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好事连连
那女人看到李小飞后，脸上的笑加深了不少，她和身边的人说了几句话后，与工友挥手告别，就朝着他们快步走了过来。
“小飞，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是来找我的？”说话的同时，还伸手在孩子的脑袋上按压了几下。同时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乔贝棠，朝她露出友善的笑。
李小飞将手里抱着的花递了过去，小脸红通通的，说话的声音有些小，但语气上扬，很开心：“田阿姨，这是我送你的花，希望你能喜欢。”然后给她做介绍：“田阿姨，这是贝棠姐姐。”
女人没有接过花，先是和乔贝棠打了声招呼：“乔小姐你好。”
然后耐心的询问：“小飞，这花是你买的吗？你那里来的钱，要不我们把花退了好不好？等下阿姨带你去吃好吃的。”
乔贝棠对眼前这个人的第一印象很好，她帮忙解释：“田小姐，这花是小飞送你的，他没花钱，这是在我们花店帮忙后，用劳动换取的奖励，所以你可以收下。”
听到这话，女人才收下了花，还夸奖了一番李小飞。她穿着灰色的厂服，右胸口上印着厂里的名字。她是租界美好香烟厂的员工，也就是梁抚亲戚在的那个厂。
“乔小姐，你好，我叫田冰。”
乔贝棠伸出手与她握了一下：“你认识我？”?
田冰点头，一手抱着花，一手牵着李小飞的手：“认识，整个租界的人谁不认识你，知道你是孟探长的女朋友。我只是没有想到，你这么随和，而且和小飞的关系这么好。”
几个站在路口说了一会儿话，虽然聊得不多，但过程轻松，每一个人心情都很好。最后田冰邀请乔贝棠去家里吃饭，乔贝棠婉拒了，说是还有事情，最后李小飞跟着田冰回家了。
与他们分开后，乔贝棠就走路去了巡捕房，想着去接孟锞下班。她到达那会儿，小分队的人，正好坐在办公室聊天。她敲了几下门，直接进去了，坐在自己常坐的地方。
林阳川见她进来：“哟，乔法医来了，最近你可是稀客，都好几天没有来这里了？”
女孩子乐呵呵的：“我不来就说明没事情发生，难不成，你希望我每天都来？那你还有时间和边悦约会吗？”
提到边悦，某人的脸上带着幸福，自从边家武馆那次后，边震斌也没有再管过他和边悦的事情，只是警告他不要再辜负自己的女儿。两家人因为孩子在一起，关系也缓和了不少，今晚上还约着一起吃饭。
“那你还是不要来了，要不，你现在就回去。”
杨青峰和小朱不厚道的在一旁笑着，孟锞的脑袋从椅子上抬起来，十分不客气的说：“要不，你先出去。”
老李坐在沙发边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不过整个人还是有很明显的变化。比如他平日里乱糟糟的头发，打理过了，衣服也平整了不少，以前的衣服虽然干净，但上面的褶皱比较多。
乔贝棠看着老李：“下午小飞来找我了？”
“那个臭小子来找你干嘛？他是不是惹事了，不敢告诉我？”老李的心思向来简单，一提到李小飞，总认为他闯祸了。
“没有闯祸，他很乖，下午那会儿他来花店买花，说是要送给田阿姨。后来在店里帮忙打扫卫生，用劳动换取了一束花，那花还是我和他一起去送的。老李，那女孩子不错，长得漂亮不说，性格还温柔。
我看小飞很喜欢她，她也很疼小飞，还带他上家里去吃饭了。你们什么时候成亲，到时候记得邀请我们。”
小分队的人听到这话，一个个都放下手里的事情，眼睛一眨不眨看着老李。这一看，把人都看得不好意思了。
“这事还不知道呢，等有消息再通知你们。”
下班的时间一到，大家就出了巡捕房。老李去田冰家接孩子，林阳川去接边悦回家吃饭。乔贝棠和孟锞去约会，只剩下小朱和杨青峰一起去大乐汇喝酒。
今天的孟锞没有开汽车，选择骑自行车作为晚上的交通工具。他熟练的从巡捕房的大门口，取出车。然后将车子骑到女朋友的身边，转过身子，拍了拍车子的后座，示意她坐上去。
因为天气的原因，乔贝棠没有穿裙子，坐上去时，也不怕走光。她侧着身子坐在后座上，伸手环住了男朋友的腰，比起第一次的害羞，这会儿无比的淡定。
“你怎么想着骑自行车了？”
孟锞大长腿一踢地面，自行车就动了起来，他一边骑车，一边回答：“你中午不是说要和我约会吗？所以我就叫沈念远把自行车送来了，顺便把车开回去了。”
“你怎么这种小事都要找他。”在她的印象里，沈念远做的一般都是大事，比如管理孟家的生意，或者是调查谁，还有帮忙训练孟家帮的兄弟，他那里做过这些。
“因为我嫉妒他，所以想尽办法折磨他。”
这会儿正好遇到了小坡路，车子的速度变得有些快，耳边风有风刮过。
“你嫉妒他，嫉妒他什么？”?
到了平地，孟锞准过身子：“明明比我小，居然还比我先成亲，我嫉妒他这个行不行。我昨天回家吃饭，我妈妈还说，说不定明年我们院子里就有小孩子可以抱了。”
后座的人没忍住，大声笑了起来：“我发现，你这个人有些幼稚。”
没多久自行车停在了一家餐厅的门口，两人手牵手的走了进去，找了一个角落坐下。点完菜又继续说着话，话题从沈念远转移到了老李的身上。
“孟锞，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长得一摸一样的人吗？”
“相信，因为我见到过。”他确实见到过，比如眼前的人，就和乔贝棠一摸一样，但他知道这人不是原来的乔贝棠。以前他刚进巡捕房的时候，就派人去调查过她的详细资料，后来一起办案后，又找人查过她。
乔家大小姐是去国外留学过，是学医的，但不是法医而是临床医学。而且她们两人的性格也有很大的差距，一个嚣张跋扈，遇事只会大喊大叫。而这个能屈能伸，沉着冷静。有几次他想问她是不是乔贝棠，后来就忍住了。
知道了事实又能怎么样，他喜欢她，很爱她，这些就足够了，即使她不是千金小姐，依然不能改变他想娶她。如果她想说自己的事，那他就听，如果不想说，那他就不问。
“你真的见过吗？我也见到过，老李的相亲对象和死去的前妻长得一样。我当时看到田冰，简直震惊，不过她看起来像是过日子的，也喜欢小飞。我真为大家感到开心，现在我们真是喜事连连，希望我们以后能越来越好。”
“我们约会，你确定要谈别人的事吗？”
这会儿，服务员开始上菜了，等菜上完后，女孩子举杯和对面的人碰了一下，仰头喝了一口杯子里的酒。
“那我们聊聊自己的事。”
“前几天我父母去过你家，也提出了想结婚的想法，你爸爸没有反对，现在临近过年，我还得再去一次。你明天有时间吗？”
“有。”女孩子含笑看着他。
第332章 有人跳楼
老李从巡捕房下班后，就直接赶去了田冰的家。他一路上都比较着急，可是快到她家那会儿，步子的速度就放慢了很多。脑子里不断在想自己和她的事情，总觉得两人有些不合适。
这田冰是一个结过婚的人，丈夫死于一次意外，她没有孩子，又是从外地来的。她一个瘦弱的姑娘，在租界始终不方便，媒人知道这事，就想着帮两人撮合撮合。
其实他老婆去世后，自己就没有想过再娶，只是母亲总是为他的事情感到担忧。说自己不知道还能活多久，也不知道能照顾他和小飞多长时间，叨念他可以再找一个。
后来他就相亲，每一个人母亲都觉得不错，只是自己心里始终迈不过去那道坎。直到相亲时，遇见了田冰，第一次见面，他下意识的叫出了妻子的名字，对方一脸发懵，然后自我介绍了一下。
那次见面两人都比较满意，见过几次后，老李就带着田冰回家了。没想到李小飞十分喜欢她，母亲也说这是缘分，后来两人就试着再接触了。接触下来，老李就有些心虚，因为这人太完美了，长得好看，还顾家。
天慢慢黑了下来，老李在院子门口，抽着烟，没多久院门就拉开了，女人从家里走了出来。老李在那一刹那，有些慌神，随手将手里的烟扔了。
“你很怕我？”
老李摇头，见她看着墙脚的烟头解释：“我只是怕你不喜欢这味道。”
“你来多久了，怎么不敲门，要不是我来关门的时候，闻到烟味，都不知道你来了。吃饭没有？”
“我来接小飞的，他没有给你添麻烦吧？”
田冰有些好笑：“我说的话，你没有听明白吗？我问你吃饭没有？”
“还没。”
“那你进来，我给你煮碗面。”
田冰租的院子不大，但被收拾得很整齐，在院子里还种着一些花草。因为季节的关系，开放的花不是很多，但花很美。院子的角落里还有一个洗衣台，和晒衣服的架子，那个架子有些松动了，摇摇欲坠的。
客厅的灯亮着，椅子上放着一些碎布和针线盒，桌上有个花瓶，里面插着一大束的花，老李在屋子里寻找了一圈：“小飞呢？”
“他吃完饭后就回去了，是我送他回去的，你放心吧！”
“既然他不在，那我就回去吃饭。这么晚，我也不好意思打扰你。”说完就向外面走去。
“你不喜欢我，所以每次见了我都要躲着我。是不是因为我和你妻子长得很像，心里就有芥蒂。你要是不喜欢我，那以后咱们也不要见面了。我的情况你也知道，我无非是像找一个人过日子。
你是比我大一些，不过我介意，我也很喜欢小飞。我自己没有孩子，心里也是期盼能有一个完整的家。要是你觉得我们能试着过，就不要着急离开，你在屋子里坐一会儿，我去煮面，很快的。”
田冰一向温柔，今日的话有些重，却也不是那种咄咄逼人的语气，并不让人反感和排斥。
听到这话，老李也不敢走了，他心里也不是不喜欢，就怕自己配不上。现在人家把话都说开了，自己一个大男人还矫情啥。他听到厨房锅碗瓢盆的碰撞声，也听到煎鸡蛋的声音，在客厅里找到工具，拿起来就朝晾衣架那边走去。
他检查了一下松动的原因，就动手帮着修理起来。田冰出来那会儿，正好修完，她将手里的面，放在院子的桌上：“就在这里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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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探长前一天给女朋友诉苦后，第二天下午下班就去乔家拜访了。乔通见到两人，很开心，因为每次大小姐和未来姑爷一起回来吃饭，老爷就很高兴。
果然乔文道坐在主位上，脸上的笑就没有停下过，白芝芝依旧没有出现，是乔贝玲在客厅陪着说话。她坐在姐姐身边，和她聊着一些生活的杂事，两姐妹感情也升温了很多。
聊着聊着，乔文道就关心起了孟和迁，以前他觉得孟和迁讨厌，是一个大老粗，后来对方稍微放低一些姿态后，他也就对他改观了。两人在有些地方还是比较像的，看问题的角度也一样。
“你爸爸最近可好。”明明不久前才见过，他还装模作样的问候了一番。
孟锞很有礼貌：“挺好的，他还说想有时间，邀请您去家里坐坐。”
听到这话，乔文道就乐了：“可以，在年前找个时间，你父母来我们家拜访过好几次了，我也该去你们家坐坐。”
乔通见气氛不错，从外面走了进来：“老爷，现在可以开饭了。”
于是几个转移到了饭厅，乔文道叫人拿来了几瓶好酒，乔贝玲顿时有些着急。上次姐姐姐夫回来，爸爸喝醉后吵了好长时间，那晚简直是噩梦，因为喝醉的爸爸拉着她的手，交代她以后找男朋友，一定要按姐姐的标准来。
她当时听到这话就无语了，这租界可只有一个孟锞，这是说能找就能找的，又不是菜市场买大白菜。再说就算遇上姐夫这样的人，她也搞不定呀，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为了预防上次的事，再发生，于是她劝酒：“爸，你少喝一点，家里的医生说，你血压有些高。”
正在倒酒的人，撇了她一眼：“我知道。”
几杯酒下肚后，乔文道脸色就有些微红，不知道是不是喝酒的关系，他话有些多：“孟锞，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想娶我女儿。”
乔贝棠和乔贝玲对视一眼，很想装作不认识这老头子。他作为女方的长辈，这样直接问别人真的好吗？这样子像是他上赶着嫁女儿的。
乔贝棠：“爸，你是不是喝多了。”
“我的酒量很好，这几杯不算什么。”
孟锞很殷勤的帮着倒酒：“我想娶，十分想。”
乔文道很满意这个答案：“上次你父母来的时候，也提到过这件事。我们的想法很简单，只要你们两觉得好，就可以。等下次吃饭，我们就聊一聊你们的的婚事吧。”
这顿饭吃的很愉快，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沉寂在幸福中。特别是孟锞，他听到这话，真想起来抱着女朋友转一圈。只是还没有高兴多久，乔家的电话就响起来了，这是巡捕房打过来的。
