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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提篮水怪     赘者为王txt下载     赘者为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章 千里奔袭

    “哥哥,欢迎回家!”

    国舅府大门前,萧家全部的人不管职位高低全都出来了,站在两侧迎接萧岩的平安归来。

    萧岩刚出京兆府的大门,本想带着秦可卿与林静二人再度前往天合居为她们接风洗尘,却被萧潇阻止。

    萧潇觉得既然安然无恙,还是回家向母亲报个平安的比较好,秦可卿与林静觉得萧潇说的有道理。

    他被京兆府抓走的消息此刻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作为萧岩的长辈,萧夫人又怎么会不关注。

    不止萧夫人,家中还有两个萧岩宠爱的妹妹在,首要之事当然是将平安无事的消息报于她们知晓!

    再者,萧岩刚从京兆府的大堂转了一圈回来,当然要回去沐浴斋戒一番,以洗去身上的晦气!

    萧岩作为一个受过先进思想教育的人自然不在意这些,可在场的几个人不同。

    不顾萧岩的反对,几人一合计,又有孔贤在一边帮腔,就直接把萧岩带回了国舅府!

    刚下车,就见到萧夫人站在门口,一左一右站着萧湘与何毓秀,下人分两排从门口往站,中间的道路已经用红毯铺起来。

    在踏入红毯的地方有一个火盆,里面的火炭此刻正燃着,红红的。

    见到萧岩回来,萧湘与何毓秀向萧岩跑过来,脸上止不住的欢喜。

    说实话,刚听到萧岩被抓走时两人着实担惊受怕了一阵,直到萧潇派人前来报告说萧岩已经平安归来,让她们准备给萧岩去除晦气的工具时她们才算放下心来。

    现在萧岩可是她们的天,虽然国舅府还有一个朱九常,可是在萧岩面前,朱九常显得是那么的不靠谱!

    再说萧岩不管是对萧湘还是何毓秀都一视同仁,对她们百般宠爱,两人自然关心他的平安。

    “跨过火盆洗去一身晦气,从此逢凶化吉!”

    说着萧湘与何毓秀一左一右地站在萧岩的面前伸出手,见状萧岩只能伸出手由两人牵着,慢慢地向火盆走去。

    到达火盆时一抬脚就跨过了火盆,之后两人并没有放开萧岩,反而牵着他沿着红毯一路走到萧夫人面前。

    “伯母,晚辈不肖,让您担心了!”

    走到萧夫人面前,萧岩弯下腰,对着萧夫人恭敬地行了一礼。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萧夫人说着,亲切地将萧岩拉到身前上下打量着,生怕他受到了伤害。

    见他没事,她才彻底放下了心,萧岩可不仅是她的子侄,更是她未来的女婿,怎能不让她担心!

    “这是城中有名的主持开过光的玉佩,能够驱邪避祸,拿去带上!”

    说着萧夫人从腰间取下一块玉佩递给萧岩。

    “谢伯母!”

    萧夫人言语里满满的都是长辈对晚辈的宠爱之意,萧岩也不推辞,当即向萧夫人道谢一声而后接过玉佩佩戴好。

    “你这孩子,都是自家人,说什么谢呀!”

    萧夫人笑着点了他的头一下,“我让离夏在你房中给你准备了柚子叶水,赶紧回去洗洗!”

    “是!”

    说着萧岩向孔贤他们打了一声招呼就往自己的屋里行去。

    而在萧岩进行一系列驱邪避祸的举措的同时,整个长安城突然戒严!

    大批的军队出现在街上维持秩序,锦衣卫提骑四处出动,目标就是林静她们送上去那份证据中所提到的人物。

    整一天,长安城中四处都是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一直到晚上都未曾停歇!

    还是赵宗延的那处宅子,只是现在这座宅子的主人是现任……不,现在已经是前任京兆尹汪审仲,汪家兄弟正在欣赏着歌姬的表演。

    这些歌姬都是那些为了巴结汪审仲而送来给他当做他高升的贺礼,因为送礼的人多,难免有礼物相同而撞车的。

    为了解决这些多余的歌姬,也为了让兄弟两收收心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给他添乱,汪审仲特意给兄弟两分了几名长相清丽的歌姬。

    收到父亲送的歌姬,今天兄弟两果然没出去浪,刚到手,一时半会儿新鲜劲也不会过,正好达到了汪审仲的目的!

    “两位公子,不好了!”

    在府邸后院的一处院子里,兄弟两人正一脸猪哥样地对场中那些穿着“简陋”的歌姬评头论足,说到兴奋处,两眼冒光,恨不能用眼神将那些歌姬的身上仅存的衣物给除去!

    “瞎了你的狗眼,没看到公子我与哥哥正在忙吗?打扰了本公子看戏的雅兴你是不想活了吗?”

    见到来人,汪易年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一脚将前来报信的小斯踢翻在地,而后盯着他恶狠狠地说到。

    “不是,二公子……外面来了好多锦衣卫……”

    那小斯倒在地上,却不得不低声下气地汪易年说到,要是他知道此刻汪审仲已死,估计早就逃之夭夭,哪里还会在这里受气!

    “什么?锦衣卫?我爹是京兆尹,谁敢到我家放肆?”

    说着汪易年转身看向另一边还在盯着场中歌姬看得流口水的汪易行,“大哥,咱们出去看看,老虎不发威,他们还真以为咱们是好欺负的不成?”

    “行,就让这些人看看咱们兄弟是如何齐心协力保护咱们家的威严的!”

    事关家里荣誉,汪易行也知道轻重缓急,当即站起身来与弟弟往外面走去。

    汪家兄弟别的地方没有值得人称赞的地方,唯有这兄弟和睦却是一般人很难做到的!

    “来人,把这院子给我封了,里面的东西都是罪证,通通带走!”

    那下人刚从地上爬起来准备跟着汪易行兄弟两杀出去,就看见不少的锦衣卫气势汹汹地冲进来,看见几人不由分说便迅速出手,将他们按在地上!

    “你们是谁?知不知道我爹是谁?还不赶紧滚出去信不信我让我爹将你们都抓起来关进大牢里去?”

    似乎还没看清形势,汪家兄弟被反手按到地上后还在那里大呼小叫的。

    “你爹?你爹此刻只怕正在接受阎王爷的审判呢!”

    听到汪家兄弟的话,那前来的锦衣卫带头的人走到汪易行面前蹲下,用随身携带的绣春刀拍了拍他的脸。

    “汪审仲涉嫌参加谋逆一案,现封旨讲你们家查抄,至于你们,还是到锦衣卫的诏狱里好好享受享受吧!”

    抬头看了看院子里那几名衣不蔽体、此刻见到他们这些锦衣卫正挤在墙角瑟瑟发抖的歌姬,这为首的锦衣卫百户眼中闪过一丝**。

    只是一想到此案中汪家涉案最深,这屋里的每一个人每一件物品都有可能与此事有关。

    来时他们指挥使牟斌可交代得明白,此案事涉谋逆,若让他知道谁敢从中谋取私利,被他知道一定会让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都说北镇抚司的诏狱里针对朝廷百官的那些刑讯逼供的手段残忍无比、层出不穷,可谁知道南镇抚司里专门针对锦衣卫内部的刑讯与之相比可毫不逊色!

    一想到那些因为种种原因进了南镇抚司的人就算死也没一个囫囵出来的,这锦衣卫的百户官就是一个寒颤,让他后背冷汗直流!

    再再看向那些歌姬时眼中的欲火顿时恢复了清明,仿佛那就是一堆粉红骷髅!

    毕竟女人天下多的是,可命只有一条,可不能因小失大!

    “将这里面的人押到北镇抚司,一切物件能搬走的都搬走,不能搬走的留下封条,以待后续的查证!”

    说着那百户官就带着人继续朝下一个院子里行去,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整个府邸查封。

    府中早已有人听闻锦衣卫的上门抄家而收拾细软打算从各处院墙逃离汪府,只是他们可能忘了,既然抄家,锦衣卫肯定是将整个府邸围了个水泄不通,这些人又怎么可能逃得出去呢?

    事涉勾结白莲教谋逆,加之牵连甚广,遭到抄家灭门对待的了不止汪审仲一家,各处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呐喊声让整个长安城都陷入了一片阴云之中。

    牵扯到谋逆,皇帝可不敢大意,都是雪崩时没有一粒雪是无辜的,所以他下旨凡是当年有参与赈灾一事的无论官职大小全都抓起来审一遍。

    因为当年也是有人谋逆,那一次为了救他,他的连襟,也就是朱九常的父亲当场战死,而萧潇的父亲也在那场战斗中落下不治之症,不久之后也撒手人寰!

    这种损失他再也承受不起,所以为了将这一切消弭于无形,他就只能抱着宁杀错不放过的态度,不然等候后悔时就来不及了!

    而这种清洗还将会持续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长安将会持续戒严,严格控制城中百姓的流动,让长安城的百姓人心惶惶的。

    好在锦衣卫一般也不会去骚扰平民百姓,让不少人安心不少,只是大家都在心中祈祷着这种阴暗的日子早点过去,还大家一个朗朗的青天。

    当然了,一次性拿下这么多官员,肯定能还天下百姓一个朗朗乾坤的!

    而在长安笼罩在阴云之中时,身为锦衣卫指挥使的牟斌早已率领锦衣卫中的精干之人组成的队伍连夜出了长安。

    他们此行的目的自然是江南千户所的千户官韩琦,因为其在江南一带经营多年,早已将江南一地视作他的后花园。

    因为兹事体大,直接由牟斌带队,誓要将韩琦一举拿下,为锦衣卫清理门头,也为了向皇帝有个交代!

    他们一行共五百人前往江南可不止是要清理门户,还要负责在清理韩琦后重新将江南千户所的职能重新建立起来。

    要让这个千户所发挥其应有的职能,不然这个锦衣卫千户所存在的意义又在何处?

    因为怕韩琦事先接到消息而有所准备,牟斌他们都是经过乔装后日夜兼程、一路乘船沿江河直下,好歹在长安的消息扩散到杭州的前面赶到了杭州。

    到了杭州时正值入夜,又下着绵绵不绝的春雨,众人略微休整,然后分派任务后便往江南千户所驻地赶去!

    等他们潜行到千户所时正发现千户所驻地外面守卫松散,而里面灯火通明、不时还传出一阵阵叫好声,直让赶来的众人面面相觑!

    本以为会有一场恶战,看这样子,估计费不了多少时间就能将千户所掌控在手里。

    只是一个千户所防备如此松散,实在让人百思不得其解,难不成韩琦知道他们前来的消息,故布的疑兵之阵?

    其实他们都想错了,这哪里是什么疑兵之阵,纯属巧合,一切还还以前面来的秦可卿她们有关。

    当时秦可卿为了让黄媛媛不再遭受韩琦的蹂躏,直接让他丧失了做男人的资格。

    这段时间以来,韩琦每天都在为了解决这事烦恼,去看过不少大夫,都说他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可就是无法重振雄风。

    今天他的下属突然给他献了一个法子,说是以美女助兴,说不定能刺激到他,让他一展男人雄风。

    对于下属的建议,韩琦觉得此计可行,于是便有了牟斌他们赶到时见到的这一幕。

    牟斌可不知道这些,直接让人将外围的守卫解决掉,而后层层推进,可怜的韩琦直到牟斌站到他的面前他才反应过来,可是为时已晚。

    “指挥使大人?您怎么来了也不提前通知小人一声,让小人准备准备好迎接大人前来视察啊?”

    牟斌作为锦衣卫指挥使,韩琦自然认得,所以等牟斌出现在大厅里时韩琦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因为长安离此地远隔千里,若是牟斌下来巡视,怎么着也要提前下发文书,让下面的人做好迎接的准备,再不济也会有小道消息传来,让自己有个应对的时间。

    可现在牟斌突然出现在自己的住所,这算什么事?

    长安官场经历了大清洗的消息自然不可能瞒过所有人,这些消息就如长了翅膀一样飞向四面八方。

    而牟斌他们则是在第一时间就从长安奔赴杭州,为的就是赶在消息传到杭州之前将韩琦控制住。

    如今看来,他们星夜兼程的举措还是行之有效的,没看到眼前的韩琦脸上尽是疑惑之色吗?

    “通知你?通知你好让你准备好如何欺上瞒下吗?”

第二章 激战

    “提前通知你好让你有时间准备如何造虚弄假糊弄上官吗?”

    听到韩琦的话,看着场中那些衣不蔽体的妖娆女子,牟斌不由嗤笑到。

    他是真的没想到,这韩琦作为锦衣卫执掌一方的千户官,其手中的权势与封疆大吏无疑,是什么原因能够让他违背加入锦衣卫的初衷去勾结白莲教?

    难不成是想更上一层,取自己而代之?

    一想到不是没这种可能,牟斌就止不住生起一股寒意,没想到这韩琦进京时一副老实忠厚的模样,对自己进献颇多。

    没想到暗地里却是在盼着自己犯错误给他腾位置,当真是不知好歹!

    “大人这是哪里话,属下这不是想着从长安到杭州远隔千里,一路跋山涉水、舟车劳顿,怎么也要给大人找点消遣放松的乐子对吧?”

    见到牟斌的样子,韩琦不由陪着小心说到。

    他实在是弄不明白牟斌为何会突然造访江南千户所,要知道他该给的孝敬可没有少给,甚至比其他千户所的给的都要多。

    如今他出现在这里,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群杀气腾腾的锦衣卫高手,韩琦经历过杀戮,自然萌感受到这些人身上的杀气,那都是从死人堆里滚出来的。

    更为主要的事锦衣卫指挥使造访江南,一路前来却没有任何消息传出,这才是让韩琦心中没底的地方。

    “消遣?就是这种消遣?”

    牟斌指了指场中那些歌姬,而后对着牟斌身边的那些人厉声说到,“锦衣卫作为天子亲军,凌驾于其他官员之上,皇上给你们的权利就是让你们这般玩忽职守、鱼肉百姓的?”

    在场的锦衣卫头领牟斌除了韩琦,还有其他几位副千户他都认识,毕竟副千户的职位授予都需要经过他的手。

    锦衣卫受人诟病,可是那都是为了给皇帝办事,是他们的职责!

    使用手中的权利为自己谋私利的不是没有,在锦衣卫里也是屡禁不止、司空惯见的。

    可是胆子大到敢跟白莲教这等乱党勾结的在锦衣卫中还是头一次,这也是牟斌生气的地方。

    你说你韩琦平时骄横跋扈、鱼肉乡里也就算了,居然还不知死活地参与到这种相当于谋反的罪行中,甚至可以说是主导也不为过。

    作为锦衣卫,以身试法,罪加一等!

    “这个……”

    看了看场中那些不知所措的歌姬,在看了看一脸寒霜的牟斌,韩琦知道事有不对。

    不然就算自己玩乐被牟斌抓了现行,以自己对他的进献,也不会拿自己怎么样,现在看他这个架势可不像要放过自己的样子!

    “属下也知道身为锦衣卫,当为皇上、为大人分忧,属下在这里向大人保证这种事绝不会有下一次!”

    “韩千户还想着下一次?晚了!”

    听到韩琦的话,牟斌面无表情地说到。

    “大人这话什么意思?”

    听到牟斌的话,韩琦脸上微笑不再,沉下声说着看向牟斌。

    难到牟斌想以此将自己拿下治罪不成?

    结合牟斌毫无声息突然出现在这里,还有他身后的那些人马,这种可能不是没有,而且越想可能性越大。

    思念至此,他不由握紧双拳,暗暗做出防御的阵势!

    “什么意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该不会以为你们的计划当真就天衣无缝了吧?”

    见韩琦态度的转变,牟斌也不在意,此次千里奔袭,带的都是锦衣卫里的好手,况且他自己的实力不弱,有什么好怕的!

    “韩琦,你勾结白莲教乱党欺君罔上、骗取朝廷钱款的事情证据确凿,往你束手就擒,我还可以给你一个痛快,要不然……”

    说到这里,牟斌阴恻恻地看着韩琦,“身为锦衣卫千户,我们有哪些手段你是知道的!”

    “大人未免太自大了,以为就凭这些人便可以让韩某束手就擒?”

    既然牟斌出现在这里,还说出了自己所犯的事,那就说明是真的有证据可以证明自己参与过此事。

    韩琦也不反驳,因为他知道此刻反驳没什么意义,如此兴师动众的不就是为了抓捕自己吗?

    “是不是自大你试试就知道了!”

    说着牟斌向身后的京兆尹挥了挥手。

    那些锦衣卫得令纷纷抽出绣春刀像虎狼一般越过牟斌将韩琦围了起来!

    “哈哈哈……好久没动过手了,今天就陪你教练手!”

    韩琦自忖无力不弱,大笑着赤手空拳地冲向那些围着他的锦衣卫提骑。

    他在心中已经打算好了,等自己逃脱升天,就去江淮投奔白莲教,经过那一次事,他已经获得了白莲教教主的认可。

    让他继续隐藏在锦衣卫不过是为了继续从锦衣卫这边得到关于朝廷的情报。

    此番暴露,自然可以名正言顺地加入到白莲教,以图大事。

    在此之前,他还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用牟斌的项上人头作为他加入白莲教后献给教主的礼物,那岂不是就可以在白莲教中担任要职?

    这是一个诱人的想法,说做就做,韩琦立即冲向那些锦衣卫。

    只见韩琦出手迅速狠辣,瞅准一个机会,一手抓住他面前的锦衣卫提骑的手,握紧另一只手化掌为刀,直接砍在那名锦衣卫的手肘处。

    那锦衣卫提骑吃痛,手里的绣春刀就脱手而出,韩琦瞅准机会一把接过绣春刀,而后一把将那锦衣卫提骑推倒在地。

    在这时其他锦衣卫提骑的到已经往韩琦的后背招呼而来,感觉到危险,韩琦连忙转身防守。

    只见他一边挥舞着绣春刀闪避一边后退,待掌握了局面,他便使出全力,一下将对面的锦衣卫提骑手上的刀给磕飞。

    那些锦衣卫提骑一见兵器被打飞,纷纷退到一边去捡拾自己的兵器,后面的锦衣卫提骑则欺身上前,与韩琦战在一处。

    这些锦衣卫提骑都是军中好手,即使韩琦很强,已久没人退缩。

    没多久就将韩琦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堵起来。

    而厅中其他人与韩琦基本上是同气连枝,韩琦犯下了事他们多少都会被牵连,自然不会坐以待毙,纷纷奋起反抗!

    一时间厅里就成了大乱斗的现场,可是这些人虽然奋力反抗,可不是人人都有韩琦那般实力,很快便被这些锦衣卫提骑给制服。

    场中就只剩下韩琦还在负隅顽抗。

    “还有谁?”

    这韩琦也是真的强悍,在他的周围已经倒了一地的锦衣卫提骑,而他除了衣服上被划开几个口子外并没有其他损伤。

    “都散开!”

    见到手下人迟迟拿不下韩琦,反而将更多的人手搭进去,站在后面的牟斌忍不住从身边侍卫的手中拿过绣春刀猛然抽出,将刀鞘扔到一边而后持着刀向韩琦冲去。

    而那些站着的锦衣卫提骑正把韩琦团团围住却又不敢上前,在听到牟斌的话后纷纷往两边散开给牟斌让出一条道!

    “来得好!”

    见到牟斌挥舞着刀向他冲来,韩琦摸了一把脸上那些锦衣卫提骑留下的血迹,大笑着迎着牟斌的刀锋而去。

    “今天就让我来领教领教牟指挥使的刀法如何?”

    “当啷~”

    两个人手中的刀很快便碰在一起,发出了响亮的声音,力道之大直让两把刀都出现了豁口。

    一瞬间的正面接触,两人错身向前刹住脚步,然后转身再度挥刀向对方砍去。

    刀锋再一次相撞,因为韩琦之前与诸多锦衣卫提骑交战,已经消耗了不少体力!

    两人再次交手,刀口上再次出现两个大大的豁口,只不过这次两人并没有分开,而是牟斌用刀压制着韩琦一直向后退。

    直到退了十多步,韩琦一咬牙,手上使力,好不容易才将牟斌的刀给抵挡下去。

    摆脱牟斌后,韩琦闪到一边靠着柱子甩了甩发麻的胳膊,一脸警惕地看着牟斌。

    “不错嘛,再来!”

    牟斌提着刀看着韩琦,这种对手他好久没遇到过,今天只想正真地打一场,最后再给韩琦一个体面的死法,让他死在自己的刀下,也只能让他死在自己的刀下!

    因为这韩琦向他进献了不少,只要他死了,自己同样能向皇帝交差,也不用连累自己,何乐而不为?

    说完牟斌提着刀就向韩琦攻去,面对他的强劲攻势,韩琦只能被动防守。

    感受对决谁都不敢大意,因为大意的结果就是身首异处,边上那些锦衣卫在将其他人制服后一边抢救受伤的同袍一边看着场中两人振奋人心的决斗。

    能当上锦衣卫指挥使,牟斌靠的可不止是向皇帝说好话才当上的指挥使,自身的实力也是过硬的。

    在他的强势攻击下,韩琦节节败退,最终被牟斌逼到角落里。

    “你可以去死了!”

    大力砍了韩琦一刀,最终将他手中那满是豁口到都已经卷刃了的绣春刀给打飞。

    之后趁势再一脚将韩琦踢到角落里窝着动弹不得,然后用手中同样满是豁口的刀刀尖指着韩琦的脖子。

    “啐……”

    坐在角落里靠着墙,双手已经没了知觉,垂落在身体两边,韩琦吐了一口全是血丝的口水。

    知道自己今天逃不掉了的韩琦也不再挣扎而是冷冷地看着牟斌,眼中没有丝毫的惧意,“今日能死在大人手上,我韩某也值了!”

    “其实吧,你自身的能力我还是比较欣赏的,也有过几年将将你调入长安任职的打算,可以了……!”

    看着一脸决然的韩琦,牟斌弯下腰居高临下地看着韩琦,“你说你做其他的那些事也就算了,我还可以睁只眼闭只眼!”

    “可你胆子不小,做下不少作奸犯科、目无法纪的事情不算,居然敢勾结白莲教乱党虚构灾情骗取朝廷的赈灾物资!”

    “这个是你自己找死,可怨不得本官,到了阎王爷那里,记得说清楚缘由,可别把事情赖在我身上!”

    “成王败寇,大人莫要多说,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说着韩琦闭上眼抬起下巴,将脖子伸到韩琦的刀下,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动手吧!”

    “好,念你是条汉子,我成全你!”

