,里面的火药爆发的威力瞬间将炮弹的外壳炸开,就像花朵开了一样。
而炮弹炸开,直接将留在营帐里的那两个女子炸伤,而且炮弹落下时还将营帐里用来摆放蜡烛的烛台打翻。
蜡烛落到地毯上立刻就将地毯引燃,而后整个大帐都燃了起来,而楚闽辉一路收集而来的那些奢侈品都因此付之一炬!
“嘭……”
“嘭……”
在楚闽辉他们身前的这一枚炮弹炸开后,在他们大营的其他营区相继传来炮弹炸开的声音。
“救命啊……”
“快跑啊,官军打来了……”
“大家赶紧逃命啊,朝廷的大军已经杀来了,再不走谁都走不掉了……”
一时间整个大营乱哄哄的,众人都在各自逃命,生怕城里守军的炮弹再次落到营区里。
相互推搡间,很多人被同伴推到在地,然后被别人踩踏,渐渐失去了生机!
因为楚闽辉的轻敌,导致于坚他们的这一轮炮击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真的让叛军的营里出现了人仰马翻的壮观景象。
当然了,此举在获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的同时也激怒了楚闽辉。
官军的突然袭击不仅让他的差点命丧当场、手下的人马也出现了巨大的混乱。
而且还让他这么长时间收刮来的财宝在一瞬间化为虚有,直让他恨不得背生双翅,直接飞到城墙上将守将于坚碎尸万段,让后再碎尸万段!
“来人呐,赶紧将本部人马收拢,本天王要亲自指挥攻城,待杀上城墙,定让那于坚狗贼……生不如死!”
握紧了拳头,楚闽辉咬着后槽牙盯着北方恶狠狠地说到,在那里,有让他恨不得生啖其肉的于坚的存在!
“咦……怎么感觉有人在盯着我?”
在楚闽辉下令收拢人马向寿州城移动的时候,在城墙上的于坚突然有一种被狼盯住了的感觉,让他非常之不舒服!
“将军,火炮填装完毕,是否再次点火?”
在第一轮炮击之后,过了一会儿,那名负责炮台的将领再度出现在于坚的面前。
“点火,让他们好好地喝上一壶!”
听到手下汇报说炮台已经准备好,于坚再次下令点火。
他刚才已经看到叛军的大营里出现了混乱,那就再给他几炮,让他彻底乱了才好。
只不过在他们准备第二次炮击的空隙,楚闽辉已经将自己的嫡系人马收拢起来。
他们都是楚闽辉从一开始就带着的,战斗素养自然不是现在那些一听到炮火声就吓得乱了阵脚的老百姓组成的队伍能比的。
“兄弟们,冲啊……”
领着手下的人不停地向城墙推进,楚闽辉不由大声向他们喊着,“先冲上城墙的,城内的金子和女人随你们挑……给我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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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鏖战
“各位兄弟,你们看我身后的这座城……”
在寿州城外护城河往外走大约有一百步的空地上,在将队伍收拢起来并推进到此处,楚闽辉就停下脚步。
无视城墙上那些怒目圆睁的守城官军,楚闽辉转过身,指着身后那座固若金汤的城池对他面前的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做着战前动员。
在这里停下,楚闽辉当然有他的考量。
从他们所站的地方到护城河那里大约有百步之远,从护城河再到城墙之间又有百步之远。
如此距离,正好在弓矢的射程之外,即使有神箭手将弓箭射到此处,他也能安然躲过。
而且因为因为大炮的笨重,多数都是固定在炮台上用来打击远处的敌军,无法对对城墙之下的人产生作用!
所以他很是巧妙地选择了这个地点来对部下做最后的训话,这样既能躲过炮火的轰击,也能减少弓矢对他产生的威胁。
“在这座城池里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钱财,更有很多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可是城上的官军冥顽不灵,兄弟们,你们说该怎么办?”
看着面前那些面露贪婪之色的手下,楚闽辉大声地向他们问到。
“杀进去!”
“杀进去!”
“杀进去!”
听到他们的天王说眼前城里不但有花不完的钱财,还有很多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空地上的这些士兵们纷纷流露出向往的神情。
可是那些在城墙上坚守的官军就是横亘在他们面前的绊脚石,让他们无法进入城中纵情享受。
一想到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和水灵灵的大姑娘就在城里无法受用,这些人纷纷振臂高呼,直接喊着要杀进城里去。
“好,那咱们就杀进去,男的杀光、女的就由你们自行处置……”
就在楚闽辉说话的这当头,城头上又爆发出一阵“轰隆隆”炮弹发射的声音,震耳欲聋,随即就见到一枚枚炮弹朝他们大营的方向飞去。
抬头看了看那些还带着火花的炮弹极速飞在空中,眼都不带眨一下的,从容不迫。
因为那些炮弹已经对他产生不了威胁,而且他已在心中打定主意,等到将城池拿下,他定将那些火炮推下城池,以解心头之恨!
那些炮弹呼啸着落入大营,再一次将他们的大营炸了个稀烂,让那些还留在里面的叛军顿时四散而逃。
不过楚闽辉并不担心他们,自己的嫡系都已收拢,现在还留在大营的那些不过是由老百姓组成的乌合之众,没了也就没了。
等到城破,这种炮灰还不是想要多少就要多少吗?
不理会从大营里面传来的各种撕心裂肺的求救声,楚闽辉将目光转回眼前这些虎视眈眈的手下。
“兄弟们,本天王会在此地为你们擂鼓助威……希望你们早点将城墙的官军消灭掉,咱们好一起进城享受……”
说着他还真的让人弄过来一面大鼓,然后从士兵的手上接过鼓锤,“兄弟们,那些女人和银子就在前面,你们不赶紧行动还等什么?”
说完楚闽辉不停地用力挥动双手,让自己的手上的鼓锤与大鼓接触,然后发出“咚咚咚”的节奏强烈的声音,激荡人心!
“冲啊……”
听到进攻的鼓声响起,那些叛军纷纷在自家统领的带领下护城河杀去。
虽然因为官军的炮击,导致护城河还没有填好,可是让人通过还是可以的。
只见这些叛军就如蝗虫一般,铺天盖地地向城墙移动而去,浩浩荡荡!
“兄弟们,为了胜利,冲啊……”
看着手下的人一个个向护城河冲去,楚闽辉不由加快了擂鼓的频率。
本来他还打算亲自率队攻城的,可一想到寿州这些守城的官军远非之前攻克的那些小城小县的官军可以比的。
那些城池的守军只要看到自己带着这么多人往城外一站,他们不是弃城逃跑就是出城投降,鲜有抵抗者。
即使是金陵那等重兵把守的城池,其守将在金钱的诱惑下,也是没怎么做抵抗整个金陵城就被他们白莲教收入囊中。
而到了这里,他的先锋军已经做了几次试探性攻击,却并没有得到了想要的结果。
出乎他的意料,对方不是弃城逃跑,也不是出城乞降。
而是不断地加固城池的防护,把整个城池经营得就像一个刺猬,让他们即使人多势众也无从下手,只能从正面强攻!
因为对方的强大让楚闽辉在头脑发热之后突然萌生退意!
当然了,并不是就此撤退,而是他自己就在后面压阵,为攻城的将士鼓劲助威!
楚闽辉自己也是能征善战的骁勇之士,可是面对城墙同仇敌忾的官军,他心里有些没底。
刀剑无眼,刚刚过上梦寐以求的奢华生活,他可不想就此殒命战场。
“兄弟们,女人和金钱就在眼前,赶快冲啊……”
一边卖力地擂着大鼓,楚闽辉一边大声地向从身边经过的士兵们打气鼓劲。
而在听到天王的激励后,那些叛军士兵便如打了鸡血一般,奋力向前面冲去。
而面对叛军不断地朝护城河处冲击,城墙上的守军纷纷绷紧了神经!
“大人,白莲教的逆贼发动攻击了……”
站在于坚的身旁,他的副将指着护城河边那些密密麻麻的叛军对他说到。
“让炮台停止攻击,不要再浪费炮弹了……”
第二轮炮击刚发射完,于坚就让那些准备再次填装炮弹的炮手停止装填的动作,在二人集聚兵力攻城时,笨重的火炮就没了用武之地。
再继续朝叛军的大营炮击,只不过是浪费炮弹而已,因为让对方人仰马翻的效果已经达到,剩下的炮弹等会儿可以直接点燃往城下扔。
说真的,这个炮弹点燃了对付攻城的敌人杀伤力倒是不容小觑!
而且他们在城上,居高临下,看哪里人多点燃一个往下一扔,绝对一死一大片!
“敌人要攻城了,还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吧?”
看着那些不断向这边挺近的叛军,于坚向身旁的副将问到。
“将军放心,不管是礌石滚木还是金汁都已经准备妥当,就等着那些逆贼前来受死了!”
虽然面对数倍于己的叛军,那副将脸上倒没有丝毫的慌乱,因为他坚信自己等一定可以坚守,等来朝廷的援军。
没看到他们的将军于坚在面对叛军时都没有过退缩的想法吗,那他们这些做部下的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再说回于坚,他同样也怕,可是作为城中最高的将领,他知道自己只要露出任何的怯意,就会影响到手底下士兵们的士气。
正所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说的这种,只要他心无畏惧,麾下的将士肯定会以他为榜样,坚决将城池守住。
而且于坚之所以这么镇定,一切都因为他得到了一个让他安心的消息,那就是朝廷平叛的大军已经出发,不日即将抵达寿州。
只要他率领麾下的将士和城中的百姓们万众一心、同仇敌忾,靠着寿州这座坚城,肯定能撑到朝廷大军的到来!
“好,让将士们做好准备,等敌人到达弓箭的射程之内就放箭将他们射杀,另外把城中的丁壮都叫到城下侯着,以应对不时之需!”
虽然隔得远,护城河边那些如狼似虎的叛军却给于坚一种危险的感觉,让他微微皱眉!
“是,属下这就去办!”
对着于坚抱了抱拳,那位副将就向躲在城垛后面的士兵们吩咐到。
命令逐层传递下去,各个士兵都知道大战一触即发,纷纷张弓搭箭以待敌人进入射程。
在城墙上的官军准备抵抗叛军的时候,城下的那些白莲教叛军正在越过护城河。
虽然因为炮击护城河还没有填好,可是让人淌水而过还是可以的。
那些叛军气势汹汹地冲到护城河边,然后就像下饺子一般跳下护城河。
“就是现在,放箭!”
站在城墙上,看着那些叛军一个接一个地跳入护城河中,于坚当机立断,朝边上那些早已张弓以待的士兵们挥了挥手。
“放~~箭~~”
得到命令,各队的队正纷纷让自己手下的士兵将弓箭朝护城河里的叛军发射。
“咻咻~~”
“咻咻咻~~”
上千弓箭手同时将手中的弓矢发射出去,场面之壮观,让人叹为观止!
那些弓矢带着城墙将士的恨意,呼啸着向护城河飞去。
而那些叛军刚刚跳入河中,还不待他们有所动作,城墙便发出箭矢划破虚空的恐怖声响,而后就只看到城上箭如雨下,直往他们飞射而来!
只是这些人跳入河中,正好暴露在弓箭的杀伤范围内,让那些人避无可避,只有少数人跑到对岸的岸基之下躲过一劫。
护城河在当初挖建的时候就考虑到弓箭的射程问题,所以离城只有一百步,正好在城上弓箭手的弓箭的覆盖下。
如此一来,那些呼啸而下的弓箭对叛军造成的杀伤力是恐怖的!
只见一轮箭雨过后,护城河中还能动的叛军已经十不存一。
这里是被城上的官军重点招呼的地方,只要被射中的人身上最少都有三只箭矢,好多人不是被直接射死的,而是被箭矢射中之后倒在水中没人施救溺水而亡!
在这个时候谁都想着自己逃出生天,哪有多余的精力去管他人的生死!
“救我……救救我……”
“来个人拉我上去……”
“我不想死,王大毛快过来拉老子一把……”
一时间整个护城河里哀嚎一片,到处都是求救的声音。
可是活着完好无损的叛军又哪里会去管其他人的生死,对于他们来说立功才是首要之选,至于其他的什么同乡袍泽之谊通通都是狗屁!
所以趁着城上官军重新张弓搭箭的间隙,那些在第一轮箭雨之下幸存下来的叛军纷纷抛下受伤的同伴朝岸上爬去,然后成群结队地向城下跑去。
而那些离吊桥比较近的叛军在上岸之后便转而向吊桥行去,待走到吊桥旁,那些叛军便抽出手中的刀将吊桥的绳索砍断,吊桥便猛然落下。
而在这时,城上的第二轮箭雨随之而来,让这些暴露在在外的叛军避无可避,直接被射成筛子!
而那些向城墙下赶去的叛军则是拼了命地向城墙跟脚跑去,企图躲到城墙下面去。
他们的想法是对的,面对躲到城墙下的叛军城墙上官军的弓箭自然无法派上用场的,只不过守城的将士们可不是只有弓箭这一种武器!
虽说吊桥处的叛军被射杀,可是吊桥已经被放下,让护城河外的叛军可以快速通过护城河。
随着张弓搭箭的间隙,越来越多的叛军涌到城墙之下。
而且到达城下之后那些叛军里面的弓箭手也开始张弓搭箭向城墙上的官军展开还击。
“噗~~”
“噗噗~~”
在城上的官军开始第三波箭雨攻击的时候,城下叛军的还击也不期而至,当即让不少没有准备的士兵受到伤害。
“来人,赶快组织施救……注意隐蔽,小心逆贼的弓矢……”
看着那些被箭矢射中的士兵,于坚沉着地指挥人上前施救,并且让手下的人注意蹲在女墙后面,以防止敌人弓箭的伤害。
虽然躲在城垛后面,可这些士兵却并没有就此闲着,依旧在不停地向下发射箭矢。
只是经过刚才叛军的那一波还击,导致他们阵型大乱,已经无法整齐划一地向城下放箭,反而各自为战,零零散散地向城下发射箭矢。
不过即使如此,随着城下叛军越聚越多,就算技术不怎么样,一箭下去,也能射到人。
城下的叛军在冲过护城河之后便开始朝着城墙推进,虽然一路上都有同伴倒下,可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死了更好!
如此一来,等到破城之后还少了分钱分女人的对手,何乐而不为!
所以就算最为亲近的同伴在自己身旁倒下,也不足以让这些人停下前进的脚步,在他们眼里,只有城里那些引诱着他们不断前进的银子和女人!
随着叛军不断地向城墙推进,在寿州城外两里远的官道上,有几名斥候正骑着马向寿州飞奔而来。
眼看寿州在即,不曾想却从面前的城池中传来轰隆隆的炮声。
“这是?”
寿州城城墙上炮声传来,顿时让这几名斥候勒住马缰停在原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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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全军出击!
“踢嗒踢嗒~~”
在离寿州城西面不远的官道上,几匹战马正在不急不缓地在路上小跑着。
这些是朝廷平叛大军先锋部队外放的斥候,负责收集收集敌情,由军中行动敏捷之人担任。
因为一路行来都没有遇到敌军,整个大军还不知道寿州已被叛军包围并正在进攻。
这几名斥候是负责前来寿州城向寿州的主官通知即将有大军路过,让他们做好接应的准备,以防止到时候大军进驻吓到无关人员。
眼看寿州城就在眼前,突然从城池方向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巨大声响。
听这声音,难到是炮击?