他们打电话来找孟锞，说是在美好香烟厂发生了一起跳楼案，具体的情况巡捕房也不清楚。
听到有案子，孟锞和乔贝棠就起身和乔文道还有乔贝玲告别了。两人急匆匆地从乔宅出来，然后上了车。车子直接开到了美好香烟厂的门口，他们到的时候，林阳川和杨青峰也赶了过来。
没有询问跳楼的现场在那里，他们几个人直接朝着人多的地方走去。么多久就到达了现场。那里围着一圈一圈的人，几个人被挡在外面根本进不去。
这会儿巡捕房的人已经来了，在里面询问情况，还有封锁现场，让看热闹的人都后退一些，不要挡着了。小分队的人也不着急，在原地挺大家说了一会儿话。
“你认识跳楼这个人吗？我瞅着有些眼熟？”
“哎呀，他你都认识了吗？就那个爱惹事的混混，老婆背着他找人那个。”
“前面有人拍照，好像是记者来了，你们快看。”
第333章 高坠伤
黑暗里闪过几道白光，果然在尸体的旁边，有人在拍照。可能是出于职业的敏感性，乔贝棠垫起脚尖，朝里面看了过去。她居然在人群里看到了梁抚，他正在对着地上一阵狂拍。
巡捕房的人过去拦他，很快梁抚旁边出现了一个年纪稍微大些的人在对着巡捕房的人说什么，最后梁抚退到一边，将相机收起来了。没多久美好香烟厂的保安队来疏散人群了。
等人群逐渐散去，孟锞才带着人走到了尸体旁边。空地上仰躺着一个差不多三十多岁的男人，他很瘦弱，脸上有些脏，嘴角的胡渣很多，身上的衣服有很多灰，脚上只有一只鞋。不过他体表并没有多少血迹，看起来还不算太吓人。
乔贝棠和梁抚打了声招呼：“你怎么在这里？”
梁抚看到同事倒不惊讶，因为他知道乔贝棠本来就是负责这一板块的报道。而且她男朋友是孟探长，只要孟探长一接触到案子，她肯定就回来，只是没想到她会来得这么及时。他拍照也是下意识的举动，好像一发生什么，他就习惯性的拿起相机。
“我来看我叔叔，没想到和他回家的路上会遇见有人跳楼。”
乔贝棠点点头，脑子才记起他这几天在繁星日报帮着他叔叔招工的事情来，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巧。寒暄后，乔贝棠就进入到了工作模式。
“你们是亲眼看到这人从楼上跳下来的？”她仰着脑袋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只有正前方有一栋高楼，如果死者是坠楼而亡，那肯定就是从那里跳下来的。
梁抚摆手：“我们没有看到他从楼上跳下来，只是知道这里有人跳楼后，厂里的员工，来通知我叔叔了，我出于好奇就跟过来看了看情况。”
这会儿杨青峰和林阳川走了过来：“我们找到了第一个发现死者的人，正在做记录，他只是下班的时候从这里经过，然后就看到地上有人躺着。他以为是谁喝醉了，后来发现人死了，然后就报案了。”
孟锞在周围转悠了一圈：“你先看看尸体，等下我们一起上楼看看。”
因为梁抚的叔叔是美好香烟厂的管理者之一，所以巡捕房的人，按照惯例，也要给他做一份记录，主要记录死者的个人信息，以及家庭情况。于是梁抚和他叔叔被带到了一边，进行问话。
死者周围变得空旷起来，乔贝棠从身边的巡捕手里接过尸检箱，从里面拿出手套戴上，乔贝棠蹲下来简单查看了一下尸体。孟锞在旁边帮着打手电筒，主要是这边的灯光不是很亮，检查起来有些费劲。
戴着手套的手，在尸体的皮肤上看了看，这会儿尸体上的尸斑呈条纹状分布，有的地方已经融合成片状了，有逐步扩大的趋势，颜色呈紫红色，边界模糊不清。她用手按压尸斑后，尸斑暂时褪色。
她又检查了一下尸僵的情况，这会儿尸僵已经从小肌群发现到全身了。她破坏尸僵后，很快又重新形成了新的尸僵。戴手套的手，又检查了一下死者头部，和躯干的大概情况，等检查结束后，她从地上站起来，脱下手套。
“现在是晚上九点四十，他的死亡时间应该是下午五点四十左右。他身上的伤比较多，但致命伤是在头部。他身上的伤，满足高坠伤，是从楼上跌落下来后，形成的，但具体的还是得将人带回去，我解剖后，再做一份详细的尸检报告。”
因为这里光线不好，场地也不方便对尸体再进行更详细的检查，所以很快小朱就找人帮忙先把尸体带回去了。等尸体带回去后，大家才上了眼前这一栋高楼。
因为这栋楼没有通电，美好香烟厂派了厂里的员工拿着手电筒来带路，带路的是个年轻人，他一边带路，一边在给大家做介绍。这栋楼是新修的大楼，暂时还没有投入使用，因为这一片地，都要新修厂房和高楼，老板打算等一切都办好，再投入使用。
没想到，刚修好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年轻人话很多，他又聊到了跳楼者身上，说这个人他正好认识，叫陈勇劲。这个人平日里挣多少钱都不够自己花，他妻子也在厂里上班，这人经常在家打老婆，他老婆最近不想和他一起过了，两人经常在厂里拉扯什么的。
就这上楼的功夫，小分队的人把能了解的事情都了解清楚了，到楼顶的时候，孟锞让大家在外面等着，他和乔贝棠还有林阳川先走了进去。他们也没着急往里面走，现是观察了一下情况。
楼顶很宽敞，四周都有围杆围着，他们小心翼翼朝死者跳楼那一边走去，发现在栏杆边上，有很多走来走去的脚印，而且在地上还有一只玫瑰花和一只鞋。几个人的手电筒同事对准了那只鞋，林阳川凑近看了看。
“这只鞋和死者脚上的那只是一样的，鞋底的花纹一致，新旧和磨损都差不多。尸体身上的是左脚的鞋，这上面这只是右脚的鞋子。他应该是在跳楼那会儿，不小心遗落在上面了吧。”
孟锞：“去找巡捕房的人来仔细检查一下，看看除了鞋子和花，还能不能发现指纹或者是其他鞋子的脚印没。”
站在一边的杨青峰，立刻就下楼去找专业人员来检查了，带路的人见没有什么事，就离开了这里。没多久专业人员就上来了，大家在楼顶仔细的检查和收集。忙活了一阵，才带着收集起来的东西，回去了。
孟锞走进了栏杆旁边，发现栏杆上有一些刮痕，从坠落的地方看过去，死者就是在这个地方，掉下去的。他走过去，站在栏杆旁，向下看了看，这会儿下面只有巡捕房的人在那里做着记录。
等所有的事情忙完，大家准备回巡捕房时，杨青峰有些意外：“刚带路的人不是说，这人的妻子在厂里上班吗？怎么没有来看看，她即使再恨这人，也该过来看看吧？”
乔贝棠：“你没有听那人说，死者经常殴打女人吗？还是不要期待她来，派人去家里找找吧。”
等所有的情况，了解清楚后，大家才上车，一起回了巡捕房。回去后，老李和小朱一起在整理死者的个人信息以及询问的资料。乔贝棠则是带着其他人，一起去了解剖室。
解剖室里的灯依旧明亮，尸体这会儿正躺在解剖台上，台上的人面部被清理过，身上的衣服在搬运过程中，弄得更皱了些。
原本在现场就知道这人比起同龄人要稍微瘦一些，现在看起来简直是有些瘦得不正常。而且他皮肤不好，身子似乎有些弯曲，身上有一些旧伤。
尸表检查，尸体的表面没有发现开放性的损伤，检查头部时，头部有明显的损伤，跟下坠的位置有关系，他的枕部和颞顶部有明显血肿，这是头部受到撞击时形成的。在死者的耳廓还有鼻子和嘴里，都发现了外流的血液和脑脊液。
乔贝棠又仔细检查了一下颈部，发现这个部位没什么损伤。但在胸部、背部、和腹部都有一些伤口，因为死者比较瘦弱，身上有几处都发现了骨折。
在检查那会儿，死者身上的衣服被脱开了一些，要解剖时，乔贝棠让林阳川和杨青峰帮忙一起脱掉了衣服，等死者身上的衣服褪去后，他们发现死者的身上居然有很多伤口。
那些伤口主要分布在四肢，手臂上侧，还有大腿根附近。根据伤口痕迹来看，属于锐器损伤，应该是匕首一类的划伤。
这些锐器伤里还夹杂着一些小小的烫伤，看起来像是烟头烫伤，根据伤痕的恢复情况，看起来有一段时间了，有的甚至是好几个月前的伤痕。看到这些，在解剖室里的人就不太淡定了。
林阳川有些疑惑：“难道这人不是自杀？生前被恐吓过，迫于无奈跳楼的，可是也说不通呀？”
杨青峰：“这些不好说，与其瞎猜，还是等解剖结束，看看乔法医的鉴定报告吧！”
第334章 这事不简单
乔贝棠同样带着疑惑尸检了，她主要检查了死者的头面部，发现头部皮下出血，有颅骨骨折。死者胸部损伤，心脏破裂与大血管断裂，心脏破裂的地方在左心室。主动脉断裂的地方在主动脉弓，已经完全横断了。除去这些，死者锥体骨折、腹部脏器受损。
她解剖结束后，就慢慢将尸体缝合起来，接过孟锞手里的报告，就开始填写，几次斟酌后，才把验尸报告写完。
等所有事情忙完，已经是夜里一点多了，大家坐在一起讨论案子的事情。孟锞让林阳川煮了咖啡，等喝了几口咖啡后，大家才陆续发言。
老李先是讲述了死者的基本情况：“死者的名字叫陈勇劲，今年三十二岁，是租界人。他一直在香烟厂上班，妻子也是香烟厂的员工，两人结婚了八年，但一直没有孩子。
今晚上听厂里的人说，好像是他不能生，因为他身体方面的原因，两人经常在闹。他每次一吵架就打人，有一次将人给打到了医院，后来厂里的领导就出面了。
直到厂里的人调节，陈勇劲才收敛一些，前一阵子他又开始动手，他妻子就受不了，跑到了外面租房。只是被他发现后，上门去找他老婆，然后把家里的钱都抢走了。他因为脾气不好，和他结仇的人比较多。”
从老李的话里，大家也明白，这件事也不好查，毕竟他得罪的人多，如果人多，有的人，他们未必找得出来。
小朱拿着本子补充：“根据乔法医的判断，他是下午五点四十多那会儿死的。工厂里的人是交替上班，有一批人是早上八点直接上到下午五点，有一波人上午上班，下午休息，然后五点上班到晚上九点。
发现尸体的人，就是九点下班的那拨人。他们从新大楼下面经过，就看到陈勇劲躺在地上，刚开始以为他喝醉了，后来才发现断气了。”
现在事情的脉络已经很清晰了，只要按照这个时间线来查，这案子应该不会太复杂，他们只需要重点查下午到陈勇劲死亡这段时间的事情就行了。
孟锞看向乔贝棠：“你说说尸检情况吧，他的死亡方式决定了我们查案的方向。如果他是自己跳楼的，那我们就只需要查他，最后再查一查他的的家人，相对侦查范围要小一些。
如果他是被人推下去，又或者是死了之后被推下去的，那我们查案的方向就要从几个方面入手，看看是不是仇杀之类的。”
乔贝棠点头：“从现场的情况来看，陈勇劲是自杀的。首先我们去楼顶的时候，上面并没有很凌乱，上面的灰尘很多，我们看过，在靠近栏杆的位置，都是一样的脚印，说明只有他一个人在上面呆过。而且那些脚印清晰，都比较深，说明他一个人在上面呆的时间不短。
指纹的消息还没有出来，但我猜栏杆上只有他一个人的痕迹。经过尸检检查，他不是死亡后被扔下去的，是死于高坠，也就是从楼上跳下去的。高坠伤属于钝***损伤。
因为形成条件不同，故有其自身的特点，首先第一点，体表损伤较轻，内部损伤重，体表损伤主要是大片状擦伤及挫伤，少有挫裂伤，损伤多分布在裸露部位。还有骨质和内脏器官损失严重，常伤及生命的重要器官。
陈勇劲表面没有什么伤痕，但内脏损伤严重，我们可以看到他露出的的皮肤上有很多伤口，他是符合这一点的。
第二点，高坠伤，损伤广泛，多发骨折，内脏破裂，高坠伤符合减速云顶的损伤特点，也可以发生于远离着力点部位。他是脑袋先着地的，接触的部位的颅骨骨折，脑袋有损伤和血肿，
第三点损伤多由一次***形成，他身上的伤很多，但新鲜的伤口都是一次性从成的，并没有二次损伤。
第四点，损伤分布集中。第五点，损伤重，出血少。结合这些来看，陈勇劲是死于跳楼。”
乔法医说完后，就沉默了，她在思考，总觉得自己似乎遗落了什么，但一时没有想起来。她脑子里在回忆整个尸检的过程，想想那里忽视掉了。
孟锞见所有人都沉默：“我也更倾向于死者是自杀的，除去你们说的外，我还有一个猜测，他的自杀或许不是那么简单。因为陈勇劲在吸食大烟，这事还是得继续查下去。”
这几句话，算是给乔贝棠提示了一下，她想起来，尸体那里不对劲了。首先是尸体很瘦，明明这个年纪的人，应该很壮实的，但他不一样。而且他面色有些萎靡不振，整个人有些弯曲。
在尸检时，她曾经搬开过他的嘴巴，里面很黑，还有一些黑色的物质。她知道现在这会儿规定了不准吸食大烟，可是不少人在偷偷吸。她到底没有真正见过，所以只是猜测，不能确定。现在经孟锞这么一说，那她就可以确定了。
死者要是在死前抽过大烟，那有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控制不住自己，大脑有些兴奋导致的意外坠楼。可是他身上的那些伤是怎么回事？?