    说着只见牟斌手起刀落,韩琦顿时便身首异处。

    因为牟斌用力过猛,韩琦的头颅直接从他的颈上飞出,在地板上滚了好几圈才在一个锦衣卫提骑的脚下停住,沿途留下了一地的血迹。

    因为牟斌下手狠准稳,人头落地后韩琦的身子也顺势倒在地上,可是其如水流飚出的鲜血还是溅了牟斌一脸。

    “大人神勇,丝毫不减当年!”

    牟斌将韩琦手刃,一名跟着他来的锦衣卫千户见状走上前不着痕迹地拍了拍牟斌的马屁,这让牟斌非常受用,“只是这些人该如何处置?”

    说完那人指着地上那些被五花大绑的原江南千户所的成员,以及身首异处的韩琦向牟斌问到,

    “将韩琦人头那下去硝制起来,回程时带回长安向皇帝交差,尸身抬出去葬了吧!”

    抹了抹脸上的血迹,牟斌将手中那已经不成样子的绣春刀扔下,“好歹曾经是自家兄弟,总不能让他暴尸荒野,再让野狗叼了去!

    “至于江南千户所的其他人员……”

    望了望地上那些被绑着的人,牟斌低头沉思,“将他们看押起来,让人一一甄别,罪大恶极者押往长安交北镇抚司,其他的兄弟前往其他几个千户所将形势控制住!”

    韩琦伏诛,其他几个千户所的主要负责人也基本上在这里被他们一网打尽,接下的事就简单多了。

    一路跋山涉水、舟车劳顿,现在又与韩琦大战消耗了不少体力,安排好一切,牟斌就在这里寻了处干净的屋舍住了下来

    局面是控制住了,可接下来要怎么整顿江南千户所还值得细细商榷,牟斌也打算好了,将这边整顿好后,还需要顺带去江淮一带。

    那边的千户所因为靠近白莲教腹地,不止是监督江淮一带的官员,还是监控白莲教乱党活动的主要情报中心!

    虽然这些年一直有情报往长安送,可谁知道暗地里是不是像这韩琦一般对自己阳奉阴违的?

第三章 “英明神武”彭知府

    锦衣卫大队人马连夜进驻江南千户所,一夜之间就让千户所换了主人!

    只是他们将消息控制得很好,等第二天其他人回到千户所上值时才发现里面的人员全都换了个遍,等到长安来的那些锦衣卫提骑将刀对准他们时这些人才反应过来。

    只是等他们反应过来时早已是案板上的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只是法不责众,这些普通的锦衣卫提骑也只是在锦衣卫千户所混口饭吃的,法不责众,再加上他们并没有犯错,对他们加以教育就放过了他们。

    因为韩琦的心腹都跟着他一起,早在昨晚被一锅端了,剩下的都只是些普通提骑。

    作为锦衣卫中人,自然知道牟斌这个指挥使是锦衣卫的老大,加上他们千户所的上层官员集体犯错,导致他们这些底层的办事人员也跟着受牵连。

    为了将功折罪,也为了继续在锦衣卫里当差养家糊口,他们自然要服从长安来的锦衣卫的调遣。

    经过一早上的筛选,加上从长安带来的那些锦衣卫成员,重新组建了江南千户所的临时领导班子。

    来不及让那些新组建的成员磨合,就让他们以千户所为中心四散开去,将各个名单上的官员一一捉拿归案。

    虽然是新组建的,对这些人是一个挑战,同时也是一个机会,因为在指挥使当前,只要你有能力,害怕没有上位的机会吗?

    所以接到任务,不管是长安来的还是原江南千户所的成员,每个人心里都憋了一股气,想着怎么一展身手,将牟斌交代的事情办好!

    “诸位,韩琦等贼人已经伏诛,不日将前往京城受审,但你们是无辜的!”

    牟斌看着在千户所校场上整整齐齐地站着的锦衣卫提骑,虽然大部分都是原江南千户所的成员,可是换了主心骨,他们所展现出的精神面貌都不同了!

    每一个人脸上都有一股昂扬的斗志,现在只需牟斌一声令下,这些人便会如出笼的猛虎般让人胆战心寒!

    “我不管你们之前是什么样的,现在,你们就相当于重生了,既然作为天子亲军,你们的职责就是保卫皇权!”

    “而现在居然有人妄图挑战皇上的威严,作为锦衣卫,你们说该如何做才能报效皇上?”

    看着那些锦衣卫提骑一脸的激动,牟斌不由加大了声音问到。

    “杀了他!杀了他!”

    听到牟斌的话,底下的锦衣卫提起群群激愤,纷纷挥着手喊到。

    “好,就是要你们这种血性,现在给你们分配任务,希望你们不要辱了锦衣卫这个称号!”

    说着牟斌就给这些人分配任务,而他自己也有事要做,那就是居中运筹帷幄,将这些锦衣卫提骑送来的官员进行审查。

    对的,他此次前来的任务除了清理门户,更重要的是整肃杭州一地的官场,还百姓一个清明的天空!

    将那些锦衣卫提骑都分派出去,牟斌也开始了他自己的差事,那就是将昨晚羁押的那些锦衣卫副千户的官员审理清楚。

    在江南千户所那些锦衣卫提骑气势汹汹地朝着各自预定的目标杀去的时候,在杭州城的知府府衙内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大人……大人……”

    在府衙的后衙内,一名尖嘴猴腮的男子正在向知府彭泽辉汇报事情,一看这男子的打扮,定是彭泽辉的狗头军师无疑。

    自己站在堂中说得口干舌燥的,自家大人却坐在主位上神游天外,见状那师爷不禁上前一步问到。

    “属下观今日心不在焉的,可是有什么烦心的事?不如说出来属下替您参详参详?”

    “也没什么,就是最近这眼皮一直跳,老感觉要出什么事一样!”

    想到这里,彭泽辉就是就是一阵唏嘘。

    自从上次做了那个奇怪的梦之后没多久他的眼皮就开始跳个不停,虽然后面做了法事但是好了没几天又开始跳,而且日趋严重!

    每天写眼皮动不动就跳几下,已经不是心情不佳那么简单,这事已经严重到影响他的生活与工作,让他无法静下心来做事!

    可是去看过大夫,大夫说没事,是正常的生理反应,气得他回来就让人抄了那家医馆。

    自己这症状都已经影响到生活与工作,他还说是正常的,当真是庸医无疑,为了让别人不再上当受骗,他自然要将之取缔。

    将那医馆抄了之后他又去灵隐寺求神拜佛,企图让天上的神佛保佑他。

    可是这次天上的神仙似乎都打盹了,他拜了灵隐寺的神佛不管用,又去杭州附近其他的寺庙参拜,一样无济于事。

    这一下他可是真的慌了,要是以后都这样下去,他还要不要做事、要不要活了?

    现在听师爷问起,他只能是摇头苦笑不已。

    “大人,这简单啊!”

    听到自家大人的话,那狗头军师凑到他面前问到,“俗话说得好,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不知道大人是哪只眼睛跳?”

    “这个……”

    听到师爷的话,彭泽辉抬头难为情地看了他一眼,“两只都跳!”

    “呃……”

    听到彭泽辉的话,那师爷也给噎住了。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是一句俗语,指的是用左右眼的神经运动来预示凶吉。

    在古人看来,万物相生相克,相生的两种事物定是一阴一阳,一好一坏,自然而然地就给眼皮跳这种现象安上了“跳财与跳灾”的含义!

    至于左右眼对应的是跳财还是跳灾,也不是胡乱搭配的。

    按照对联的要求,上联是“左眼”,下联是“右眼”,再加上普遍认为的以左为尊的思想,大家也就约定俗成地认为“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可是现在彭泽辉说的是双眼都在跳,这是什么福还是祸?

    早知道就不问了,现在倒好,说不好只怕自己要遭罪,那不管他是跳财还是跳灾,对自己来说都是祸灾!

    “大人这……属下知道了!”

    正思索着如何回答,这师爷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下午要开审的案子,不由暗自佩服自己聪明的头脑!

    “你知道什么了?”

    自己正烦恼呢,听到师爷的话彭泽辉不禁抬头,想听听他有什么高见?

    “大人,您看,前几日咱们不是接了一个案子吗,这是不是预示着咱们可以从这件事上做些文章?”

    “做什么文章?”

    “大人,这前来报官的可是城南的刘家,被告则是李家,这两个家族有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有钱!”

    说到这里那师爷眼中透露出的全是对金钱的欲望,“大人,这可是天赐良机,不可错过!”

    “如果大人能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既解了他两家的仇怨,又能让大人名利双收,反之则三败俱伤!”

    这师爷说的刘家和李家同为杭州有名的大家族,两家因为种种历史原因,互不往来。

    既然不往来,两家倒也相安无事,只是不知怎么的,昨天李家来府衙里状告刘家侵占了他们在城外的田产。

    而这处田产说起来并不属于两家,而是另外一家的,只不过那家因为之前有人参与白莲教被告发因而被抄家灭族。

    其家产大多被充公,至于这处田产则因为地处贫瘠之处官府并没有在意。

    就这样,因为无人管理,那块地就成了无主之地。

    而又因为那块地在刘李两家土地交界的中间处,见无人管理,两家就默契地各自分了一半来耕种!

    这么多年,两家在那块地的中间处垄了一条田埂,地也是交给底下的佃农去耕种的,一直相安无事。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今年李家新来的佃农直接把那块地中间的田埂直接推翻,侵占到刘家的那边。

    本来只是两户佃农之间的矛盾,刘家一看李家都欺负到他们头上来了,自然不肯罢休。

    两家集聚自家的家丁下人在那块地上来来回回械斗了好几次,都没有分出胜负。

    不仅如此,刘家不仅被地被李家占了,在后来的争斗中也属刘家吃亏最多,他们自然不肯善罢甘休。

    可是两家势均力敌,再争斗下去损失只会更大,不划算,这刘家家主就把主意打到了彭泽辉身上。

    这一下,刘家可是打算好了,要使些手段,将那一整块地划入名下,让它彻底姓刘。

    刘家有这样的想法,李家同样也有,反正是无主之地,凭什么你家种得,我家就种不得?

    在得知刘家把自家告上官府后李家人也商议出了一个对策,那就是买通彭泽辉,这样不仅可以倒打一耙,还可以将这块地收为己有,何乐而不为?

    “那你说如何做?”

    想到可以名利双收,彭泽辉感觉这还真是这样,想通了之后好像眼皮也不跳了,身心也愉快多了!

    “大人,你可以这样……这样……”

    师爷本就是知府的幕僚,作为彭泽辉的智囊团首席成员,为他出谋划策自然是这师爷的本职工作,当即便附在彭泽辉耳边轻声耳语。

    “启禀大人,外面刘、李两家的人到了,需要带他们去大堂吗?”

    那师爷刚说完就听到外面有下属在叫到。

    “将他们分开安置,我这便来!”

    说着彭泽辉与师爷对视一眼,然后起身往门外走去。

    在他们走后与那两家派来的人接触不久,彭泽辉便让人升堂。

    “威武~~”

    彭泽辉与师爷从大堂的暖阁出来然后大步走上主位,两旁手持杀威棒的衙役便异口同声地喊着威武。

    在其头顶挂着一副镌刻着“正大光明”四个庄严大字的牌匾,其身后是一副海水朝日图,寓意是为官要清似海水,明如日月。

    在大堂内有两块青石板,东为正方形的为原告石,西边长方形的为被告石,因为有些案件中会涉及到同案犯,所以被告石要比原告石长一些。

    两块石板上可以看出明显的跪坑,那都是被人用膝盖磨出来的。

    而此刻在堂下的原告石上正跪着一个中年男子,听到两旁的衙役声音响起,遂将身体伏到地上!

    “堂下所跪何人?因何事状告何人?”

    待两旁衙役声音落下,彭泽辉拿起惊堂木重重地往桌上一拍然后向跪在东边原告石上的刘家人问到。

    “回大人,小的名叫张三,乃是城南刘氏的管家,现在状告李家侵占我家的田地,求大人做主!”

    听到彭泽辉的话,那刘家管家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他刘家虽然是杭州城数一数二的大户,可是即使他们家的家主在面对彭泽辉时都要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更何况他只是一个管家!

    若是因为他的不敬而让彭泽辉对刘家产生了不好的印象,回去他家家主不收拾他才怪!

    “来人,带被告李家人上场!”

    彭泽辉手一挥便有人将李家人带上来,刘家的是管家出面,这李家的家主自然不会亲自上阵,同样派了家中的管家出面解决此事。

    “堂下下跪何人?”

    虽然刚才见了一次,为示自己清正廉洁,彭泽辉还是开口问了一句。

    “回知府大老爷,小人钱多多,乃是城南李家的管家。”

    走到一边的被告石上跪下,那李家的管家钱多多一样跪伏在地上。

    “钱多多,现有刘家的管事张三状告你李家佃户侵占了他们的土地在前,打伤他家下人在后,你可有异议?”

    钱多多?

    这名字但是吉利,这是暗示着今天将有横财降临自己身上不成?

    肯定是这样的,没看到现在自己眼皮都不跳了吗!

    “回大人,确有此事!”

    听到彭泽辉的问话,钱多多跪在地上,心中暗道彭泽辉这是脱裤子——多此一举!

    他刚才见过自家家主,言语间无不将自己家耕种那块地与勾结白莲教乱党结合起来,让人心中惶恐不已。

    自古民不与官斗,别说他家真的耕种了那块地,就是他没贪便宜去动那块地,如果有心,彭泽辉给他家安上一个勾结乱党的罪名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要知道这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可不是白叫的,要是惹了他们,让你抄家灭族那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第四章 化蝶

    “原告方,被告李家承认了与你们因为土地争执所产生的一切误会与矛盾,而你们刘家在事情发生后并没有第一时间报于本府。”

    “故而他们李家有错在先,你们刘家无礼在后也是事实!”

    “既然你们两家对于此次事件的起因、过程以及结果并无异议,且两家在此次事件中互有损失,那本府这么判,你们看如何?”

    两家在此次土地争斗中互有损失,这些在刘家递交的状纸上都有写的,彭泽辉作为知府自然了然于心,为此他也想出了一个“万全之策”!

    “本着睦邻友好的原则,现在本府判决如下:那块地本是属于官府的,念在你两家在其上打理、耕种多年,为了让你们两家化解仇怨,那块地本官做主,就给你们两家同种!”

    “至于你们家家丁的汤药费,就由本府自掏腰包为你们垫付,二位觉得怎么样?”

    说完彭泽辉看着地上跪着的两人,眼里闪现出对金钱的欲望。

    就在刚才,他突然想到,要是这两人其中一人敢反对自己对于此事的处理结果,他就可以利用这件事从他们身上狠狠地刮下一笔!

    “大人公正严明,草民佩服!”

    说着那两个平日里在各自家中呼风唤雨的管家只能对着彭泽辉纳头便拜。

    彭泽辉的算盘打得好,只要他们敢反对他就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好好地剥削这两家人。

    可是他们两个的身份只是家中的管事,他们的主家同意了的事又怎么能轮到他们这些做下人来反对。

    再说了,刚才彭泽辉与他的师爷分别去见了两家的家主,言语间透露的意思是两家种了白莲教乱党的土地,相当于勾结白莲教乱党。

    如果两家不听从他的处理,那他就要将他们通通抓了起来扔进大牢里,家产全部充公。

    这一下可吓到两家的家主,毕竟他们先种地在前,若彭泽辉执意如此,那他们可真的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为了撇清自己与白莲教的关系,两家自然承诺回去之后便向彭泽辉贡献大量的诚意,也就是“封口费”。

    而作为回报,彭泽辉自然将那块地平均分给了两家,正式成为了他们两家的财产。

    至于现在他口中所说的汤药费,相比两家向他进献的诚意费来说只不过是九牛一毛。

    也就是说羊毛出在羊身上,这笔钱最后还是他们自己出的,自己还不得不对其感恩戴德的。

    “既然这样,那你们两家回去之后要遵循邻里和睦、友好共处的原则,若不然本官可得将你们两家的家主请过来好生说道说道!”

    还想闹?

    彭泽辉可巴不得呢,想起自己今天收到的那些银两,他心中可乐开了花,这种事情还是要多多益善的嘛!

    “大人放心,我等一定听从大人的话,回去之后定会亲如一家人,不给大人添麻烦!”

    似乎是为了验证两人的话,他们从青石板上站起身走到一起,勾肩搭背的样子哪像对簿公堂的仇敌,反倒像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刚才的情况二人可看的清楚,为了摆平这一次事情,他们的主家花的银子可不少。

    虽然还没兑现,可只要彭泽辉在位一天,这笔银子终归是无法赖掉、也不敢赖掉的!

    “看到你们这么亲热,本府也就放心了!”

    脸上笑嘻嘻的,心里却把这两人骂了一遍,要是能当场掐起来那该多好啊!

    不过能如此圆满解决两个家族之间的恩怨,他还是比较满意的,随即挥了挥手就准备让他们回去。

    他现在已经迫不及待地等着两家将他们承诺的银子送过来了。

    “大人,外面来了好多锦衣卫!”

    只是还没等他宣布退堂,府衙的门房就慌里慌张地高喊着跑了进来。

    “锦衣卫?什么情况?”

    坐在主位上的彭泽辉正想着白花花的银子到手的情景,突然听到门房的话,不禁扭头与师爷对望了一眼,两人眼里都是疑惑不解之色。

    锦衣卫负责监管各地的官员,但自他上任以来,这杭州千户所的锦衣卫就没有来,一直相安无事!

    那今天他们过来又是所为何事?莫不是与堂下的两家人有关?

    如果真是这样,那等会自己可要坚决否认与他们的交易,毕竟当时没有旁人,还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的。

    “走,看看去!”

    既然锦衣卫的气势汹汹地前来,总不会是来喝茶的吧?

    彭泽辉当即站起身带着师爷往大堂外走去,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从大门涌进了不少的锦衣卫提骑,少说也有上百人。

    “你就是杭州知府彭泽辉?”

    那些锦衣卫提骑一进大门就分散在各处,将各个出入口把守住。

    见自己人将场面控制住,那锦衣卫为首的牟斌早上刚刚任命的临时千户站出来,看着台阶上穿着官服的彭泽辉问到。

    若是萧岩在场,定会发现这名新任的千户正是去京兆府搭救他的何进。

    何进作为牟斌的心腹,此番下江南,也算是高升,虽然现在只是临时的千户,可是只要很近牟斌,拿掉头上这个临时二字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正是本官,不止这位千户大人有何见教?”

    虽然对方人多势众,待自己府衙内的衙役赶到自己身后,彭泽辉也有了硬气的资本。

    因为江南千户所的韩琦他是认识的,所以彭泽辉自然就把这些人当做其他地方来的。

    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就算这人是锦衣卫千户,来到这里还不是要遵守规矩!

    只是彭泽辉不知道的是,这些锦衣卫提骑可不是外来的强龙,而是本就在杭州只手遮天的存在。

    现在换了千户官,整个锦衣卫的精神面貌与之前相比大有不同,再配合以那一身鲜艳的飞鱼服,更加像一支如狼似虎的军队,让人胆战心寒!

    “是你就好!”

    何进听到彭泽辉的回答,脸上终究是露出了微笑,伸手一指彭泽辉,冷声说到,“拿下!”

    “本官是杭州知府,你们要干嘛?”

    见状彭泽辉身后那些衙役连忙持着兵器上前将他保护在中间。

    看到那些人手持兵器与锦衣卫提骑对峙,何进走上前看着那些人,“本官乃是新任江南千户所代理千户何进!”

    “现有杭州知府彭泽辉勾结白莲教,意图谋反,证据确凿!来人呀,速速给我将此等乱臣贼子拿下!”

    “若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再次挥了挥手,更多的锦衣卫提骑抽出随身佩戴的绣春刀,虎视眈眈地看着那些衙役。

    如果这些人还不知好歹,他们是真的会毫不留情地将手中泛着寒光的绣春刀挥向这些衙役的。

    而听到何进的话,那些衙役都迟疑了。

    锦衣卫的厉害他们是知道的,本以为这些人是来找茬、收取保护费的,谁也想不到他们一来就给彭泽辉扣上了一个意图谋反的罪名。

    这下即使与他亲近的部下也不敢帮他,毕竟谋反这东西,只要沾边就没有好下场,于是这些衙役纷纷放下手中的兵器,然后退开。

    “你们……你们……”

    看着那些衙役纷纷离自己而去,就连自己的师爷也迈着小步子一步步远离自己,彭泽辉转身指着他们,被气得话都说不连贯了。

    “劝你还是不要反抗的好,要不然有你的好看!”

    因为彭泽辉只是一个文人,即使他身为知府,比一般文人士子多的不过是肚腩而已,即所谓的大腹便便!

    即使有那些衙役撑场面他也不是眼前这些如狼似虎的锦衣卫提骑的对手,就不用说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孤家寡人。

    彭泽辉没了反抗的斗志,那些锦衣卫提骑上前三下五除二就将他按在地上,然后用绳子绑了起来。

    之后再将府衙里几个为首的官员一并带走,府衙又恢复了平静。

    而刘、李两家看着刚刚还不可一世的知府大人转瞬之间便成了阶下囚,还是以他用来威胁自己两家的谋逆罪名被抓捕的,实在是让人唏嘘不已!

    而在见到彭泽辉及一众官员被五花大绑地押解出杭州知府府衙的时候,刘、李两家的家主刚好从他们憩息的地方走出来,见此情景,两人也没了继续对簿公堂的意思。

    要知道他们这次来报官让彭泽辉裁断差点让自己大出血,比两家因为争持所产生的损失加起来都大,虽然现在彭泽辉被抓他们不用继续交付钱款,可此事的经过还是让二人心有余悸。

    这彭泽辉尚且如此,谁知道后来的知府会不会也是一个吸血鬼,别到时候搞得地没争到,反而把自家弄得家破人亡,不值当!

    两人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相同的想法,当即相约到城中的绝味轩一聚,打算私下里将此事解决掉。

    而随着彭泽辉等一干州府的官员被锦衣卫提骑带走,整个杭州官场的动荡以及江南千户所大换血的消息才慢慢传出去,而这其中白莲教又是最先知道的。

    “妹妹,我跟你说,那韩琦已经被诛杀,以后你就自由了!”

    在西湖边黄媛媛的院子里,蔡红绫一见到黄媛媛就热情地跑上去拉住她的手说到。

    “姐姐你说什么?”

    黄媛媛正在院子里刺绣,听到蔡红绫的话猛然抬起头问到,连手指被针扎到了都浑然不知!

