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皇上,您这也太抠了吧?
兵者诡道?
我诡道你妹……
不,萧湘那么可爱的妹妹,对她姐姐的怒火不应该牵扯到她身上去。
闭上眼睛,萧岩努力平复着心中的不忿。
皇帝、萧皇后及一干宫中贵人当面,若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与萧潇在这里争辩,那就真的太丢份了!
“喂,我说你不会不想认账吧?”
看到萧岩面色不停地变换,萧潇不由将枪放到桌上然后走到他身边看着他。
“我可告诉你,虽然我用了点小手段,可我是实实在在赢了你的……在场那么多人都可以作证,你可别想耍赖!”
“再说了,量小非君子……你作为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又何至于与我一个小女子斤斤计较?”
怕萧岩反悔,萧潇首先用话将他堵住。
“量小非君子?那不知你可曾听闻还有一句,叫做‘无毒不丈夫’?”
自己在努力地压制心中的怒气,萧潇倒好,还反过来撩拨自己,是想看自己在人前失态吗?
“别以为你是读书人就可以信口胡诌!”
面对萧岩,萧潇毫不退缩,“我是读书少,却也知道人家原句叫做‘无度不丈夫’,而不是你口中瞎掰的‘无度不丈夫’!”
“度者,气度、度量也!这话的意思就是告诉你,度量小就不是君子,没有宽厚的心,没有度量的人就不算一个男子汉!”
“……”
这算什么?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自己才刚说了一句话,萧潇的反击就如连珠炮一般向自己袭来,看着她侃侃而谈的样子,萧岩哑口无言!
就像他心中所想,自己那句话确实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那句话原句叫做“量小非君子,无度不丈夫”,意思也就是萧潇说的那个,告诫一个人要有度量才能成就大事!
可惜这句话中的“度”为仄声字,犯了孤平,念起来别扭,很容易让人读为平声字“毒”。
于是那些对音律美感要求甚高的人便把这句改为“无毒不丈夫”,成为典型的“信言不美,美言不信”的例句。
而同一句话,在修改了一个字后意思也变成了对自己、对敌人不能心狠手辣者便不配称之为大丈夫!
其也与“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成为了影视剧中很多反派和野心家在做事之前喜欢说的两句话。
他说这句话的本意并不是说他要化身反派,对萧潇如何如何,而是想用这句话吓唬吓唬她,让她不要老是欺负自己!
此刻看来……
萧岩突然非常认同古人说的一句话,那就是女子无才便是德!
如果那样,萧潇也就不会再这里将自己辩得无话可说,而自己都已经沉默是金了,她还时不时地过来撩拨自己一下,当真是让人恨得心痒痒的!
当然了,萧岩也知道这句话同样是被人曲解了意思,它的原文是“丈夫有德便是才,女子无才便是德。”
其本意最为恰当的一种是男子与人争辩的时候能够显露出道德修养,女子不与人争辩是有道德修养的表现。
不过这也就是萧岩一时气愤的想法罢了,若萧潇真如他想的那般没有才能,又如何执掌整个国舅府,就更不可能说收留他。
没有萧家的收留,只怕现在的前身已经是一抔黄土了吧?
“咳……咳……”
见到萧岩二人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皇帝带着萧皇后等人走到他们身边。
因为他觉得要是不出声打断他们,两人不知道要“缠绵”到什么时候去。
他还想着了解这种让人大吃一惊的新式火铳,自然没时间等他们聊完。
“皇上、娘娘……”
见到皇帝几人过来,萧岩与萧潇连忙弯腰向他们行礼。
“都免礼吧……”
挥了挥手,皇帝快速绕过两人走到桌子前,拿起那两把还在微微发热的火枪仔细端详。
看了一会儿,又拿着火枪走到那边禁军所在的地方,拿起燧石打火枪与之相比。
“我儿快过来……”
皇帝过去看枪了,萧皇后便对萧潇招了招手。
“姑母何事?”
见萧皇后叫自己,萧潇赶忙丢下萧岩向她走过去。
“你过来……”
看到萧潇过来,萧皇后将她拉到自己身边,然后在她耳边轻声耳语。
“这是你皇姑父给我的定情信物,也是我和他这么多年爱情的见证……”
说着萧皇后指了指放在一旁桌上的她从头上拿下来的凤钗。
“现在我把它送给你们,希望你和萧岩能够像我和你皇姑父一样,不管未来的路上有如何艰难险阻,依旧能够做到相互扶持、不离不弃!”
“嗯……谢谢姑母!”
听到自家姑母的话,萧潇眼圈红红的。
说真的,姑母和皇姑父虽然富有四海,却到现在还没有一男半女的在身边伺候,他们心中苦楚不用说别人自然也能明白。
可是他们两人这么多年来,不管面对何种艰难困苦都在一起,真正做到了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甚至一度有官员以皇后无所出、大明帝国却不能没有储君来提议废后另立都被皇帝力排众议给否决掉!
而他们没有孩子在身边,自然就把萧潇姐妹两与朱九常视若己出,宠溺得不行。
“萧岩……你过来!”
与萧潇说完,萧皇后便对萧岩招了招手,让他过去。
“娘娘有何吩咐?”
不知道萧皇后叫自己何事,萧岩便恭恭敬敬地走到萧皇后面前,听候她的吩咐。
“本宫说过了,不管你们谁赢了,这支凤钗都将赐给赢的一方!”
说着萧皇后走到一边去将凤钗拿起来,然后走过来,“现在你们赢了,那么你就将这支钗子给她戴上吧……”
萧皇后用凤钗指了指萧潇所在的方向,然后将钗子递给萧岩。
这是什么意思?
懵懵地从萧皇后手里接过凤钗,萧岩满头的雾水!
不过再看到萧潇眼中的殷切之色后萧岩顿时明白了。
“比试中你出力最多,这支精美的凤钗就送给你吧……”
走到萧潇面前,萧岩将手中的凤钗递过去。
“嗯……”
萧岩的话让萧潇心中欣喜,却不见她有任何的动作,就静静地站在原地,等着萧岩为她戴上这支有着金玉良缘之意的凤钗。
“呃……给你啊……”
萧潇的样子让萧岩再次愣住。
都说给她了,为什么不拿走?
见她还在原地不动,萧岩将手里的凤钗拿到她眼前晃了晃,“要就拿走,不要我可收下了啊……”
“你是不是傻……都说给我了还不为我戴头上?”
萧潇白了萧岩一眼,也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假傻,自己都这么明显了他还像个木头一样,真是毫无情趣可言!
“这……”
要是无人的时候萧岩为她戴个头饰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可是现在林静就在一边看着,那可是他私定了终生的娘子,他自然有所顾忌!
“快点啊……总是这么磨磨蹭蹭的,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
见到萧岩畏畏缩缩的样子,本来满心欢喜的萧潇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我……要不你自己来吧?”
说着萧岩转头看向林静那边,只见她正在与林贵妃说着话,并没有注意到这边。
“你刚还说要对我好,现在就要食言了吗?”
萧岩看向林静那边的眼神自然逃不过萧潇的眼睛,于是便进一步向萧岩靠近。
是啊,虽说萧潇使用手段赢了比赛,那也是赢了不是吗?
既然如此,自己就要兑现对她好的诺言,不要做一个自食其言的人,想来林静会理解的对吧?
“好,我给你戴上……”
说着萧岩抬起手,轻轻地将凤钗插进萧潇的头冠之上。
“漂亮吗?”
萧岩为萧潇戴上凤钗后她不禁红着脸问到。
“确实挺漂亮的……你别误会啊……”
见到萧潇脸上的神色逐渐转为欣喜,萧岩连忙向她解释,“我说的是娘娘奖励的这支钗子很漂……”
“你去死……”
听到萧岩解释的话,萧潇刚刚挂上笑意的脸瞬间晴转多云,其人更是向前一步,再次踩在萧岩的脚背!
可怜的萧岩,同一天之内同一只脚被萧潇连踩三次,次次都是用尽全力的那种,直让萧岩欲哭不能!
而那一个“亮”字还没出口,就被萧潇一脚给踩没了!
我去,你个狠毒的女人,总有一天我要让你跪在我面前唱征服!
看着萧潇如一个乖乖女一般快步走到萧皇后身边,也不知道是跟萧皇后在说什么,直把萧皇后逗得笑意盈盈的。
而萧岩再次被萧潇踩了一脚,当着众人的面,只能忍着痛强颜欢笑!
“静儿啊,母妃我怎么看这个萧岩与那个萧潇之间关系不一般啊……”
在另一边,林贵妃正在跟女儿说着体己话。
从刚才萧岩与萧潇以绝对的优势胜出之后她对萧岩的第一印象已经改变,在之前她以为萧岩只是一个只懂得夸夸其谈、好高骛远之辈!
而现在,在经过刚才的比试之后,让她更为直观地认识了萧岩。
这是一个有想法、有才华、脚踏实地而又敢于实践的实干家,怪不得年纪轻轻就能当上户部侍郎这一重要的职位!
可是既然与自己的女儿有了牵扯,那就不应该与别人再有瓜葛。
可看萧岩与萧潇之间的关系,绝不是一般的兄妹那么简单,难不成萧岩脚踏两条船?
想到自己女儿乃是大明堂堂的大公主,虽还未认祖归宗,那也是大明的公主。
林静作为金枝玉叶的公主,又怎么可能与他人共侍一夫?
那样将皇家的颜面置于何存?
萧岩本身的条件是好,无论是从才华还是样貌亦或是品行来说,都是绝佳的,而且在这一刻都已是将众人征服!
但是不管如何,既然要与她女儿在一起,那就要将外面的一切不利因素给斩断,以免影响到以后林静的地位。
林贵妃在心中打定主意,等女儿认祖归宗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萧岩与其他女人的往来给隔绝起来,从源头将一切不利因素给控制起来并且消灭掉!
与林贵妃同样心思的不止她一个,还有另外一边的秦德妃,也就是秦可卿她母妃。
只是现在秦可卿不在这里,即使如此,不管是阿农哪一方面来说,她也对萧岩这个未来的女婿都很是满意!
当然了,现在当着其他人的面,她也跟林贵妃一样,虽然中意萧岩,可是顾忌他人在场,无法与萧岩细说,只能留待以后解决!
再说皇帝自从看到萧岩与萧潇二人在场中使用新式火枪与禁军比试并且完虐他们后,对这种比燧石打火枪还要方便快捷的火铳充满了兴趣。
“萧岩,你过来……”
皇帝拿着新式火铳,经过与燧石打火枪仔细对比,越看越是
第六十二章 凉凉
五贯钱?
还是皇帝亲口许的!
要不是自己亲耳听见,萧岩绝对会因为自己应得的赏赐被别人中饱私囊了!
即使是他亲耳听见皇帝说的,其脸上也尽是不可置信之色!
素传皇帝宽仁,对待有功之士不吝赏赐,不管是官职还是钱财,可为毛到了自己这里就变得不一样了?
别的不说,就他自己上次将玻璃献给皇后做贺礼,还得到了一个男爵的爵位。
而这次的火枪可以说起划时代的作品,只要熟练地掌握新式火枪的作战之法,大明军队的作战能力整体提升岂会是一星半点那么简单?
可是这么大的功劳换来的却是五贯钱,着实让人心气难平!
说真的,不是他膨胀,现在的他还真看不上这五贯钱,要知道他现在名下的产业,每天的进项都是数以千两计的!
而且皇帝这里所说的,乃是五贯钱,从古自今都是用绳子将一千个铜钱串为一串叫一贯。
所以皇帝给他的这五贯钱若是在平民之家,或许是很大的一笔钱,但是对于萧岩来说确实累赘!
“萧岩,不谢恩还愣着干嘛?”
皇帝开口后,萧岩他并没有在第一时间领旨谢恩,反而现在原地发愣,这让一旁将一切看在眼里的萧潇急得不行。
萧岩这幅表情绝不是受宠若惊所致,而是嫌弃这个奖励微不足道。
萧潇对萧岩可算是知根知底,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所想,即使不全对,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怕萧岩迟了惹到皇姑父不高兴,萧潇连忙走上前拉着萧岩跪下谢恩。
“微臣萧岩谢陛下恩赐!”
被萧潇拉着跪下,萧岩才回过神来。
这里可不是他那个新时代,在这里,可没有什么人权可言,面前的皇帝就是执宰天下的主人,若是他一个不高兴,那自己岂不是要人头落地?
虽然心中对皇帝的“节俭”颇有微词,到却不能表现出来,跪下后便言辞诚恳地向其致谢。
“你为国家贡献了此等堪称镇国利器的新式火枪,而朕就赏赐了你五贯钱,是不是觉得朕很是小气?”
看着萧岩发愣,然后被萧潇拉着跪下才答应过了,皇帝不由笑了笑,却并没有因为萧岩的怠慢而生气。
不说萧岩,若是换做是他自己,他也不敢保证能做到比萧岩还好。
萧岩此次献上了当年军器监举全监之力都无法完成的火枪,就只得到了五贯钱的奖励,于他而言,根本就算不上奖励!
若是老成持重之人,或许还不会多想,可是萧岩年轻气盛,自己这般对他,少不得让他多想,进而影响到以后在官途一路的处事态度。
说真的,对于萧岩皇帝还是很看中的,自然不希望他的积极性被打击到。
“回皇上,绝对没有的事!”
萧岩跪在地上,虽然心中极为不爽,但却不能表现在言行之上。
胳膊扭不过大腿这个道理他还是懂得的,所以不仅不能表现出任何不满,还要装作感恩戴德的样子。
“为大明朝廷的繁荣昌盛贡献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是微臣身为大明子民应尽的本分!”
“只要有需要,莫说皇上赏赐,就算让微臣倾其所有,舍了臣这副躯壳,也在所不辞!”
心中虽有百般不情愿,萧岩嘴上说得倒是大义凛然!
表忠心谁不会,可是得不到相应的报酬,能不能做到那就是两说了!
“真的吗?”
见地上跪着的萧岩说得大义凛然,皇帝不由笑着摇了摇头。
若是别人说这话,皇帝还有可能觉得是真的,但是萧岩嘛……
萧岩在户部里的表现他可是一清二楚,这家伙做事是有能力,可就是比较懒。
在户部没人主持时他能将户部打理得井井有条的让人称赞,可是等新任尚书周秦上任以及另一位侍郎孙若微回归,他就将自己从户部忙碌的工作摘除出去。
可以说别人是在办理被公事时他正在班房里喝着小茶,每日就处理一些无关紧要的公文,日子过得潇洒五比!
“千真万确!”
面对皇帝的疑问,萧岩没有丝毫犹豫,斩钉截铁说着。
反正吹牛又不花钱,要是多说点你好我好大家好,那才是真的好!
“有这份心就行了……”
皇帝走上前将他二人扶起,然后语重心长地对萧岩说到,“萧岩,你也不要怪朕小气,实在是祖制如此,朕也无法大方啊……”
听了皇帝的话,萧岩才发现自己错怪他了。
原来在大明立国之初,为了江山社稷的稳定发展,将天下人分为士人、农民、工人、商人四等,还有不入流的贱籍为一等!
其中士人也就是读书人为第一等,代表着整个大明的上层统治阶级,掌握着大明的未来。
次一等为百姓阶级,因为民以食为天,农业的发展可使百姓安居乐业,人丁兴旺,更能使国库粮仓充盈,既可内无粮荒、动乱之虞,也可外无侵扰之虑。
历代朝廷都提倡以农为本,因为只有重视农业生产,百姓安居乐业,社会局势才能稳定下来,进而达到稳固统治的目的。
由此也就催生了重农抑商的思想,造成了农本工商末的局面,恒古未变!
工商并进,相辅相成,因而工人与商人都不被朝廷所重视,甚至是朝廷打压的对象。
特别是商人,很多人认为他们不事生产,规模越大,越容易造成农业人口的流失,而且财富的增加,势必会导致社会动荡。
因为不受重视,故而大明在立国之初就定下了对于工匠的赏罚标准,而皇帝对萧岩五贯钱的奖励已经是最高的了。
“虽然说你不缺这点钱,可是既然你做出了贡献,按照祖制必须要赏赐与你……”
“这样吧,等你从战场凯旋归来,朕再从其他地方补偿与你,如何?”
这也是皇帝的本意,祖制这东西,轻易触碰不得,不然招致非议,会引起其他守旧大臣的反弹。
可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想要奖励他,有的是办法。
之所以现在不给萧岩赏赐反而为他画了个大饼,皇帝也是有他自己的考量。
萧岩与朱九常此次随大军出征,可不是真的让他们上战场杀敌立功,而是让他们跟着军出去转一圈,回来后军功就有了。
而现在萧岩贡献出了这种逆天的大杀器,绝对能让他青史留名,到时候再封赏他们,岂不是更加名正言顺?
“一切听从皇上吩咐!”
萧岩还能如何,总不能抢过皇帝边上的火枪给他来一枪吧?
那样萧岩百分百确定以及肯定会被边上那些威风凛凛的禁军一拥而上,然后被他们砍成肉泥!
嘴上虽是如此说,心中却是打定主意,不给皇帝研制火炮了,就算要研制,也得看他心情来。
“嗯,如此甚好!”
“等你归来,朕定会送你一场天大的富贵,让你一世无忧!”
萧岩心中所想,皇帝不清楚,不过他这个态度皇帝还是挺满意的,不由得再次勉励了他一番。
“臣谢陛下隆恩!”
听到皇帝的话,萧岩不由得再次向其叩拜。
“行了,起来吧……”
说着皇帝扶起了萧岩。
“回皇上,萧岩此次前来可不止为皇上带来了这一个好消息……”
萧岩被皇帝扶起来,萧潇则是在一旁说到。
“哦……萧岩,你还有好消息?何不一并说来?”
连日来收到的都是让人烦心的事,今天萧岩一进宫,就为他带来了振奋人心的大消息,皇帝自然是心中高兴。
现在萧潇说还有好消息,皇帝不由得有些期待不已。
“呃……这个……”
这女人,这时候捣什么乱?
本来都不打算做火炮了,没想到萧潇却在一旁煽风点火,让萧岩心中非常不悦,厌恶地看了她一眼!
对的,是厌恶!
萧岩此刻的心情就像是你为公司拉来一个上亿的订单,而公司对你的奖励只是五百块钱,还在外人面前说公司如何如何看中你,怎么样怎么样的。
其实说的全是虚无缥缈的空话,在你心灰意冷准备辞职的时候,居然还有同事对老板说你手中还能拉到价值更高的订单,让你继续为公司效力。
一般人就算了,关键这个同事还是与你沾亲带故的,胳膊肘还向着外人拐,你绝对会对其心生厌恶的。
而他这种情绪只针对萧潇,萧潇她自然能感受到。
在看到萧岩眼中那满满的都是对她的反感之色时,她不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为何他还会用这种眼神看待自己?
可是萧岩看了她一眼后就将目光移开,让她心里一下子委屈到了极点!
可是当着众人的面,也不好表现出来,只能憋在心里,独自一人承受!
“回皇上,其实也不算什么好消息……”
既然萧潇说了出来,那么不管如何自己好歹也要敷衍一下,反正能不能做得出来全看自己,不然就算他们投入再多也无济于事!
“就是臣在研究这个火枪的时候对火炮有了一些想法,但也只是一些构想而已……”
“臣本打算等有结果时再向皇上报喜的,现在说出来了,就怕做不出来辜负了您的期望!”
萧岩话说得很好,或者说很圆滑,让人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我是要做,可是做不做得出来还不一定,您也别抱太大的期望,免得做不出来到时候失望!
“无碍,有了这火枪已是不易,朕哪里还敢奢求现在能造出更好的火炮!”
皇帝自己以前亲自主持过火枪的改造,自然明白有些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达成的。
萧岩说的很对,凡事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谁都不敢保证结果如何,这也更能体现萧岩的务实之处,比之那些
第六十三章 月移花影印流苏
“入夜渐微凉……繁花落地成霜……”
走在回小院的路上,萧岩是真的伤心,嘴里不由哼起了那首耳熟能详的歌谣。
没想到自己这般付出,换来的却是这个结果。
五贯钱,连给自家给那两位如花似玉的美娇娘买点像样的首饰都不够,还不如不给,给了反而让人心气不平!
想起自己从宫里提着五贯钱出来,那些宫人看着自己的眼神,萧岩脸上五味杂陈,不知是何滋味!
更可气的是萧潇,自己的事自己心中有数,需要她在旁边多什么嘴?
新仇旧怨加在一起,让萧岩一路对其都没有什么好脸色,送走了牛牪他便自顾自往自己的小院走去,理都不理她一下。
对于萧岩来说,他是男人,怎么也不能与萧潇一个小女子多做计较,生气又如何,总不能真抓住她捶一顿吧?
那样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让人知道了,丢脸不说,只怕会有很多人要与他决斗的!
