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3、临没无颜见汉君!
许褚为难归为难,下头的荀彧却一点没有幡然悔悟的样子。
虽然是一直跪在地上,但当曹操开口之后,其却是一脸肃穆的应道:“至于今日,非是臣变了,而是丞相变了。”
曹操听得面色一变,当下放下那酒壶来,摇头对着荀彧道:“那董承欲要起诏书杀吾,以文若之意,吾曹操却要把头伸到那董承面前,不可有半点反抗?”
荀彧叹息道:“董承起诏,自该追究,然丞相杀其与百官之前,存的什么心思,也叫世人皆知。”
曹操明白这荀彧的意思。
在其心里,还是天子刘协为重!
曹操这会心里也有些极端了,这毕竟是个人嘛,再是枭雄在世,见得自己的“亲密战友”内心当中自己非是第一位的,心里难免会有一二不舒服。
加上今日这情绪也有些上头,却听那曹操直是说道:“文若,若是那天子要我这丞相还权,乃至要吾以死明志,又该如何?”
却听荀彧是当即应道:“陛下万不会如此!”
曹操听得眯的眯眼睛,他清楚荀彧话里含义。
说是陛下不会如此,却不说该是如何。
那暗中的意思,无非就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类似这般的君臣之礼了。
直到这时候,曹操才终于明白荀彧那心底中真正的理想与抱负!
然荀彧这会却仿佛就是要彻彻底底说个明白,不待那曹操再开口,就又是言语道:“丞相本兴义兵,匡扶汉室,当秉忠贞之志,守谦退之节。君子爱人以德,不宜逾礼!”
好一个“秉忠贞之志,守谦退之节”!
曹操听得是怒火攻心,当即与那荀彧说道:“若是没有吾曹操,这天下还安有天子在?”
“如今就算吾把那军马都交得那刘协之手,其可能北抗袁绍,南拒袁术?”
相较这曹操一时有些克制不住,很是暴烈的情绪,荀彧却是稳稳当当,情绪是一点不受波动,直应道:“必是不能!”
说的一句,却又斩钉截铁的应的一句道:“然为臣者,自是要为君分忧,以讨逆臣!”
唉!
曹操与荀彧的结局其实是必然的。
两人虽然有很多地方都极为契合,但内心最深处的价值观是有明显冲突的。
在没有涉及这最核心的地区的时候,两人自然能亲密无间,共同奋斗。
但一旦触碰到这一点,那可当真是一切皆完矣!
袁耀,只是做的一次催化剂,把那未来迟早要发生事情,给提前激发了起来。
曹操这时候仿佛也是酒醒了。
目光一下清澈的许多,稍许整了整衣摆,忽然站起身子,直直看着那荀彧道:“本不欲至此般田地,然文若如此放走死罪之人,若不行罚,怕难服众!”
荀彧听得知道自与曹操的情分,算是在适才的一番言语之中,消失的烟消云散了。
如今的曹操,是要不念及这数年的情分,要对自己动手来了。
然荀彧心中虽是清楚,但却是无怨无悔,直是一拜道:“罪臣甘愿领罪。”
却听曹操冷声道:“荀彧徇私舞弊,私自放走死罪之人,理应当诛。只念其昔日有功,留其全尸!”
言罢,就是要叫人把这荀彧给拖出去,眼看就是要就地正法的模样。
唯一稍许让人安心的是,这曹操或许还到底念的些情分,或许还估计荀彧的家世,不管如何,到底没殃及族人。
若不然换个他人,那早就被曹操给满门株连了。
却见荀彧又是朝着那曹操行的一大礼,也不用边上那军士动手,就自是起身,就要自向屋外,慷慨赴死去了。
边上的许褚看着曹操与荀彧之间的“交锋”,自然是插不上嘴的。
什么“秉忠贞之志,守谦退之节”,许褚虽然晓得是什么意思,但你要是叫其去反驳,那定然是要被说的哑口无言,无法应对的。
不过这当听闻曹操要把荀彧给弄死了,老实汉子许褚受过荀彧不少恩惠,这会哪里能不上前求情。
当即就是“哐当”一声跪倒在地,直呼道:“丞相!不可啊!”
“荀令君为的丞相做的多少事,哪能说杀便杀。就算是犯下大错,也该是给荀令君一番改过机会啊!”