    自从上次秦可卿她们来过后韩琦确实有一段时间没来骚扰她,这让她慢慢地对对生活有了一丝希望,那就是看着韩琦伏诛。

    本以为怎么着也要几个月才能看到韩琦被正义制裁,没想到这才过去月余时间就听到韩琦被诛杀的消息,怎能让她不吃惊,甚至一度以为自己幻听了!

    “妹妹你瞧你,不就是韩琦被长安来的锦衣卫诛杀了吗,咱们圣女出手自然马到功成,有什么好惊讶的?”

    知道黄媛媛关心着韩琦的消息,蔡红绫便把自己打听到的消息详细跟黄媛媛说了。

    “谢谢……谢谢姐姐,你不知道我……妹妹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将手里的刺绣放到一边,黄媛媛拉着蔡红绫走到一边坐下。

    韩琦这个贼子被诛杀,实在是让人大快人心,她不觉想要知道更多的消息。

    在得知不仅是韩琦,杭州的官场都发生了大地震,从上到下撸掉了很多官员,她这才感慨苍天终于有眼,让坏人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既然韩琦死了,那她和她父母的圈禁也就接触,现在杭州人人自危,哪有人有精力来管她一家。

    当即收拾行囊,在蔡红绫的带领下找到她的父母,一家人抱在一起痛哭不已。

    可就在这个家人团聚的日子,当夜趁父母熟睡后黄媛媛留书一封就消失不见,等他家人找到她的时候,她已是香消玉殒、命丧黄泉!

    黄媛媛在离开家后并没有走远,而是去了她未婚夫卢善祥的坟茔处。

    “祥哥,我来看你了!”

    跪在卢善祥的坟前,一边给他烧着纸钱,一边回忆着两人过往的点点滴滴。

    如果不是韩琦这个恶人从中作梗,只怕他们二人现在已经结成让旁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可是世间没有如果,所以现在的他们只能是阴阳两隔,好在现在韩琦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也因为如此,她活在世上的目标已经完成,此刻是该追去随卢善祥!

    “爹、娘,女儿不肖,下辈子再报答您二老的养育之恩!”

    将纸钱烧完,黄媛媛转身朝家的方向跪下磕了三个头,然后再次转身面对卢善祥的坟墓,然后露出了微笑。

    将脸上的泪水擦干,黄媛媛走到一旁的大树下,解开自己的腰带往树枝上一扔,随后将腰带打了个结。

    又从边上搬来一块大石头垫好,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并没有半点的犹豫!

    “祥哥,你等着,媛媛这就下来陪你!”

    说着黄媛媛拉着挂在树上的腰带站上石头,面向卢善祥的坟墓,将头伸进了腰带里,而后双手拉着腰带,脚上一使力,石头顺势溜走。

    然后就看到她双手垂下,整个人就像纸片一般随风轻轻地飘荡着,没多久就没了动静!

    在黄媛媛最后的意识里,眼前已经没了坟墓,她的想哥哥正衣冠楚楚地站在那里,微笑着向她伸出了手!

    再次见到心爱的人,黄媛媛流着泪水,脸上却挂满了笑容,同样朝卢善祥伸出了双手,然后两人就如蝴蝶般双宿双栖,消失在了天地间!

第五章 懒癌上身

    “户部,今日谁当值?”

    在朝会上,皇帝看着底下的朝臣问到。

    “回皇上,现在户部是……是……”

    听到皇帝的话,他身边的太监朝下面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有户部的官员在,故而一脸懵逼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经过了前一段时间的血雨腥风,整个长安的官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好多人在这场风暴里沉浮不定。

    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比如有的官员前脚刚刚被提拔,还没等到上任,就被锦衣卫的提骑给抓到北镇抚司的诏狱里去。

    受到汪审仲以及前面户部两任侍郎的冲击,现在的官员在上任钱都要经过锦衣卫的核查,导致很多官员虽然获得上升的机会却没办法真的晋升,反而把之前一堆狗屁倒灶的事给挖了出来。

    一时之间很多人对于往上走畏之如虎,以至于现在很多位置都是空缺的。

    而作为多年前就已经是户部尚书陶泰来说,在此次汪审仲他们这些胆大妄为的人上下串通一气勾结白莲教骗取朝廷钱款的事上虽然没有参与,却也因此受到牵连。

    因为对部下监督不力,导致朝廷损失重大,陶泰这个户部尚书引咎辞职,皇帝念其这些年为了国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答应了他请求,还让其衣锦还乡!

    他一走,这户部尚书的位置就空置下来,因为其位置的重要,连日来众人可是使出浑身解数,只为了扶持自己阵营的人登上这个举足轻重的位置。

    虽然尚书之位空缺,可是户部中还有左右侍郎当值,以协调户部各司的运作,可是今天本该属于户部的地方空落落的连根毛都没有!

    “吏部,这是怎么回事?”

    堂堂户部,居然没有一个人上堂主事,这当真是不像话,皇帝不由把目光看向了户部官员所在的地方。

    “回皇上,户部两位侍郎皆告假在家了!”

    听到皇帝的话,吏部侍郎只得走出来跪到地上对皇帝说到,此人名叫陈俊杰,就是那个带萧岩去上任一路上对他爱理不理的那一位。

    “什么?尚书空缺,两个侍郎告假你也批准?”

    这一下倒好,整个户部当真是群龙无首,若是出点事,那还不是两眼一抹黑了?

    “臣……臣……”

    听到皇帝的话,陈俊杰跪在地上嗫嚅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事说起来也不能全怪他,只能说他运气比较差,正好遇到了这个事。

    户部现任有两个侍郎,一个是原来的侍郎,叫孙若微,一个是将赵宗延拉下来后顶上去的萧岩。

    萧岩在被抓到京兆府的当天就向吏部告假,理由是在京兆府受到了不公平对待,需要在家静养。

    当日萧岩被抓在长安闹得沸沸扬扬的,他能出来实在是出乎众人的意料,虽然与萧岩看不上眼,陈俊杰还是给萧岩批了假。

    谁知道萧岩这一告假,直至今日都还没销假回来当值。

    刑部有差人去问过,萧岩的回复就是自己刚经过大变,实在不宜上任,不然出了问题实在不好向皇帝交差。

    既然萧岩如此说,刑部也不好勉强,若是真如他说的,回来上任之后因此出了差错谁来承担这个责任?

    好死不死,户部另外一个侍郎孙若微因为受陶泰下马以及其他大小官员的起伏影响而生病了。

    近几日都在带病上值,直到昨天回家吃饭时终于是挺不住晕倒在家里。

    昨天下午还是他家人替他到吏部来告的假,据前去核查的同僚回来说,他脸色苍白、连路都走不了,只能躺在床上修养。

    没办法,只能给他批了假,加上萧岩迟迟不回来,也就造成了户部群龙无首的状态!

    “有什么就赶紧说,吞吞吐吐的算什么?”

    见到陈俊杰跪在地上唯唯诺诺的样子,皇帝心中就一阵烦躁。

    近来这些官员暴露出的各种丑态可真让他大开眼界,只有想不到,就没有他们做不到的!

    “回禀陛下,昨日户部左侍郎孙若微因操劳过度累倒在任上,直到现在都还卧床不起,故而只能批准其告假请求!”

    “孙爱卿病倒了?”

    听到陈俊杰说孙若微居然带病当值,居然还累倒了,乍一听这个消息皇帝还以为陈俊杰在骗自己玩!

    孙若微什么人皇帝也有所了解,整日里对谁都笑呵呵的,老好人一个,也不争权夺利,所以这几年他才能在这个侍郎位置上稳若泰山。

    这些年他按时点卯,按时下值,从未有逾矩,现在却有人告诉他说孙若微为了差事累倒了,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可是刚经过汪审仲欺君罔上的事件,想来这些人还不敢在这个风头上搞事情,再看陈俊杰的神态不似作伪,让皇帝不觉起了疑心!

    难到这孙若微转性了?

    还是说他本就是如此,只是这些年被陶泰压制,现在没了陶泰这座大山,他就直接释放自己的性子,亦或是想要趁这个机会往上爬?

    “有此等恪尽职守、兢兢业业的臣子,何愁我大明不兴?“

    “既然孙爱卿病了就不能勉强,你们吏部要记得关怀这些为了朝廷、为了黎民百姓而燃烧自己生命的忠臣良将!”

    “身体康健时他们为国为民拼抖不止,在他们身体抱恙时亦要让他们切身感受到朝廷的关怀,不至于寒了人心!”

    不管他们是不是联合起来诓骗自己,只要一查便知,要知道现在长安城中可有不少等着立功的锦衣卫提骑正磨刀霍霍的,随时准备出击!

    顺便说了一堆好话收割一波忠心,皇帝顿时想到这户部可有两个侍郎,这孙若微病倒了,可不是还有一个萧岩的吗?

    “萧岩呢?他还没回来当值?”

    既然孙若微病了,皇帝自然不可能抓着他不放,可是户部尚书现在还未选出,肯定要有一个人来主持户部的工作的。

    萧岩虽然是引发此次长安官场震动的当事人,可以说是处在风暴的中心,却没有受到多少的冲击。

    除了当天被汪审仲派人“请到”京兆府,被汪审仲用那个雌雄不辨的女人给恶心了一把,也仅限于于此。

    汪审仲被牟斌拿下后他就回到国舅府,对外则是宣称是在京兆府里被那些人给虐待,需要在家静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比那些大家闺秀还呆得住!

    外人不知道萧岩怎么回事,皇帝对此可一清二楚,那不是在家修养,而是在躲懒。

    此刻言及萧岩,自然是想要他赶紧回来顶上,休息那么长时间,也该让他收收心了,要不然鬼知道他是不是要“修养”到猴年马月去!

    “回皇上话,萧侍郎同样称病在家!”

    说到这里,跪在地上的陈俊杰就将萧岩骂了个狗血淋头。

    因为与孙若微躺在卧病在床比起来,萧岩就跟没事人一样。

    据前去核查的吏员回报,萧岩面色红润,一点也不像有病的样子,可他就是咬定自己身体还没有恢复,他们也没办法!

    这该死的萧岩,要不是你没病装病在家,自己又何苦受皇帝的诘难?

    “这个萧岩,当真不把朕放在眼里!”

    果然如此!

    一听到陈俊杰的话,皇帝怫然大怒,直接一巴掌拍到龙椅上。

    自己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这货不想着怎么报国,反而一门心思地想着怎么过自己的小日子,当真该拿下收拾一顿!

    “来人,去把萧岩给朕叫来,如若不来……”

    说到这里,皇帝将右手搭在龙椅上轻轻地敲着,这给众人一种错觉,难到皇帝杀够了别人,这下要拿萧岩开刀了?

    虽然皇帝也想将萧岩这个顽劣不驯的家伙教训一顿,只是看萧潇将他宝贝得不行,只怕皇后这关不好过!

    “如果他不来,架也给朕架回来!”

    能受到皇帝这般对待的,放眼整个朝廷,只怕那些王公贵族家的子弟也没这个待遇!

    皇帝旨意一下,自然有人领了旨赶往国舅府去宣萧岩。

    而在太极宫皇帝与群臣说着萧岩的时候,他正在国舅府里悠哉悠哉地享受着不上班的美好时光!

    在国舅府的池塘旁边的露台上,上面摆放了一套桌椅,桌上摆放了不少坚果、糕点等。

    而萧岩此刻正在椅子上坐着,他的左手正靠在桌面上,在他的对面,公孙九娘的右手正搭在萧岩的手腕处,为他诊脉!

    “公孙大夫,我还有救吗?”

    公孙九娘正闭着眼睛感受着萧岩的脉搏,在她对面的萧岩突然开口问到,只是这问的问题直让公孙九娘惊掉了下巴!

    “公子怕死吗?”

    听到萧岩的话,公孙九娘收回手然后睁开眼看着他轻声笑到。

    “虽说‘人生自古谁无死,早死晚死都得死’,能活得久一点谁也不会嫌弃吧?”

    收回手,萧岩对着公孙九娘笑了笑。

    “公孙大夫,他怎么样?”

    在萧岩二人不远处,萧潇正站在露台上看着池塘里的那些鸳鸯出神,听到萧岩与公孙九娘的对话便回过头来。

    见到公孙九娘诊脉完毕,便走过来问到。

    “回萧大小姐,萧公子呼吸有力、脉搏平稳,不说能打死一头牛,这身体健康倒是真的!”

    大夫看病,将就的是望闻问切,这萧岩从里到外就没有一点生病的样子,听到萧潇的话公孙九娘自然如实回到。

    “麻烦公孙大夫跑一趟!”

    听了公孙九娘的回答,萧潇对着她行了一礼然后感谢到。

    今天公孙九娘出现在这里是她特意请过来为萧岩瞧病的。

    萧岩自从那天从京兆府回来后就一直说身体不舒服想要在家休养,为了萧岩的身体,萧潇可是请了不少的名医过来给他诊治。

    之前来的每一个大夫都说萧岩身体健康无需治疗,可萧岩就是一口咬定自己身体不舒服,那些大夫也没辙。

    萧岩的这种情况已经超过了他们的认知,只能就是以萧岩受到惊吓导致身体不适,给他开了些安神的药物。

    这些天萧潇为了让萧岩安心休养可是尽量满足他的要求,比如萧岩心血来潮想要钓鱼,她就为他购置了一副上好的渔具。

    这还不算,萧岩钓鱼不去别的地方,就在国舅府里的池塘里钓,专门钓萧潇养的那些锦鲤。

    知道萧岩借机报复自己,萧潇只能忍了,也不知道是萧岩技术太次还是运气不好,一连在水边呆了几天,别说鱼了,就连水草都没有钓起来一根!

    亏得萧岩心气好,几天都没钓到鱼还能心平气和地待在岸边。

    而萧潇为了让萧岩面上好看一点,也为了满足萧岩的恶趣味,私下里让人买了不少的锦鲤放池塘中以增加鱼儿咬钩的几率。

    这期间渔具换过,鱼饵也换过,连池塘周围都不让其他人接近,可即使如此,这几天来萧岩依旧没有钓到哪怕是一条小鱼!

    其运气之衰,足以让人叹为观止!

    “公孙大夫的话可听见了?”

    狠狠地剜了萧岩一眼,萧潇这时候总算确认了,萧岩这么久不去衙门上值,纯粹就是在家躲懒罢了,什么身体不适都只是他找的借口!

    自己前前后后为他忙活,他不但不感激,反而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萧潇能对他有好就怪了!

    “这个……我头还是……还是……有些……”

    面对萧潇,萧岩哂然,吞吞吐吐地还想辩解自己得的乃是头疾,亦或是心理受了创伤,要知道这些可都是人力无法解决的疾病。

    不过在看到萧潇那仿佛要吃了他的眼神后就放弃了这个想法,他知道若真的这样做,萧潇估计不会顾忌公孙九娘在场直接将他推下水喂鱼。

    “嗯……公孙大夫医术精湛、妙手回春,经过她的一番诊治,我觉得腰不酸腿不疼,一口气跑完百里之地也不是问题了!”

    既然没病了,也就意味着萧岩在家享受的日子到头。

    不过他也没有灰心丧气,不能在家享受,回到户部,还不是一样的无所事事的吗?

    “既然公子身体健康,我这边就不给公子开药了,九娘告辞!”

    虽然想和萧岩多呆一会,可公孙九娘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只能将药箱收拾好,然后对萧岩提出告辞。

    “此番麻烦公孙大夫,我送您!”

    既然公孙九娘要走,作为主人萧潇自然要送她出门,留给萧岩一个回来与你慢慢算账的眼神,两个女的并肩离去!

第六章 恬不知耻

    本以为自己翻身农奴把歌唱,提升了在这个家里的地位,没想到这种美好的时光只如昙花一现,还没来得及享受就被萧潇无情地打破!

    既然幻想被萧潇无情地戳破,就说明之后的日子都要投入到本职工作中去。

    即使如此,更要珍惜这来之不易的闲暇时光,所以等萧潇一走,萧岩就将凳子搬到露台边。

    “鱼儿啊鱼儿,给点面子,赶快咬钩吧!”

    将鱼竿拿起来换上新的鱼饵后再次将鱼线甩出去,然后就坐在凳子上静静地看着水面的浮标。

    都说垂钓能锻炼一个人的耐性,萧岩觉得自己的耐性已经很好了,要不然这么多天还能心平气和地在这里坐着?

    只是看着水里那些围着鱼饵转来转去的锦鲤,萧岩实在无力吐槽,这运气差成这样,当真是空前绝后的!

    这些天萧潇偷偷往水里投放了大量的锦鲤,这事萧岩是知晓的,可即使这样,他在水边守了这么多天依旧是一无所获,这才是让他不甘心的地方!

    要知道前几天他可是自信满满地对萧潇说自己垂钓的技术了得,一定会将她养在池塘里的那些锦鲤给钓光光的!

    为此他还特意用玻璃与松香制作了一个大大的水族箱,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锦鲤的加入。

    可老天似乎跟他开了一个玩笑,让他在水边守了几天除了消磨时间外一无所获。

    甚至有时候他都想往水里扔几锭银子,让这些锦鲤想吃啥自己去买。

    要不是这么干让人知道后会笑掉大牙,他是真的想将之付诸实际,反正他不差钱。

    萧潇欺负他,这些鱼也欺负他,几天时间过去也让他钓鱼的目的一改再改。

    从一开始的报复萧潇,到后来打算钓上来当做观赏的鱼,到了现在已经变成钓上来就马上下锅炖了,以犒劳自己这几天的辛苦!

    水里的鱼儿游得正欢,与萧岩此刻欠佳的心情形成了对比!

    这么肥的鱼儿,要是不吃进肚里岂不是暴殄天物?

    既然钓不到,要不要去找个网兜来捞?

    想到这里,萧岩正准备行动,却发现送公孙九娘出去的萧潇已经去而复返,正往他这边走来。

    “一个人絮絮叨叨的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呢?莫不是在想着怎么祸害这些锦鲤?”

    萧潇一回来就见萧岩坐在水边,看着水里那些鱼儿窃窃私语,料定他没想好事,隔老远就开口问到。

    “什么叫打坏主意?你看我这么正直,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吗?”

    萧岩正想着找网兜过来捞鱼就听见萧潇在问自己,做贼心虚的他自然不会承认。

    同时也在心里嘀咕,这萧潇是生了火眼金睛不成,怎么能知道自己此刻的想法的?

    “确实不像!”

    萧潇走到萧岩面前,说出的话还没让萧岩高兴多久,接下的话直接让他脸都黑了,“因为你本身就是这种人!”

    “你……”

    “难道我说错了?同样是这里,是谁把鸳鸯翅膀上那些鲜艳的羽毛拔掉的?”

    “我……”

    听到萧潇的话,萧岩刚想反驳,就被她用话堵住。

    “你承认就好,我还以为你忘记了!”

    确实是,在萧潇眼里,萧岩就是有前科的,连鸳鸯这种惹人喜爱的小动物都舍得下手,又何况是锦鲤这种常见之物呢?

    “呵呵……那个,公孙大夫回去了?”

    承认?承认个鬼!

    我要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要不你接话太快,我岂会被你怼到这般地步?

    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萧岩只能使出乾坤大挪移,将话题岔过去!

    “怎么,舍不得她走?”

    萧岩自以为聪明的招数却选错了路数,反而起到了相反的效果!

    萧潇知道萧岩与公孙九娘有些瓜葛,人家这前脚刚走,他就开始追问人家的行程,难免不让她多想,“这人还没走远,你现在去兴许还能追上!”

    这女人吃火药了?

    不然怎么话里话外夹枪带棒的!

    萧岩可不知道萧潇这不是吃了火药,而是吃醋了!

    她这些天为了萧岩忙上忙下的都累坏了也不见萧岩关心关心她,整天就只知道想着别的女人,与她们卿卿我我的!

    而她这种吃醋的样子在萧岩看来是非常不可理喻的,他还以为自己在无意间又做了什么让她不高兴的事,才会让她对自己这般横眉竖眼的!

    惹不起咱躲得起!

    为了不让自己跟上次一样与萧潇双双落水,萧岩很明智地闭上了嘴巴,然后转身继续盯着水里的浮标!

    “怎么?生气了?”

    从旁边搬了张凳子挨着萧岩坐下,萧潇伸手戳了戳萧岩。

    “嘘……”

    用手在嘴边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萧岩指了指水面的浮标,默不作声。

    “真生气了?你该不会比女人还小气吧?”

    萧岩要安静,萧潇偏不如他的意,再次伸出食指戳了戳了他的腰间。

    “别乱戳,等会把我的鱼都吓跑了!”

    被萧潇戳到痒处,萧岩好不容易绷起来的脸差点破功。

    往边上挪了挪,萧岩扭过头斜了萧潇一眼,以表示对其行为的不满!

    “嘁,还好意思说呢……这都钓了几天了,别说鱼,就连鱼鳞都没见到一块!”

    说到这里萧潇就想笑,要说萧岩这耐性还真是好,这么久都没钓到鱼也不急躁,换做别人,怕不是早已将鱼竿折断,挥袖而去!

    “咳……这个……这个……时机一到,鱼自然会上钩的!”

    似乎是为了印证萧岩的话,在他说完后就看到浮标动了一下。

    “鱼儿咬钩了!”

    见状萧岩大喜,钓了这么多天才看到浮标有动静,实在是不容易!

    忍着喜悦,慢慢将鱼竿拿起,然后看着水中的浮标在不停地晃动。

    “上钩了!”

    感受着手中鱼竿受力,萧岩一下子站起来,然后将鱼竿拉出水面!

    “这是……”

    随着鱼线一点点露出水面,待看到尽头上挂着的东西时,萧岩顿时无语。

    “啊……蛇……是蛇……快……快扔掉……快呀……赶快扔了!”

    在见到萧岩钓起来的东西后,一向冷静萧潇突然失去了分寸,从凳子站起来躲在萧岩的身后,看着那在鱼竿上甩来甩去的蛇瑟瑟发抖。

    “不是吧,你怕蛇?”

    “嗯,你快将它扔掉,别被它咬了!”

    听到萧岩的话,萧潇躲在他的身后,双手不安地拉着萧岩的衣襟,时不时从他肩头往前看一眼,然后飞快地低下头。

    她之所以这么怕蛇,都是与她小时候差点被蛇咬到有关。

    自从那一次后她是见一次怕一次,在别人面前为了顾忌面子还要佯装镇定,可在萧岩面前她不需要掩藏天性,该是什么就是什么。

    “好,我听你的!”

    看着那在鱼线尽头挂着的长长的蛇身,萧岩没有一点害怕,可见到萧潇的样子,萧岩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他是真的没想到一向处变不惊的萧潇也会有害怕的东西,更没有想到她也会有这般惊慌失措的时候!