这种巨大的声响不亚于平地起惊雷,对于常年在军中行走的几位斥候来说最为熟悉不过,这可是火炮发射时独有的声音!
此处有炮声作响,预示着什么,几人心里都很清楚。
为了避免马儿受惊将他们颠到地上受伤,几人连忙将马勒住,然后等炮声结束。
“老六,你先回去向将军汇报此处的情况,我们再往前去看看具体是发生了何事!”
寿州城就在眼前,又有炮声作响,等这阵炮声过后,几人中为首的一人向队伍里一个瘦长的男子吩咐到。
“是,前路未明,哥哥们当心……小弟去也!”
那被称为老六的男子也不是矫情之人,得到命令便调转马头向来路疾驰而去。
对于他们这些斥侯来说,准时将信息传递回去比生命都还重要!
“咱们也走吧!”
目送着老六远去,这几人中领头的便一提缰绳,带着剩余的几人小心翼翼地向前面走去。
在骑马行至离城池一里地的地方,几人下马找地方将马匹藏起来,然后徒步向寿州城走去。
“那些人……是白莲教的逆贼?”
几人躲在树丛里,看着眼前那些敌军一个挨一个的营帐,几人不由暗自乍舌!
看这样子,只怕叛军人数不少,而且这面城墙并没有敌军攻城,那就说明主要战场在其他方向,这里不过是用来佯攻或者说造势的。
也只有这样解释,因为看那些叛军营里的人根本就没什么战力,不过用来围城对城里的守军施压还是不错的。
“大狗,你回去将这里的情况向将军汇报,我带着剩下的兄弟前往其他几面城墙探查情况!”
作为斥候,为大军收集情报是他们的本职,而且这些人都是胆大心细之人,自然不会被眼前的这点形势给吓到。
那头领留下一个人回去报信,便带着其他几人兵分两路绕着那些叛军的大营向寿州城移动。
那名被留下回去送信的也不含糊,回头快速向藏马的地方走去,在得到马后便沿着官道向大军疾驰而去,只为早点将这边的情况告知将军。
将视线沿着官道一直向前,在离寿州城大约六里地的地方,一支斗志昂扬的大军正从容有序向寿州城方向推进。
在队伍的最前面,两个身着精制铠甲的大汉正骑着高大的骏马为队伍带路。
在两人的身后,是清一色鲜衣怒马的禁卫军,同时也是平叛大军的先锋军!
马上的两人一人是牛牛,一人是兵部尚书之子李善长,皆为禁军副统领,还与萧岩或多或少有一点关联。
两人此番作为先锋军,以李善长为先锋官,牛牛为副,一同率领禁军为大部队开道。
“二妞,你说今天的天气怪不怪,这太阳都够热的了,居然还打雷?”
因为季节原因,天气已经热了起来。
想起刚才那阵惊天动地的响声,李善长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转头看向一旁的牛牛。
二妞,乃是牛牛在朋友间的绰号。
这个绰号还是他小时候与朋友玩闹时别人给取的,就是以他名义中有两个牛字,刚开始大家还叫二牛,可是叫着叫着就变成二妞了。
牛牛本是豪爽之人,对于这种细枝末节的也不在意,权当博大家一笑尔。
“我又不是雷公电母,也不是海龙王,哪里知道这天上为何会凭空起惊雷!”
在他身旁的李善长与他乃是从小就在一起玩耍的兄弟,对于他当着部下的面叫自己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为二妞也只是朝他翻了个白眼。
不过说真的,刚才从远处传来的那两阵声音是真的吓人,军中好些马儿都因此受到惊吓!
好在他们手下的都是训练有素的禁军,及时将马儿安抚住,不然怕是要出不少乱子!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打雷,不过我觉得这声音不像是雷声,反而有点像是……”
回想起那声音传来时让人胆战心惊的感觉,牛牛不由转过头,一脸凝重地看着李善长,“火炮点过发射的声音!”
“你也有这种感觉?”
不止是牛牛觉得那声音像炮声,李善长同样在军中操作过火炮,对于刚才那种巨大的声音也有些熟悉,不过因为距离远他也不确定是不是炮声。
更为重要的一点,前面不远处就是寿州城,那可是一座重要的城池,城墙上自然是有火炮存在。
可若是这声音是寿州城上的火炮发出来的,那岂不是说此刻正有叛军在攻城?
两人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将军,咱们放出去的斥候回来了……”
就在两人谈论的时候,在他们身后的一名士兵突然指着前面道路上出现的斥候对二人说到。
“咦……怎么就只回来了一人?”
看着放出去的十几名斥候只有单人匹马回来,不禁让众人愕然。
“怎么回事?”
牛牛与李善长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担忧!
“驾~~”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两人丢下身后的人马使劲拍打着马背向那名斥候疾驰而去。
“吁~~”
几乎是眨眼间,牛牛二人就来到那名斥候的身旁,然后使劲勒紧手中的缰绳,让他们胯下的骏马发出“唏律律”的嘶鸣,前蹄离地,整个立起来!
“前面发生了何事?其他人呢?”
将马停住,见到那名斥候的身上没有任何的伤痕,也不像与人争斗的样子,两人才放下心来。
不过一想到刚才那惊天动地的轰鸣声,再加上其他人生死未卜,两人刚放下的心又再次提起来。
因为他们斥候有规矩,没有什么事,回来报信的定会是两人一组,而不是现在这样形单影只的跑回来。
“回二位将军,前面可能出现白莲教的叛军,我们伙长让我先回来通知你们一声,好让大军有个防备!”
那名斥候见到自家两位将军骑马迎着自己极速行来,他便一勒马缰绳,停在了两人的前面对两人回到。
“至于伙长他们则是继续前往寿州城为大军打探消息……”
那人还话还没说完,远处再次响起了急切的马蹄声。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道路尽头的拐角处又出现了一名斥候,正骑着马朝这边疾驰而来。
“难到真的有情况?”
看着那名斥候疾驰而来,牛牛与李善长并没有动,而是在原地等着他过来。
“吁~~”
因为是骑马疾驰,百步的距离转瞬便至,待到牛牛他们身前没多远时便勒住马缰减速,然后在几人的身前停住。
“二位将军,白莲教的逆贼正在攻打寿州城,伙长让我回来向你们报信,希望大军做好准备随时救援寿州城!”
将马停住,还不等两人发问,那名叫大狗的斥候朝气喘吁吁地向他们说到。
“前面什么情况?”
那斥候说的前面有白莲教叛军攻城的消息并没有让二人乱了阵脚,而是继续向他问到。
“回将军,寿州城西面城墙已经被叛军围住,只是看样子这边是佯攻,暂时还不知道他们主攻是哪一面城墙……不过我们伙长他们已经前往查探,让我先行回来报信!”
大狗也只是看到了西城的情况,至于其他城墙的他也不敢妄加揣测,怕给大军错误的信息,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行,这些我们知道了,你们辛苦……先下去休息吧!”
得到了想要的信息,李善长便让他二人下去休息,而整个大军也因此停了下来。
既然知道了前方有叛军,那他们作为先锋军,肯定是要在大军到达寿州城时将叛军给解决掉,不然岂不是丢面子?
因为有仗要打,两位先锋官便将各个带兵的将领集合起来,对他们布置任务。
在探讨打击叛军解救寿州城的同时,李善长还让传令兵将前方出现叛军以及自己等人将前往平叛的消息往中军行军总管的帅帐传递。
而随着传令兵一路逆着大军行进的方向往回走,行了约七八里远,终于看到还在缓缓向前推进的中军大帐。
因为中军前锋与先锋军的尾部相差约一里地左右,是以前面的先锋军停下来并没有影响到中军以及后军的行进。
移动的中军大帐不过是由几辆大马车组成,在行军时充当中军大帐的作用,车上载的则是一些公文等随军物品,还有一些军中的文职人员!
作为整个大军的神经中枢,中军大帐自然是守卫森严,负责守护的都是军中锐士,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来者何人,还不快快报上姓名?”
见到前军的传令兵骑着马向这边疾驰而来,负责拱卫中军大帐的那些士兵纷纷警惕起来。
为了维护中军大帐的安全,他们还让赶车的将马车停下。
“我乃是先锋军传令兵,现有重大军情要汇报大总管,烦请通报一声!”
将马停住,那从先锋军来的传令兵向那中军的护卫统领抱了抱拳,然后从怀里拿出自己的令牌递给他查验。
“等着!”
听到说是重要的军情,那负责中军大帐安全的统领不敢怠慢,接过传那令兵递过来的令牌仔细查验。
待验明正身后,那统领将令牌还给传令兵并向他回了一礼,然后调转马头小跑着向大总管徐明达所在的马车跑去。
“大帅,前军有军情传来……”
骑着马走到主帅的车窗前,那统领不禁小声地向里面的徐明达问到。
徐明达正在车里与麾下的将领商议到达金陵之后的攻城任务,一路行来,他们都没有遇到任何的叛军。
本以为就这样直接杀到金陵,将金陵的百姓解救出来,让他们万万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碰上,也不知道说他们运气好还是倒霉!
“什么军情?”
护卫统领的话让车里的徐明达眉头一皱,然后掀开帘子走出来向他问到。
“你过来……”
见大总管出来,那护卫统领连忙向在外围等着的传令兵挥了挥手。
等那人骑着马走到马车前面,那统领一脸严肃地看着他,“前面出现了何事,赶紧向大总管汇报,可不要犹豫,免得耽误大军的进程!”
“启禀大帅,我军斥候在寿州城外发现白莲教的逆贼,他们已经将寿州城包围起来并正在攻打!”
对着马车上的一抱拳,那传令兵便将此来的信息汇报与徐明达知晓。
“因为形势紧急,我们李将军与牛将军决定先率先锋军赶往寿州城救援城里的老百姓,无法赶来向大帅请命,故而特命令我前来向大帅禀明一切!”
“什么,白莲教的逆贼正在攻打寿州?”
乍一听到这个消息,徐明达脸上尽是不可置信之色,不止是他,就连他身后的那些将领都是一脸的不信!
这才过去多久,叛军已经打到了寿州,什么时候朝廷的官军变得如此不堪一击、让叛军如入无人之境?
“好,不愧是年青一代的领军人物!”
经过最初的惊讶后,徐明达就回过神来,得知李善长与牛牛在接到消息后便立即组织大军前往救援,让他不得不感慨两人当真是有大将风范!
这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心态正是一个将领必须具备的,那样才能在面对复杂多变的战场形势时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他们的做法不错,在寿州城还没有被叛军攻下的时候,利用大军奇袭确实能对叛军造成不小的伤害,对于解救寿州城能起到意想不到结果。
甚至一鼓作气,将那些逆贼剿灭在城下也未尝不可!
“命令,中军全速前进,后军留在原地休整……”
既然有叛军,那就不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徐明达当即下令让中军全速前进,争取让手下这些将士能够赶上这场战事并配合先锋军将那些逆贼全部消灭在此处。
不过他也知道以先锋军那些如狼似虎的禁军的实力,他们赶上去也只有清理战场的份,他还是下了整装前进的命令!
毕竟凡事都怕万一,现在敌情未明,还是做好万全之策的好。
“还有……”
似乎是想到什么,徐明达又叫住中军派往后军传递命令的传令兵,“路过国舅府军营的时候让他们也在此处休整,等待开拔的命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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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拉锯战
“什么,大总管让我等在此休整?”
接到原地休整的命令时,萧岩都还是懵懵的。
因为这种突然来命令说让原地休整从长安出发以来还是第一次,而且来的命令说的是让中军全速前进,后军原地休整。
萧岩他们自己本来六七夹杂在中军的队伍里,现在让他们原地休整,就只能看着他们身后那些隶属于中军的队伍一个个整装全速前进。
不用问,萧岩也知道肯定是前方出现的不确定因素,最大的可能就是前面发现了白莲教叛军的踪迹,而且看这动静,想来对方应该势力不小。
不过这些与萧岩他们无关,想起萧潇说的,不会让自己与朱九常以身涉险,萧岩就知道将他们安排在这里就是等前方战事结束。
“相公,这是出什么事了?”
见到自己这些人脱离前进的大队伍转而向停留在荒野休整,林静走上前,不解地向萧岩问到。
“应该是在前面探路的队伍发现了白莲教逆贼的踪迹吧……”
见林静走到自己身边,萧岩伸出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然后指着那些还在不断前进的士兵对她解释到。
虽然对于前面到底出了何事萧岩也不知情,可是却并不妨碍他根据目前的形势推断出他心中的答案。
“师兄,别的人都在快速前进,怎么就我们停下来了啊?”
萧岩话还没说完,就见到宇文泰与李代云携手而来。
说起李代云,当真是一位女汉子,那天的行动让萧岩回想起来都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原本在萧岩的设想中,即使李代云知道了宇文泰离家出走的消息,也只会上门来找自己要人,或者通过她家的关系把宇文泰从军中调走。
可是李代云跟他想的大相庭径,她没有想着将她相公宇文泰调离军营,反而收拾行囊带着自己那些小姐妹赶到萧岩的队伍中,然后赖着不走了!
她的理由很简单,那就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的丈夫在哪里她就跟着去哪里。
萧岩本来的打算是让宇文泰随她回去,可是宇文泰不管怎么说死活都不肯跟她回家,无奈,萧岩只能将他夫妇二人都留在军中。
反正赶一只羊是赶,赶一群羊也是赶,正好李代云拳脚功夫了得,手底下还有一群同样会功夫的小姐妹,将她调拨给公孙九娘做护卫正好。
不说她的功夫如何,只说她兵部尚书之女这一个身份,在军中就没人敢得罪她。
如此一来,萧岩刚好能假公济私地将自家娘子调回自己的身边,形影不离!
为了能与自家相公在一起,对于师兄的安排李代云二话不说便答应了下来。
事后萧岩还将两人叫到一起,跟他们说了一些夫妻相处之道,让两个刚成亲就因为性格、爱好等不同而产生矛盾的年轻人如醍醐灌顶般顿悟!
听了师兄的开导,让他们两个人在往后的日子里相互摸索、试探着一步步向对方走近。
及至今日,两人在一起拉拉手、说说悄悄话已经不是什么难得一见的事,说明萧岩的开导还是有用的。
这也让他一度萌生了回到长安后开一家调解中心的想法,不过后来仔细一想,还是算了。
他堂堂一个侍郎,放着正事不干,去开什么调解中心,还不被人嘲笑?
“是大总管让我们在此休整的,估计前面遇到叛军了!”
将停下来的原因向两人说了,萧岩又将几位队长叫过来,叮嘱他们虽然是停下来休整,可也不能掉以轻心。
回去后让士兵们严阵以待,做到面对突发情况也能够从容不迫地应对。
不仅如此,他还让王多鱼率领斥候营的人跟随大军前往寿州城查探情况。
随着王多鱼他们前进的步伐往前,一直到大军的最前面,可以看到整个先锋军已经准备妥当。
在队伍的最前头,五千全副武装的骑兵整装待发,他们也是被称作先锋军中的先锋军,乃是整个平叛的大军中战斗力最强的部队,没有之一!
只见这些骑兵不管是马背上的人还是人胯下的马,俱都武装到牙齿,给人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这些可都是实打实的禁军,里面的人员都是从各个军中挑选的身强力壮的良家子充任,战马则是与辽国互市换来的良种战马。
这种马虽然没有其他名马那般高大威猛,可是速度惊人且具有超强的耐力,是长时间作战时不可或缺的!