只是这番话虽是情深意切,却注定激不起半点波澜。
就听曹操听得高呼一声道:“许褚!再是多言一句,吾就把你那脑袋也砍下来!”
许褚听得心下一颤,也知道这荀令君是必死无疑了。
一股悲情直上心头,直叫许褚当下就眼眶湿润。
想要说话又不能再说,只是回头看着那荀彧,只觉是再多见不到往日里会谆谆教诲自己的令君了!
荀彧似乎也是感受到了许褚的目光,未是回头,就高声说的句道:“仲康!且是好好照顾丞相!”
言罢,荀彧就是一步不停,直直向外而去。
许褚见得终究是忍不住,只觉这是最后一面,心中不明为何到的这一步,直是带着哽咽之声高呼一句:“令君!”
铁骨硬汉,却也难面生死之别啊!
死死盯着那远走的背影,直到那身影直是远去,许褚才终究又听到了荀彧最后的一句话。
“后人休把留侯比,临没无颜见汉君!”
这留侯说的便是大汉开国功臣张良,帮助吕后之子刘盈成为皇太子后,其被册封为留侯。
也是曹操常与他人夸赞说,这荀彧与自己,实乃如是张良一般的人物。是以荀彧走之前,却还有如此一说。
这一说,一说的清楚自己的报复是要做张良这般的大汉忠良,二也是贬的曹操。
这直说自己无颜见汉君,也是讥讽那曹操更是愧做汉臣了!
曹操这会却清明异常,只与那许褚交待道:“速速布告下去,言尚书令荀彧私放死罪者董妃,今已伏诛。念其昔日功勋,不追其家族之罪。”
许褚听得点了点头,心中再不情愿,也只能相应。
其实曹操布告之事也是挺无奈的,荀彧这事实在是瞒不住。
只随着这布告一出,整个濮阳城内,一场风波哪还能容易平息?
434、刘协的新希望
董妃竟然逃出去了!
当如今被幽闭在宫殿中,很难晓得外头消息的天子刘协,好不容易听闻这消息的时候,那是差点没当场乐晕过去。
“大汉不该亡啊!”
本来那董承在百官面前被斩,董妃被逼自缢,刘协当真已经是心灰意冷了。
“那董承死的如此凄惨,全族被诛!”
“这百官见得国丈最终落得如此悲惨下场,还有哪个敢再思量靠近自己?”
“必定是一个也不会再来靠近了!”
不得不说,曹操那充满血腥与暴力的做法,就连刘协自己都已经害怕不已了,那更不要说没有天子身份保护的普通臣子了。
正是彻底关上了心底大门,准备当个傀儡天子,混混沌沌过的一生。
不知什么时候会被罢黜,或是什么时候会被丢了性命。
不想忽然却又知曹操被打脸了!
还是被其心腹之人,荀彧给狠狠甩的一巴掌!
这才把董承杀死在百官面前,马上就有人救出了董贵妃,岂不正说你曹操不得天下士族之心?
刘协直感觉自己全身上下是酣畅淋漓,简直就是前所未有的畅快。
欲要找人直抒一番胸怀,却又觉董承之后,再无人能寻。
只得把一腔心思皆存在心里,只是心中有的热切期望。
然刘协却不晓得,这荀彧怕是最后一个还会为其出力的人物了。
在的其宫殿外头,荀彧身死的消息可比亲眼看着董承被斩震撼多了!
若说董承之死,那曹操是为的展示权威。那荀彧之死,就是明摆的告诉众人:“谁和天子沾边,谁就必死无疑,就连荀彧也不例外!”
你可得知道荀彧是何身份!
不说那家世,就说这曹营中有多少人受过荀彧恩情,那就不胜枚举!
退一万步,那特娘的曹营中还有个荀家人,荀攸在呢!
就是这么重要的人物,却被曹**死,那谁还敢触碰曹操的怒火。
就是种辑,虽念天子,也只能暂时熄灭了心思,先保全自己家族再说。
然而刘协实在太兴奋了!
这是实在耐不住,非要找个人分享一番才好。
而如今在这深宫大院,还能让刘协能倾诉一番的,也只有自己的皇后了。
咱们这天子,是霍霍完了董氏,又要开始霍霍伏氏了!
不过说起来,董妃能逃过一劫,也有皇后的一份功劳。
若非是其在关键时刻说的一言,那董妃早就随着其父一起在众人面前人头落地了,还哪里会有后头的机会。
是以这刘协说起的时候,也是心头有些感激的。
“皇后,若非是你提的那一言,恐怕董贵妃也难寻的生路,此事还真靠的你啊!”
