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就为了一个男人
天空中最后一缕耀眼的金色阳光消失,变成了夕阳,橘色染在白色的云朵上,软绵的铺展开来。
乔贝棠从胡主编办公室出来后,就坦然接受了变成狗仔的事实。
她也没有想到自己一个念了多年医学的高材生,居然就这么跨入了民国时期的娱乐圈,职业跨度还蛮大的。
也不是心大,只是现在她还有其他的选择吗?显然是没有的,所以她只能去这样做,不过正是因为这件事情,她倒是产生了想自己利用空余时间创个业啥的。
同事们陆续下班,她也拎着包,从报社出来了。这会儿是下班的高峰期,街道上行人很多,骑自行车的也多。夹在在人群里,她慢慢的走着。有些像奔腾河水中的小水流,融入了进去。
快到家时,发现家门口停着一辆熟悉的车,她一看就知道是边悦。边悦显然也看见了她,相对于前两次的疏离和别扭,这次她居然主动牵起了乔贝棠的手。
笑得一脸明媚:“贝棠,我晚上请你吃饭吧?”
“不去”说完后乔贝棠准备抬脚进屋。
边悦伸手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乔贝棠尝试了好几次都挣脱不开。站稳后,两只手一起掰她的手,但边悦的手像是焊到了她手腕上。
挣扎无果,某人也不再坚持:“我要吃贵的。”
“没问题。”
两个女孩子上了车,司机就发动车子,将她们带到了一家西餐厅。
餐厅很漂亮,有大大的落地窗,还有水晶灯。在橱窗里,还能看到很多美味的蛋糕和各种甜点。
从店里的环境来看,这顿晚饭就便宜不了。边悦点好菜,服务员就去忙了,卡座里只剩下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
乔贝棠脸皮厚,坐下来能清晰的感受到她在注视自己,也当没看见。明明知道对方像是有话想说,也不主动的开口。
这天下没有白吃的晚餐,她是知道的,本来以为边悦会先受不了,谁曾想这个丫头居然能憋到晚餐结束。
吃完饭后,乔贝棠主动提出告辞,边悦叫司机回家,就跟她慢慢向家里走去。这会儿街上人还挺多,两个人女孩子并肩走在一起。
“贝棠,我之前错怪你了,给你道歉还不行吗?”
“嗯,说说看你错哪里了?”其实她还真不知道她错哪里了,从谈话里倒是能知道她在说之前闹矛盾的事情。
“我不该为了林阳川的事情,误会你。不过我当时说过,阳川哥不可能是凶手。你便不听,我这不是一着急才说出那些气话吗?
其实我从你家搬走后,就挺后悔的。但一想到阳川哥的事情,心里又有些不舒服。但现在案子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还是你和他们查出来的,所以我们握手言和好不好。”
乔贝棠裹了裹自己的衣服,不紧不慢的走着。嘴里有些想骂人,原来两人的矛盾是因为一个男人。这还真是在她的意料之外,不过为了一个男人就和自己的好朋友闹成这样好吗?
“你就为了林阳川,值得吗?”
提到感兴趣的话题,边悦就来了兴致,她听出来好朋友是不和她计较的意思,手自然的伸到了她的手肘处,和她挽着手朝她家走去。
“当然值得了,你知道我从小就喜欢他,以后我也是要嫁给他的。我不想他被你误会,你们一个是我最喜欢的人,一个是我最好的朋友。反正我就是不相信他会杀人,事实也是如此呀。”
边悦一股脑的给她讲述了自己和林阳川青梅竹马的事情,脸上还带着幸福的笑意,在谈话中乔贝棠也套出来不少话。她从女孩子的嘴巴里,知道了很多有关于自己的事情。
其实边悦只是骄纵了些,内心还是很善良的,不过恋爱脑有些严重。
她喜欢林阳川没有错,但好像也没有管过人家喜不喜欢她。原本想说几句,话到嘴边,见她兴致勃勃的模样,硬是没有说出口。
她又不是她的朋友,有些煞风景的话自然是不会说的。两个人一路到了乔贝棠的楼下,见边悦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
“我们已经和好了,你是不是该回去了?”
“我不要回去,今晚上就住这里了。你刚从乔家搬出来那会儿不是还挺害怕的吗?我决定留下来陪你。”
这理由说的乔贝棠没有办法拒绝,晚上洗完澡后,两个人就坐在卧室里。边悦在看杂志,乔贝棠则是在看自己的笔记。
下午胡主编将她交到了一个老师手里,那个老师就是繁星日报负责娱乐版块的人。
说是老师,其实人家年纪也不怎么大,长得还挺秀气,单单从外表,还真看不出她是做狗仔的。
那个老师说过,他们这行私底下都是有线人的,一般给点钱就会提出情报。任务一般有安排好的,也会有临时性的。他们明天就会有一个和法国人相关的报道,所以她得看看资料。
不管在哪一行,她都要认认真真的,哪怕做狗仔也要。她的肩膀上负担着要让城里人吃上瓜的任务呢?
边悦翻完了一本杂志,对她在桌前拿笔做记录的模样还蛮好奇的:“你什么时候对工作这么认真了?”以前回家不都是和她聊衣服还有化妆,不然就是出去玩吗?
“我现在离家出走了,还得养活自己,所以得努力工作。”
“我还以为你愁什么呢?我养你呀,以后跟着我,我吃啥你吃啥,保管饿不到你。”说得理所当然,还挺坦荡。
在心里默默为她红了一把老脸的乔贝棠,拿着本子,坐到她旁边:“你每个月工资多少,你怎么养我,你以后结婚还养我,你丈夫同意吗?”
边悦:“怎么挺简单的事情,被你说得那么复杂。我爸妈说了,家里的钱够我用几辈子,你们家比我家还有钱,你还能一直在外面不成。”
乔贝棠被打败了,催促她赶紧去睡觉,她明天还要工作呢?这两晚上她都没有睡好觉,倒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两个人是被小殊柔给叫醒的,边悦的丫头带来了香喷喷的早餐。早餐后边悦补觉了,乔贝棠去当狗仔了。
第17章 装麻袋,扔海里
现在正是春天,万物复苏的时刻,树枝头上挂着新鲜的绿意。
看到绽放的花朵,周围一切显得生机勃勃,人看到这些就莫名的轻松和喜悦。这些希望与活力不仅能带给大地新生还能安抚到人的心灵。
乔贝棠住的地方离报社不算远,早饭后,她拎着包就慢悠悠的去上班。到二楼先去找了自己的老师,老师已经在办公桌前忙了,她年纪不大,听胡主编说已经结婚了。
老师名字叫段灵,乔贝棠给她打了声招呼:“老师早上好,现在我们要干嘛,是需要出去跑新闻吗?”
段灵将手里的照片放好:“不要叫我老师,我比你大,叫我灵姐吧?”
“灵姐,我们上午要干嘛?”
“我们上午没有什么事情,不过中午有一家餐厅开业,据说是上海秦爷的小老婆开的,所以我们要去现场拍一些照片,明天要登在报纸上的。
还有就是晚上,我有一个小道消息,昨天好像给你说过,有英国人要和张家的二姨太约会。要是我们能拍到照片,将这事报道出来,那报纸简直不愁卖呀。”
段灵一听到这些八卦,有说不完的话。眉飞色舞的脸上,有抑制不住的笑意。单从她的性格来说,就挺适合做这一行的,职业算是选对了。
早上段灵给她讲了一些注意事项,不是所有的消息都能去报道的,有哪些人家是惹不起的。还有一些点该怎么写,才能让别人有看故事的欲望。
终于到了中午,段灵递给乔贝棠一个相机,两个人就朝新开业的西餐厅直奔而去。她们去的时候,西餐厅外面已经围了一群记者,哪些记者拿着相机对着老板和老板娘使劲在拍。
两个姑娘虽然个头不大,但胜在身手敏捷,没多久就挤到了最里面。她们拍完照片就拿着本子在记录要问的问题。采访结束后,还成功的在餐厅蹭了一顿午饭。
对于这样的工作,乔贝棠还是满意的,能免费的填饱肚子是极好的。两个人满载而归,对于晚上的新闻就多了一份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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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被黑夜吞噬,月亮的莹白出现,整座城亮堂堂的,万家灯火点缀着这座城。无数的灯光汇聚,很有烟火气息。
城里一家名为烟雨轩的茶楼,和旁边灯火辉煌的店面比起来很是低调。
三层高的小楼,只是将门口的大红灯笼点亮,灯笼笼罩的光把木质招牌映红,刚好能看清楚那三个大字。除去两盏灯笼,门口也无多余的装饰。
在烟雨轩门口,段灵蹲守时看到有其他报社的人,压低声音说道:“张三那家伙不太厚道,都合作好几次了,还骗我。”
乔贝棠看了看在一边调整相机的人,一边问:“那我们怎么办?”
段灵高深一笑,带着人从后门溜进去了:“我早就打听好,他们会在哪间房子约会,等一下我们先藏到他们隔壁。接着拍几张照片就走。”
两个人悄悄摸摸的进入到了一间屋子里,屋里还算宽敞,装修得挺有格调。还用木质的屏风一分为二,外间是桌椅和泡茶的桌子,里间勉强算是休息室。
坐了一会儿后段灵就肚子不舒服要去厕所。乔贝棠只好在房间里等人,没多久听到一阵脚步声,很明显不止一个人。她下意识的里屋的朝角落里走去,然后藏起来。
此刻她的心突突突的疯狂在乱跳,整个人十分紧张,她双手抓紧相机。难道张家二姨太和那个人临时决定在这里约会了吗?
那她该怎么办,这个房间是在二楼,外面虽然有光,但看不清下面有没有石块,她不知道能不能往下面跳呀!
她刚藏好,会客厅的屋子就被打开了,有几个人从外面进来,从脚步声来判断,至少有四五个人。
等门关上后,有人说着蹩脚的中文:“孟少爷,想喝什么茶?”
乔贝棠心里咯噔一下,我靠,不会那么巧吧。在这里做狗仔居然能遇到孟锞,这大晚上的,两个大男人要干嘛?
“沃克先生,随意就好。”
简单交谈了几句话后,双方的手下就被叫了出去,屋子里很静,能听到倒茶水的声音。
沃克笑得很开心,虽然中文不好,但能听清楚:“我是刚来这里的时候,学习的泡茶。听说孟少爷是个泡茶高手,喝完希望能和你讨教一二。”
“你客气了。”
后面的时间,两个人都在一起讨论茶道,你来我往的说着话,气氛还挺和谐。乔贝棠在里间的柜子旁,有些犯困。这两人大晚上来喝茶,难道只是为了喝茶。
“孟少爷,我收获很多。今天找你一起喝茶,还有事想和你商量一下,你们国人说话讲究开门见山,那我也直接一点好了。”
孟锞拿着杯子,瞧了一眼里间,心里直翻白眼。这有的外国人就是虚伪,明明自己绕了一大圈,还要说不兜圈子。
他看破没说破,很绅士的回答:“你请说。”
“我要说的,就是上次的事情,我们都知道大烟的市场很大,我们要扩张生意,为了更方便管理,于是在上海想找合作的人,而你们孟家就是我们的首选。
孟少爷我们的货全部都是从印度运来的,和市面上的可不一样,上次我有说过大概的计划,还有利润和分红,你的意思呢?”
乔贝棠昏昏欲睡的脑子彻底清醒起来,她坐在地板上,耳朵听得很清楚他们在谈论什么。
这一刻她是愤怒的,脑子里上学时,历史课本的画面浮现,看电影和电视剧那一幕幕的记忆变得清晰。同时她也是无助的,明明知道他们想干嘛,但整个人束手无策。
时间静止,乔贝棠在等孟锞的回话。如果他嘴里要是说出同意两个字,那她一定会很看不起他,会唾弃他。
几秒钟后,孟锞朝门外的沈念远喊了一声:“念远,你去找个麻袋来!”
等麻袋拿来后,孟锞带着沈念远大步朝里间走了过去。乔贝棠知道他要进来后,心里慌乱得不行。她迅速爬到了窗户边,正想朝外面跳,就被孟锞逮到了。
他的手抓着她的手臂,心里想怎么会是她。但手上动手没有停留,很快一把将麻袋套在了她的头上:“念远,将她扔到海里去!”