再一个,与萧潇签订了那么多不平等条约,就差把自己再一次卖给她,实在是提不起勇气与她分辨!
这是怂吗?
对,确实是怂,可萧岩却不这么认为,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怂?
这种行为叫战术性回避,是避免与萧潇产生更大的冲突,影响到后续关于卖身契的交接问题!
所以萧岩此刻为了避免与萧潇起更大的冲突,非常识趣地避开她,反正拿到卖身契后,天涯陌路、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不对,他与萧潇又不是夫妻,应该说她走她的阳关道,萧岩走自己的独木桥。
虽不说老死不相往来,但若是可能,还是各不相干的好,你好我好大家好!
只是萧岩想要沉默以对,萧潇又怎么可能如他的愿。
不说她自己心里的委屈,但从萧岩今天的表现来说,心中只怕已对官场产生了厌倦之情。
为了开解他,作为他的未婚妻,受点委屈就受点委屈吧,她可不想两人因为误会,导致最后两人劳燕分飞!
萧岩这人,以前在扬州时的表现只能算是中规中矩,一度让萧潇以为这辈子与他就这般平平淡淡地过了。
萧潇本身是一个很传统的人,对于父亲给他安排的亲事自然不会反对。
而且虽然她父亲在临终前对她说过,他死后萧家的一切以至于她的亲事等都由她自己做主。
她却并没有想过悔婚,甚至在第一次见到萧岩后萧岩的态度让她非常不爽,她也没有想过悔婚。
在萧岩落难、表现最为不堪的时候她都没有想过与其一刀两断,现在他的表现如此优秀,萧潇又怎么可能放过他!
让她放过萧岩转而成为他与别人,这可不是她萧潇的作风。
佛曰山不转水转,既然你不来找我,那我去找你好了!
所以在见到萧岩嘴里哼着唱着一路埋头往他自己的小院走去时,萧潇撇下小蛮向他跑去。
再看萧岩,虽然穿着甲胄,却丝毫不影响萧岩快速逃离萧潇的视线。
其速度之快,让他恨不能背上长一对翅膀、翼下生风,直接消失在萧潇的面前。
“萧岩,你给我站住……”
见自己越是叫他,他越是跑的越快,萧潇不由跺了跺脚然后快速跟上。
反正不管他跑得再快,始终是要去小院的。
“这女人,当真是不识趣……”
萧岩在听到萧潇的喊声后不由对其诽腑不已,自己的脸色就只差在上面写上“生人勿近”几个大字了,这女人是眼瞎吗?
这会儿自己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她,她还上赶着追过来,当真是不知好歹!
“想追上我?门都没有!”
摇了摇头,萧岩再度加快脚步,直接将萧潇甩得远远的。
而在萧岩的小院里,因为夜深,离夏已经准备休息了。
她刚洗漱好,正好端着盆出来倒水,刚打开门就见到自家公子回来,不禁让她喜上眉梢!
“公子,你回来了,要不要我吩咐……”
说真的,一段时间见不到萧岩,因为她是萧岩的贴身侍女,也没人敢吩咐她去做事,每天在府里就是吃了睡睡了吃。
这样的日子虽然安逸,可是每天都这样,那就实在是太过于枯燥。
好不容易见到自家公子回来,就让她瞬间有了主心骨,也找到了要做的事,那就是伺候萧岩。
只是从她看到萧岩的那一刻,萧岩就没说话,直冲冲往卧房走来,那样子就好像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他一般!
“哦……离夏,你怎么在这?对了,一会儿不管谁来了你就说我已经睡下了……”
说完萧岩双手扶着离夏的肩膀将她扶到门里面,而后迅速关上门然后将门栓上。
“记住了,不管是谁来都不给开门!”
说完萧岩就往里间走去,留下离夏一个人端着脸盆愣在原地,脸盆里,还有她开门准备要倒掉的水。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离夏欲哭无泪,公子这是怎么了,刚出去几天回来就变成这样了?
想了想离夏还是觉得将水倒掉为好,毕竟公子在外面领兵挺辛苦的,自己给他打点热水过来泡泡脚也好。
想着离夏便将手放到门栓上准备开门,还没等她有所动作,外面就传来了脚步声,让她的动作为之一顿。
难不成有人想害公子?
外面的人跑的气喘吁吁的,联想到萧岩回来时也是急匆匆的,让离夏以为萧岩这是被人追杀了!
身为秦可卿的手下,会些拳脚功夫自然不在话下,见状便想操起门边放着的抵门棍做起了防御姿势,打算等来人破门而入之后给其迎头一击!
只是其想象中的踹门并没有出现,门外之人到了之后反而是在门上“啪啪啪”地拍个不停。
“开门……萧岩……你给我开门……”
还不等离夏多想,门外就想起了萧潇那非常急切的声音。
“那个……大小姐,我家公子已经睡了,有什么事你明天再来吧!”
听到门外来人的声音,离夏悄悄地将抵门棍放好,然后朝里间的方向看了看,想起萧岩的话,便对萧潇如是说到。
门外之人是大小姐萧潇,其实她是想开门的,可是自己跟着服侍的人是萧岩,萧岩说的话她自然要听,所以只能无视萧潇的命令了。
“这个混蛋,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刚回来就睡了,糊弄鬼呢?”
门外的萧潇实在是气得不行,萧岩一个大男人怎么跟个娘们似的那么小气,自己被她针对,虽然委屈,这不也过来找他了。
他倒好,反而使用起女人才用的招数,一味地逃避,这样能起到什么作用?
“离夏,你给我开门,我跟他说……”
站在门外,见大门纹丝未动,萧潇不由再次对门后的离夏说到。
“大小姐,我家公子真睡了……”
“离夏,你别替他掩饰……我看着他刚进来,怎么可能一下子就睡着?你先给我开门!”
见离夏还不开门,萧潇就知道肯定起萧岩给离夏打过招呼,让她不要给自己开门,说不定此刻他就在一旁看着的。
“我……大小姐,现在夜色已深,您……您还是回去休息吧……”
萧岩此刻正在里间,说什么睡了那都是给萧潇听的,就像她说的,刚回来,那一身的甲胄都要脱半天,又怎么可能一下子就睡着!
所以离夏断不可能为萧潇开门的,就看萧岩回来时那急冲冲的样子,就知道两人之间肯定是闹矛盾了。
如此一来,让他们二人分开冷静一下,对于两人来说,都是非常有必要的。
“离夏,我跟你说,你要再不开门,我就去让人来把门拆了啊……”
见说不动离夏,萧潇在外面用上了半是威胁的口吻,不仅如此,她一边说一边走动,制造出要离开叫人过来拆门的假象。
见外面没有动静了,门里的离夏果然上当,不由轻轻地将门栓拉开,然后打开门,想看萧潇离开了没有。
“呃……大小姐……您不是……”
一开门,就看到萧潇冷着一张脸站在门外,顿时让离夏愕然。
她还以为萧潇离开了才开门,打算偷偷将水倒了,没想到一开门就见到本该离去的萧潇就站在门外,怎么叫她不吃惊?
“离夏,今晚你睡厢房……”
在离夏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萧潇一个闪身便进到了屋里,然后不由不由分说便将离夏往外面推去。
“大小姐……厢房里没有被子……我……”
离夏无语了,这都什么人啊,自己都要睡了,到最后反而要到厢房去。
要知道那里面虽然没有公子那些奇奇怪怪的玩意了,可是只有一张床,被褥都没有啊,让她如何睡?
“这好办……”
说着萧潇快速走进里间,然后在萧岩目瞪口呆的神情中从离夏的床上将被褥抱起来走到外间,再在离夏一脸的惊愕中将被子递给她。
“行了,被子有了……快去睡吧……”
接着再次将离夏往门外推,“还有啊,今晚的事,谁也不能告诉……要不然,花园里的花儿还差些肥料,你懂的……”
用人做花肥,实在其过于耸人听闻,不过真实的是有些大户人家对于不听话的奴婢都是打杀后埋于树下,以讹传讹就变成了以人做花肥的传闻。
可怜的离夏,要不是被萧潇的演技给欺骗了,此刻也不会抱着被子在风中凌乱!
“那……那公子、大小姐,离夏先去休息了,有事您叫奴婢啊……”
看着萧潇再将自己推出大门后“哐啷”一声关上门,再将里面的门栓栓上,离夏就知道今晚是不可能回来了。
对着里面说了一声,她便抱着被子往厢房那边走去。
而屋里的萧潇在将离夏打发走后便靠着门,一边平复自己的心情一边暗骂自己被萧岩气糊涂了,做出了如此让人大跌眼镜的事来。
为此,她不得不板着脸用发生在别人家的花肥事件来威吓离夏,让她守住自己的嘴巴,不要在外面乱说。
现在萧岩要出征,自己与他牵扯不清,要是让有心之人获知,恐怕萧岩此行不会太平。
本来让他们随军出征,就是想让他们随军出征捞点便宜军功,要是横生枝节,怕是不太好。
将心情平复,萧潇便迈着坚定的步伐,一步步向里间走去。
等她走进里间,正看到萧岩在脱甲胄。
因为甲胄笨重,一个人不好脱,萧潇便走上前搭手。
“萧岩,我们好好谈谈……”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见到萧潇走进来,萧岩也是没谁了。
自己都这般对她了,她还是这般死皮赖脸的跟上来,让萧岩心中有气都不知道该怎么发。
“你没看到我脸上写的字吗?”
萧岩值了值了自己那并不怎么好看的脸,然后对萧潇说到,“你看这边写的是‘生人’,这边是‘勿近’……”
萧岩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让萧潇知难而退。
不过呢,他不知道的是萧潇进来时已经将门反锁,今晚都不打算离开,反正二人同床共枕也不是第一回了!
上次是自己的闺房,这是是萧岩的房间,正好扯平了。
“看出来了……可我不是生人,我是熟人,还是你的妹妹啊……”
萧潇一边说着一边帮萧岩把身上的甲胄脱掉挂到衣架上,把他说的话直接当成了耳旁风。
“我……”
你这话说得我怎么接?
萧岩无语,这世上怎么还有比自己脸皮更厚的人啊?
“你是不是怪我今天不该多话?”
一边为萧岩整理着衣衫,萧潇一边看向萧岩。
听了她的话萧岩虽然没有说话,那副样子却是肯定了她的话。
“我就知道是这样!”
见萧岩默认,萧潇走到萧岩的面前抬起头,眼神真挚地看着他。
“虽然这次你只得了五贯钱的赏赐,可是有一句话叫做‘帝臣不蔽、简在帝心’?”
见萧岩平静下来,萧潇便开导其说到。
“皇姑父不是昏君,赏赐你五贯钱是祖制如此,即使身为大明的皇帝,他也不好破坏!”
“但是你放心,你为大明所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你现在还年轻,有的是机会让你往上走!”
“刚才回来时姑母还跟我说让我开导你,不要因为一时的不快就撂挑子不干,那样除了争到一口气外于事无补!”
“不仅是皇姑父与姑母,就是我们萧家也需要你来撑起门面,毕竟我再厉害,也是一个小女子,以后也是要嫁人、然后相夫教子!”
“可是你说的这些与我无关吧?”
回过头冷静下来,经过萧潇的一番开导,萧岩也是明白了。
估计自己这次的功劳只怕要算到出征归来的军功里,也就是说自己这次出去,只要平安回来,就有到手的军功可拿。
好饭不怕晚,那么等等或许来的奖励会更丰盛呢?
只是萧潇越说,萧岩越觉得不对劲,看她的样子是要把自己捆在国舅府啊。
这可不行!
他可是打算纵情江湖、与两位美丽的娘子嬉戏与山水之间,怎么可能被凡尘俗世给羁绊住?
“怎么无关?你都与我同床共枕了,难到想就这般轻描淡写地揭过了?哪有那么好的事!”
红着脸,萧潇大着胆子向前走一步,离萧岩越发的近了。
“咱不是签订了保密协议的吗?你怎么又拿这个说事啊……”
萧岩无语,两人本来就签订了协议,让这个事情随风消逝,没想到她又提起来,不会是讹上自己了吧?
“我才不管那么多,反正你欺负了我,就要对我负责!”
说着萧潇一把抱住了萧岩,让他一下子无所适从,双手悬在空中不知所措!
“潇妹,我觉得你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这样吧……你先回去,咱们回头再说这个事好不好?”
被萧潇抱住,感受着胸前的柔软,不禁让他心猿意马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萧岩才发现此举不妥,上次是醉酒失德,这次自己可是清醒的,怎么也不能重蹈覆辙,犯下更大的过错。
于是他便抽回手想要挣开萧潇的拥抱,奈何萧潇抱的太紧,又不想让萧岩的打算得逞,两人你来我往的,一个不留神就通通滚到了床上。
“你……”
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萧潇那一张娇艳欲滴的俏脸,萧岩顿时语塞!
“别说话……”
说着看着萧岩尽在咫尺的脸,不待萧岩多做反应,萧潇便抬起头,将那双诱人的红唇印在他的嘴上。
一时间,萧岩大脑轰的一下就宕机了!
有道是,红鸾帐暖春宵度,月移花影印流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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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说服
“父亲,我跟您说,等会儿您可得好好劝导那丫头,不能由着她的性子胡来!”
一大早,在宣阳坊同心医馆外面的大街上,一对父子正朝医馆走来。
那父子两中的儿子年约四十,本该成熟稳重的他此刻却是满脸的焦急。
反观那位当父亲的,只见其虽满头白发,整个人却面色红润、精神矍铄,一点也不像六七十岁该有的样子!
“都多大的人了,还是那么毛躁!”
与中年男子的急切相比,老者但是显得不慌不忙,反而劝解起他来。
“为父都与你说过,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与儿孙作远忧……你着急有什么用?徒增烦恼罢了!”
“父亲呐,这次可不是小事……那去的可是兵荒马乱的地方,还要上战场去救护人……”
“那战场上刀剑无眼,谁敢保证她的安全?特别是她一个女孩子,这是她能去掺和的吗?”
见老者不急不躁的,中年男子不由急了。
“这怪谁?还不是你们两口子给宠的!”
走到了医馆门口,老头扭头撇了自己的儿子,气哼哼地朝医馆里走去。
我们宠她?
还不知道小时候是谁天天把她抱在怀里舍不得放下来,要是她做错了事自己稍微训斥一下那个被训斥的对象就会变成自己!
不过这些这中年男子只能在心里发发牢骚,断然不敢出言与父亲争辩。
这二人就是公孙九娘的父亲公孙仪及祖父公孙木,两人都在太医院做事,公孙木还是太医院的院正,主管着太医院的大小事务。
因为公孙九娘要上战场的事都是瞒着家人的,直到昨天,公孙木在回家之后才听自己的夫人说起女儿最近的种种诡异行为,他才觉得不对劲。
家里毕竟是医药世家,除了女儿的医馆,在长安及洛阳还有好几家医馆。
这平日里的药材都是由家里收入,然后再按需求分配到各个医馆。
以前都是正常的出入,直到昨天回府后他夫人才跟他提起说女儿以同心医馆的名义将家中所剩余的治疗伤口的药材都拿走了。
而且她还隐约听说同心医馆会随着大军往江淮平叛,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的公孙夫人便对他提了一口,让他去医馆瞧瞧。
初听之下,他才觉得此事不简单。
每次大军出征,除了军中本就配置的军医,还会从各地征召郎中随大军出行。
作为太医院的院正,公孙木自然要以身作则,而公孙仪业已按照父亲的吩咐将朝廷征召的郎中按照规定送往军中大营。
而同心医馆声名在外,众人皆知其乃是自家所开,那怎么还有同心医馆要参加平叛这一茬?
联想到女儿那不被世俗所羁绊的性格,公孙仪便知道此事多半与她有关。
这可不得了,公孙仪连忙找来下人才从他们口中的只言片语里判断出一家女儿这是打算来个先斩后奏。
到时候等她跟着大军离开,再向家里报告,那时候就已经晚了。
不过他知道以他女儿那执拗的性子自己恐无法说动她让她就此回心转意,
他不行,他父亲公孙木肯定行,以他父亲对女儿的宠爱程度,肯定不会让她以身涉险,也唯有他老人家才能说动她。
他父亲作为太医院院正,宫里贵人哪里有个伤风感冒的还不得他出手诊治他们才放心,所以有很多时间他都是住在太医院里的。
所以今日坊门一开,他便早早地赶到太医院将他父亲接了出来。
见到父亲往医馆里走去,公孙仪赶紧跟上。
而在医馆里,公孙九娘正带着医馆里的人整理此次随军出行要用到的东西。
至于医馆,今后只能歇业一段时间。
没办法,一听说可以战场上去练习伤口缝合术,医馆里的人纷纷报名参加,到最后一看,都没人愿意留在长安。
不怪他们对于伤口缝合术如此狂热,那神乎其技的技术他们可是亲眼所见,有机会学习当然不会放过。
这也就导致同心医馆自公孙九娘往下,全都想随萧岩的人马一同前往平叛,医馆也就没人留守只能歇业。
昨天下午她就听到萧岩已经领着人马从泾阳赶回长安,想到与他的约定,公孙九娘就决定今日带着人手以及各种药材等前往大营归队。
为此她还命人做了一面牌子挂在门外,告知大家医馆歇业,让他们前往其他医馆诊治。
“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医馆今后一段时间都会闭馆休整,看病请往其他医馆……”
公孙九娘正在柜台上整理账务,早在昨天她就让人从天合公交租下了车马,将所准备的药材及生活所需之物载往萧岩所在的大营。
此刻听到门口有人走进来她头也不抬地向来人说到。
“医者父母心,既然开门了就哪有把病人往外面撵的道理?”
听到自家乖孙女的话,公孙木笑了笑然后自顾自找了一张凳子坐下。
“那是,所以我们今日没开门……嗯?”
听到来人的话,公孙九娘依旧在低头整理手里的相册,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一抬头,她便看到自家祖父坐在自己不远处的凳子上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而她父亲正脸色不善地在祖父身旁站着。
“祖父、父亲,您们怎么过来了?”
看着祖父与父亲出现在自己眼前,让公孙九娘喜出望外。
自祖父当上太医院的院正后,父亲也进入太医院做事,自己与他们相处的时间就少了。
昨日自己回家也没见到他们,本以为要等到凯旋归来之时才能与他们相聚,没想到他们二人居然在自己临行之时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算得上是意外之喜,本来按照她的打算,得要等到离开长安后才去信与他们道别。
虽然此举实属不孝,可是为了不让他们阻拦自己离开,她也只能出此下策。
只是现在正是太医院忙碌的时候,祖父与父亲不再太医院当值,出现在自己医馆所为何事?
难不成……自己的计划被父亲他们发现了?
“祖父,来……尝尝孙女制作的这个菊花茶味道如何?”
见到来人乃是祖父与父亲,公孙九娘连忙放下手里的账册走出来,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茶杯倒了两杯茶,端起来来递到她祖父的手里。
等她祖父接过后,公孙九娘又端起另外一杯递给他父亲,“父亲,请喝茶……”
“还喝什么茶啊……气都气饱了……”
见女儿嬉皮笑脸的样子,一想到她长大连自己都会瞒着家里人做事了,公孙仪就一肚子的气!
接过女儿递过来的茶,公孙木并没有喝,反而一把将茶杯放到桌子上。
“我就说你这毛躁的性子要改改,来……我孙女准备的这菊花茶就有清火驱邪之效用……快试试……”
见到自己儿子又要对乖孙女板脸相向,公孙木不由喝了一口茶然后朝边上的公孙仪说到。
“父亲……这……”
刚刚在门口还说自己夫妇二人对九娘宠溺,这下倒好,自己还没说话他就先护上了。
父亲有吩咐,没办法,公孙仪只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不得不说,这丫头自小跟他祖父在一起,这医术与自己相比只怕不遑多让!
别说,初一入口,她泡制的这个菊花茶还真给人一种沁人心脾的感觉,让公孙仪不由端起杯子多喝了几口。
“九娘啊,祖父听说你们医馆要随同大军一起救助伤员?”
果然来了!
听到祖父的问话,公孙九娘就知道自己准备随军出征的事被祖父与父亲知晓了,要不然他们二人事务繁忙,哪有空闲的时间来医馆看自己。
“是……”
面对祖父的询问,公孙九娘自然不敢隐瞒。
他们不知道还罢了,既然都出现在医馆里,就说明他们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那自己再辩解也没有什么用的。
“身为医者,救死扶伤乃是咱们得本职”,听到孙女的话,公孙木也不着急。
“此番朝廷有难,咱们公孙家作为医药世家,当然要身先士卒、做出表率,给天下行医之人树立一个良好的榜样!”
“就是不知道咱们同心医馆准备出多少人、又有什么安排、需不需要祖父出手为你帮忙一二啊?”