“尸体上有些陈旧的伤，是死者自己弄伤的，我还没有弄清楚，他为什么拿刀刺伤自己，以及为什么要用烟在自己身上烫一些伤疤。”
孟锞知道女朋友又要开始较真了：“这事想弄清楚也不难，明天把陈勇劲的妻子带过来问问情况应该就可以知道了，今天我们只是根据尸检情况和我们收集到的消息来推测一下死者的自杀动机。
根据这些，我们可以大致推断，他有可能是因为大烟的原因跳楼的。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一些其他的的纠纷，毕竟楼顶上还有一支玫瑰花，也有可能是情杀。
如果是仇杀，他身上不会那么干净，还会有很多伤痕才比较符合逻辑。今天咱们就到这里，大家先回去休息一下，明天早上再继续。”
小分队的人，点头收拾东西，几分钟后一起出了巡捕房的大门。现在临近过年，城里的灯光都比以往要红亮一些。
杨青峰感叹：“昨天，是谁说最近很闲的，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话了，能闲下来是一种福气。每次一说没事做，要不了多久就来案子了，真希望这事，能在年前结束。”
林阳川附和：“可不是吗，希望能在年前结束。”
大家说了几句后，就分散开来了。孟锞开车送女朋友回去，路上两人精神状态都很好，没有丝毫的睡意。
乔贝棠眼睛目视前方：“如果这事和大烟有关，是不是真相就不简单了？”
孟锞问：“你想说什么？”
第335章 只是一个缩影
乔贝棠侧头看了一眼孟锞：“我想说什么，难道你不知道？”
车子在前面拐了一个弯，开进了不夜城那条街。这会儿已经是大半夜了，可是这条街上依旧很多人。他们在经过大乐汇门口时，看到了谭沛和张诗沫，两人刚从大乐汇里走出来。
乔贝棠有些好奇的趴在车窗边上看着外面，可是孟锞没有丝毫要停下来观看的意思，一下子将车子开了过去。很快，就再也看不到谭沛和张诗沫的影子了。
“你开那么快，干嘛？”
“你不着急回家睡觉吗？难道想进去喝两杯，要是想喝酒我带你去我家喝，我家里有私藏的好酒。现在去大乐汇有些晚了，也没有歌唱表演了，没意思。”
“孟锞，你不要给我装傻充愣的，你明明知道我不是想喝酒，我是想看人。你为什么不停下让我仔细看看，或者是为什么不开慢点，让我多看一会儿。”刚匆匆掠过，她只看到谭沛和张诗沫走在一起，正说说笑笑的。
开车的人这时放慢了速度，空出一只手捏了捏女朋友的手。这手软软的，触感很好，他没有忍住的又捏了几下。最后放到嘴边亲了一口，见对方板着脸，就笑了。
“这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你好奇心这么重，你怎么什么都想知道？”
板着脸的人，敏锐的扑捉到了什么，整个身子稍微朝对方那边挪动了一下，伸出食指，戳了戳了他结实的手臂：“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唉，你怎么什么事都知道。每次讨论案子，我们几个人好不容易想通的事情，都在你的预料之中，这让我很没有成就感的。
不过我喜欢，我男人就该这么厉害。你刚看到了吗？张诗沫和谭沛在一起耶，这会儿都那么晚了，两个人还并肩走在马路上，他们是不是谈恋爱了。”??“你男人就是这么棒，所以你要好好珍惜，你要把我看好了，免得被别人给惦记上了，毕竟我这么优秀，不免有人存了坏心思。
他们刚在一起不久吧，上次沈念远结婚，两人就有苗头了，只是那会儿还没有踏出那一步。看今晚的情况，估计是最近遇到什么契机了，两人走到了一起。”
大乐汇离乔家很近，没多久后车子开到了乔家门口的大树下，两人坐在车里不说话，谁都没有主动下车。乔贝棠将脑袋靠在了孟锞的肩膀上，伸手扯了扯他的手臂。
“你说要是生活，能一直这么幸福下去该多好，我还是很希望谭沛和张诗沫在一起的。她其实是一个很好的姑娘，她拿得起放得下，整个人很坦荡，值得拥有一份美好的爱情。我知道她以前喜欢你，你应该拒绝过她，并且和她说了我们的事情吧。”
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她刚见到张诗沫那会儿，她全身都带着锋芒。只需要站在那里，就是人群的焦点，每次她遇到事，各大报社都会争先报道，并且每次都会带上孟家。
她对外人很冷漠，保持着距离，像是很难接近。但独独对孟锞不一样，除了喜欢，她还看到了一种依赖和小心。现在她很接地气，再次面对孟锞，眼里的小心不见了，变得很自然与豁达。
孟锞揽着女朋友的肩膀，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她是一个很可怜的姑娘，家里亲人去世，就剩下了她一个人。在我们家，虽然我们家里的人对她很好，可是她心里还是有些隔阂。
当然要是换做我，我也会有隔阂的，所以只要她有事，能帮我一定帮，但我也是有自己底线的。她是喜欢我，可是我不能因为她可怜，就勉强同意和她在一起。如果这样，那就是不尊重她，也是在敷衍自己。
虽然我不喜欢谭沛，但不可否认他是一个很好的人，他自身的温暖，能帮着张诗沫驱除黑暗，他们互补，性格也适合，两人在一起也是美事一桩。”
乔贝棠在孟锞的怀里蹭了蹭，眼睛透过车窗，望向黑漆漆的天。今晚的夜空上没有星星，是一整片无缝连接的黑，连一丝的亮光都没有。
“生活这么美好，我们要好好加油把案子给破了，把美好给留住。你对陈勇劲的事情有什么看法？”
对于女朋友跳跃的思维，孟探长有些无奈。她经常聊着聊着，一不小心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其他的事情上面。
“什么看法，你什么看法？”
“既然你这么想听我的看法，那我就说说吧。现在这个时候，是明确禁烟的。可是我们都知道有人在私底下偷偷的抽烟，那些人东躲xz，悄悄的抽，陈勇劲这事算是摆在明面上了。
我们查阅过他的资料，知道他身份背景简单，所以他只是众多吸大烟人里的一员，可是也反应出来了一些问题。有人在有组织，有计划的卖大烟。这些货价格不等，有的从国外运来，有的在南边自己种植。
租界繁荣的外表下，有一条条这样的销售链在运作，如果我们按照这个口子查下去，那会挡住不少人的生财之道。能运作这样事情的人，必定身份不简单。所以我才说这事有些难，明天你准备怎么办？”
孟锞脸上的表情平淡，没有变化，只是眼梢弯了弯。他下巴抵靠在女朋友的发顶上，轻轻的蹭了蹭。之后又将她揽进怀里，牵住了她的手。
“你觉得我该怎么办？当然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要是租界的地皮动了，你怕不怕？”
乔贝棠从孟锞的怀里起身，然后看着他坚定的说：“我不怕，我会一直支持你的。陈勇劲只是众多抽大烟人员里的一个缩影。现在有很多人都在做这些事，我们就应该把这些人给找出来。
我知道人很多，也知道我们的力量有限，但我们不能因为力量有限就把眼前的事情给忽略掉了。我们为什么会成为租界，这事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看着女朋友脸上因为愤怒而皱起了眉，孟锞伸手给她抚平了眉间。他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看，不知不觉就记起刚见面那会儿的事情了，那会儿的她好像不关心所有的事，可当他因为案子的事来找她时，她还是全部都帮了。
这丫头是个口是心非，正义感十足的人，同时她也有一腔热烈的情怀在心间。她心里有一团火，那火此刻在燃烧着，也在照亮着。
“孟锞，你还记得将我装在麻袋里的那件事情吗？”
“我不是解释过了吗？难道你还在记仇？”
乔贝棠摇了摇头：“我知道你那会儿是为了保护我，我想说的是你还记得那个外国人吗？就那个叫沃克的人，他不是找你一起做生意，然后你拒绝了吗？
那个人不简单，说话挺虚伪的，胃口也大，是个狠辣的人。他看着租界这块肉动心，那其他人也会看着这肥肉动心的。说不定在涌动的黑暗下，有意想不到的人在对大烟的事推波助澜。”
车子安静了几秒，猛地孟探长笑了起来，那声音低沉悦耳。他伸手揽住了女朋友，稍微一用劲，将人整个给抱起来了。乔贝棠有些吃惊，坐在他腿上，两人面对面，离得很近。
“你要干嘛？”女孩子脸上的温度升高了不少，她只觉得脑子瞬间停止转动和思考了。
孟锞用自己额头贴上了她的额头：“有时候我都希望你能笨一些，娶一个太精明的妻子，以后就不能对你说谎，因为很容易被识破。”
女孩子双手环抱住他的脖子，身子稍微后仰：“你想骗我什么？”
男人亲了几下女朋友的脸颊：“我只想要你这个人，不想骗你什么。好了，我送你进屋吧，再不进去，我要失眠了。等案子结束，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你们家提亲，我要早些娶你，再不去就该憋坏了。”
“干嘛委屈自己，憋着不难受？”
“棠棠，你这话我记下来，这事咱们没完，我会用其他方式，让你收回去这话的。”
“秋后算帐算什么本事，我一向就是有帐当场算。”
第336章 昨天着急，今天不急
下车后的乔贝棠笑得有些放肆，声音在院子里回荡着，她难得见孟锞这样黑脸，心里有丝丝小得意。
之所以这么猖狂，敢在男朋友面前作妖，就是料到他不会对自己做什么，说到底就是仗着他的喜欢。现在乔家有些冷清，殊柔嫁到沈家了，边悦偶尔回来住，要是以前她半夜回来，家里的灯都是亮着的。
孟锞牵着她的手进屋：“一个人怕不怕？”
“我不怕，你今晚要留下吗？”
“留下吧，我住一楼，明早上一起去巡捕房。”
两人进屋后就各自告别，然后回房间睡觉了。孟锞躺在床上，没有睡着，他脑子里在想这次大烟的事情。乔贝棠能想到沃克，他自然也能想到，其实孟家帮的事，他就觉得和他有关，但查下去又和他没有一点关系。
孟家帮最近一阵查出来有不少人在私底下贩卖大烟，他们每次清理后，又有人迅速崛起，像是一个流动的毒瘤。
北平那边的情况也一样，那边的负责人查到了一些兄弟在做这些生意，打击后又有。这次的跳楼案，说不定查下去会有一些意外的收获毕竟这样的事情是有关联的。
这事像乔贝棠说的一样，不能任其它随便发展下去，虽然现在打击的方法有些笨拙，但一定要发现就去制止，不然后面就会更加被动。
只是这不是长久之计，想拿回主动权，还是得找到七寸在哪里，这样才能一招制敌。
他将双手枕在脑后，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看着，心里想，当时沃克的人，应该不知道麻袋里的人是谁吧。那会儿他只是救了她，并没有派人保护她，就怕当晚她回家的路上被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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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两人准备去外面吃早饭的时候，遇见沈念远骑车送殊柔来花店。殊柔正好给贝棠姐带了早饭，想着她胃口一向很好，带得挺多的，够两人吃。
新婚燕尔的感情很好，他们举手投足间都是柔情蜜意，沈念远离开的时候，还对妻子说，下午的时候来接她，到时候一起回家。殊柔点头，冲着他依依不舍的挥手。
乔贝棠见到这一幕，不知道为什么就变得有些羡慕起来。早餐后她和孟锞一起去巡捕房：“我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恨嫁了，就挺希望你快娶我。”
“你被刺激了？”
“嗯，被沈念远和殊柔给刺激了，以前沈念远多呆板的一个人，遇到爱情就变了，变得傻乎乎的，还挺可爱。”
“那以后得让他们多到你眼前晃晃！”
八点到巡捕房后，老李和小朱就去陈勇劲家里找他妻子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后，陈勇劲的妻子宋怡萍被带到了巡捕房。