    只是自己看到了她这副不为人知的样子,她会不会杀了自己灭口?

    萧岩心中没底,也就按下了逗她的心思。

    “你先去那边,我来将它搞定!”

    萧岩指了指一边的安全地带,示意萧潇去那边等着,因为在看到这条蛇的时候,萧岩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在吃货眼里,不能吃的蛇都不是好蛇,而眼前这一条在萧岩看来是一道非常不错的美食!

    “好,那你小心点!”

    萧潇可不知道萧岩此刻的想法,只道他要将其放了,遂移步走到一边的安全地带。

    见萧潇走远了,萧岩站在原地,将鱼竿慢慢往后移,眼睛盯着那在空中不断摆动着的蛇的七寸,随时准备出手将其制服。

    “你不要命了?”

    见到萧岩的举动,萧潇终于知道他要干嘛了,出于对萧岩人身安危的担心,她不由得出声大喊到。

    她是真的担心萧岩,想要上前阻止他以身涉险,可是对蛇的恐惧又让她畏而怯步,只得在原地急得直跺脚!

    “听话,把它扔掉好不好?”

    不敢上前,也为了不刺激萧岩,萧潇只能在原地哀求他。

    “潇妹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今晚给你加餐!”

    萧潇那为自己心急的样子让萧岩动容,为了不让她继续担心,他瞅准时机,一把将那条蛇晃到自己跟前,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捏住它的七寸。

    这个蛇是一道美味的食材,同时也说明它是一条有毒的蛇,甚至有说法,越毒的蛇越好吃。

    小心翼翼地将鱼钩从蛇的嘴里取出来,怕上面沾上蛇毒,重新将鱼钩甩到水里,希望将上面的毒素稀释掉。

    萧岩自己则是一手捏住七寸,一手抓住蛇尾向萧潇展示。

    “你看,我都说了没事的吧!”

    “你赶快将它装起来!”

    见萧岩将那条蛇制服,萧潇不禁指着他身边的鱼篓示意他将蛇装起来。

    听了萧潇的话萧岩低下身子,先将蛇尾放入鱼篓中,等蛇身装进去后迅速将蛇头放进去,然后快速盖上盖子。

    “好了,安全了,你过来吧!”

    做完这一切,萧岩才抬头对对萧潇喊到。

    “真……真的装好了?”

    似乎是不放心,都已经走了几步,萧潇再次停下脚步看向萧岩。

    “装好了,你看!”

    为了让萧潇放心,萧岩还特意提起鱼篓晃了晃以示竹篓的结实。

    “真的装好了!”

    说着萧潇走到萧岩的身边看着鱼篓喃喃自语,而后又想到萧岩这个混蛋不知好歹,居然敢做这么危险的事,让她担惊受怕,万一出了什么事该如何是好?

    “让你抓蛇!让你胆子大!让你不听话!”

    确认安全后,萧潇也有机会收拾萧岩了,只见她趁萧岩不备,一脚踢到他身上,一边踢还一边数落他。

    知道萧潇也是担心自己,刚才她都急得快哭了出来,萧岩就站在原地让她踢。

    “不生气了吧?”

    等她不踢了,萧岩面对着她一把将她拉到怀里,然后抱住,轻声问道。

    当下的情景,也唯有这样才能对得起萧潇的这般担心了吧?

    当然了,在萧岩的潜意识里是将萧潇放妹妹看待的,他也没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妥之处。

    “嗯!”

    被萧岩抱着,萧潇慢慢恢复了平静,在她看来就是萧岩开了窍,知道用实际行动来安慰她。

    这是一个进步,说明她循序渐进的对策还是行之有效的。

    “呀,浮标又动了,这次肯定是鱼儿无疑!”

    刚抱着萧潇,萧岩撇过头就看见水里的浮标又动了几下,确定不是自己眼花,顿时让他喜上眉梢。

    他就不信两次钓到的都是蛇,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只好放开萧潇前去拿起鱼竿准备起竿。

    “你……”

    刚被抱住,还没来得及体验其中的滋味萧岩就弃她而去,萧潇只能在心里暗骂萧岩不解风情,都这个时候还钓什么鱼?

    “潇妹你快过来,真的是鱼!”

    慢慢将鱼竿提起,死死咬住鱼钩的锦鲤自然被萧岩提出水面。

    努力了这么久现在有了收获,自然让萧岩喜不自胜,连忙向萧潇报喜。

    “能钓到鱼,说明老天爷也不想让你白忙活一场!”

    见萧岩眼里都是鱼,萧潇也不好扫了他的兴致,只能笑着应和萧岩。

    “我就说吧,皇天不负有心人,只要坚持,就会得到相应的酬劳!”

    既然钓上了鱼,萧岩又开始嘚瑟起来。

    满塘的鱼,这么多天就钓上来一条,得亏萧岩脸皮厚,要不然怎么会好意思向她炫耀?

    为了将萧潇养的锦鲤都钓光,萧岩可是准备了好几个竹篓,这下正好派上用场。

    “这个……它不会被毒死吧?”

    见萧岩将锦鲤取下放入鱼篓,萧潇不由凑上前问到。

    这鱼钩刚才可是钓过毒蛇的,万一有毒在上面,那不是很危险?

    “那蛇虽然是毒蛇,可是不致命,再说了,鱼钩没沾上毒液,又在水里泡了会,已经安全了,要不然这鱼还能活蹦乱跳的?”

    将两个鱼篓拿好,萧岩转身看向萧潇,“要不要去看看我做的水族箱?”

    “既然你开口相邀,那我就勉为其难地跟你去看看吧!”

    萧岩所做的水族箱萧潇见过,那是一个用木条与玻璃制作的,并没有其他过多的装饰,制作简单粗暴!

    可就是这样制作的简单粗暴的水族箱在放满水并且种上水生植物,后却让人惊艳,借着光线,里面的景致一览无余!

    若说鱼缸,街上多的是,千奇百怪,无所不有,可要说萧岩做的那种被他称作水族箱的,还真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至少在他做出来之前是闻所未闻!

    “走吧!”

    见到萧潇那傲娇的样子,萧岩摇了摇头,然后向她伸出手,“请!”

    “这还差不多!”

    见萧岩的动作,萧潇率先往萧岩小院的方向走去,见状萧岩提着鱼篓快步跟上,“等等我呀!”

第七章 公子是禽兽

    “咦,我的水族箱呢?”

    兴致勃勃的萧岩带着萧潇回到小院,眼前的情况却让他傻了眼!

    只见之前放置水族箱的位置早已空空如也,若不是地上还有未干的水渍,萧岩都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摸了摸头,萧岩扭头看着在一边幸灾乐祸的萧潇,难不成是她给搬走了?

    “你再用这种眼神看我信不信把你眼珠子挖下来当球踢?”

    与萧岩接触也不是一天两天,萧潇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当即瞪了他一眼。

    “真不是你干的?”

    看到萧潇的神情,萧岩就已经相信了八分,可止不住他恶意揣测,还是弱弱地问了出来。

    “萧岩,我看你不但眼瞎,还没脑子!”

    不怪萧潇如此生气,她从早上起来就派人去请公孙九娘过来为萧岩诊治,今天都没有出去,就是为了第一时间知道他的身体情况。

    没想这人一点不知感恩,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扯,当真是狼心狗肺!

    “嘿嘿我错怪你,对不起!”

    仔细一想,萧潇从早上就与自己在一起,是不大可能过来把这水族箱给搬走。

    而且要是萧潇想搬,肯定是当着自己的面搬,因为那样才能让自己感到挫败,也能体现她的成就感!

    知道自己错怪了萧潇,萧岩只能嘿嘿笑着向她道歉。

    只是这不是萧潇拿走的,这个国舅府还有谁会从自己这里拿东西?

    “离夏……离夏,你在哪儿?”

    将手里的两个鱼篓放好,萧岩走出房间向外面喊到。

    “大呼小叫的干嘛?”

    见萧岩出去,萧潇立刻跟上他的脚步走出门。

    说真的,有萧岩在身边还不觉得害怕,萧岩一走,想到那鱼篓里装着的毒蛇,就直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

    “大小姐好!”

    萧岩刚出门,就看到离夏从院门走进来,兴许是走得急了,脸上还挂着丝丝汗珠,一见到萧潇连忙走上前问好,然后看向萧岩,“公子,你叫我?”

    “你去哪里了?还弄得一身的汗!”

    见到离夏的样子,萧岩不禁奇怪,倒不是责怪她,只是好奇她做什么了才会弄成这个样子。

    “拿去擦擦吧!”

    说着萧岩从怀里拿出几章餐巾纸递给她。

    “谢谢公子!”

    这个纸巾在外面有价无市,在国舅府里却是不缺的。

    当然了,作为普通的下人用的自然不是萧岩手上的这种精贵的纸巾,只能使用粗糙的草纸。

    而离夏作为萧岩的贴身侍女,待遇自然要比其他下人好一点,可以用上这种精贵的纸巾,再说以萧岩的为人,自然也不会亏了跟着他的人。

    从萧岩手里接过纸巾,将脸上的汗水擦去,整个人也爽朗多了。

    “我跟二小姐去她房里帮了一会忙!”

    见萧岩问起,离夏据实回到。

    “哦……那你赶紧去洗洗,换身干净衣裳!”

    挥了挥手就准备让离夏去洗洗,这么也不是个事,“对了,你有看到是谁把我屋里的水族箱搬走了吗?”

    见离夏要走,萧岩指了指空空如也的屋子里问到。

    “这个……”

    听到萧岩问起,离夏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萧潇,欲言又止!

    “有什么就说,吞吞吐吐的干嘛?”

    见离夏看向自己,萧潇莫名其妙的,转头看了看萧岩,见他同样扭头看自己,为了避免他误会,萧潇连忙开口。

    是她做的她肯定不会抵赖,可若不是她做的,为何要替他人背黑锅?

    “那个……刚才二小姐过来找公子,看到您屋子里的水族箱,觉得惊艳无比,一直呆屋里看了好久!”

    “后来她说反正您也钓不到鱼,这水族箱放您屋里也是浪费,索性找了些人来将其搬到她屋里去了!”

    “二小姐还说你最疼她,肯定会给她的……”

    说到最后,离夏慢慢放低了声音。

    “所以你这是帮她送过去?”

    还以为离夏去帮萧湘做什么了,原来是帮她把水族箱送过去,这让萧岩哭笑不得。

    “嗯!”

    听到萧岩的话,离夏默默低下了头,双手不安地捏着衣襟的下摆。

    她没见萧岩生气过,也不知道今天这事他会不会生气,当然,萧湘作为府里的二小姐,萧岩自然不会和她计较,可自己只是个婢女,谁知道他会不会迁怒于自己?

    “行了,赶紧去洗洗吧!”

    再次挥了挥手让离夏离去,萧岩扭头看了看身边的萧潇哭笑不得,“大小姐,你有没有发现,其他不说,就这一点跟你还挺像的!”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和妹妹了!”

    面对萧岩的揶揄,萧潇面不改色地回到。

    “那个……公子、大小姐,我就先回去了!”

    见两人有吵起来的苗头,离夏赶紧对两人行了一礼,然后不待二人回应便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到了,跑到一边才发现自己走错路了,因为她是萧岩的贴身丫鬟,吃住都是与萧岩在一屋。

    她要换衣服自然要去萧岩的屋里,现在走的正是相反的方向,直接往院门口去了!

    “公子,借过!”

    再次走到萧岩他们身前,离夏面红耳赤地低声对萧岩说到。

    “看你给人家小姑娘吓得,都慌不择路了?”

    错开身子让离夏进去,萧岩再次扭头看了看萧潇。

    “什么叫我吓的?”

    听到萧岩的话萧潇可不同意,“谁知道是不是某些人见色起意,私底下对人家动手动脚的?”

    “呃……”

    听了萧潇的话,萧岩直接当机,这个反驳当真让他无话可说。

    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算他守身如玉、坚持己心,也耐不住别人的胡思乱想啊!

    “怎么,被击中要害,无话可说了吧?”

    看着萧岩那无话可说的样子,萧潇趾高气扬地问到,脸上尽是得意之色。

    “这个……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多有不便,要不您大发慈悲,将她给调走?”

    萧岩不承认也不否认,顺势对萧潇说到,这可是将离夏调离小院的好机会!

    要不然以萧岩血气方刚的男儿本色,每天面对这丫头各种毫不避讳的举动,真怕有一天忍不住,不是她入狼口就是自己暴毙而亡!

    “想得美!”

    萧潇将离夏放在萧岩房里,未尝没有试探萧岩品性的意思。

    据府中有经验的夫人看过,离夏待在萧岩房中这么长时间,从其言行举止来看还是处子无疑。

    也就是萧岩这人,若是其他男人,比如朱九常,要是在他房里放个女的,指不定早被吃的连渣都不剩了!

    “离夏,我这鱼篓里装的是条毒蛇,我现在将它放到隔壁去,你可不能去碰啊!”

    说不动萧潇,萧岩只能走进屋将两个鱼篓拿起来往外走,毕竟里面装的可是毒蛇,虽然不致命,被咬到了也不是闹着玩的。

    “还有啊,二小姐来了可不能跟她说这些啊!”

    都说好奇害死猫,将要跨出门时萧岩突然想到了今天萧湘的行为,怕她再过来,便回头对离夏吩咐到!

    “离夏知道了!”

    萧岩进去时离夏正在脱衣服,见到萧岩看向自己,只是拿起衣服象征性地遮住了要害,然后对萧岩点了点头。

    “唉,这丫头,也不知道避避!”

    摇了摇头,萧岩自言自语地出了屋子,顺带把门关上。

    就在刚才,也不知道是自己看花眼了还是是真的,他居然在离夏身上看到了白花花的一片。

    没想到这丫头小小年纪便有如此雄厚的资本,等大了还得了?

    萧岩一边走,一边在心中埋怨萧潇,其他事就算了,这把离夏放自己房中当真是折磨人!

    出了门,萧岩将锦鲤放入院中的大水缸里,那是萧岩用来栽种莲花的,此时正好用来养这条锦鲤。

    好歹没将那条锦鲤给憋死,一入水便欢快地游了起来。

    接着萧岩拿起装蛇的鱼篓走到他做实验的房里放置好,然后退了出来。

    “既然身体没事,明天可要去户部当值了啊!”

    见萧岩走出来,萧潇走到一边的石桌上旁坐下,一手搭在桌上,轻轻地敲着桌面。

    “我说,好不容易歇一歇,能不能不聊这个让人不愉快的事?”

    萧岩也是无语,这女人就是个工作狂,不但自己是工作狂,也要让自己成为工作狂才罢休!

    “你……”

    听到萧岩的话,萧潇正准备跟他说道说道,却被外面来的人打断。

    “大小姐,礼部侍郎周秦求见,如何处置,还请小姐示下?”

    萧潇还没开口,就有下人穿过院门前来向二人汇报。

    “这个……你先带他去花厅等候,我随后就来!”

    萧潇挥了挥手对那下人说到,那下人得了令自然告退下去引领周秦前往花厅。

    而萧潇此刻却将周秦骂上了,你说这人真是不知趣,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她准备说萧岩的时候来,当真让人无语!

    说起来这周秦也是躺着也中枪,人家上门拜访,哪里鬼知道你在做什么呢!

    “我累了,想在你这里休息一会儿,你代我去见见这个周侍郎吧!”

    见那下人消失在院门外,萧潇说完就站起身来准备往萧岩房中走去。

    “哎,什么叫做我代你去?再说了,这是我的房间……我的房间!要休息回你自己的屋去!”

    萧潇的举动无疑其告诉萧岩他的房间他的床以及他的丫鬟等一切都被她征用了,萧岩自然要反对,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

    “他的目的我知道,你去跟他聊聊,要是觉得合适的话就把这个事敲定下来,回来后跟我说就是了!”

    被萧岩拉住,萧潇停下脚步,然后与他对视。

    说起这个周秦,萧潇前面见过,就是萧岩被阿兰与李清禾带走的那天。

    当时他与萧岩同行,还是他回来报的信,并且一路带着他们去追赶萧岩一行。

    现在长安的官场因为假赈灾一案,导致很多位置出现空缺,周秦在这时候上门,未尝没有利用萧家的势力为其上升做助力的打算!

    萧家也需要有人在朝堂上为萧家的利益代言这是各个大家族都会有的做法,要得到自然要有付出!

    既然如此,对于双方来说都是双赢的合作,只要条件谈妥,出手帮他也不是不可以。

    “现在你是府里唯一有出息的男丁,萧家以后就靠你了!”

    “还有,我的闺房你都留宿过了,你的房间借我休息下又怎么了?”

    “我……”

    当时萧湘本来要送自己回小院的,也不知道是谁拦着不要走,醒来后还装可怜地欺骗自己的感情的?

    只是这些话萧岩在心里想想还可以,要是说出来,鬼知道萧潇会不会因此翻脸?

    “您老人家随意!”

    萧岩感觉自己已经被萧潇拿捏得死死的,即使自己在外面再厉害,回到家里也不是她的对手,这个想法让他很是气馁。

    无话可说,只得放开她的手让她往正房走去。

    “离夏,好了没有?”

    走到房门前萧潇停下脚步,伸出手敲了敲门。

    “大小姐你进来吧,我已经换好了!”

    里面传来离夏的声音,萧潇闻言推开门走进去然后反手将门带上。

    “喂,等我一下!”

    见萧潇要关门,萧岩连忙站起身追上去。

    “你要干嘛?反悔了?”

    见萧岩追上来,萧潇还以为他反悔不让自己在他房间休息!

    “你看我这一身,出去见客怎么也要端庄一点,总不能堕了国舅府的名声吧?”

    因为在家的关系,萧岩穿着比较随意,如果就这样去见周秦,即使是相熟的也不太好,会让人觉得不重视他们!

    “确实该换一身,赶紧进来吧!”

    萧岩身上所穿确实不适合见客,萧潇就打开门往里面走去。

    “离夏,给你家公子找件大方得体的衣服!”

    萧潇边走边对离夏说到。

    “好!”

    离夏答应一声,就红着脸去为萧岩挑选衣服。

    与萧岩在一起时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萧潇在场,反倒让离夏觉得面红耳赤的,也不知道是羞怯还是心虚导致的!

    “离夏,刚才你家公子是不是欺负你了?你跟我说我为你做主!”

    见到离夏那满脸通红的样子,萧潇还以为刚才萧岩进来时对她做什么见不得人的行为!

    虽然萧岩对她规规矩矩的,可是与秦可卿、林静她们在一起时动辄拉拉扯扯、搂搂抱抱的,毫无顾忌!

    “没有啊!”

    听到萧潇说自家公子,正在翻找衣服的离夏连忙说到,就怕她误会萧岩。

    与萧岩在同一个屋檐下相处这么久,他还从未对她有过逾越之举。

    若非见到萧岩与秦可卿她们有过亲昵的举动,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龙阳之好,要不然以她的姿色,为何萧岩不动心?

    她是带着目的来国舅府,自然对这些深宅大院里的事有所了解,甚至她都做好了失身的准备,如今萧岩能对她以礼相待,她自然是非常感激。

    “真的?”

    对离夏的话萧潇表示怀疑,萧岩是什么样子她不说了若指掌,也是非常清楚的!

    “真的!公子人很好,能服侍他是离夏的福分!”

    “离夏,你家公子就是个禽兽!”

    似乎怕离夏被萧岩骗了,萧潇走上前拉住她的手,“别看他表面上装得很正经,肚子里不知道有多少花花肠子!你不留个心眼,可别到时候被他卖了还傻乎乎地帮他数钱啊!”

    “这个……”

    听到萧潇在吐槽自家的公子,离夏可不敢接这个话茬,只能是默默地为萧岩整理着衣服。

    说来也是,萧潇作为国舅府的大小姐,又与萧岩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这话就只有她敢说,也只有她能说。

    我是禽兽?

    萧岩刚走进门,就听到萧潇在编排自己,遂扶着门框努力平复自己的怒气。

    “不听不听,王八蛋念经!”

    在心里默默地告诫自己不能动怒,不然非得被这女人牵着鼻子走。

    “离夏,衣服找好了没?”

    好不容易让自己平心静气后,萧岩这才放开抓着门框的双手,然后脸上挂着笑,像个没事人一样朝二人走去。

第八章 前路可期

    在国舅府的门前,礼部侍郎周秦双手提着大包小包的不时朝里张望着。

    好在没让他久等,接待他的门子很快便去而复返,并且为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周侍郎,我家大小姐请你进府一叙,请随我来吧!”

    那门子走到周秦面前,然后不卑不亢地对他行了一礼,而后对他说到。

    虽然对方是礼部侍郎,可以说位高权重,可相对于国舅府的权势来说,就没有可比性了!

    要不是国舅府没有男丁,那么凭借两朝皇后的荫蔽,萧家何愁没有凌驾于其他世家的可能!

    而作为国舅府的下人,国舅府的荣耀与他们休戚相关,现在国舅府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他们一些下人自然与有荣焉。

    所以只有别人巴结他们的份,能让他们低三下四的,少之又少!

    “多谢!”

    向他门子道谢一声,周秦便迈步跟着他往府里行去。

    在这个门子回来告诉他消息时他的心一直是提着的,因为他与萧岩就只有一面之缘,虽然在朝堂上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那也只是点头之交。

    这番贸然拜访,就怕见不到正主,没成想自己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过来,真的见到了国舅府的主人,当真让他喜出望外!

    不怪他如此着急,在这个风起云涌的时刻,他也想从中分一杯羹,为自己谋取往上爬的资本!

    可是他原来的后台在将他扶为侍郎后就已经告老还乡了,没有能力再帮他往上爬。

    所以现在他不得不为自己再寻找新的靠山,要不然在这个风起云涌的官场中什么时候被拉下去都不知道!

    思来想去就觉得那天与萧岩相见时相处得比较融洽,萧岩作为从国舅府里出来的姓萧的男丁,由不得周秦不多想。

    既然两人比较合得来,他自然而然就把主意打到了萧岩的身上,所以他过来了!

    周秦在长安也有宅子,可是与国舅府比起来,那真是拿不出手的,等他在下人的带领下左拐右绕地赶到花厅时,萧岩已经等候多时!

    “周侍郎,别来无恙!”

    坐在位置上喝着白开水,看到门子领着周秦走进来,萧岩隔老远就站起身来迎接。

    虽然同为侍郎,可是萧岩只是代理的,论官位没有周秦的高,之所以起身迎接纯属是出于朋友之间的情谊!