“全体都有,出发!”
看着部下整装完毕,李善长骑在马上,大手一挥,率先朝寿州城进发。
等李善长动身,后面的五千骑兵紧随其后向寿州城开拔。
其势浩浩荡荡,一路因为马蹄踩踏溅起的烟尘就如一团乌云,不断地向寿州方向移动!
这也是李善长故意而为之,因为前面的叛军正在攻城,如果叛军头领聪明,看到这边烟尘四起,肯定能知道有大队骑兵到来。
如此就能对他们产生巨大的威慑,让他们心有畏惧。
只要让他们知道了自己等人的存在,不管他们是直接撤军逃离还是分兵过来阻击自己,多少都能为寿州城的守军减轻一点压力。
等李善长率领的第一梯队的骑兵向寿州城开进后,后面牛牛率领的近两万步兵也随着骑兵的步伐小跑着向寿州挺近。
只不过与李善长他们的威风相比,在后面的步兵就只能在烟尘滚滚中一边吃灰一边眯着眼前进。
虽然李善长这么做有些不地道,军情紧急,为了早点赶到配合骑兵将叛军消灭掉,整个步兵梯队的士兵没有任何怨言。
对于他们来说,条件虽然艰苦,可是能早点赶到,那就可以避免城池被破坏、让城里的百姓们幸免于难!
只是李善长为叛军正在准备的这一招楚闽辉他们是没法看到了。
在寿州城南城门外,白莲教的叛军主力已经全部过了护城河。
在护城河边上,楚闽辉正卖力地擂着大鼓。
似乎是嫌弃一面鼓的声音不够大,刚刚他又让人搬来了几面逐一排开,在每一面鼓的前面都站了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
几面鼓一起擂响,声音响彻云霄,只让人听了兴奋异常!
“逆贼正在进攻南门,快回去向大军报信!”
因为叛军不是顾着攻城就是在大营中忙着救火,在他们无暇顾及的地方,有几双眼睛正盯着城墙下胶着的战场。
这几人便是先锋军那几名前来查探敌情的斥候,在探知叛军主攻的方向以及对战场的攻守形势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几人便决定原路返回。
时间紧迫,几人也顾不得沿途荆棘丛生,一路上衣服划破了不说,脸上和手上更是左一道右一道的伤痕,触目惊心!
可是几人来不及停下来处理一下,只为早点赶回将这边的情况说与将军知晓。
几人走后,这边的大战还在继续。
城下密密麻麻的全是叛军,这些人里不乏有精良的兵器,大部分都是在打下金陵城后从金陵的兵器库里面得到的。
即使手里的兵器再好,这些叛军依旧没有将寿州城攻下来。
在这些叛军里,现在能对城墙上的守军造成伤害也就只有弓箭,还有几架简易的投石机。
要是按照这个打法,可能再过三个月也打不下来。
不过在城墙下面的那些叛军已经将云梯架到城墙上,见状指挥弓箭手的那些统领纷纷让自己的手下将准头对准云梯上面。
这样只要云梯上面的城墙有官军敢露头,迎接他们的将会是无情的箭雨,为自己的同伴上城墙创造了有利条件。
“将军,逆贼开始架云梯了……”
看到城下的叛军将一架又一架的云梯搭到城墙上,于坚的副将不由忧心忡忡地对他说到。
“让兄弟们守住,只要打退了这一波攻击,他们便会退去的!”
站在城墙上督战,于坚自然也看到了城墙下叛军的动作,不禁回头让人将在城墙后面集合的丁壮叫上来参与防守。
叛军人数太多,即使之前一波炮击打乱了叛军的部署,不过那只是将那些没有战力的人给吓住了而已,对于楚闽辉的嫡系可没多少影响。
如今激怒了他们,让他们发疯一样地攻城,虽然只有这一面城墙被攻打,可是他们守城的加上城里的衙役等只有五千人马。
这么点人面对城下凶猛的叛军,还要分出一部分去守其他面的城墙,顿时让他们显得有些捉襟见肘。
再不把那些丁壮拉上来,只怕受不住这一波攻击。
“是,属下这就把他们叫上来……”
说完那副将往城下走去,去叫那些前来帮助守城的丁壮到城上来。
“你们都打起精神来,不要让逆贼上来,不然失了城墙我们可对不起身后的父老乡亲,更对不起皇上的重托……”
看到叛军的一架云梯刚好搭在自己眼前的城垛上,于坚二话不说直接从一名士兵手里拿过叉子朝那云梯叉过去。
等叉子叉住那云梯,于坚便手上使力,准备将那云梯推到。
可是城下的叛军在云梯搭上城墙后便迅速往上爬,而且是一个接一个地顺着云梯往上爬,从远处看去,云梯上的人看起来就像是从城墙上挂下来的灯笼一般!
云梯上有人在顺着往上爬,在云梯的下端也有人在稳住云梯,如此一来于坚自己一个人自然是无法撼动云梯半分。
“将军,我们来帮你……”
眼看着已经有逆贼从女墙外冒头,其他士兵见状纷纷跑过来与于坚一道握住叉子。
“呀啊~~”
众人咬牙一起合力将那架云梯推离城墙,而云梯在被推立起来后上面的人重心不稳,纷纷大叫着从上面掉下去。
可怜下面的那些叛军,没被城上面的官军杀死,却被云梯上掉下来的同伴给砸死了,当真是冤得不行!
随着一架架云梯被推离城墙,大量的叛军从云梯上掉落,顿时让下面的叛军哀嚎一片!
“将军,人都上来了……”
就在于坚把叛军的云梯推倒的同时他的副将终于是带着几百个丁壮赶上城来。
“来得好,你们过来……”
见来了增援的,于坚便将手上的叉子丢给身旁的士兵,然后带着那些丁壮走到城垛前面。
在城上的甬道里,每隔十几丈远就放置有一口大祸,锅下面正烧着大火。
而每一口锅里煮着的都是不同的东西,哪里面有滚烫的热油,还有臭气熏天的金汁……
金汁,可不是用金属融化的液体,用金属融化成汁来守城显得太过奢侈,所以这里的金汁即烧得滚烫的粪汁!
这种东西对敌人的伤害比滚油还厉害,基本上就是碰到即死、擦着即亡,让人根本就没得活命的机会!
虽然这种方法极为歹毒,可是与城破人亡比起来,却又显得微不足道,所以此法历来为守城将士所
第八十四章 激战
在寿州城南面城上城下正在激战的时候,在西面的官道上,一团乌云正在向城池方向移动!
“将军,是斥候营的人!”
在那团移动的烟尘最前面,是李善长及他的副将。
两人正骑着马领着大军向寿州城方向奔驰,在前方目之所及的地方突然出现几个衣衫褴褛的人,让李善长和他的副将为之一惊。
因为那几人正是他们先前放出前往寿州报信的斥候,在遇到突发情况时他们当机立断,直接改送信为打探敌情。
“停下!”
见到斥候回来,李善长朝身后的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停下,然后打马朝几人走去。
等走到那几个斥候身前,李善长才看到他们一身的伤痕,“怎么一身的伤?要不要紧?”
这些经验老到的斥候,对于行军打仗的作用是毋庸置疑的,是军中的宝贝疙瘩,容不得有半点的损失!
见几人伤痕累累的,他不由跳下马走上前关怀地问到。
“多谢将军挂怀,这些都是小伤,不足挂齿!”
自家将军的关怀让几人感动得无以加复!
作为他们这些最下面的士兵,想要的不就是上官的肯定吗!
“启禀将军,前方寿州城的东、南、西三面城墙已经被叛军团团围住,只有北面没有见到叛军的踪影!”
“北面离城不远便是肥水,叛军没有水军,想来这也是他们没有将北面纳入包围的原因之一!”
军情紧急,现在不是寒暄的时候,那为首的斥候便将寿州城外的情况简要地说给李善长知晓。
“至于叛军的兵力部署东西两面城墙加起来大致不下三万人马,不过这两面城墙外的逆贼都是一帮乌合之众,阵容松散,战力不值一提!”
“叛军的主力都在南城,而且他们此刻正在朝城墙进攻,妄图攻下城池!”
“好在城头上我军将士英勇奋战,并没有让叛军的目的得逞!”
“他们不仅将城池死死的守住,还以大炮之威让叛军阵脚大乱,现在能对城上产生威胁的只有那些叛军的嫡系人马!”
能作为斥候的都是心思敏锐之人,而能做为斥候的统领的人其能力自然是不容小觑,根据敌军的布置判断他们的大致实力不过是小菜一碟!
“好,本将知道了,你们这……要不要紧?”
看着几人牵着马,李善长想将他们留下来等待后面来的随军郎中给处理一下。
“将军,这点皮外伤对于我等行伍之人来说不值一提,还请将军准许我等参战,让我等随将军的步伐一起马踏敌营、将叛军剿灭!”
眼下大战将起,作为热血男儿,这几名斥候又怎么可能居于人后?
至于身上的那些伤口,就像他们说的,这不过是家常便饭而已!
“好,不愧是我麾下的好儿郎!”
几人眼中炽热的战意李善长能感受到,便不再多说,将自己的马牵过来,“你们在前面带路,咱们一起马踏敌营、杀他个片甲不留!”
“是!”
几名斥候得令,便迅速转身上马,“还请将军跟上我等!”
说完几人便率先朝寿州城方向疾驰而去,见状李善长也翻身上马,然后朝身后挥了挥手,“逆贼就在前面,大家随本将杀敌立功!”
“杀!”
“杀!”
“杀!”
随着李善长与几名斥候向寿州城疾驰,后面的五千骑兵全都呐喊着驱驰着胯下的马儿向前开进。
就在朝廷的大军向寿州城不断开进的同时,在寿州城外的白莲教叛军却还没有觉察到危险正在向他们不断逼近!
寿州城西门外的白莲教大营里,烈日之下,那些守营的人就好似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吧唧的,没有一点精气神!
“王大毛,我听说刚才你被官军的炮声给吓得尿裤子了?”
在营门处,一个长相非常猥琐的年轻人靠在辕门上,对着另一边同样靠在辕门上的同伴问到,语气中不乏幸灾乐祸之意。
“滚蛋……再在这里瞎咧咧信不信老子揍得你满地找牙?”
听到猥琐男子的话,另一旁的男子不禁对其怒目而视!
说到这个他就来气,他刚才确实是尿裤子了!
不止是他一人,在整个大营中都是由老百姓组成的,即使有白莲教派出来的人镇守,也不过是一盘散沙,成不了大事。
在他们中不乏有胆小之人,乍一听到南城传来的巨大声响,不由当场吓住,更有甚者,连尿都吓出来了!
而这叫王大毛的男子虽然胆大,却因为没有防备,同样被那巨大的炮声给吓到尿裤子!
自己脸都丢尽了,他还哪壶不开提哪壶,王大毛自然对其没有好脸色。
“切,谁揍谁还不一定呢……”
听到对方略带威胁的话语,那猥琐男子缩了缩脖子,本想放句狠话的,不过在看到两人身体上的差距后很识时务地闭上了嘴巴。
“哎,大毛……你说这城里的人是不是傻,咱们这么多人围在这里,就算耗也能给他们耗死……”
过了一会儿,那猥琐男子忍不住又开始向一旁的王大毛开口说到。
两人本是同村人,又被分到同一处守门,现在这个样子再不找人说说话都快要睡着了!
“真是搞不懂,顽抗到最后还不是一个死?还不如及早投降,省得那么多无谓的死伤!”
看着城墙上那些严阵以待的官军,这猥琐男子无不感慨地说到,眼里也不知道是对那些官军的敬佩还是觉得那些官军冥顽不灵?
“我又不是他们,我怎么知道?”
对于同村的问题王大毛翻了个白眼,“不过与他们比起来,咱们确实是贪生怕死之辈无疑!”
王大毛与这猥琐男子之前都是在金陵边上的一座小城的衙门里当差,白莲教的造反活动到达金陵时两人嗅到不一样的气息就提前跑了。
只是两人跑得没有白莲教的人快,最终被他们抓了壮丁给拉到这里来凑数。
他们也不是没想过逃跑,只是白莲教这一路杀过来,沿途州县无不望风而降,即使逃了,最终还不是被再次抓住?
既然如此,那逃与不逃又有何区别?
与其逃出去有今天没明天的,还不如跟着白莲教的大军一起,至少还能有一口吃的!
“咦……你看那是什么?”
就在两人说话的这一会儿,官道上突然扬起了大片的烟尘,正快速地向他们这边移动。
伴随着滚滚烟尘而来的,还有数之不尽的马蹄声!
“什么……”
听到猥琐男子的话王大毛抬头向官道上看去,果然看到一团移动的乌云向这边飘过来!
“不好,是骑兵!”
在经过最初的震撼后,王大毛头皮发麻,因为他知道只有骑兵、而且是大队的骑兵出动才有可能产生这种声势!
“官军打来了……大家快逃啊……”
等王大毛他们反应过来并大声叫着四散逃命的时候,那支骑兵的先头部队已经杀到了他们大营的门口。
“儿郎们,逆贼就在眼前,随我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李善长领着骑兵大部队,挥着手中的马槊,一马当先地向白莲教的大营冲去,“若有反抗不降者,格杀勿论!”
打马杀入大营中,用马槊挑起一个跑得慢的白莲教叛军,用力往地上一摔,那人瞬间没了气息!
再接着李善长又将马槊提起来,向另外一名白莲教的叛军挥去,力道之大,瞬间让那正在向前跑着得人身首异处!
“杀……”
在李善长之后,其他骑兵纷纷随着他一起杀入大营中,一时间整个大营就成了修罗场!
四处都是喊杀声,大多数的叛军看见官军来了就只顾着四散逃离,也有不怕死的妄图对骑在马上的官军发动攻击。
只是希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还不等他们组织起阵型发动进攻,他们的队伍就被官军的骑兵给冲散,然后被砍杀于马下。
在训练有素的禁军的眼里,面前这些白莲教的逆贼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即使他们人数数倍于己方,也改变不了他们是一群乌合之众的事实。
大军杀入大营中,如入无人之境!
四处都是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都是那些企图反抗的顽固分子,至于那些投降的,已经被赶到一个地方看押起来。
见将大营里的人收拾得差不多了,李善长骑着马提着还在滴血马槊向吊桥走去。
“本将军乃是东面行军大总管徐明达元帅麾下先锋官李善长,尔等还不快快降下吊桥,让我大军前往南城杀贼?”
站到吊桥前面,李善长将马槊杵到地上大声地朝着城墙上的守军喊到。
因为他们是骑兵,最好通过吊桥然后沿着城墙一路向南,这是最为便捷的,要不然走小路鬼知道要耽搁多久!
“李将军请稍等!”
其实不用李善长说,城上的守军在他们在叛军的大营里大显神威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援军来了。
不然叛军要是有这种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骑兵,那他们这座城池早就被拿下,还会等到现在?
既然朝廷的大军来了,负责此处的守将要已派人去开城门准备迎接大军进城。
只是现在南城还在面临叛军的攻打,实在不是进城的好时机。
所以等城门打开,那些出城的人将吊桥放下后李善长便带着人马通过吊桥,然后浩浩荡荡地朝城南杀去。
他们前脚刚走,后面牛牛率领的步兵大部队已赶到了城墙前。
“还是来晚了一步,连汤都没喝到……走,赶紧跟上骑兵的步伐!”