公孙木并没有主动去问她有没有去参加,因为那样以孙女的性子自然会反对,那就没有谈下去的可能了。
“回祖父话……咱们医馆上下全员都准备随平叛的大军出行,跟随的部队乃是户部萧岩萧侍郎所带领的私军……”
“此行除了救助战场上受伤的伤员外还要练习伤口缝合术等新兴的技术……”
“此行随行人员由孙女带队,负责他们在行军途中的一切大小事务!”
既然祖父问起,那公孙九娘就将此次出行的计划对他和盘托出。
反正他们不知道也知道了,那自己再隐瞒也没有多大的意义,还不如与他们说了让他们替自己参详一二,好查漏补缺!
至于他们会不会阻拦自己,这还用问吗?
反正只要自己坚定了本心,任他们怎么说也劝不动自己,说再多的话也于事无补。
而自己能在出征之前与他们多待一会儿,就算被父亲训斥也满意了,反正祖父宠爱自己,定是不舍得责备自己的。
“胡闹!”
听到女儿承认此事,公孙仪是真的火了。
他们这一脉自己这一辈总共有三兄弟,再往下一辈则是有十几个弟兄,而女子只有自己的女儿一个。
因为家中几辈人就出了九娘这么一个女子,自然是备受宠爱。
而自小生活在医药世家,依然让她与别人家的女儿不同,不爱女红却爱打理那些药材。
自发现她对药理有兴趣后自己的父亲就将她带在身边对其言传身教,让她小小年纪就掌握了别人有可能几十年也无法掌握的知识。
可是就是这样,让她到这个年纪还是孤身一人,而别人家的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
她不嫁人家里由着她,她要开医馆,家里也由着她,甚至还从自己名下的弟子里调人来协助她打理医馆。
没想到现在倒好,仗着家里的宠爱,越来越无法无天,都想着往兵荒马乱的地方去,这哪能由着她的性子来!
“平日里宠溺你,不让你学那些女红就算了,没想到现在翅膀硬了,都想瞒着家里人往那兵荒马乱的战场赶了?”
“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地带?刀剑无眼,特别是你还是一个弱女子,就算要逞英雄也有的是人,轮不到你来!”
“你去了不说落入敌手,就是军营里都是些大老爷们,你一个女儿家诸事不便,要是有人对你心存歹意,到时候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总之……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今天就是绑也要把你绑在长安!”
说完公孙仪气呼呼地看着女儿,大有她不答应留下来就真的把她绑回家的阵势。
公孙九娘也知道父亲这是关心自己的表现,要不然他又何须如此大动肝火?
“父亲大人还请息怒,女儿这般做都是有自己的考量的……”
见父亲的杯子里茶水已空,公孙九娘不由拿起茶壶走上前替他将杯子斟满。
“孙女心里有啥打算,跟祖父说说……”
一口将杯里的茶水喝完,公孙木示意孙女替自己倒茶。
“祖父,是这样的……”
替她祖父将茶水倒好,公孙九娘就将萧岩教授于她的伤口缝合术告诉了二人,并对二人说自己此行一个原因是就是检验此法的可行性,以及对实施此法的各种注意事项的摸索。
“就算是这样那也不行!”
虽然听了女儿的话让他对这种神乎其技的手法大感兴趣,但这也不是他让自己女儿前往战场的理由。
毕竟他的女儿只有一个,验证一种方法又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而且又不只有战场上能够出现伤员。
只要她想,自己给她专门开一家治疗刀剑划伤的医馆岂不是很好?
“都跟你说了别急躁,听我孙女说完再下定论不迟……”
横了公孙仪一眼,公孙木将目光看向自己的乖孙女,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都说人老精、驴老滑、兔子老了鹰难拿,公孙木活了那么大的年纪,自然能明白自己孙女虽然对医术痴迷,可是还没有傻到拿自己性命开玩笑的地步!
她不是说的这是其中一个原因吗,那就且听她的第二个原因再做定论不迟。
反正她人还在这里,一切好说,都是家人,何必弄得脸红脖子粗的!
“嗯……那个……祖父啊,您的孙女我可能……也许……找到自己心中的那个如意郎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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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表露心迹
“阿嚏~~”
就在公孙仪父子两人刚到同心医馆不久,同在宣阳坊的国舅府,萧岩却是被冷醒了!
在泾阳几天,根本就没好好休息过,好不容易回到国舅府,本打算好好休息一番,可是天不遂人愿,躺在床上的萧岩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一阵冷意袭来,让睡梦中的萧岩猝然惊醒!
睁开眼睛一看,自己浑身就只剩一件单薄的衣服,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却是不翼而飞!
扭头朝床里面看去,顿时让萧岩毛骨悚然,因为他看到一个最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萧潇!
难到是我眼花了吗?
萧岩使劲揉了揉眼睛,再睁开眼,萧潇还是恬静地躺在那里,并且整床被子都被她给拉到床里面去了。
不是眼花,可为什么她会与自己睡在一起?
这个发现让萧岩都忘了浑身的凉意,上次已经来了一次,这次鬼知道还要签订什么不平等条约?
昨晚萧岩可没有喝酒,所以他很快便想起来昨晚所发生的一切。
这一次是萧潇主动睡到床上来的,而且,昨晚她貌似……好像……应该是强吻了自己?!
最后还说了一句她喜欢自己?
这都什么跟什么,好好的说什么喜欢自己,把他都给整蒙了!
难不成这预示着自己这次上战场有去无回?
萧岩突然想到那些影视剧里,只要男的在出征前被女子表白了,这男的多半都不会善终,难到自己也跟那些人是一样的命运吗?
沉思良久,最初的发现这个事的震撼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减少,主要是与萧潇同床共枕也不是第一次了,身体逐渐感觉到凉意。
还是先起床要紧!
想到今天还要去军营,以后说不得都要住在军营了,萧岩便用一手撑着身子打算起身。
他不动还好,这一起身的动作就惊醒了睡在床里面的萧潇。
“鬼鬼祟祟的……又想着逃跑吗?”
萧潇正睡得熟,萧岩一起身的瞬间便将她惊动了。
蓬松的头发,惺忪的睡眼,一只玉臂伸出来拉住萧潇的手,这副美人初醒图让萧岩止不住喉结上下动了动!
“没……没有,这不是……冷嘛……”
被萧潇拉住手臂,再见到她睡眼惺忪的样子,萧岩都将起床的目的都忘了。
“啊……哦……”
听到萧岩的话,让萧潇不禁愣了一下。
看了看萧岩那边,不仅被子全在自己这边,就连唯一的枕头都在自己的头颈下,萧潇的脸瞬间红了。
她也没想到睡着了的自己这么霸道,将一切都抢了过来。
“那……那你进来吧……”
红着脸放开萧岩的手,萧潇将被子掀开一角然后将脸别过去不敢正视他。
“我……”
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掀开被子让你与她同盖一床被子,不管是谁来了都会受不住这种诱惑的!
可是萧岩却想着自己与萧潇这般牵扯,越陷越深,到最后该如何是好?
甚至于昨晚萧潇还与他说了,要找未婚夫退婚然后与他在一起,简直是吓到他了!
自己早前还说与她保持距离,结果却让人大跌眼镜,这都保持到一个被窝里来了,确实保持得很好!
按说两人同盖一床被子也不是第一次了,萧岩这会儿却迟疑了。
主要是不知道在此之后该如何处理与萧潇之间的关系,难不成真像她说的,她去退婚,然后自己娶她?
可若不是这般,那自己岂不是是成了欺骗少女感情的浪荡公子了!
这还不算,要是与萧潇这般不清不楚的关系让外人获知,那她还怎么活?
像她这种与人定了婚约的等同与有夫之妇,却违背妇德与其他男人厮混在一起,甚至都睡到一个被窝里去了。
这个消息若是爆出去,在舆论的洪流之下,留给萧潇的怕只有自尽这一条路可走,而且在她走之前一定会带上自己这个罪魁祸首的!
“还愣着干嘛,快点啊!你不冷吗?”
见萧岩嗫嚅半天却没有任何动作,萧潇不由将目光看向他娇嗔着。
“潇妹,我们……”
萧岩扭头看向萧潇,只见她一脸红云地看向自己,煞是可爱!
“有什么事进来说,不然感冒了我可不管你!”
不等萧岩多说,萧潇一把将他拉到自己的身边睡下,然后把被子给他盖上。
“好了,有什么事就说吧……”
将被子给萧岩盖上,然后把他的手拉过来枕到脖子下,她整个人则是侧着身子挨着萧岩躺着,还将手放到他的胸膛上,两人宛若热恋中的男女!
说什么?
两人都这般亲近了,萧岩还能说什么煞风景的话来,那可真是厕所里打灯笼——找死无疑!
到现在萧岩才懂得以前萧潇一听到自己说要与她义结金兰时她就对自己没有好脸色,因为她不想与自己当兄妹,而是对自己有好感?
应该是了,要不然无法解释自己与何毓秀亲近一点她就撺掇她与自己结成了兄妹。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无法拒绝,萧岩只能被动承受萧潇的爱意!
“什么什么时候开始的?”
听到萧岩的话,萧潇莫名其妙的,不禁抬起头一头雾水地看着他。
“我是说你什么时候开始……嗯,开始对我有感觉的,就是异性之间的那种喜欢的关系!”
在脑海中措辞了一番,萧岩最终如是问到。
他也很好奇,自己在扬州三年,加上来长安也快半年了,他实在不明白萧潇到底什么时候对他有好感的。
不过他知道,肯定不会是在扬州的时候。
那时的自己还只是她们萧家家里一个不起眼的小家丁,虽然靠着父亲与萧伯父的关系,但这也不足以成为她喜欢自己的理由!
要不然以萧潇自身的资本,人家孩子这会儿都可以打酱油了!
在扬州的时候,萧潇与他的关系说不上亲近,也算不上疏离,就是那种既不会让他觉得失落,也不会让他产生错觉的关系。
等到了长安后,两人的关系与日俱增,第一次手拉手、第一次拥抱,直到自己醉酒后在她的闺房留宿。
他曾以为两人之间的最多也就是这样了,没想到这只是开始,到了现在,他们两人都睡到一个被窝里了!
好在昨晚只是萧潇强吻了自己,虽然最后是睡在了一起,萧岩却守住了本心,没有对她做进一步的动作。
因为他不知道两人会有什么样的未来。
与林静他们不同,萧岩一开始就打着与她二人共同双宿双飞的打算,所以他才会对两人用尽甜言蜜语的攻势!
而对于萧潇,萧岩则是一直把其当做自己的妹妹看待,不止是她,萧湘也一样,他都是以兄妹之情待之!
所以之前对她的种种亲近异常的行为都只当做兄妹之间的互动而已,并没有阻止她那些看似逾矩的言行举止。
“什么时候……”
听到萧岩的话,萧潇闭上眼睛回想了一下,然后睁开眼看着萧岩,“你猜猜?猜对了没有奖励!”
说完还故作调皮地向他吐了吐舌头,可爱的样子与平素女强人的形象相差极大!
若不是相信世间没有鬼神,萧岩甚至都要以为她是不是被哪个狐狸精给上身了,要不然解释不通啊!
“难不成是在白云观那次?”
对于萧岩与萧潇两人来说,在白云观那次可以说是让萧岩毕生难忘的经历,怎么说那次也是在鬼门关晃悠了一回的!
“对啊!”
听萧岩准确地说出了自己第一次对他产生好感的场景,萧潇不由把头埋进了他的怀里。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美人同样难以过英雄的吸引……”
躺在萧岩的怀里,萧潇不禁小声地与萧岩述说着。
以前在扬州的时候,萧岩就是一个老实得不能再老实的读书人,中规中矩的表现让萧潇一度以为这一辈就这么过了。
说真的,她对萧岩有过失望的感觉!
因为不管哪个女子,不求自己能拥有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也不会希望自己的另一半平庸无能。
而萧岩就是这样,虽然不能说其平庸无能,可是与萧潇自身的能力相比,那就显得垫底都排不上号!
没想到这一切都是他装的,真实的他不仅不是平庸之辈,甚至于甩现在的那些所谓的青年才俊不知道多少条大街!
要不是自己与他有婚约,没有给他文书放他离去,只怕在看到其耀眼的成就之后只会追悔莫及!
好在自己坚持下来了,用一句话来说就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现在的萧岩耀眼,集万千才华于一身,不管是在商场还是官场,都如鱼得水!
虽然说其行事作风有些像癞蛤蟆一样,戳一下动一下,她却能坚信自己做得好那只棍子,让萧岩在未来的路上越行越远!
再说回在白云观的那天,正是有了萧岩不顾性命保护自己的举动,才让她免于成为刀下亡魂,也让她改变了对他的看法。
若说之前她一直以他父亲作为保护神,那么从萧岩将她扑倒在地,用他自己宽大的后背替自己挡下危险的时候,这一个角色就变成了萧岩。
特别是那一次自己被歹人设计,要不是萧岩再次解救自己,那自己的下场会如何,只怕就是她自己也不敢去想象!
虽然最后他发神经般的将自己丢进水里,但也无法抹除他解救自己于危难的事实。
“你知道吗,以前我以为自己这一辈子就这般波澜不惊地过了,直到那一次你将我拥进怀里,我才发现原来被人呵护是那么的安心!”
“事后在见到你受伤的时候,我也会为你担心受怕,还会在夜里偷偷地想你……”
“说真的,我也不知道该感谢那高丽的狐媚子还是该恨她……”
说恨李清禾是因为那次她差点让自己与萧岩阴阳两隔,若不是他穿着林静所赠与的金丝软甲,哪里能承受得住那侍卫的全力一击?
即使穿着林静赠送的酸钾,也让萧岩整个后背都被那侍卫的刀划出了一道长长的伤痕!
那道触目惊心的痕迹虽在萧岩的身上,却如同划在她的心上,让她感同身受!
事后她也派人去白云观找过李清禾,却因为洛阳不是她们萧家的势力范围,再加上萧岩得罪了洛阳太守汪审仲。
为了避免在洛阳与他起冲突,萧潇只好带着萧岩回了长安。
最后得知李清禾是高丽公主,萧潇依旧中断了萧家与高丽王室的生意往来。
即使这样的结果是两败俱伤,为了萧岩,她也很是果决地做了,并且直到现在她说起,他才知道原来她在暗中为自己做了这么多。
不止如此,甚至连萧岩的身份等问题她早早地为他解决好了。
“不对啊……虽然是从那以后我与你的关系才更进一步,可是我记得在那之前你还一直怂恿我前往月老庙求签的啊……”
说到这里,萧岩突然想到那天虽然是萧夫人提议的,可是到了白云观之后她与牛牪去还愿,而自己则是与萧潇在观中闲逛。
不仅如此,那还是萧潇第一次拉他的手,并且与他见神便拜,还提议两人共同进月老庙求签。
当初还不觉得,如今怎么都有阴谋在里面呢?
而且萧岩还想到那天求到的签文,说他可以三妻四妾的,不由让他浮想联翩!
“你要死啊……”
被萧岩说中心事,萧潇大羞之下一把捏住了萧岩腰间的软肋。
“别……”
现在他只穿了薄薄的一层衣服,若是被萧潇掐住,那可疼得不行。
为了让自己免受于难,萧岩一个使力,侧身与萧潇相对,另一只手也伸到杯子里环住她的背。
将萧岩环抱住,两手一使力,就将萧潇抱到自己面前。
这一下,两人面对面,萧潇自然放弃了萧岩腰间的那块肉。
“你……我……我可告诉你,你可不能使坏……要不然……要不然……”
没有了最初的大胆,突然被萧岩抱住,萧潇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要不然怎么样啊?”
见到萧潇的娇羞模样,萧岩忍不住想逗逗她。
“你……你再这样我可不理你了!”
今日与萧岩吐露心迹,已是耗费了萧潇巨大的勇气,此刻再被他调戏,哪里还敢多言,只能用手不停地捶着萧岩的胸膛,尽显小女儿姿态!
“是吗?”
说着萧岩再次将萧潇搂紧。
“我……”
被萧岩捉弄,萧潇虽然有些不知所措,但其内心还是窃喜不已,因为萧岩终于不再以兄妹之情对待她。
“萧岩,你身上什么东西硌着我了?”
就在萧岩紧抱着她的时候,在他怀里的萧潇不禁抬头好奇地看着他。
“没有什么东西啊……”
萧潇的话让萧岩莫名其妙的。
“就有,不信你看……”
说着萧潇挣开萧岩双手的掣肘,一把将手伸到被子里。
“不要……嘶……吼……”
见到萧潇的动作,萧岩突然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东西,刚想阻止,可是为时已晚,只能发出一声凄厉低沉的叫声,响彻云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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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贵妃娘娘是你的……
在国舅府私兵所在的大营,萧岩骑着马带着林静与朱九常出现在营门处。
“萧大哥,你没事吧?”
见到萧岩下马时脸色不大好,首先下马的朱九常不由关心地问到。
不怪朱九常如此关怀,那天萧岩的大腿都快把皮擦破了也没见他如此表情,朱九常自然以为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了。
“嗯……相公,我看你脸色不大好,要不要今天就先回去休息一天?”
朱九常不说林静还没发现,听他这么一说她朝萧岩看去,果然见到自家相公脸色确实不大好。
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林静连忙上前扶住他,在将他扶下马后一脸关切地看着他。
“无碍……无碍,就是昨天骑马时间长了导致的旧疾复发,我乃男子汉大丈夫,是要征战疆场的存在,怎可因为一点小伤就休息!”
“等到了战场上,你的对手可不会因为你身体有恙就不对你发动攻击……所以,咱们进营吧,今天还要安排训练呢!”
虽然痛得哎呀咧嘴的,萧岩还是故作镇静带着他二人往大营里走去。
萧岩会如此,可不是什么旧疾复发,那都是扯的,用来糊弄人的借口!
真实原因是早上与萧潇在一起你侬我侬时被萧潇误伤所致。
至于误伤的是哪里,看萧岩走路一瘸一拐地就知道是他的命根子被伤到了。
当时萧潇以为萧岩用什么东西在戳她,为了拿住罪证与萧岩对质,其下手可谓稳、准、狠,让萧岩连躲闪都来不及!
萧岩的命根子被萧潇抓住,她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还以为自以为拿住了萧岩作怪的家伙事,直接就往外面扯。
力道之大,直让萧岩脸上冷汗直流,口中发出了低沉的呻吟声!
等萧岩出手制止,萧潇才发现她酿下大祸!
好在经过萧岩的及时制止,才没让他因此成为太监,要不然也太冤了。
可是这带来的后果也是挺严重,导致他到现在一牵扯到痛处还是痛得不可,只在心中暗骂萧潇想要谋害于他!
可这也不能怪萧潇,作为封建社会的女子,在婚前可没机会接触这些男女之事,更不用说了解男性的生理构造。
要怪就怪萧岩自己,要不是他对萧潇起了反应,也不会被萧潇这般对待。
所以此事萧岩就只能当做吃了个哑巴亏,连对外人提的勇气都没有!
至于他们两人的关系,突然之间的转变实在是过于震撼,两人一致同意等萧岩出征归来再重新确立。
现在这段时间就相当于给两人之间缓冲与过渡期,当然了,主要是萧潇给萧岩的缓冲期。
免得到时候他知道了两人之间存在婚约之事,一下子接受不了,又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萧岩她太了解了,若是一下子告诉他他还真不一定承认,因为他外面还有几个都已经叫上了娘子的女人。
相信到时候,他肯定会为了外面的一片森林而抛弃自己这一棵大树的!
萧潇坚信,先有她向他表露心迹,再有一段缓冲期,对于萧岩来说,再接受婚约一事就不会有那么突然。
只是一想到萧岩捂着裤裆从床上跳起的样子,就让萧潇娇笑不已。
而对于萧岩来说,他以为萧潇只是对他的一时好奇,才导致对他心有好感。
等自己出征这段时间不在她身边晃悠,让她冷静下来,可能就不会有现在这般与自己纠缠的心情了。
萧岩被萧潇误伤,两人也没了继续温存下去的念头,便起床梳洗,然后各奔东西。
萧潇自有萧家的产业要打理,还要为萧岩他们准备出征所需的一切。
对于萧潇来说,他们二人的性命大于一切,所以只要萧岩提出来的,只要能够保证他们这些人安全的,她通通照办。
而且以国舅府的实力,一切自然都是按照最高的标准置办,不求用上,只求有备无患!
至于萧岩,他自然要带着朱九常、还有早就在国舅府等着的林静一起赶往大营,虽然受伤了,自然要抓紧训练,因为就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等几人赶到大营,里面的人正在他们的队长的带领下围着校场进行负重跑步,每个人身上都背了相同重量的东西。
“都给我打起精神好好训练!”
见到萧岩与朱九常过来,牛牪大声对校场上的众人喊到,而后朝萧岩他们几人走过来,“二位公子过来了!”
“没事,你们接着训练吧……小九,你也去!”
将牛牪与朱九常打发走,萧岩就带着林静往大帐走去。
“相公,你真的……没事吗?”