    那天周秦为了自己策马奔腾前往长安搬救兵的情景萧岩还历历在目,虽然事后萧潇有代他送上礼物表达谢意,萧岩觉得此刻自己起身相迎比较有诚意!

    “让萧侍郎久等,实在是罪过!”

    见到萧岩起身相迎,周秦快步走上前对萧岩回礼。

    “哪里,我也才到……你说你,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礼物啊?”

    见周秦大包小包提着的东西,萧岩忙伸手替他接过拿到一旁的桌子上放好。

    “快请坐!来人,上茶!”

    将礼物放好,萧岩转身热情地拉着周秦往位置上走去。

    “这不是听说萧侍郎在京兆府大堂走了一遭,回来就病了,知道你府里什么也不缺,就买了些补品之类的过来看看你!”

    国舅府确实什么都不缺,看的也不是礼物的轻重,而是要的这份心意!

    所以周秦所带的都是寻常的补品,并没有多贵重,此番被萧岩这么热情地对待,当真让他觉得受宠若惊!

    而对于萧岩来说,他什么都不缺,但是这有人带东西上门看他还是第一次,除了新鲜外,也未尝没有拉拢周秦的意思。

    萧潇的意思很明确,此次他全权代表她来处置这件事,所以周秦能否被国舅府看中全在萧岩他自己,萧潇只看结果。

    如果萧岩没相中,那周秦自然与国舅府无关,若是萧岩觉得周秦大有可为,那国舅府便会全力促成周秦朝着他期望的位置而去。

    所以一切只在萧岩,而萧岩对周秦的感观还是非常不错的,扶他上位,不管是于自己还是国舅府都是一件不错的投资,值得一试!

    当然了,就算萧岩觉得周秦可以,该谈的条件还是要谈的。

    “周侍郎客气,我都不好意思了!”

    将周秦拉到位置上坐好,然后萧岩走到主位上坐下,而后看向周秦,“今天不是有朝会吗,周侍郎如何得闲来这里?”

    “今天是朝会,正好轮到我休息,所以今天没去部里应卯!”

    听到萧岩的话,周秦连忙解释道。

    “那感情好!”

    萧岩刚说完就有下人端上茶水,萧岩就起身拿过杯子倒了一杯递给周秦,“周侍郎请喝茶!”

    “多谢萧侍郎!”

    从萧岩手里接过茶水,周秦并没有急着喝,将茶杯放到一旁,然后抬头看着萧岩,“你我同为侍郎,这样叫来叫去的别扭,你看这样成不?”

    “我呢痴长你些年岁,若不嫌弃,你就叫我一声大哥,我叫你一声贤弟如何?”

    这倒不是周秦自大,而是以年龄来说,他确实比萧岩要大,也不算占萧岩的便宜。

    “如此正好,那周大哥请喝茶!”

    说着萧岩朝着周秦再次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算是同意了他说法。

    “好茶!”

    见萧岩同意了自己的提议,周秦忙端起桌上的茶杯,吹了吹然后轻轻泯了一口,然后便对其赞不绝口。

    “贤弟,这茶是进贡的吧?!”

    只喝一口,周秦就品出了这茶的不同之处。

    曾经他有幸得到一个好友馈赠的一点好茶,据说是地方官员进贡到宫里,再从宫里赏赐出来,最后几经流转,才到了他手上。

    就那么一小撮茶,听他那朋友说就值好几两银子,而且还是有价无市的那种!

    为了品味御茶与普通茶的区别,他含泪取了一点下锅,味道确实不同,只不过也没有那么传神!

    现在在国舅府里喝到的这个茶的滋味可不是他那点可以比拟的,想来就算是宫里进贡的茶,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吧!

    “周大哥真有眼力,这正是皇上赏赐给我家大小姐的!”

    说着萧岩还左右看了看,然后故作神秘地凑到周秦的身边,“周大哥,我知道你来了,为了答谢你上次解救之情,特地去我家大小姐的房里偷的,够意思吧?”

    说完萧岩还对其挤眉弄眼的。

    “够……呃……”

    周秦还以为萧岩要对他说什么机密的事,没想到是这个,嗯,当真是机密,自然要防着别人!

    而且如果真的像萧岩说的,这茶叶是他去萧家大小姐房里偷的,那他现在喝了,还有投靠国舅府的机会不?该不会等会被人家用扫帚打出去吧?

    一想到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有可能被这一杯茶给弄毁掉,周秦瞬间不淡定了。

    “这……贤弟可真是……”

    周秦是真的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毕竟萧岩也是好心,自己总不能怪他给自己喝好茶吧?

    “好了不开玩笑了!”

    周秦那小心翼翼的模样让萧岩止不住想笑又不敢真笑出来,故而只能开口对其说到,“这茶是我对萧家做出了应有的贡献,大小姐赏赐给我的,要不然以这国舅府的防卫,你说我能摸到后院去吗?”

    这茶当然不是萧岩偷的,就像他说的,国舅府防卫森严,若是真让人给摸到后院去,那他们这些护卫真的可以提头谢罪了!

    反正萧岩那里的茶都是萧潇给的,他又不喝,正好离夏在房里翻到了,萧岩就带过来,正好做个人情,没成想这演戏演得都给人家吓着了!

    “以国舅府的守卫等级来说那是自然不能的!”

    好歹自己刚才只是受到了一场惊吓,要是心脏不好的,只怕早一一命呜呼了吧?

    同时也在心里埋怨萧岩,不知道玩笑过头了会吓死人的吗?

    “贤弟,不知你家小姐去哪儿了?可曾知道为兄上门来过?”

    知道这些茶是萧岩的,周秦可不客气了,再次端着茶杯,也不管烫不烫嘴,对着茶杯就猛地喝了一口!

    貌似只有这样子,方才能平复刚才被萧岩吓到的惊慌失措!

    “这个自然是知道的!”

    萧岩不喝茶,但他喝白开水,于是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只是你也知道,国舅府这么大的家业都要由我家大小姐亲力亲为,实在是分身乏术,所以才让我替他来见见周大哥,看有什么能够帮助的,自然会尽力帮周大哥完成!”

    放下杯子,萧岩再次看向周秦,“只是不知周大哥有何难处,不若说出来让当弟弟的给你参详参详?”

    “这个……贤弟当真能代表萧家大小姐的意思?”

    萧岩的意思就是向自己伸出橄榄枝,这点周秦自然嫩明白,可是他要弄清楚的是这是萧岩自己的意思,还是萧潇的意思?

    两者身份不同,归属自然不同。

    别看萧岩现在只是一个代理侍郎,可身处朝堂,谁都明白,只要他不作死,平步青云、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而萧岩虽说是出自国舅府,没有得到其亲口承认,难免不会有人把他看做另外的一股新兴势力!

    而如果投入了国舅府门下,背靠大树好乘凉,只要付出同等的利益,往上走将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

    “我家大小姐有跟我提过,说我生是萧家人、死是萧家鬼,所以我现在说的话即是代表大小姐的意愿!”

    萧岩这话的意思很明确,就是他能代表萧潇,只要是他认可的,萧潇自然不会反对。

    同时也在向周秦暗示了他在国舅府的地位,那就是只在几位萧家女人之下,因为他同样姓萧!

    “不过你别对我寄予多大的厚望,要是力所不及,兄弟可是会拒绝的哦!”

    说着萧岩再次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不过周大哥放心,天上地下,只要不是犯上作乱那等大逆不道之事,国舅府还能使上一二分力气的!”

    “既然贤弟都如此说了,那老哥我也就不藏着掖着的了!”

    萧岩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以国舅府的权势,要是真心相帮,周秦的事大有可为!

    “最近一段时间朝中风云变幻,多少人沉浮只在一瞬间,不瞒贤弟,老哥在侍郎这个位置上已经呆了多年,趁着现在年轻,也想往上走走,为朝廷和皇上略尽绵薄之力!”

    “不说向诸葛武侯那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但要说兢兢业业、恪尽职守为兄还是能做到的!”

    “只是为兄现在的情况就好比是一个孩童,看见桌上有吃的,近在眼前,却因为不得其门,只能望着它流口水!”

    “这种感觉贤弟可懂?”

    到最后,周秦语气中只剩下心酸,说到底,就是后台不够硬,所以他找上了国舅府!

    其实在国舅府的对立面还有一个更为强大的势力,那就是八贤王一脉。

    别看此次假赈灾一案对其阵营的牵扯甚大,实际上对其伤害不过是舍弃了几个无关紧要的棋子罢了。

    因为其身份摆在那里,前面有人倒下,后面自然会有更多的人前去投效,以期换取飞黄腾达的机会!

    而周秦因为信念与他们不同,自然不会前去投靠,要不然去了也逃不脱被闲置的命运!

    “这种看得到吃不着的滋味我当然懂!”

    身为此次长安官场风起云涌的始作俑者,萧岩自然明白有很多人在这场风暴中起伏不定。

    而周秦说的那种看得到吃不着的让人抓狂的行为不就是他与萧潇之间关于卖身契的真实写照吗?

    明知道卖身契放在哪里,却无法将之拿出来,这不正是最最折磨人的吗?

    所以萧岩对周秦这种想法是感同身受的,顿时让两人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只是不知道周大哥对这些空出来的位置中意的是哪一个?”

    当下可不是感慨的时候,正事要紧。

    此次长安官场空出的位置很多,可是真正紧要的就那几个,不知道这周秦又是看上了哪一个?

    “嘿嘿,为兄看上的便是贤弟所在户部的尚书一职!”

    说到紧要处,周秦站起来走到萧岩面前,然后对其抱拳深深地鞠了一躬,“不管此事成与不成,我周秦今后定以国舅府与贤弟马首是瞻!”

    他这话等同于向国舅府宣誓,说的时候没有半点犹豫,证明其还是诚心实意想加入国舅府的!

    “周大哥言重了!”

    见状萧岩站起身扶起周秦,“前路艰难,大事亦可期也!”

第九章 不走便绑回去

    “贤弟此话当真?”

    听到萧岩说自己的愿望能实现,周秦忽地从位置上站起来,然后激动抓住萧岩的手!

    “周大哥……周大哥……你先听我说……”

    被周秦的激动给吓到,萧岩连忙站起来抽出自己的手,然后立即闪身跳到一边。

    还好没人,要不然被人看到两个大男人在这里拉拉扯扯的,岂不误会他们有断袖分桃之嫌?

    “呃……这个为兄就是太高兴,行为孟浪了些,贤弟莫见怪!”

    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周秦只顾着自己高兴,倒是忘了萧岩的感受,此刻只得红着个脸向萧岩赔不是!

    “周大哥,有一点我要跟你先说明!”

    见周秦冷静下来,萧岩再度走到位置上坐下,“户部尚书一职事关重大,国舅府上下会全力助你,但是这个事最终还得皇上点头才行!”

    “所以,我在这里先给你浇一盆冷水,凡事未定之前充满了变数,所以你也要有一个落选的心理准备,或者尚书之位不可得、退而求其次的打算!”

    虽然国舅府出手成功的几率很大,可是在事情尘埃落定之前谁都不敢把话说得太满,不然到时候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有可能会反目成仇!

    丑话还是说在前头的好,他可不想到时候国舅府的努力都打了水漂,也在周秦心中打了一针预防针。

    这样一来就可以避免周秦因为无法上位而对国舅府产生的怨恨,人心隔肚皮,不得不防!

    “这个为兄知道,只要国舅府出手,要是皇上没看中我,那就只能是我自身的问题了!”

    周秦相信,只要萧家肯帮他上位,那结果就是八九不离十的,如果有差错,那就只能是他自己的问题,怨不得别人。

    到时候就算没有得到尚书一职,他也会把自己当成国舅府圈子的一员,但有命,不可辞!

    “周大哥看得开就好,放心吧,国舅府的威望在这里,我就先祝你马到功成、得偿所愿!”

    说着萧岩对周秦抱了抱拳以示祝贺。

    “还得多靠贤弟提携才是!”

    一想到即将登上尚书之位,以后还有可能更上一层,周秦就止不住的兴奋。

    “贤弟,今日高兴,要不哥哥请你去平康坊吃花酒啊?”

    “咳咳……这个……就不用了……”

    萧岩正在喝水,听到周秦的提议没忍住然后就呛到了,“我家大小姐不让我去寻花问柳,要是被她知道了只怕会……”

    说到这里,萧岩左顾右盼地看了看,确定隔墙无耳,然后对周秦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直吓得周秦冷汗淋淋。

    “还有啊,周大哥你也别去了,在这个非常时期,还得非常对待!”

    “贤弟提醒得好!”

    萧岩一语惊醒梦中人,直让周秦偷偷抹了一把汗!

    自己本来就准备向尚书之位冲刺,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因为去平康坊被人盯上,向皇帝参上一本,那自己可就真的是前途一片灰暗!

    不仅不能去平康坊,还要时时刻刻注意自己的言行,因为你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就会受到锦衣卫的考验。

    这些人有可能是擦肩而过的路人,走了们是街边的摊贩,或是你熟悉的亲朋好友,更有可能是你日夜相伴的枕边人!

    锦衣卫极其线人就是这么的无孔不入,才让长安的官场如此的变幻莫测,甚至有的人前一天还在庆祝自己高升,后一天就被锦衣卫的给抓到北镇抚司的诏狱里受审。

    即使如此,很多人在死的那一刻都还不知道到底是谁出卖了自己!

    “那我需不需要做什么?”

    想到这里,周秦不由把询问的目光看向萧岩,希望他给一个建议。

    “这个倒不用!”

    周秦自身的能力也算是比较出众的,要是刻意为之,反而会让人觉得做作。

    想了想,萧岩还是觉得保持平常的积极态度就好,“如果刻意为之,只怕会让皇上厌恶,别到时候好印象没留下,结果却适得其反!”

    “好,我听贤弟你的!”

    既然萧岩让自己保持当前积极的办事态度,周秦也就听从了他的建议。

    接着两人就朝中的局势进行了深入交流,并对他的升迁之路上可能出现的各种变数做了一个简单预案,避免到时候被人打个措手不及!

    这期间周秦对萧岩提出的各种看法很是赞同,并提出自己的意见,两人交流愉快、畅所欲言!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贤弟,今日多有打扰,改日我请你去……”

    两人聊了很久,茶水都换了好几道,到了最后周秦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只得提出告辞。

    本想说请萧岩去天合居消费一顿,临了才发现天合居本就是国舅府名下。

    请萧岩去他名下的酒楼怕是不好,会让人觉得没诚意,但要说其他酒楼又没有天合居那般有面子。

    这个窘况让周秦不知该怎么说下去,可是既然已经开口,说出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断没有说回来的道理,一时间进退两难!

    “还是等周大哥愿望得成之日兄弟我请你去天合居庆祝吧!”

    周秦的窘境萧岩看在眼里,只见他起身,然后拍着周秦的肩膀,两人就像多年未见的故人般,一切尽在不言中!

    “那为兄就在此先谢过贤弟吉言!”

    萧岩机智地缓解了他的尴尬,让周秦对其好感更甚。

    “我送你出去吧!”

    说着萧岩率先朝外面走去,周秦紧随其后跟上他的步伐。

    “贤弟留步,为兄就回去了!”

    送到国舅府大门处,周秦叫住萧岩,然后朝他一抱拳行了一礼。

    “周大哥,我说要不还是派府里的马车送你回去吧?”

    停住脚步,得知周秦没有骑乘工具,萧岩就准备让府里的车夫跑一趟,送他回去。

    “别别别!”

    耽误萧岩那么长时间已是不应该,又哪有让他派人相送的道理。

    “贤弟,怕不是忘了你名下的天合公交了?”

    拦住萧岩,周秦笑着问到。

    经过一段时间的运营,现在在长安的大街小巷都能见到那些四轮马车的身影。

    天合公交已经融入了长安百姓的生活中,每天伴着朝阳升起而出动,将人们送往四面八方。

    等到夜幕降临,再将人们送回自己的住所,披星戴月、风雨无阻,早已成为了长安城的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当然了,除了去天合居商业街的路线,其他的路线都是要收费的,这个费用也是经过检验,大家都能消费得起。

    只要怀里有钱,走到天合居设置的公交车站,车见人即停,方便快捷!

    “你瞧我这记性……”

    周秦的话让萧岩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那行,周大哥慢走,我就不多送了!”

    站在门口朝周秦挥了挥手,目送着他远去,萧岩这才转身准备往自己的小院行去,这么大的事,怎么也要跟她汇报清楚。

    “萧侍郎……萧侍郎……”

    萧岩才转身,就听见身后有人在叫自己,一回头就看见喻恒领着一群禁卫骑着马火急火燎地往这边赶。

    “喻公公,这是要出远门?”

    待喻恒他们骑着马走到近前,萧岩走上前,看着喻恒跟他身后那匹无人骑乘的马问到。

    在萧岩看来,除非是远行,不然在街市上用两匹马换乘实在是过于奢侈!

    “出什么远门啊?这马是为萧侍郎您准备的!”

    勒住马缰绳让马停住,喻恒伸手解下另一匹马的缰绳递给萧岩,“赶紧上来吧,陛下召您进宫!”

    “可是我现在告假在家啊!”

    听到喻恒的话,萧岩觉得莫名其妙的,他已经去吏部告了假,所以现在是没有差事在身,那皇帝找他做什么。

    “还什么告假啊,快走吧,皇上可是发话了,您要是不去,这些禁军看到了吧……”

    喻恒低下头,然后指了指身后那些目不斜视的禁军,“就是架也要把您给架到宫里去!”

    “这么夸张?”

    听喻恒说得夸张,萧岩都感觉这是不是要把自己拉到宫里问罪,甚至都起了转身逃命的心思。

    不怪他如此紧张,都说伴君如伴虎,要不是要治罪用得着这么大张旗鼓的吗?

    “快上马吧!”

    “可是我这还没换上官服啊?”

    见喻恒不停地催促自己,萧岩看了看自己身上所穿的,不过是居家见客的服侍,这样去上朝,真的合适吗?

    “赶紧走吧,等会皇上等着急了!”

    不等萧岩再找借口,喻恒再次催促到,看那样子,要是萧岩在磨蹭,他是真的会让人给他架走!

    “好,稍等,我跟他们说几句话!”

    自己这一出来会客,完了自己就进宫了,萧潇起来要是找不到自己以为自己又出去鬼混了谁知道她会怎么发飙!

    “等会小姐找我的话你就跟她说我进宫了……”

    回头跟边上的下人吩咐了几句,免得萧潇找不到自己,然后就转身接过喻恒手里的马缰,踩住马镫,手上使力,整个人就翻上马背。

    “喻公公,走吧!”

    说着一拍马背,率先在大街上疾驰起来,后面的喻恒等人见状赶紧拍马跟上。

    紧赶慢赶,等他们到时到太极宫时已经散朝,几人迎着下朝前往各自官署的人潮向皇帝的御书房走去。

    “喻公公,这皇上召见我到底为的啥事啊?”

    刚才有禁军跟着,萧岩没敢多话,这下进了宫里那些禁军就回去交差,没有跟着他们,萧岩左右看了看,见无人注意才凑近喻恒问到。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好像是说你们户部群龙无首,这才把您叫过来顶大梁来了!”

    萧岩问起,喻恒就低声对他说到。

    “户部群龙无首?不是还有左侍郎孙若微在顶着的吗?”

    前户部尚书陶泰因为御下不严,导致朝廷损失严重,更是因此丢了颜面,而他自己也引咎辞职。

    这事整个长安都传遍了,萧岩自然也知道。

    可是户部有三个管事的,没了尚书还有两个侍郎在位,就算他自己在家躲懒,不是还有一个老好人在坚持的吗?

    既然如此,又怎么会出现群龙无首的情况?

    “这个……好像是说孙侍郎因为操劳过度,直接累倒了,现在还卧床不起!”

    “累……累倒了?”

    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萧岩睁大了眼睛,一脸的不信!

    “对啊,所以一会见了皇上,有可能要你赶回户部任职!”

    “多谢提醒!”

    说起来萧岩真是汗颜,同为户部侍郎,人家直接累倒在任上,而他呢,却是跑到家里躲懒,悠哉悠哉地享受着!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两相比较之下,连他都觉得自己很不是东西!

    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就到了御书房门前,这里是皇帝平时与朝中大臣商议政务、处理军国大事的地方。

    “萧侍郎,我就只送你到这里了!”

    因为皇帝有吩咐过,让萧岩来了就直接进去,不必通传,所以将萧岩送到御书房后喻恒向他告罪一声就先行离去。

    剩下萧岩一人对着御书房的大门发呆,犹豫着该不该踏进去。

    刚才喻恒可是对他说过,与他同为侍郎的孙若微因为操劳过度累倒了,而他没事人一个,却在家休息了好长时间,这样进去未免不会被皇帝责骂。

    若是可能,萧岩倒是真的想给自己弄一副大病未愈的样子,可是现在的条件不允许啊!

    “既然来了,不进来杵门口当门神吗?”

    就在萧岩犹豫的这会儿,早有在御书房外值守的小太监将他到来的消息传递给里面的皇帝知晓。

    见萧岩久久不进门,皇帝不由在里面出声斥责到。

    算了,怎么着自己是假赈灾案的受害者,更可以说是这次事件的功臣,要不然这么大的案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想来皇帝开明,并不是昏庸之辈,应该不会与自己这么一个伤病员计较的……吧?

    都是帝心深似海,所以萧岩也不敢保证皇帝会不会真的因此处罚自己。

    听到皇帝的声音,萧岩看着御书房的大门,一咬牙,然后整理了一下着装与仪容,之后深呼一口气,便抬腿向里面走去。

第十章 活久见

    “老师觉得此人如何?能否胜任京兆尹一职?”

    在御书房里,皇帝正在与中书令张择端商议京兆尹的人选。

    在他的手里有一份名册,都是朝臣提议的有资格上任京兆尹一职的官员,此刻他正在与张择端挑选合适的人选,准备拿到大朝会上讨论。

    “此人虽有能力,但是身体羸弱,不适合担任京兆尹这种靡费精力的职位!”

    作为京兆府的行政长官,除了有能力外还需要有一副强健的身体,方能将那些繁杂的政务处理得井井有条的!

    所以,这名被皇帝提起的官员毫无疑问地被忽略掉,然后皇帝又把目光看向下一个名字。

    “启禀皇上,萧侍郎到了!”

    就在皇帝准备问下一个官员的时候,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小太监朝他禀报萧岩到来的消息。

    “来了?不是说了不用通报让他直接进来吗?”

    听到萧岩来了,皇帝抬头看向那小太监。

    “这个……并没有人阻拦萧侍郎,只是他在门外徘徊、举棋不定!”