来到城外,牛牛看着叛军的大营里一片狼藉,里面的叛军还能走动的都被前面的骑兵和集中到一起看押起来。
分出一部分兵力协助骑兵看押俘虏,来不及歇一口气,牛牛就带着大军寻着骑兵的足迹往城南杀去。
而在城南,叛军与城墙上官军的厮杀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状态!
“给我稳住,不要放一个叛军上城,在咱们的身后可是咱们父母妻小,要是让叛军上城,那咱们可就是罪人了!”
在城墙上,于坚声嘶力竭地向身旁的一众士兵喊到。
就在刚才,城下的叛军趁着他们不备,从一个守卫薄弱处杀上城来,足足有几十人,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于坚手上也是刚才赶过去封堵缺口时被杀上城来的叛军用刀给划出了一道大口子!
不过于坚并不在意,在将冲上城墙的叛军消灭后用力扯下自己身上的衣服随意包扎了一下又继续投入战斗。
当前的形势越来越紧迫,容不得他有半点的耽搁。
因为稍有耽搁,就有可能让叛军攻上城来,让他们的一切努力都化为泡影,更有可能让他们身后的城民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在对部下训话之后,于坚立即投入了战斗,因为城下的叛军又将云梯搭了起来。
“兄弟们,打起精神来!”
于坚从甬道上拿起一个炮弹点燃,等引信燃得差不多了就往下一扔,然后就听到城墙下传来一声巨响,而后就是鬼哭狼嚎的惨叫声!
而在他边上,听着城墙上搭上了云梯,守在那里的人就用大铁瓢从臭气熏天的大锅里舀出一瓢金汁,看也不看地就往城下泼去。
城下的云梯刚刚搭上城墙,就有人顺着云梯往上爬。
虽然爬上城墙的可能性很小,可还是有人想要试一试,因为第一个登上城墙并且活下来的人,得到的赏赐是无法估量的。
都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所以谁都想成为那第一个登上城墙的勇士,不为万人敬仰,只为丰厚的奖赏!
“刺啦……”
“啊……我的眼睛……”
“妈呀,是热油……”
只是很可惜,苍天不想让他们受此功劳,等他们爬上云梯,迎接他们的不是滚烫的热油就是滚烫而有臭气熏天足以要人老命的金汁!
一瓢热油下来,不止云梯上的人遭殃,就连临近的叛军都会受波及。
而且城墙可不止单单有热油和金汁两种守城利器,还有不断从城墙上扔下来的滚木和礌石。
这两样东西杀伤力虽然强,可是杀伤范围不大,很容易躲过。
可是还有那种用在炮膛里的开花弹就让人避无可避,等其到城下炸开,随着碎屑纷飞,在其爆炸周围一丈之内难有活口!
在城墙根下已经倒了一地的尸体,可是叛军已经杀红了眼,再加上没有听到收兵的锣响,谁也不敢撤退,只能奋勇向上。
而在城上,于坚他们虽然有城墙作为依靠,一开始被下面的叛军用箭矢射死射伤的士兵不在少数。
好在后来有了防备,伤亡倒是有所减少,可是却无法有效地保障到每一处城墙,比如现在。
“啊,我是第一个上来的,为了教主,冲啊……”
就在于坚面前的这处女墙外,突然冒出一个人头,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时一下子攀着城墙双手用力,一个箭步就跳入甬道内。
在见到有人再次冲上城墙,甬道内的士兵们纷纷挥刀向他砍去。
“挡我者死……”
只见那人跳到甬道内一个翻滚,避开守军的攻击,然后挥舞着手里的刀向守军砍来。
而有他的拖延,跟随其一同上来的叛军也开始爬上城墙。
“哈哈,我也上来了……”
只是他们毕竟人少,即使战斗力再强也无济于事。
只见第一个上城墙的叛军还没在于坚他们手里坚守几个回合就被他们乱刀砍死。
“我跟你们拼了!”
亲眼见到第一个上来的同伴被砍死,直接刺激到了后面跟上来的那名叛军。
只见他发了疯似的挥舞着刀向于坚几人砍去。
可惜还不等他接近于坚他们,就被另一边的一个弓箭手一箭射中大腿。
腿上吃痛,让他一下子摔倒在地上,然后迎接他的当然是众人那带血的大刀。
这种情况不止于坚他们这里出现,在其他人防守的地方同样也出现了叛军。
“来人,快将云梯推倒……”
解决了两人,于坚便拿起一旁叉子往叛军的云梯叉去,然后几人一起使力,奋力将云梯推倒。
“你们几个,来守住这里……”
见其他地方的叛军还在负隅顽抗,于坚心急如焚。
在将自己这边安排好后便率领后备队员也去支援其他地方。
“咻~~”
就在于坚带领这部下去支援其他人的时候,从城下射上来一支箭矢,“噗呲”一声就直直地插入到他的肩头。
虽然有护甲,可是箭矢还是穿过了护甲直接射入他肩头的肉中。
“将军……”
见到主将被射中,边上的人纷纷停下脚步一脸的担忧。
“不用管我……快走,守住城墙要紧!”
说着于坚一把将肩头的箭矢拔下来,不管还在流血的肩头,就与众人一同往前面杀去。
“为了教主……杀啊~~”
那些人也是不怕死,即使面对数倍于己的官军也毫无惧色,杀起来一时也让人难以接近。
只是他再厉害,终究也有力竭的时候,车轮战之下,他也撑不了多久,最终也逃不过被砍成肉泥的份!
“咦,将军,城下的攻势好像停了?”
在将打上城来的叛军都解决掉以后于坚的副将正在替他包扎伤口,渐渐地不再有箭矢射上城头。
为于坚把伤口包扎好后,那副将小心翼翼地将头伸出女墙朝城下看去,映入眼帘的场景顿时让他一个大老爷们热泪盈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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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溃敌
“将军,咱们有救了!”
副将刚把头朝城墙外面伸出去,看到的场景让他忍不住老泪纵横!
“什么什么有救了!”
于坚被副将给弄糊涂了,城下大批的叛军在围着,就算他们暂时停止了攻击,等休整好还会卷土重来。
短暂的时间只是给了自己等人一个喘息的机会,又何来有救一说?
要不是看他神智还算清醒,于坚都快以为他被刚才的激战给刺激到了。
“将军,是援军……咱们的援军来了……”
副将是真的高兴,原本他都以为自己就算今天不交代在城墙上也熬不过几天,没想到居然等来了朝廷派出的援军。
而且看那些援军的着装,就不是一般的士兵能有的待遇,如此精兵良将,还怕敌人不闻风而逃?
援军来了,那自己等人也就不用如此辛苦、还要冒着生命危险来守城。
虽然说这是自己等作为军人应有的职业,可若是有得选,谁又不想高枕无忧地在家睡大觉呢!
说起来,自从白莲教叛军的到来,整个城头的士兵以及那些自愿来参与守城的丁壮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哪一夜不是衣不解甲、枕戈待旦?!
“什么……援军在哪里?”
听到副将说援军来了,于坚还以为是他看花眼了,便让他扶着自己走上前,然后将目光顺着女墙往下看去。
见到下面的情景,于坚以为是自己眼花,便将双手搭在女墙上,以至于整个将头都伸了出去。
不怪他如此激动,实在是城下的情景实在是或许激荡人心,让他连敌人的威胁都不怕了!
对了,城下的叛军此刻还能对城上守军造成威胁吗?
答案是否定的!
他们此刻正自顾不暇,哪有多余的精力去对城头的守军造成伤害。
“援军!真的是援军!”
不止于坚,城上的众人在见到两位将军的神态后纷纷往城下面看去,在城下所出现的场景让他们激动不已。
无他,刚才还在全力攻城的叛军此刻正在被他们的军队所攻打!
从女墙回过头,就见到手底下的那些士兵因为援军的到来而松懈下来,一个个都瘫坐在甬道内。
虽然城下来了援军,可是叛军还未退去,随时都有反扑上城墙来的可能!
即使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更要注意,困兽犹斗,何况人乎?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他们真的往城上冲,那自己等人岂不变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兄弟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忍着肩头箭伤带来的疼痛,于坚环视周围的士兵,然后大声地对他们说到,“虽然援军来了,咱们也不能麻痹大意,小心驶得万年船!”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受伤的留下休息,其他的各自回到岗位上坚守,防止叛军的反扑!”
说着于坚以身作则,拿起一根长矛便站到女墙边虎视眈眈地盯着下面。
其他士兵见到将军挂彩了都不忘身先士卒,那他们还有什么理由再待在地上休息?
是以只要还能动的,都从地上爬起来,操起兵器朝各自的岗位走去,居高临下地盯着城下,只要有叛军敢爬上来,下场绝对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从城墙上往下看去,下面的叛军在面对那些杀气腾腾的骑兵时全然没了刚才攻城时的那股嚣张气焰!
不仅如此,连叛军鼓舞士气的鼓声都变得有气无力的!
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为他们擂鼓助威的鼓手换了。
是的,楚闽辉丢下城下的大队人马跑了!
在见到官军的骑兵从寿州城城墙的转角处杀出来的时候,正在擂鼓的楚闽辉看到对方俱都是精兵良将,知道大势已去,便让人过来将他换下去。
之后他便带着身边那些忠实的护卫返回大营的马厩,甚至连粮草辎重等都没有带上便骑着马一路往庐州而去。
由不得他不着急,只怕走得慢被官军追上,至于其他人马辎重等都是小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对于他们这些人而言,只要自己还在,随时可以拉起一支人马,至于粮草等同样回去再抢就是。
楚闽辉仓皇而逃,可他的那些嫡系人马并不知道。
对于他们来说,只要没有听到收兵的锣响,就不能撤退,否则即使安然无恙地回去了也是被杀鸡儆猴的份!
听着那若有若无的鼓声,谁都知道出问题了。
那鼓声听着就好像擂鼓之人没吃饱饭一般,一下轻一下重的,这在战场上可是大忌!
鼓声的作用就是用来鼓舞士气、振奋军心还有对敌人产生震慑,现在的这个鼓声听起来有气无力的,哪里还有这种效果?
“大家不要慌,将左边化为正面,盾牌兵在最前面,长矛手、长枪手次之,刀斧手跟在后面,弓箭手在后面……”
这些叛军作为楚闽辉的嫡系,不管是战力还是勇气、意志等都是异于常人,被选做这些人的领队的人也是有些本事的。
“咱们要稳住,官军虽然是骑兵,可是人数没有咱们多,只要抵挡住他们的第一波冲击,就有可能反败为胜!”
“快点,盾牌兵都动起来……”
“那边的,说你们呢,赶紧上……磨磨蹭蹭的……想逃?”
一个叛军的大首领正在组织人手结阵,见到那几名士兵准备逃跑,他便带着身边的亲卫追上去,然后一刀一个直接将那几名逃兵砍倒在地。
“谁敢逃跑,这就是下场!”
面对周围怯弱不敢上前的手下,那大统领直接提着还在滴血的刀对众人说到。
“呀……杀呀……”
见到同伴因为畏战不前而被首领砍杀,其他人哪里敢怠慢,闷着头直接冲到最前面去。
“都给我鼓起劲来,官军也不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咱们一路来都不知道杀了多少官军,面前的这些骑兵也一样,终究会被我们打败的!”
“就是,让我们先将城下的这些骑兵消灭掉,然后再打上城头,到时候不管是女人还是银子,要多少有多少!”
面对官军的骑兵,这些处在各个角落的统领纷纷对自己的部下鼓着劲。
当然了,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在这里奋力阻击官军的时候,他们所效忠的天王大人已经带着他的亲信,与他们渐行渐远!
在大部分叛军的心里,他们的天王正在护城河的那边看着他们,他们一定要努力打出样子来,以报效天王。
所以等李善长带着大队骑兵从城墙转角处杀到叛军这边时,这些叛军阻击他们的阵型已经结成!
虽然因为他们不像官军那般军容整齐、纪律严明,导致整个阵型歪歪扭扭的,可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换阵型真的很不容易了!
若是面对一般的军队,或许他们的这个阵型还有些用。
只是他们将要面对的乃是禁军,那是一支专门保卫皇家的有生力量,自然不是其他队伍可以比拟的!
“这么多人,阵型变换的速度还行,就是这阵型嘛……呵呵,当真是一群乌合之众!”
眼见白莲教的逆贼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变换阵型阻击自己,李善长眼中露出一丝凝重。
不过在看到叛军的阵型空有其形却没有其神,他眼中的凝重则变换为不屑。
因为在他看来,这些逆贼弄出来的这个阵仗实在一点用没有,还不如早点逃命或者投降的好!
“给我杀……”
在离叛军阵型还有不远的距离,李善长将自己手中准备好的长枪一下子向叛军的阵营中投去,目标正是那些盾牌兵身后的长枪手和长矛手!
在李善长将手中的长枪投出后其他的骑兵同样将自己手中的长枪投出,漫天的枪雨顿时让那些叛军的长矛手和长枪手在还没发挥作用时就被扎成了筛子!
“给我稳住,不要乱了阵脚……后面的弓箭手还不放箭等着拿回家吃吗?”
“前面的挡住,后补的长枪手、长矛手赶紧补上去……”
见到还没两军还没接触,他们的第二层防御就已经被击溃,那些大小统领纷纷让在后面替补的人补上去。
“不要慌,官军不是神,我们一定能战胜他们的……”
随着李善长他们的接近,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无比巨大的压力。
“冲……”
迎着叛军那些稀稀拉拉的箭雨,李善长一马当先,面对叛军从盾牌的间隙中伸出来的那些长枪视若无物。
在临近敌人的盾牌时,其手中的马槊直接横扫而出,把他面前的那些盾牌连同盾牌后面的叛军都扫的四仰八叉的!
“驾……”
在将叛军的盾牌兵解决后,其后面的那些长枪手以及长矛手就暴露在李善长的攻击范围内。
“狗官军,去死吧……”
见到李善长将保护在他们面前的盾牌兵挑到一边,那些枪手、矛手纷纷将手中的兵器向李善长胯下的战马刺去。
只是他们低估了李善长的实力,他们手中的兵器还没有刺出去,李善长手中的马槊一挥,便将他们手里的兵器斩断为两截!
“逆贼,受死吧……”
几个小兵对于李善长来说还不够他塞牙缝的,几下将这些小兵解决掉,他便将手中的马槊对准了在这些叛军之后的那个头领。
一切都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还不等那个头领反应过来,李善长的马槊就已经到了他的跟前,然后在他的眼中逐渐放大,直达……
“噗呲……”
一声兵器入肉的声音响起,而后就见那名叛军的头颅猪脚脱离他的身体!
直到他的头颅在地上翻滚了几下,又被那些惊慌失措的士兵给踩来踩去的,过了好一会儿,那双茫然无措的眼睛才开始失去光彩。
而他的躯体也在头颅落地后缓缓地倒在地上,而后被李善长的马给踢到一边。
在冲过叛军的阵型封锁后,李善长就如进入羊群的狼一般,让那些手持兵器的士兵瑟瑟发抖、根本不敢与之对阵!
而在他将叛军的阵型撕开了一个口子之后,其他的铁骑也从不同的地方向叛军发起冲击。
虽然叛军的阵型中远程、近程防御都有兼顾到,可是由于他们与正规军还是有不小的差距,导致兵员素质参差不齐,这个阵型也就是徒有其表而已!