那是一个看起来差不多四十几岁的女人，她整个人很憔悴，脸上有很多青紫的伤痕，一看就是在不久前被人给打的，下那人手真狠。
审讯室里，林阳川看着她说：“你丈夫陈勇劲死了，你知道吗？”
她点头：“我知道。”
“你昨天怎么没有来巡捕房认领尸体？”
女人叹了口气：“我不想认领尸体，你们愿意怎么处理就处理了吧，不管是扔掉，还是烧掉，我不想管他的事情。他死了挺好的，对于我来说是一种解脱。”
乔贝棠手里拿着宋怡萍的资料在看，这个女人只有三十岁，可是外貌和年纪相差很多。她不禁想起昨晚上厂里带路那个人说的，她经常被打，经常被欺负。如果换做是她，估计也不想管死者的尸体。
她没有因为女人对尸体的冷漠就对她有其他看法，毕竟没有经历过她的遭遇。
林阳川继续问：“你昨晚上五点四十那会儿，在什么地方？”那会儿是陈勇劲遇害的时间段，巡捕房想排除她的嫌疑，想问一下她有没有时间证人。
“我五点去的厂房，然后一直上班上到了九点钟。在这段时间里，我没有出过厂房，我的工友和主任都可以帮我作证。”
几个人问题下来，宋怡萍的嫌疑暂时就解除了。不过她所说的是真是假，还需要巡捕房的人去调查核实。
之后大家又一起聊了聊他们家里的事情，在聊天的过程中，小分队又收获了一些重要的信息。比如之前陈勇劲爱赌博，发工资后几乎都是去赌，后来他去赌坊不赌钱，可是手里的钱却花得更快了。
她怀疑过他在吸大烟，也试着和他交流，可是他否认，而且还警告她不要乱说，不然会杀死她的。
从那次后，陈勇劲每次发工资都帮妻子一起领，不久前他又擅自做主把钱领了。于是宋怡萍压抑的情绪就爆发了，因为家里已经没有米下锅了。
她当天晚上就提出来不和他一起过了，两人好聚好散，谁知道他一拳就朝她打了过来。两人在争执的过程中，彻底爆发。那一晚要不是邻居劝架，估计女人已经死在了丈夫的手里。
第二天早上，陈勇劲看到妻子收拾东西回娘家，就跪下来拼命挽留，说这一切都是他的错，自己愿意悔改。宋怡萍没有给他机会，因为以前他打她后，也是这样说的。
刚开始她会相信，想着两人过日子肯定会有一些摩擦，后来这些话就听习惯了，每次他都这样，她受不了了。
离开家后，她每次上下班遇见他都是一场拉锯战，厂里的人明面上不会说什么，私下各种谣言满天飞。有的说是陈勇劲活该，也有人说她找到了新欢，所以才执意不要丈夫。
听完这一切，小分队更多的是对于眼前女人的同情，杨青峰问她：“那陈勇劲一般去赌场，都是和谁一起去的？他一般什么时候去？你为什么怀疑他在吸食大烟？”
女人擦了擦眼角的泪痕：“他一般和他那几个朋友一起去，那几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怂恿他打我。
我虽然没有见过抽大烟的，可是听别人说起过，那东西需要烧熟。前一阵子陈勇劲回家，总是侧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一个烟斗。那烟斗里明明什么都没有，可是他半闭着眼，一脸很享受的样子。
我们结婚毕竟这么多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还是清楚的，我猜他下午应该去吸过，回家那会儿还在回味着呢。”
小分队记录了一下陈勇劲几个狐朋狗友的名字，然后记录了那个赌坊的名字后，就放宋怡萍回家了。
审讯结束后，时间已经接近中午，小朱看向头儿：“我们现在怎么办？”
孟锞看着屋子里的人，抬起手腕的表看了看：“先去吃饭，其他事等吃完饭再说。”
林阳川：“这事不是挺着急的吗？不先去办案子？”
孟锞：“这事昨天着急，今天不急了。这会儿着急也没用，还是吃饱了再去，会是一场持久战。”
中午小分队的人开车去了巧香楼，等大家饱餐一顿后，才慢悠悠的各自分散，去调查案子。
第337章 工厂意外
孟锞在午饭快结束时，做了一个简单的安排，首先是让老李和小朱去美好香烟厂找宋怡萍的主任和工友进行问话，看她有没有说谎，好根据实际情况，彻底排除她的嫌疑。虽然他们愿意相信那个女人，但证据才能说明一切。
然后是让林阳川和杨青峰去陈勇劲家附近转转，试图能从邻居的嘴里打探到，他那几个朋友的情况，最好能找到那几个人，将他们都带回巡捕房问话。除去调查陈勇劲，还要私底下调查那家他经常要去的赌坊。
几个人出去工作后，孟锞就带着乔贝棠回到了办公室，这会儿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巡捕房里的大树，随着天气逐渐变冷，有很多树叶都泛黄掉落了。中午那会儿有人在外面扫树叶，将一地的落寞给清理干净了。
女孩子坐在沙发上，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我做的吗？要是没有，我先回报社去一趟，我今早上没去上班，还没来得及给老胡说一声。”
“昨晚上你同事不是在现场吗？他应该会帮你给他说的。”
“那我总不能什么事都不做吧？”
乔贝棠表示无奈，不过想想也觉得不去也行，梁抚和段灵一样都是大嘴巴，现在美好香烟厂有人跳楼的事情，肯定已经传开了。他们早上去上班那会儿，也肯定也会聊，以他的八卦程度，一定会详细的给大家说昨晚在现场的情况。
孟锞走到女朋友身边，将沙发上的靠枕拿走，把沙发空了出来：“你睡一会儿吧，昨晚上回家都很晚了，今早上又起来得早，肯定没有休息好。”
说完这话，孟探长走去将办公室的门和窗户都关上了，瞬间办公室里变得很暗。光线一变化，乔贝棠就真的有些犯困，她脱掉大衣，侧躺在沙发上，没多久就睡意就来了。
在她要睡着那会儿，身上多了一件厚重的衣服，额头上落下一个浅浅的吻，耳边响起男朋友低沉，有磁性的声音。他嘴里的每一字都像是碾磨在她的心尖上，有些痒，又舒服。
“你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要去想，有我在呢，我会守着你的。”明明一句很简单的话，总是让人心情更加愉悦。
等她睡着后，孟锞又低头吻了吻她的脸颊，帮她把额前的碎发整理了一下。他蹲在沙发边上，看着近在咫尺的女朋友，忽然就记起她第一次在这里休息的场景了。
那会儿他刚意识到自己的心意，还不敢将人给逼得太紧了，时间真的过得好快。他看了一会儿睡着的人，直到唇角勾起很大的弧度，才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把桌上的台灯打开，在灯下思考案子的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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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和小朱下午到美好香烟厂那会儿，厂里正在忙碌着。守门的人看到他们身上的衣服，就主动提出带路。几个人一直闲聊到了车间主任的办公室，主任热情的接待了他们。
在聊天过程中，主任表示宋怡萍确实没有离开过车间。他指了指办公室窗户外面的大门：“我们这里有几个人生产的厂间，每一个主任的办公室都对准了大门，所以有没有出去，我们一眼就能看到。”
小朱笑着问：“要是你去上厕所或者是打盹儿时没注意，她出去了呢？”
主任也没生气：“我有可能会忽略，但她身边的工友不会不知道吧，我带你们去找和她一起做工的工友，问问她们昨晚宋怡萍有没有出去过。”
几个人正走到办公室的门口，就听到车间里有人在大声的喊叫，说是里面有人受伤了，还流血了。主任一听到这话就着急了，赶紧跑了过去，这会儿也顾不上巡捕房的两个巡捕了。
小朱和老李朝车间里走去，小朱看着前面有一堆人脑袋，没忍住：“这美好香烟厂这两天是怎么了？要不是有人跳楼，就是有人受伤。他们最近是不是扩建得太厉害了，风水给影响了，我看他们老板得请人来好好算一算。”
老李没有接话，侧过身子挤了进去，在人群的中间，有一个女人半坐在地上，她的小腿被机器划伤了，脚上的浅色裤子被血水给染红了。车间主任这会儿还在里面问什么情况，都没有蹲下来仔细检查一下，地上受伤的人。
他站在人群里，无意间看到了受伤的人居然是田冰，田冰脸色苍白，整个人五官挤在一起了，嘴里喘着粗气。隔着距离，都能感受到她此刻应该很痛。
老李想了想，立刻挤了过去，他蹲在田冰身边：“你没事吧？”
田冰苍白的脸上先是诧异，接着五官放松了一些，语气带着颤音：“没事！”
老李站起来拍了拍主任的肩膀：“先安排厂里的车将人给送到医院去吧，救人要紧。至于到底是怎么回事，晚一点问，也可以。”
主任恍然大悟，一巴掌啪在了自己的脑门上：“对对对，你说的对，是我疏忽大意了。王志，赶紧的去联系车子，其余的人都散了，再不散开，等下就扣工资。”
听到扣工资，这些员工比谁都跑得快，小朱见没有人，就朝老李走了过去：“怎么了？你认识？”
“嗯，认识，这是田冰。”这个介绍很简单，他自动省去了相亲对象这个身份，拿她当朋友看。
小朱虽然没有见过田冰，但田冰的名字是听过的，在办公室那会儿听乔法医说过。上次去老李家时，听李大妈还有小飞都说起过。他知道田冰是老李哥的相亲对象，两人相处还不错，有结婚的打算。知道她长得好看，但没有想到会这么俊俏。
“原来是嫂子呀，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看厂里的车来了没有。”
这句嫂子，弄得两人有些尴尬。车间主任顿时更着急了，嘴巴张了几次，也没有开口。车子来得很快，老李和小朱一起将田冰给送到了医院。
医生用剪刀剪开了田冰小腿处的裤子，一道醒目的伤口出现在几个人面前。医生检查了一下，又帮着消毒。说是这伤口不深，不用缝合，可是这伤口很长，要注意避免感染，记得这几天每天都要来换药。
整个过程老李都在，他想着只有她一个人在这里，没有人陪，就来帮忙了。医生以为他们是夫妻，把所有的注意事项都给家属交代了。
在消毒和换药的过程中，女人很坚强，每次冰冷的消毒水碰到她的伤口，她都会捏紧拳头，可是没有叫唤过一声。硬生生把疼给抗下来，自己消化掉了。
等换完药，她才问医生：“这会不会留疤？”
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会。”
老李看到她脸上露出了一抹失落，看着他脚上白皙的皮肤，陷入了沉思，在扶着她出医院大门的时候安慰：“乔医生有个很厉害的师傅，等你伤口愈合了，我请她帮忙去找关师傅要一些祛疤的药膏。
要是实在不行，有一道疤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人身体健康，比什么都好。你小心一点，我先送你回去，这几天就暂时不去厂里上班了吧。”
小朱坐在厂里的车上等人，见他们出来，立刻就迎了上去：“先送人回去吧，主任说给嫂子放几天的假。”
老李拍了拍他，低声说：“不要瞎叫。”
上车报了地址后，几个人就没有什么再说话了，老李和田冰坐在后排的角落，他紧靠着车门，很贴心的避免碰到她受伤的脚。
快到家时田冰问：“你们今天来厂里干嘛？”
小朱的脑袋从副驾驶座位上扭过来：“来调查案子，主要是问宋怡萍的事情。你认识她吗？”今天他们来调查宋怡萍不是秘密，所以说出来也没有关系。
“认识，我和她是一个小组的。”
这下车里的气氛变得热闹了，几个人说着宋运萍的事情，时间过得很快，还从田冰嘴里知道了一些其他的消息。
第338章 不是他杀，是自杀
小分队所有人集合，已经是晚上七点那会儿了。大家在巡捕房外面的小摊上吃了一碗面后，就坐在办公室一起聊案子的事情，桌上摆着几份资料。
乔贝棠拿着资料：“现在能证实，陈勇劲的死不是他杀，而是自杀了。”
其他人从她手里接过资料，相互传递的看了起来，这资料是巡捕房下午那会儿送过来的，上面是美好香烟厂楼顶的指纹检测。经过取样和对比，他们发现楼上的栏杆的扶手还有周围的墙壁上，只有死者一个人的指纹。
除去指纹，鞋印也只有死者一个人的，加上之前的尸检报告，根据尸体上的伤来判断，这次的案子，就是一起自杀案，现场没有第三人。不管是自杀还是意外，事实证明在案发当天，只有陈勇劲一个人上去过。