走进大帐,见左右无人,林静便将萧岩拉到自己的面前,上下打量着他。
已然将真心托付于萧岩,对于他的安危,林静是真的牵挂于心。
主要是昨天在宫里时,萧岩一切都还是安然无恙的,这才过了一晚上,他就受伤了,难不成是在回国舅府的路上被人袭击了?
林静不确定,不管是不是这样,她都会自责!
因为她之前在泾阳时与萧岩夸过海口,说只要有她在,就会让他在万军之中来去自如。
这还没出长安呢,就因为自己的疏忽导致萧岩受伤,让她如何过意得去。
同时也让她在心里下定决心,为了不让这种情况发生,以后一定要跟在萧岩左右,寸步不离!
“没事……就是不小心磕了一下……”
萧岩一个七尺男儿,被萧潇误伤就已经让人难以启齿,被伤到的地方又是隐私之处,他只能故作而言他地将此事搪塞过去。
“磕到哪里了?快让我看看严不严重……”
听到萧岩说磕到了,林静便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然后就准备伸手去替萧岩解开衣衫。
在她看来,刚才相公那副表情,定是伤到了要害之处,要不然也不会那般痛苦!
“我这里有师门调制的跌打酒,药效非常好,给你涂上好得快!”
“谢谢娘子好意,我真的没事……”
见到林静不由分说便要替自己解下甲胄,萧岩连忙制止。
他确实受伤了,只不过伤的地方实在是不好视之于人,虽然与林静心意相通,平时也对她揩油不止,可若要与之坦诚相待,却还不是时候!
再者,若是她问起自己是怎么受伤的,让他怎么回答?
萧岩确定的是,如果她知道自己伤是在那个地方,而且还是萧潇给弄伤的,她会不会再心里骂自己下流无耻他不知道,不过离开自己是肯定的了!
此事只能天知地知、他知萧潇知!
以萧潇的为人,断然不会跟别人提起,那么就让此事如入腹之食——烂在肚子里就是了!
“对了,娘子,你还没跟我说你昨天怎么会出现在宫里呢?”
一想到昨天在皇宫里见到林静时的惊讶,萧岩瞬间就觉得找到了一个很好的话题,可以将当前的窘境给化解掉。
“啊……这个……”
萧岩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林静看着他欲言又止!
对啊,自己怎么会出现在宫里?
这个问题很好回答,也不好回答!
林静与秦可卿两姐妹皇女的身份现在可以说已经是半透明的了,有心之人自然知道了。
若是换做别人,林静自然可以大方地告诉他自己是皇女,乃是大明帝国当今还未正式册封的两位公主之一。
可是萧岩不是别人,而是她
第六十七章 公子,您的医疗队已上线!
“萧大哥……萧大哥……”
就在萧岩与林静两人在无人的大帐里忘我拥吻的时候,外面不合时宜地传来朱九常那让人生厌的大嗓音!
听到朱九常的声音,萧岩怀里的林静就如受惊的兔子一下子从他怀里跳起来。
不怪林静如此急切,本来以她的性格,即使在无人的环境里与萧岩这般缠绵已是耗费了她极大的勇气,哪里还敢当着他人的面再与他如此亲近。
她不是妹妹秦可卿,可做不到那般没脸没皮!
见到林静站起来将略微凌乱的衣衫整理好,之后才走到自己身边,一脸严肃地站着,就像一个尽忠职守的保镖一般!
至于萧岩,他本身穿着的就是甲胄,随便一捋就变规整了。
等两人整理好,朱九常也掀开大帐的帘子如风一般向萧岩走来。
“有什么事就说……冒冒失失的像什么话?”
萧岩心里那个恨呐,你说你晚点来不行吗?
一想到自己与娘子的好事都被朱九常这个电灯泡给搅和了,萧岩对他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
“对了,作为军中主官,当以身作则,在进来之前记得通报,不然的话……军法处置!”
板着脸,萧岩将朱九常唬得一愣一愣的。
“噗呲……”
看着朱九常从一进门就被自家相公训斥,脸色也几经变换,让林静忍不住掩嘴轻笑。
“那个……萧大哥……我不是故意的!”
见萧岩说得严重,朱九常还以为自己触犯了什么重要的律令,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虽然他与萧岩同为这支人马的主官,可是他表姐跟他说了,只要入了军营,一切都得听从萧岩的吩咐行事。
令行禁止,这是朱九常几天与萧岩在营中的感受。
他的萧大哥虽然是第一次从军,可是对于军队纪律的要求比谁都要严格,从上到下,不管是牛牪还是其他几位队长,对萧岩的话都是言听计从!
他也不例外,现在被萧岩说教,自然让他以为自己有什么地方没做好。
仔细想想,他萧大哥的提醒也是为他好,若是换做在其他地方,如此冒失地擅闯中军大帐,只怕早已被当做细作给拿下了!
“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这一次才放过你,不然就要被拉出去打板子了……说吧,来找我什么事?”
见朱九常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萧岩也就没再多做追究。
“谢谢萧大哥!”
萧岩没有因此责罚他,让朱九常松了一口气。
想到还在营门外等着的公孙九娘等人,朱九常连忙向萧岩说到,“公孙大夫一行已在营门外,如何处置还请萧大哥示下!”
“公孙大夫?她过来找我干嘛?”
突然从朱九常听到公孙九娘过来的消息,让萧岩满脸的疑问。
“萧大哥,那天我们经过同心医馆的时候公孙大夫可是说了要给你安排随军的大夫,这不是兑现承诺来了吗!”
那天公孙九娘与萧岩说这个事的时候朱九常也在场,见萧岩忘记了不由小声提醒他。
我勒个去,还有这回事?
若不是朱九常提起,萧岩都快忘了还有这一件事!
也怪他这段时间太忙了,每天都在为新军的操练奔忙,再加上与公孙九娘虽然熟识,在他看来却还没到掏心掏肺以对的程度。
所以那天公孙九娘与他这么一说,他还以为对方是客套话,所以也就没当一回事。
自从与萧岩说定后,这几日公孙九娘都在为了此事而上下奔波不止。
不仅将整个医馆的任都打包送给萧岩做免费的劳力,还自掏腰包购买了大量的药材备用。
不知道她知道她的一腔热血换来的却是萧岩的遗忘时,她该作何感想?
不过萧岩才不会那么傻,傻到主动去承认这回事,他心里的想法,只要他不说,谁又能知道呢?
“快……快将她进来……”
想到人家真的替自己张罗了随行的郎中,萧岩就连忙从位置上站起来,然后带着朱九常与林静往外面走去。
“小九,公孙大夫他们来了几人?”
一边走,萧岩一边向身边的朱九常问到。
那天公孙九娘可是说过,要从她的医馆里指派人手过来,那么看怎么也有个三五人吧。
“这个……刚才我也没仔细看,不过怎么的也有二十人吧!”
挠了挠头,朱九常快步跟上萧岩的步伐。
“你再说一遍,多少人?”
萧岩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由再次问到。
二十人,只怕将整个同心医馆都搬过来,也就这么多人了吧!
“就是那么多……呐,萧大哥你看……他们都在辕门外等着的!”
说话间几人朝着营门走去,朱九常就指着辕门外对他说到。
说真的,不说萧岩听到了不信,就是刚才朱九常亲眼看到了到现在他都还是将信将疑的。
闻言萧岩抬头望去,只见辕门之外,有好几辆满载货物的马车停着,而在马车的前面,站着萧岩熟悉的同心医馆的人。
虽然还隔得远,粗略看去,只怕不会少于二十人。
等走近了,萧岩才发现不但公孙九娘来了,就连她那位在太医院任职的祖父公孙木都在其中。
在公孙木的边上,还有一位与其颇为相似的中年男子,想来就是公孙九娘的父亲了。
见到公孙九娘的长辈在,萧岩加快脚步朝他们走去。
“晚辈萧岩,见过院正大人、公孙叔叔!”
既与公孙九娘交好,萧岩自然以晚辈之礼向公孙木父子问好。
不说这层关系,公孙木作为太医院院正,不仅医术高超,更是主管着太医院名下的众多的御医,以及太医院名下专门培训医者的部门。
可谓是德高望重,而且他还为萧岩诊治过,就这一点,就值得萧岩以礼相待!
“萧侍郎有礼了!”
见萧岩向他们行礼,公孙木与公孙仪连忙与他回礼。
对于公孙木来说,以他的身份,若是换了一个人做这支军队的统领,自然是不会让他如此!
因为这支军队作为国舅府派遣出去捞取军功的部队,是在朝廷的军事编制之外的存在。
所以他们中不管是上层的统领主官还是下面的士兵,都是没有正式官职的。
但是萧岩不同,虽然他在军中无官无职,可他在统领这支人马的同时他还是户部侍郎!
年纪轻轻就当上了户部侍郎,背靠国舅府,又是孔贤的嫡传弟子,现在还跟着大军前去平叛,归来以后定是平步青云、官途一片畅通!
再加上萧岩与他们家的九娘的关系,自然要熟络些。
当然了,对于公孙木来说,萧岩他见过,此番再见,其已非吴下阿蒙!
犹记得那时,萧岩可还是白丁一个,如今摇身一变,身兼文武两职,一时风光无两!
所以对于自家乖孙女的眼光,公孙木是非常认可的!
只是对于公孙仪来说,一想到自家女儿的心都被这小子勾了去,就看萧岩横竖都不是!
“你就是萧岩?”
双方互相行礼后公孙仪这才有机会打量眼前的萧岩。
近一年来,萧岩的大名在长安附近可谓是如雷贯耳,可要说亲眼见到,这还是公孙仪第一次。
你别说,刚开始在医馆里听到自家女儿说有了心上人时,公孙仪是反对的!
毕竟自己就这么一个女儿,甚至是从他父亲那一辈往下流公孙九娘一个女子,自然备受宠爱。
从小就是家里的掌上明珠,只要她想要的,就没有不应允的。
只是不管一家人对她如何好,对于这个宝贝女儿的终身大事,家里人穷尽关系,也无法为其觅得佳婿。
一切都因为女儿的医女身份!
而造成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家里对她的宠爱。
正式因为宠爱,在她小的时候没有让她学习那些大家闺秀应该学习的礼仪,反而让她跟着她的祖父,去研习各种药理、病症。
如今她在医术一道是有小成,这点公孙仪都自愧不如!
如今她已成为长安城远近闻名的一代名医,长安城里的各个贵妇或者宫里的贵人们哪里有了不舒服的地方都要请她上门诊治一番。
可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这个医女的身份为她带来荣耀的同时,却也就此葬送了她身为女子的幸福!
眼看着她一点点过了适婚年龄,就是没有像样的人家上门提亲。
就是他们托人找的人家,要么是对方家世不尽如人意,要么是对方家世可以,却提出无理的要求来。
比如只能纳她为妾室,又比如有人要求家里要陪嫁大量的嫁妆等。
如此,以自家女儿那高傲的性子,又怎么可能看得上那些人家。
正是在这样的恶性循环中,让他家的九娘从二八年华渐渐地到了现在的花信之年,要是再没有人接纳她,就真的要成徐娘半老了!
虽然以他们家的条件,就算女儿一辈子不嫁他们也养得起,而且以她自己的本事,也不需要别人来养她。
可是越是这样,他们越是着急。
着急也没用,木已成舟,他女儿的身份摆在那里,不知让多少人对其敬而远之!
虽然她嘴上不说,但她埋在心底的那份对于男欢女爱的追求,在不经意间还是能够发现的。
现在如此,他们这些对其宠爱的家人着急也没用,只能一天天看着她长大、然后变老!
本以为她这一辈子就这么过了,没想到今天到了医馆却听到了意外之喜!
时至今日,他的女儿都已经二十二岁了,终于从她的口中听到她亲口说有了自己
第六十八章 那就这样吧
这是什么情况?
什么叫做要对他女儿好、不能欺负她?
公孙仪的话让萧岩觉得莫名其妙的!
要不是公孙九娘将他的嘴巴捂住,萧岩倒是想听听他说的那些都是些什么鬼!
这人该不会以为自己喜欢她女儿吧?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联想到他说的那些话,以及公孙九娘在看向自己时那欲语还休的神情,萧岩不由头大。
可现实是他与公孙九娘真的只是好朋友啊,虽说他对其他几个女的或许过于孟浪,可是对于公孙九娘,他是真的发自真心的敬佩!
与她交往,传授她药理、新技术、送她手术用具等萧岩都没有抱着其他的目的,纯粹就是把她当成真心朋友来对待。
可是自己的一番真情,难到要被公孙仪他们给曲解了吗?
只是按照当下的情况来看,只怕是越解释误会越深吧?
既然如此,萧岩也就不解释了。
在他看来,等自己随军出征后,再回来时应该会正式与林静和秦可卿二女交往。
到时候说不定公孙九娘看透了自己渣男本渣的性质,然后在无形中与自己渐行渐远。
又或者她在这一段时间内突然找到了自己的真爱,那到时候一切流言蜚语不就不攻自破了吗?
只是任萧岩想破头皮也想不到公孙九娘会将整个医馆,包括她自己都押到他的身上。
公孙仪当众对萧岩如此,就连公孙九娘也没想到,故而听到父亲越说越离谱,她赶紧上前制止了他。
她与萧岩现在正处在知心好友的阶段,要说恋人,则还需要努力!
若是父亲将此透露给萧岩,导致他对自己有了防备,那此事不就无疾而终了吗?
“那个……萧公子,我父亲都是胡说八道的,你别在意啊……”
将父亲的嘴巴捂住,公孙九娘转头红着脸不好意思地对萧岩说到。
“这个……嗯……公孙叔叔他也是为你好……我能理解……理解……”
无端遭受公孙仪的针对,让萧岩很受伤!
可是没办法,他是公孙九娘的父亲,不看僧面看佛面,再说他也是为了他女儿着想,萧岩还能怎么的!
没看到人家女儿为了支持自己,这又是送人又是安排药材之类的,这份情义可不轻,值得萧岩铭记!
“对了,公孙大夫,你们此行有多少人、带队的是谁?”
到了这里半天,只顾着寒暄,都还没来得及对他们这些人员与物资进行接收。
看了看眼前这些见过的没见过的人,萧岩在找其中负责带队的人。
其他的都好说,怎么也要把这几车药材的钱财结算清楚,还有征调他们这些人随军出行每日的补助等都需要商量好。
让人家放弃安稳的生活,冒着生命危险来为自己做事,总不能亏待人家吧?
别的不说,就是朝廷从各地征调的郎中每日都是有一定的补助,如果不幸在死在战场上,同样有抚恤发放。
而且他们拉来的这些药材,正好让萧岩省去了再次购买的时间,等下清点后看还差什么再让人去买就是。
“回公子,我们此行一共二十一人,车子上的这些都是药材以及我们这些行医之人所用到的器械等物资,还有一些是生活用品等,至于队长……”
将情况简明地向萧岩做了个介绍,说到最后,公孙九娘抬起头看着他,“公子看我如何?”
“好的,你一会儿让他跟……嗯,公孙大夫,你刚才说带队之人是谁?”
刚一听公孙九娘说完,萧岩没多想就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只是说了一半才想起来其中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不由再次向面前的公孙九娘问到。
“作为为公子服务的人员,带队之人自然是九娘啊!”
见萧岩问起,公孙九娘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
“谁?”
就算公孙九娘再一次亲口确认,萧岩还是无法相信这是真的。
“此次带队的是我……公孙九娘……”
见萧岩还不信,公孙九娘走到她面前,然后伸出手指朝自己指了指,“我作为此次的领队,难道有问题吗?”
“还是说公子信不过九娘,怕九娘给公子把事情办砸了?”
说完公孙九娘就站在他的面前,眨巴着眼睛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有问题吗?
萧岩不禁在心里问自己,得出的结果是有,还不是小问题。
当然了,并不是像公孙九娘说的那样,怕她能力不够将萧岩交代的事情办砸,而是女大夫从军,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
这个时空的历史已经发生改变,可没有木兰替父从军这一史诗传说,所以萧岩才会对公孙九娘的行为报以不解!
“这个……公孙大夫,我不是质疑你的能力,而是军中就没有女子随行的先例!”
“你知道的,我们军营里全是男丁,你一个女子随行,多有不便!”
“而且我们去的地方可四处都是叛军,稍有不慎,就会有性命之忧,可不敢马虎!”
“院正大人、公孙叔叔,你们觉得晚辈说的可在理?”
与公孙九娘说完萧岩便将询问的目光看向公孙木父子两。
在萧岩看来,公孙九娘作为公孙家家中的掌上明珠,从小备受宠爱,作为家里的长辈,肯定不会让她以身犯险!
所以萧岩将这个问题抛给他们,毕竟他们家里的事,他们自己解决的比较好。
不过萧岩没想到是,公孙木早已被他的乖孙女说服,此番一同前来可不是将公孙九娘留在长安,而是为了让她顺利加入萧岩的队伍。
不止是公孙木,公孙仪也是如此。
为了女儿的终身大事着想,他只能舍下这张老脸,要不然她可就真的要孤独一辈子了。
“这个……”
见萧岩将问题踢到自己这边,公孙木与公孙仪走上前,然后拍了拍萧岩的肩膀,“萧侍郎,借一步说话!”
两人如此,萧岩只能跟着他们往一边走去。
“二位,有什么事就说吧,只要能将公孙大夫留下,我能做到的,定义不容辞!”
见两人这般神神秘秘的,萧岩就知道事情绝对不简单,要不然他们两人做长辈的在,哪里轮得到自己出手!
而且萧岩回过头看到公孙九娘已经在朱九常的带领下将几辆马车往营里面赶。
“萧岩,我这样叫你可以吧?”
自家孙女那边的动作公孙木也看到了,不由在心里叹息。
这傻孩子,怎么就不懂得矜持呢,好歹等自己这边谈好再行动不迟啊?
这里的位置离营门有段距离,说话那边也听不到,公孙木朝萧岩笑了笑。
“院正大人请便!”
公孙木的年龄与自家爷爷的年纪差不多,又是公孙九娘的祖父,萧岩作为一个晚辈,各种礼节还是很周到的。
“好……那我就这么叫你了……”
扭头看了看孙女那边,他们已经跟着朱九常进了营门。
“萧岩,老朽在这里拜托你一件事,还请你答应!”
说着公孙木就抱拳弯腰向萧岩行了一礼。
“院正大人,这可使不得……”
见公孙木的动作,萧岩连忙上前将他扶起,“有什么事您老请说,晚辈一定竭尽全力!”
“就是我那孙女的事……你是她的朋友,想必你也知道她……”
“与其他女子不同,她对药材病症的爱好大于其他的事,有时候甚至为了解决一个病症而连续查找医书到废寝忘食的程度!”
“在她眼里,只有药理与病人,所以她从你那里得知了还有能让伤口加快愈合的方法后就一直想要去论证此法的成效及后续的问题!”
“而此次大军前往江淮那边平叛,势必会有大量的伤病员产生,我孙女一向以救死扶伤为己任,所以才有了跟你们一起出征的打算!”
“而这也正是老朽想要拜托公子的事……”
公孙木说完后再度向萧岩行了一礼,然后继续说到,“因为你们两人认识,所以我将孙女交付与你,希望你在随后的时间内帮我照拂着她!”
“要不然以她那执拗的性格,就算不跟你们一起走,面对医术高超的郎中,你觉得有几个人会拒绝她同行的要求?”
“其他人我们不放心,但是对于萧岩你,我们一家都挺放心的!”
“所以,还请你答应老朽的这个不情之请!”
说完不止公孙木,连在一旁的公孙仪也对萧岩弯腰行礼。
“二位万万不可如此,实在是折杀晚辈也!”
两人对萧岩行礼,而且目的与他所想的完全背道而驰,让萧岩不得不硬着头皮将他们扶起来。
“那萧侍郎这是答应了?”
被萧岩扶住,公孙仪抬起头看向他。
“这个……我能说不答应吗?”
萧岩这完全是被他们一家给吃定了的样子,可是没办法,你看公孙九娘为了能够救到更多的人,都已经付出了这么大的努力。
要是他不答应……
说不定他不答应,公孙九娘转头便可能会往其他的营地走去。
还不是公孙木自夸,以公孙九娘那精湛的医术,若是她想,在太医院的首席御医里是有她一个席位的。
就算她只身一人,不管到了哪里,都会被人奉为座上宾!
若是自己的队伍里有一个医术高超的人,就会大大降低自己队伍里因伤减员的情况。
可是作为朋友,萧岩真的放心她一个女子进入到其他的军营吗?
现在可不是他那个时代,还没有女子从军这一说法。
这些官军的素质参差不齐,可不敢保证她进的那支队伍里都有些什么人,这样一想,还是将她放在自己的队伍里来得安全!