面对他们那些长枪手、长矛手从盾牌之间伸出来对付他们的长枪和矛,直接武装到牙齿的骑兵和战马可毫无惧色!
“驾……”
骑在马上的士兵们驱驰着马儿使出全力向叛军的阵型冲击而去,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他们仿佛能看到那些逆贼眼中的那无尽的惧意!
“嘭!”
“嘭!”
“……”
城下的空地上,此起彼伏的都是骑兵的战马与叛军的盾牌兵相撞发出的声音。
因为骑兵冲击所带来的巨大冲击力直接让那些叛军的阵型在第一时间就被冲散,很多人也因此被撞到地上。
“妈呀,快逃啊……”
“呜……我要回家……”
“天啊,谁来救救我……我不想死……别杀我……”
“娘的,老子跟你们拼了……”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干了……”
阵型被冲散,那些叛军顿时慌了。
在阵型最后方,在骑兵还没杀到的地方,见到官军骑兵的勇猛之后,那些叛军纷纷在心里打起退堂鼓,在骑兵还没杀到他们面前时纷纷转身便逃!
不仅是那些普通叛军,就是刚刚那些还言之凿凿的大小统领也转身拔腿便逃。
因为这些骑兵实在是太过强大,他们连第一波冲击都没扛下来,后面还怎么打?
面对强大的骑兵,他们就只有被砍杀的份,哪里还有反抗的余地?
可是后面的能逃,那些在最前面直面骑兵冲击的叛军就没这么好的运气,没被骑兵踩死,也要被他们手中的刀给解决掉。
既然逃不掉,那就奋起反抗,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
只是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这些被冲散的叛军还没有组织起来一个像样的攻势,便被源源不断杀入战场中骑兵给解决掉。
一时间,整个战场上就成了一个修罗场。
在骑兵大军的冲击下,叛军以很快的速度溃败,然后四散而逃,在战场上留下了一地的残肢断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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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弟兄们,逆贼就在前面,都随本将上,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等牛牛他们赶到的时候,就见到先到的李善长他们那些骑兵已经冲进了叛军的队伍里。
虽然叛军的人数是骑兵的数倍之多,可是因为骑兵将士上下一心、英勇善战,加之叛军虽人多势众却没有组织起像样的还击,此刻正在那些骑兵的冲杀下抱头鼠窜!
见此情形,随后而来的步兵们当然是二话不说就挥舞着手上的兵器加入战场。
瞧他们那副急切的样子,唯恐出手晚了,这一份功劳就被那些骑兵吃得连一点汤都不给他们剩下一般。
也确实是,他们要再晚来一会儿,怕是只有给骑兵打扫战场的份了!
“杀啊……”
一个个如狼似虎的士兵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大喊着加入战场,直让那些叛军吓破了胆!
随着牛牛他们这些步兵的加入,让本就处于劣势的叛军更加的雪上加霜,除了少数还在负隅顽抗外,其他人不是逃就是跪地投降!
而那些还在反抗的,无外乎是白莲教的死忠分子,对于他们来说,就算是投降,以他们之前犯下的罪过,也不会有好下场。
“乒铃乓啷~~”
“丁零当啷~~”
在城外的空地上,四处都是刀剑相向发出的声音。
“去死吧~~”
牛牛手中提着大刀大开大合,在他周围一丈之内,就没有能站着的敌人。
只要被他近了身,即使是虎背熊腰的大汉也抵受不住他的全力一击。
随着他手中的大刀上下左右翻飞,在他身后留下了一地的尸体,血流成河!
见到牛牛一身将领的穿着,有好几个叛军的小头领聚在一起,准备对他发动攻击。
“来得好!”
见到对方不赶紧投降反而向他还击,牛牛大笑一声,然后迎着对方的刀锋冲上去。
“当啷~~”
在牛牛正前方的那个叛军头领使用的同样是银环大刀,与牛牛手中的大刀劈在一起,发出了巨大刺耳的声音。
同样是使用刀,一个是从小就经过刻苦训练并且打遍军中无敌手的禁军副统领,一个是半路出家的半吊子,孰强孰弱一看便知!
只见牛牛手中的大刀砍在那个叛军头领的刀刃上,直接把那人的刀口都砍出了一个巨大的豁口。
因为巨大的冲击力让那人虎口吃痛,手上的刀也拿不住一下子掉到地上,整个人也在不断后退。
“受死……”
见状牛牛上前两步,一脚踢到那人的肚子上,然后还不等他落地手中的大刀再次挥出,直接将那人劈成两半。
虽然对方武器已经被打落,可这是战场,牛牛可不会就因此心软放过他一命,他相信,若是自己武器掉落,对方同样不会放过自己。
“现在轮到你们了!”
一刀将那人拦腰斩断,牛牛顾不得喘口气,再次双手用力握着刀走向几人。
“大家一起上……”
眼见牛牛勇猛凶悍,其余几个叛军头领没有丝毫的犹豫,纷纷挥舞着手里的刀枪向他杀来。
不过几人虽然有勇气,可是实力却不怎么样,他们手中的兵器还没近牛牛的身就被他手中的大刀给磕飞。
“都去死吧!”
将几人的兵器打飞,牛牛反手就是一刀,直接将眼前的几人团灭!
可怜的那几人本想拿牛牛垫背,没想到全都成了他的刀下亡魂。
就在牛牛将几人解决掉的同时,已经在叛军中杀了几个来回的李善长骑着马一边砍杀着拦在他面前的叛军,一边向牛牛这边移动。
“二妞,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我率领人马前往东城去解决那里的逆贼!”
靠近牛牛后,李善长用手中的马槊一把将一命准备偷袭牛牛的叛军挑到地上,然后朝他说到。
“赶紧去吧,莫要让逆贼走脱了!”
一边砍杀着身边的叛军,牛牛头也不回地对李善长回到。
“所有的骑兵将士,都跟我杀向东城!”
骑在马上,李善长向周围的骑兵喊到,然后一马当先地向东面城墙杀去。
在他的身后,那些骑兵纷纷从当前的战场且战且走,逐渐向另一个战场转移。
感觉这些骑兵没有继续肆虐下去的意思,叛军那里还敢阻拦,纷纷让出道路让这些骑兵通过。
而在骑兵走过,整个战场突然空了下来。
面对实力同样强悍且人数众多的官军步兵,处在战场中心的叛军纷纷扔掉手中的兵器跪地求饶。
而那些处在护城河边缘的叛军则在扔掉武器后纷纷沿着跳下护城河准备沿着来路逃跑。
他们的打算很好,可是现实却给了他们当头一棒!
对面大营中那些由老百姓组成的叛军在城头开炮时就乱作一团,在这会儿功夫,因为没有叛军武力的约束,那些老百姓只要还能动弹的,早就脚底抹油——溜走了!
即使如此,对面的大营还是被官军的分出去的士兵给占领,缴获了大量的辎重物资。
所以还不等那些叛军过河,早已有持刀的官军在护城河边等着他们,只要敢露头,迎接他们的就会是无情的砍杀。
既然此路不通,让那些会水的叛军不顾护城河里已经被鲜血染红了水,直接跳了下去,企图游到官军无暇顾及的地方,然后再上岸。
可是他们能考虑到的官军自然能考虑到,只见那些叛军跳入水中之后,还没游多远,岸上就出现了一些手持弓箭的士兵。
这些士兵张弓搭箭,对着水里那些逆贼就是一阵乱射。
可怜的那些人还没高兴多久,他们就用自己的鲜血,让河水红得更加的瘆人。
每一个人的身上少说都插着几支箭,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人渐渐没了动静,然后河里漂浮的尸体更多了!
“降者不杀!”
看着战场上那些抱头鼠窜的叛军,牛牛站在原地,将手中的大刀高高举起,然后大声喊到。
现在那些叛军死伤过半,剩下的人已经丧失了斗志,对他们产生不了威胁。
战争进行到这个程度,已经可以收尾了,不然总不能将这些人都杀光才了事吧?
“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
听到将军的话,那些官军的士兵纷纷停下追击的脚步,一起高声呐喊。
万余士兵异口同声地高呼,声动云霄、气冲斗牛!
对于这些士兵来说,虽然对方现在是叛军、是逆贼,可他们之前同样是大明的老百姓。
只要他们放下兵器投降,饶他们一命也不是不可,毕竟他们不是那些异族,要不然等待他们的就只是无情的屠杀。
当然了,异族人在面对大明士兵的时候,多数都是战到力竭而死,因为他们明白,就算他们投降,结果也不过是晚死一会儿……而已!
“投降……我们投降……”
“求军爷饶命……我等投降……”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官军劝降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出,让这些叛军如四面楚歌!
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的窘迫境地让整个战场上的叛军丧失了抵抗的意志,纷纷跪地投降。
“将他们都押到一边看管起来!”
见到一众叛军纷纷跪地投降,牛牛便指示手下的士兵将这些人押往一处看管起来,等待后面大总管前来处置。
战场上的这些叛军在之前攻城的时候就损失了不少的人,后面又被平叛的先锋军虐了一个体无完肤,还能站起来的不足一半。
以现在的医疗条件,直接死透了反而是最好的结局。
在战场上要是受伤,大多数都是感染然后痛苦地死去。
只要现在都还站不起来的,除非是大罗金仙下凡,不然也就是在这世上多活一会儿的事。
城下的局势已经被控制住,叛军再无绝地反击的机会,城墙上的于坚等人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开城门,迎接大军进城!”
此战中朝廷的大军虽然作战勇猛,可也有不少的士兵挂了彩,急需要救治。
下面的大军在将叛军全部制服后已经在开始打扫战场,于坚便下令让手下的士兵将城门打开,自己也亲自下城去迎接他们。
“嘎吱~~”
随着城门的开启,于坚率领寿州城的大小官员走出城门向牛牛走来。
在整个战场上,就属牛牛的那一身甲胄最为耀眼,于坚自然萌明白他就是这里的主将。
与萧岩不同,牛牛之所以敢穿着异于常人的甲胄行走于战场上,是因为他有这个实力去驾驭,而不必担心敌人对他造成伤害。
“寿州守将于坚率领州府上下的大小官员前来迎接将军,还请将军移步城里,我等与将军汇报此次防守的详细情况!”
虽然不知道牛牛具体是什么官职,不过从长安来的那么年轻的将领,还统领这么多的兵马,官职自然不会低。
所以一上来,于坚就率领这身后的官员向他行礼。
“本将乃是东面行营行军大总管麾下先锋军之副先锋官牛牛!”
牛牛正在指挥人手处理战场上的收尾工作,见到城里来人,便转身对他们自报家门。
“你们看这城外面外面乱糟糟的,实在不是进城的时候……”
指了指那些还在不停地忙碌着的士兵,牛牛顿了顿,然后看着于坚,“不过我手下的这些士兵在战斗中受了伤,还请于将军让城中的郎中出来帮忙救治一下伤员……”
“还有,大总管的中军正在朝这边赶来……顺便让城中的百姓出来帮忙清理一下这些残肢断臂,要是腐烂引起灾疫那可不得了!”
“是,末将这就照办,将城中的郎中尽皆征召过来,再动员百姓过来把这些叛军的尸体处理掉!”
于坚对于牛牛的话深信不疑,便回头对身边跟来的官员吩咐到,让他们到城里去派人过来协助大军打扫战场。
牛牛的话并不是空穴来风,如果放任这些尸体在这里不管不顾,时间一长腐烂后就容易滋生细菌,导致瘟疫的发生。
而一旦这里发生瘟疫,对于寿州城的百姓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搞不好整个城池的百姓都要赔进去!
这可是天大的事,谁也不敢怠慢,那些官员得了吩咐便赶紧回去叫人。
“你也回城去吧,这里我在就行!”
见到那些官员都回去了,于坚还在这里等着自己的吩咐,牛牛便让他赶紧回去。
主要的是于坚手上好几处伤,不然的话他倒是让就在这里帮忙。
“将军,我还是在这里等大总管来的好!”
虽然城中还有军务要处理,不过听牛牛的意思是本次的东面行营行军大总管徐明达大将军正在往这边赶来,那他还是在这里等着的好。
毕竟城里的军务可以让几个副将代理,可是大总管来了总不能让他在城外等自己吧?
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将领,虽然统领一州的将士,与行军大总管比起来还是微不足道,他还没蠢到让一个大总管等自己的地步!
“可是你这?”
指了指于坚身上的伤,牛牛欲言又止。
“将军说的这个啊?”
看到牛牪眼里对同袍真挚的关切,于坚感动得热泪盈眶,“只是小伤而已,不碍事!”
别说自己所受的只是一点小伤,就算手脚都被叛军砍下来,只要还能动弹,大总管来了也得爬起来相迎。
“那……既然如此,你就留下吧!”
于坚要留下,牛牛也不好赶他走,便叫过军医过来为他处理他身上的伤口。
“这个……实在是麻烦牛将军了……”
见到自己留下来非但没有帮上忙,反而要让牛牛分出人手来照顾自己,于坚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都是军中的兄弟,客气什么!”
看着于坚一脸的歉意,牛牛笑了笑,然后接着对一旁的手下继续吩咐他们去打扫战场。
在得到于坚的吩咐后,寿州的知府回到城里后立刻召集人手去动员城中的百姓出来帮忙。
而城中的百姓在得知官军大败叛军之后纷纷奔走相告,更有人将家中过年才用的爆竹等拿出来燃放,就跟过年一般热闹。
在得到官府让出城帮忙的消息后纷纷赶到城外帮忙,而他们家里的妇孺则是自发生火做饭,为城外的大军准备吃食。
就在城中的老百姓出城帮助大军清扫战场的时候,徐明达也率领着大军向城南行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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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军民如鱼水
萧岩他们这些在原地休整的后军将士得到前进的命令时已是两个时辰之后。
因为大总管徐明达严令大军不得进城扰民,所以不管是前面已经过去了的中军还是后面正在行进的后军,全都按照规定的路线绕城往南走。
等萧岩率领部下赶到西城城门外时,城里头已是家家生炊烟、户户淘新米,就只为了能让前来救援他们的官军吃上一口热食。
在西门外的吊桥旁,寿州城的百姓们正用簞盛着米饭、包子和馒头等,还用大口的铁锅盛着汤菜和热粥等,而且城里还在有源源不断的百姓将做好的吃食往这边送来。
不仅是这里,在南门和东门,只要有官军的地方,都能看到这些老百姓的身影,一副军民和谐大好景象!
因为萧岩他们的休整的地方离得近,也是最先得到向寿州开拔的命令,所以他们也是最先赶到这里的。
“这位将军,吃点东西再走吧!”
萧岩骑着马,领着一众部下刚走上吊桥,那些在吊桥旁守着的百姓就走出来向他以及他身后的士兵们招呼到。
“多谢诸位乡亲父老的好意!”
见到这些百姓脸上挂着的殷切之情以及他们身后那些热腾腾的吃食,萧岩本想拒绝的。
因为他们在后面休整,在这次对寿州城的救援中根本没出什么力,现在他又怎么好意思坦然地承受这份沉甸甸的心意?
“都是自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要不是有你们这些当兵的军人守在前头,哪里有我等百姓的安身立命之所?”
“所以要说谢啊,还得我等多谢将军你们的守护才是!”
说着那人见萧岩翻身下马,便走上前来热切地拉着他的手,“将军,快些让您身后的将士们都停下来,吃饱了才有力气去消灭叛党!”