第18章 赶紧说遗言
乔贝棠挣扎无果,正要开口说话,那几个外国人就进来了:“孟少爷发生了什么事,是有人闯进来了吗?”
听到这话麻袋里的人,没有再乱动。她虽然有一腔热血还有很多不满,但这一刻还是保持镇定比较好。孟锞再吓人能有他们恐怖吗?
刚才她听到了很多不该听说的话,如果能等到他们自己离开,自己再走固然最好,但被发现就另当别论了。
这会儿她再不老实,也得老实。要是被交到他们手中,那后果不是自己能想象的。这沃克先生,从之前的对话,就能感受到,挺虚伪不是好人。
孟锞示意沈念扛着麻袋出去,但沈念远刚走几步,就被几个外国人拦下来了。他们手里都拿着枪步步紧逼,脸上都是警惕之色。
沃克笑着问:“麻袋里的人是谁?我们今晚上的约见够保密了,怎么还是走漏了风声。”
“沃克先生,这是我的敌人,已经对我埋伏很多次了。不好意思,这次是我连累你了。”
沃克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那你就赶紧给他一枪,直接结束了吧,免得给自己留下一个隐患。”
麻袋里的人双手紧握,牙齿咬着嘴唇。沈念远找的麻袋比较粗糙,像是码头搬运货物的那种。隔着麻袋,外面的灯光能从稀稀疏疏的孔里照进来,依稀能看到外面很多黑压压的人围着。
沈念远吹了个口哨,马上一群人破门而入,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把枪,将沃克他们团团围住。屋里的气氛变得僵持而紧张。
没有说话的孟锞,轻声咳嗽一声:“沃克先生,这有人的敌人还真不适合一下给弄死,适合慢慢玩。有时候你看着他在你面前兜圈子,却什么话也说不出,不挺好玩的吗?”
沈念远是这群人里最懂少爷心思的人,他等少爷讲完话后,就扛着麻袋,从屋子里出去了。
孟锞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又看了一眼茶桌上的水:“沃克先生,这桌上的茶都凉了,咱们下次有时间再聚。”
“孟少爷,我今天找你的事情,你总要给我个答复吧?”
孟锞迈开腿,走了两步:“我明天就要进入巡捕房工作了,身为公家人,我不能同意你的提议。如果你下次有其他生意找上我,那可以再谈一谈。”
等孟家的人走后,原本西装革履的沃克,一把将桌上的茶具给推到了地上。噼里啪啦的声音,地上四处流动的水渍,似乎让有些烦躁的他清醒了不少。
他坐在椅子上,眼神恶狠狠的,这个孟家有些不识好歹。上海滩这么多的人,其实也不一定要找他们家,既然他不同意,那就退而求其次,到时候他可不要后悔。
不对,他就是要让孟锞后悔,以为巡捕房是这么好混的吗?安抚好自己情绪后,沃克又恢复了那张带浅笑,看起来无公害的脸。
“你们去查一查,今晚上进屋的那个人是谁?”他进去那会儿,乔贝棠整个人都被装好了。
那个麻袋很大,装下一个成年男人完全没问题,但她毕竟有些瘦小,有怀疑过这是个女孩子。但孟锞说是敌人,他就朝着男人方向想了,在他眼中,女人还不能成为他的敌人。
手下去调查信息后,沃克就带着人出了房间,去柜台结账,听到账单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里的茶,怎么那么贵?”蹩脚的中文里,有些不满。
店里的伙计听到这话,没有丝毫的气恼,很有耐心笑着回答:“先生,我们这里的茶好喝,不算贵,但是你打碎的茶具很贵,那可都是真品。”
沃克听到后,只能自认倒霉,付完钱就走了。他可不能将店砸了,他可是初来乍到,暂时还是低调一些。
乔贝棠被沈念远扛在肩上,一直想说话,但是又不敢说话。她的腹部被压在肩膀上,肩膀很硬,她很瘦,戳得她骨头痛,加上沈念远走路速度很快,整个人被颠来颠去,胃里十分不舒服。
她晚上为了偷拍张家二姨太,饭都没有怎么吃,整个人都快抽搐了。这会儿整个人脑袋变得晕乎乎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就被扔在一个软软的车子上,等汽车发动,她才知道是后座。
猜想现在安全了,她尝试着说话:“沈念远,还是你吗?你能不能先帮着我把袋子松开,我快憋死了。”
连续问了好几声,车上的人也没有理她,最后她果断选择了闭嘴,既然上车了,那总得下车吧!
在黑暗的世界里,时间总是缓慢,等到下车的时候,乔贝棠总感觉过了好长时间。下车那会儿,风呼呼的吹着,不断有风从麻袋的缝隙里钻,她冷得直打哆嗦。
可惜外面太暗了,她感觉不出来有什么。车门一关,她又被扛在了肩上,这次没有走多久,就将她放在了平地上。
乔贝棠听见了风声,还有流水声,脑子嗡了一下。不会吧,难道孟锞真的要将她给丢进海里。舌头舔了舔嘴唇,想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
孟锞看着地上的麻袋:“念远,将人给丢进去。”
乔贝棠尝试着站起来,借着个子小,身手灵活,站起来后:“你还真要将我丢进海里去呀?不要丢好不好,今天真是个意外。
我原本是要去偷拍被人的,没想到进错了屋子,我发誓,你们说的什么,我一点都没有听到。”
“你还想说什么赶紧的,免得等下没机会了。”
在心里骂了几句孟锞油盐不进后,乔贝棠叹气问:“是不是真要丢?”
“对,赶紧说遗言。”
“那你过来,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告诉你。”
“不要,我不想听。”
“孟锞,你大爷的,我都要死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还不将就我一下。好歹我们一起吃过几顿饭,还一起合作过。”
话音刚落,只感觉眼前有人靠近,前面的风被挡去了不少,寒意似乎没有了。好像前面的不只是个人,更像是一座大山,能遮挡寒风带来温暖。
“是你吗?”麻袋里有声音传出。
“嗯”
得到肯定后的乔贝棠,张开双手抱住了眼前的人,还好麻袋的空间比较大。她靠耳朵听到了水声,趁着大家没注意时,猛的一把抱住他,朝水声的地方扑去。
预想当中的情况没有发生,随之而来的是疼痛,那种磕到了地面的疼痛。孟锞起身,一把解开麻袋上的绳子。
乔贝棠扒拉开袋子,看清楚了这是他家,身后是一个喷水池,她乐呵呵又变成了凶巴巴的:“你干嘛骗我?”
“赶紧滚,不然真丢你去海里。”
乔贝棠起身,鄙视了他一眼,就离开了,走到大门口,她才疼的眯眼睛。
刚扑倒他时,太用力,当时想的是就算死也要他受点伤,就下了狠手,没想到自己受伤不轻。
她刚从麻袋里出来,就感受到自己受伤了,为了不丢面子,她果断的扛住了。硬生生撑到门口,才叫疼。
第19章 狰狞的红(一)
乔贝棠咧着嘴,轻轻叫了几声痛后,对着紧闭的大门,小声的说了几句孟锞坏话,才一瘸一拐的准备回家,可是心里依旧不解气。
那家伙,显然是在玩她,什么要将她丢进海里,都是吓唬她的。就连那个沈念远也不是好人,表面看着老实,跟他们家少爷一样腹黑。
沈念远见乔小姐走远后,才转身进了屋子,这会儿少爷已经坐在客厅的桌上吃着糕点了。看样子心情不错,面前那盘蟹黄苏吃了一大半。
“少爷,乔小姐这样回去,会不会有危险?”
“乔家保护她的人不少,没事。”
她可是乔家的长女,就算乔文道不管她,那她外婆外公家还能不管,林家很低调,但势力也很大。
今晚上就算他不救人,那乔家也会出手的。不过能看见她吃瘪,心情就不错。明天要正式去巡捕房报道,他没想到沃克还敢明目张胆的来找他,估计这巡捕房也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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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贝棠回到家的时候,边悦和殊柔正在说着话,见她一瘸一拐的进来,都吃了一惊。两个人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跑过来扶她。
“殊柔你去拿点跌打损伤的药过来,我看她的样子脚是伤到了。”
将人扶到沙发上后又问道:“你不是去拍照片去了吗?难道偷拍被发现,然后被人家给揍了一顿。”
“我就说让你不要当记者了,还是这种花边新闻的记者,又累又有危险。我上次听人说,有两个新人记者,为了去拍一个老板的秘密小三,腿都被打骨折了。”
乔贝棠听着边悦嘴巴说个不停,脑子有些发懵:“你快别说了,帮我倒杯水,我口好渴。”能不口渴吗,一路上几乎都是骂骂咧咧的。
殊柔从客厅的柜子里拿出一个药箱,递给自己家小姐,又转身进厨房倒了一杯水出来:“乔小姐,赶紧喝吧。”
接过水杯,仰着脑袋一口气将杯子里的水都喝光了,感激的看了一眼殊柔:“能再来一杯吗?谢谢!”
趁着丫头去倒水的时间,边悦一把将乔贝棠的脚丫子放到自己的腿上,简单看了看,就倒上了一些跌打损伤的药酒在上面。药酒的味道很浓烈,没多久就飘散在屋子里了。
趁着乔贝棠在喝水,边悦就直接上手了,她双手握住了她的脚踝,就揉了起来。
嘴里的水差点喷出来:“你能不能轻一点,疼死我了。”
“我没用多大的力气,你这个脚只是看起来严重,揉揉就没事。”
“不行,哎呦要命了。”虽然嘴里在哀嚎,但心里还是很感动的。第一次见到这丫头以为她骄纵,是个刺头,没想到人还挺暖,对朋友真不错。
“你不许乱动,殊柔把她给抱住。”边悦下达命令后,就继续帮忙上药,这两只脚上都有伤,必须要都上药,这样才能好得快些,长痛不如短痛。
乔贝棠这一晚上简直是倒霉了,可是第二天早上更倒霉,因为她感冒了。刚起来整个脑袋就沉甸甸的,整个人轻飘飘。
于是她只能打了电话到报社请假,在家里休息。好在胡德答应得挺爽快的,让她好好养病。
对于她的休假,边悦则是很开心的,因为这样两个人就有时间一起玩了。在她的眼中,女孩子是不需要上班的,好好在家里当小姐就好。
乔贝棠吃完药睡了一觉,就好多了。下午她和边悦还有殊柔在家里聊天,这是她来了几天后,第一次这么放松,其实边悦这个人挺好的,除了有些恋爱脑和没有追求之外,人不错。
殊柔比她们小两岁,性格超级好,人温柔。最关键的一点是做饭一级棒,她不光会做饭,各种糕点都会。
几个人在后院的院子里闲谈,桌上摆着咖啡和小蛋糕,不远处的留声机放着悠扬的音乐。
“边悦,你就没有想过出去上上班,或者做点什么?”
“我爸说了,我除了好好练武,其他的事情就不用瞎操心。我妈妈做生意的钱都给我留着,等以后我表哥每个月给我分红就好。”
“家里有钱和自己挣的能一样吗?咱们已经长大了,要学着自己努力。”
“贝棠,你想做什么,要不我们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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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锞第一天到巡捕房上班,就遇到案子了。考虑到他刚来,巡捕房决定这个案子让林阳川协助他进行。
他们从巡捕房赶到了案发现场,这是一个胡同里的两层楼住房,在这一条街上大部分人都是住在这样的房子里面。
警车只能开到附近的大街上,下车后孟锞就和林阳川一起朝里面走去。
这附近的居民很多,发生命案的消息一传出来,路上就围了不少人。
巡捕房的人,到了案发现场的小楼门口,发现门大敞开,里面有一男一女声嘶力竭哭得正厉害,旁边有不少人在安慰他。
先到的巡捕简单给探长介绍了一下这里的情况:“报案人是死者的邻居,正在哭的夫妻是死者的父母,死者在二楼。”
孟锞打量了一圈院子,院子不大,里面种着些花草,还有一个洗衣服的台子。从院子里正好能看到客厅,客厅里东西不多,收拾得还挺干净的。
他对着刚才说话的小巡捕:“你等下好好问一问,他们是怎么发现尸体的,越详细越好。”
房子楼下的布局很简单,客厅,厨房,厕所,还有一个杂物间。从木楼梯上楼,鼻尖就有一股味道带着血腥味。
楼上一共有三个房间,都是卧室。死者的房间在楼道的最里面,这会儿法医已经赶到了。
从房门进去,左手边的窗户前是一张书桌,书桌旁边是一张床。
此刻死者正躺在床上,女孩子看起来年纪不大,差不多十八九岁的模样,身材比较瘦小。
她穿着浅色的棉质睡衣,睡衣上面有血,她双手被绑住,侧躺在白色的床单被套上,身下是一滩红色的血迹。
那些血从几个方向流着,一道道大小不一的痕迹,很狰狞。它就像是红色的铁链在禁锢着什么,很慎人,说不清的恐怖。
此刻那个瘦小的女孩子,像是倒在一朵盛开着血色的花朵里。
第20章 狰狞的红(二)
法医戴着手套在床边上对床上的尸体进行检测,不知道什么时候,楼下哭泣的父母已经站在了门外。
他们相互搀扶,双眼通红,眼睛微闭,看着女儿的尸体眼泪不断掉落。
林阳川见法医从床边走了过来,猜到初步检查已经结束了,便上前问了一下情况:“死因是什么,什么时候死的?”