    不知道萧岩在门外是什么意思,那小太监为了不让皇帝将怒火撒在自己身上只能据实禀告。

    “这个萧岩……”

    那太监的话让皇帝一愣,他既然来了又为何在门外徘徊不定,难到是怕自己责罚?

    “既然来了,不进来杵门口当门神吗?”

    忍住将他拉下去锤一顿的冲动,皇帝放下手中的名册对外面说到,声音之洪亮,直让在外面磨蹭的萧岩听了心头一紧,连忙向书房里走来。

    “微臣萧岩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进到御书房,萧岩纳头便拜,等了半天却没见皇帝说话。

    按理来说只要自己进来后行完礼,皇帝便会让自己平身,然后自己就可以起来了,可是现在什么情况?

    难道是自己声音太小了皇帝没听到?

    不应该啊,自己进来时可看到皇帝在盯着自己,那自然不会说没听到自己的声音,莫不是皇帝有意为之?

    “臣萧岩叩见陛下!”

    跪伏在地上,萧岩不得不再次开口。

    然而等了半天,还是没听见皇帝叫平身,整个御书房内落针可闻,静得可怕。

    这是什么鬼情况?

    难到是自己的出场方式有问题?

    按捺住起身退回去重来的冲动,趴在地上的萧岩不禁抬头看了一眼。

    这一看可不得了,只见皇帝坐在龙椅上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而在萧岩前面不远处,张择端坐在太师椅上,同样用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他!

    看到眼前的二位大佬皆在盯着自己看,直让萧岩后背发毛,不得不赶紧低下头。

    “萧岩,听说你在家里跟鱼较上劲了?”

    萧岩的小动作自然瞒不过皇帝,遂笑着向他问到,却没有让他起来,算是给他的惩戒。

    “回皇上,这是没有的事,肯定是有人在造谣,在背后对臣恶意中伤!”

    这是哪个不开眼的居然敢打小报告,最好别让我知道,不然爷定让你知道花儿为何会这么红!

    这种事情虽然无伤大雅,可在皇帝面前当然要坚决否认,所以萧岩直起身子义正言辞地回到。

    “真的吗?这可是你家大小姐说的!”

    这还真不是皇帝八卦,那天萧潇进宫时皇帝正好在皇后的宫里。

    作为长辈,萧岩被京兆府的抓走,之后好几天都没有到户部应卯,萧皇后自然要关心一下,便问萧岩怎么样了。

    对于姑母的关心萧潇自然如实以告,听到萧岩一连几天都没有钓到鱼,两人不禁莞尔。

    萧岩一路迎来都是顺风顺水,没想到在钓鱼这件事上却栽了跟头,今日进宫,皇帝不免拿他来调侃一番。

    “这个……这个……”

    一听到是萧潇透露的消息,萧岩瞬间蛋疼了!

    这个女人,怎么什么都往外面说?

    这以后谁娶了她指定要倒霉,还好自己的卿卿和静静都没有她这么八卦!

    “怎么?不反驳了?”

    萧岩吃瘪,皇帝与张择端对视一眼,而后大笑起来。

    而萧岩被皇帝嘲笑也不说话,就跪在地上装聋作哑。

    你最大,你说啥就是啥!

    萧岩在心中默默地安慰自己,同时也把萧潇鄙视了一番!

    “行了,起来吧!”

    笑够了,皇帝便挥了挥手让萧岩平身。

    “谢皇上!”

    再次行了一礼,萧岩便站起身来,等着皇帝的下文。

    “萧岩,你可知道你的同僚户部左侍郎孙若微在任上累倒了?”

    “这个微臣倒是听说了,臣还准备向孙侍郎学习这种兢兢业业、一心为公的大无畏精神!”

    说到这里,萧岩还挺直了胸膛,仿佛在以与这样让人尊敬的同僚共事为荣!

    “老师,他说的你信吗?”

    没理会萧岩,皇帝将目光看向一边的张择端。

    “萧侍郎的为人老夫还是了解一些的,他既然这样说,那就说明他内心也是这样想的!”

    说着张择端扭头看向萧岩,一脸的的微笑,“萧侍郎,是这样吧?”

    “中书令大人说得是,孙侍郎是值得我辈学习的楷模,不只是我,回去后我会发动度支司上下全体官员,共同学习他这种大公无私的精神!”

    “既然你有这个思想准备,那就不用等以后了,现在户部没人,你就先给朕把户部看好了!”

    “在新一任尚书还没到任前若是户部出了什么差池,朕唯你是问!”

    这是什么意思?

    让自己看好户部,难不成要让自己当户部尚书?

    这也不可能啊,不说年龄不够,自己才当上侍郎没多久,到目前侍郎前面的检校二字都还没拿掉,又怎么可能青云直上,当上尚书一职?

    “陛下这是?”

    跪在地上,萧岩实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萧侍郎,恭喜了!”

    皇帝还没发话,张择端就笑眯眯地对他说到。

    “中书令大人,这喜从何来啊?”

    “你小子,皇上这话的意思就是为了让你能更好地在尚书缺任的这段时间里管理好户部,就把你职位前的检校二字给拿掉了!”

    “而且现在只领侍郎一职,度支司郎中一职则交由另外的人来担任!”

    这也是之前张择端与皇帝商议的结果,萧岩有能力胜任这个职位,此番叫他前来就是宣布这个结果的!

    这也算对萧岩此次被汪审仲抓走以及他掀开了假赈灾一案的补偿以及奖励,当然了,仅仅如此是不够的。

    只是他现在的资历不够,就算强行让他上位,只怕难以服众。

    所以只能一步步来,为以后得升迁之路打下厚实的基础!

    这些都是皇帝与张择端商议的结果,萧岩自然是不知道的,此刻他正沉浸在升官的喜悦中,可没多余的心思去在意这些细节。

    “微臣多谢皇上赏识之恩!”

    竟然升官了,这可是萧岩没想到的结果,他还以为过来就是受罚的。

    没想到罚是罚了,没看到现在还在地上跪着的吗?

    可是这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奖励随后而来,这一下就正式坐实了萧岩这个侍郎的职位。

    “那不知度支司内部的人选调动皇上打算如何安排?”

    自己升官,萧岩就想到了度支司那帮同僚,自己当初空降下去的时候了断了他们中好几人的晋升机会,比如马尚丰等。

    现在自己借助度支司这块跳板往上走了,对于这些在工作中给予自己大力支持的下属,他自然是要尽自己的努力为他们争取利益。

    “作为度支司的长官,里面的情况你比较熟悉,这样吧,回去后你将里面的情况写一道折子递上来,朕会做参考的!”

    皇帝知道萧岩这是要组建自己的班底,既然都已经说了让他看着户部,这点要求自然要答应他。

    只要他给出的建议不是那么的不靠谱,十有八九皇帝都会批准的。

    “请皇上放心,微臣一定会竭尽全力,为度支司挑选出最为合适的人选,以替陛下分忧解愁!”

    说着萧岩对着皇帝再次跪下行礼。

    “度支司的事情往后放一放,现在对于你们户部的尚书一职,你有没有什么看法?或者说有没有你认为合适的人选?”

    将萧岩的事解决好,皇帝又开口问到。

    “这个……所说人选的话微臣心中倒是有一个!”

    见皇帝问起,又想到刚刚从国舅府离开不久的周秦,萧岩不禁在心中暗叹机缘就是这么巧合。

    若是周秦再晚上半天,又哪里会赶上皇帝亲自过问此事的机会呢?

    “臣举荐礼部侍郎周秦!”

    既然机会赶上了,可不能错过,萧岩当即就脱口而出。

    “周秦?好想你们认识的吧?”

    听到萧岩的话,皇帝拿起桌上的名册,赫然见到在那份名册的最后面有周秦的名字。

    既然能被别人举荐上来,说明其自身的能力也不弱,若是能力相当,自然要选亲近之人担任,俗称的肥水不流外人田!

    “确实是认识的!”

    见皇帝问起,萧岩也不避讳,直接对他说到。

    以前仅是点头之交,现在嘛,自然是投入了自己这一边的阵营。

    “呵,你就不怕别人攻讦你结党营私、拉帮结派打压异己吗?”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利益纷争,就别说是朝堂这种局势复杂、动辄便是抄家灭族的地方!

    所以尽管朝廷再三明令禁止官员相互勾结、拉帮结派,在利益的驱使下,结党营私的情况还是时有发生,都已经成了公开的秘密。

    远的不说,现在的朝堂上明面上大致分成了三股大的派系,一派向着皇帝,一派以八贤王以及董太妃为尊。

    两派在朝中分庭抗礼,虽有摩擦,却不像其他朝代那般有倾轧发生。

    而在两派之间则是有一些自诩忠于国家、不为外力所影响中立派,只要还是大明天下,他们就会明哲保身,才不会管你龙椅上坐的是谁。

    这些人自成一派,是其他两派拉拢的对象,其中高风亮节者有,当然了,见风使舵、为自己谋取利益的也不少!

    而在这几个派系中又分布着众多小派系,有需要时他们会劲往一处使,共同对外,互相之间也存在着竞争。

    “回皇上,古人云‘举贤不避亲,举亲不避嫌’,周侍郎能力出众、德行一致,别说跟他认识,就算他是我的仇人,为了替陛下分忧,我也应该举荐他!”

    “臣行的正坐得端,身正不怕影子斜,为天下苍生、黎民百姓计,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一个建议让你说得如此的大义凛然,好像是让你舍身赴死一样!”

    再度将名册放下,然后与张择端对视一眼,两人心里透亮。

    有萧岩这话,其他人怕是与户部尚书一职无缘了,这名单也就用不着了!

    原因无他,萧岩这个人比较克上司,没看到自自他上任以来,户部的官员自上而下,都快换了一个遍!

    那他既然觉得周秦合适尚书这个位置,那就说明周秦与他已经达成了某些协议,说明两人上任后不会产生嫌隙,进而影响户部的工作效率。

    要知道户部乃是朝廷掌管天下钱粮赋税的重要部门,若是出现了内耗行为,对朝廷来说可谓是影响极大!

    所以萧岩一开口,皇帝就知道那份名单的其他人该干嘛干嘛去了,免得浪费时间!

    “其实吧,微臣能力比周侍郎要稍微强上那么一点点,要不是资历不够,微臣本来是想毛遂自荐的……”

    萧岩再度语出惊人,让皇帝与张择端石化当场!

    世间上居然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你咋不怕出门被雷劈死呢?

    萧岩的话让在场的皇帝和张择端直接石化,见过无耻的,但像萧岩这般厚颜无耻地为自己脸上贴金的当真是活久见!

    “难到臣说话了?要不……臣收回我刚才说的那些话?”

    眼前二人的反应让萧岩有些拿捏不准,难不成自己装逼过头,起到了相反的效果?

    “行了,你可以滚了!”

    这家伙话说得漂亮,平日里他自己在衙门当值可是能偷懒就偷懒,典型的言行不一致。

    当然,这也是他自己的能力,能够培养属下将事情办理好,自然就少有他动手的机会。

    这也是一个合格的主官应有的表现,要是凡事都亲力亲为,那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不够用的啊!

    只是一想到自己的两个宝贝女儿被萧岩这般用花言巧语骗到手,他就恨得牙痒痒的,直想将萧岩三刀六洞、碎尸万段而后快!

第十一章 你们猜

    “我好难啊!”

    站在承天门外,萧岩仰天长叹,因为他被皇帝无情地赶出来了。

    当真是没天理,火急火燎地把自己找来,连口茶都不给,真是小气到极点!

    若是皇帝知道他此刻的想法,只怕不仅会请他吃茶,还会关切地问他还要不要留下来用饭,之后再让那些威风凛凛的禁军给把他请到牢里去享受几天!

    要说为什么要这样,肯定是因为不爽!

    因为萧岩作为一个有妇之夫,居然去勾搭他的宝贝女儿,还是两个都给勾搭走了,怎能让皇帝不生气?

    若不是怕两个女儿伤心难过,他都想把萧岩阉了送去旧都当大内总管,眼不见心不烦!

    皇帝的想法萧岩自然不知道,此刻的他正看着天街往来不绝的人流纠结。

    萧岩纠结的是自己是回家呢还是去户部当值,按理来说自己现在还未销假,是可以不用去户部当值。

    可是现在户部只有自己一个上官,鬼知道有多少事都要等着自己去处理!

    思来想去萧岩还是觉得既然皇帝叫自己来肯定是要自己回户部办事,要不然何必那么兴师动众的啊?

    思前想后萧岩还是觉得自己去一趟户部的好,顺便去吏部销假。

    没事要想告假挺难的,可是销假就简单了,只需到场说明,吏部就会给你把假消掉,之后直接回原衙门当值即可。

    因为六部衙门都是在一个地方,所以萧岩从天街直入皇城后折往户部时先去了一趟吏部。

    “陈侍郎,本官身体痊愈,特来销假!”

    来到吏部,找到吏部侍郎陈俊杰的班房,萧岩敲了敲门然后走了进去!

    “销假是吧?”

    陈俊杰正在埋头看着折子,听到声音抬起头便看到萧岩走进来,听萧岩说是来销假的他便放下手中的折子然后走到一边的架子上拿下一个簿子。

    而后他翻开簿子找到萧岩请假的那条,而后走到书案旁拿起笔在上面勾了一笔,待墨迹干后又放回原处。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做完这一切陈俊杰便走回位置上坐下,然后自顾自地处理起事务来,完全将萧岩当做空气!

    他这么做自然是有原因的,在朝廷的三大派系中陈俊杰其属于中立的那一派。

    虽然两人职位相当,可他却自诩清高,对萧岩这种依靠关系上位的纨绔子弟不屑于顾,再加上早上因为他自己刚受到皇帝的重点“关照”,这时候能对萧岩有好那就是真的见鬼了!

    这么拽?!

    看到陈俊杰旁若无人地在哪里工作,对自己可是一点都不客气,让萧岩直呼受伤!

    这种冷淡的待遇他是第二次遇到,还都是同一个人,让他不禁在心里画圈圈诅咒陈俊杰上茅房掉坑里爬不出来!

    既然人家这里不欢迎他,萧岩又怎么可能自讨没趣地呆在这里,自然转身离去。

    不说身为户部右侍郎,单只他在六部这段时间所引发的事情就足以让大部分人记住他。

    所以等萧岩走出陈俊杰的班房时外面来往忙碌的人群便注意到了他,只是这些人都远远地看着,对其敬而远之!

    不理会这些人异样的目光,萧岩昂首挺胸、大踏步走向门外,然后往户部行去。

    “大人,您这是回来上值?”

    刚出吏部大门,萧岩就看到马尚丰、林申以及户部其他三司的郎中并肩行来。

    远远望去,在户部门外早已聚集了不少人,似乎在等着萧岩的归来。

    他们也确实是在等着萧岩,如今户部没有尚书,就只有两位侍郎可以做主,孙若微又卧病在家无法理事,萧岩自然成了户部名副其实的第一人。

    在萧岩踏入六部的那一刻就有人前往户部报信,等他从吏部出来,大家都赶过来了。

    “你们怎么来了?”

    看到来人,萧岩哭笑不得。

    这些人是闲得没事做了吗?这时候又没有到吃饭的时间,当值时间全跑出来是要给别人留下把柄吗?

    “咱们户部现在可是多事之秋,赶紧让他们回去做事,莫给人留下话柄!”

    停下脚步,萧岩望了望户部门外那些朝这边张望的吏员,然后对马尚丰及他身边这些官员说到。

    他的话语中俱是不容置疑,所以这些各司的郎中、员外郎等官员全都转身沿来路走去。

    见到这些人争先恐后地往户部行去,萧岩便放慢了脚步,等他赶到时那些吏员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只留下各司的郎中在等着他。

    “本官刚从宫里出来,皇上交代了,在新的尚书上任以及孙侍郎病愈归来前户部的一应事务都由本官代为处理!”

    因为陶泰的关系,萧岩与其他三司的人虽然认识却并不熟识。

    萧岩走到他们面前停下,也不多废话,直接开门见山,“你们各司有需要本官处理的公务都拿到本官的班房来!”

    “是!”

    萧岩说完,那几个郎中便对他行了一礼,然后往各种的衙署行去。

    对于他们来说,此刻的萧岩在户部一家独大,纵然对其颇有微词,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唯其马首是瞻!

    不听话的,就只能准备卷铺盖走人,没看到户部中因为与他不对付,被弄得丢官去职的还少吗?

    当然,他们也知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若非那些人自己本身有问题,萧岩能那么轻松地将他们拿下吗?

    对此,剩下来的这些人只能是小心对待,生怕惹了萧岩,让自己万劫不复!

    “你们二人随我来!!”

    将那几个郎中打发走,萧岩接着对马尚丰二人说到,然后就率先往自己的班房行去。

    不知道萧岩要说什么,马尚丰与林申对视一眼而后紧随其后跟着萧岩的步子往度支司走去。

    “大人,身体可好了?”

    跟随萧岩到了他的班房,马尚丰二人便关切地问到。

    说真的,虽然京兆府的大堂比不上锦衣卫的诏狱,可萧岩进里面走了一遭还能完好无损地回来,当真让人侧目。

    不仅如此,更有传言说此次大明官场的地震就是萧岩引发的。

    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来证明这事是萧岩一手导致,可人们最不缺的就是脑补,加上以讹传讹,现在大街上流传的版本可多了去!

    二人在萧岩底下做事,自然知道那些很多都只是谣传,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事与萧岩有关系。

    一想到陶泰都因此事引咎辞职,二人就在心里唏嘘不已,同时也在暗自庆幸当初没有站在萧岩的对立面,不然他们只怕在第一时间就被萧岩给清理出度支司了!

    “咱们部里这种情况,不好也得好啊!”

    萧岩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随手从书案上拿起一本折子,“这不,本还想在家多修养几天的,这不是被皇上拎进宫里训了一顿,一出宫就赶紧到部里来了!”

    说着萧岩就将手里的折子打开看了起来。

    “能当面聆听皇上的敦敦教诲,那是大人的荣幸啊!”

    听到萧岩被皇帝叫到宫里去训了一顿,马尚丰二人顿时羡慕得不行,这种待遇说明皇帝看中他啊。

    一般的官员告假未销哪能让皇帝如此记挂,能得一道圣旨申饬就不错了,更多的则是来自吏部的言辞激烈的警告。

    如此一来更是让两人觉得自己的目光长远,跟对了人!

    “前几日大人不在,属下便自作主张将刘三那些意图陷害的小吏交给了锦衣卫,没有知会大人,还请大人责罚!”

    寒暄过后,马尚丰弯腰抱拳然后郑重其事地对萧岩开口道。

    因为事关萧岩,怕萧岩有他自己的想法,故而不知道萧岩会不会因为他自作主张而记恨他,只能先对他言明。

    “几个跳梁小丑而已,我本打算将他们赶出户部了事,既然你把他们交到锦衣卫,正好让他们吃吃苦头,免得他们以后还敢陷害他人!”

    这事萧岩听萧潇提起过,据汪审仲交代,为了对付萧岩他可是做足了准备。

    不仅用重金从户部度支司买通了好几名意志不坚定的人准备上堂指认萧岩贪污受贿,更是勾结吏部辖下吏部司以及司封司的官员,意图致萧岩于死地。

    其中吏部司掌管天下文官的任免、升迁、调动等,司封司则是负责封爵等事的部门,有权革除一个人的爵位。

    在汪审仲的计划中,抓住萧岩后先由安排好的人指证他失德违法,当街调戏民女,并欲强抢回府。

    接着便是那些被买通的度支司吏员出面控告萧岩贪赃枉法、打压异己。

    然后再由吏部的人出面将萧岩的爵位褫夺,再将其踢出官员之列,之后汪审仲便以诸般刑**番上阵,给萧岩以震慑,到时候还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只是他汪审仲机关算尽,也没想到萧岩身后的力量会这般大,再一个萧岩也不是提线木偶,又怎么可能按照他设计的剧本来。

    所以还没等他开审,四方风云俱都往京兆府涌来,直接让他审人不成反被人审!

    得知有人想要陷害自己,萧岩当然是怒不可遏,本打算回来后再收拾那些吃里爬外的家伙,没想到锦衣卫的人就先替他出手了!

    加上在京兆府大堂为自己解围,这已是锦衣卫的第二次帮自己,这个人情记下了,等以后有机会再报答!

    至于马尚丰说的,为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鼠目寸光之辈而去责备自己的下属,除非他脑子坏了!

    “这件事虽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也给我们提了个醒,那就是对于下属吏员的思想工作你们可不能不管不顾!”

    “要不然走了刘三,又来了李四、王五,那咱们度支司还要不要办事了?”

    “所以回去后你们两人不仅要将本职差事做好,还要抽出时间来对手底下的这些吏员进行思想改造!”

    “不求做到最好,只求从我们手下出去的人,不管以后在何处任职,只要一提起,别人都能伸出大拇指说一个好!”

    “先拟出个章程出来,交给我审核,然后再具体实施下去!”

    既然两人提到了这个事,萧岩就顺势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能不能做到?”

    既然皇帝把自己这个侍郎的位置扶正了,就说明自己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要在户部度过,总这么无所事事地浪费时间也不行。

    籍由此次度支司的人意图陷害自己的契机,加之度支司里很多人都是刚进来不久的年轻人,正是好改造的机会。

    等思政教育在度支司做出成效,再慢慢由内而外在户部推行,一定能干出一番大事业的。

    “属下一定不辱使命!”

    萧岩很少安排他们做事,若是有,那就说明事非寻常,所以二人一脸凝重地向他做出保证!

    “那就好,虽然说这事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做好的,但你们要放在心上,不可懈怠了!”

    生怕二人敷衍了事,萧岩再度开口叮嘱道。

    “是!”

    马尚丰二人再度向萧岩抱拳行了一礼。

    “行了,这里没其他人,用不着这么严肃,叫你二人过来是有一个好消息要跟你们说”

    “什么好消息?”

    萧岩脸上露出的笑容让马尚丰与林申心里有了一种很好的预感,可是最近户部里就没有好消息传来过。

    从萧岩被京兆府抓走开始,先有尚书陶泰为了保全户部引咎辞职,再有户部左侍郎孙若微因病累倒在任上。

    即使这样,户部还是不时有人被锦衣卫的带走一去不回。

    而与其他三司相比,度支司因为被萧岩清理了一波,故而受到的波及最小。

    可即使这样,也闹得人心惶惶的,最怕一来上值就听到某某被抓走了,即使知道自己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也怕被锦衣卫的提骑给抓走。

    因为到了诏狱里,就算你没事他们也会给你问出点事来,要知道那里面的种种刑法能熬下来的人屈指可数。

    所以萧岩说有好消息要对他们说时两人脸上都露出了期待的表情,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好消息,还只叫了自己二人?