拉着萧岩的手,那人便准备将他带到那些热腾腾的吃食面前,“这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您和您手下的将士们也别嫌弃啊……”
“寿州百姓对大军如此拥戴,别说是眼前这些热气腾腾的吃食,就是一碗清水,那也是你们对我们这些军人的肯定!”
在见到眼前这些百姓脸上洋溢着的劫后余生的喜悦,以及他们在面对自己这些士兵时那一脸的真挚,萧岩改变主意了。
虽然现在他们是没出上什么力,接受了这些吃食自然是受之有愧,不过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杀敌以报答这些老百姓的拥戴之情。
再者,他也怕拒绝了他们的好意,会让眼前这些善良淳朴的老百姓认为他以及他身后这些长安来的士兵们嫌弃他们的吃食,造成不必要的误解。
眼前这种完全体现了军民鱼水之情的场景,就算是大总管徐明达亲至,也是不会拒绝、也无法拒绝的!
“大家都往这边来……”
想清楚了一切,萧岩转过身向身后的士兵们招手,“寿州城的父老乡亲为我们准备了热腾腾的吃食,都有序地往这边来,拿了吃的别忘道谢啊!”
说完萧岩就转身往那边走去。
“这位小将军,要吃些什么?”
见到穿着一身亮眼的甲胄的萧岩过来,站在那些吃食前面的一众百姓热情地看着萧岩。
“大婶,给我来两个包子!”
萧岩也不矫情,指着那些还在冒着热气的又大又圆的包子对眼前的中年女子说到。
“我说小将军,两个就够了吗?”
看着萧岩虽然穿着甲胄,却能感受到甲胄里的瘦小身板,那名女子不由面带微笑地问到。
“够了……够了,我饭量小!”
被人家说自己身材瘦小,萧岩不由哂笑着向她回到。
“这可不行,不把身体吃得棒棒的,将来遇上了叛军怎么有力气杀敌?”
说着那中年女子转身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过一张大大的荷叶,然后又从盛放包子的地方拿过四个大大的包子包好,然后将荷叶包递给萧岩。
“将军,给……已近天黑,现在吃饱,等会儿到宿营地就不用再麻烦了!”
从那女子手中接过荷叶包着的包子,感受着上面的温度,萧岩感动得热泪盈眶。
“谢谢你们……”
说着萧岩郑重地向她以及她身旁的这些寿州百姓行了一礼。
“将军,这可使不得!”
见萧岩弯腰向他们行礼,那些人连忙回礼。
对于他们来说,这些吃食都是他们自愿、自发送来的慰劳这些保家卫国的将士的,可没想掺杂名利在里面。
“这也应该的,劳各位父老盛情款待,我等一定会在战场上奋勇杀敌,以报答你们的深情厚谊!”
萧岩再次向众人行了一礼,然后直起身子,“好了,你们要忙,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就请各位在这里,静待大军得胜的佳音!”
说完萧岩就走回去牵着马向城南走去,在他的身后,那些士兵纷纷排队去领吃的。
一切井然有序,每一个人在拿到吃的后都对这些百姓致以最真挚的感谢!
而这种军民一家欢的情形,在寿州城外随处可见。
“公子……”
等走得远了,萧岩就将手里的荷叶包打开,正准备吃呢,后面的王多鱼就叫住了他。
“怎么了?”
停住脚步回过头,萧岩看着正快步向自己走来的王多鱼,一脸的不解。
“公子,这个包子……”
快步走到萧岩的面前,王多鱼指了指他手中的包子,“属下劝您还是不要吃的为好……”
“何故?”
听到王多鱼的话,萧岩更加的迷茫了!
不让吃,难不成这包子有问题?
可是不应该啊,城内送来的吃食可不止自己这一支人马有,那些就地驻扎在西城看押俘虏的先锋军同样也有,也没见他们吃了出任何问题啊。
那为何王多鱼要阻止自己?
“这个……倒不是……等会儿公子就知道了……”
面对萧岩的问题,王多鱼并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是朝他神秘地一笑。
“故弄玄虚!”
听到王多鱼的话,萧岩想了想,还是觉得听他的。
这兄弟二人虽然猥琐了点,总不至于坑自己。
“相公,这里的空气里好重的血腥味!”
萧岩正在前面走着,后面的林静骑着马小跑着赶上他。
“刚才这里经过了一场激战,空气里有血腥味再正常不过!”
沿着城墙一直往南边走,越靠近大战的地方血腥味越重。
不仅如此,护城河里的水也由清澈逐渐变成红色,随着越往南走颜色越深,到了最后就直接变成红色!
转过城墙,远远的就看到大军正在打扫战场。
直到这时,萧岩才明白为何王多鱼会特意嘱咐自己不要吃东西。
看着战场上那些横七竖八躺着的叛军尸体,大多数都是缺胳膊断腿的,甚至连头都不在的也有,好些还被马蹄给践踏得不成样子,让人看了头皮发麻!
不说空气中那些让人感到非常不适的浓重的血腥味,就是这一地的尸体就足以让人毛骨悚然!
若不是看到在场上还有大量的士兵在忙着打扫战场,萧岩都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胆子留在这里。
而且在看到这些血腥的场面后,让萧岩有了一种惊眩、恶心想吐的感觉。
也是,第一次面对这种场景,不止是萧岩有这种感觉,在他们队伍里那些经过这种阵仗的老兵倒是无事,只是那些新兵蛋子就惨了。
从西城门那里拿到的吃食,很多人在过来的这一路就已经吃完,现在看到这种场景,很多新兵都忍不住跑到护城河边上吐了起来。
不过等这些士兵跑到护城河边上在面对河里那些血红的河水时吐得更厉害了!
“呃~~”
“呃~~”
“……”
在护城河边,此起彼伏的都是那些士兵的呕吐声,蔚为壮观!
“娘子,你刚才没有吃东西吗?”
见到林静面色无异地跟在自己身边,萧岩忍住恶心想吐的欲望,转而向她问到。
说真的,还好刚才没吃东西,要不然这会儿护城河边上呕吐的大军中就该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了!
他也明白了王多鱼这是提醒自己,让自己好有个心理准备,免得在部下的面前失仪,导致威风扫地!
只是这人,既然是对自己好,就不会明说吗,还弄得如此神神秘秘的?
“呃……吃了,不过吃得比较少!”
听到萧岩的话,林静转过头看了看他。
“哦,那就好!”
听到她的话,让萧岩放下心来。
“相公,你该不会……是担心我也会如他们一般吧?”
说着林静指了指那些还在护城河边狂吐不止的新兵,然后看着萧岩轻笑了几声。
“哪里……我家静静娘子乃是绝世高手,又怎么会被这种小场面给震慑住呢!”
想到自己还没有林静一个小女子勇敢,萧岩就是一阵汗颜。
而面对萧岩的夸赞,林静脸上洋溢的尽是幸福的神情,让萧岩都看得痴了,若非此时此刻实在是不合时宜,他都想抱住她亲上一番!
萧岩他们正在稳步地向预定的地方开进,在另一边的牛牛正在率领部下和城中出来帮忙的百姓在打扫战场。
其主要的事就是将自己这边战死的兄弟给抬出去,然后找地方掩埋好,免得让他们暴尸荒野。
找地方掩埋起来,登记在册,这样以后他们的家人祭祀也能找到地方,或者有机会,也能将他们的坟茔迁往家乡。
而对于那些还在地上躺着的叛军的尸首,为了避免因为腐烂而产生的瘟疫,自然也是要处理的。
只不过作为战败的一方,他们的命运就没有官军的那么好,对他们的尸体的处理就是全部集中在一起,用大火烧掉。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作为战败的一方,他们的尸首最好的结果就是在大火中化作烟尘,然后随风消散在空中。
比这个更惨的则是被扔到野外,也不知道是被野兽叼了去还是等着满满的腐烂,然后在随时间的流逝与泥土化为一体!
而场上这些尸首的敌我很容易分清楚,他们来的人都是成建制的军队,看服装就能看出来。
自己这边因为伤亡较小,那些弟兄的尸体都已经被找出来并抬到合适的地点进行掩埋,留在场上的都是叛军的尸体。
这些叛军密密麻麻地躺在地上,让人一看就觉得毛骨悚然、瘆人得紧!
“萧兄弟……萧兄弟……”
牛牛正在让人将这些叛军的尸体都送到一边进行焚烧,一抬头就看到萧岩带着他的部众出现在他的眼前。
想到徐明达的吩咐,牛牛不由大叫着往他那边跑去。
“牛大哥……”
萧岩带着人刚走到吊桥处,正准备过桥,就看到牛牛小跑着往他们这边走来,萧岩便停住脚步等着他过来。
“牛大哥叫小弟有何事吗?”
等牛牪走过来,萧岩看着他问到。
“萧兄弟,大总管让我告诉你一声,说让你来了去中军大营一趟,他有事找你!”
牛牛走到萧岩的面前,将叫住他的目的对他说来。
“大总管找我?中军大营立在哪里?”
听见牛牛说徐明达找自己,萧岩一怔,继而问到。
“我也正要去找大总管,你与我一道吧……”
牛牛也是豪爽,说着就拉着萧岩往吊桥的那边走去。
“哎……牛大哥,你看我身后这些人还没安顿下来呢……”
被牛牛拉着就走,萧岩哭笑不得。
“我还就不信这军中离了你就运转不过来了?”
不理会萧岩的担忧,牛牛拉着他便向吊桥的对面走过去,他们的中军大营就搭建在之前叛军的营地上,还省去了平整地面的时间。
“多鱼啊,等会儿记得来中军大营接我啊……”
被牛牛拖着,萧岩连忙回头向王多鱼吩咐着。
说真的,就像牛牛说的,军中的一切都有人在与他分担,营建营地这一块完全由宇文泰的工兵营承担了,至于军中的军务安排也有牛牪在,还真不用他过多操心。
“公子放心去吧,等找到了宿营地属下就过去接你!”
听到萧岩的话,王多鱼不禁在原地大声对其远去的背影喊到。
“我去……什么叫我放心去吧?这怎么听着就好像我要死了一样呢?”
听到王多鱼的话,萧岩怎么想怎么不对味,可是他已经被牛牛拉着走远,总部们返回去找他理论一番然后再去见大总管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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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兵分两路
“牛大哥,先锋军首战告捷,为整个大军的平叛行动开了一个好头,作为先锋军的统领,你的功劳当真能称得上是居功至伟!”
与牛牛快速走在去中军大营的路上,萧岩一边走一边对边上的牛牛说到。
牛牛他们的战绩,在来的路上王多鱼已经与萧岩说过。
作为先头不部队,先锋军这一战将叛军十万人马打得死的死、逃的逃,完全打出了官军的威武!
此次先锋军英勇作战,让叛军全军覆没,对于整个平叛的后续影响意义深重!
此举极大地鼓舞了军中士气,让士兵们斗志高涨,恨不能立刻赶到白莲教的老巢,将他们一网打尽!
虽然此战中让叛军主帅走脱,那是也楚闽辉胆小如鼠、阴差阳错下的结果。
谁能想到他堂堂一个十万人马的统帅,在见到官军的第一时间不是想着如何排兵布阵给官军迎头痛击,反而趁着手下人与官军作战的时机溜走。
刚才牛牛在控制了城下的叛军之后赶到护城河对岸的敌军大营,从那些俘虏的叛军口中得知楚闽辉早已经逃之夭夭的消息时也是惊掉了下巴。
这人的无耻程度实在是刷新了他的认知,这么多人说放弃就放弃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当上这个天王的!
不过瑕不掩瑜,即使走脱了楚闽辉,也无法抹去先锋军在此战中的英勇表现。
而作为先锋军两位统帅,在此战中牛牛与李善长的功劳不相上下,肯定是要通传全军,让大家学习的楷模。
“萧兄弟实在是抬举你牛哥了!”
听到萧岩夸赞自己,牛牛连忙向他摆了摆手以示谦逊,“这一切都是可不是我一人的功劳!”
“若非先锋官的指挥与安排得力,再有他带着骑兵的兄弟们舍生忘死地在前面冲锋陷阵,我才能带着步兵的兄弟们跟在后面捡些便宜!”
“正是有了我们整个前军上下一心、立志将叛军消灭殆尽的信念,才会在打家的努力下取得如此不菲的战绩……你牛哥我可不敢居功自傲!”
不过话虽如此说,牛牛的语气中自豪却是掩饰不住的。
确实,牛牛作为禁军副统领,不说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就说他从小所接受的刻苦的训练,也是常人所不及的。
论胆识与谋略,牛牛自信在大明年轻一代的将领中都能排得上号,因为他又那个实力与资本!
所以他相信就算没有骑兵在前面开道,他也能率领剩下的步兵将叛军剿灭,只不过速度上来说没那么快而已!
“不管怎么说,牛大哥你与李将军都是小弟崇拜的对象,要是哪天小弟也能像你们这般驰骋疆场,那才叫快意人生!”
这话倒不是萧岩为了恭维牛牛而拍的马屁,是他真实的想法。
想着以前看的那些穿越小说里的主角,哪一个挑出来不是允文允武、上马管军下马管民,再不济人家也可以通过灵丹妙药来改变自己的体质以达到成为人中龙凤的存在?
再看自己,文不成武不就的,身体还是这个鸟样子,就怕真的独当一面也会被敌人所轻看。
而且他有向林静与秦可卿二人求证过,她们两人都很肯定地告诉他,说这世间没有那种能改变人的体质或者让人一夜变强的神丹妙药。
这也间接地断了萧岩想在疆场上驰骋杀敌的念想,要不是此次出征既能拿回自己的卖身契,又能顺道去寻找秦可卿,他才不会答应。
而且在答应萧潇时他就与她说好,等回去后他就解甲归田……也不是就此归隐,而是卸掉在军中的职务,专心在他的户部养老。
“要说驰骋疆场,现在你不就是已经在战场上了吗?再说了,再怎么快意人生也没有你萧兄弟左拥右抱、美女环绕来的实在啊!”
笑了笑,牛牛转头看着萧岩。
别的不说,萧岩这个名人在长安那可是声名远扬。
特别是他与他那身边几位红颜的美事,已经被好事者加工成了传颂于街头巷尾的话本故事,广为流传!
说到这里,牛牛看着萧岩,“萧兄弟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嘿嘿……牛大哥取笑小弟了……”
面对牛牛的调侃,萧岩只能傻笑以对,“对了,牛大哥,还不知道大总管叫我何事呢?”
自长安出来,一路上中军大营的命令都是通过传令兵传递给萧岩他们这些底层的小统领知晓,至于到中军大帐议事,不到那个级别自然是没有资格参加。
而萧岩作为编外人员,除非是那种需要召集全军统领参加的议题,不然他也没机会去,而他自己也乐得清闲!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大总管刚才路过的时候只说让你过来后到中军大帐一趟,并无有其他的吩咐!”
徐明达叫萧岩去做什么,牛牛也不知道,“不过大帐就在前面不远,等到了就知道了……”
用手指了指立在前面不远处的透露着威严之气的中军大帐,牛牛不由加快了脚步。
见牛牛加快步子,萧岩同样紧跟着他向中军大帐行去。
因为牛牛乃是前军的副先锋官,在门口值守的士兵自然认得他,不用通报就让他二人进入大帐。
两人刚进入大帐,就见到里面站满了人。
“大总管,本次与逆贼作战,我方马军、步军共战死五百一十三人,重伤一千八百人,轻伤者没有统计,另外战马损失六百余匹!”