巡捕房的法医是一个中等体格偏胖的年轻男人:“死因应该是出血过多,死亡时间应该是在凌晨一点到三点那会儿,具体的消息我要带回去看看。”
等巡捕房的人将尸体带走后,房间那白色床单被套上的红色血迹,显得格外的晃眼,一条条像是血红色的蜈蚣。
女孩子的父母跟着护送尸体的人下楼了,一直将女儿的尸体送到了门外。女孩子的妈妈在尸体被抬出门那一刻,脚底一软,直接缩到了地上,双手紧紧抓住了门板。
楼上的房间只剩下了孟锞和林阳川,他们在屋子里转了转,女孩子的房间很简单。站在门口对里面的情况一幕了然,一个书桌,一张床,一个衣柜。他们仔细检查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独特的地方。
不过从书桌上面整齐的书本来看,女孩子应该还在上学。课本上女孩子的字体很娟秀,她学习成绩应该不错。
在课本的旁边还有几本名著,即使名著被保护得很好,但从皱皱巴巴的扉页上,能看出这书被翻看了很多次。
孟锞看了一眼窗台上插在花瓶里的小花,就去楼下客厅找那对夫妻了解情况了。那对父母还是止不住的哭泣,女人眼睛早已哭肿了,生意嘶哑,嘴里都快说不出话来了。
孟锞问道:“能给我们说一下,你们女儿的基本情况吗?还有你们是怎么发现尸体的。”
这是他第一次作为警察询问消息,语气硬邦邦的。同时他不解,为什么要一直哭,难道哭能解决问题。
这个时候应该坚强,父亲从小告诉他,越是血腥,越要头脑保持镇定。哭是最没有用的,我们每一个人悲伤都不要被人看出来,一旦被人看出来就会被别人发现软肋。
残酷的世界里,没有人会对你的软弱还有痛苦进行包容,他们只会以此撕开你的铠甲,将你打败。
那对夫妻似乎还沉寂在自己的悲痛当中,他们没有说话,只是哭。孟锞这会儿心里有些烦躁,其实他看过不少尸体,有很多比今早上的还要更加恐怖。
缺胳膊断腿的,被火药炸开的,甚至是一团肉泥的。但心里很明白,那些江湖之争的尸体和这个不一样,带给他的触动是不一样的。
以前的画面是势均力敌,也可以说是江湖人的厮杀,而那个双手被绑的女孩子像是一个弱小的猎物,显然和凶手比起来是等级不平衡的。但他一贯保持的情绪和语气,还是改不了。
林阳川拍了拍他的手臂:“我来问问。”
他试着对那对夫妻放缓声音:“我知道此刻你们心里的悲痛,但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找到凶手,不是吗?希望你们能配合我们,早点找到凶手后,让你们孩子早日下葬。”
果然这一番话说出口后,那对夫妻的眸子松动了几下,调整了一会情绪,那个男人开口了。
生意低沉,带着嘶哑:“我们女儿今年十八岁,在这里的女校读书。她名字叫孙曲,成绩一直不错。
昨天我小舅子结婚,我就陪我老婆回她们娘家去了。今早上才回来,想着今天孙曲放假在家休息,我们就在外面买了早饭带回来,谁知道上楼叫她那会儿,就看到她倒在了床上。”
现在回想到那一幕,孙先生的身子还抖了抖。说完话后,他取下眼镜,擦了擦眼角。他和老婆只有一个孩子,孙曲虽然是女孩子,确是他从小宠到大的。
“我老婆当时直接吓晕了,我一边扶一边叫了邻居来帮忙,后来邻居帮忙报警。”
林阳川继续问道:“你们出去就这么放心她一个在家?没请人帮忙照看一下吗?”
“孙曲很乖巧,这不是她第一次一个人在家,我们夫妻都在厂里上班,有时候遇到上夜班,她都是一个在家。我们有请邻居帮忙照看,但邻居说昨晚上并没有什么异样。”
林阳川又问了几个问题后,就带着孟锞去了只有一墙之隔的邻居家。
邻居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她说确实没有听到隔壁发生过什么响动,昨天下午孙曲放学回来,还给她打了招呼,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等几户邻居都问完话后,林阳川才带着好兄弟出了巷子,见他一言不发,就宽慰道:“你很厉害,可是第一次办案总会有些不适应,咱们得慢慢来,我相信你?”
孟锞:“我只是暂时游有些不明白,等我缓缓吧!”
“嗯,你先缓缓,现在快中午了,等下我们回去看看法医的验尸结果,然后下午还得去孙曲的学校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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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贝棠在家里休息了一天,就呆不住了。她感觉自己吃药后就没事了,于是想着第二天早上去上班。
吃完晚饭边悦得知她要去上班的消息,有些不解:“我们下午不是玩得挺开心吗?”
“是玩得开心呀,但人还是要上班。偶尔放松一天很美好,但天天这么玩,再优秀的人也会变得颓废。”
这些话对于边小姐而言有些深奥了,但她知道乔贝棠的性子,一旦决定就不会改变。翻看杂志的她,凑了过去。
“你不是说想做生意吗?有什么主意没有?”她家贝棠这么聪明,一定能想到什么好主意的。
虽然她习惯了每天在家,但有个事做也不是不可以,算是平日里的消遣吧!
乔贝棠换上睡衣:“心里已经有初步计划了,我确定好后告诉你。”
第二天当乔小姐到报社时,胡主编是意外的,他以为会借着感冒休假的人,居然这么快就出现了。
跟大家笑着打过招呼,乔贝棠就走去老师的桌前帮忙。段灵拿着那天的照片,抱歉的说,自己当时记错房间号码了。
段灵讲述了拍照片的经过,原本她想回屋子里去找她。可是目标已经出现了,如果去叫,显然时间上会来不及。
两人正说着话,办公室里的人就变多起来,一位同事刚写完稿子,就问大家想不想听新闻。
在同事们的期盼下,他主动讲起来,昨天发生的命案。
正在说话的同事,是顶的乔贝棠以前的位置,在负责案件板块的追踪报道。
他很有说相声的潜力,没几句话就吸引住了办公室所有人的目光。
第21章 狰狞的红(三)
没过多长时间,办公室的同事都纷纷放下手里的笔,凑到了群人中听有关于案子的事情。
主要是案子里出意外的人很年轻,又死得比较离奇,还有就是讲故事的人太会渲染气氛了。梁抚将他知道的事情讲完后,大家还不愿意散去。
“你话怎么只说一半,还知道什么一起说了呗?”
“对呀,现场就没留下什么痕迹吗?那个巡捕房的人怎么说?”
就连段灵都没忍住,只是她的关注点稍微有些不一样:“你说孟锞进巡捕房了,那这就是他进去后负责的第一个案子了,估计后面就精彩了?”
梁抚看着大家:“我们昨天去受害人家里的时候,正好巡捕房的人在,不过他们派人将我们堵在了门口,说是后面会给我们时间了解清楚,所以我稿子才推迟到了今天。
可不精彩吗?整个上海滩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这件事情。大家希望早日抓到凶手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是都看着孟家少爷呢?
他能进巡捕房,靠得是什么大家心知肚明,所以各个报社都削尖了脑袋,想钻进去看案子的进度。”
乔贝棠吃完瓜,就回到了座位上,她的办公桌上很整洁,几乎没有什么杂物。但旁边的书架上还摆放这几张旧报纸,上面的报纸上就正好有一张孟锞的照片。
这是他刚从国外学成归来时,在酒会上拍的,虽然报纸是黑白照,但他依旧帅的一塌糊涂。就那深邃的眼神,再看久一点,能将小姑娘的魂儿勾走。
她赶紧将报纸扯出来,拿去扔掉。孟锞她是不想和他再有任何瓜葛了,但案子的事情,她确实有好奇,更重要的是希望能早点抓住凶手。不管在她出身的年代,还是现在,坏人总是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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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捕房里大家都在忙碌着,孟锞和林阳川坐在办公室,屋子里的气压有些低。穿着警服的两人心里都窝着火,所以坐下后就一言不发。
林阳川有些气不过:“你说上头是不是有病,明明知道这件案子影响很大,大家容易恐慌,为什么不早点派人帮忙解决了?”
他之所以这么生气的原因,是昨天忙了一整天,回到局里时,发现尸体还没有尸检。
一问原因,上头的人却说,法医去忙另一件案子了,人手不足。他不禁想起自己被误会那时候的事情了,什么人手不足,都是托辞。
昨天上午去了受害人的家里,下午就去学校调查孙曲的社会关系。从老师学生嘴里知道的消息不多,整个案子像是僵住了一样。回来后还不知道尸体情况,不起火才怪。
到现在只知道她的死亡时间是在凌晨一点到三点左右,死因有可能是大出血。能不生气吗?再激动一点,估计人都要气背过去。
孟锞手里拿着一根烟,没有点火,只是在鼻尖闻了闻:“他们不关心案子的事情,不管谁死了,只要对他们没有威胁就行。我进来时虽然容易,但要站稳脚跟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早就做好了准备,这还只是开始,他们为了更多人的利益,也为了能给我一个下马威,使一些小手段很正常。”
林阳川呼了一大口气:“我最近是不是有些倒霉。”
“和你没有关系,是时局,他们不想我们国人有那么多权力,想打压我们很正常。
正因为这样,我们更要做出一番成绩,用实力告诉他们,我们不是好欺负的。”孟锞说完,就将办公桌上的照片拿在手里。
“我们还是来继续讨论一下案情吧,现在孙曲的基本情况都了解了,但她平日里交际圈很简单,那么是谁最有可能做这些事情呢?”
林阳川也拿起一张照片,正好是孙曲倒在血泊中的,他手指有些使劲,捏的照片变形了:“那肯定是个变态,我们估计得从他们周围的邻居入手看看。”
孟锞:“你组里的人不是都暂时没出任务吗?让他们查一查。我现在进巡捕房了,家里的人,就念远能帮忙一下,其他的人,用起来可不那么方便了?