伏后也知晓了董妃逃出生天的消息,只是其并没有天子刘协这般兴奋。
甚至于,还心底有的些忐忑。
尤其是见得刘协那满面红光,明显是兴奋的不得了,更是劝说道:“陛下,如今董承与荀彧皆死,日后行事,可更要小心些了。”
刘协虽兴奋,但自己这处境还是清楚的不得了。
听得伏后之言,直是点头应道:“此事朕如何会不知?只是知天下忠良未绝,心中实在情难自禁,才寻皇后说说话来。”
说着又是自信满满的言道:“如今那曹孟德屡屡战败,更是杀了荀彧。”
“那荀彧何等家世?曹操也敢动手明显也是因外势所迫!”
“既然如此,朕就更不用着急了。”
伏后听得刘协此般打算,心下也算松了口气。
只要刘协能忍住,这曹操到底还是不敢动他的。
就怕是又整出了什么幺蛾子,再是害死几个人,也只能徒送性命。
自也是顺着劝说道:“妾身在后宫之中,却也有闻那曹操几番败给淮南袁术。”
“如今那袁术已兵破兖州,怕是迟早会打败那曹操。”
“只是…也不知那袁术到底如何?”
刘协听得却道:“若是这天下还有一人能匡扶汉室,怕也只能是那袁公路来了!”
说着又怕伏后不信,直言道:“昔日在长安,朕受了刘备与曹操争夺,还是袁公路出来仗义执言。”
“虽说没有直来救出朕来,不过朕也不怪他!”
“其后董承送的诏书而去,那袁术拿的诏书,即刻就出兵伐曹。”
“更是秘不发诏,以免害了董承的性命。”
说到最后,又是叹息道:“只是不知道那曹操最后哪里来的消息,被其知晓了董承送出诏书一事,才有的如此后果。”
这事刘协不晓得,伏皇后却有些猜测。
就说荀彧之死,怕就与这事撇不清楚干系。
如若不然,那荀彧又哪里会去救董妃?
“只能是因为董承之死,与其相关!也正因为如此,其才是心有愧疚,这才会去救那董妃。”
虽然没有证据,但这似乎也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如此说来,把这透露消息给荀彧的袁公路,自己不动手,还来的一出借刀杀人的戏码。”
“此等人物,能是个忠君爱国的主?”
“恐怕陛下又要失望了!”
然伏后虽然有猜测,到底没的证据。
加上如今眼看天子最后的希望就是那袁术了,伏后也实在不忍把他给亲手戳破。
“反正不论是谁,都不敢对陛下真正动手的!”
存着这般的心思,伏皇后也就作罢了。
反正那袁术再是坏…那还能坏过如今的曹操吗?
…
袁耀可不知道自己的老爹已经成了天子刘协最后的期望了。
他正是准备着上回说的瓜分计划。
很明显,如今袁绍与袁术都把这曹操放着,也是担心另一头会坐收渔翁之利。
老爹担心把曹操推向河北,那袁绍也有烦恼。
要是那曹操负隅顽抗之时,袁术与吕布开始偷伐青州,自己两面受敌,多少也不好受。
既然如此,那边搁置敌视之心,先合作灭了曹操再说。
袁耀觉得自己这计划还是挺可行的,如今正是想着出河北的人选。
毕竟袁绍帐下那些谋士都有些毛病,却也非是庸人。
加上田丰与沮授还在,怕是不易对付。
还得请个厉害些的人物去。
然袁耀正是屋内在苦思冥想呢,外头却传来一声轻柔呼唤:“袁公子,可否得空一叙?”
435、公子与贵妃
袁耀被人断的思路,却也生不出气来。
如今在这地方,能来找寻自己的女子,那也只能是才来的不久的董妃了。
只高声应的句:“贵妃且是稍等,吾这便来!”
随后就把自己写的一半的书信一盖,再是开的屋门。
却见那董贵妃只是一人静立在外头,很是耐心的模样。
见得袁耀,才是当先开口道:“可是有打扰公子?”
袁耀听得却一点不与那董妃客气,直是点了点应道:“虽有些打扰,不过贵妃必是有的要事才来寻吾,只不晓得,到底是有何事?”
董贵妃听得袁耀这话,心头也明白这袁家公子其实没把自己多当回事。
是啊!