在大帐里面,在那些排着队的人的最前面,李善长正在与徐明达汇报此次的战况。
“而我们共杀敌两万余,俘虏五万五千余人,其余的尽皆逃散,粮草辎重无数……不过属下无能,让那逆贼头领楚闽辉走脱……还请大总管责罚!”
说到最后,李善长单膝跪地向坐在主位上的徐明达请罪到。
“属下亦请大总管责罚!”
见到李善长向徐明达请罪,牛牛走上前与他跪在一起。
两人作为前军统帅,功劳一起分,有罚自然要共同承担。
“快起来吧……”
见李善长与牛牛跪下请罪,徐明达忙站起来走向两人,“你二人皆是我军中的得力干将,此番救援寿州城的仗打的很漂亮!”
把他二人扶起来,徐明达那一双睿智的眼睛中尽是欣赏之色,“像楚闽辉那等贪生怕死的狂悖之徒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本帅又怎么可能为了这点小事责罚你们?”
“若真是如此,那这营中的将士还不得说我老眼昏花,亏待有功之将了么?”
“你们就将心放到肚子里——本帅赏罚分明,功就是功,首战告捷,定会在功劳簿上给你们记一大功!”
对于这两个有着将帅之才的后辈,徐明达是真的从心里欣赏他们,也本着为朝廷培养栋梁的心思来对待二人。
再者他与他们的父辈都在朝中为官,几家的关系都不错,同时也是将他们当做子侄来看待。
在此次行军途中,因其二人的能力超人,他才任命他们为前军的正副先锋官,并且给予他们临机独断的权利。
现在看来,二人的表现不错,更是用实际行动来向他证明他们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末将多谢大总管的栽培!”
闻言二人再次回到地上向徐明达行礼。
“行了,都起来!”
将二人扶起来,徐明达对二人勉励到,“希望你二人以后再接再厉,为朝廷、为皇上再立更多的功劳!”
“切不可粗心大意、更不可目中无人,悉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还有你们也是……”
说着徐明达指着军帐中一干年轻的将领,“不管是行军打仗还是与他人的相处,即使以后你们不在本帅麾下,也得记住这个道理,终归不会让你们吃亏的就是!”
“是,末将谨记大总管教诲!”
听完徐明达的话,在大帐中的众人纷纷向他行礼道谢。
“好了,接着议事吧……”
挥手让众人安静下来,徐明达便走回主位坐下然后看着众人,“诸位……都说说吧,对于接下来的行军有何见解?”
“大总管,末将以为咱们分兵还是多有不妥……”
“大总管,若是将大军合在一起,实在是过于浪费时间,对于解救百姓们极为不妥,早点将他们解救出来苦海,还能趁着时节将庄稼种下去……”
“……”
既然徐明达让大家畅所欲言,那下面的人也就纷纷将自己的意见提出来。
听了众人的发言,萧岩才明白徐明达说的是什么事情。
原来他们今天在这里与敌军碰见,从抓到的俘虏里问出来,自寿州以东,皆为白莲教的叛军所控制。
在这些叛军控制的州府民不聊生、生灵涂炭,急需大军前往将他们救离苦海。
这本是他们此来的目的,可是众人却对接下来如何行军产生了分歧。
有人认为应当集大军为一处,直接杀往叛军控制的重镇城池,将之逐一击破!
只要将那里的叛军给击溃,那么其他小城池里的叛军在听闻后自然会土崩瓦解、不复存在!
可也有人认为应当分兵,然后多头并进,在最快的时间内将叛军击溃,然后在其老巢将其合围,然后一举将之歼灭!
反正就是各有各的理由,也各有各的道理,两厢争执不下。
“好了,本将觉得还是兵分两路好了……”
见大帐中的这些将领为了接下来的行军路线吵得不可开交,与市集上的商贩无二,还是徐明达发话,众人才消停下来。
“不过咱们两路并进,集合的地点不是济南府,而是咱们的旧都——金陵!”
说着徐明达站起来,将手指向桌子上摆着的军事地图上的一座城池,即大明之前的京师金陵城。
徐明达从那些叛军头领的口里获知白莲教已经将大量的教众迁入金陵城,因为他们之前破城时对城里洗劫一遍,导致最后留在城里的百姓十不存一!
他们此举,有让他们的教众来充实金陵城,振兴金陵的经贸的打算。
而且徐明达还听他们说了,只要这边打下寿州后往西拿下洛阳,他们的教主朱永福就会在金陵城登基,然后与大明朝廷划潼关而治。
而且金陵曾经作为大明的京师所在地,此刻却被叛军掌控,将其夺回来,对于大明的意义更为重大!
“咱们这样……”
按照徐明达的意思,将大军一分为二,一路人马沿着肥水北上,将凤阳府境内的叛军剿灭,之后直接往南前往金陵集合。
而他自己则率另一路人马,从寿州出发往南边的庐州府开进,打下庐州之后向太平府进发,最后到达金陵。
在金陵集合后将军合力将金陵拿下,之后再分兵多处,将江淮境内的叛军清除,最后举全军往济南府,一起杀向叛军的老巢。
还有就是对于此次收到的那些俘虏的处置,徐明达的意思就是其中没有犯过错的就释放,发以盘缠让他们各自归去。
至于那些手上沾了人命、犯下大错的,就将他们留在军中,让他们戴罪立功。
“你们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说完后徐明达抬头看向众人。
“末将等谨遵大总管吩咐!”
大总管都发话了,下面的人只需要执行好他的命令就是。
“好,既然这样,咱们明天在此休整一天,后天出发……”
想了想,徐明达又补充到,“大家都回去吧,注意让手下的人注意夜里的营防,免得敌人袭营!”
虽然自己等人将他们打跑了,可谁知道那些逃走的会不会聚集起来乘机给自己添麻烦?
小心驶得万年船,终归不会有错就是了!
“是!”
得了命令,众人便纷纷向外面退去。
“萧侍郎……”
等人都走差不多了,徐明达才向萧岩走过来。
“大总管有何吩咐?”
见徐明达向自己走来,萧岩忙向他行礼。
“此次叫你来是想向你借一些人……”
走到萧岩的身边,徐明达扶住他。
“借人?”
被徐明达扶起来,萧岩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对啊……你也知道今天咱们打了一场大仗,虽然剩了,同时也有不小的伤亡,本帅听闻你的军中有不少的郎中,所以借他们来这边帮帮忙……”
“你放心,待给军中的将士们处理好伤处时本帅一定会将他们安然无恙地归还给你的!”
“大总管严重了……这些本就是应该做的,您放心,回去我就让他们过来帮忙!”
对于这点,不用徐明达说,只要需要,就是让他萧岩上,他也会撸起袖子上的。
“好,那本帅就在这里替那些受伤的将士们谢谢你了……”
说着徐明达就后退一步,然后便郑重其事地准备向萧岩行礼,却被萧岩及时制止。
“大总管,你这可折煞末将了!”
萧岩上前扶住徐明达,“咱们同在军中,就是袍泽!那也就是分内之事,又何须言谢?所以大总管快别这样,给人知道了还不笑话我啊!”
“好,那本帅就不矫情了……这些人你看是不是让他们早点过来?”
徐明达也豪爽之人,既然萧岩不在意,他也就不再拘泥于俗礼。
“这是自然,我这就回去让他们过来”,说着萧岩就准备转身往外走。
“等等……”
徐明达拉住了萧岩,“你家大小姐将你们托付给我,眼下就要分兵行进,你们跟我一起走,到时候你就率领你们的人马跟在后军之后就好……”
“这一路也不需要你们做什么,照顾好自己就好,毕竟到时候打起仗来,本帅也顾不上你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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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与徐明达在大帐中说了一会儿话,将他吩咐的事情记下,萧岩就独自一人往大帐外面走。
从中军大营出来,没有看到王多鱼的身影,不过萧岩却看到一个让他欣喜不已的人。
“娘子,你怎么过来了?”
此刻在大军中能让萧岩如此高兴的就只有他的娘子林静了。
见到娘子在门口等着他,萧岩不禁快步向她走去。
“这里已经接近叛军控制的地方,今天刚刚将叛军打退,为防止有逆贼躲在暗中对你造成伤害,我才让王队长留在营里,亲自过来接你!”
林静说的是事实,在这种时候就怕逆贼躲在暗中行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为了相公的性命安危着想,她才让王多鱼留在营里,亲自己过来接他。
“谢谢娘子!”
虽然觉得林静说的这种可能微乎其微,可是她对自己的这种在乎让萧岩觉得心里暖暖的,“那我出来了,咱们回去吧!”
说着萧岩就牵着林静的手,两人一起往他们营地所在的地方走去。
“相公,你说那些人为什么会造反呢?”
两人手牵着手走在路上,看着远方那些因为焚烧叛军的尸体机而产生的巨大的浓烟,林静不禁有些伤感!
对于从小生活在宗门里的林静来说,这些人安居乐业,也没有天灾人祸,他们为什么会放弃平静的生活而冒险来参加造反,这是她不能理解的。
“因为欲望呗!”
一边走,萧岩一边对身边的林静说到,“这些人你说他们吃不饱穿不暖吗?也不尽然!”
抬起头看向那些在不断朝空中飘散的浓烟,萧岩心中则是无尽的感慨,“现在大明还可以称得上风调雨顺,至少让普通大众吃饱饭还是能做到的!”
“你看那些大营里关着的俘虏,底下的那些普通的叛军咱们就不说了,他们大多数都是被挟裹,然后不得不走上造反这条路!”
“可是那些稍微有点地位的头领,随便拎出一个来都是家境殷实之辈,而他们参加造反,不过是人心不足,想要谋取更高更好的身份与地位而已,与拯救天下苍生、福泽万民根本就不沾一点边!”
“所以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别看他们现在身死被焚烧为灰烬,可你想想,以他们那种如蝗虫过境的做法,死在他们手里的生命又有多少?又有多少人能够去为他们哀悼?”
这些叛军大多数本是穷苦的老百姓,整日面朝皇帝背朝天地在地里刨食,可是在有心之人的煽动之下,亦或是在叛军的威逼利诱之下参加了造反。
在他们拿起刀向别人挥去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他们的身份已经从老百姓向逆贼转变,那也就没有多少可以值得同情,因为他们已经被逆贼同化。
你同情他们、可怜他们,那谁又来替那些因为他们而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苦命的人伸张正义?
“唉……”
萧岩说的句句在理,林静也能明白,只是一下子面对这么多生命的消逝,她的心里实在是有些难受!
可是即使这样,她也不能掌控别人,让别人听她的,这种深深地无力感让她叹了一口气。
“人生在世,如身在荆棘中,心不动则人不妄动,既不动,则不伤心;如动则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生死无常之间,在尘世间走动多了,你自然就会习以为常!”
一边走,萧岩一边对林静开解到。
“嗯,静儿明白了!”
听到相公孜孜不倦地对自己开导,林静乖巧地点了点头。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他们的营地所在,在营门口站住。
“大帅让公孙大夫和她手下的人前往中军大营去帮助处理伤员,咱们先去医疗队吧!”
想到徐明达与自己说的事,萧岩不敢怠慢,转身对林静说到。
“好,我带你去!”
说完后林静就带着萧岩往医疗队所在的地方走去。
因为他们刚到这里没多久,虽然扎营是工兵营的事,不过其他人也有在帮忙,整个营地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见到萧岩到来,众人纷纷向他打招呼,而他也一一向他们点头示意。
“公子,您怎么过来了?”
在医疗队所在的地带,公孙九娘他们正在工兵营的帮助下将营帐立起来。
看到萧岩与林静往这边走来,公孙九娘不由上前一步向他行礼。
“九娘客气了……此番前来,乃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隔空将公孙九娘虚扶起来,萧岩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今天我们大军与叛军作战,虽然胜了,却也因此让很多士兵受伤!”
“因为军中军医有限,所以我是奉大总管之命前来请你们去中军帮助料理伤员的!”
说完萧岩就站在原地等着公孙九娘的答复。
说真的,公孙九娘作为自己的军医,她却是以朋友的身份自愿来参加这次出征,并不是自己征召而来的,自然不能以命令的口吻跟他们说话。
这次能否去中军帮忙,萧岩也不确定,只能在原地等她的回复。
“那感情好,正好有我们的用武之地,九娘也不会觉得自己在军中是多余的了!”
说完公孙九娘似乎觉得自己这般说多有不妥,然后又连忙向萧岩解释,“公子你别误会,九娘不是说希望士兵们受伤,而是……而是……”
因为怕萧岩误会她,一时情急,公孙九娘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了。
“我知道九娘不是这般想的……俗话说,一日练一日功,一日不练百日空,三天不练门外汉,四天不练瞪眼看!”
“你这就是突然闲下来不习惯导致的,现在突然听到要去帮忙处理伤员的伤情,自己精湛的医术终于有了用武之地,高兴是自然反应,不足为奇!”
看到公孙九娘的样子,萧岩就知道她心中的想法是如何的。
如萧岩所料,公孙九娘就是如此想的。
在长安时每天都在医馆忙,过得很是充实,这突然闲了下来,每天除了赶路就是休息,这么长时间来自己都快闲的发霉了。
好不容易萧岩过来找自己,说有伤员要自己去处理,这让她突然有一种原来自己的存在还是有价值的想法,她自然很高兴。
不过当前这种时刻确实不宜将欣喜的心情表现在脸上,不然难免会让人多想。
好在萧岩能够理解她,让她在心里对萧岩的好感更甚!
“既然大总管有令,九娘自然要遵从,不过公子等一等……”
说完公孙九娘就走到一边她乘坐的马车上,从上面拿过一个盒子,“公子,这是九娘用朱砂、首乌藤、酸枣仁等制作的熏香,有安神助眠的作用!”
“今天这种血腥的场面也是公子第一次见吧?九娘想这样的场面即使心里承受能力很强的人多少也会受到些影响,所以我就准备了这个熏香,也不知道公子能不能用上!”
说着公孙九娘就将手中装着熏香的盒子拿过来递给萧岩,“公子,给你!”
“这……”
安神助眠,这对现在的萧岩来说实在日太有用了。
可是公孙九娘身为女人,今天那种场面对其来说也是第一次见,想来她更需要这个熏香吧,那自己拿走了岂不是有夺人所好的嫌疑?
“九娘,这熏香我拿走了你用什么?”
看着她手上的熏香,萧岩是伸手不是,不伸手也不是。
“公子你就拿着吧!”
见萧岩面带犹豫之色,公孙九娘一把将盒子递给他,“九娘作为医者,见惯生死,可用不到这个东西……而且,这是人家特意为公子调制的呢……”
似乎是觉得自己说的话太过于大胆,在鼓起勇气将话说完后公孙九娘捂着脸跑开了。
当然了,因为还有正事要做,她也只是跑到她师弟他们那边去叫他们,顺便避开萧岩与林静。
毕竟她这么做,相当于当着林静这个萧岩家娘子的面向他表露心迹,此刻自然要远离他们,不然她怕林静与她掐起来,那可就太丢分了!
“师弟,你过来!”
走到何善才他们的边上,公孙九娘叫住他。
“师姐怎么了?”
听到师姐叫自己,何善才连忙放下手里的事向她走过来,“咦,师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该不会是水土不服生病了吧?”
走到师姐面前,何善才才发现他的师姐脸色红红的,就好像发高烧了一般!