    看到二人一脸的期待,萧岩不禁起了捉弄他们的心思。

    “你们猜啊!”

第十二章 做一回月老

    “大人,这……”

    萧岩的话让两人面色一滞,本来就是想听好消息缓解连日来的阴郁之色,没想到萧岩给他们来了个欲擒故纵。

    若非他是两人的顶头上司,说不定两人早已撸起袖子将其狠狠地暴揍了一顿!

    “大人莫要吊我两的胃口了,还是快些说了让我们高兴高兴!”

    正说到关键处就断了下文,当真是让人心痒得抓耳挠腮的,知道萧岩不会因此训斥自己,林申就走上前一步然后低下身子问到。

    “没意思……”

    本想逗逗他们,没想到两人一个比一个着急,只怕再不说他们就要动手了!

    “今日我不是进宫了吗?就跟这事有关系!”

    一边看着手中的折子萧岩一边对二人说着。

    “进宫?”

    听闻萧岩再度提起这个事,马尚丰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丝的明悟,“大人可是给皇上嘉奖了一番?”

    “应该是,咱们大人自上任以来,整个度支司的风气焕然一新,办事效率提升那不是一星半点,可以说是有了质的变化!”

    马尚丰话音刚落,林申也立刻拍起了萧岩的马屁,“像大人这般恪尽职守、一心为公的大忠臣被人冤枉了,皇上英明,自然会给大人丰厚的奖励!”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放下手里的折子,萧岩抬起头看了看二人。

    “皇上把我叫去耳提面命一番,顺便把我‘检校侍郎’前的‘检校’二字给拿掉了!”

    “恭喜大人、贺喜大人,总算是坐正了侍郎这一位置!”

    萧岩说完,二人就立刻对他恭喜,这也算是最近听到的唯一的好消息了,确实值得庆贺!

    “然后呢?”

    见两人只顾着恭贺自己,萧岩不禁失笑,再次开口问到。

    “什么然后?”

    两人正在替萧岩高兴,冷不丁地听到他说了这么一句,让他们莫名其妙的。

    “哦,我知道了,大人高升,一定要我们出去吃一顿庆祝一下才行,或者我们大伙为庆祝大人高升集体请大人吃一顿?”

    看着萧岩越来越黑的脸,林申说的话声音也越来越低!

    吃吃吃,就知道吃,本大人看起来是那种只知道吃的人吗?就算是,你也不要这么明目张胆地当着我的面说出来啊!

    “这个……是该庆祝一下!”

    想了想,萧岩觉得也该庆祝一下,不仅是为自己,也是为了他二人。

    因为自己在皇帝面前的争取,让皇帝把自己走后度支司里职位升迁的权利交给了自己,而他二人又是自己的得力助手。

    如此,自己走后他们二人各自上位便是顺理成章的了!

    “我是说,刚才我进宫时皇上正式让我出任户部右侍郎一职,顺便把我度支司郎中的职位撸去!”

    “最后我在黄上面前说了,度支司的情况我比较熟,然后皇上就让我自己安排司里职位的升迁,所以……你们懂?”

    “什么?大人说的可是真的?”

    虽然萧岩的话说得轻飘飘的,可在二人听来不亚于平地一声惊雷响,让他们两人平静的心境起了巨大的波澜!

    不怪他们会如此激动,因为按照惯例,萧岩至少要在这个位置待上个三年五载,等有建树后再往上调任。

    若是萧岩能力差点,那待上个十年八载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两人在心中早已做好了长期待在当前位置的打算,因为以萧岩所拥有的权势,只要跟紧了他,好处自然少不了!

    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早,毫无征兆地听到这个消息直让两人喜不自胜。

    “属下定当以大人马首是瞻,以报答大人的提携知遇之恩!”

    狂喜的两人对视一眼,然后相继跪到地上对萧岩宣誓效忠,此举说明以后他们就是萧岩这条船上的人了。

    “都起来吧,现在只是提前跟你们通个气,最终的抉择还是由皇上来定的,所以你们也要做好落选的准备!”

    悬而未定的事充满了变数,话不能说太满这个道理萧岩还是知道的,“在正式任命下来前这是你们自己知道就行,不要大肆宣扬!”

    “是,属下记住了!”

    再次对萧岩行了一礼,两人从地上站起来。

    他们也知道萧岩此举是为他们着想,虽然此事有萧岩提名,十有八九能成真,可其中不是还有那一二的变数存在吗?

    要是他们此刻将这个消息大肆宣扬出去,等任命下来却发现不是那么一回事,那可就真的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了!

    “还有,新任户部尚书有可能是礼部侍郎周秦周大人,你们放在心里就好!”

    萧岩再度抛出了一个消息,让面前的两人再度震惊了一把。

    “是!”

    两人震惊之后便是大喜,这真可谓是三喜临门,只是这个消息现在不能与别人分享,就犹如锦衣夜行,始终是有一些遗憾!

    “咚咚咚~~”

    就在萧岩给两人分着蛋糕的时候门外响起一道敲门声。

    “进来!”

    听到声音,萧岩向外面说到。

    “嘎吱~”

    得到萧岩的回应,外面的人轻轻推开门走进屋里来。

    “宋主簿有何事?”

    抬眼望去,只见来人二十五六许,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举止间透露着淡淡的自信。

    此人便是现在度支司的另一位主簿,名为宋哲宗,是在洪锦被萧岩给挤兑走后吏部安排过来的。

    “大人,户部司、金部司以及仓部司的几位郎中求见!”

    宋哲宗走到萧岩面前对他行了一礼,然后将其他三司主官过来的事报于他知晓。

    “这么快?那就让他们进来!”

    还以为他们回去怎么也要磨蹭一会,没想到这么快就过来了。

    “是!”

    说完宋哲宗就退出去叫人,而萧岩也整理了一下衣冠正襟危坐。

    不得不说,经过几个月的过渡期,无论是从形态还是神态,萧岩都具备了一个官员应有的样子!

    “大人,他们来了!”

    没多久,宋哲宗去而复返,身后还跟着那几位手里多多少少拿着折子的三司郎中。

    “这些都是我户部司需要审核批准的折子,还请大人过目!”

    三人一进来先是对萧岩行了一礼,接着再将手里拿着的折子递给萧岩。

    “都放桌上吧!”

    因为前面有孙若微在户部当值,倒是没有留下多少事情,眼前这些都是急需要核签批准并下发出去执行的。

    萧岩的办事能力可不是别人能比的,只见他将那些需要核签的折子拿出来,只需过一眼,就能看出其中存在的问题。

    有问题的自然挑出来拿给眼前的几人并指导他们如何修改,没问题的自然就拿过笔签下自己的大名,然后盖上官印,就算完成了。

    他行事果决,绝不拖泥带水,很快便将他们送来的那些折子处理一空。

    “总算完了!”

    甩了甩有些酸胀的手臂,萧岩抬起头看向眼前的几人,只见他们脸上尽是钦佩之色。

    “还有事吗?”

    呼了口气,萧岩看着几个欲言又止的人开口问到。

    “不知大人对属下等做事的方法方式有什么好的建议示下的?”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萧岩虽不是新官上任,可他现在是名副其实的户部一把手。

    他可不是萧规曹随、循规蹈矩的人,若是他对自己等人的办事方式或者其他的方面有什么要说道的,与其让他以后提出来不如自己等人先提出来,也算是向他示好!

    “大人,吏部来了公文,说是要你亲启!”

    面对几人的投效,萧岩还没说话外面就响起了一道有些急切的声音,然后就见到一个吏员拿着一个信封走了进来。

    “给我吧!”

    现在从吏部来的公文唯一的可能就是关于萧岩官职品阶变化的证明。

    萧岩站起来从那小吏手中接过信封,看到上面火漆完好,还有吏部的印信,便将其拆开。

    拿出里面的文件瞄了一眼,果不其然,跟他想的一模一样,就是证明他品阶变化的文书。

    “瞧大人面带笑意,莫不是有什么喜事?”

    萧岩拿着吏部发来的公文面露喜意,那金部郎中不禁开口问到。

    “你们也看看吧!”

    这种好事,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自然要与别人分享,说着萧岩就将那纸文书递给他身边的马尚丰传阅。

    “恭喜大人转正,要不我们做东,请大人去庆祝一番?”

    “对的,这是咱们户部这么久以来唯一的好消息,是得庆祝一下!”

    “就是,最起码要去大人家的天合居才能配得上大人高升!”

    看完后几人将文书还给萧岩,脸上尽是羡慕,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要为他做庆功宴。

    萧岩从名不见经传到户部侍郎,只用了不到半年,却已经走达到了有些人一辈子也不能达到的高度!

    “现在还不是庆贺的时候!”

    将文书收好,萧岩语重心长地对几人说到,“孙侍郎公心为国,现在还在床上卧病不起,咱们得先去探望他!”

    “要是现在就庆贺,岂不是寒了旧人心?本官又有何颜面面对这些兢兢业业、遵守本分的部下,那可真是辜负了皇上的恩德!”

    说着萧岩还特地对着皇宫方向抱了抱拳,以示对皇帝的尊重。

    “大人的肺腑之言,属下等定当铭感于心!”

    萧岩的话让众人汗颜,纷纷低下了头。

    是啊,孙若微还在床上卧病不起,他们此刻却准备为萧岩庆祝,若是让人知晓,只怕会说他们是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之辈!

    幸得萧岩提醒,才让他们没有犯下如此不应该的错误。

    “你们先回去做事吧,下午我们去孙侍郎家探望他!”

    挥了挥手,就让这些人离去。

    而这些各司的郎中前来的目的已经达到,遂告辞离去。

    “你二人也回去吧,我出去一趟!”

    既然把事情都做完,萧岩就站起来准备出去。

    “大人什么时候回来?”

    见萧岩要出去,马尚丰问到。

    “这不是下午要去看孙侍郎,我准备给他请个名医,好让他早日康复!”

    与马尚丰他们一同往外面走去,萧岩就将此行的目的说与他们知晓。

    “大人体恤同僚之情谊,人所不及,属下等佩服!”

    对于萧岩的准备,马尚丰与林申二人对其是敬佩不已同时也在为自己找到这样的长官跟随而庆幸不已!

    挥了挥手告别二人,萧岩就独自一人往外面户部外面走去,出了户部左转不远处就是安上门街,那里有天合公交设立的公交站。

    因为来的时候是与喻恒骑马同行,现在除了天合公交外就没有其他的选择。

    天合公交的车辆班次和路线是按照人流区域排班的,皇城中多为中央官署,往来办事的人如天上银河里的星辰数之不尽,自然是天合公交重点安排的线路之一。

    到了安上门街没多久萧岩就坐上了前往春明门的马车,因为天合公交赶车的基本都认识萧岩,他便让那赶车的人等会回去后让总部派一辆车去户部待命,他有用!

    到了宣阳坊的北门下车,萧岩本想先回国舅府吃饭,没想到在路过同心医馆的时候被人叫住。

    “萧大人?”

    叫住萧岩的正是上次那个替他开药的那个年轻人,据说是公孙九娘的师弟,名叫何善才。

    “你叫我?”

    听见有人叫自己,萧岩不由停下脚步向来人问到。

    “果然是您,早上不是见师姐去给你瞧病吗,怎么现在就出来走动了?”

    何善才走上前,看到萧岩不禁奇怪地问到。

    “这个……本官只是偶感风寒而已,再说了公孙大夫医术高超,妙手回春,自是药到病除!”

    何善才说的话让萧岩汗颜无比,自己确实得病了,不过是懒病,不用药石,时间到了自然就会痊愈。

    “那就好!”

    听萧岩说没事,他才放下了心,不说萧岩是他们师姐的朋友,作为医者,见到了也该关心一二。

    “都到门口了,要不进去喝杯茶再走?”

    知道自家师姐对萧岩有心思,他不禁就想做做月老,为师姐制造点机会。

    “还是不用麻烦了吧?”

    眼下正值中午,现在赶回国舅府,正好能赶上午饭,萧岩就准备婉拒他的盛情邀请。

    “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快请里面进!”

    也不管萧岩同不同意,何善才就推着他往医馆里走去。

第十三章 延医问诊

    “萧大人,这边请!”

    连推带拉地将萧岩请进医馆,何善才并没有让萧岩在医馆里面停留,反而把他请到了后堂,也就是公孙九娘生活的地方。

    “师姐,你看我把谁给你请来了?”

    一进后堂,他就朝着里面大呼小叫的。

    “谁啊?”

    公孙九娘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切菜,听到师弟的声音不禁提着菜刀从厨房里走出来。

    “萧……萧公子来了!”

    出来后看到来人是萧岩,公孙九娘脸上一下便露出了欣喜的神情。

    想到自己手上还拿着菜刀,“唰”的一下便将菜刀藏到身后,而后有些拘束地看着他。

    “早上刚麻烦公孙大夫跑了一趟,现在又来叨扰你了!”

    萧岩一拱手,向公孙九娘行了一礼。

    “不叨扰……公子能来,九娘高兴还来不及呢?”

    似乎是觉得拿着菜刀与萧岩说话过于失礼,公孙九娘转身回到厨房将菜刀放好,而后解下围裙,整理了一下仪容才再次出现在萧岩面前。

    “公子,快屋里请”,说着公孙九娘一边带着萧岩进屋,一边朝他师弟使眼神。

    她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让他出去,留给她和萧岩多些相处的空间。

    “萧大人,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些药材没整理好,就先失陪了!”

    师姐,你怎么能这样?

    我好不容易将萧大人给你请来,你就这么对师弟的,知不知道这叫见色忘友、过河拆桥啊?

    何善才自然知道他师姐的意思,存不免在心中吐槽不已。

    可他也知道因为公孙九娘医女身份的关系,导致长安城各家的公子对其是敬而远之,平凡人公孙九娘又看不上。

    种种因由之下,就导致公孙九娘到现在这个年纪,别人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她还是形单影只一个人。

    也因此,她的终身大事就成了她家里和她这些师兄弟们的头等大事!

    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师姐看对眼的人出现,作为师弟的自然要努力撮合,才有了他把萧岩连推带拉带进来的那一幕。

    现在师姐要与想要独处,心中虽然说她见色忘友,还是很听话地退了出去。

    “公子请!”

    见何善才离开,公孙九娘便将萧岩请到屋里。

    “坐!”

    将萧岩引到座位上坐好,公孙九娘便从桌上拿起茶杯准备给他倒茶。

    “公孙大夫,我不喝茶,就不用麻烦了!”

    见公孙九娘的动作萧岩连忙阻止,要不然她倒好了茶自己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不喝吧,显得不礼貌,喝吧,自己实在是受不了哪个味道,去年萧潇强迫自己喝的那一杯直到现在萧岩都还记得那个让他欲仙欲死的滋味!

    “公子,九娘这可不是普通的茶水,你试试就知道味道如何了?”

    笑了笑,公孙九娘并没有停下倒茶的动作。

    随着茶水“哗啦啦”地从茶壶流到茶杯里,顿时一股茶叶与药材混合的清香就以茶杯为圆心向四面八方飘散而去。

    “这是清火茶?”

    闻到那股让人心旷神怡的药香,萧岩就知道这茶确实与众不同!

    “公子厉害,只是闻一闻便明白了其作用,九娘佩服!”

    公孙九娘将茶杯倒了七分满,而后放下茶壶,端起杯子递到萧岩面前。

    “这是九娘以金银花、陈皮等药材配制的具有清热泻火的凉茶,请!”

    “谢谢!”

    接过杯子,萧岩喝了一口,只觉得茶水划过,从食道直至胃里都产生了一种凉凉的感觉,非常舒服。

    “生津止渴,当真是让人甘之如饴的好茶!”

    再次端起杯子,将其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萧岩对这个茶赞不绝口。

    “公子喜欢就好!”

    再次拿过萧岩的杯子续上,然后端回他的面前放好,“公子还没吃饭吧?不如就在这里吃如何?”

    “这个……不好吧?”

    本来只是说进来喝口茶的,现在茶也喝了,再留下吃饭多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的?就这么说好了,公子稍待片刻,九娘这便去做饭!”

    说完公孙九娘便要往厨房走去,萧岩叫住她,站起来将桌上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而后走到她面前,“我帮你吧!”

    “不许拒绝,不然我就回去了!”

    说完萧岩就率先朝厨房走去。

    也不是第一次在这里吃饭,为了能让自己心安理得的留下来,萧岩觉得应该找些事情做,做饭是他拿手的,自然要去帮忙。

    “可是……”

    本想劝萧岩说厨房里烟气重,旋即一想,就算萧岩做不了什么,在厨房里陪着自己说说话也是不错选择。

    “公孙大夫,需要我做些什么尽管吩咐,不要跟我客气!”

    公孙九娘走进来时候萧岩正在将围裙往身上系,看到她进来,萧岩转身对她说到。

    “公子会做什么?”

    一边走一边看向萧岩,还别说,系上围裙还真有几分厨子的样子!

    “这里面就没有我不会的,偷偷告诉你,就连天合居的大厨做得都没有我好!”

    这倒不是萧岩吹牛,天合居那些大厨基本上都是在萧岩手里下学过的,就算做得比萧岩好,他们也不会说出来的。

    “公子吹牛!”

    萧岩教授天合居那些厨师的事虽不算秘密,却也鲜有人知,所以在公孙九娘看来他就是在吹牛。

    “我是说真的,你怎么就不信呢?”

    萧岩很郁闷,没想到这年头说真话都没人信了,还是说自己很不靠谱,都没人信自己?

    “我信,那今天的菜就交给你了!”

    见萧岩一副郁闷的表情,公孙九娘掩嘴轻笑,然后走到灶台前生火。

    见公孙九娘还是不相信自己,萧岩也不多言,很多时候,行动比语言更能让人信服!

    之后便是萧岩的表演时间,只见那些毫无生气的菜刀与锅铲在他手上不断翻飞,一个个动作花哨多变,让人眼花缭乱。

    直到桌子上摆满了萧岩做得菜肴,即使亲眼所见,公孙九娘还是不肯相信这些都是他做的。

    “公子,你为何会这般多才多艺?”

    坐到凳子上,看着桌上那些飘着香味的菜肴,公孙九娘看向萧岩的眼里尽是不可置信!

    诗词歌赋、医术等就没有萧岩不会的,现在居然还烧得一手好菜,连那些酒楼的大厨都比不上!

    “哪里哪里……不过是略懂而已!”

    公孙九娘的夸赞让萧岩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然后坐到她的对面一脸微笑地看着她。

    “好香啊!”

    两人刚上桌,还没来得及动筷子,就从医馆里跑来好几个人。

    “师姐,这一桌子的菜都是你烧的?有没有我们的份啊?”

    几人一进来就盯着满桌子的菜肴流口水,何善才离公孙九娘近,不禁开口问到。

    虽然在医馆里坐诊,他们吃饭却是轮换着回家吃,只有重要节日才会在医馆里聚餐。

    今天到吃饭时间了,有些人已经回去了,还没回去的就闻着后堂有香味传来。

    虽然以前这个点也有香味传出,可是说真的,公孙九娘医术可以,厨艺却只能算一般。

    今日香味与以往的不同,是那种非常诱人的,让人食欲大开的味道,也就只有在天合居那种规格的酒楼才能闻到。

    所以见医馆里没有病人,这几个留守的一合计就一窝蜂地往后堂来了。

    “师姐,你听杜家在跟曹家打官司了!”

    何善才指着自己“呱呱”直叫的肚子,一脸可怜地看着公孙九娘。

    “公子,你看这?”

    听到何善才的话公孙九娘为难地看了萧岩一眼。

    若是她自己一人,有这么多师弟来蹭饭正好热闹,她也是欢迎的。

    “饭菜这么多,就让大家一起吧!”

    这里就萧岩一个外人,他可不想做恶人,自然是让大家一起坐下用餐。

    “还不谢谢萧公子?”

    有很多人在登上高位之后就不

第十四章 你好猥琐

    “若说医术,九娘自认相比于师弟,要略胜一筹,公子为何不考虑带九娘同行?”

    走到萧岩身旁的凳子上坐下,公孙九娘看向他的眼里充满了幽怨。

    在她看来,自己艺术超群,萧岩却不开口邀请自己,这是不把她当朋友吗?

    “这个……”

    若是自己,萧岩邀请谁都无所谓,可是对方是孙若微,与自己同行的也尽皆是大老爷们,带着公孙九娘,诸多不便!

    “是这样的,我等会要去孙侍郎家里,一起同行的还有几个户部的同僚下属,嗯……这个,就不好带上你同行了!”

    怕公孙九娘误会,萧岩只得将实情告知。

    “公子怕不是忘了,医者仁心,在我们这些郎中的眼里,只有病人,并无男女之别!”

    公孙九娘说着,目光定定地看着萧岩,“还是公子觉得九娘一介女流之辈,医术不精,会延误了孙侍郎的病情?”

    “没有的事,公孙大夫莫要多想!”

    被她这样说萧岩郁闷无比,怎么觉得女人不讲理起来都是一个样呢?

    “那我现在郑重邀请公孙大夫同往,不知意下如何?”

    “靠在萧公子那么诚恳的份上,九娘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明明是她自己要跟去,这么一说就好像萧岩求着她去一般,萧岩也不计较,反正只要她不介意,他带谁去都一样!

    “我们什么时候走?”

    这个时候医馆里逐渐有病人前来抓药看诊,公孙九娘便问萧岩何时动身,不然等会她接触病人后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脱身。

    “公孙大夫……公孙大夫在吗?”

    似乎是不让她马上离开,与萧岩刚说完外面就有人用大嗓门喊到。

    话音刚落,而后就见到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在旁人的搀扶下掀开布帘往医馆里走来,其脚上还在不断地流着血。

    “这是怎么了?”

    见到来人的样子公孙九娘连忙起身将他们带到收治病患的地方,萧岩亦起身帮忙。

    “公孙大夫,这是我兄弟!”

    听见公孙九娘询问,那扶着汉子进来的一人说到,“他刚才在城外驯马,一个没注意,就让马从背上颠了下来,这就将腿给划伤了,血流不止!”

    “我看看!”

    说着公孙九娘拿过一把剪子将那汉子腿上的裤脚剪掉,露出了其大腿上一道长约六七寸的伤口,甚是瘆人!

    “这个要进行缝合手术,你们先到外面等着!”

    伤成这个样子,不将伤口缝起来易引发感染,这还是萧岩告诉公孙九娘的。

    只见她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一套工具,正是萧岩送她的那些手术用具!