这家族中人都被曹操给屠了,以如今天子之势,自己这贵妃的身份又与庶民有何区别?
是以这袁公子不把自己当回事,那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
而且…
就董妃自己心里说来,其实这袁耀如此随意对待自己,还能叫自己稍许安心一些。
却听那董妃说道:“自来陈留,还未能拜访后将军,以袁公子之思量,却要去拜访一番否?”
袁耀虽然不把这董妃当回事,或者说,只是作为未来彻底把曹操打进深渊的工具人之一。
但到底亦可怜对面也是个可怜人,也不能太过了。
直带着那董妃入了偏堂,叫人都摆上吃喝好生伺候,才是行礼应道:“贵妃且安心,吾父之处,吾早已报告了此事。”
“吾父言贵妃身份尊贵,必要好好安顿。本是打算亲自来访,实在是军中军务繁忙,实在抽不得闲来,还请贵妃勿怪。”
“只请安心住下,在的军中,必然不会再叫贵妃受苦。”
董妃听得点的点头,忽然又有些欲言又止。
袁耀本来是不在乎这董妃心里想什么的,不过这董妃未来到底还可能有些用处,只也好言问道:“却不知董妃有何言要说,只且明言便是。”
却听那董妃犹豫半晌,终究还是叹息道:“倒也不是有事想求公子,只是思念陛下罢了。”
袁耀明白这董妃对天子还是感情厚重的。
你看这自己才安顿下,就念叨起了刘协,也够可以的。
想想也是,这董妃毕竟是跟刘协一路经历的那么多,患难夫妻,感情自然是好一些。
就说这伏后与董妃的关系,若是放在盛世,说不定还会你争我夺一番。
也只有这乱世纷乱的年代,才会稍显得和谐。
毕竟天子失势,就算得那刘协恩宠,又有什么用?
生下的皇子,还能不能继承到大汉江山也是两说呢!
不过这会董妃提起思念那刘协,当然不会只是来对袁耀说说思念之情的。
怕也是旁敲侧击,想看看袁耀何时会出兵,还会不会出兵。
毕竟这袁术大军看上去一点没有动弹的意思,哪能叫董妃心里不急。
明白董妃的目的,袁耀只应道:“贵妃当真情深义重,如此心念陛下,叫臣也心生感慨。”
“然那曹贼如今死守濮阳,定然会来个鱼死网破,贸然前往,只怕会伤的陛下性命。”
董妃听得袁耀如此说起,也没什么办法。
她又不能像是她那丈夫,下个诏书给袁耀。
虽然这诏书实际也没什么用处。
只能默默心酸。
这陈留与濮阳虽相隔不远,但董妃却觉与天子已经是天地相隔。
在乱世中,不知何事才能相见了!
袁耀却没什么功夫与这董妃期期艾艾,这她与刘协最后是什么结果多半已经注定了。
其实这董妃却不晓得,要是那刘协最后不在袁术手里,也就罢了。
若是最后当真落的袁术手里,只怕这命运比历史上还会惨的一些。
毕竟老爹可没曹操那个耐心。
至于是如何逼着天子退位让贤,以老爹的手段,估计那刘协也不会太好受。
袁耀见那董妃终于无话可说,终于起身道:“贵妃还是勿要胡思乱想,只安心歇息,臣这还有些军情要理,就先行一步了。”
言罢,就是提步欲行。
董贵妃见得却心里一急。
这一想起刘协来,倒是把思绪给弄乱了。
她这来此,倒是还真有件事要求袁耀来。
眼见这袁耀已是起身,心急之下,忙上前一步,拉住了袁耀。
袁耀如今在军中待久了,武艺什么的不多说,光说这机敏的水平,那是与刚穿越的时刻不可同日耳语。
其又与哪董贵妃并不相熟,虽然对方是个女子,该是没有多少威胁。
但当那董贵妃的手一把搭在袁耀胳膊上的时候,袁耀还是本能的一个擒拿,反手把那董贵妃的手臂一扭,就是反扣在自己身前。
这些招数,他也是从周泰等人身上学来的,效果自然也是不错。
董贵妃哪里想到那袁耀一言不合就动手,大惊失色之下,连呼道:“袁公子,你莫要误会,我只是还有话说。”
袁耀这才觉得自己有些过了,连忙放开那董妃的手。
又言道:“贵妃莫要在意,只是在军中,常是要面对突然的意外,此乃是本能反应。”
董妃本也知道袁耀不该是有意冒犯,只是没想到其竟然会反应这么强烈。
虽然跟着天子刘协是东奔西走,很是辛苦,但真正那战场的残酷,这些诸侯所面对的危险,身为贵妃的董妃哪里能体会到。
直到今日,面对袁耀这小小的举动,董妃才晓得这些诸侯们往日里都面对着多少的危险。
心里忽然又有些理解那曹操了。
只有存着如此警惕心得人,才会如此杀伐果断吧!