查一查邻居也是一个方向,毕竟巷子挺深的,大半夜一个人翻进孙曲家不可能一点声音没出?”他们判断凶手是翻进去的,主要原因是门锁没有一点被破坏的痕迹。
林阳川一毕业就进了巡捕房,这几年成绩不错,他手里是有几个人能用的人。
他将队里的三人叫来,就将查孙曲邻居家的任务,交代给他们了。
等人出去后,他对着好朋友说:“你也休息一下,眼睛都熬红了,我知道你昨晚上也没有休息好。”
孟锞摇了摇脑袋:“我还有疑问没弄清楚,关键尸体的尸检还没有结果,我怎么可能休息。走吧,他们不派人,我们就得主动出击,一次不行就两次,反正这事要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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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贝棠一整天都跟在段灵身边,学习怎么写稿子。娱乐的版块不需要什么专业知识,但一定要学会夸张、胡扯还有吊胃口。
等稿子出来后,她看完就对老师伸了一个大拇指。要是她自己写,肯定写不出来。快要下班那会儿,胡德出现了,他将乔贝棠,段灵,还有梁抚叫到了办公室。
在办公室里,他告诉几人,在明天晚上,整个上海滩的报社还有电台,要组织一场交流会。
经过综合考虑,他决定派他们三个参加,这个交流会是自助酒会的模式,他们几个可以放心的去玩一下。
段灵一听就激动了:“哇,太感谢主编了,我一定去好好学习。”
梁抚也挺高兴的:“主编费用都是报账吧?”他的钱还要存起来娶老婆呢,能省则省。
胡德点头,充满慈爱眼神的看着几个小辈:“对,所有的费用都是报社出,你们安心去参加就可以了。”
乔贝棠本就无所谓参不参加,见其他两个同事高兴,她忽然心情也变好了。想着能去放松一下一下,蹭吃蹭喝好像也不错。
见几个人没反对,胡德心里也算松了一口气。这个交流会每一年都会举办一次,说是交流,其实也是各个报社还有电台之间的攀比。
第一届他是带着满腔热血去的,后来就不愿意去了,因为繁星日报是小报,总是被人家看不起。他曾经幻想着将报社做大做强,但随着年龄越来越大,好胜心变成了随遇而安。
报社里稍微有点资历的老人都不想去,所以每一年都变成了新人还有从未参加过的人。
第22章 生意规划
乔贝棠下班后,就和同事们一起出了报社的大门,刚到大门口,就看到边悦站在门口朝着她挥手。
和同事说完再见后,走到她身边问:“你今天怎么来了?”这个时间不该是在家里,或者是出去逛街?站在报社门口等人,不符合她娇小姐的人设。
边悦看见她很开心,亲昵的挽起她的手臂:“殊柔在家里做晚饭,我来接你下班呀。”
“你只是来接我下班的吗?”反正她心里是不相信的。
“好吧,我在家有些无聊,也不想出去逛街。看到你突然变得这么努力,心里有些感慨,心里生出一些寂寞,也想做点什么事情。
你昨天不是说想做生意,我们回家的路上正好转一转,看看有什么好的铺子。”
这会儿天还没有黑,街上人挺多,她们围着附近的区域转了好几圈。街上的铺子几乎都租出去了,没有闲置的铺子。剩下的铺子位置都不好,她们只能失落的往家里走去。
乔贝棠到家后,没有着急进去,而是站在自己家门口,打量了好一会儿,又测算了一下到主街的距离,脸上出现了一抹笑意。在外面瞎找什么,这里不就挺适合的吗?
边悦在一旁看着她问:“你在干嘛?你不会是想把店开在这里吧?”
测算好距离,看着这栋三层小楼,越看越满意:“对呀,其实这个位置不错,我认为可以考虑一下。”
心里拿定主意后,她就带着边悦进屋了,从客厅里拿出纸笔,在笔记本上做着规划。当时心里有想做生意的主意时,她就思考到底要做什么,考察了一阵,决定开家花店。
两个女孩子紧挨着坐在桌前,嘴里不断的讨论着。渐渐讨论声变得兴奋起来,声音也越说越大,最后两人一拍即合,明天就开始做准备。
乔贝棠看着她一脸眉飞色舞的模样,心里想但愿不是三分钟热度:“我们需要做的事情很多,比如楼下的商铺需要装修一下,还有就是进货渠道,这些你能搞定吗?”
边悦点头:“交给我没问题就是怎么装修,你得详细给我说一下。”
“哎,我差点忘了,不知道我手里的钱够不够。”铺面的事虽然解决了,但前期需要启动资金呀。
“我还以为你担心什么,钱是小事情,你都将铺子给贡献出来了,其他的事情交给我。”
乔贝棠看着边悦笑了笑,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虽然她不是真正的乔贝棠,但边悦是在这里来了之后,第一个这么相信她的人。这中信任没有掺合任何的杂质和利益,这种感觉很甜蜜,心里很暖。
她虽然是一个活脱的人,性格算是外向,但她在真实情感的表达上并不是那么直接,反而情绪到了后,会变得有些内敛。上一辈子,她几乎没有好朋友,只有同事,和一个待她很好的老师。
为了避免自己的情绪暴露,乔贝棠只能拉着边悦说起了装修的事情。告诉她这些墙需要砸掉,门口最好要安装整面墙的玻璃,能从外面看到店里的花。
殊柔将饭菜都端上桌,两个人还在嘀咕着开店的事情。她只好在一旁等待,看着墙上的时间快到八点了,她就在听电台的情感故事。
当电台故事的音乐前奏响起来,乔贝棠才从激烈的讨论声中缓过神来,望着一桌子的美食:“咱们先吃饭吧?”
主播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大家好,欢迎继续收听,棋灿的故事会,今天我们沿着昨天的内容继续往下讲。”
殊柔坐在桌上,手里虽然拿着碗,但整个人的注意力都被那个主播吸引住了。乔贝棠来了兴致,没想到在这里,还能有主播讲故事。
她一边吃饭,一边也在听,果然这个时候的内容都是什么穷小子爱上富家千金还有就是少爷爱上平民女孩子。听了一小会儿就认真扒拉碗里的饭菜,对内容完全失去了兴趣。
边悦也在吃饭,没有听故事会,这会儿她的脑袋里全是花店的样子,哪里还装得进其他的事情。
倒是殊柔,听完故事会后,眼睛都红了一圈,嘴巴里直感叹:“那个少爷太勇敢了,只是没有想到她们最后居然会分开,娶了一个自己不爱的人。”
这会儿的故事会,差不多二十分钟左右,结束后就只能等明天晚上接着再听。
乔贝棠拿着笔的手顿住了,看着泪眼婆娑的小丫头:“这些故事,也就骗骗你们这样的小丫头。要我说,那个少爷根本就不爱那个女孩子,要是她真的爱她,就不会娶别人。”
边悦附和:“对,如果真的爱一个人,那其他人就不会进你的眼。就像我喜欢林阳川,心里就容不下别人,那我以后就只会嫁给他。”
乔贝棠反驳:“哎,你整天将林阳川挂在嘴边,你是喜欢他,那如果他不喜欢你怎么办?”
“我不知道,管他的,先喜欢着呗!”
见边悦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她只有选择闭嘴,这毕竟是她的事情,人有自己坚持的执念,其实挺美好,万一老天爷眷顾她呢?
将店里的装修基本敲定后,乔贝棠伸了伸懒腰,其实她没花什么心思,主要是前辈子见了太多的花店,只要稍微加工一下就好了。
见殊柔坐在桌前,就猜她还在想那个故事。起来活动手脚,乔贝棠就想到了明晚上的聚会。胡主编说,所有报社还有电台的人都会去,看那个棋灿的样子应该在电台混得还不错。
她走到殊柔旁边,双手放在小丫头的肩上,趴在她耳边问:“你是喜欢听故事,还是喜欢那个讲故事的人。我明天应该有机会见到他,要不要帮你要个签名?”
小丫头猛地点头:“我喜欢故事,也超级喜欢那个讲故事的人。这个故事会不只是广播,还有报纸,上面有个读者来信的栏目,我经常都会写信过去,但从来没有收到过回信。”
肩上的双手拿走,重量也消失了,乔贝棠拉开椅子坐在殊柔边上,摸了一把她的小脸颊:“包在我身上,我帮你要个签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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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锞和林阳川找了上头的人几次,终于上面给他们派了法医,但法医的态度很敷衍,检查也不那么仔细。
虽然孟锞不懂尸检,但他脑子没问题,反而他很聪明。上次见过乔贝棠解剖,稍微将两人一对比,就能看出很多问题。
那次的她气场很足,神情很专注,检查得很仔细,任何一个地方的细节都不愿意忽视。从她身上能看出专业,负责,也能看出对死者的尊重。
同样是站在解剖台上,这个法医简直就是一块注水猪肉。
法医将结果告诉两位探长时,气的他们想打人。死因是大出血,其他地方没有任何的伤,只有腹部有几个刀口。根据尸体判断死亡时间是在凌晨一点到三点。
这就是当时的初步检测,这次简直是检查了一个寂寞。
第23章 交流会
下午四点多,乔贝棠和段灵准备出发去交流会前,却意外得知了一个消息。
在今晚上七点,上海滩的一家大型歌舞厅,大乐会要正式开业,所以她们去参加完交流会后,还要赶去歌舞厅拍照片,做采访。
几个人坐上报社的车,在车上段灵就有些抱怨:“你说怎么好事都赶到一起了,要是我知道大乐会要开业,今晚说什么我都不去参加这个交流会。”
乔贝棠整理了一下衣服:“那个歌舞厅很厉害吗?为什么其他店要开业,都是提前很久就放出风声,而他们这么突然?”
梁抚坐在前面副驾驶上,转过头,帮着她解惑:“大乐会开业,当然不需要像其他人一样了,它存在的本身就是话题不断。
这家歌舞厅的老板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年轻女人,有美貌不说,还琴棋书画样样皆通。
最关键的一点,她是孟锞从国外带回来的女人。话也不能这样说,准确来讲是当初孟家少爷出国就带着她一起了,她也在国外留了几年学。
那个女人名字叫张诗沫,她不是上海任何一家的名媛小姐,是凭空出现的。可是她的地位因为靠着孟家的关系,话题度就没有断下来过。”
“他们一起回国后,张诗沫就一直没有任何的消息,当大家以为她要当孟家少奶奶时,却传出来她在准备歌舞厅的事情。那时候她说等开业再细说,没想到时间这么快。”
段灵狠狠点头:“今晚上,孟少爷估计也会去,相传张诗沫是他的红颜知己,孟锞身边从来没有出现过其他女人。
我们都好奇得不行,之前报道孟锞,新闻稿子的内容还要掂量一下,可是他今晚如果出现,就是在用行动告诉我们,可以大肆宣传。”
说完后眼睛里闪着精光,嘴巴都快合不拢的某人,甚至想到明早的报纸会卖脱销。
后面的时间里,梁抚和段灵的思绪,显然是被大乐会的事情给感染了,围绕着这件事,讲个不停。乔贝棠倒是无所谓,她只想好好工作,挣钱养自己。
车子在二十分钟左右,到达了这次的联谊酒店。酒店门口用红纸黑字写着上海报社联谊会这几个大字。展示牌上还画了几幅装饰画,显然对这次的会议比较重视。
几个人下车后,刚走到大门口,就被接待的服务员迎了进去。穿着制服的女服务微笑的询问他们的报社,还有个人名字。等确定他们的身份后,才将他们送到了这次的联谊大厅。
几个人一进去,尴尬的气氛就出来了。联谊的大厅被布置过,宽敞明亮的大厅里,摆放着白色的长桌,桌上铺着白色的桌布,还摆放着许多精致的点心和酒水。
正对着门的地方有一个长方形的舞台,舞台旁边有许多的鲜花做点缀,正中间还摆放着一个半人高的金色话筒。房间的每一个窗户包括灯具都是仔细置办过的,每一处都透露出细节的美。
最关键的是,里面每一个到了的人,身上都穿着各种颜色的礼服。女孩子是各种长裙,男士是各种颜色的西服,胸口要不是打着领带就是系上了领结。
段灵反应最快,她拉着两个同事,赶紧进屋,跑到了离门口最偏的桌前站着。她可不想被其他人盯着看,像是异类。大门关上后,里面的其他人倒是没有对几个人过多的在意。
乔贝棠见桌上的吃**致,又想到老胡说过,东西随意吃,就真的开始吃了起来。她不想喝酒,对酒没有多大的兴趣,为了这次没白来,就努力填饱肚子。
梁抚用手掌挡住了半张脸:“这主编也真是的,这次对服装有要求也不提醒一下,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们三个人穿得都比较随意,乔贝棠穿着一身旗袍,段灵穿着一件衬衣,和一条红色的格子裙,他则是一身平日里的上班打扮,衬衣的袖口都被磨开了一点。
经过和其他报社的同行们一对比,差距就出来了。这会儿他们几个也不好再出去找人说话,干脆就站定在桌前。
没过多久,大厅的门又被打开了,进来两个男人和一个女孩子,人群里开始有人去搭讪。因为位置离几个人比较近,他们三人也听了大概。
这好像是电台的几个主播,乔贝棠听到棋灿故事会时,拿着蛋糕朝那个方向看了看。不知道是不是水晶灯有些晃眼,她看不太清楚那两个男人的样子。
她抽出一只手,揉了揉眼睛:“我的眼睛是不是有什么毛病,看来得找时间去医院看一下。”
电台的几个人在这里挺吃香的,众星拱月般被围着向前走去。没多久便到了舞台旁边,那里更多人在等着。
几个人吃得挺欢快的,大概十几分钟后,大厅的灯光熄灭,只剩下舞台上的那盏。有一个男人,站了上去。
他礼貌颔首,站在话筒前,声音随着话筒的传递,清晰的到了大家耳朵里。乔贝棠听到他的声音,豁然开朗,这就是用声音将小殊柔迷得神魂颠倒的男人。
他算是这次活动的司仪,开场后,有几个小节目。趁着表演节目的时间,乔贝棠跑到前面,去找棋灿了。她靠近时,棋灿正在听台上的人唱歌,听得入神。
女孩子轻轻拍拍他的手臂,压低声音:“你好,能麻烦你一件事情吗?”