“啊?有吗?”
听到师弟的话,公孙九娘不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确实很烫!
“这么明显吗?”
说着她还不忘扭头向萧岩那边看了一眼。
“哦……我明白了,原来师姐是思春了……”
见到师姐的动作,何善才顿时明白她的脸色为何会这么红,原来都是这事闹的!
知道师姐没生病,何善才就放下了心,忍不住调侃起他师姐来。
“去死……师弟啊,我看你是药经还没抄够吧?”
见何善才居然拿自己打趣,公孙九娘不由板起了脸。
“别,师姐,我知道错了……”
一想到那厚厚的药经,何善才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忙向他师姐承认错误。
“哼,这次就放过你……将大家召集起来,咱们有事做了!”
想到那些受伤的士兵还在等着人为他们处理伤处,公孙九娘便正色对何善才说到。
“什么事?”
虽然他们正在扎营,听到师姐说有事做,何善才不由得两眼放光。
因为他们医疗队的成员不比其他士兵,在行进的过程中还要兼顾训练,平时的安营扎寨、拔营行军时还有军中的士兵帮忙。
而且萧岩还给他们配备了行军车,让他们这些人可以乘坐马车行军。
每天闲来无事他们就只能看一看医书,整个人都快因为无所事事而发霉!
“大总管让我们中军大营去救治伤员,时间不等人,你组织下人手,咱们即刻出发!”
现在,对于那些受伤的士兵来说,时间就是生命,早一点赶到,就能多挽救一个人,作为医者,公孙九娘自然不敢怠慢。
“好,我这就去……”
说着何善才就退下去,然后将人马召集起来,在李代云他们的保护下向中军大营去报道。
“相公,你说公孙大夫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等公孙九娘他们一行人消失在辕门外,林静才走到萧岩的身旁,然后抬头看着他。
“怎么可能!我和公孙大夫就是纯真的友情,是经得起时间考验的……”
面对自家娘子出的送命题,萧岩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刻出言辩解。
确实,在萧岩看来,他与公孙九娘就是正常的朋友关系,不过两人对于医术的事多有谈论,稍显亲近而已。
“今生有你和卿卿就足以,再说了,你家相公我会是那种朝三暮四的男人吗?”
其他女人与自己亲近了点,林静的语气中就有些吃味的味道在里面,萧岩连忙将他与公孙九娘本就纯得不能在纯的友谊关系说给她听。
“哼,我看你就是朝三暮四的花心大罗卜……”
虽然萧岩没有这种想法,可不代表别人不这么想啊,特别是公孙九娘那一副为自家相公考虑的样子,更让林静心头堵得慌。
“怎么可能呢?你家相公我为最专情,一定是你看花眼了……”
见林静因为公孙九娘的事面色有些不悦,萧岩连忙哄着她,然后带着他往自己的大营走去。
就在萧岩他们在寿州城外准备宿营的时候,在离寿州城七八十里远的一处官道上,一支规模约千人的骑兵队伍正向东快速地行进着。
只见这些人的脸上都是一副颓败之色,也就是楚闽辉带着仓皇而逃的那些亲卫,足有近千人的规模。
“都停下来,大家原地休息一会儿再赶路!”
眼见自己等人逃得够远、官军无法追上他们之后,楚闽辉最终挥手示意整个队伍停下来休整。
毕竟马不停蹄地跑了那么久,人受得了马也要停下来休息进食,要不然真的把马跑死,只凭着两条腿,他们又怎么能逃得过官军的铁骑的追捕?
“天王,咱们就这么离开了?寿州城外可还有不少的兄弟呢!”
在停下来休息后,楚闽辉的得力手下向他走过来,脸上尽是可惜与不舍,毕竟那可是十万人马,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后拉起来的!
“不离开也没办法,你没看到那些官军气势汹汹、一副恨不能将我们一网打尽的样模样吗?咱这叫壮士断腕!”
“只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等回到庐州,不消三天,咱又能拉起一支十万人的队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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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下庐州
自朝廷的大军在寿州城打败白莲教的叛军已经过去了十天。
在这十天里,朝廷的大军经过休整,又将那些俘虏整编分别放入两路平叛的军队中。
两路大军从寿州分开,左路大军向西北方向的淮南城进发,在攻下淮南城后出兵凤阳府,之后经过滁州往南,最后到达金陵。
而萧岩他们则是跟着徐明达的右路大军南下庐州,经太平府最后折向东往金陵进发。
经过了连续几天跋山涉水的行军,庐州城那同样与寿州城一样高大的城墙就出现在大军的眼前。
在斥候营将整个庐州城城外的情况摸清楚后,大军便将整个庐州城团团围住,欲一举将这股叛军全歼在庐州,让庐州城成为他们的坟墓!
特别是这支叛军的头领乃是白莲教教内的四大天王之一的西方广目天王楚闽辉,最好是能将其生擒,那对于打击叛军的嚣张气焰的意义是非常重大的!
不能生擒也没关系,只要让他长眠于此,同样能达到打击叛军的目的。
所以大军一至,徐明达就让三军散开,从四面将庐州围困起来!
这一次与楚闽辉他们之前围攻寿州城不同,楚闽辉他们是想将守军赶跑,所以围困城墙的人马中有虚有实。
虚的乃是起佯攻作用,实的则是集中坚力量,企图一举将一面城墙拿下。
不仅如此,为了瓦解守军坚守待援的意志,他们实行的乃是围三阙一的阵势,意图以乌云盖日之威让官军从他们留出来的那一面城墙逃离。
徐明达不同,他是铁了心要将楚闽辉就在庐州这个风水宝地,虽然使用的同样是围三阙一,他早已派人埋伏在东面出城后必经的一处要道。
等攻城开始后,若是敌军拼死抵抗则他们便拼尽全力攻城,若叛军逃离,那等待他们的将会是躲在暗处的伏兵。
而且为了防止敌军使用城墙的城防大炮攻击己方,所有的官军都是在大炮的射程之外待命。
“牛牛,你率领前军一万五千人进攻西城……李善长,你率领前军五千人与中军一万人攻打南城门……洪兵,你率中军一万五千人马攻打北门……”
“其余的由本帅率领埋伏在东门出城后必经的道路旁,若敌军钻入阵中,则让他们有去无回!”
“……综上,所有人在半个时辰后同时向庐州城发起进攻,还有要补充的没?”
在中军大帐中,徐明达正在向麾下的将士们分配作战任务。
等他向众人分配完,然后抬头看着众人,想看看他们还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好,既然你们都没有补充的,那就按照这个计划行事,具体事宜你们自己临机择断……”
说着徐明达站起来,“本帅在前方等着你们的好消息,希望你们能一举将庐州城拿下,并如愿让贼酋钻入本帅布置下的口袋阵,让他们有进无出!”
“都回去准备吧,本帅也要率领人前去布阵,好给对方一个大惊喜!”
“是!”
众人得令,自然各自回到各自的营地,然后点起兵马,准备攻城。
在众人准备攻城的时候,萧岩他们与他手下的人马则是在大军的后面一处绝对安全的区域休整。
“萧大哥,你说这开始攻城了,怎么就没有咱们的份呢?”
听着其他阵营里士兵们正磨刀霍霍,准备向庐州城进攻,而自己这边则是冷冷清清的,朱九常心中很是想不通。
他表姐的计划除了萧岩并没有跟他提起过,所以他一直以为自己出来就是为国、为家里的荣耀战斗的。
在寿州城时大总管徐明达将他们与后军留在后面休整他还不觉得什么,今天连后军都拉上去作战,而他们居然还要留在安全区域休整,又怎么能不让他多想。
“萧大哥,你说该不会是大总管看不惯咱们两人乃是纨绔子弟,怕贻误了战机,所以不让咱们参战吧?”
一想到其他人正准备杀敌立功,而自己只能在此干等着,以后别人立功得赏,而自己等人只能默默无闻、更甚者被别人耻笑贪生怕死,那可真让人抓狂!
“亦或者大总管与国舅府有仇,所以这算是假公济私、公报私仇?”
越想朱九常越觉得有这种可能,要不然怎么会独留国舅府的私兵在后面,而不给自己等人哪怕一点到战场上露脸的机会?
“我说你小子可别胡说八道……大总管这是为了咱们好!”
听到朱九常在无中生有地编排大总管徐明达的不是,萧岩连忙制止他,“而且你说错了,纨绔子弟只有你一个,我不是!”
自己可是孤苦无依的穷苦孩子一个,与朱九常这种真正的纨绔子弟可不能相提并论,所以他赶紧将自己与他划开界限。
“可是军中的将士在前面征伐,而我们只能在这里听声音,当真让人心痒痒,恨不能提刀跟着他们一起上阵杀敌才有劲头!”
“可别!”
看朱九常的样子这不像是说着玩玩,萧岩连忙打消他这种可怕的念头。
他表姐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等人出征而不用冒着生命危险去战场上拼命,至于军功等回到长安自然会有。
要是他现在一时头脑发热冲上战场,出了什么问题自己了没法跟萧潇交代,那拿回自己的卖身契岂不是遥遥无期了?
一想到自己的人身自由极有可能会因为眼前这个不靠谱的家伙而丧失,萧岩就是一阵后怕。
“小九,你想不想看看我军的将士们是如何英勇作战、将敌人杀得落花流水的精彩场面不?”
要打消朱九常头脑发热的想法,那就是找事情给他做,让他分心、无暇去想其他的事情。
“可是大总管的命令不是让我们在此休整吗?违反命令擅自移动驻地可是要受军法处置的!”
虽然对萧岩提出的建议很是心动,朱九常也明白军令如山的道理,既然徐明达让他们在此休整,若无特殊情况,他们是不得私自移动的。
“大总管是让咱们在此处休整,可谁说一定要亲自到战场上才能看到他们奋勇杀敌的场景!”
冒着生命危险去凑热闹,一个不小心就是身首异处的下场,萧岩可没傻到去做这种事。
“不到战场上又怎么能看到我军将士攻城的场景啊?”
萧岩说的话让朱九常非常不解,既然不到战场上去,那又如何能看到战场上的场景,难不成他会腾云驾雾飞到空中去?
“山人自有妙计!”
说着萧岩指了指旁边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包,他是不会飞,可如果登上小山包,那上面视野开阔,自然能看到发生在庐州城这边的一切。
“可这边这么远,目所能及,五大三粗的汉子也不过蝼蚁大小,又如何能看清那里发生的事呢?”
朱九常还是不明白,即使小山包视野开阔,站在上面同样看不清城墙处所发生的一切战斗。
“这你就不用管了……”
说着萧岩拉着朱九常,叫上牛牪等一众军中的队长,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小山包杀去。
“咚~咚~咚~~”
“咚~咚~咚~~”
萧岩几人刚走上小山包,还没来得及歇上一口气,从大军所处阵地上便传来一阵阵节奏紧凑的鼓声!
而随着鼓声的激进,三面城墙的大军同时向庐州城城内的叛军发起攻势。
“杀……”
即使隔了很远,大军的喊杀声依旧清晰地传到萧岩他们这边,振奋人心!
“相公,大军开始攻城了!”
听到那些一阵接一阵的喊杀声传来,林静不由走到萧岩的身边紧挨着他。
“来,这个给你们!”
见众人双手搭凉棚,只为了将庐州城那边的情况看得更为清楚,萧岩不由笑了笑,然后从随身携带的包袱里拿出几个形状怪异的竹筒分给众人。
“相公……这是何物?”
拿着相公给的竹筒,林静鼓捣半天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哦,这个啊……这个……嗯,西域胡商带来的千里镜你们听说过吧?”
没错的,萧岩发给大家的就是望远镜,这是他在出发前就吩咐研究中心制作的,反正这东西只要掌握了原理也没有多少技术含量,所以萧岩让他们制作了一大堆。
“难到这个也是千里镜?那个我有用过,可是那个东西笨重无比,与你的这个也不甚相同!”
现在也有望远镜,叫做千里镜,不过不是大明本土制造,而是通过丝绸之路由胡商从西域带来。
正所谓物以稀为贵,这小小的千里镜,虽然笨重无比,却也不是寻常人能够使用得上的稀罕物,他们整个大军中就只有大总管手里有一支。
“对啊,你家相公我天纵奇才,自然是不屑于使用那种落后的玩意,这是我自己设计的,你看……是这样用的……”
众人手里的乃是双筒望远镜,使用起来比之那种笨重的单筒千里镜不知好了多少倍!
接着萧岩就拿起一个亲自示范众人如何使用这种新式的千里镜。
“我的老天,我看到了……我看到城墙了……”
将手中的千里镜按照萧岩所说的方法,王处存将镜头对准庐州城那边看去,果然看到了清晰无比的画面。
“我……我也看到了,城墙的叛军被我军士兵射出的箭矢射中,从城墙上掉下来了……这也太神奇了吧……”
在王处存之后,裴枢也从千里镜里看到了两军交战的场景,不由一边望着一边对这千里镜连连称奇!
“以双方交战的情况来判断,敌我实力悬殊,咱们得大军拿下庐州城那是板上钉钉——稳扎稳打!”
众人纷纷将手中的千里镜拿起来放到手中,然后按照萧岩说的方法向庐州城望去。
目光穿过千里镜,将城墙上下敌我的景象尽收眼底。
随着攻城的命令下达,全军将士就奋力向城墙杀去。
这次大军前来平叛,还随军携带了大量的攻城器械,攻城冲车、云梯、投石车等一应俱全。
只见那里的士兵们用盾牌护着自己自己周围的袍泽,在后方弓箭手和投石车的掩护下一步步推着攻城云梯和冲车向城墙移动。
这里的云梯可不是叛军用的那种简单的加长版楼梯,而是以木床为底架,下置六轮梯身以一定的角度固定于底盘之上。
不仅如此,更是在主梯之外更设一副可以活动的副梯,顶端装有一对辘轳,让副梯可以在登城时沿着墙壁上下移动。
同时,由于主梯采用了固定式装置,简化了架梯程序,缩短了架梯时间。
军队在攻城时,只需将主梯停靠城下,然后再在主梯上架副梯,便可以“枕城而上”,从而减少了敌前架梯的危险和艰难。
另外,由于云梯在登城前不过早地与城缘接触,还可以避免守军的破坏,而且在云梯的底部设计为四面有屏蔽的车型,用生牛皮加固外面,人员在棚内推车接近敌城墙时,可有效抵御敌人弓矢的伤害!
而冲车则分为两种,一种是用来冲撞城门的,一种则是用来攻击城上的守军的。
用来攻击城上守军的冲车也叫吕公车,是一种安有八个车轮、高五层的攻城塔。
最下层是推动车前进的士兵,其它四层装载攻城的战斗士兵。
冲车利用自身的高度,可从车中直接向城内射击,也可用来接近城墙,破坏女墙,直接攻打城墙上的守敌。
在车中除了装备有各种长矛、长枪等兵器,还装载强弩、石炮等重武器。
而己方的投石车则更加的让敌军闻风丧胆,因为其投掷的不止是石头等,其还可以啊发射开花弹的炮弹,以对城中的守军产生较大的杀伤力。
现在大军所使用的投石机乃是经过在工部当差的西域胡官改进过的,若是萧岩走近了看,定会发现这就是传闻中威力巨大的回回炮。
而朝廷攻城的大军在有了这些数量众多的大型的攻城器械的辅助,也就说明今天拿下庐州城,就如探囊取物那般易如反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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