乔贝棠等大家看完资料后又补充：“按照他脚印的活动范围来看，他那天上去后，就在栏杆旁边徘徊了很长时间。不知道怎么的，最后选择从楼上跳了下去。
不过他的脚印有些凌乱，看起来重心不稳，加上他有抽过大烟，所以我推测，他当时有可能是吸入了过量的大烟，导致脑子有些混乱，一时兴奋过度，才意外掉落的。”
孟锞对这次的死因并不想之前那样感兴趣，他知道这是自杀还和抽大烟关系后，重点放在了大烟这件事情上面。他想通过这个口子找到一些隐藏的事情。
“说说都查到了些什么？”
小朱：“我们去核实了宋怡萍的事情，她没有说谎。只是宋怡萍不像表面那么简单，她虽然很可怜，但她背着陈勇劲和别人在一起了。”
杨青峰一脸迷茫：“啥，你们怎么查到这么私密的事情的？”
小朱接着说：“是田冰告诉我们的，这事说来也巧。”他叽里呱啦将下午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大家。
小分队的人，听完后，都一脸笑意的看向老李。这举动弄得老李不知所措，平日里开会，他存在感不高，今天很不一样。
见大家盯着自己，他老脸一红，不自然的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头儿，是不是该杨青峰他们汇报情况了。”
孟锞低头浅笑，没有抓着他的事情不放：“好了，继续开会。”
杨青峰收好八卦的心思：“我们下午去了一趟陈勇劲的家附近，邻居知道他跳楼的消息很高兴，还告诉我们，他死了就放心了。
我们问为什么，邻居说他不是什么好人，结婚前爱喝酒，结婚后爱赌博，和他做邻居生怕他哪天抽风，会对自己动手。
他那个人和妻子一有矛盾就爱打她，有时候大半夜还砸家里的东西，弄得周围的人都睡不好。他们还说那宋怡萍是个可怜的人，也是一个能忍受的人，换做其他人早就跑了。
至于陈勇劲的朋友，住那片的人都知道，那几个人也是在附近的厂里上班的，不过都是一些爱偷懒的人。我们根据提供的信息，找到几个人的家，可是家里没有人。”
林阳川继续补充：“我们继续走访排查，最后得到消息，今晚上十二点那会儿，他们会在其中一个人家里聚会。所以等下开完会，我们要派人去蹲守，争取将那群人给拿下。
他们几个人脑子比较灵光，聚会的地点时常变化，我们不能逼得太紧，回来的时候，也没有留人在那边，不过和周围的住户打过招呼，他们也愿意帮忙。”
这算是下午最大的收获了，陈勇劲和那群人关系很好，肯定抽大烟也是和他们一起的，就算没有一起抽，那几个人一定也会知道一些内幕。所以今晚的行动很重要，把人抓到，再顺着线索向前走。
孟锞点头，拿着笔在自己的本子上做记号：“那赌坊的情况有调查吗？”
林阳川：“我们今天下午都去忙陈勇劲几个朋友的事情了，就没时间去赌坊。而且下午我和杨青峰都穿着制服。我们如果直接去，怕打草惊蛇，而且这事我觉得，咱们得找一些生面孔去。”
他们小分队在租界渐渐有了一些名气，见过他们的人也不少，这次行动特殊，如果贩卖大烟的人知道他们在调查，即时换掉地方就得不偿失了。
所有的消息汇总，孟锞食指弯曲，敲打了几下光滑的桌面：“好了，我来安排一下今晚和明天的事情。老李和小朱，明天再去调查一下宋怡萍和她私底下有接触的男人。
因为她和死者关系很亲密，加上长期被他欺负，心里有杀心很正常，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说不定她背后的男人在引导这事，也不是没有可能。
今晚上杨青峰和林阳川还有我，负责去抓捕死者的几个朋友，我们也不用去那么早，十点多出发就行了。等下各自回家补充能量，多吃一些，很有可能，今晚的活动量会很大。
至于赌坊的事情，等明天早上我再找几个生面孔的人去好好调查，现在就不安排那么多了，各自回家吧。”
办公室的灯被关上了，出门那会儿路灯已经很亮了。透过路灯，乔贝棠发现下午被打扫干净的地面上多了很多树叶，踩在上面，软绵绵的。
一群人走过长廊，到门口就各自分散了，杨青峰开车送老李和小朱。孟锞和乔贝棠上车后，后座的门被林阳川给拉开。他上车后，拢了拢衣服，然后就坐着不起来了。
孟锞敲了敲方向盘：“我们是去乔家。”
“我知道你们去乔家才上车的，早上悦悦说今晚会住乔家，我今晚上不是有任务吗？正好你要送乔法医，所以我就顺便一起过去了。”
车子发动，乔贝棠看着男朋友黑着一张脸，脑袋看向一边笑了起来！路上林阳川的话很多，不过能从他的聊天中感受到他的好心情。车子到底乔家那会儿，果然一楼是亮堂堂的。
林阳川下车后，就朝大门走了过去，走到一半就停下来了。小情侣差点被撞到。
乔医生有些好奇：“你傻站在这里干嘛，不是想你的女朋友了吗？你难道不想快点看到她？”
“乔法医，我有事想找你帮忙，能行个方便吗？”
孟锞一把将女朋友揽进怀里：“不帮。”
乔贝棠问：“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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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都晚更了，小伙伴们可以第二天早上看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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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9章 角色转换
林阳川侧着身子，看了眼不远处的花店，伸手指了指，对乔贝棠压低声音说：“咱们去那里聊，不然再说下去就要被发现了。”
乔贝棠福至心灵，瞬间就猜到了他什么心思，脸上带着笑，脚下的步子都轻盈起来。孟锞则是一脸不情愿的跟着女朋友走去花店，心里有些郁闷，他只想抽时间和女朋友单独呆呆，这人怎么这么没有眼力劲儿。
花店的门没有上锁，每次殊柔下班都是随手关上的，所以开门时，动静不是很大。几个人走进去只把柜台上的台灯给打开了，光线不是很亮，但也足够照明。
林阳川忽略孟锞的板着的脸，讨好的对乔贝棠说：“我想送一束花给悦悦，可是我不会包，就想请你帮帮忙，给出出主意。”
“你想送什么花给她，不同颜色的花，包装纸的颜色的搭配要不一样的？”女孩子倒是很有耐心的询问着。
男人打量了一下花店的花束，将视线定格在了插红玫瑰的花桶里，这花含苞待放的很漂亮：“要不你送她一束红玫瑰吧，这花颜色好看，你不是说这代表爱情吗？我猜她一定会喜欢的，红色也适合她。”
之所以送这个，当然不是随意说出来的。他记忆里很好，记得以前边悦很喜欢她，还主动送过他花，那会儿送他的花就是红玫瑰。可是自己当时对她没有感觉。那会儿他的强烈拒绝，她心里一定很难过吧。
“行，那我帮你挑几个适合红玫瑰的包装纸。”
孟锞扫了一眼花店外面的院子，出声制止了女朋友：“想给别人惊喜，就得自己动手，这样更显诚意。花都给你准备好了，包得怎么样边悦不会介意的。”说完就将人给带走了。
乔贝棠莫名其妙被带出了花店，她捏了捏男朋友的手，和他并肩从花店走回屋子去，路上的她有些感慨：“你刚说的话，还挺有道理的。”
某人装傻充愣：“什么话？”
“你要是忘记就算了。”
孟锞赶紧将人牢牢牵住：“我说的话一向最有道理了，等这案子忙完，我也给你准备礼物。”
女孩子笑了，嘴巴上说着又不是什么特殊日子，但心里已经开始期待了。其实两人在一起后，她收到过不少礼物，可是最喜欢的还是她生日收到的那把木梳，因为这是他亲手做的。
小情侣回到家里时，边悦正在厨房煮咖啡，香味飘得满屋子都是。咖啡机的旁边摆着四个杯子，很显然她知道他们是一起回来的。
乔贝棠松开男朋友的手，走进去：“刚怎么没有出来？”
边悦扬起下巴，嘴里哼了几句最近最流行的歌曲，身子摇晃了几下，低头笑了。她熟练的煮着咖啡，见时间到了，就拿杯子去接。
等几杯咖啡煮好后，她垫着脚尖望了眼大门的方向：“我原本是要出来的，可是听到他说的话了，所以就没有出来？”
“你是不是跟着我们一起去花店了？”在门口时，林阳川可没有说要给她送花的事情。
“我这不是好奇吗？你们刚回来，我就听到汽车的响声了。然后等了一会儿见你们没有进来，就悄悄看了看，然后就跟着去了花店。我没打算偷听，主要是晚上太安静了，站在院子里就能听到你们说话。”
女孩子说完这些，就把咖啡端到了茶几上，然后用手里的小勺子使劲在搅拌。当她听到林阳川想送她花时，自己还是很感动的，她压抑着喜悦，悄悄回了屋子。
这段时间，两人感情很好，有时候闲聊，也会无意间聊到以前的事情。昨天她无意中，提到之前被拒绝的事，没想到看起来没心没肺的人，会记下来。其实她早就不在意了，可是他的在意，确让她心里泛着甜蜜。
乔贝棠坐下来后，就和孟锞在聊陈勇劲的事情，他们在说着今晚上抓捕的计划。直到林阳川进来，两人才停止讨论。
林阳川手里的花很大，包装得真的不好看，可是边悦接过花时，很宝贝，客厅的气氛不错。在林阳川要说出自己准备好的甜言蜜语时，孟锞不合时宜的开口，打断了这份美好。
“现在九点半了，我们要出发了。”
边悦则是有些失望，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扯着男朋友的衣角，让他起来赶紧去抓坏人。林阳川则是一脸哀怨的看着老孟，心里不上不下的。
“我们十点行动，现在还早呢？”
孟探长不带有感情的声音响起：“咱们还要去巡捕房和杨青峰他们汇合，等下我们还要去那几个人的家里转转，看一下地形，所以这会儿出发正好。”
虽然他们下午那会儿，已经确定了那几个人聚会的地方，可是他还得自己去一趟才行。那几个狡猾，说不定又临时换地方，今晚的计划必须成功，不然后面更难抓到。
边悦起身：“你们这次在那里抓人，我可以一起去吗？”
林阳川嘴角抽了抽，双手放在她肩膀上，将人给按回到沙发上：“这次很危险，你在家里等着就好了，不要跟我们一起去。”
女孩子傻笑，嘟嘴：“哦！”
乔贝棠也看向孟锞：“你也小心一点，我明天早上早些来巡捕房，到时候给你们带早餐。”
孟探长伸手在女朋友的脑袋上揉了几下，叮嘱她早些睡觉后，就带着林阳川出去了。上车那会儿，林阳川就把头转到了车窗的方向。
孟探长压根儿也不管他，自己淡定的开着车，车子快到巡捕房时，坐在后排的人忍不住抗议：“你就是故意的，是不是见不得我和女朋友恩爱？”
“你还是闭嘴吧，能不能有点格局，脑子里不要只顾着感情，也想想其他的事情。”
——————
乔贝棠和边悦送走了他们之后，回到客厅时，也没有了睡意。估计是喝过咖啡的关系，整个人无比清醒。
边悦坐下后，又拿起身边的花看了起来，嘴角止不住上扬，心情就是很好。她试着调节，最后还适得其反的更加兴奋。以前她老是嘲笑好姐妹儿，说不就是谈个恋爱，至于这样吗？等自己尝试之后，发现自己的情绪由心，骗不了人。
“你想笑就笑，不用憋着。”乔贝棠打趣她。
“我发现自己变得柔弱了。”边悦扯着花束的包装纸，靠在沙发上说着。
“怎么柔弱了，我看你还是挺刚健的。”
“巡捕房抓坏人，我也跟着去了好几次，之前没有觉得什么危险，也没有觉得我是女孩子就回避。现在林阳川这么一说，我感觉我挺弱的。”
乔贝棠笑了：“他以前就没有拿你当女的，当然不觉得有危险，他甚至觉得你身手比他还好，可以帮忙。但现在不是角色转换了吗？
所以事实证明，有人要是想心疼你，即使你战斗力十足，他也想保护你。即使你遇到危险，他知道自己很弱，也会把你护在身后。我不说了，想睡觉了。”
“我今晚想跟你一起睡。”边悦抱着花就跟了上去。
“你可以住我房间，但花不行。”
第340章 关一晚
冬季的夜比起其他季节更深沉几分，街上掉落了一大片的树叶，车子呼啸经过，树叶飞起，之后旋转降落。
小分队的人在晚上十点钟，准时开车出发去陈勇劲住的地方。孟锞坐在副驾驶上，从上车后就盯着外面在看，那双眼睛犀利，深沉。
没多久后，车子开到了巷子口。杨青峰将车子停好：“头儿，里面的路很窄，车子开不进去，咱们只能步行。”