棋灿身子一转,见到是个女孩子就稍微弯了腰。女孩子的声音柔软,音色里带着股甜味。即使是身边不缺分好声音的人,也眼前一亮。她不止声音好听,人也很美。
今天到场的女士里,就她穿着一身旗袍。旗袍的颜色并不艳丽,但浅色的也很衬她,有一种恬静的优雅气质。这女孩子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很有自信、大气,脸上没有露怯和紧张,很坦然。
让他不自觉变得好说话起来:“有什么需要帮忙?”
乔贝棠凑近时,只觉得只觉得他的脸一会儿清晰,一会儿十分模糊。她强忍住又擦眼睛的冲动:“我想向你要个签名。”
这个回答,倒是令对方有些意外,见棋灿有些发懵,便主动解释:“我家里有个小妹妹,很喜欢听你的故事会,所以想找你要个签名。请问,可以吗?”
“哦,可以,只签我的名字吗?”
很快乔贝棠便拿到了签名,礼貌道谢后,就离开了。她刚走,和棋灿一起来的同事便走了过来。
男人的眼里,带着不怀好意,压根儿没有刚进大厅时的稳重。他看着乔贝棠的背影,酸溜溜的:“你台前幕后的魅力不小呀?这个不错,看样子是个没男朋友的。”
女人却有自己的见解,她拿着酒杯,仰头一口喝掉:“她和你们之前遇到的女孩子不一样,最好不要招惹。”
棋灿则是笑了:“我对她没有兴趣。”
节目之后,就是是各个报社之间的内部比拼,大家都在潜意识里为自己的报社争夺荣誉。而繁星日报,连挣一挣的实力都没有。
乔贝棠看着这一幕,算是知道老胡为什么要让他们来了,直接凑到段灵身边:“要不我们去大乐会。”
段灵点头:“我还以为能学到些什么,没想到,哎,不说也罢,咱们走吧。”
第24章 第二个死者
由于在交流会耽误了时间,乔贝棠和段灵到大乐会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最热闹的时间。但到门口时,发现这一趟没有白来。
大乐会在城里最中心的地带,一栋单独的五层楼都是属于歌舞厅的,相当大气有排场。
宽敞的旋转大门口灯火璀璨,亮如白昼,周围还摆放着许多的鲜花,里里外外的花堆了好几层,连墙角根儿都看不清楚了。
大门口的墙面上挂着很多画报,画报上还有一圈一圈的小灯亮着。上面有驻唱的歌手,还有一些这个时代的明星。
乔贝棠顺着海报看下去,没想到就看见孟锞的汽车,从远处开了过来,一直开到了歌舞厅的门前才停下。
沈念远先从车里出来,下一秒旋转门里就出来了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个漂亮的女人。那个女人穿着漂亮的红裙子,裙摆有些大,一头披肩的卷发,脸上的妆不浓,但衬得她很娇媚。
她是那种长相很美,从外表看起来就体贴入微,善解人意的类型。但她又是属于能撑起一片天的人,这样的女孩子只会对熟悉的人露出善意。
孟锞一下车,就与他对上了。女孩子歪着脑袋笑了:“没想到你真能来。”
孟锞也笑了,这个笑容很真诚,整个人还带着一股子的放松:“再忙,你今天开业我也要过来捧捧场呀。”
段灵拿起相机,就对着不远处的两个人使劲拍了起来,嘴巴里还解释:“这就是张诗沫,看来咱们来的刚刚好。”
乔贝棠反应过来,也拿起拿起相机拍照。没拍两张,张诗沫就皱着眉看向她们,眼神冰冷。
段灵乘机拉着小徒弟过去:“张小姐你好,我们是繁星日报的记者,今天是专程来参加大乐会的开业仪式的,没想到这么巧遇见了你和孟先生,就不由自的拍了几张照片。”
张诗沫颔首淡笑,转身询问:“可以吗?”
孟锞看着在一边的乔贝棠点头:“可以,能帮你宣传最好。”
段灵立刻变得投入起来:“麻烦你们正对着我们的镜头,我多拍几张,绝对会选一张最好看的登在我们的报纸上。”
乔贝棠也忙活起来,对着两人使劲拍,拍完后自我感觉不错。此刻她们师徒的眼睛里都是冒着精光的,明天的报纸那简直是不愁卖呀。
等照片拍完后,张诗沫还挺客气的邀请她们进去喝了两杯酒,以示感谢。孟锞进去后,则是直接去了楼上的休息室。
段灵看着服务生端来的红酒和食物,看着胀鼓鼓的小肚子:“早知道来这里这么好,还在交流会吃什么吃呀?”
乔贝棠乐了:“虽然吃不了,但台上的那个明星歌唱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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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繁星日报的报纸果然卖得很好,没多久就抢光了。虽然其他报社也有报道,但没有合照呀。
胡德看到她们师徒很高兴:“听说稿子是你们连夜回报社赶的,不错不错,今天给你们放一天假,回家好好休息。”
谢过主编后,两个人都拿着包乐呵呵的出了报社大门。没多久梁抚就接到通知,城里又发生命案了。
在梁抚到达前,孟锞和林阳川已经去了。这次发生命案的地方,是城东的一处小院子。
这次的车子依旧只能停在巷子口,这里附近都是一栋栋单独的小楼,青砖小院,这里的房屋密集,都是独门独院的。
从大街上到受害人家是拐了几个小弯才到的,到达门口时听到了痛哭声。很多附近的人直接将门都堵住了,知道看见警察才匆忙的让开。
林阳川在门口问:“谁报的警,死者在那里?”
一个站在门框边的大娘,指着院里说:“我让我儿子报的警,老张夫妻都六神无主了,你们赶紧去看看吧,红红那孩子正在床上呢。”
孟锞先一步进屋,红红的父亲忍着悲痛,在前面带路:“我们今早上刚回家,就看到女儿死在了家里。”说完话后,他用袖子擦了擦脸。
这个院子不大,只有一层楼,案发地点在最右边那间屋子,刚靠近,就听到屋里有哭喊声。
到门口时,一个中年女儿,正坐在地上哭,她的衣服上很多灰尘,头发散乱。她不断用手背擦着眼睛,嘴巴里支支吾吾的说着话。她的身边有一个年纪差不多的女人在陪着,那个人不断安抚她。
孟锞对身边的一个巡捕说:“你先将人带下去,仔细问一问是什么情况。”
等人都出去后,他和林阳川才好好观察起来了房间。这次的死者是个女孩子,和上一个受害人一样,也是双手被绑住了,死在了床上。
女孩子穿着浅色的睡衣,侧着身子倒在血泊之中,身下的被套被血水染得很红。女孩子看起来不大,也就十八,九岁的模样,她整个脸苍白,看来很瘆人。
特别是她身上的苍白和被套上血液的红色相对比,看起来就更显怪异。
法医是上次那个小胖子,他戴着手套简单检查了一番:“尸体的表面没有伤口,死亡时间差不多是在凌晨一点到三点那会儿,初步判断是死于大出血。”
尸体被他带回去了,孟锞眉头紧皱,眼里有些凶光:“看样子这个案子的凶手和上一个案子是同一个人。”
林阳川打量着屋子:“应该是,我们先好好找一找,看看有什么线索。他不可能什么都没有留下吧。”
可是当他们检查了一遍屋子时,还真是什么都没有发现。现在女孩子的房间大都是很简单的,布局也差不多。一张床,一个书桌,一个木制的大衣柜。
整个房间收拾得很整齐,从书桌上来看,这个女孩子成绩不错,不过应该是刚毕业不久,她的桌上不止有书本,还有一些简单的化妆品。
衣柜里的衣服不多,有几条新裙子,但女生爱美爱买衣服都挺正常的。仔细检查了一圈,两个人收获不大。
后面就从屋里转移到了院子里,在检查院门时终于有了发现。在院门的墙角处,发现了一枚脚印。
孟锞让人对着脚印拍了张照片,确定没有遗漏掉什么的时候,又再次进了屋子。此时红红的父母情绪缓和了一点,正坐在院子里回答问题。
巡捕拿着本子和笔:“你们昨晚上不在家吗?”
红红的父亲回答:“我们昨晚上都要加班,我和我老婆都是一个厂上班的,我们在月初就安排好了上班时间。我们提前给女儿说过,她说会自己乖乖在家的,以前也都是这样的。”
“那你们女儿最近有什么异常没有?”
“没有什么异常,就是她毕业了,刚找到了一份秘书的工作。”
红红母亲突然情绪不稳定起来:“昨天早上人还好好的,都在为她找到工作庆祝,今天人就没有了。我们回家看到她躺在血泊中,是谁这么狠心,能对一个小女孩子下狠手。”
“求你们一定要帮忙,替我们女儿找到凶手。”
第25章 请个帮手
孟锞和林阳川忙完,从东区巷子受害人家里出来那会儿,已经接近中午时间了,他们上车准备先去吃午饭,下午的时候再继续去调查案子的事情。
刚上车,林阳川就看到了车子后座上的报纸,繁星日报几个大字很醒目。
他打开一看,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孟锞和张诗沫的合照,那张放大了的照片直接占了那篇报道的一半,可谓是十分惹眼。
看完照片就顺便将内容浏览了一遍,文章的末尾署名是段灵和乔贝棠。他忽然就乐了,这丫头有点意思,表面写大乐会的情况,实则在写照片上人的八卦,还写的有模有样的。
要不是他知道孟锞对张诗沫没有男女之情,估计他都会猜测两人是不是一对儿了。
脑子迅速转了几下:“这案子影响已经很大了。”早上他们赶到红红家时,都听见那些人在讲前几天孙曲那件案子,说是出现了变态杀人狂。按照这样下去,案子拖延的时间越长越棘手。
“我知道,要是等明天的报纸再登出今天的案子,那会更加麻烦。”
“孟锞,我们吃完饭回局里,尸体会不会还没有解剖。我看上面的人应该还是会估计重施,要不我们找一个帮手吧!”
在走神的人,眼睛忽然聚光起来:“巡捕房现在是洋人的天下,我们暂时动不了里面的人。从外面找又插不进去,最关键容易被他们威胁。”
林阳川拿着报纸,在他面前扬了扬:“找她呗,一个不会被威胁到的人,还专业。”
接过他手里的报纸,看完后脸都要黑了,写得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她不好糊弄的。”
“试一试,又不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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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贝棠白白得了一天假期,心情自然很美丽,她回到家那会儿,边悦正叉着腰在指挥装修的人员。这家伙虽然脑子有时候不好使,但行动力还不错。
那天晚上刚把计划做出来,第二天就实施了,关键做得有模有样。现在这个时候,装修并不复杂,就是装一面大玻璃,还有准备一些花架就行。原本这房子就挺好看的,不用大肆的改变。
她拿着包走了过去:“这不错,看样子下午就能弄好了。”
边悦见她回来有些惊喜,语气变得轻快,声音都高了几分:“那可不,这是我爸爸帮我找的。大上海那些高级的酒店和商店都是他们家装修的,能不好吗?”