然而这念头也是一转即逝,董妃生怕那袁耀又要走,连忙说道:“还有一事,若不得知,实在叫人寝食难安。”
“此番能得幸存的一命,皆靠那荀令君相救。只想知令君后来情况如何,还求公子若是知晓,必要相告。”
袁耀自是应道:“此事自是应该,贵妃放心,一旦晓得文若君的消息,我即刻来相告之。”
只是说归说,袁耀心里却知道,这荀彧多半已经是性命不保了!
把董贵妃放走,绝不是曹操能原谅的事情!
436、袁绍的心思
袁耀走了,走的很匆忙。
然而走归走,却给董妃心里留下的比较深刻的印象。
这不深刻也没办法,谁让这袁耀对着董贵妃用了一出擒拿手。
袁耀是一手反扣着胳膊,一手箍上了脖子,那一瞬间的窒息感不说,两人紧贴的身躯,也够董贵妃心惊肉跳一遭的了。
只是袁耀一句话都不提这一茬,董贵妃又哪里好说话。
直见得那袁耀走出去,才是扶了扶自己那有些滚烫的脸颊。
当下又觉得有些羞耻。
前头自己还说在思念陛下,这转头却叫个袁公子的动作给弄的面红耳赤,哪里还能不感到羞愧?
连忙是摇的摇头,才算把自己那点心思给散出在脑外。
只是不禁又在心里暗自嘀咕:“倘若当初是袁家公子在那大殿前头,说不得面对曹操之时,又是另一番场面了。”
如此想来,那董妃也不由是被自己出现莫名其妙的念头给吓的一跳。
“自己在想什么!”
“就算是那袁耀在那般境地,面对曹操,定然也毫无办法。”
“再说了,自己哪里能把其与陛下相比?当真是昏的头了!”
直是谴责了自己一番,董妃才算彻底抛开的这念头来。
…
袁耀当然感受到了董妃身体的火热,不过对其而言,这也只是个插曲罢了。
不管如今刘协有多落魄,只要这天子一天不倒,自己就得规规矩矩,恪守这君臣之礼。
贵妃虽然身份倒是叫人心动,但更是碰不得了。
何况现在大事未定,哪有功夫思虑这些“荒淫”之事。
归的屋中,袁耀即刻完成了书信,就直是去寻了父亲,与其说起自己这“二袁分曹”的战略。
…
“如今吾军军力如此旺盛,曹操非是敌手,还用去寻那袁本初联合?”
袁术那是打心眼的不喜欢袁绍,听得自家儿子所言,当场就反驳起来。
袁耀却丝毫不乱,他来说服老爹,实在不是一件难事。
相比与袁绍,那天子刘协,怕是更不讨袁术之喜。
两者相恶取其轻,为的称帝伟业,咱们这老爹也是样样能忍。
却听袁耀说道:“父亲,今伐曹贼,本是不难,然若取天子,该如何相对?”
袁术听得满不在乎的应道:“今离那道长所算得天命易主之日,不过也就几年光景。待是当真破了曹操,怕也到了时日。”
“即是到的天命之时,自然是叫那刘协退位让贤,又有何虑?”
自己这老爹说的轻巧,袁耀却知其多少还有顾忌。
莫不然,也不会停驻在此。
却听袁耀应道:“父亲,虽说天命即归,然吾等要代汉而立,沾的那天子,必是个麻烦。”
“不若引那袁绍进伐濮阳,叫其攻伐曹操大营。”
“说不得在那乱战之中,还会叫天子性命不保。”
“吾等来的一出借刀杀人之计,岂非更好?”
好家伙,这袁耀是前些才把贵妃便宜占了,这会就欲磨刀霍霍向天子了。
也当真够狠的!
袁术听得有些心动,却还有些不愿道:“只是如此便是把东郡拱手让得那袁本初,实在可惜。”
袁耀应道:“日后待成帝王伟业,天下哪郡哪州非是吾袁家土地,父亲何必计较一郡得失?”