孟锞点头，伸手推开车门下车，他下车那会儿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皮衣，之后望了眼漆黑的巷子。
几个人朝曲折的巷子深处走了过去，没多久就到达了陈勇劲朋友的家里，下午收到的消息，就是那几个人今晚会在这里聚会。这会儿很晚了，整片巷子都安静得不像话。
孟锞伸手，杨青峰很快靠近：“头儿，怎么了？”
“他不是有几个朋友吗？你再带我去其他几个的家里看看，反正咱们还有时间，都去看看吧。”
杨青峰派两个兄弟在这里守着之后，就带着头儿去了其他人的家里。在还有十分钟十二点时，几个人在其中一个人的家门口停下来了。这个院子靠近街边，在巷子口的位置。
孟锞眼睛微眯，盯着这户人家的门口看了看：“叫两个人在门口守着，等下你和林阳川跟着我从后门翻进去看看，他们很有可能在这里。”
林阳川看着紧闭的大门：“不是说会在最偏僻的那个院子吗？怎么会靠大街这么近？”
“那所偏僻的院子确实看起来是一个很好掩藏的地方，可是仔细观察一下周围就会发现弊端。一是周围的院墙很高，不是身手特别好的人，不容易翻过去。
即使他们身手很好，可以遇到巡捕房抓人，心态也容易影响，突发状况，他们不好逃跑。陈勇劲属于底层的人，他身边的朋友即使有些小聪明，但也不会很厉害。
二是这里周围住户很多，大家的房子很近，要是我们抓人稍微一有响动，那周围的人都得起来。这巷子又深又窄，那还不得把他们给堵起来。
第三点就是，那里没有一点人生活的痕迹，更像是一处常年没有人居住的空院子。
眼前的这个院子，靠近路边，看起来最不像住人的，可是这院子的门口一看就经常有人进出，而且要是遇到突发情况，这是最方便逃跑的。”
杨青峰默默记下了头儿的话，心里也在不断总结，以后要是遇到这样的事情，不能一味的去别人的话，要学会总结和思考。要在复杂的信息里，找到最附和实际情况的。
几个人很快就绕到了后院，他们还没有翻墙，后门口就传来响动，并且有人在说话。于是几个人躲在墙角处偷听，那几个人见面后，迅速进了院子。
“这陈勇劲死了就死了，怎么还连累我们几个人？”
“可不是吗？还好今天下午有人告诉我，说我们被巡捕房的人给盯上了，不然我下午就会被抓。好在巡捕房的人被骗了，说不定这会儿还在那处空院子门口守着呢？”
听到这话，杨青峰和林阳川就有些不淡定，在巡捕房办案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被百姓给忽悠了。看来这群人不简单，不只有暗线，还有明着的眼线。
“咱们可得小心一点，虽然人不是我们杀的，可是我们手里毕竟也不干净，而且上面的人得罪不起。”
几个人说着话，就进了院子，小分队的人随后也翻了进去，他们不断朝着亮灯的房间聚集，然后躲在暗处偷听。
没想到里面的人没有说话，反而是在数钱。从窗户的缝隙里，可以见到，屋子里有三个人，他们从一个袋子里，倒出了很多钱，然后几个人一脸激动的把钱分成了几份。
小分队的人在交换眼神，杨青峰算着时间，想破门而入时，身后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响动。孟锞瞬间将杨青峰拽到了一边，下一秒枪声响起，子弹打到了墙壁上。
这枪声在夜晚格外明显，孟锞松开杨青峰的手臂后，就掏出了腰间的枪，躲进了黑暗里。林阳川拿着枪靠近杨青峰，很快又传来了两声枪响。
屋子里的人听到枪声，将钱手里的钱扔到地上，拿起自己的枪分散站开。他们将窗户打开，躲在窗户边的墙壁旁。外面的院子里传来喊声：“有人在外面，不要出来。”
说完就传来一声惨叫，接着倒在了地上。孟锞举着枪的手松开，向同伴走去：“林阳川，你去叫巡捕房的兄弟来帮忙，咱们做好准备。现在还不知知道里面除去枪支外，有没有其他的武器，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林阳川点头离开，杨青峰靠近头儿，两人躲在院子的大树下面。院子里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空气似乎凝固，变得有些紧张。
屋里的人等待了一会儿，有人不耐烦的推开门想出来，刚打开孟锞就对着他开了一枪，那一枪直接打在了那人的肩膀上。
随着血腥味的出现，屋里的人更着急了些。他们像是被堵在笼子里的困兽，在里面来回的徘徊。
林阳川带着巡捕房的人，将这所院子包围起来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孟锞：“他们手里没有其他武器，我猜枪支和子弹数量也不错，等会儿引他们开门，然后将他们的子弹消耗光，就可以抓人了。”
之前的枪，只是想试一试水的，按照现在的情况，里面的人应该是第一时间就冲出来。因为越往后，对他们情况就越不利。可是他们不敢出来，枪也不敢开，那只能说明手里的武器不多。
杨青峰和林阳川得到命令后，就朝那间屋子靠了过去，他们先是将窗户用石头砸破了，然后朝着里面胡乱开枪，而且还用言语挑衅。
屋子的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耳朵里哪能听这些难听的话，没多久就忍不住朝两人的方向开枪。
林阳川和杨青峰躲在一旁，里面的人开枪，他们就闭嘴。直到他们不管说什么，里面都没有枪声，才开枪靠近。
最后屋子里的三个人被抓住了，加上之前被孟锞一枪毙命的，他们一共有四人。
把他们带回巡捕房那会儿，已经是晚上两点多了，明明很晚，小分队的人精神都不错。
杨青峰安排好那几个人，就找到了孟探长：“头儿我们是连夜审问吗？”
孟探长摇头：“先关一晚，我们好好休息一下，有什么事，等天亮再说！”
第341章 嘴挺硬的
杨青峰虽然心里有疑问，但还是按照老大的话，去做安排了，他知道头儿有自己的道理，听话照办就好。几个被抓的人关在一间房里，不管他们怎么吵闹，巡捕房的人都不搭理他们，等他们喊累了，才消停下来。
第二天早上，边悦开车带着乔贝棠来给大家送早餐。早餐很丰盛，摆了一桌子，老李和小朱来那会儿，正好赶上了。一群人热闹的吃着早餐。快八点那会儿，林阳川送边悦到了巡捕房的门口，见她开车离开，才转身进去。
今天是难得的好天气，太阳在云层里有些藏不住了，透出的光照到了院子的各处地方。这些散落在地上的金黄，为这个季节增添了不少的暖意。
小朱吃饱喝足，拽着老李的手臂说：“头儿，那我们就去忙宋怡萍的事情了。”
孟锞点头：“你们去吧，等忙完后再回来汇报情况。”说完他又看向迈开步子的老李：“你去医院的时候，记得给人家买点东西，毕竟还有事相求呢。”
老李瞬间就明白头儿的意思了：“唉，我知道了。”
乔贝棠全程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老李别扭的背影有些好笑，她没想到，老李居然还不太好意思。等人离开后，小分队剩下的人又聚在一起了。
林阳川拿着记录本：“现在去吗？”
孟锞转了转脖子：“去！”
几个人一起朝审讯室走去，等到门口的时候，孟锞停下脚步，看着女朋友：“你这次不用跟着，在门口听吧，一样能听清楚。”
乔贝棠问：“为什么？”
某人假装思考了一下，胡说八道：“里面的那几个人长得有些丑，我怕你看了眼睛疼。”林阳川和杨青峰听到这话，不自觉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无奈。
乔贝棠假装思索，几秒钟后勉为其难地说：“好吧，我在外面等着。”
男人伸手在她头顶上揉了几下，朝着她笑：“真乖！”
审讯室的门，打开又关上了，孟锞进屋的瞬间，身上的气质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板着脸，身上带着寒意，一刹间眼底涌出一股杀气，整个人很强势与冷漠。
杨青峰扫了一眼，不自觉也将自己的腰杆挺直，他总觉得自己要打起精神来，不然和头儿在一起，差距太大了。
屋子里的三个人见到有人进来后，都挺激动的，一个个想说话，但看到孟锞又有些不敢开口。他们原本是想质问他们，为什么要关自己，可是到嘴的话问不出来了。
林阳川拍了拍桌子：“你们都认识陈勇劲吧？”
三个里的小老大名字叫李清安，他回答：“认识，可是他的死和我们没有关系。如果你么要凶手，那我告诉你，你们抓错了。”他听到这个名字，脑海里就是他出事跳楼的事情。
剩下的两个小弟，一个叫叶晓山，一个叫刘正九，他们听到李清安的话后，也一直在辩解，说他们没有杀人，希望能放了他们。这几个人刚关起来那会儿，说了不少话，嗓子有些嘶哑，几个人一起说话，顿时屋子里就有些吵闹。
孟锞面露不悦抬头：“你们一个个说。”
审讯室瞬间变得安静，片刻后李清安壮着胆子：“我们没杀人，你们不该抓我。”
“谁说我们抓你，是因为你们杀人了？”
这话将几个人弄得有些懵，他们几个在相互打量，脸上都写着疑问？如果不是杀人，会是什么？
杨青峰趁机接话了：“我们也不跟你们几个废话，也不想瞎绕弯子，抓你们是想问大烟的事情。”
大烟两个字一说出来，几人都低下了脑袋。
林阳川笑了，将手里的笔放在桌子上，从椅子上站起来，慢悠悠走到几人的旁边：“行了，都不要装傻充愣了，早点交代，早点完事。”
李清安抬头陪笑：“探长，你这话说的，我们不敢接呀。这抽大烟是明令禁止的，我们都是好人，可不敢做这些事。”
这几个人摆明是不想承认，当他们第一天做这事时，上面的人就说过，如果有一天，他们被抓，必须保守秘密，不然后果自负。那些人势力有多可怕，他们心里很清楚。
眼前的人虽然可怕，但毕竟是巡捕房的人，做什么事都要考虑得更多一些。明面上也不可能杀掉他们呀，但那那些人会杀死他们的。
孟锞不想废话，对着杨青峰做了一个动作，杨青峰点头后，走到李清安面前，直接给他一拳，那拳力气很大，他门牙都掉了一颗，嘴角泛着血迹。那鲜红的血，流了一些到他嘴里，有些腥。
他伸手擦了擦嘴角：“我们没杀人，没有抽大烟，你们凭什么打人。我要去投诉你们，要去找报社曝光你们。”
林阳川笑了：“谁让你们要打我们的，我们是自卫。”
小分队的人审讯过不少的嫌疑人，今天难得遇见了几个骨头很硬的。叶晓山的肩膀受伤，即使肩上的疼痛向他全身袭来，他也在咬牙坚持着。
最后几个人身上都有伤，孟锞见状，从椅子上站起来了，他从林阳川手里接过一个小布袋子。这个布袋子就是昨晚上他们几个装钱那个袋子，里面有多少钱，他们心里是有数的。布袋子刚出现，他们眼睛就移不开了，费尽心思不就是为了钱吗？
孟锞从身上拿出一盒火柴，从里面掏出几张钱点燃，没多久那钱就变成了灰烬。孟锞这次没有从袋子里拿钱出来，二是直接将燃着的火柴，扔进了布袋子里。
刘九正大喊：“不要烧，不要烧。”他想冲过来抢袋子，却被林阳川给拦住了。
最后布袋子里的火苗越来越大，连袋子都燃起来了。孟锞随手一扔，袋子掉到了地上，他淡定的远离了几步，最后几人眼睁睁看着地上又只剩下了一团灰烬。
李清安心口有些疼，这是他们几个人最近的报酬，为了让厂里的人去抽大烟，几个人付出了很多，没想到辛苦了好一阵，都白费了。他是一个很能隐忍的人，但这会儿，心里的火也压不住了。
“那是我们的钱，你们凭什么要烧掉？”
“你们的钱吗？你们在厂里上班，一个月可以挣多少，这袋子里的钱够你们几个人好几年的工资了吧？这钱是哪里来的？你们不说，大家也心知肚明。
我告诉你们，如果你们的嘴再硬，那这一笔钱我能毁掉，以前的钱我也能找出来。每次分这么多钱，钱要不是在家里，就在银行，或者是修建房子和置办产业去了吧。”
第342章 哪里出错了
明明说话的人，声音很小，但一字一句的将几个人都吓住了。他们抬头看着这个男人，他是巡捕房的探长不错，但他还有其他身份，他是孟家帮的少爷。
孟锞继续说：“如果查到银行有钱，那就取出来，当着你们的面全部烧掉。如果你们修建了新房子，那我就带着人去毁掉，连一面墙都不会给你们留下，全部夷为平地。如果你们置办了产业，那我们就全部给你们封了。”
李清安咆哮：“凭什么，凭什么。”这人是拿着一把刀在他们的心口上扎，那一刀一刀的，是直接要取他们的命呀！