乔贝棠:“能不能不要什么事都不要找爸爸,也该长大了吧。”
“我爸爸说了,有事就得找他,他乐意。我一说要开店,他问完我后,二话不说就帮我们搞定了订花的渠道。只要装修好,找个好日子就能顺利开业了。”
听到能很快顺利开业,乔贝棠很开心:“那啥,有一些事情还得找爸爸,都是自己家的人,也不要那么见外,不然显得生分。”
两个女孩子说笑着进屋了,殊柔在准备午饭,一见到乔小姐就十分热情。她真的很开心能收到棋灿的签名,他不只写了自己的名字,还写了感谢她的喜欢。
“乔小姐回来了,要不要喝杯咖啡或者是吃点东西,我中午给你们加菜。”
边悦嘟嘴:“殊柔你是谁家的人,怎么见到贝棠比见到我还兴奋。”
殊柔脸一红,瞬间急了,双手缠绕着:“小姐,我当然是边家的人了。我,我只是。”
乔贝棠知道边悦在逗人:“好了,你就欺负她个单纯的小妹妹吧。我暂时不吃了,等着中午吃你的拿手菜。”
小殊柔点头,便去了厨房忙活。剩下两个小姐在一旁笑她,说她不经吓。
午饭后,装修的工人就请两位小姐去检验,乔贝棠仔细看了屋里一圈,表示很满意,就让他们走了,顺便还找他们定制了几排的花架。她找来纸笔,按照自己的需求画了几种不同的款式。
等人离开后,她就在店铺里转悠,盘算着屋里还需要一些什么东西。林阳川就是这个时候来的,他稍微一找人打听就知道她现在的住址。
见到人后,便走到门口,刚准备敲门,身后就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阳川哥,你怎么来了,是来找我的吗?”边悦眼角弯弯,嘴角也是一个好看的弧度。
这一声,,将乔贝棠和林阳川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乔贝棠从屋子出来:“林探长好呀,你来找悦悦吗?”
“我来找你的,有事。”
“那进屋谈吧。”
进屋后,边悦让殊柔准备吃食还有水果,乐呵呵的都快找不到北了。明明人家都没有分一个眼神给她。
林阳川见桌上一堆东西:“乔小姐,我想跟你单独谈谈。”
边悦:“我不要,我也想听你们说什么。”
林阳川很无奈,他真的不喜欢女孩子这样。从认识她以来,她就是这样不管别人的意见,只是一味按照自己的喜好来。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也不喜欢她整天黏着自己。
乔贝棠看了一眼边悦,又撇了一眼林阳川:“悦悦,你和殊柔去店铺那里量一量玻璃的尺寸,我们等一会儿去做窗帘,晚上能用到,再去看看柜台大概买多大的。”
原本不想去,但接触到乔贝棠的眼神,某人就怂了。这些天的相处,她重新认识到了乔贝棠的脾气,于是老老实实的出去了。
屋子里飘散着咖啡的香味,当和她独处时,居然不知道从何开口。组织了一下语言,他尽可能平稳的说:“有事想找你帮忙?”
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慢条斯理的回答:“什么事,我能力有限,并不一定能帮上。”
“这个忙只有你能帮,前两天的少女被杀案,我相信你一定听说了。现在巡捕房在给我们使绊子,我们带回去的尸体没有法医帮忙尸检,所以想麻烦你帮忙。”
他话音刚落,乔贝棠就接着回答:“抱歉,这件事我帮不了你。”她知道这件案子,梁抚和段灵没有在她耳边少说,但这件事她确实帮不了。
这事里有孟锞,他本身就是一个话题的存在,如果自己想好好生活,那就得离他远一点,不然以后的生活注定不会安宁。虽然她也想早日抓到凶手,但代价有些大。
边悦从屋外进来了:“贝棠,你就帮一帮阳川哥吧,他肯定是需要人手才来找你的。”认识他那么久,还没有见他找谁帮过忙呢?
“你哪一头的?”
边悦:“我心里是阳川哥哪一头的,贝棠,你帮忙好不好。”
乔贝棠倒吸一口气:“要帮你帮,我不要帮忙。林探长我还有事,就先上楼了。”
林阳川见人离开,自己也起身,走到门口,又倒回几步路,停在了边悦的身边。
“谢谢你帮我。”说完就出去了,他是很真诚的在道谢。
等人影消失后,边悦站在原地大笑:“殊柔,刚阳川哥给我道谢了,他好长时间都没有主动找我说话了,简直太开心了。”
——————
林阳川回到办公室,见孟锞在看这两个案子的资料。他一声不吭的坐在沙发上。
“她拒绝了吧?”
“嗯,很干脆的拒绝。”
孟锞将资料装进了一个袋子里,递到了有些郁闷的人前面:“你再跑一趟吧,把这个交给她。”
第26章 参与案子
林阳川再次到乔贝棠家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们家的门虚掩着,门缝里漏出一道黄色的光,撒在平整的地面上。
屋里有女孩子的聊天声,还有阵阵笑声传出来,这声音像是春日冒出的枝头绿芽,很治愈,很清翠。
他敲了敲门,站在门口耐心等待。殊柔走过来开门,有些意外:“林少爷来了?”他中午的时候不是来过了吗?
边悦从沙发上跳下来:“阳川哥你赶紧进来,你吃饭没有?”
林阳川躲开要牵他手的人,进了屋。乔贝棠正在吃蛋糕,一脸满足与愉悦,笑着和他打招呼。
“要不要吃一点?”
“不了,我给你送个东西,东西送到我就离开。”说完话,他放下一个纸袋子在桌上,就迈开腿走了。
乔贝棠生出不好的预感:“你给我送的什么”她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拿着桌上的袋子就追到了门口。
这会儿外面没有人,乔贝棠小楼的外面是一条石头铺成的小道,旁边有一棵很高的大树。他们距离大街很近。
隔着几米远的街上是吵闹声,明明没多远,他们这里却截然相反的静谧,是闹市的静区。
林阳川心里一喜,孟锞说得果然没错,她准会追出来,而且很警惕,生怕给她下套。
收起身上的其他情绪,他转身:“袋子里是这两件案子的所有资料。”
手里的袋子忽然变得很重,更像是一个烫手山芋,乔贝棠直接走近他,一把将东西还了回去:“我不要,我说过这个忙我帮不了。”
春风拂过大树的树叶,耳边传来一阵踢踏声,很有节奏。从大街的拐角处走进来一个模糊的人影。看不清他的脸,只听见皮鞋踩在地上的声音。那个人逆光而来,不断靠近。
直到人走到面前,乔贝棠才认出来,这个人是孟锞。他穿着一身黑色的皮衣,似乎要和夜色融汇在一起,不得不说这样的他很帅,身上还有一种酷拽的劲儿。
不管他是穿衬衣,警服或者皮衣,都能很好的驾驭。主要是那张脸能适应所有的衣服,还能将每一种气质都衬托出来。明明是晚上,他的衣服都是暗色系,但他的眼睛很亮。
这不是第一次靠近他,却是乔贝棠第一次认真打量他,从他镀着光的头发到脸,最后停留在眼睛上。
孟锞是瑞凤眼,眼睛细长,瞳孔接近眼角,瞳孔上方约有三分之一为上眼皮所盖。他眼尾优雅地上翘,有些像在笑。
他面无表情,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乔贝棠心里有些发虚,她眼睛看向别处:“这忙我帮不了。”不知道为什底稍显气不足。
孟锞没有接过资料,低着头直视着她淡淡开口:“不只是一个案子,而是我们国人的底气。现在巡捕房我们的人越多,那对于我们来说就有好处。
不然这个案子解决不了,那以后有关于我们的事情,就会解决得更加潦草。我知道,在你眼里我可能不是一个好人,我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但看到山河伤痕累累时,我也想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
这些话从乔贝棠的耳朵钻进去时,她整个身子怔了怔,但还是没有松口。
她以为孟锞会像林阳川一样,说服她一起查案,没想到他嘴里会冒出这些话。但又不得不说,这些话很容易让她松动。
林阳川接着说道:“我们都是大好青年,一定要去做有意义的事情,你一份力,我一份力,这样才能汇聚成一股凝聚力。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因为孟锞那天拿枪指着你,所以心里还生气。但我可以告诉你,那天就算你不帮着查案,他也不会动你分毫。
他之所以大张旗鼓去报社,是为了杀鸡儆猴,告诉所有人不许夸大案子。如果报社一旦介入,那我肯定位置不保,那巡捕房的华人探长就会少一个。”
孟锞看着乔贝棠微微失神的样子,扭头对着好友说:“我们走吧!”
等人走远,边悦和殊柔才从门背后走过来,乔贝棠朝她们回以微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她独自上楼,把门关上,走到房间阳台的桌边坐下。等坐在椅子上她才发现手里居然还捏着那份资料,随手将资料放在桌上,她眼神呆望着黑漆漆的后院。
院子里没有花草,只有一棵小树,她好像还没有仔细看过那棵树,不知道那是一棵什么树。不知道它发新芽没有,不知道它的叶子是什么形状的。
慢慢她竟然想起来自己上一辈子的师傅,她刚实习就遇见的老师。老师个子不高,脸有些圆,看起来很憨厚,做事非常认真。
他经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既然选择了这一行,既然学习了那么久的专业知识,就得好好的发挥出它的作用。不要不然早点改行,免得浪费资源。
他们这一行很冰冷,像做尸检的刀一样,泛着寒光。但他们这一行又很温暖,像身体里流动的血液一样,能到达全身,滋养每一个细胞。
往事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从她入学,到实习期结束,最后又出现孟锞那一双眼睛。不知道听谁提到过,瑞凤眼天生忠胆义胆,嫉恶如仇,有勇有谋。
她手不自觉的翻开了那袋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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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乔贝棠起来后,穿了一件衬衣,和一条浅灰格子背带裤下楼。
今天她没有穿旗袍,总觉得想换换风格。淑女风持续了挺长一段时间,想做回那个干净利落的自己了。
下楼了殊柔和边悦总是欲言又止,看着两人挤眉弄眼,她胃口都快没有了。
一杯牛奶下肚:“你们说不说,不说我就要走了?”
边悦拿着一片面包,试探地问她:“你是不是要去巡捕房找阳川哥。”
“我要去报社上班,还有一堆稿子等着我去写呢。”语气里好像她的办公桌上堆着很多的稿件和素材,真挺忙碌的样子。
“你就不能帮帮阳川哥吗?我觉得那两个女孩子挺惨的。”
边悦话还没有说完,乔贝棠就背着包出了门,今天天气不错,暖暖的光从天上照下来。
到报社后,她就去找段灵了,段灵交给她一些事情后,两个人就各自忙碌。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乔贝棠有些倒霉,很简单的一篇稿子,写了几次都没有通过。
她干脆去找老胡请假了,老胡很关心她的身体,说是她最近加班很辛苦,要给她放两天假,弄得她心里发虚。
从报社出来,太阳已经跳跃出了云层。她在街上瞎转悠,不知不觉竟到了巡捕房。想要离开,正好遇见了从里面出来的林阳川和孟锞。
第27章 想知道,晚上去她家
三个人就这么傻站在门外,面对面的站着,林阳川脸上带着笑,眼里有意外,没想到她真的来了。
孟锞则是平日里惯有的冷漠,沉静如水。面对着他,根本不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是什么样子的。
他像是深渊的洞口,瞧不见底,也看不清深度,稍微不注意还容易将人拉扯到黑暗的风雨当中。所以要保持适当的距离最好,不要靠太近。
乔贝棠也不磨叽,最先打破僵局,她没想到一来就碰上了这两人。
根本没有时间做心里建设的她,干脆直言道:“带我去看看吧。”此刻说什么都没有用,早点干活,忙完走人。她来这一趟,只是不想自己的良心过意不去。
在进门那一刻,她还不断告诉自己,就帮助他们这一次。不要把这个当成案子,或是加入其他情绪,就是做个尸检而已。
她只是一个小人物,并不能改变什么,也没有本事去改变什么,是为了能让自己安心,才来的。如果不知道这件事还能作罢,知道后还真当不了旁观者。
解剖室她不是第一次来,不久前她在这里解破过林伯安。进去后她没有废话,放下手里的包,换好衣服,带好手套就径直朝覆盖着白布的尸体走了过去。
这次她在揭开白布前对着林阳川说:“麻烦你帮我记录一下,我怕有些细节的地方忘记。尸检信息充足,对案子会有帮助。”
林阳川没有丝毫的犹豫,郑重的点头,拿着纸笔站在了尸体边上,三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白布下是一个年轻没有血色的尸体,她像一朵娇艳的花,逐渐凋零,失去了原有的颜色。浅色的睡衣上,在腹部那里有很多已经干涸的血迹。
乔贝棠这时候充分的展现了专业的职业技能,整个人闪闪发光。她眼神专注,仔细的观察起来。先是外观观察尸体,后来稍微翻动了一下尸体。
在尸体的右侧有尸斑,用手指按压后,尸斑不再褪色或者消失,也没有形成新的尸斑,这是浸润期的尸斑,死者死亡至少有24个小时。除去尸斑,尸体还存在有尸僵的情况。
从这些能判断死者当时的大概体位,是侧躺着的。而且回到巡捕房原位保持了一段时间,才移动成了仰卧位。
她先是大概的检查,接下来从头到足的检查。在死者的头部有轻微的伤痕,被头发遮住着了,不仔细看,不容易被发现。
死者的腹部有伤口,脱下来的衣服,腹部受损的地方和伤口的位置吻合,说明死者是穿着这件浅色的睡衣被杀害的。
她拿器械大概的探测了一下伤口的深度,又靠近受伤部位查看。
“腹部的伤口入口呈菱形,创缘整齐,无表皮以及皮下出血,创角一钝一锐,是单刀刺切创。”
“凶器应该是一把刀,刀长17厘米到20厘米,刀背厚0.2到0.4厘米左右。根据被刺伤的位置大致判断,死亡原因应该是大出血。”
林阳川蛮好奇的:“什么是刺切创?”