不管怎么说,自己都是这些人的主官,再加上自己现在对他们的纪律要求比较严格,完全就是按照一支铁军来打造的,还是比较放心的。
这样她在军中的安全有保障,也算是了了公孙木他们的心愿。
再者自己作为公孙九娘的朋友,这种事不是义不容辞的吗?
只是不管他怎么想,萧岩都有一种被算计了感觉?
“既然如此,我代表公孙家感谢你的大恩大德!”
说着公孙仪再度向萧岩行了一礼。
“作为朋友,就算公孙叔叔不说,我也会照顾公孙大夫周全的……”
苦笑着摇了摇头,萧岩算是默认了两人所托之事。
”此去江淮,路途遥远、舟车劳顿不说,沿途还要行军打仗,只怕要苦了她了!”
对于公孙九娘在自己军中的安全萧岩但是不担心,而且与林静在一起还有个伴。
就怕她一个大家闺秀受不了这份苦,别说她一个女子,就是有些大老爷们都会受不了,所以才会时不时有逃兵出现。
一是贪生怕死,遇到点挫折就要死要活的,也吃不了苦,自然而然就会产生厌倦的情绪,导致出逃的发生!
“这个你尽可放心,我家孙女自小跟着我,为了采得新鲜的药材,经常出没于山间野地,什么苦都吃过……”
对于萧岩说的这一点,公孙木是最不担心的。
虽然生在富裕之家,公孙九娘小时候可是经常跟着公孙木上山采药,自然是吃了不少的苦,所以远行对于公孙九娘来说不是事。
再有萧岩为她的安全做保证,虽然心里还是担心,为了她的终身大事,他们也得放手让她去为她的梦想、为她的幸福而追求和奋斗!
“小子,刚才的话我还没说完……我可不管你是侍郎还是将军,可不准在路上欺负我女儿,要不然我会让你知道惹了一个郎中的下场是如何的!”
见萧岩答应下来,而他的女儿与那些医馆里的人正朝大营里走去,公孙仪便走到萧岩的面前,将刚才被他女儿打断的话继续说完。
“还请叔叔、院正大人放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绝对不会让公孙大夫有一点损失……”
“再者,如果我敢对她动一根手指,那就让我葬身疆场、不得好死好了!”
既然答应了他们,那就要做到,至于监守自盗这种事,萧岩是极端反对的,这不是败坏人的声誉吗?
“也没这么严重……但若你对我那乖孙女有意思,尽可请人上门来提亲,咱们万事好商量……切不可做傻事啊!”
说着,公孙木还朝萧岩挤了挤眼神,让萧岩雷到不行!
可是还不等他回答,就看到远处一匹快马朝这边疾驰而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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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师兄,救救我!
萧岩与公孙木父子两在避开公孙九娘之后,几人也算得上是相谈甚欢!
虽然其中或许有萧岩觉得上当受骗的地方,可是已经答应下来了,那就要就是说到做到!
“院正大人、公孙伯父,既然谈妥了,那咱们就赶紧进去吧……”
说着萧岩朝两人伸出手,“二位,请!”
“请!”
说着几人就准备往大营走去,还没等萧岩他们走多远,就看到通向大营的路上有一骑飞快地向这边赶来。
待那马跑近了,萧岩才发现骑在那匹马上之人乃是他的师弟宇文泰。
“师兄……师兄……等等我……”
萧岩看见了马背上的宇文泰,马背上的宇文泰自然也看见了营门外正准备往大营里走的萧岩几人,便挥着手向他示意。
“这个……晚辈还有些事要办,要不……您二位先进去?”
看到宇文泰策马向自己这边走过来,萧岩不由转头对公孙木父子两说到。
“无碍……大家都是认识的,就等他过来一起进去吧!”
见来人是工部尚书宇文晋家的孩子,公孙木他们与他也算是熟识之人,便对萧岩说到。
作为御医,他们服务的不仅是皇亲国戚,那些受宠的大臣自然也有让他们诊治的资格。
宇文泰家从大明开国起就一直为朝廷出力,甚至连长安城都是宇文家的人主持建造的。
如此忠于大明的家族,又不涉及帝位的争斗,是以历代皇帝都对他们一家极为倚重。
是故他们一家要是有个头疼脑热之类的病症都不用去外面请大夫,直接有宫里的御医上门为他们看诊。
在长安有这种殊荣的人家不少,他们能得到太医院普通御医的上门服务,而能出动公孙木的,则屈指可数,正巧宇文家就是!
一来二去的,大家自然而然就成了熟人,所以公孙木提议等宇文泰一起倒也不显得突兀。
“那……好吧……”
萧岩也不是矫情之人,既然大家都是认识的熟人,那就等宇文泰过来一起进去好了。
骑着马疾驰的宇文泰在见到萧岩停下脚步等他后,便挥手使劲拍了拍马背,想要让马儿跑得更快一点。
军营乃是重地,可不能擅闯,正好碰到他师兄在外面,叫住他还能省下通报的时间。
“师兄……”
等来到近前,宇文泰才发现除了萧岩还有公孙木父子两,便连忙下马行礼。
“院正大人好,公孙叔叔好!”
从马上下来,宇文泰就走到两人身前抱拳行礼。
“都好……都好……”
因为是长辈,两人就对他点头示意,算是回应他。
“你怎么过来了?”
看着宇文泰一路疾驰,看那样子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找自己一样。
可是萧岩任思来想去,也想不到以他工部尚书之子、新科状元郎还有什么大事能让他如此着急?
“我听说师兄要出征,就想着过来看一看有没有师弟我能帮上忙的……”
听到萧岩的话,宇文泰不由走到他的面前。
“你这样子,虽不说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可是你能帮到我什么忙呢?”
听到宇文泰说要帮助自己,萧岩在感动之余不免摇头苦笑。
就像他说的,宇文泰可是一个读书人,让他来帮忙,怕不是要帮倒忙哦?
只是当着他人,这点面子还是要给他的,“这些等会儿说,咱们先进去吧……”
一边说着,让宇文泰将马儿交给营门处留守的士兵,萧岩就带着三人往大营里公孙九娘他们停留的地方走去。
因为这里是萧潇安排的,想来是请教了熟悉军务的高人,各种布局都参照了正规军营的设置。
公孙九娘他们已经被朱九常领到安置随军郎中的营房,萧岩自然与公孙木他们往那边赶去。
没走多久,几人就赶到了公孙九娘他们所在的地方,外面那些医馆来的郎中与军营里分配过来帮忙的士兵正在将公孙九娘她们拉来的物资卸下车。
这些马车都是他们从天合公交租来的,用完了自然要还回去,等出征时再用军营里的大车装起来随军带走。
“这样……不行……是我自己的……你们不用管……”
刚走到营房外,几人就听到营帐里传来公孙九娘争辩的声音。
难道刚进来就出事了?
不知道里面具体发生了什么情况,外面赶来的几人相视一眼,然后纷纷抬腿往里面走去。
“公孙大夫,这是我家萧大哥说的……喏,他来了,你跟他说吧……”
营房里,朱九常正在跟公孙九娘说些什么,或许是说不过公孙九娘,急得他是满头大汗。
见到萧岩他们几人朝营房里走进来,让他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直接指着萧岩对公孙九娘说到。
“跟我说什么?”
进到营房里,见到并没有想象中的混乱不堪的情况发生,萧岩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听到朱九常提到自己,萧岩不由走上前看着二人疑惑地问到。
公孙九娘背对着营帐的门,又与朱九常在说事情,因此并没有发现萧岩他们进来。
等到她对面的朱九常提醒她时,萧岩几人已经出现在营帐里了。
“公子,事情是这样的……”
转过身就看到萧岩以及父亲、祖父他们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公孙九娘朝着萧岩行了一礼,继而说道。
原来两人是因为他们拉过来的那些药材起了争执。
虽然没有得到萧岩的话,公孙九娘却向朱九常出示了他表姐萧潇的命令。
上面清楚地写了因为平叛事宜,国舅府拟向同心医馆征调随行郎中,以救治受伤士卒。
表姐答应的事,想来他萧大哥也不会反对,事实证明果然如此!
得了命令,朱九常便带着公孙九娘他们到军营里给他们安排的营房。
等到了这里,朱九常让人叫来士兵与医馆来的人一起将药材等物资全部卸下车存放好。
而他自己则与公孙九娘进到营房里,准备将他们拉过来的这些药材结算,然后将银钱给拨付给他们。
没想到就是因为这个,两人就起了争执。
当然了,不是因为价格没谈拢,而是公孙九娘说救死扶伤乃是她作为医者的分内之事。
再一个,朝廷平叛,她作为大明的子民,自当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所以这些药材她都是自掏腰包收集整理好拉过来的,从没想过以此来获利!
一个要付钱,一个不收钱,两人争执不下,直到萧岩他们到来。
“公子,前人说过,‘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九娘虽是一介女流之身,除了自身的医术能帮上将士们一点小忙,剩下的也就是采买一些药材了!”
说完公孙九娘便看着萧岩,眼神清澈如水,正如她此时的心境,无一丝追名逐利的想法,有的只是以救死扶伤为己任的身为医者的责任感!
“萧大哥,事情就是这样……”
听公孙九娘说完,朱九常也在一边附和道。
“萧岩,这也算我孙女为诸位将士的一点小小的心意,还请你不要拒绝!”
既然他们同意她随萧岩出行,那这些两人自然是有所了解的。
这些药材虽然值钱,却是公孙九娘自己出钱置办的,没有花家里的一个铜板。
这也算是她入驻军中为萧岩带来的见面礼,至于以后要用到的,那就只能由军中出面采买。
“九娘一片赤诚之心,还请公子成全!”
说着公孙九娘对萧岩深深地行了一礼。
“这个我不能答应你……”
走上前将公孙九娘扶起,萧岩同样一脸真挚地看着她,“正是因为你自己投身军营,我才更要将药材钱给你结清!”
“我们是一支纪律性很强的队伍,有规定不能拿老百姓的一针一线……”
“虽然你这是赠送的,我们也不能要……作为国舅府的私军,我们一切需求都有国舅府的供应,所以你这个药材我会按照市场价付你钱……”
“公孙大夫,你别着急拒绝!”
见公孙九娘想开口拒绝,萧岩率先说到。
“我看你们过来的这些人里,有很多我在你的医馆里见过,所以我敢肯定你们此来,医馆肯定是歇业了的!”
萧岩在这里替众位将士谢过公孙大夫的大恩大德……”
说着萧岩后退一步,然后深深地弯下腰,言辞诚恳地向公孙九娘行了一礼。
“你将整个医馆的人都带过来帮我,这已是冒了极大的风险,我可不能让你医馆歇业了还要让你自掏腰包准备药材!”
“所以不管怎么说,今天这钱是必须要付给你的,要不然我也不能放口让你以及你们跟着我们出行……”
说着萧岩直起身子看着公孙九娘。
说真的,这样大公无私的人有,却不多见,而在萧岩的眼前就有一位。
这种精神值得人敬佩,故而萧岩对她敬重,是发自内心的!
“公子,我……”
“女儿,就照萧侍郎说的做吧!”
萧岩的话刚说完,公孙九娘就准备开口,却被她父亲公孙仪抢先一步,还用眼神对其示意。
“好吧,只是劳烦公子了!”
既然她父亲都开口了,公孙九娘只得按照萧岩的意思应了下来。
其实吧,以两人的身份,这点药材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谁出都一样。
不过此次出征乃是为了国舅府,总不能慷公孙九娘之慨,肥萧潇的腰包吧?
作为朋友,萧岩自然不能接受她的馈赠,虽然这是送给全军将士的。
“这是我应该做的,只是你们的医馆歇业,只怕要亏不少钱!”
“没事,要是到时候我因此穷困潦倒了,只怕要来叨扰公子咯……”
说着公孙九娘难得的不顾仪态地捂着嘴轻笑起来。
“好,真有那天,不用公孙大夫开口,我一定会扫榻相……”
见公孙九娘那迷人的样子,萧岩都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等他开口才发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连忙停住。
“呵……那个说错了,应该是倒履相迎!”
开玩笑,以公孙九娘那一身精湛的艺术,以及他们家在太医院的关系,要是能混到穷困潦倒,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所以对于她说的话,萧岩自是不信的。
即使真有那一天,恐怕也轮不到自己来出这个头……吧?
不过这些都是未来的事,现在思考这些有点忧虑过多,还是先顾好当下吧!
“公子,九娘与你也算得上是志同道合的好朋友了,就不要再公孙大夫公孙大夫地叫了吧?”
笑过之后,公孙九娘才发现他们两人认识这么久,萧岩对她的称呼依旧是公孙大夫。
并不是说这么称呼有不妥之处,只是两人毕竟是朋友,这么叫显得生分。
“我好像记得你比我大,那要不以后我叫你九娘姐姐如何?”
以前倒不觉得有什么,这以后两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萧岩也觉得如此称呼有些见外。
而且根据外面的传言,公孙九娘的年龄要比自己大,那么叫她姐姐就比较合适,再说他现在已经有了两个妹妹,再有个姐姐就更完美了!
“萧岩,老夫看你们两人年纪相仿,不若你就直接称呼我乖孙女为九娘,这样既不显得生分,也比较合适!”
萧岩本来想认个干姐姐的,没想到公孙木一开口就将他的幻想给打破了。
“孙女听从祖父的吩咐!”
对于公孙木提出的建议,萧岩还没发话,公孙九娘就率先变态。
这也正是她所希望的,只是她作为女儿家不好意思提出来,萧岩又不懂得她的心意,她的祖父提出来,正合她意!
“萧岩你觉得呢?”
自家孙女怎么想的公孙木自然知道,女儿家面皮薄,那就由他这个长辈为她出谋划策好了。
“晚辈听您的!”
虽然到手的姐姐飞了,有一个好朋友也是非常不错的的选择,所以萧岩也就顺势同意了公孙木的提议。
“好……那既然如此,我女儿就交给你了,这一路你可得护她周全,不然我唯你是问!”
公孙木父子两在太医院还有事要做,将一切都安排好,他们便提出告辞。
“不对啊,现在大军还在长安,公孙大……九娘她大可不必跟我们在此吃苦,现在她先随你们回家里,等出征时我派人通知她就行!”
公孙九娘乃是郎中,可不是来与他们吃苦的,萧岩自然想让两人把他带回去。
“公子,九娘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既然我投身军营,你大可不必对我如此特别对待!”
“从加入的这一刻起,我就是与你们同吃同住的一份子,自然不需要特殊对待!”
面对萧岩开的特例,公孙九娘并没有坦然接受。
对她来说,来到这里已经是抱着私心了,万不可再为他添麻烦。
“师兄,你要救救师弟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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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你是不是那方面不行啊?
“乖孙女呐,我老了,可受不得分离时凄苦的情绪……既然这几天你不回家里住,那你出征时我可不来送你了!”
孙女自小就被公孙木带在身边,可以说他给她的呵护是最多的。
从她蹒跚学步、牙牙学语,再到现在出落得亭亭玉立、风姿卓绝!
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离家出远门,虽然心中担忧不已,为了她的幸福,纵使千般不舍,也要放开手让她自己一人去拼搏。
而且一想到等他们凯旋归来,自家孙女也将嫁做人妇,不再那个跟在他身后问他要糖吃的小女孩了,公孙木心里既是高兴又是伤感。
就像他说的,人老了见不得离别的情景,今天将孙女送到军营,已是伤心不已,等到大军开拔时再过来,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将孙女留下来的。
只是老话说得好,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
还是放手让她去吧!
“萧岩,我孙女这算是交到你手上,此去江淮,你可得把她给我完完整整地带回来,要不然老夫可饶不了你!”
与自家孙女说了几句,公孙木便将目光转向萧岩,“我太医院里还有事,就不在这里不多待了……”
说完公孙木便率先往往外面走去,等到了门口的时候又停下脚步等着公孙仪。
“女儿啊,这一路注定了要吃不少的苦,你可想好了?”
见父亲在门口停住,公孙仪明白他是在等自己一起,便走到公孙九娘的面前看着她开口问到。
虽然心中明白女儿的决心已下,他还是想再试一下,毕竟这一去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回父亲话,女儿心意已决,您就不要再劝我了……”
说着公孙九娘哽咽着朝她父亲跪下,“父亲,女儿不孝……今后不能随侍在您与娘亲身边,还请父亲责罚……”
“乖女儿,你这是做什么?”
见女儿跪在地上哽咽不成声,公孙仪连忙将她扶起来,“咱们只是暂时的分别,又不是生离死别,等将白莲教的叛乱平定后你不就回来了吗?”
“再说了为父还等着你从外面给我带回一个如意郎君回来呢!”
说完公孙仪看向萧岩,“萧侍郎,我女儿的安危就拜托你了!”
“还请公孙叔叔与院正大人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九娘出一点差池的,就算我葬身沙场,也会将她妥善安排的!”
“再说了,有咱们朝廷十万大军的保护,九娘肯定不会直面战场的,至于军中将士,谁敢对国舅府的客人无礼?”
双手抱拳对着公孙仪深深地鞠了一躬,萧岩实事求是地说到。
他可是听萧潇说了,此次朝廷打算派出十万人马前往平叛。
那些可都是忠勇之士,想来有他们在,不说公孙九娘,就是萧岩他们这些私军,也有很大的可能不会直面敌军。
当然了,这一切少不得皇帝对此次行军主帅的暗中授意,以及萧潇的上下打点,要不然怎么实现她对自己说的绝对安全呢?
“那就好!”
听到萧岩的保证,公孙仪也算放下了心,然后再度看向他女儿,“好了,不要哭哭啼啼的荼惹人笑话,在外面记得照顾好自己……为父与你祖父就先回去了!”
红着眼眶嘱咐了几句,公孙仪便放开公孙九娘,然后头也不回地向外面走去。
“父亲……咱们回去吧……”
等走到公孙木身边,公孙仪小声向他提醒道。
“好……走吧……”
说着公孙木朝着身后挥了挥手,“乖孙女,祖父在家等着你们凯旋的喜讯!”
说完后他们父子两便头也不回地向大帐外面走去,没多久两人就消失在众人的眼中。
“公子,让你们见笑了……”
目送着祖父与父亲离开,公孙九娘这才回过头不好意思看了看萧岩。
“九娘姐姐,你刚来这里,我带你到咱们得军营里参观参观……”
刚刚与亲人离别,担心公孙九娘心情不佳的林静就站出来拉着她的手,打算带她出去走走,散散心。
她们都是女人,以后在军营里还能有个照应,同时这也算是为她的相公萧岩分忧解难了!
“谢谢妹妹好意,我没事的……你看这里还有这么多事,一下也走不开,下次再说吧……”
公孙九娘对林静的好意报以谢意,可是现在实在不是散心的时候,把门外那些药材整理好才是正事。
“相公……”
见公孙九娘拒绝自己,林静不由将目光看向萧岩。
“九娘,你就听静儿的,去走走吧……这里的事也不急于一时……再说了你们医馆来了那么多人,你还不放心他们吗?”
林静的意思萧岩明白,就是希望他帮着劝劝公孙九娘。
萧岩走到公孙九娘面前,指着外面那些随她而来的医馆里的人,只见他们正在她的师弟何善才的指挥下井井有条地忙碌着。
“那……那就劳烦公子了!”
知道萧岩为自己好,公孙九娘便不再矫情,向门口走去。
“师弟,你过来一下!”
站在门口,公孙九娘朝何善才挥了挥手。
“师姐,你叫我?”
正在指挥人搬药材的何善才听到师姐的叫唤,便连忙朝这边跑过来。
“嗯……你过来这里,与朱公子结算一下这些药材的费用,等会再将我们的人安排好……”
把师弟叫到跟前,公孙九娘指着朱九常向他吩咐到。
“师姐,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听到师姐交代给自己的任务,何善才拍了拍胸脯表示小事一桩。
“好,那我走了……”
说着公孙九娘转身走到林静的身旁对她行了一礼,“劳烦林妹妹了……”
“姐姐这话就见外了……以后这偌大的军营里就咱们两个女子,可得互帮互助!”
说着林静就热情地拉着公孙九娘的手,然后转身看着萧岩,“相公,我先带姐姐出去了……”
说完也不等萧岩同意,她就带着公孙九娘往外面走去。
“公子,九娘先去了……”
被林静拉着手,公孙九娘还没来得及跟萧岩说一声就被她带出了营房。
“林妹妹,我想问一下你叫公子相公,难道你与他?”
“哎呀……这些都是叫着玩的了……”
等两人走出营帐,还能听到她们小声交谈的声音,渐行渐远。
“咳,那个小九,你跟何大夫把他们送来的物资都结算好,然后将费拨付了……”
两人说的话在场的众人可都听到了,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萧岩不由对朱九常吩咐到。
“好的!”
得了萧岩的话,朱九常便跟着何善才一起出去清点外面的物资,好与他结算。
“师兄……”
见人都走光了,宇文泰才走到萧岩身边一脸无助地看着他。
“我去,师弟啊……你这是怎么了?”