“就凭你们的钱来得不干净，就凭你们的钱是在同胞的血里吸出来的。当你们拿着钱去置办东西的时候，不觉得心里有愧吗？”
叶晓山扭动的动作幅度很大，扯得肩膀上的伤口很疼：“那你们孟家的钱就干净了？不要站在你的角度上说我们，那是因为你们有钱了，不懂我们下层人的幸酸。”
孟锞看着他，轻视一笑：“我们孟家光明磊落，打架都是跟人家约好的，我们堂堂正正去争夺地盘，从来不用下三滥的招数。我们家的钱就比你们干净，因为我们从来不吸血，也不会故意把别人给弄得家破人亡。”
几个人被这话堵得哑口无言，他们此刻心里依旧是不服气的，只是迫于孟家的压力，必须沉默。
杨青峰见老大给出了手势，立刻就接话了：“头儿，这几个人的家人都找到了，看现在的时间，人也应该到了，是直接请他们进来吗？”
叶晓山瞳孔震惊，此刻有些着急，他挣扎了几下，肩膀有血水渗出，疼得他皱眉，可是他顾不上这些了。他踉跄到杨青峰面前：“不要带我妻子来见我，求你们了。”他的妻子正怀着孕，如果她知道情况，说不定孩子会被气掉的。
李清安看向孟锞，这会儿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在做这事之前，他们就商量好，要隐藏家里人的信息，不让外人知道他们结婚了。所以在厂里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的家人存在，从陈勇劲出事到现在，这才多长时间，他什么都调查清楚了。
孟锞见几个人反应强烈，心中的把握就更多了几分：“你们不是说你们心安理得吗？刚说话还这么强硬，怎么听到见家人就怂了。他们只知道你们在外面挣大钱，却不知道这钱是怎么来的吧？
我知道的消息，比你们想象中多很多，我有的是时间，可以一件一件将给他们听。听完之后，再让他们来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
屋子里再次沉默，最后三个人彻底的败下阵来。李清安眼里的不甘心，被磨得一干二净。
“我说，我说。”
乔贝棠在外面将里面的情况听了个一清二楚，她嘴角抽了抽，心里对男朋友有了新的认识。以前觉得这家伙是腹黑，现在又多了一个标签，这家伙也是一个满嘴跑火车的人，这样的情况下，还能一本正经的胡说。
他还挺会攻心的，先是将这几个人揍一顿，让他们受皮肉之苦。接着烧掉了拿一袋子的钱，再来一波心里摧残。那个袋子里的钱早就被换出来了，里面装的不是钱，真正的钱他们准备捐出去。
等这几个人身体和心理的防线坍塌掉之后，他再来一波狠的。他们的家属明明没有来，他在里面却说得有模有样的。要不是她提前知道情况，估计也会被骗。
李清安坐在地上说着话，他讲述了自己带厂里人去抽大烟的经过。他是在帮自己的亲戚做事，几个月前，他一个亲戚找到他，说是想带着他一起发财。
听到发财他就心动了，当天跟着亲戚去了一趟厂区旁边的赌坊抽大烟，抽完之后他就陷进去了。那个亲戚告诉他可以免费抽，不仅免费还可以分钱，于是他就干起了这事。
没多久他就小挣了一笔，后来他不满足这一点钱，知道一个人的力量有限，就打起来拉人的主意。
他经过观察后，就发展了同村的叶晓山和刘正九。后面几个人就越做越大，拉的人就越拉越多，陈勇劲就是被拉进去的其中一员。
孟锞听完后问：“你那个亲戚叫什么？你们每次都在赌坊里抽大烟吗？你把这些详细说出来。”
李清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孟探长，这些我都可以说，但你们必须派人保护好我们的家人。我们几个人的命，没有就算了，可是他们是无辜的。”
他想起了那个亲戚的警告，也确实害怕那些人知道他说了这件事后，会报复。既然两边都得罪不起，那就为亲人寻求一份保障。
杨青峰手里握着笔，指尖泛着白，语气有些凶：“当你们祸害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们的家人是无辜的。他们回去拿钱抽大烟，没有钱就殴打自己的妻子，甚至是打孩子。你们的家人是人，别人的家人就不是了吗？”
林阳川靠近小杨，拍了拍他的后背，将记录本和钢笔拿在手里：“你说的，我们会做到，希望你老实交代。”
后面的时间，问话进行得很顺利，几个人从审讯室出来，除去孟锞，其他人身上都染着一点血迹。乔贝棠也明白为什么孟锞，不让她进去了。
乔贝棠忽视掉了血迹，笑着说：“午饭时间到了，咱们去吃饭吧？”
——————
下午一点那会儿，小分队的人又聚在办公室开会了。老李和小朱将宋怡萍的事情查清楚了，她确实在外面有人，不过两人没有在一起多长时间，而且在案发当天，那个男人也有不在场证明。
现在所有的点都集中在赌坊上面了，目标很明确。
孟锞拿起桌上的记录本：“我派去调查赌坊的人，说赌坊里没有人吸大烟，他们那里只赌钱。”
林阳川反驳：“怎么可能，李清安他们交代得很清楚。他们是在赌坊的哪个房间吸的，价格是多少，每次去多少人。这些不像是假话，当时巡捕房里的气氛有多紧张，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根本瞎编不出来。”
孟锞继续说：“我们派去的人很有抓抽大烟的经验，他们应该也不会出错。”
杨青峰纳闷：“那到底哪里出错了，总有一方说的真话，有一方说的假话，那不成一个个都成精了，能躲到墙壁里去藏着？”
第343章 总有办法调查清楚
杨青峰的话成功逗笑了大家，原本有些沉闷的办公室，气氛缓和了不少。大家笑过后，脑子里又在想着赌坊的事情。
见小分队的人都没什么精神，孟锞弯曲的食指在桌上敲了敲：“为什么他们的话里，一定要有一个说真话，一个说假话呢？我觉得他们说的都是真话。”
首先李清安那几个人不可能说谎，毕竟他们的话都是有条理的，连很多细节的地方都有。他反复问了几次，甚至还翻来覆去的问过，他们几个人都对答如流。
其次派去的人，也不会说谎，他们更没有必要欺骗他们。所以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赌坊里有猫腻，有很多信息被掩盖起来了，所以最终的问题还是出在那里才对。
林阳川懂老孟的意思：“那你认为我们该怎么查？”
孟锞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慢条斯理地说：“很简单，既然都没有说谎，那就深入去查赌坊呗。白天我们的人去过了，赌坊白天的警戒性一定很高，说不定会继续隐藏，还会更小心。这几天咱们都晚上去，先混了熟悉了再说。今晚你和杨青峰换身衣服混进去，接着查，先把地形给描绘出来。
事情已经摆在眼前了，查出来是早晚的事，你们不用着急。只不过就是需要费些时间而已，如果只是晚一点查出来，也许是一件好事，咱们还可以处理得更全面，清理得更干净。
其实他们之间的关系很简单，一个是抽大烟的人，一个是像李清安他们一样的中间人，还有就是贩卖大烟的人。既然我们知道了中间人，那就再去了解一下，厂里的还有哪些人在抽大烟的。
这东西抽了就会还想去，等他们下一次交易，找人混在里面，等消息确认，咱们就可以行动了。等一会儿将抓住的那几个人给放了，然后派人一直盯着，顺其自然就行。”
大家听完后，心理的焦虑减少了很多。这临近新年，他们也想早点把这事给处理了，好回家和亲人团聚。
事情安排后之后，其他的人就陆续散去了，毕竟手里都有事。晚上有安排的，得聚在一起商量一下晚上的行动。没行动的，得去处理一些之前案子的文字记录。
乔贝棠见办公室里没人了，伸手指了指自己：“孟探长，他们都去工作了，那我下午干嘛？这会儿才三点，她不想闲着。”
孟锞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挑眉一笑：“你回报社写稿子呀？要不在我这里写，等会儿再送稿子回去。”
女孩子靠近，双手撑在办公桌的边沿上：“可是这案子还没有完结，只是知道了陈勇劲是自己跳楼的，后续的大烟还没有调查清楚。”
“你乖，这事听我的。暂时就只报道，他跳楼的事情，大烟的事暂时不能报道出来，不然我们现在白调查了。繁星日报再不刊登稿子，那李清安他们回去就会有危险，所以你很重要。”
繁星日报在这半年多里，破案的版块内容，无人超越，很多人就在盯着这事。如果陈勇劲的事还没有报道，那藏着的人肯定会着急，因为他是自杀，巡捕房要花这么多时间查，肯定还发现了其他的。
听到这话后的乔贝棠很快就想清楚了，点头答应：“那我回去写稿子了，你放心，这事我知道该怎么做，就算老胡问我，我也会保密的。”
孟锞抬头看她，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你过来，我有事情想给你说。”
乔贝棠绕到了办公椅旁边，弯腰看着自己家男朋友，脸忍不住越靠越近，两人鼻尖挨着鼻尖，她还调皮的用自己的鼻尖，蹭了蹭他的。
“你想给我说什么？”语气里带着丝丝的小期待。
孟锞笑出声，趁机亲了她一口：“我想说，你真乖，真可爱，我很喜欢。”
女孩子听完后，仰头大笑，一拳揍到了他胸膛上，但手马上被他攥紧了，放在心口处，他的心跳强而有力。乔贝棠看了眼办公室的大门，笑着问：“你干嘛？”
“你不喜欢我的夸奖？”
“喜欢，但我得回去写稿子了。你有毒，要是我再待下去，估计拿起笔写字时，笔尖出现的都是你的名字。”
孟锞心情不错，攥着她的手一用劲，女朋友就差点倒进了他怀里，还好她用手扶住了他的肩膀。
男人的嘴离她耳朵很近：“我有毒，而且只毒你一个人。”
乔贝棠从他身上起来：“好了，我真的要回去了，你要是出任务，记得保护好自己。”
“你小心一点，这两天我应该不会去乔家了，上下班要是不想走路，就叫边悦送你。”孟锞不放心的叮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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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贝棠出巡捕房后，就直接回了报社，她刚进繁星日报就去找了主编。跟主编交流沟通，还有报备。等一切结束，才上了二楼。
二楼的同事见到她，立刻凑过来问美好香烟厂有人跳楼的事情，果然梁抚的嘴巴没有让她失望。她简单的回答完同事的问题后，就准备写稿子。
段灵吃完嘴里的糕点后，坐在她身边问：“晚上有个采访，是和美好香烟厂的老板有关系的，你去不去？”乔贝棠没有过多的考虑，就同意了。那个采访是晚上八点，这个案子不复杂，她花不了多长时间。
果然等写完稿子后，刚好六点钟，乔贝棠伸了伸懒腰，休息了一会儿，把稿子稍微修改了一下，就去找师傅了。段灵比较闲，正在看一本杂书，周围的同事有的已经下班了。
“师傅，我们需要先去吃饭吗？”
“不用，等下会有吃的。美好香烟厂的老板是个有钱人，今晚包下了大乐汇来作为采访的地方。全城大小的报社都受到了邀请，每一个报社都会派人去的。”
“那这人还挺豪的，原来香烟厂这么挣钱？”
段灵放下书：“租界的有钱人多了，我就弄不明白，为什么我这么穷。明明每天都有好好上班，却还是缺钱。”
乔贝棠乐了：“你说你缺钱，身上的衣服还每天都换新的。”
“我换的是新衣服吗？这是给我续命的，不买衣服我都感受不到快乐。”
两个说着话，在六点多那会儿就检查好相机出发了。她们准备走路过去，顺便可以逛逛街。到大乐汇也不会太晚，正好空闲的时间里可以吃些东西等她们慢悠悠到大乐汇的时候，是晚上七点钟。
繁星日报算是早去的了，没想到还有更早的。今天大乐汇被包场，只要出示报社盖章的证件，可以随意吃东西喝酒。里面被装扮一新，舞台上除了歌舞表演，还有一些鲜花。
第344章 美好香烟厂的老板
大乐汇大厅里的人很多，大部分都是各个报社的同行，很多关系好的记者都围在一起聊天。以前繁星日报的存在感很低，参加一些活动都会被忽视，可是这次段灵和乔贝棠一出场就被包围了。
其他报社的人很热情，她们两有些被吓到了，只能硬着头皮在微笑挥手。她们这边的动静闹得很大，张诗沫见到后急忙带着葛勇来救场，帮两人找了一个靠角落的位置。段灵伸手扇了扇脸，有些后怕，她鞋子都差点被挤掉了。