“就是具有锋利尖端的物体沿其长轴方向插入人体所形成的锐器伤,就称为刺创。”
在尸体上的发现她都让林阳川帮忙给记录了下来,当看到被绑的双手后,她停顿了一会儿。眼里有些疑惑,确定自己判断无误后,又说道。
“在腕关节部分,被绑部位的挣扎痕迹不是很明显,有生活反应,死者是在活着的时候被绑的双手。但从被绑的松紧度,受伤程度来看,很像是死者主动伸手过去的,并不是被人强迫。”
孟锞的视线也停留在了手腕上,他脑袋里闪过昨天去案发现场的画面。他当时有注意过,但没有往深了地方去考虑,这么说来,死者说不定和凶手是认识的人。
昨天在做案情分析,他就猜测是熟人。查出死者的社会关系比较简单,他又怀疑是陌生人。
“死者的股内侧,有皮下出血,是手指形成的挫伤。死者生前被侵犯过。”
从头到足之后,乔贝棠又从尸体的左侧到右侧,从前到后,从外向内的仔细检查了一遍,才开始解剖。
因为尸体腹部有伤口,这次她用了倒y字形切开手术式,她拿起刀,先按照直线切开法,切开颈,胸部皮肤至腹上部,再作向上的半圆形腹部切口,将腹部的皮瓣向下翻转。
打开死者的胸腹腔,肋骨未见骨折,只是里面有很多血液,和受伤的部位有关。那把刀直接刺破了死者的脾脏,肝脏,引起了大出血。
再打开死者的胃,胃内容物大部分移向十二指肠,并且有相当程度的消化,她吃完东西差不多2到3个小时死亡的。
“死者的死亡时间是昨天凌晨一点到三点,从胃内容物来看,她在死前吃过东西,差不多是半夜十二点左右吃的。”说着话的人手脚麻力的将胃内容物取出来,等一下好具体的检查一番。
等尸检结束后,乔贝棠就感觉到了肚子在叫嚣。她洗完手,接过林阳川手里的尸检记录大概看了看,确定没有问题后,就提出了告别。
两人将她送到了大门口,林阳川有些不好意思:“要不我请你吃顿饭吧?看你也挺辛苦的。”
女孩子连连拒绝:“算了,我们的交集就此结束吧,我可不想吃你一顿饭,就帮你干活。吃饭我还是能吃得饱的。”说完一溜小跑的离开了。
孟锞的瑞凤眼,弯得比平日里更深了。林阳川有些挫败:“我就想单纯的请她吃顿饭,作为感谢。不得不说,经她的一检查,我们多了好多线索。”
孟锞转身向办公室走去,看着尸检报告沉思了一会儿,就在制定下午该怎么去了解调查。安排好后,就带着好友出门了。
听完计划安排,林阳川:“你确定这样做是对的?”显然不相信他。
某人气定神闲,又像喃喃自语:“不对吗?想知道对不对,晚上去她家问一问不就知道了?”
“咱们还能去吗?你没瞧见乔小姐看着我们就想躲开?”
“说明我们去得少了,多去几次就好了。”他知道乔贝棠肯定还有其他的思路和想法,他也想验证一下,和自己的是不是一样的。
再次出门时心情都不一样,孟锞脚步轻快,直接向汽车走去,他率先上了车。见林阳川还没有跟上,就趴在驾驶位的窗前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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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贝棠跑到一个拐弯才停下来,她扶着墙壁出气,这会儿快中午了。
她心情变得很好,一边哼着歌,一边准备去玉舒斋买点心。下午反正不用去报社,那就回家和边悦一起喝个下午茶。
第28章 你们这是赖上我了
乔贝棠拎着糕点到家的时候,店铺里正好十分热闹。装修工人把她们订好的货架送了过来,边悦正拿着画稿在安排摆放的位置。
边大小姐没有丝毫的马虎与敷衍,虽然只是一时兴起才开的这个店,但她还是希望能将这件事情办好。
前几天和乔贝棠商量时,她知道开店的细节很重要,所以一切都按照之前的计划来办理的。
过了十几分钟边悦感到满意,才放几个人离开。她一回头就瞧见了站在落地窗前的乔贝棠,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吃饭没有?”
乔贝棠将手里的糕点递过去一块,等她接手后,自己也拿起一块吃了起来。咬了一口,果然松软,入口即化。
“我这不是想和你们一起吃午饭了吗?没想到回来得还巧合。”说完就钻进摆放好货架的铺子里转了转。
花店一共有两个房间,原本两个房间的面积差不多,是相通的。乔贝棠买回来几个屏风,改成了一大一小。大的作为卖花的地方,小的可以存放花,和一些杂物。
早上还空荡荡的屋子,这会儿放好货架后,就有了很大的不同。就像是准备好厨具的厨房,只能食材到来就可以开火做饭了。现在要是摆上花,那一定能马上打开门做生意。着眼前的场景,就不由自主在幻想花店的火爆。
边悦吃完一块糕点,直接的说:“我妈妈上午来过,她说我们的布局不错,挺有气氛的。但我们的位置不太好,就怕到时候生意不太好做。”
花店过不久就要营业了,谁都不想说些消极话。虽然两人家里条件都很好,也不差这点钱,但挺怕失败得太快。
乔贝棠打量完屋子,就带着人出去了,她驻足在门外,看着几米远的大街:“没事,这不比我们看到的其他地方好多了吗?到时候我有的是办法。”
为了开这个店,她将楼上所有的钱都搜了出来,既然倾尽家产,那这个店就只能成功,不许失败。
眼前这个情况,也不知道能在报社呆多久呢。老胡对她明显散养,每次请假都爽快,还主动给她假期,心里总是不踏实,有一种随时要卷铺盖走人的错觉。
午饭后几个女孩子,在房子的后院摆了一张桌子,就在喝下午茶的时间里,兴致勃勃的讲起了开店的事情。等太阳下山才讨论完毕,并且决定过两天去一趟供货商那里。
初春的天气,随着夜幕降临,还是带着一点凉意。女孩子聚在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殊柔掐着点,一到时间就去她的广播故事。
主播还是那个棋灿,上次的故事完结了,这次是一个千金小姐爱上书生公子的故事。殊柔趴在桌上,听得津津有味。
林阳川就是在这个点进来的,他走到客厅里,有些抱歉的说:“我敲门了,见没有人开门就自作主张的进来了,不好意思。”
乔贝棠瘪了瘪嘴,大哥你人都进来了,还这样说,有意思吗?
边悦则是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尖叫几声,她此刻真的是很幸福。除去念书那会儿能经常见到阳川哥,现在她能见他一面都是靠运气。
“阳川哥,你说什么呢?我们很欢迎你的,赶紧来做,来和我们一块儿吃东西。”
林阳川乐呵呵的:“谢谢,我还带了一个人过来,你们等一下。”
他说完话就走到门口,将外面的人叫了进来。孟锞上身依旧是一件黑色皮衣,下身是一条深色的裤子,他双腿修长,宽肩窄腰,身材比例简直完美。
原本赏心悦目的他进来后,屋子里的人显然都各怀心思,原本吵闹的情况,就像是一场错觉一样。
两个大男人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反而大大咧咧的坐在了乔贝棠旁边的沙发上。女孩子身子往后仰,顿时心生不详的预感,将手里的花生一扔。
“现在很晚了,你们这样来我们几个女孩子住的地方,不太方便吧?”
边悦帮着他们倒茶后,坐到乔贝棠旁边,将桌上的花生又塞回到她手里:“快吃,接着吃,方便,怎么不方便。
我们不是还在说话吗?又没睡觉,再说我们家附近都有边家武馆的人,只要这里出事就有人进来的。”
乔贝棠扶额,直接戳穿:“你就是想见林阳川对不对,别以为我们不知道。”
“嗯,对,我就是想见他,我从来没有否认过这点。”
孟锞听到她们的对话后,主动拿起了桌上的茶喝,浅尝一口,就推在了一边,这茶真难喝。
他看桌上一堆吃食,就自顾自的拿起来吃了,没有客气。他下午都在查案,还没有吃饭呢?
林阳川在一边差点脸红,很是无奈,这边悦就是不能给好脸色。一个大姑娘,嘴里说什么话都说得出口,他不要脸皮的吗?
“好了,我们今天来是找乔小姐的。”
边悦委屈巴巴:“阳川哥,你什么时候能找我一次。要不是我知道你不喜欢贝棠,都怀疑你喜欢她了。”
这话一说出来,其余三人都有了反应。
乔贝棠掐了她一把:“我真想拿刀划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
林阳川:“你可不要瞎说,我可是清清白白的。”
孟锞笑了,那个笑容一闪而过:“我们是为了案子的事情来的,,早上你解剖后,是不是还有什么发现没有告诉我们的?或者是你对这个案子有什么看法?”
手里的花生真的不香了:“我发誓,关于尸体解剖的所有信息我都有告诉你们,真的。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孟锞手里拿着瓜子,似笑非笑:“这件事,你脱不了干系,所以聊一聊你的看你看法吧。”
林阳川不解,不是说好好和她商量吗?怎么一下子就进入主题了?
乔贝棠仰着脑袋叹气,她知道,这两个人是赖上她了。她能怎么办,大脑飞速运转,脑子都转晕了,也不知道该怎么脱身。
昨晚上孟少爷是在给她下套呢?如果一开始她不碰这件事,便没什么,但现在一参合,想退出怕是不那么容易。
“那我们就一起讨论下吧?”