乍一看到宇文泰的神情,给萧岩都吓了一跳。
看他这样子,莫不是给谁欺负了?
不应该啊,以他工部尚书之子的身份,不说在长安城横着走,但也鲜有对手吧?
“师兄,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见萧岩不信,宇文泰不由急了,直接拉住他的手。
“有这么严重?”
宇文泰脸上的神情不似作伪,不禁让萧岩大感奇怪!
“真的……”
怕萧岩不相信,宇文泰狠狠地点了点头。
“跟师兄说说吧,我倒想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让你如此畏惧?”
拨开宇文泰的手,萧岩走到一边的凳子上坐下来,等着他的后文。
“李代云!”
走到萧岩身边,宇文泰憋了半天最终还是将对方的名字说了出来。
“你说谁?”
宇文泰说的名字让萧岩抬起头,脸上一副见鬼了的神情。
李代云是谁萧岩当然认识,因为他见过,那时候的她是宇文泰的未婚妻,现在嘛,已经是徐问他的正妻了!
所以听到宇文泰提起她的名字,萧岩才一副见鬼了的样子,耍人玩也不是这样耍的吧?
“我说是李代云啊,怎么了?”
自己没说错,就是李代云啊,为什么师兄这副表情呢?
宇文泰不解,便再次对萧岩说到。
“我说师弟,你是不是被刚成亲的喜悦冲昏头脑了,然后说你未婚妻欺负你?”
确定宇文泰没有说错,萧岩是真的不明白,难道宇文泰是沉浸在刚成亲的喜悦中还没平复过来导致神经错乱了?
说起宇文泰与李代云的亲事,萧岩就是一阵遗憾。
说来也真是不凑巧,因为军情紧急,萧岩在街道萧潇的指令后便赶往泾阳去进行募兵的工作。
而宇文泰的亲事也就是在前两天,导致萧岩没能赶上他师弟的婚礼。
不过作为臭味相投的同门师兄弟,萧岩虽然人没到,萧岩托萧潇为他送上的厚礼只怕是宇文家的亲戚也望尘莫及的。
本来还以为他此来是过来与自己臭屁的,没想到确实与自己说他娘子坏话的,当真其让萧岩哭笑不得!
“师弟,老话说得好,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又说清官难断家务事……”
抬头看了看宇文泰,萧岩欲言又止。
想了想还是将自己所想说了出来,“师兄很想帮你,可你也知道你师兄我还未有婚配,你这不是膈应人吗?”
“好了,你们小夫妻之间的事师兄一个外人实在是不便插手,你两人关起门来慢慢解决好了……”
一般来说,两人刚成亲,新婚燕尔、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宇文泰居然一反常态地跑过来跟他说他娘子的不是,萧岩可不敢接茬。
李代云是谁,那可是当今兵部尚书李广利之女,她哥哥李善长可是与牛牛同在禁军里为官的狠角色。
不说别的,就直说李代云,那可是女中豪杰。
别看她柔柔弱弱的,虽不说像林静与秦可卿她们那般高来高往、飞檐走壁,那也是令长安城里各个街市里的混混们闻风丧胆的存在!
终上所述,萧岩才不会傻到去招惹她,这本来就是他们夫妻二人的事,哪里需要自己一个外人插手。
虽说以他的身份不说得罪人,到时候弄得里外不是人那就不好了。
所以在说完后萧岩便起身准备往外面走去,他的事情可多,既然不是其他人欺负宇文泰,那就没他什么事了。
“师兄,别啊……你的救救我,要不然我真的会被那个女人折磨死的……”
见萧岩起身欲走,宇文泰连忙伸手拉住他。
“师弟,不要多想,夫妻间又不是仇敌,说什么死不死的……听师兄的,没事……”
见宇文泰还是一脸的担忧,萧岩不由站起来拍了拍他的手背宽慰着他。
“新婚夫妻之间有些磕磕绊绊的实属正常,等时间一长,两人之间磨合好了,那些问题自然就会迎刃而解!”
在萧岩看来,不管是什么问题,两人商量着来就好,夫妻之间不管有什么问题存在,随着时间的流逝,自然是要相互做出妥协的。
特别是现在这个信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封建时代,大男子主义盛行,她李代云再强势,也是要依靠宇文泰这个丈夫生存的。
当然了,也不是说离了宇文泰李代云就不能活下去,而是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她始终是要有一个依靠的。
“哪里是磕磕绊绊……师兄,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从结婚到现在我与她都还未同房!”
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宇文泰脸色一阵变幻,终于是咬着牙说了出来。
“还未同房……师弟,你这是要笑死为兄吗,还是说你那个不行啊?
宇文泰的话让萧岩一阵汗颜。
他们这都成亲好几天了,按流程回门都已经过了,现在宇文泰居然跟他说成亲几日,两人还未同房。
这么看来,莫不是师弟他床笫之间不行?
“小泰泰呀,师兄告诉你……床上雄风不振,这可是病得治,莫要讳疾忌医,耽误了治疗的最好时间!”
不知怎么的,宇文泰的话居然让萧岩脑补出一副香艳的画面。
只见洞房之中,尽是旖旎之色,而李代云为宇文泰宽衣解带……
错了,是宇文泰为李代云宽衣解带。
烛光摇曳,红色的帷幔落下,两人慢慢地向床上倒去,香艳无比!
突然,李代云翻起身来,然后一脸幽怨地看着宇文泰,“相公,你……这里不行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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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急性妻……哦不,是气管炎!
“师兄,咱们这里说正事呢……”
听到萧岩说自己不行,宇文泰脸都黑了。
也是,只要是个男人都不会忍受别人说自己不行的,特别是在床笫之间!
“咱们现在说的就是正事啊!”
说真的,要不是当着宇文泰的面萧岩是真的想放声大笑。
宇文泰有侧室,就从侧面说明他与李代云没有同房并非是身体原因,而是有其他的问题存在,导致二人无法像正常夫妻那般洞房花烛。
“好吧……不逗你了,到底是什么原因?”
见宇文泰已经处在暴走的边缘,萧岩便不再逗他。
萧岩敢保证,他绝对不是八卦,而是本着为他师弟排忧解难的原则去听他们床笫之事的!
“事情是这样的……”
见师兄不再取笑他,宇文泰便将头四十五度抬起来,看着营房的顶端,当然他还不知道四十五度是什么意思。
如此做,他也是不想让自己回想起伤心的往事而流下屈辱的泪水!
通过宇文泰的叙述,萧岩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李代云家世代都是在军中为朝廷效力的,自然练就了彪悍的家风。
李代云虽然是女子,不能从军,从小生活在武学世家,耳濡目染之下也是将她自己变成了一个与她身份不符的本事。
因为自身的强悍,李代云便要求她的相公宇文泰也要练好身子。
甚至在洞房的当夜,她想到的不是春宵一刻值千金,而是直接从嫁妆里提出两把石锁。
而且别人家的陪嫁大多是金银首饰、绫罗绸缎等,如果更为富裕的人家还有田产、宅子等。
而李代云作为李广利的嫡女,身份尊贵自是不用累述,嫁妆除了上面说的那些,居然还有九长九短十八般兵器各一套!
而且李代云自己武艺高强,那些刀枪剑戟在她手上只怕会被她耍出不少的花样出来。
特别是那一对重达百斤的石锁,宇文泰都要花好大的力气才能搬动,而在她手上恍若无物。
不仅如此,与她一起陪嫁过来的几名丫鬟也都个个身怀绝技,活脱脱就是孙尚香在世!
“有这么夸张?那日相见,我观弟妹还是比较贤良淑德的啊!”
见宇文泰把李代云比作三国时期的孙尚香,萧岩都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不过听他一描述,李代云与孙尚香确实有几分相像!
孙尚香,东吴孙权的妹妹,嫁于刘备为妻。
据说其才智敏捷而且刚强勇猛,有与传统女性截然不同的桀骜不驯的个性,是有名的侠女,身边的一百多个侍婢,个个都执刀守卫在她身边。
即便是刘备这等人物,每次进入内房时,内心也都感到害怕恐惧。
不过他们之间有很大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个问题而最终造成了二人夫妻离心、劳燕分飞的局面。
难道李代云心中的偶像是孙尚香?
萧岩不确定,因为她与又不是算命看相的,与李代云也只见了一面,而且那次给他的感觉还是很好的。
“屁……”
宇文泰听萧岩说让他深受折磨的李代云贤良淑德,都忍不住骂了一句粗话。
“师兄啊,我可跟你说,你别被她的表象给迷惑了……”
一想到自己那天同样被李代云特意表现出来的贤淑给骗过去,宇文泰就是一把心酸一把泪。
“她怎么虐待你了?”
张无忌他妈说过,样貌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那李代云漂亮吗?
毫无疑问,答案是肯定的,要不然宇文泰家里也不可能同意这门亲事。
“师兄,那女人做的事……就不是正常人能做得出来的……”
回想起自己这几天悲惨辛酸的经历,宇文泰就忍不住向萧岩倾诉起来,“师兄,你是不知道……洞房花烛夜,她居然拿石锁叫我练……”
说到辛酸处,宇文泰就忍不住开了话匣子,将这几天的苦闷全部与萧岩一一道来。
宇文泰那如诉如泣的悲伤的样子,当真是让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与他那“悲惨凄苦”的生活一比,想要都觉得自己早上被萧潇误伤的地方都没那么痛了!
说起来,李代云的做法当真让人难以理解,洞房花烛夜放着造小人的正事不做,去练什么石锁?
难道说她不喜欢宇文泰、又无法抗拒家里的意思,只能委曲求全答应下来,等到与宇文泰成亲后又以这种方式来抗争?
可是不像啊,不说那天见她时她对宇文泰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
就是宇文泰自己说的,两人在一起,除了上述行为,她也不避讳他什么,甚至与他同吃同睡、开诚相见,与一般的夫妻无二!
当然,迄今为止两人还没同房的原因倒不是李代云不愿意尽妻子的义务。
每天宇文泰在她的淫威之下锻炼完,早已是筋疲力尽,只想着往床上一趟,睡他个天昏地暗,那还有心思去做其他的事!
“这事伯父、伯母他们知道吗?”
萧岩虽然是他的师兄,可是夫妻之间的事他还是不好插手,要是让外人知晓了还不戳他脊梁骨?
这种事最好是两人沟通,不过像他二人这种情况,还是由宇文泰的父母向李代云的父母提一下,让他们走动的时候与她说道说道。
所以等宇文泰一说完,萧岩就向他问到。
“别提了……那女人在我父母的面前,甚至在外人的面前,对我的关心无微不至、对我的话言听计从……”
宇文泰朝萧岩望了望,然后叹了一口气,“要不是一到无人的时候就露出她本来的面目,我都怀疑是不是我神经错乱了!”
“师兄,你说这个我跟我父母他们说他们也不信啊,我能怎么办?”
“那你跟师兄说这事,师兄我也爱莫能助啊!”
萧岩耸了耸肩,他是真的没办法,毕竟他和李代云也不熟。
贸然插手,只会惹来她的不悦,到时候事情没给他们解决,反而让自己里外不是人,得不偿失!
倒不是说萧岩怕事,只不过趋利避害是人之常情罢了!
“不行,师兄……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
见萧岩打算置身事外,宇文泰连忙求救,现在也只有他师兄能够救他了。
要知道从成亲到现在,他妻子李代云一直跟在他身边,就是防止他逃跑。
今天宇文泰能出来,还是他以师兄萧岩从泾阳回来,他有要事找他商议,李代云才没有跟着他过来。
好不容易有个机会逃脱李代云的视线,宇文泰自然不会放弃寻找脱身之计。
而萧岩,他的师兄,就是他脱身的关键!
“我?我怎么帮你?”
萧岩都准备起身出去做事了,宇文泰的话让他满脸的疑问,“我跟你说啊……这是你们夫妻两人之间的事,师兄可不好过多的插手……”
“师兄,不用你做什么……”
萧岩的担心宇文泰自然明白,故而连忙表态。
“那你要我做什么?”
萧岩突然想到李代云的行事风格与萧潇竟有那么几分相似,她对自己不也是人前给足面子、人后尽情虐待吗?
而且从最近的情况来看,她同样对自己有男女感情方面的意思,难不成这就是对心有好感之人的特殊对待?
这让萧岩突然与宇文泰有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不过自己这个要好点,而他的那个,要是处理不好,那就是气管炎,还是急性的那种!
“师兄,你带我走吧……”
看着萧岩,宇文泰最终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带你走?我怎么有一种那种带着别人家的闺女私奔的感觉呢!”
不怪萧岩如此想,宇文泰说这话的的语气再辅以他那副受气的神态,实在是让人忍不住遐想!
只是一想到宇文泰一个大男人居然用这种语气向自己说出类似私奔的话,萧岩就止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他可没有龙阳断袖之癖好!
“师兄你想什么呢?”
萧岩一副嫌弃的模样让宇文泰明白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便连忙解释到,“我说的是你出征的时候带上我一起走,好不好?”
这个想法是宇文泰在看到公孙九娘留在军营时突然萌生的,在他看来,只要自己离开了李代云的监视,就能逃离她的苦海!
“带上你,之后呢?等大军得胜,终归要还朝的啊,那时你怎么办,难不成要居无定所地漂泊在外一辈子?”
军营里带一个公孙九娘就够萧岩头疼的了,这要再来一个宇文泰,萧岩头又大了。
不过就像宇文泰说的那样整日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萧岩也是同情他,
可是这样只能逃得了一时,逃不过一世啊!
问题的根源不解决,不管他在外面躲多久,都还是要回来面对的。
而且,将他带到凶险的战场上,有可能一下子就得罪了两个尚书,这个风险……着实有点大啊!
“不管了,总之能躲一时是一时吧……师兄你是不知道她的厉害……她就用手指那么轻轻的一勾……”
说着还怕萧岩不相信,宇文泰用手指做了一个钩子的动作,“就这样,只要勾住了我的腰带,不管我怎么挣扎都逃不出她的掌心……”
“每日都被她揪在家里,不是练石锁就是鼓捣她那些兵器……”
“想我堂堂文状元,居然被一个小女子玩弄于股掌之间,雄风不振,说出去还不被人笑话死?”
宇文泰是打定决心要离开长安、离开李代云的掣肘,朝那一片广阔的天地去闯荡!
为了这个目标,就算萧岩不答应,他也会想其他法子离开的。
“兄弟啊,你是真的悲催……师兄我呢也是真的同情你!”
站起来,萧岩拍了拍宇文泰的肩膀以示同情。
“可是就像弟妹她说的,你这小身板,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
再度拍了拍他的肩膀,又从上往下捏了捏他的手臂,“你这小胳膊小腿的,师兄是真的担心你在军营里遭受不住这份罪啊……”
“外面的那些士兵你看到了没?令行禁止,你确定你能受得了这份约束?到了战场上,若是畏敌退缩,可是要受军法处置的!”
“而且我们是行军打仗,不是去旅行玩耍,风餐露宿那是常态,能活着吃上一碗热腾腾的饭菜,那已是最大的幸福!”
“你确定你知道这些之后还能放下现在这种优渥的生活而投身军营吗?”
说完萧岩一脸严肃地看着宇文泰。
都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作为宇文泰的师兄,萧岩对其有个大概得了解。
知道若是李代云真的像他说的那般过分,那即使自己不帮他,他也会通过其他的途径离开长安。
与其让他独自去冒险,还不如把他带在自己的身边,还能有个照应。
这样等他们分开一段时间,两人或许都会对对方产生一种理解之情,那到时候两人之间的关系会有所缓和也说不一定呢?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他这里是军营,令行禁止是最基本的条例,这是所有人都要遵守的。
他可不希望因为个人心理素质的关系,进而影响到整个大军的秩序。
而且萧岩此举未尝没有让宇文泰听到在军营的艰辛就此打退堂鼓、安心就在长安的打算。
“师兄请放心,只要你不怕我拖后腿,就算你叫我上阵冲杀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
见萧岩答应了此事,宇文泰不由拍着胸脯向他保证。
“师兄我觉得你让我上阵杀敌实在是人才用错了地方,别的我不敢说,可是给你制造攻城器械、防御工事或者安营扎寨时给你建造营地也是不错的选择啊!”
这倒不是宇文泰吹牛,因为他们宇文家可以说世代在工部任职,简直就是工部的钉子户。
作为宇文家的嫡长子,宇文泰从小就被传授各种器械的制造与各种工程的营建等,为的就是让他继承宇文家的传承,并将之发扬光大。
而宇文泰作为神童,自然是不负众望地将家族里所传授的一切了熟于心,而且他自己也在外面接了几个小工程做着,反响不错!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听宇文泰说起,萧岩才想到他本来的身份,可以直接给他个工兵营带带。
虽然他们有极大的可能不会直面敌军,可是安营扎寨或者修桥造路也可以用到啊!
搭把手的事,说不定凯旋之时他也可以捞个小功劳,那回来也就有说道的了,一举多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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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誓师
“呜~~”
“呜~~呜呜~~”
今日的校场,格外的庄严与肃穆!
当然了,这里并不是萧岩他们那个小军营的校场,而是出征平叛的大军所在大营。
高亢嘹亮的号角声,以营地为中心,不断地向四周扩散,荡人心魄!
而在校场的四周,旌旗猎猎,近十万士兵整整齐齐地站立在校场上,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肃杀之色,虽烈日当空,却没有人发出一点声响!
这么多士兵集结在一起,是因为前后准备了近一个月的平叛行动即将开始。
他们在这里,是进行最后的誓师大会,等大会结束后,就将按照行军总管的安排,逐一向战场开拔。
到时候,十万大军,再加上征调的民夫等,绵延数十里,军威浩荡,定能让逆贼望风而逃!
台下士兵雄赳赳、气昂昂,而皇帝与皇后率领着兵部的官员站在点将台上为这些出征的将士们鼓劲。
看着台下那一个个斗志昂扬的士兵,皇帝紧绷了多日的脸上终于是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
在这之前,他心里都较为忐忑,担心这些士兵长时间未经战事,被和平安宁的时光磨掉锐气,无法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杀得敌人胆战心惊!
此刻看来,倒是他多虑了。
校场上的这些士兵,是由三万多禁军与七万多从各地州府抽调来的常备军组成,尽是精锐,战力可见一斑!
当然了,其中还夹杂着萧岩带领的那两千名私兵,本来是一千八的,后来萧潇又为他们调来了两百多精壮之士,用以充塞萧岩鼓捣出来的工兵营。
作为私兵参战,即使他们出自国舅府,在这些大军里也是没有多少地位可言,只能排在队伍的最后面。
“皇后啊,你看小九他们就在那里……”
皇帝眼神好,指着萧岩与朱九常的所在对她说到。
“臣妾看到了,不过为什么他们会排到那后面去啊……再远点人都看不着了!”
对于萧岩与朱九常被安排到队伍的最后面萧皇后颇有微词,在她看来,他们两人所代表的是自己的娘家,不说安排靠前,至少也要排在中间吧?
“皇后有所不知,每次底下的勋贵们派出的私兵都是如此安排,他们如果想要排在前面,也不是不行,只不过要用战功来换……”
知道自己的皇后这是对自己心有不满,皇帝连忙向她解释,“等他们凯旋归来之时,就可以以他们在战场上所获得的军功来安排他们进城的次序……”
“比如他们作战勇猛,甚至比朝廷的正规军还要厉害,斩获无数,那就可以安排他们排头率领一众出征的将士入城……”
“不过想要有所得,自然要有所付出,军功的来处,自然是凶险异常的战场……也唯有在战场上冲锋陷阵、奋勇杀敌,方才能获得更高的战功!”
“我的皇后啊,现在你还想他们两人回来时排在前面吗?”
说完皇帝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皇后。
“那就不必了……”
战场凶险异常,萧皇后只盼着他二人平平安安地出去,再平平安安地回来,至于战功不战功的,重要吗?
作为长辈,她当然希望自家子侄能有出息,可若是要用命去换的,那还是算了!
“皇上,他们两人的安全你都安排好了吧?”
一想到两人即将远离他们的视线,萧皇后就是一阵担忧。
“放心吧,朕已经派了三百多禁军中的精锐随行,还有萧岩自己鼓捣出来的火枪营,再加上已经向徐明达打过招呼了,不会让他们上战场的……”
皇后心中担忧,皇帝同样忧心!
可是不管是作为皇帝,还是作为她的丈夫,他都只能将自己的情绪掩藏起来,免得此种悲伤的情绪影响的台下的这些士兵,动摇军心可不是小事!
皇帝将萧皇后拉到自己身边,然后用手指指着台下的十万军马,“皇后你看这些将士,一个个脸上透露出来的尽是激昂的战意,十万军马往这里一站,气冲斗牛,问谁能阻挡?”
“有他们在,定能以闪电疾风之势剿灭叛军,让山河无恙、保我大明疆土完整!”