“贝棠，你说这人就是现实，还记得我们和梁抚去参加交流会那会儿吗？这一个个可骄傲了，正眼都不看我们。现在繁星变好了，一个个就知道来拉拢了。”
她感触还挺深刻，最近去跑新闻，那些人明显在讨好她，而且她都不需要去占位子，轻轻松松可以去最前面。这几次下来，她倒挺怀念以前的，挤来挤去的日子，毕竟是自己靠本事挤过去的，还挺有成就感。现在每次别人让她，她就就想吼一句不要让我。
“师傅，这就是人性。”
张诗沫带着大乐汇的服务员又走了过来，身后的服务生把手里的食物放到桌上后，就离开了。
张诗沫坐在乔贝棠旁边：“嫂子，你们应该没有吃饭吧，尝尝我们大乐汇的手艺，等下还可以吃一些水果和点心，酒就不喝了吧，毕竟这里人挺多。要是你们想喝酒，等下离开的时候，我送你们一瓶。”
乔贝棠摇了摇脑袋：“我们不喝酒，吃饭就行，谢谢你。你这么忙还要花时间来招呼我们。”
段灵点头：“张老板客气了，不用管我们，我们不会亏待自己的。”
几个人又说了几句话后，张诗沫就离开了。晚上她还真是挺忙的，要看着里面，又要去后台盯着，不能让演员们出错。
等吃完饭后，已经七点四十了，两个女孩子就坐在椅子上看着舞台的表演。不得不说大乐汇生意好，是有原因的，这才多久没有过来，节目又换新的花样了。
很快八点钟就到了，舞台上的节目结束后，大乐汇的经理上台了。一束光打在他身上，跟着他移动到了舞台的话筒前面。他先是鞠了一躬，然后开始说话。
在他上台那会儿，段灵就拉着乔贝棠的手，朝舞台边上走去了，此刻的舞台下面，围绕着很多记者。因为灯光有些暗，看旁边的人不是很清楚，所以师徒两人没有松开手。段灵也找到了一点，当初的人挤人的感觉。
“各位租界的记者朋友们，大家晚上好，我是大乐汇的经理，也是这次活动的司仪。很感谢大家来参加这次美好香烟厂的参访活动，接下来有请我们这次活动的主角，美好香烟厂的老板，沃克先生。”
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灯光随着主持人的动作，照到了舞台的候场处，很快灯光下出来了一个外国人的身影。那身影很高，带着微笑，看起来人模狗的。
乔贝棠听到名字那会儿就有些惊讶，等看到人后，还有些失神。她身边的同行们早就拿起相机开始拍照片了，白色闪光，不停的在闪烁着。
沃克脸上始终保持着笑容，他走到话筒前，礼貌的鞠躬，然后用蹩脚的中文自我介绍：“记者朋友们，你们好，我是沃克，也是租界美好香烟厂的老板。”
听到这普通话，乔贝棠自然知道这人就是当初找孟锞一起做生意的人。这人不是什么好人，心思多，又坏。
段灵拿起相机拍了好几张照片，见身边的人一动不动：“你干嘛，还不拍，咱们得多拍一些，到时候选一张好看的，登在报纸上。”
“师傅，我肚子不舒服，不太想拍。”
“那你去旁边休息一下。”
乔贝棠应了一声，就退出了记者们的圈子，站在外围看台上的人。台上的人没有因为中文不好就减少交流，反而在侃侃而谈。等他介绍完香烟厂后，记者们就开始问问题了。整场活动还挺热闹的，那个沃克很会控场和带节奏。
谭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乔贝棠双手抱臂，在盯着舞台看。他走到旁边站着：“你怎么不去采访？”
女孩子一扭头，脸上的表情微变：“你怎么不去找你的诗沫？”
“你说什么呢？”男人脸上有一些局促。
“谭沛，你是不是喜欢张诗沫？”女孩子一副，你不要说谎，我已经把你看穿的眼神。
这样子将身边的男人逗笑了：“喜欢，和她在一起挺开心的。她其实是一个心思单纯的人，生活里没有像工作中这样的八面玲珑，还挺可爱的。”
“听你这话的意思，是还没有表白？”
“还没有。”
乔贝棠正想给他出主意，张诗沫带着人走了过来。几个人随后坐在了角落里的座位上。正好台下再次传来鼓掌声，沃克的发言赢得了大家的赞赏。
三人默契的看着舞台上，都没有再说话。这场采访进行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沃克回答完最后一个问题，就离开了舞台，有记者向冲过去继续问，结果被他的保镖给拦了下来。
张诗沫端起一杯酒喝了口：“这人不简单。”不只不简单，还特别有钱，会制造嘘头。明明采访只需要半个小时，他却包下了大乐汇整晚的时间，还只招呼记者们。
段灵拿着相机，兴高彩烈的走了过来：“贝棠我拍了很多，现在我要回报社，你自己先回家吧。”
“师傅，我跟你一块儿回去吧。”女孩子拿着包，准备起来。
段灵赶紧制止：“你就回家吧，下午写稿子也挺辛苦的，破案版块费脑。我从一工作就写这些，速度很快的。”
等师傅走后，乔贝棠也拿着包起来告别，谭沛看了眼手腕上的时间：“我送你们吧？”
张诗沫点头，去办公室收拾东西了。乔贝棠看着两人的互动：“我算是电灯泡吗？”
这句玩笑话说得有些俏皮，无形间也拉进了彼此的关系。他们之间是可以做朋友的，不用当陌生人。
谭沛有些无奈，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这么晚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去，就算做不了男女朋友，我也算是你的哥哥吧，送妹妹回家应该的。”
在回去的路上，乔贝棠才知道张诗沫买了公寓，现在不住在大乐汇了，也知道某人最近很闲，每天都来接人。很快乔家就到了，她下车后，跟两人告别就走了进去。
边悦这会儿正好在家看公司的文件，客厅里的灯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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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5章 晚上行动
边悦听到开门声，朝大门口看了一眼，然后就拿着笔低头在文件上写了几个字，全程没有说话。乔贝棠走过去，将手里的包随手一扔，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几秒钟后她躺了下来。
“你怎么了？刚回来就不对劲？”
“我不是没有说话吗？怎么你就发现我不对劲儿了？”
边悦放下手里的笔和文件，盯着好姐妹儿：“因为我聪明呗，你说你都把我有事几个字挂脸上了，我再看不出来就是傻子了。说吧，遇见什么事情了。”
仰躺的人瞬间活力满满，从沙发上坐起来，然后详细的说了陈勇劲跳楼的事，接着又说了抽大烟，还有今晚上遇见沃克的事情。她总觉得几件事之间有关联，可是找不到证据。
“你说这事该怎么办？我心里有了想法，要是不弄清楚，这脑子就不停的转。不把这事解决，我怕我会疯的。”乔贝棠有些无奈的说着。
“这一切却是有些太过于巧合了，不过想知道也简单，你要是真想知道就派人去调查呀，等调查清楚，一切真相大白不就好了。”边悦给的建议，就像她这个人一样，简单粗暴，直接了当。
“我也想过去调查，后来想了想，又觉得不妥。孟锞他们现在也正好在查这件事，要是我再插一脚怕打乱他的计划。要不等巡捕房把这事处理好了之后，我再去查。”
“这事都好几天了，还没有结果吗？”
乔贝棠起身，将袖口挽了起来：“这事比预想中复杂很多，我要去加个餐，你饿不饿，要不要来一碗面？我今晚就七点多那会儿吃过东西，自从采访开始，我就在动脑，早就饿得不行了。”
边悦也跟着站起来了：“要，我和你一起煮。”
最后两人煮了两碗面，吃饱后才慢悠悠上楼睡觉！
第二天早上，卖报的小孩子又在沿街叫卖了。今天的报纸销量不错，没多久就卖光了。拿着报纸的人都在讨论美好香烟厂的老板沃克，还有美好香烟厂的员工跳楼的事情，只是一个早上，美好香烟厂就挣足了眼球。
林阳川拿着报纸到巡捕房的时候，大家都在：“你们快看，这洋人还挺会制造话题的，现在他们厂都成焦点了。明明是在他们厂出的事，但大家知道死者是自杀后，都开始维护他们厂了。
这家伙昨晚上在大乐汇，还为自己的厂做了宣传，还特意说需要大量的工人，工钱丰厚，我估计这会儿他们厂门口肯定挤满了人。”
杨青峰将嘴里的包子咽下：“给我看看。”
小朱喝着水：“你看完之后给我看看，我也挺好奇的。”
小分队的人都看完后，孟锞就安排他们出去办事了，还是得继续调查赌坊，顺便去看看李清安他们那里有没有什么消息。等大家出去后，他才拿起报纸翻开，最后实现停留在报纸的照片上，上面的人笑得很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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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分队的人忙活了两天都没有什么消息，终于在第三天收到了李清安传来的话。赌坊今晚上十点要开始营业了，叫他们做好准备。
当天孟锞就做了详细的安排，林阳川和杨青峰还有老李，假扮抽大烟的人混入到厂里的人群当中，由李清安他们几个人给安排进去。等他们进去后，确定情况，再出来传递信号，然后大家开始行动。
晚上九点李清安就带着人去了赌坊，赌坊的人一个个检查，看他们身上有没有佩戴武器，等检查结束才能放行。到林阳川的时候，赌坊的人就说他看起来有些陌生。
叶晓山偷听给那人塞了些钱，小声的说了几句话后，那人就放行了。等带他们进房间那会儿，就差不多十点了。由于前几天没有营业，这次抽大烟的人比较多。
他们四个一组，被安排进屋，屋子里准备好了单人床，还有各种生大烟。有人的看到这些，立刻就脱鞋子跳到了床上。很快又有几个女孩子，端着托盘进来了，托盘里是茶杯还有茶壶，是用来漱口的。
林阳川和杨青峰分在一组，林阳川朝同伴使了个眼色，就去找赌坊的人了，他捂着腹部，说自己要上厕所。赌坊的人说里面有痰盂，但林阳川嚷嚷着自己拉肚子。
在外面吵闹时，杨青峰看到里面的烟鬼们，熟悉的在烧制大烟，有的动作麻利，已经烧好，躺下吸了起来。那些人侧躺着，手里拿着烟，深吸一口后，吞云吐雾的。
林阳川出来后，就在赌坊打手的陪同中去了厕所。他在厕所门口就把人给撩趴下了，然后从衣服里掏出一个小口哨。他一吹响，孟锞就带着人进来了。
这次巡捕房来了很多人，大家见面，没有浪费时间，一边走一边了解情况，然后分批行动。很快屋子里的人，都被抓起来了。赌坊的老板知道有人闯进来后，拿着枪，带着人也急匆匆从前院赶了过来。
他们没有跟巡捕房的人客气，看到穿制服的就开枪，两边打起来了。孟锞打死一个赌坊的人后，朝天上连开三枪，又一批巡捕房的人进来，将赌坊的人团团围住。
赌坊老板不服气的看着他：“算你狠，不过我也不是一个贪生怕死的。”
屋子里抽大烟的烟鬼出来后，就看到这一幕，顿时被吓傻了。他们惜命，可不想死。老李一边安抚他们，一边在帮小分队的人，最后手臂上中了两枪。
这次的行动结束得很快，也很顺利，巡捕房将抽大烟的人全部带回去了。孟锞想去赌坊的老板，背后的人是谁，谁知道他服毒自杀了。
巡捕房的人，又破获了一件大烟案，这事在第二天就传开了。很多街上说书的人，都在拿这个编故事。一时间大家对巡捕房的认可，又高了很多，特别是对孟探长的信任，也提高了很多。
老李的手臂受伤有些严重，当天晚上就送去医院了，第二天早上大家忙完后，就去医院探望。去的那会儿不只看到李伯母和小飞，田冰也在。
小分队的人没呆多久就出来了，杨青峰望着远处的房子：“还有几天就过春节了吧？”
林阳川伸手搭在他肩膀上：“对呀，我们可以好好过年了，到时候计划一下，好好玩一场。”
小朱也伸手搭在同伴的肩膀上：“过年当天我没时间，年后有，要是年后，你们要是去玩得带上我，不要把我忘了。”
孟锞扫了眼几人：“想过年休息，还不快回去把手里的事给处理好了。”回去的路上，他心里始终不平静，总感觉这次的事有些过于简单。想了一会儿也就释怀了，该来的总会来，只要把准备工作做好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