边悦叫来殊柔把桌子打扫干净,桌上就摆放着两个案子的所有资料。
乔贝棠:“我只解剖了第二具尸体,但根据第一具尸体的照片和第二具尸体的,从受伤部位的刺伤口来看,凶手的个子比她们高很多。
从死者身上的痕迹,还有尸检结果来看,案子大概发生的过程,应该是半夜凶手去找死者,然后死者主动给他开了门。两个人说说笑笑,一起吃了顿宵夜接着被侵犯,然后被害。”
孟锞变得认真起来:“死者是认识凶手的,他们很熟悉,两户人家的门锁没有被撬开的痕迹,最有可能解释的就是死者主动开的门。
不然大半夜一个男人去她们家,怎么可能一点动静都不发出来,第一户人家的院墙很高,不是身手好的人,很难翻进去。那个人最后应该也是从大门离开的。
两个案件的相似度很高,短时间模仿作案不可能,经检查死者的受伤部位,都是一样的,所以一个人作案的几率很大。
第二起案子,在墙角留有脚印,我翻到墙角观察过吗,那面墙的后面,能很好的离开案发现场。其他的路很曲折,虽然是大半夜,但厂里不定期加班,会容易被发现。”
第29章 对案子的看法
边悦从来没有过接触案子的经验,但这两个少女被杀案,她倒是知道的挺清楚。主要是大街上很多人在讨论,就连她妈妈白天过来,也在说。
现在家门口有人在守着,多少也和这件案子有关系。如果今天来的人不是林阳川,估计早就被武馆的师兄们给揍趴下了。
林阳川是全程参与案子的,也算有发言权:“你们的意思是说,两个死者在同时和一个男人交往,那个男人单独约见她们,然后把她们都给杀了。
第二次杀完人逃跑时,是为了避开加班到深夜的工人,所以选择的翻墙。可是我们下午调查过她们的社会关系,那两个女孩子明明就是单身,而且第一个死者孙曲还在上学,如果交往男生,那她朋友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乔贝棠:“我只是根据尸检结果来进行的合理推断,我看过你们带来的资料,上面有案发现场的照片,当时的情况应该和我们推测的查差不了多少。
再者说能让女孩子迷失自己的只能是爱情了,不然她们凭白无故为什么要给一个陌生男人开门。我虽然不清楚,但爱情能让人变的糊涂这点是可以肯定的。”
说完这番话,她看了眼身边自带滤镜看意中人的边悦,这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平日里只要林阳川没出现,她就蛮正常的。但林阳川一出现,整个人的魂儿都快被勾走了。
“再说如果不是女孩子告诉了那个男人,他怎么会知道家里没有人。
厂里的班虽然是早就排好的,想知道花点心思就成。但孙曲的父母是去参加喜宴,如果凶手连别人参加喜宴晚上会不会回家都知道,也太厉害了吧。”
短暂的交流后,屋子里陷入了沉默,大家都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殊柔听完故事会就乖巧的站在一边,她知道自己帮不上忙,就在旁边打打杂什么的。
孟锞从皮衣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乔贝棠:“这是第二起案子围墙上的脚印,我原本想从鞋子出发,看看能不能找到同款的鞋子,但这个鞋子不好找,主要是太普通了。”
接过照片,嘴里的话脱口而出:“凶手身高应该在一米七五,体格偏瘦,因为鞋印子不是太清晰,所以体重我不好说。如果有他更清晰的,比如踩在地上的鞋印,我能判断出大概的体重。”
她这话一出口,已经令在场的人很吃惊了。没想到平日里整天无所事事的大小姐还会这一手,难到以前都是在藏拙,还是这几年在国外真的是有好好学习。
孟锞:“那你明天跟着我们去死者的家里看看呗,说不定还有更多的发现。我记得你去林伯安的蔷薇小筑,就查到了许多线索。”
“孟探长,你还真不把我当外人。你还是继续聊这个案子,再提提你的疑问还有看法吧。”
“我除了刚才所说之外,还有几个疑问,凶手不出意外应该是同一个人。他为什么会选择在死者的家里行凶,而且还是以这样血腥残暴的方式,而且屋子里很整齐,就连床上都像是整理过似的。
两个死者住的地方不是很近,他们的父母也都在不一样的地方上班,凶手要调查这些也不是那么容易吧,而且两件案子间隔的时间很近。
第一个案子发生,各大报社都在铺天盖地的报道,他就一点没着急没心慌,还再次作案。是不是间接说明,这次的杀人不是偶然,是早有预谋。”
其实他还有几句话是藏在心里的,会不会这只是个开始,凶手后面还会继续选择杀人。
这个推断还是挺吓人的,其余的人脖子缩了缩,仿佛背后有一阵风吹过,这个凶手也太恐怖了吧。
一边偷偷和女孩子谈恋爱,一边在脑子里想该什么时候杀了她。如果自己遇见了这样的人,那该是多倒霉。
从案子发生后,他们能做的就是调查死者周围的家人和同学,一圈下来并没有其他的发现。这就有些愁人了,但从种种表现,凶手和死者认识的时间应该不短的。
不只是不短,死者还十分信任那个人,不然怎么会给他开门。又不是大白天,而是大半夜。
孙曲和红红的同学回忆,在死者身边就没有出现一个可疑的男人,这才是孟锞困惑的原因。知道死者的信息,知道了死亡方式,但就是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这个案子就摆在了眼前,他却有些头大。
乔贝棠从他和林阳川的话里读懂了他的意思,想了想,自己还能补充一些:“凶手下刀的位置挺准确的,也没有犹豫,心态应该不错,你们可以查一查有医学背景的人。比如孙曲和红红被害前,有没有和这样这样专业的人接触过。”
孟锞像是想到了什么:“不仅这样,还可以从死者的胃内容物查一查,看看她们死前都吃了一些什么。大晚上送东西过去,家里的厨房没有用过,吃的不可能是冷的吧?”
乔贝棠虽然嘴上说孟锞挺烦,但这次讨论下来,发现这个人确实很聪明。这时候没有什么专业的学校学习这些查案经验,他完全凭借自己的领悟在做事,能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好了你们可以走了。”乔贝棠下了逐客令。
林阳川脸皮也变厚了不少:“走什么走,还没聊清楚呢?”
孟锞拿起桌上的杯子,仰头喝了一口水:“明天我们再去一趟死者家里,我总感觉有遗漏,最好仔细查一查她们的私人物品。
我的疑问还没有解开,但我总觉得凶手这样做是有原因的。我们再问问她们的家人,最近死者有没有去过医院看病。
还有就是叫人到死者家的周围,仔细走访,就近的街道上不好找嫌疑人,我不信他一点痕迹不留。附近一两条街不好找,那就多走几条街。
还有就是去查一查,城里大半夜还在卖吃食的店,最好是死者家附近的小摊,我们看有没有和死者胃里一样的食物。”
乔贝棠补充:“最好问一问死者的家人,死者在被害前的一段时间是,有没有什么事情是一直在坚持做的,那些事看起来很常见,可能是某个爱好,又可能是不久突然心血来潮喜欢的事情。
这些看起来很普通的坚持,和一些看起来和案子无关的事情,也许就是线索。一个男人在一个女孩子的世界里出现过,确实不可能没有痕迹,特别是在她的心里和生活琐碎上面。”
这会儿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了,他们刚进来那会儿还能听到一点大街上的动静。这会儿停下手里的事情,没有再讨论后,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林阳川站起来,猛地一下肚子咕咕叫了起来,瞬间他的血液全向脑袋处涌去,尴尬地他像撞墙,心理暗骂了一顿孟锞,要不是你,我至于这样丢人吗?
下午拉他去查案,晚饭也不让他吃,那头忙完就来了这里!
第30章 放弃挣扎
边悦最先反应过来,她第一反应就是阳川哥他们太辛苦了:“你们是不是饿了?要不吃点东西再回去?”
林阳川:“算了。”
孟锞:“好!”
林阳川原本是站起来的,听到孟锞的回答后,立马坐回到沙发上,点了点头。既然他说留下来,那就吃完饭再走吧。
乔贝棠则是一脸无语的看着边悦:“这是我家。”言下之意,作为主人的她都还没有发话,留人吃饭。怎么她就答应了,而且她根本就不想留他们吃饭好不好。
讨论完案子的情况已经很晚了,窗外黑漆漆的,模模糊糊的一片。屋里的灯很亮!边悦没有搭理她,乔贝棠的脾气她也摸得差不多了,这会儿她没有真的生气,只是嘴上不饶人。
殊柔算是家里唯一会做饭的人,她主动到厨房看了看:“家里没什么食物了,吃点面条好不好?”两个大男人没有意见,点了点头。
小丫头在忙碌,边悦眼睛一亮,也偷偷摸摸钻进了厨房。她一离开,客厅的气氛就不怎么好了,主要是没人说话。偏偏乔贝棠又忽略不了他们的存在。明明是在自己家,却有些不自在。
回想了当初在孟锞家,自己卑微弱小的画面,她就气得牙痒痒。凭什么他到自己家,就像个大爷似的,还吃了她那么多好吃的。
林阳川听到厨房里传来尖叫声,暗想大事不妙,整个人蹭的一下子起来,朝厨房奔去。果然看到了曾经熟悉的一幕。
他站在门口很无奈:“我能不能不吃你做的,我想吃殊柔做的,我们大晚上还没有吃晚饭,你不要害我们拉肚子好不好?”说完后就站在厨房门口盯梢。
现在客厅里只剩下两个人了,乔贝棠的余光撇见那个人一动不动,便好奇的看了一眼,谁知道他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眼睛不可控制的打量了他一下,果然很帅。避免自己胡思乱想,她也加入了厨房的小分队。鼻尖是殊柔煎蛋的香味,忽然她也感到饿了。
“再给我加一碗面吧,我也饿了?”
于是两个男人的晚餐成了集体的宵夜,五个人坐在桌上,每人面前都是一大碗的面条,还有煎蛋。殊柔将晚上剩下的烤鸭也热上了,还烫了一碗蔬菜。
这顿饭每个人都吃得很满足,林阳川对殊柔竖了一个大拇指:“我以后都想到你家蹭饭了?”
边悦很高兴:“来呀,来呀!”
林阳川笑了笑,端着碗进厨房,顺便把大家的碗洗了。弄得殊柔很不好意思,一直在不断道谢。
晚饭后林阳川和孟锞才道别离开,几个女孩子也上楼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是一个大晴天,乔贝棠刚出门,就遇见了昨晚上在她家蹭吃蹭喝的两个人。
孟锞下车:“走吧,一起去孙曲家看看。”
乔贝棠垂着脑袋,放弃挣扎,认命的上了车,她就知道会是这样子的情况。算了,既然逃不掉,那就积极一点,早日将凶手找出来。
一大早街上的行人就很多,短暂的拥堵后,道路才开始畅通。差不多二十分钟后,几个人到达了孙曲家。
孙曲家里就她妈妈在,因为女儿的突然离开,对她的打击太大了,所以向厂里请了假。领导表示悲痛后,就同意了。
见到巡捕房的人,孙曲妈妈很激动,眼睛里不断有泪冒出,情绪激动:“是找到凶手了吗?”声音颤抖,带着急切。
林阳川扶着她的手臂:“还没有,我们今天上门是想再去孙曲的屋子看看,想找一找还有什么线索没有。”
女人一边抹泪,一边带路:“你们看吧,一定要帮我女儿早日找到凶手。”她将人带到房间后就离开了,这房间进一次,伤心一次。
乔贝棠打量着房间,屋子里被打扫过,很干净。同时她也很无奈,这打扫过的屋子还找什么找呀?不过很快又释怀了,现在的痕检手段对于这样的现场,其实也很无奈。
要是有以后的手段,那这个案子查起来就方便多了,说不定第二个受害人都不会被杀。
孟锞拍了拍她的手臂:“想什么呢?赶紧干活。”
“孟少爷,我不是你手里的巡捕。”嘴上这样手,也没有真的什么事情不做。
“你们下次遇见案子,记得让人把案发现场和尸体有关的东西都带回去。
比如这个杀人案里面的被子,还有床上用品什么的。你看看这屋,这床上的东西都换干净了吧?”
乔贝棠走到床边上,果然不出她所料,如果不是有人说这里发生过命案,她都不会相信。床的旁边是书桌,她拿起一本书,翻了翻,这个女孩子的字写得不错。
又仔细看了看,书桌的抽屉里有好几本国外的书,除去这些还有很多诗歌集。看来这个女孩子成绩不错呀,诗歌集的下面压着几张报纸。
林阳川:“乔小姐,你怎么还有闲情逸致看起报纸来了?”
他想找孟锞说理,谁知道孟锞竟然拿着一条女孩子的裙子在仔细查看。骨节分明的手,拎着衣服在身前,画面有搞笑。
乔贝棠看着报纸:“你们去孙曲学校查过,她成绩是不是很好,擅长写作,爱读诗歌,写诗歌?”
林阳川:“嗯,还真是。”
将手里的报纸放在桌上,她又仔细看了看少女的书桌。等这边看过后,她又到了孙曲的衣柜前打量。衣柜里有几条新裙子,看样子一次都还没有穿过。
伸手摸了摸,质量不错,看样子价格也不贵。可是以孙家的条件,怕是不会给女儿买这几条裙子吧。
整个屋子都看了一遍,确定无遗漏后,乔贝棠便去找孙曲的妈妈了。
孙妈妈呆坐在院子的树下,整个人都透出落寞,金色的阳光洒在她身上也没有令她温暖半分。
手里拿了一张矮凳子,坐在阿姨旁边:“您在看什么?”
“没什么。”
“孙曲很优秀,我看了她写的诗,写得很好,像我坐在书桌前,给我再长的时间,都写不出来这些。”
提到女儿,女人的眉宇间柔和了一些:“她确实很棒,可是不在了。”
“那在她除了写诗之外,还喜欢做什么吗?在她出事前,整个人有没有什么变化?”
孙曲妈妈回忆了一下:“她喜欢的事情还挺多的,不过在出事前她的心情很好,每天回家都是高高兴兴的。以前虽然也开心,但不像那几天。”
问了一会儿话,几个人才从孙家离开。今天是林阳川开车,孟锞和乔贝棠坐在后排。
孟锞直接对他说:“去红红家再看一看。”
乔贝棠:“你还真是不放过我呢?那就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