“你就放心吧,咱家两个孩子,在这些神勇之士的保护下,当然是囫囵着出去……然后再安然无恙地回来啊!”
似乎是皇帝乐观向上的情绪感染了皇后,让她脸上也露出了几分笑容。
“皇上,十万大军已集结完毕,俱在校场上听候您的训话!”
等震颤人心的号角声落下,兵部尚书,也就是李代云的父亲李广利走上前向皇帝汇报到。
“好,祭旗!”
在这之前,皇帝已经亲率文武百官在太庙告祭过,现在则是以三牲祭旗,以祈求天上的神灵的保佑,让出征顺利、旗开得胜!
皇帝一声令下,自然有人将祭祀用的牛、羊和猪抬上来摆好。
然后皇帝走上前,举止虔诚地向诸神位敬香。
皇帝上香完毕,自有一名身穿道袍隶属于钦天监的官员走上前,拿出一对法卦,对着神坛口中念念有词!
法卦也就是筊杯,一般是木制或铜制,两个一对,外形如半月形,一面平坦或凹陷、一面凸起,凸面为“阳”,平面为“阴”。
这名钦天监的官员手里的自然是金子做的,若是离得近了,定会被它将双眼给闪瞎不可!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开!”
将一切所谓的法咒念完,那官员就猛地一下将手里的法卦往地上任去。
只见第一卦只是个阴卦,那道士便将法卦从地上捡起来,“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开!”
念完再次将手里的法卦扔出。
“啪嗒~~”
法卦再次落到地上,最终一个面朝上,一个面朝下,即是传说中的圣卦!
见此情景,那官员不由喜上眉梢,再度将两个法卦从地上捡起。
闭上眼,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那官员再次开口,“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再开……”
话音一落,双手再度将法卦扔出。
“啪嗒~~”
法卦在地上跳动,最终的结果是一阴一阳——圣卦!
问卦的结果,一阴两圣卦,说明今日出师大吉大利!
“启禀皇上,经过微臣向天上众神的祈祷,他们已同意庇佑咱们大明的王师,在他们的照拂下,大军所过,必定一往无前、势如破竹、所向披靡!”
“好!”
听了那官员的话,皇帝脸上说不出的喜意,虽说为帝王者,切忌喜怒于形,将自己的想法暴露在臣下之前,那样容易被他人揣摩出自己的意图。
可是当下这种情况,将自己的喜悦之情表达出来,岂不是更能感染这些将士?
如此一来,底下的将士们士气高涨,对出征的结果更为有利!
“来人,赏!”
皇帝高兴了,对于给他带来好消息的这名官员自然是不吝赏赐,当然了,伴君如伴虎,如果他得出的是另外一个结果,那皇帝自然也不会放过他!
“多谢皇上!”
将事情办好,得了赏赐,那名官员自然是马上回到对皇帝感恩戴德地叩谢不止。
“起来吧……”
作为贤明的皇帝,对于这些糊弄人的把戏朱厚熜自然是不信的,可是做戏做全套,他还是走上前将那在地上激动得涕泪横流的官员给扶起来。
皇帝不信鬼神,那官员作为专业的神棍,自然也是不信的,故而皇帝过来扶他,他自然就顺水推舟地站起来往一旁退去。
在那钦天监官员退下后,皇帝也退到一边,与皇后站在一处。
“今有白莲教逆贼朱永福称乱以来,至今已两月有余,其荼毒百姓无数,蹂躏州县千余里,所过之境,百姓无论贫富,皆抢掠一空,寸草不留!”
皇帝退下后,便由皇帝钦点作为此次行军大总管的镇国大将军、南阳县公徐明达上台将征讨叛军的檄文公之于众。
其声之洪亮,让檄文上的一字一句落在众人的耳中,振聋发聩!
“其掳入贼中者,剥取衣服,搜括银钱,银满五两而不献贼者即行斩首。”
“男子日给米一合,驱之临阵向前,驱之筑城濬濠;妇人日给米一合,驱之登陴守夜,驱之运米挑煤,妇女而不肯解脚者,则立斩其足以示众妇。”
“白莲教匪众自处于尊荣富贵,而视我大明百姓被胁迫者不如猪牛羊马……此其残忍惨酷,凡有血气者未有闻之而不痛减者也!”
“自唐虞三代以来,历世圣人扶持名教,敦叙人伦,君臣、父子、上下、尊卑,秩然如冠履之不可倒置!”
“然朱永福等逆贼自造反以来,屡屡以真空家乡、无生老母等蛊惑民众,让无知的百姓加入他们所谓之圣教,做出了不少天怒人怨之惨事,如今更是拉起虎皮做大旗,公然反叛朝廷!”
“自古生有功德,没则为神,王道治明,神道治幽,虽乱臣贼子穷凶极丑亦往往敬畏神祗。”
“嗣是所过郡县,先毁庙宇,即忠臣义士如关帝岳王之凛凛,亦皆污其宫室,残其身首。”
“以至佛寺、道院、城隍、社坛,无朝不焚,无像不灭,然后又将其改为他们所谓的圣教所在,当真是人神共愤之,欲一雪此憾于冥冥之中!”
“是故本将军奉天子之命,领兵十万,剑锋直直,定将贼人屠戮殆尽,解救我大明百姓于水火之中!”
“今天子忧勤惕厉,敬天恤民,田不加赋,户不抽丁,以列圣深厚之仁,讨暴虐无赖之贼,无论迟速,终归灭亡,不待智者而明矣!”
“本将德薄才浅,独仗忠、信二字为行军之本,上有日月,下有鬼神,明有浩浩长江之水,幽有前此殉难各忠臣烈士之魂,实鉴吾心,咸听吾言!”
“将人拉上来……祭旗!”
将手中的檄文念完,徐明达收起檄文,朝着台下大手一挥,顿时便有全副武装的士兵押着几个蓬头垢面的人走上点将台。
“这几人就是祸乱我百姓的白莲教中人,其潜藏在长安不断地为白莲教传递信息,幸得被我英明神武之士兵捉拿!”
看着那几名一押上来就被按到地上跪着的白莲教逆贼,徐明达一脸的苦大仇深,恨不得将他们生吞活剥了才解气!
“现在就拿他们的血来祭旗,以告慰那些被他们残害的百姓乃至我朝廷的官员以及士兵的英灵……”
“让那些英灵在天上保佑我们早日收复河山,上解吾皇忧虑之心,下解百姓倒悬之急!”
就在这一会儿,早有几个手持鬼头刀的刽子手走了上来。
只见他们手里鬼头刀刀柄处雕有鬼头,相当锋利!
刀体沉重,可以斩玉切金,刀脊处有一圆口,鬼头袤方。
背厚面阔,分量笨重,宜于劈砍,最适合用于砍头。
而因为这种鬼头刀的分量沉重,一般使用它的都是身强体壮的大胖子,而因为刽子手一个行业的特殊性,掌刀者无不是满脸横肉、长相吓人的人充当。
“来人……”
在得到行军大总管的命令后,有几人拿过几名大军的旗子放在即将被砍头的人身前不远处。
那些刽子手纷纷端起一旁摆放的酒碗,大喝一口,然后不停地向刀身上喷射。
之后将碗里剩余的那些酒水一饮而尽,给自己壮胆,然后双手紧握,高高举起手中的鬼头刀。
“行刑!”
一切准备就绪,徐明达大手一挥,那些刽子手便奋力将手里的鬼头刀向那些逆贼的头上砍去!
“噗~~噗~~噗噗~~”
可怜的那些白莲教的领头人被锦衣卫的提骑抓住,已经被虐待了一番,此刻还没来得及叫喊,下一刻就已身首异处!
人头滚滚落地,因为鬼头刀巨大的惯性势能,让它在将那些人的头颅砍下的同时,还将他们的头给向一边给带出去!
“呲呲呲……噗呲……”
人头落地,那些人断头之处自然喷射出大量的血液,将他们面前的旗子都染红了!
祭旗完毕,自然有人来清理现场,免得吓到了皇后。
见一切都已做完,徐明达独自走到点将台的前面,然后朝着下面振臂一呼,“大明必胜!”
“大明必胜!”
“大明必胜!”
“大明必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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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壮士出征
“大明必胜!”
作为行军大总管的徐明达在高台上振臂一呼,台下将士应者如云!
“下面,请李尚书为我们授旗!”
看着台下将士群情激奋,徐明达双手下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向站在一边的李广利招呼到。
这个授旗仪式按理来说是皇帝的事,可是今天的旗子上沾了白莲教叛逆的血,为了不让污秽之气冲撞了皇帝的威严,众臣一致反对由皇帝授旗。
所以这个事就落到了李广利头上,作为兵部尚书,为皇帝分忧,他责无旁贷!
李广利闻言,便大步走到那几名拿着旗子的士兵面前,不顾旗子上还在往下滴着的献血,郑重其事地从他们手里将旗子接到自己手中。
说到李广利,其人自身也是一个传奇。
他当上兵部尚书,除了皇帝的器重,与其自身的能力不无关系!
其家族世代从军,祖上是大明鼎鼎有名的开国的功臣。
不管是在为大明的建立,还是在之后与叛王朱棣的斗争中,其祖上为了维护大明皇室的正统,不遗余力的付出,更是得到了当时的建文帝的青睐。
这么多年来,李家各代传人一直遵循祖训,坚决忠实地拥护老朱家对这片土地的统治。
一门尽出忠臣良将,自然为历代皇帝所喜,同时也给予了他们足够的荣耀!
只是到李广利这里出了一个小变故,在他年轻时为讲义气去帮朋友出头,下手重了差点将对方打死。
对方家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世家,为了不让皇帝难做,也为了磨砺李广利,他的父亲不仅赔了对方一大笔银子,还强硬地让李广利负荆请罪!
之后还将他一脚踢到了边关,让他从风光无比的大内禁军一下子变成边关守城的一个小卒子。
巨大的身份的转变并没有让他自暴自弃从此一蹶不振,反而成为了他不断努力上进的动力!
凭借自身过人的胆识与魄力,在每次敌军犯境时他都冲在最前面,屡屡立下奇功。
其身份也从普通士卒变成伙长,再变成队正,然后成为一地守将,最后再成为统御边关将士的总兵官!
其作为主帅坐镇边关之时,用兵如神,直杀得辽国人闻风丧胆,一度不敢靠近大明的边境半步!
从一个小卒子成长为督军主帅,其中所历之艰难险阻,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无法感同身受的。
而其在经过华丽的蜕变之后,也以一种更为耀眼的身份返回长安,让他人敬仰不已,而之前那个被他揍过的人,早已因为家道中落而泯然众人矣!
本来此次出征最为合适的人选就是他,只是因为从长安附近抽调了不少的军队前往平叛,导致长安各处的兵力发生变化。
为防止有人浑水摸鱼,就需要他留下来在长安城坐镇,居中调度!
此刻李广利面对的不过是几面沾染了鲜血的旗子而已,对于身经百战的他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习以为常了!
“本官受皇上命令,为你们授旗,希望你们这些好儿郎不负皇恩,早日将逆贼剿灭,待班师回朝之日,再为你们举行庆宴!”
将手中的旌旗平举,李广利看着台下那一幅幅年轻的面孔,思绪不由又回到他年轻的时候。
一想起他在军中所受的磨砺,再看看现在这些同样斗志昂扬的年轻面庞,一时感慨万千!
希望他们这些人也能像自己一般,在战场上一往无前、所向披靡!
授旗开始,台下那些排的上身份的将校纷纷往台上走去。
至于萧岩……
不好意思,他还没有资格去领祭过的旗帜,这个也是需要实力来说话的。
不过对于萧岩来说,这旗帜他是不屑于要的。
好在他站的位置在后面,刚才的砍头只是看了个大概,要不然这血腥的场面他都不知道能不能吼得住?
甚至于连这旗子他都是看不上的,还是他自己命人做的那一面才够骚气、拉风!
要不然,一想到这旗子上沾染了无头之人的血迹,每天还要盯着它看,瘆人得紧!
在那些上台领旗子的人中,萧岩就只认识一个牛牛,其他的都是生面孔。
“皇上,末将等一定不辱使命,早日铲平叛逆,将那些陷于水深火热之中的百姓解救出来,还我大明一个朗朗乾坤!”
等将手中的旗子分发完,上台的这些将士纷纷对皇帝跪下表决心。
“好,朕在这里等着你们凯旋归来,到时候再与诸位痛饮,一醉方休!”
看着面前这些跪着的将士,皇帝双手虚扶,让他们都平身,“今日出征,大吉大利,望上苍保佑我大明,旗开得胜!”
“拔营!”
皇帝大手一挥,平叛大军正式出征!
台上的将士在得了皇帝的命令后便迅速往自己所在的队伍走去,然后按照早已决定好的次序领着各自的队伍朝营门外走去。
在营门外,各军的辎重等早已整装待发。
“呜~~呜~~”
“呜~~呜~~”
……
“咚~咚~咚~”
“咚~咚~咚~”
……
一时间,校场上除大军行走时产生的烟尘外,在校场的四周也响起了战鼓和号角齐鸣的声音,激荡人心!
“咱们也准备走吧!”
见排在自己等人前面的队伍已经动身,萧岩便向身旁的朱九常与牛牪吩咐到。
“稍息……立正!”
趁着鼓声与号角声停歇的当头,萧岩转身,然后向面前的这支人马大声命令到。
“全部都有……向右转……齐步走!”
萧岩这段时间的训练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只见他一声令下,各个队长便带着自己的部下,以一字长蛇阵往外面走去。
其对应之整齐,就算是那些禁军见了都忍不住汗颜,甚至于皇帝见到了都惊讶不已!
“皇后,你看萧岩那小子弄得那些但还是颇有成效的嘛……”
萧岩他们在军营里的所作所为,都有专人向皇帝汇报过,自然知道这些都是萧岩的功劳。
在他们的队伍里,最多不过三四百训练有素的士兵,若没有行之有效的方法,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将那些散兵游勇整合在一处。
又何谈让他们如现在这般,力往一处使,惊艳了在场的众人。
一想到小九与他初次接触军营,自己还以为即使以他二人的能力,也难以掌控这也多人。
没想到萧岩这小子倒是允文允武,户部的差事办得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这转身投身军营,就将一个刚组建起来的军营打理得井井有条,当真做到了令行禁止、秩序井然!
这家伙什么都好,就是比较懒,听萧潇说这次还是用了套路才将他送入军营的。
有能力又藏藏掖掖的,当真是气人!
加上这人还对自己的两个宝贝女儿伸出了咸猪手,直让皇帝在心里挑他的不是,想寻个时机收拾他一顿!
“唉,九儿他们此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与皇帝眼里尽是欣慰不同,萧皇后看着朱九常离去的身影,脸上说不出的担忧,毕竟……
唉,一想到这里,她便是一阵叹息!
“皇后啊,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好了,他们很快就会回来的,一定会的……”
把皇后搂到怀里,皇帝向萧岩他们的离去的方向看去,他们已经渐渐消失在他的眼里。
“摆驾回宫……”
此间事了,皇帝与皇后自然要摆驾回宫,于是在百官的簇拥下,皇帝携手皇后,带着众人与出征的将士背道而行,浩浩荡荡地向开去。
再说回萧岩他们,平叛的大军人马辎重绵延数十里,所过之处,旌旗蔽日、一众百姓纷纷避让不已!
“哎呀,大军终于动了,这下那些受苦的人有救了……”
见到朝廷平叛的官军浩浩荡荡地向东开去,沿途的百姓纷纷露出了笑容。
从听到白莲教造反的消息,后面接连传来的都是白莲教的叛军攻城略地坏消息。
平民百姓获知消息都是你传我我传你的,就算一个好消息,也会因为传来传去,经过悠悠众口让消息的本质变化。
这些零散的消息最开始由宫中传出,再经过口口相传,亦或是以讹传讹,现在说什么的都有,直闹得人心惶惶的。
在传颂的版本中,最让人害怕的莫不是叛军势大,大明的半壁江山都已落入他们的囊中,旧都金陵与洛阳都已经被叛军拿下。
现在他们正准备将兵锋指向长安,并且都已经在攻打潼关了。
虽说谣言止于智者,可是智者毕竟是少数的,长安的很多百姓都在开始准备行囊,打算等叛军过来就拖家带口地逃走。
如今平叛的大军出发,自然让这些百姓吃了一颗定心丸,总不能耽误了生产!
“可不是嘛……我家舅舅的外甥家的姑父一家就是从那边逃难过来的……”
“我听他们说,那里现已是十室九空……能逃的都逃了,逃不了的要么被白莲教的挟裹参加造反,要么就是被抢掠一空!”
“稍有反抗便被活活打死,即使不被打死,也会被饿死……”
一人开口,其他人便摁着议论纷纷。
“就算那些参加了造反的又有什么好结局?每次攻城他们打头阵,等将守城的将士们都消耗得差不多,又把他们撤下,换上嫡系抢功劳!”
“总之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却只能换来微薄的口粮果腹,甚至于那些粮食里还掺杂着其他的诸如石子、泥巴等物品!”
明明都是道听途说,这些人却说得好像自己身临其境看到的一样,让听者无不动容!
也因为如此,这些围观的老百姓在见到官军浩浩荡荡的向东边开进后,每个人都在心里祈祷他们一定要胜利,早早将逆贼剿灭。
“你们一定要努力,将叛军杀个片甲不留……”
“你们都是好样的……等我儿子长大也让他们去参军,保家卫国!”
“对,盼望你们旗开得胜,早日凯旋……”
渐渐的,围观的各个老百姓都对这些支队伍致以最最真挚的祝福。
因为有纪律,他们是不能停下来,以免耽误后队的行进,而后队的也不能停下来,因为会掉队。
大军一路行走,一路都有百姓在为大军打气加油,说明此时的朝廷还是很得人心的。
同时也从侧面说明皇帝虽然开拓不足,但是守成还是绰绰有余的。
外人不知道的是,若不是这些年与宫里那位老妖婆斗法,顾忌到因此产生的不利后果,皇帝可能会做得比现在还要更好!
“你师兄呢?”
等大军渐渐远离长安城,慢慢的长安城那高大无比的城墙都看不见了,萧岩才转头向一旁的朱九常问到。
至于他口中的师兄,当然是指的宇文泰。
宇文泰是萧岩老师孔贤的记名弟子,朱九常同样也是,而且朱九常入门比宇文泰晚,他自然要称呼宇文泰为师兄。
因为宇文泰那天与萧岩商议的,让萧岩带着他一起出征,以避开他的妻子李代云的魔爪。
从那以后,宇文泰就差人隔三差五地往军营送东西,都是他自己的生活用品。
今天誓师之前萧岩是见过他的,但是从军营出来后就没看到他的踪影,难到是东窗事发,被李代云抓回去了?
那可真是喜大普奔,自己又省了一桩事,虽然说没了工兵营的领头,大不了自己兼着就是。
“师兄啊……我刚才好像看到他在工兵营的位置的啊……”
对于他师兄宇文泰突然出任工兵营的队长,朱九常一开始是非常吃惊的。
后来得知他是为了躲人,这才恍然大悟。
此刻听闻萧岩问起,他不禁回过头朝工兵营那边看去,却没有看到宇文泰的人,“奇怪,去哪儿了呢?”
没见到宇文泰,不说萧岩,连朱九常也很是奇怪。
不过他们两人是多虑了,宇文泰可没被抓李代云走,反而是经过精心乔装改扮了一番,虽不说改头换面,不靠近了也是没办法发现的。
“你说什么,公子离家出走了?”
在大军开拔的同时,在长安宇文泰的家里,他那刚进门不久的媳妇李代云正一脸寒霜地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下人,恨不能将他生吞活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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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灞桥送君别
在灞桥边上,熙熙攘攘地挤满了人,这些都是前来送自家即将上战场的百姓。
在这些人里,一辆马车格外的显眼,那就是萧家现任家主萧潇的专用车驾。
别的不说,就是这种独特的四轮马车,即使在长安已经普及开,但是萧潇的这一辆是萧岩独特设计、是其他马车所不能比拟的!
“姐姐,萧岩哥哥他们怎么还没来啊?”