    而后就见她拿过一个杯子,往里面倒了些粉末,然后再往里倒了些酒。

    “喝下去吧,等会就不会疼痛了!”

    这个是麻沸散,用酒水服用,能起到减轻病人痛苦的作用。

    “不知道公子有没有兴趣帮我一把?”

    将麻沸散给那人服下后公孙九娘扭头看了看萧岩,眼中尽是期待之意。

    说真的,她是真的想萧岩与她一起,那样有不懂的地方还可以问他,避免多走弯路,让病人遭受不必要的折磨。

    “我能拒绝吗?”

    看了看床上病床上躺着的汉子,那伤口处虽然用布条包了起来,却依旧还在往外流着血,确实不能耽误,要是暴露在空气中时间长了感染了就不好处理了!

    “不能!”

    说完公孙九娘就开始吩咐萧岩帮忙做事,在这里,她,就是是绝对的主角!

    “公子,你来帮我把这里固定一下……还有那里……”

    “这里你看要怎么处理?”

    “还有这里……这样行不行?”

    “……”

    虽然公孙九娘才是大夫,可是对于缝合这一块她才是初窥门径,自然需要萧岩这个理论知识丰富的“老师”在一旁指导。

    好在这人虽然伤口很大,却没伤到筋骨,要不然就算缝合好,这条腿也算废掉了!

    两人一通忙活,好不容易才将这汉子的腿脚给缝合好。

    “呼……终于完成了!”

    虽然不是第一次执刀,却还是让她非常之紧张无比,生怕出了什么差错,甚至连额头上都因为紧张而浸出了一些细微的汗珠!

    见状萧岩走上前,从怀里拿出纸巾准备替她擦去额头上的汗水,等到手碰到了她的额头时才发现不妥。

    习惯害死人!

    这时候萧岩才发现公孙九娘并不是林静秦可卿她们那般与萧岩相熟并且有暧昧关系的存在,也不是萧潇那般可以与他戏耍打闹的亲人。

    当然了,阿兰与李清禾她们两人也不能算在这里面,因为阿兰是为爱执着,勇于追求自己心中的爱,而李清禾则是厚脸皮,别有用心!

    萧岩与公孙九娘之间可以说是很好的朋友,可朋友再好再相熟,这个时代,朝女子伸手,实在是大忌。

    若是被人当做登徒浪子打一顿,那也是活该!

    好在公孙九娘此刻只是红着脸看着自己,并没有大声喊非礼,也没有对自己拳脚相向,这让他松了一口气!

    “要不……你自己来?”

    手拿着纸巾停留在公孙九娘的额前一动也不敢动,继续擦也不是,拿下来也不是。

    “这个……”

    看了看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她就是有心自己擦也无能为力啊,“恐怕只能辛苦公子代劳!”

    说着公孙九娘抬起双手对萧岩示意到,脸色红红的,分外迷人!

    “那……那就得罪了!”

    说着萧岩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替她擦去额头上的汗珠,经过这个小插曲,两人之间倒是多了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两人将一切都做完,自然有其他的人进来对这汉子进行看护,而萧岩二人则回到后堂清洗。

    “对了,上次那位进行缝合的人后来恢复的怎么样了?”

    在后堂,萧岩一边洗着手一边问到。

    “那人恢复得还可以,只是这缝合之术今天也是我第二次用,毕竟平常来看病的都是些伤风感冒等,鲜少有今天这种情况!”

    “时日久了,手都生疏了!”

    说到这里,公孙九娘顿了顿,然后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今日要不是公子在,只怕那麻沸散药效过了我都还没缝合好!”

    “没有机会你可以创造机会嘛!”

    这个时代的医术并不发达,也不是人人生病受伤了都能看得起大夫,说白了就是小病靠扛大病等死,这也是古代平均寿命不高的原因之一!

    “愿闻其详!”

    听到萧岩说创造机会,正在用毛巾擦脸的公孙九娘不由停下了动作,睁着大眼睛看着他,传递出的尽是求知的渴望。

    “就是用一些小动物来做实践啊,家禽也可以,这样既可以练手,也可以随时观察其伤口的愈合程度!”

    “甚至是猪皮或者那些水果也可以用来练手!”

    对于好学之人,此举又能造福天下百姓,萧岩当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为将自己的学识传递给合适的人。

    显然,公孙九娘就是那个合适的人!

    “谢谢公子,九娘记下了!”

    萧岩以诚相待让公孙九娘很是感动,也在心中认定了萧岩。

    “公子稍待片刻,九娘去去就来!”

    重新拿起毛巾快速地擦了擦脸,然后将水倒掉后转身走进房间里换了一身干净衣裳。

    “公子,咱们走吧!”

    没让萧岩多等,很快公孙九娘便拿着药箱,推开门向萧岩走过来。

    “行,那麻烦公孙大夫了!”

    说着萧岩对她行了一礼,然后从她手里接过药箱背好,一同向外面走去。

    一出门就看到外面的街面上停着一辆让萧岩熟悉的马车,就是上次公孙九娘用来送他与朱九常的那一辆。

    走到马车边将药箱放好,等公孙九娘上了车,萧岩才收起上马凳,然后跳上另一边的车辕,让车夫赶着往户部行去。

    期间公孙九娘邀请萧岩到车厢里就坐,萧岩以男女有别拒绝了。

    本身自己就已经跟好几个女的情感之间不清不楚的,他可不想再招惹公孙九娘,大家做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它不香吗?

    想到要去探望孙若微,空手上门不合适,所以在路过礼品店铺的时候萧岩下车买了好些礼品,接着再往户部赶去。

    等两人赶到户部时,萧岩就看到马尚丰和其他三司的郎中早已在度支司的大门前等候着他,而他吩咐天合居调用的马车也已经到位,正停在度支司的大门口。

    “都安静……大人来了!”

    因为下午要去探望本部的左侍郎,马尚丰他们便早早地聚在度支司的门口等着萧岩,每个人手上多多少少的都提着些礼物!

    马尚丰正跟几人闲聊着,一抬头,远远地就看见萧岩坐在马车上朝度支司这边赶来。

    提醒身旁的同僚一句,马尚丰便正了正衣冠,然后走下台阶去迎接萧岩,其他几人见状同样整理好衣冠跟着马尚丰的步伐走向萧岩。

    “你们来得这么早?”

    见到几人走过来,萧岩让车夫将马车停下然后跳下车。

    “没有,我等也是刚到不久!”

    这里人都是久经官场的老油条,自然明白什么话该怎么说才能起到最好的效果。

    而就在几人向萧岩行礼的当头,那天合居派过来赶车的车夫也向这边走了过来。

    “东家,我们掌柜的让我过来给你驾车!”

    那伙计走过来向萧岩行了一礼,然后指了指停在一边的马车对他说到。

    “行,辛苦了!”

    走上前拍了拍这伙计的肩膀,然后指着马尚丰他们跟他说到,“这些都是户部的大官,可要驾驶稳妥,不要堕了天合公交的名声哦!”

    “东家放心,小的在咱们天合公交那可是次次拿锦旗的存在,保证不会丢了天合的脸面的!”

    怕萧岩不相信自己,那伙计拍着胸脯向萧岩保证,言语间尽显自信!

    “好,那去把车赶过来吧!”

    对于这个伙计说的,萧岩是知道,这个锦旗就是他为了刺激这些天合公交里面的员工的积极性而提出来的。

    不止在天合公交,现在在整个萧家的产业中普遍施行,因为获得锦旗最多的人不仅能获得丰厚的奖励,往上晋升的机会还会比其他人大!

    再次拍了拍那伙计的肩膀以示鼓励,萧岩便让他过去赶车。

    “那我这边过去了!”

    弯腰抱拳对萧岩行了一礼,那伙计就先行去将车赶过来。

    “诸位,下午的差事都安排好了吧?”

    那伙计离去,萧岩转身看着几人。

    “我们已经把差事都安排好了,大人放心吧!”

    “对的,早上听大人说要去探望孙侍郎,我们回去后就将手头的事吩咐下去了,不仅如此,我等还趁着吃饭的空档出去买了些礼物!”

    说着那金部侍郎还提了提手中的袋子向萧岩示意。

    “就是,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也能表达我们这些做下属的对他的敬意!”

    “诸位都有心了,孙侍郎看到了肯定会很高兴的!”

    见到大家手里的动作,萧岩笑了笑,“既然大家都齐了,那咱们就走吧,不然等会天黑了可不好回家!”

    “哎……大人,车上是谁啊?”

    在等车的间隙,马尚丰突然凑到萧岩面前,眼神瞟着萧岩所乘坐的马车,神秘兮兮地问到。

    “哎呦……老马你这给我吓的……”

    正在等着车子过来呢,刚听到声音,马尚丰那张略显猥琐的脸出现在萧岩的眼中,只把他吓了一跳。

    “我说你下次能不能别这么突然出现,还一脸的猥琐!”

    说着萧岩还满脸嫌弃地往边上挪了挪。

    “大人,你还没告诉卑下车里是谁你呢?”

    被萧岩嫌弃,马尚丰犹不自知,再度往萧岩那边靠了靠。

    不仅是他,其他几人也都露出了好奇的神情。

    “上面的是同心医馆的公孙大夫,我请来为孙侍郎诊治的!”

    反正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萧岩就大方地替众人介绍到。

    “诸位大人,九娘在此有礼了!”

    听到外面的几人在议论自己,公孙九娘索性掀开帘子走出车厢,动作优雅地对外面的几人行了一礼。

    “公孙大夫好!”

    见到车厢里走出来的女子,几人都认识,还去她的药铺里抓过药。

    出于对医者的尊重,几人虽为官员,俱都放下身段向她回礼。

    古人云,得罪谁都不能得罪郎中,万一哪天有个头疼脑热的还不得去求着人家诊治,更何况还是公孙九娘这种名医大家!

    所以尽管长安有很多人看不起她医女的身份,却并不会当着她的面说三道四的,若非有求于她,一般人对其都是敬而远之,不会与之交往过甚!

    “车来了,大家上车吧!”

第十五章 心病还须心药医

    作为户部侍郎,孙若微的宅邸自然不会差,其处在长安城中心位置的靖善坊坊内。

    “大人,前面这间装饰典雅的宅子就是孙侍郎的府邸了!”

    萧岩他们两辆马车从户部出发,转而进入承天门大街,出了朱雀门沿着朱雀大街一直往南,继而折进靖善坊。

    在坊内没走多远,马尚丰就拉开马车的玻璃窗对坐在另一辆马车车辕上的萧岩说到。

    “确实比较典雅别致!”

    萧岩顺着马尚丰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他们前面不远处的一处宅子的装饰有别于其他,显得别具一格!

    说话间马车已经行驶到孙若微家的门口,待马车停稳,萧岩跳下车然后拿过马凳摆好。

    “公孙大夫,到了!”

    不用萧岩说,马车停下,公孙九娘就知道到目的地了。

    将药箱拿好,掀开帘子便走出来,站到车辕上然后向萧岩伸出手。

    见状萧岩先拿过药箱,然后伸出手将公孙九娘扶下车。

    而在萧岩他们下车的时候,马尚丰他们几人早已走上前去叫门。

    此时此刻,在孙若微的家里,平素里一团和气的氛围不再,每个人脸上都绷着,形色匆匆。

    孙若微作为一个老好人,在部里对谁都是笑呵呵的,在家里对待家里的这些家丁使女亦是如此,显得其平易近人!

    只是如今他病了,整个府里也就失去了往日的欢快,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相公,起来了!”

    在府里后宅中,大夫人许氏端着一碗药小心翼翼地走进她与相公孙若微居住的卧室,朝躺在床上相公轻声喊到。

    “娘子,外面可有异常?”

    孙若微正躺在床上休息,此刻的他虽不像昨日那般虚弱无力,却还是无法独自下床,只能躺在床上休养。

    虽然人病了告假在家,可他对此次事件所引发的地震还是还是心有余悸,官场中的风暴一天不停歇,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锦衣卫的盯上。

    这些年他在陶泰手下做事,虽然没有与陶泰过从甚密,可信么多年依旧安然无事,难免不让人多想!

    前段时间陶泰引咎辞职,萧岩告假在家,他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户部的第一把手。

    为了不引起锦衣卫的注意,也为了让自己忙于差事而不去在意外面那些异样的目光,他就将自己埋在繁杂的工作之中。

    每天都穿梭在各种事情中,让自己忙得脚不沾地,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不去想这些扰人的事。

    孙若微有能力,可是不屑于与陶泰为伍,所以这些年虽然当上了侍郎一职,可是他不屑于与陶泰为伍,自然而然就与萧岩之前一样被陶泰排除在核心之外。

    这闲了多年,一下子忙碌起来,这身体素质可跟不上,没几天就把自己给累病了。

    因为户部就只有他一个主官在,即使病了依旧带病办差,直到了昨天终于坚持不下去,回到家就累得动不了身了。

    这一闲下来,又开始胡思乱想,怕那些锦衣卫的冲上门来。

    整天疑神疑鬼的,这不躺在床上半梦半醒之间听到他夫人进来便转头紧张地看向她。

    “相公,你这是又出现幻觉了?”

    都说“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作为孙若微的枕边人她自然是知道他的为人,行得正坐得端,他又怎么会如此恐惧呢?

    许氏不在朝中,自然不明白其中的凶险!

    若说一般的衙门,只要你行得正坐得端自然不能拿你怎么样,即使是御史台也只有风闻奏事之权!

    可是锦衣卫不一样,他们皇权特许,不仅可以风闻奏事,还有自己的诏狱,集抓捕审理为自身,大权在握。

    即使你行得正坐得端,没有皇帝的保护,若是不幸被锦衣卫抓走,为了维护他们高高在上的威严,没事也会让你有点事!

    就是蛮横不讲理,因为他们是锦衣卫、天子亲军,神圣不可侵犯!

    “娘子,你不明白其中的利害,要是熬不过这段时间,那咱们可就要受他人的牵连,平白遭受池鱼之殃!”

    叹了口气,孙若微摇了摇头。

    朝堂凶险,一步错步步错,早知今日如此提心吊胆的,当初又为何不寻找行一个靠山呢?

    故而听到自己妻子对此事不置可否,甚至以为自己得了癔症,让他大为光火。

    可他也知道妻子是关心自己的,也不忍心责备她,故而只有耐心解释道。

    “是是是,妾身只是一个妇人,哪懂得这些,但我知道相公你要是再不好起来呀,咱们家里可真的要有事了!”

    从昨天起,府里就没了欢声笑语,只怕时间长了,会形成一个让人压抑的氛围。

    在这个府里,谁都能少,就是不能少了他孙若微,他就是她的天,她的一切!

    昨天请来的大夫说了,她相公的这个病就只能慢慢调养,为了让他有个良好的环境恢复,府中人自觉,行走做事等都尽量保持安静。

    可是他这样疑神疑鬼的,别还没恢复就先把自己给拖垮了!

    “快起来吃药吧,等会我让下人来把你搬出去晒晒太阳!”

    许氏将碗放到桌子上,然后走到床边将孙若微扶起来,然后用被子给他在身后垫好,再起身将碗端过来。

    用手背试了试温度正好,便将其拿到孙若微嘴边慢慢地喂他喝下去。

    “老爷、夫人,外面来了几个人,说是是老爷在户部的同僚,前来探望老爷来了!”

    就在许氏喂孙若微喝药的时候,他家的管家就外门敲了敲门然后轻声对二人说到。

    “相公,你好好休息,妾身去看看!”

    听到户部有人前来探望,许氏满脸的疑惑。

    他相公为官多年,亲朋故旧自然是有,可那都是其他衙门的,在户部的不过是些点头之交,没可能这样的关系还有人上门来看望。

    那这些人是谁?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为了不刺激到自家相公,许氏打算先出去瞧瞧是什么情况?

    “那娘子出去可要小心应对,可莫要给人留下话柄!”

    不说许氏疑惑不解,就连孙若微也是满脸的狐疑!

    户部来来去去就那些人,但要说关系好到上门来探望的还真没有!

    难不成这些人是锦衣卫的提骑假扮,现在上门来查探虚实的?

    奈何他现在还不能下床,只能叮嘱自己的妻子多加注意,严加防范!

    可怜的孙若微,经年日久,现在都患上了被迫害妄想症,弄得自己杯弓蛇影、草木皆兵!

    “相公放心,妾身会小心应对的!”

    许氏为人机谨聪慧,知道来人定不会是锦衣卫的提骑,按照他们的行事作风,只要盯上了你,还需要用这些花里胡哨的计谋?

    安抚好孙若微,让他好好休息,她便出了门与管家前往会客厅去见那些所谓的她相公的同僚。

    “妾身不知几位大人驾临寒舍,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孙若微的宅邸并不算大,许氏与管家没走多久就到了会客厅,一进门,许氏就朝厅里的几个人行礼。

    “不知几位大人如何称呼?”

    萧岩他们同行的几人中就马尚丰几人穿了官服,萧岩因为出门急所以还是着的常服。

    但是许氏眼色可不差,别看萧岩穿着常服,其他几人可都是围在他的身边,以其为尊,许氏自然就明白了萧岩在他们中的地位。

    “本官现为户部侍郎,这几位现在都是户部里的郎中,孙侍郎病了,今日得空,本官就带着他们过来看望孙侍郎来了!”

    萧岩脸上挂着微笑,将手上提着的东西递给许氏,“我等冒昧来访,还请嫂夫人不要见怪才是!”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将自己买的礼物拿给许氏。

    “您是……萧岩萧大人?”

    户部两个侍郎,一个是她相公孙若微,另一位就是萧岩。

    再一看他气宇轩昂、风度翩翩,只怕是那闻名遐迩的诗仙萧岩无疑!

    “嫂夫人知道在下?”

    萧岩与孙若微只能说是点头之交,没想到他的夫人却知道自己的名讳,让萧岩颇感意外!

    “萧大人学识渊博、办事有力,我家相公时常提起,说是要向萧大人多多学习呢!”

    许氏对几人道谢,将他们提来的礼物放好,然后转身继续说到,“只是今日我家相公依旧卧病在床,无法起身陪诸位,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嫂夫人言重了!”

    萧岩朝许氏摆了摆手,然后指着公孙九娘对她介绍到,“这位是公孙大夫,因为孙侍郎病倒了,本官特地请过来为孙侍郎诊治的!”

    “孙夫人好!”

    萧岩介绍完公孙九娘便走出来向她行了一礼。

    “公孙大夫好!”

    人的名树的影,公孙九娘为很多女人解决了不少的难言之隐,很受长安女性的欢迎。

    “那既然这样,还请随我来!”

    本来许氏是想拒绝的,可一想到公孙九娘是名满长安的大夫,很多人求都求不来,现在萧岩把他请过来,这是多难得的机会,不可放过。

    于是许氏便带着几人去见孙若微,一路上自然对几人千万感谢,没多久就来到了孙若微的住处。

    “相公,你看谁来了?”

    还没进屋,许氏就在门外高兴地喊到,全然忘了大夫吩咐的要给孙若微一个安静的修养环境的嘱托!

    “谁来了?”

    娘子出去见客,孙若微无法跟随,只能躺在床上祈祷来的不是锦衣卫!

    正闭着眼睛祷告,里突然听见许氏在门外大呼小叫的,让他猛然睁开了眼睛盯着门口!

    “你看,萧侍郎他们来了!”

    许氏一边热情地招待萧岩他们一进屋一边对孙侍郎说到,萧岩他们不但带着礼物上门,还把名冠长安的公孙大夫请来为孙若微诊治,怎能让她不高兴!

    “萧侍郎?”

    整个户部姓萧的就萧岩一人,可是自己与他并不熟啊!

    起初听到自家娘子的话他还以为是口误,亦或是已经听错了,可是那跟着许氏进来的不是萧岩还是谁?

    不仅是他,户部的几位郎中也来了,不仅如此,同心医馆的公孙大夫也跟着来了。

    “萧侍郎,你们怎么来了?”

    说着孙若微就挣扎着准备起来迎接萧岩他们一行人,没记错的话,萧岩此刻也是告病在家的!

    “你老哥都累成这般样子了,我等过来看看,随便请公孙大夫来为你诊治!”

    见孙若微挣扎着想起身,萧岩连忙走上前制止了。

    看孙若微的样子,起身都困难,直让萧岩升起来一股罪恶感!

    这得忙成什么样才能把人累成这样?

    同时也在心中自责,要是自己早来几天替他分担一下差事,他也不至于累到床都下不了!

    “快躺好,让公孙大夫为你把把脉!”

    扶着孙若微躺好,萧岩就走到一边,为公孙九娘腾位置。

    而就在这一会时间,许氏早已搬来一张凳子摆在床边上,公孙九娘便走上前,拿过萧岩提着的药箱,取出一个诊脉专用的手枕放到床沿,而后坐到凳子上。

    “那就有劳公孙大夫了!”

    盛情难却,见状孙若微只能伸出手,搭到手枕之上。

    然后就见到公孙九娘拿出一块手帕盖住孙若微的手腕处,做完这一切,她才将手搭在孙若微的上手,闭着眼睛感受起来。

    而见状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生怕影响到公孙九娘的判断。

    “张嘴伸出舌头!”

    过了一会儿,公孙九娘收回手睁开眼睛,然后对孙若微说到。

    孙若微闻言转头张嘴,公孙九娘收回手枕,然后仔细观察着孙若微舌头上的舌苔。

    “脉搏稍显杂乱,舌苔黄而厚,有上火的迹象!”

    “孙侍郎这是连日来的所劳累导致的肾虚体弱,再加上心中或许有些忧虑,时常绷紧了心弦,造就了现在这副样子!”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公孙九娘很快便把自己的诊断说了出来,让孙若微夫妇连连点头。

    同时也让孙若微在心中感慨其不愧为闻名长安的名医大家,只是一出手,就将他身上的症状及发病原因说了出来!

    “那公孙大夫,此病可要如何用药?”

    “心病还须心药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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赘者为王介绍:
萧岩很苦逼,扶着电线杆抖鞋都能被人一棍子打得魂穿异界!
穿越就罢了,还莫名其妙地成为了一名家丁!
这还不算,当萧岩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拿回自己的卖身契时,主家小姐萧潇突然跟他说了一个让他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的消息——自己是她家的上门女婿!
“上门女婿?这辈子都不可能当上门女婿的,想我堂堂七尺男儿……唉……娘子放手……疼……”
萧潇:“那你倒是说说七尺男儿怎么了?”
“我想说的是,堂堂七尺男儿方才是上门入赘的高标准啊!”
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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