眼见官道上的大军都过去了不少,就是没见到自家的萧岩哥哥,萧湘不由转过头看向姐姐,“不会是咱们来晚了,他们已经走了吧?都怪我……”
一想到萧岩哥哥他们已经走了,萧湘就在心里暗暗地自责,要不是她在家里时磨磨蹭蹭的,也不会错过时间。
“一天尽瞎想……”
一把将妹妹拉进怀里,萧潇宠溺地揉了揉她那一头乌黑透亮的秀发,“现在的他们可没资格走在前面……你看到没有,前面过去的这些基本上都是宫里的禁卫,也就是作为前军的先锋人马……”
萧潇指着那些鲜衣怒马的禁军对妹妹解释到。
因为现在是出去作战,大军的编制与平时自然不一样,被分为三军向战场开进。
这个三军可不是萧岩那个时代的海陆空三军,而且三军这个词在每个时期的意思都不相同。
比如有的叫上中下三军,而有的又叫做左中右三军,到了现在则变成前中后三军。
其中的前军为先锋,负责为大军开路和对敌人情况的侦查,也就注定了没有足够的能力,是不可能成为先锋的。
而且其主官先锋官作为先遣部队的将领,面对的困难与危险都是未知的,所以其权利也是让其他将领眼红的。
中军则是行军大总管的中军大帐所在,是主力部队和指挥机构所在,更是决定战事胜负的关键所在。
其中作战部队弩手、弓手、马军和跳荡等各按照将领的领军能力分配,等到作战时由行军大总管统一调动。
后军则是辎重所在、粮草、随军家属所在,以及因为作战而负伤的伤员、或者被抓的俘虏等,当然了,压阵的精锐同样也是少不了的!
由此来看,萧岩他所带领的国舅府的士兵自然只能在中军靠后的位置,而现在前军刚过,没看到萧岩他们实属正常。
“哦,原来如此!”
听姐姐说完,萧湘才眨巴着眼睛点了点头,而后又仰起脸看着姐姐,“那萧岩哥哥他们以后会有机会走在前面吗?”
在萧湘看来,这徐家伯伯只怕是老眼昏花,居然让她心中很厉害的萧岩哥哥明珠蒙尘,真不知道皇姑父为何会选他做行军大总管?
“也许……会吧……”
对于妹妹的问题,萧潇也不确定。
萧岩处事圆滑、又有能力,不管是做官还是做人都让人挑不出任何问题,只是他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安于现状。
就像癞蛤蟆一样,戳一下动一下,没有动力可言!
与萧岩相处这么长时间,萧潇最大的感觉就是她与其说是萧岩的未婚妻,倒不如说是他的娘亲!
因为萧岩很多事都是她在安排,不管是他自己名下的生意,还是他的人生规划,都是她自己在操持,在不断地变着法驱使着他一步步地向前行进!
就算他哪天想通了,奋发图强、努力上进,那也会是在很久之后了吧?
萧潇不确定,在她看来,就算萧岩他们此次出征顺利,也轮不到萧岩他们上战场,不过倒是能练一练他们的胆魄!
至于以后,以后还很远,有的是机会!
“不过俗话说得好,‘’正所谓能力越大、责任也越大,排在前面的士兵们,在身俱荣耀的同时,还要面对无尽的危险与随时出现的敌军!”
“可以说,他们这时的荣耀都是用生命搏来的,如此,你还想你的萧岩哥哥下一次或者下下一次走在最前面吗?”
“嗯……不要……”
姐姐的话让萧湘将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既然打仗这么危险,不要说下一次,就是现在,她都不想让他去了!
“娘亲,打仗是会死人的……你让姐姐把萧岩哥哥换回来好不好?”
一想到自家的哥哥即将面对的是凶险异常的境地,萧湘脸上尽是担忧。
不过她也知道府中之事都是姐姐在做主,萧岩哥哥好像对姐姐言听计从,那么有没有可能让姐姐把他给留下来呢?
萧湘不知道的是,她的萧岩哥哥可不是对她姐姐言听计从,而是被逼无奈!
而她想将萧岩留下来的想法只怕不现实,因为他与萧潇有约。
等他从战场归来之时,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拿回自己的卖身契,摆脱萧潇的掣肘,如此天赐良机,他怎可放过?
可是这一切萧湘都不知道,所以她把目光转向一旁的娘亲,希望她能跟姐姐说道说道。
“湘儿,若是有办法,娘亲也舍不得让你表哥与你萧岩哥哥去战场,可是咱们作为你皇姑母的娘家,自然要以身作则!”
“更何况,这种情况下,也是极易立功的……放心吧,你姐姐给他们两人安排的士兵都是身强力壮之辈,肯定能护着他们平安回来……”
萧潇的对两人的安排与萧夫人说过,自然也是征得她的同意才去实施的。
此番萧湘向她提起,她只能是将她从她姐姐怀里拉到自己的身边,然后向她宽慰到。
“哦……”
听到母亲的话,萧湘沉默了,将头埋进母亲的怀里。
“母亲,那我回去就天天都去祠堂里祷告,祈求父亲及家里的列祖列宗保佑萧岩哥哥平安回来……”
再次抬起头,萧湘一脸的坚决。
“怎么……只想着你萧岩哥哥,就不为你表哥也祷告一下啊?”
难得见到二女儿如此坚定地要去做一件事,加上她说的只为萧岩一人祷告,萧夫人便笑着问到。
“才不要嘞!”
听到母亲的话,萧湘立刻出言回到,“表哥坏的很,只想着捉弄人家,哪里像萧岩哥哥那样全心全意地对人家好……”
“好好好……那咱们就只为你萧岩哥哥祷告,好不好啊?”
见女儿提起小九一脸的不爽,萧夫人连忙安抚她。
“嗯……”
不知道是想到什么让人害羞的事,萧湘再次将头埋进母亲的怀里,不再言语!
而萧夫人在女儿不说话后就轻轻地抱着她,然后将目光投向大军行来的方向,那里,正有源源不断的士兵向这边行来,让后又往东边开进!
两人的对话却让一旁的萧潇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那就是妹妹只怕已经逐步陷入了萧岩的柔情攻势中!
虽然知道萧岩只是想对妹妹好,因为他对秀秀同样也是以兄妹之情待之,并没有说区别对待。
秀秀还好一点,有眼力见,能从一些蛛丝马迹里探知自己与萧岩之间存在超乎寻常的关系,因而她对萧岩一直都是以兄妹之礼待之,未有逾矩。
可是妹妹她同样不知道自己与萧岩之间存在的婚姻关系,再加上她现在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萧岩一个异性对她好,自然会让她产生错觉。
看来是要找个时机与她谈谈心,可不能让她在这种错觉中越陷越深,到了最后不可自拔!
萧岩那个人,在外面沾花惹草不说,家里也不让人省心,当真是欠收拾。
等他凯旋归来,自己与他挑明关系,看他还敢不敢胡来?
不过这些都得等他从江淮回来再说,现在还为时尚早。
一想到萧岩此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萧潇又是一阵伤感!
虽然平时里与他不对付,那些都是他自找的,亦或是自己为了引起他的注意而刻意为之。
一路虽有争吵分歧,却也乐在其中,现在他突然离开,自己心中不舍是肯定的。
毕竟这么好的夫婿,自然是要看看拴在身边才安全,免得出去祸害别家女子!
“萧潇姐,你看大哥来了……”
就在萧潇思绪飘向天际的时候,一旁的何毓秀突然对她说到。
萧潇母女几人闻言向大军行来的方向看去,一眼就看出是萧岩带领的家里的私兵过来了。
无他,在军中能穿着那一身晃眼的铠甲骑行的将领,除了萧岩再无第二……
错了,萧岩现在可不算正式册封的将领,只是以私兵的身份上战场,最后能不能得朝廷正式的册封还两说……
也不对,因为萧岩的位置是内定的,只要他平安返回,他的身份就是铁板上钉钉——没跑的!
不过萧潇此刻怎么看萧岩穿着这一身明光铠着实有些……骚气呢?
是了,在这个大多士兵只能穿着藤甲保护自己的队伍中,即使是如同的将军,穿的也是寻常的甲胄,把萧岩往里一放,自然显得是鹤立鸡群!
本来给萧岩这副明光铠,就是想让他在复杂多变的战场上多一份保障,如今看来,自己的想法实在是多有不妥。
一般来说,能穿上这种甲胄的都是军中的重要人物,寻常人家哪里能消费得起这种奢侈品中的奢侈品?
所以只要敌军守将聪明一点,派几个神箭手埋伏在暗中,专门挑穿着华丽、或者出入都被士兵重兵保护的人射冷箭,防不胜防。
萧岩是重要人物吗?
是,他对于国舅府、对于自己母女三人来说确实是重要人物,甚至比自己都还重要!
但是在军中他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小统领,出入虽然有人跟随,可是对于躲在暗中的敌人来说,这不是最好的靶子吗?
如此来看,自己的好意不但不能为他的生命安全带来保障,反而会给他带去无尽的麻烦,甚至威胁到他的性命!
看着萧岩他们跟随着大队人马由远及近,萧潇很快便反应过来,然后收拾好心情带着妹妹与何毓秀往官道边走去。
沿途都是前来相送的军中同袍的家属,这突然出现的萧潇几人让正在行军的士兵们突然眼前一亮,纷纷侧目而视!
“这几位是谁家的小娘子……莫不是前来送哪位仁兄的?”
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靓丽的风景线吸引了很多士兵的目光,让这些年轻的士兵们一路走一路交头接耳,
“不知道啊,也不知道是哪个千刀万剐的货才能有如此福气……只是放着这般娇妻在家出征,也不怕被人给翘了墙角……”
萧潇几人站在路边,可谓是让这些人眼睛都鼓出来,一个个的就差流口水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能娶得起这种标志的女人的又岂会是普通人?敢撬他墙角,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都嚷嚷什么?都嚷嚷什么?说你呢……再不好好赶路,鞭子伺候!”
见手低下的士兵们被路边几个出现的女人迷了心智,带队的队正便转头对他们训斥到。
虽然他在看到这几个女人时心中也免不得同样心猿意马一番,可是当众流露出丑态那就不对了。
他们是王者之师,若是见到几个女人就走不动道了,那不是说对阵战场时敌人只要找几个貌美如花的女子过来,自己这些人就拿不动刀了?
当真是不成体统,若是给大总管知道了,那还不被重重责罚?
受点刑罚倒是不是最紧要的,要是让沿途的百姓知道他们的这番丑态,谁还会对自己这支人马报以希望?
所以这一队人马的队正就赶紧出声约束部下,免得出更大的纰漏!
而其他队伍的队正也提前与自己的属下打了招呼,所以之后的那些士兵虽然眼里依旧炙热,倒是没再重蹈前面那些袍泽的覆辙。
“姐姐,刚才那些人的眼神好讨厌,看得人家心里毛毛的……”
等之前那些目露不怀好意之色的士兵一过,萧湘便转头向姐姐抱怨到。
在她的世界里,就没有过这种遭遇,在家里,谁不把当成宝贝一样。
特别是她的萧岩哥哥,更是对她宠爱有加,对她几乎有求必应,哪里受过今天这种罪过!
“谁叫我妹妹长得如此天生丽质、貌美如花,肯定让人难以将目光从你身上移开,所以以后没人的时候千万不可独自一人出府,听到没有?”
这种感觉在场的几人都有感觉到,可是眼睛长别人身上,她总不能将这些人都抓起来然后把他们的眼睛统统挖掉吧?
而且这种感觉她也不是第一次感受到,每次都能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恶心的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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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误会好像更深了
“萧大哥,你快看……”
朱九常骑在马上与萧岩一起在前面带队,在经过灞桥时突然看见前方路边有几个熟悉的身影,不由高兴地指着前面对他说到。
“是舅母与表姐她们……还有秀秀也在……”
特别是看到自己的意中人也在,更是让朱九常兴奋异常!
“我不瞎……再大声喧哗就治你个扰乱行军队伍之罪!”
萧岩又不是瞎子,几个熟悉的人出现在自己眼里又怎么可能会看不见?
故而对朱九常大声嚷嚷的行为表示不满,没看到其他人在行进时都是闭口不言、默默前行的吗!
“王队长,你带队先走,我们随后就来!”
跟在他们身后的是骑兵营,萧岩回头朝骑兵队长打了一声招呼后便带着朱九常往萧潇她们那边走去。
“吁~~”
两人打马来到萧潇她们几人面前不远处就将马缰勒住停下来,然后从马背上翻身下马。
“伯母好!”
下了马,两人正了正衣冠,赶忙走过来恭敬地向萧夫人行礼。
对于萧岩与朱九常两人,同样是父母亡故,同样是寄居在萧家,同样受到了萧夫人的照拂。
只不过萧岩前身自己作的,导致他被萧潇设计在萧家当了三年的下人。
当然,这里的下人并不是说让他做牛做马,而是让他认清自己,不要觉得自己多读了几本书,有几分才华便眼高于顶,看不起任何人!
这也就导致了两人以不同的身份寄居在萧家,可是萧夫人对他们的关爱却没有因为身份的改变而有所偏袒。
那或许有人会说了,一个以下人的身份在府中生活,另一个则是以少爷的身份在府中生活,怎么会没有偏袒之处?
这就要从朱九常的家世说起,因为其母亲是皇后的妹妹,他父亲生前也在皇帝身边做事,家境殷实自是不用说的。
可是等他的父亲为皇帝战死后,其母亲也因为忧思过度而香消玉殒!
他的家族里见他年幼,便想方设法地想要剥夺他手中的一切荣华富贵,将之占为己有。
好在发现及时,萧潇以皇后的名义,强硬地将朱九常名下的一切财产都转到国舅府,再把他接到国舅府居住,等他懂事成家之后再将一切还给他。
所以不管朱九常再物质层面过得如何好,与萧夫人都没有多大的关系,因为那一切都是属于他自己的萧夫人给予他更多的反而是精神层面的关爱!
而萧岩呢,来到萧家之时除了一条命,分文没有!
反而是萧夫人不嫌弃他被继母赶出家门,好心接济他,给了他一个安身立命之所!
若不是他来到萧家之时眼高于顶、拿鼻孔瞪人,也不会落得被萧潇设计的下场,那现在其身份自然也就两说了。
不管如何,两人对待萧夫人都是当做母亲来孝敬的,此番萧夫人出城相送,他们两人心中自然很是高兴!
“刚从扬州回来不久,你们又要往那边去……说实在的,我心里是真的不舍……”
走上前将两人扶起,萧夫人看着他们,一脸的欣慰,这是为她自己,也是为他们的父母高兴。
两人中特别是萧岩,短短的半年时间里就凭本事坐到了户部侍郎的位置上,可以说是年轻一代中的翘楚!
可是他刚在这个位置上还没做多久,一转眼又要跑到兵荒马乱的战场上去,刀剑无眼,她是真的担心他们的生命安危。
虽然她女儿萧潇一再向她保证,说他们此行绝对的安全,没有任何危险,而且这事好像还和宫里有些关系。
因为她的大姑子,也就是宫里的皇后娘娘把他叫到宫里,与她谈了好久,话里话外都是让她放口萧岩与朱九常二人前往从军,说有造化要给他两。
不管萧皇后还是女儿都跟他说两人此去绝对不会有危险,她才放口让他们随军出行。
可即使让他们走,她心里也是不放心的。
“孩子啊……小九不懂事,作为哥哥,你要多多带带他……”
说着萧夫人拉着萧岩的双手,语重心长地叮嘱着他,“老身只是一个妇道人家,不懂得什么大道理,唯有一点,就是面对危险时切不可逞强……”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一切有府里在,就算是逃了也不打紧的……”
握着萧岩的手,看着他与朱九常,萧夫人眼里说不出的担忧。
是的,在萧夫人眼里,就算是两人当了逃兵也比在战场上丧命的强,这只是一个母亲对自己孩子的心中最为真挚的想法。
为了这个国家,她的公公战死,她的丈夫则因为在作战中受伤,导致不治身亡。
如今又到了她视如己出的两个孩子上战场,她是再也承受不住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长眠在战场上!
“伯母,您放心好了,潇妹已经安排好了……您看这些正在过去的士兵就是咱们家的……”
萧夫人对自己二人的担忧之情萧岩自然能感受得到,为了不让她担心,萧岩便指着那些正在官道上行进的士兵对她说到。
“这一个个身强体壮的,别说只是几个白莲教的叛军,就是辽国的骑兵来了咱也不惧他……”
也不管吹牛不吹牛了,能让自家长辈安心才是最要紧的事。
“还跟辽国骑兵打?别上了战场被人家追得找不到北就不错了……”
萧岩这孩子,为了让自己安心,居然说都不将辽国铁骑放在眼里,也不知道人家听到了会不会提着刀上来找他理论理论!
知道萧岩也是好意,萧夫人也没有过多纠正他的话,“不管对手是谁,都不能轻敌大意……这可是兵家大忌,记住了没有?还有你,小九也是!”
萧潇的父亲以前也是带兵打仗的,她耳濡目染下自然也懂得一些行军打仗的知识。
不过她也知道萧岩读的书多,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主意,对于行军布阵她是一知半懂,也就不在萧岩面前多说,提醒一下就好。
“记住了!”
对于长辈的忠告,两个人自然是掉头称是。
“好了,看你们年轻人有事,我也就不打扰你们说事了……”
萧夫人放开萧岩,然后看向萧潇几人,“女儿啊,我就先上马车了,你们也快点,不要耽误了他们赶路……”
说完她就自顾自地向马车走去,留下几个年轻的人在当场。
“那个……秀秀啊……我……我能单独跟你说说话吗?”
萧夫人刚走,还不等萧岩说话,朱九常就嗖的一下跑到何毓秀身边,扭扭捏捏地向她问到。
“这个……”
何毓秀将目光看向她的哥哥萧岩,见他没反对,她便朝朱九常点了点头。
朱九常的心思她可知道,而且萧岩也对她说过,他虽然有些不着调,可人还是不错的,如果她对他也有意思,不妨处一处看看。
所以她一直跟在萧潇的身边学习提升各种管理的能力,就是希望如果有朝一日两人在一起,自己不会因为能力不足而拖了他的后腿。
萧岩虽然不是她的亲哥哥,对她却与亲哥哥没有什么区别,让她在长安这个纸醉金迷的繁华之地能保持一颗本心,不为外物所左右。
也因此,她对于这个哥哥给出的意见还是很在意的。
“那……那我们去那边树旁说?”
见到何毓秀同意,朱九常喜不自禁,忙指了指不远处水边的柳树边的空地。
“嗯!”
朱九常对自己的心思何毓秀自然知道,这一次他离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那就了了他这一个愿望吧。
“好……好……萧大哥,我们过那边去了?”
何毓秀的回答让朱九常喜上眉梢,便转身向他说到,然后与何毓秀一道往大柳树那边走去。
舔狗不得好死!
看着朱九常一脸兴奋地跟着自家妹妹往那边走的时候,萧岩不禁在心里酸到。
朱九常要是一直能这样对何毓秀那该有多好,只怕他只是小孩子天性,图一时的占有欲,而后喜新厌旧。
所以萧岩对何毓秀说过不要被朱九常的花言巧语所蒙蔽,对待感情应该要慎之又慎,免得遗憾终身!
“你们怎么来了……现在这里人挤人的多不方便,这不是自找不快吗?”
朱九常他们走了,萧岩便走上前看着萧潇姐妹两人。
他昨晚抽空回了一趟城里,因为萧夫人派人来说要吃一顿团圆饭,为他们两人践行。
吃饭的时候,萧岩还说了今天城外送行的人肯定很多,到时候人挤人的,多有不便,让她们不要出城送他们。
反正只是暂时的分开,以朝廷大军的实力,说不定三两个月就能回来了,用不着弄得像生离死别似的。
“萧岩哥哥,人家想来送送你嘛……”
还以为萧岩生气了,萧湘向前走了两步,然后伸出手小心地拉着萧岩的袖子,“你不要生姐姐的气好不好?”
说完还嘟着嘴用那双仿佛会说话的大眼睛看着她的萧岩哥哥。
“鬼丫头,谁说生气了……人家不过是担心你们而已……”
伸手轻轻地捏了捏萧湘的小鼻子,萧岩宠溺看着她,别说没气,就是有气也让她给看没了。
这丫头,这么会撒娇,以后也不知道便宜了哪个家伙,能娶到她那可真是三生有幸!
“嗯……我就知道哥哥最疼我了!”
见萧岩的动作,萧湘终于放下了心,然后一下子就转身到他的面前,一下子抱住了他。
“我说,湘儿……这里这么多人,你这样人家会误会的……”
萧湘一向调皮捣蛋的,没想到今天突然玩起了深情,这是闹的哪一出?
关键是萧潇就在眼前,她可是千叮咛万嘱咐的对自己说过,让自己不要染指萧湘,自己确实按照她说的,没有对萧湘有半点非分之想。
可是萧湘此刻的举动却让他有些崩溃,双手停在空中,搂着她不是,想要挣开也不是,让他一时进退维谷!
“妹妹,光天化日之下与男子搂搂抱抱成何体统啊?还不快放开……”
都怪你,要不是你多事,妹妹她又怎么会如此不顾礼仪与你抱在一起?
虽然知道这是妹妹自己的问题,萧潇却瞪了一眼萧岩。
关我何事?!
萧岩这是躺着也中枪,顿时朝萧潇抛去了一个无辜的眼神。
“不放……姐姐你偏心!”
面对姐姐的训斥,萧湘抬起头与她对视,“你自己不也与萧岩哥哥在人前搂搂抱抱的?凭什么就不能让我抱?”
听到姐姐让她放开,萧湘不由开口反驳到。
她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