“等那袁绍出的力气,死战曹操之后,却发现吾等大军就在东郡之前。一番争斗只为了他人做嫁衣,岂非更妙?”
话说至此,才算彻底说服了袁术。
袁耀旋即就叫自己最为倚重的鲁肃直往河北而去。
…
“那袁术竟然会叫吾出兵共同伐曹,倒是叫人出乎意料。”
河北,冀州,邺城。
袁绍见得鲁肃,就开始召集群臣商议。
田丰,沮授,郭图,逄纪,审配,辛评,皆在左右议事。
光说这阵容,到底是不错的,只可惜这些人心实在不齐。
最是中立的,也就是田丰与沮授二人了。
却听田丰当先说道:“此时将军不可心急,如今那袁术是心知不可逼迫那曹操太深,免得其投入吾军。”
“是以才是来邀吾军共伐,将军可不能着急应承。”
袁绍听得点的点头。
他就知道,自己那兄弟来寻自己定然不会有什么好事。
只是…
“那曹孟德真会来投吾?”
袁绍觉得自家这谋士有些痴人说梦。
别人不了解,自己还不了解那曹操么?
就说其人,哪里甘心会居于人下?
定然是不行的!
而很快,自己这念头就有人提出来了。
却见郭图直出列道:“那曹孟德手握天子,且尚占兖州一州之地,哪里会轻投他人?”
“如今大将军本就欲要南下,正好先收了那曹操,再图袁术。”
“那袁术来求共伐曹操,当是来的恰到好处啊!”
郭图说这一番自然是有自己思虑的。
自从徐州一败,大公子袁谭算是与袁尚的交手中彻底落了下成。
好在好不容易被调换去了并州,才算有些出路。
只是虽然是比在青州比起来好的不少,但终究还是要与三公子相比。
若是在这么平稳过下去,那摆明了大公子是要渐渐丢势。
只要三公子不犯错,怕日后继承大业的就是三公子了!
而欲要扭转乾坤,不出现点变化如何能行?
如今大军南下,可当是好机会啊!
袁绍听得郭图之言,心里也暗自点头。
他可不晓得自己原本几年后就会嗝屁了,更是因为没来的及定下继承人,反弄得河北一团遭。
事实上虽然那官渡之战是曹操胜了,但若是袁绍不亡,就两军的实力对比,曹操也进不了河北。
袁绍不死,曹操要一统北方,也没那么容易。
然田丰却仿佛看不穿袁绍的心思,连连阻止道:“袁术如今大军陈与陈留,迟早要与曹操一战。”
“其逼迫太深,曹操无路可去,要么就鱼死网破,要么就投向河北。”
“此二条路,都与将军是百益而无一害,何必再助那袁术?”
“袁公路必也是念及此处,才求吾等进军啊。”
这话要是让袁耀听着,必然是高声叫好。
这田丰能把事情分析的如此清楚,也当是有能耐!
可惜袁绍要思虑的,实在是太多了!
437、田丰的臭毛病
袁绍与袁术这两人相似的地方还是不少的。
比如这两人都对自己最终的胜利皆是深信不疑。
唯一不同的是,袁术这偌大的家业唯有袁耀一人可继承的。
父子二人是齐心协力,毫无间隙。
可袁绍这就有些不同了,他有些“幸福的烦恼”。
几个儿子太优秀了啊!
袁谭,袁熙,袁尚,在其父袁绍眼里,那都是人中龙凤。
要不然,袁绍也不会让袁熙任幽州刺史,袁谭当青州刺史了。
都是当的一方大员来培养啊!
是以在袁绍眼里,灭曹操,平袁术,那都是早晚的问题。
自己这最大的问题是,这偌大的家业,到底该给到哪个儿子的手里?
这种心态,不仅是袁绍自己有。其直是犹豫未决的心,也早早影响了帐下谋士。
只觉平灭曹操,乃是轻而易举之事。对于自己的关键,是要早战队,站准队。
在这种普遍虚浮的心态,可能也唯有田丰沮授二人,时刻保持着警惕的心。
而相较而言,田丰这异常刚猛个性的主,那是更看不过眼这种心态。
连说几句,见那袁绍还是不为所动,显然有心思要出兵伐曹,直是高呼道:“将军!这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那曹操最后的根基,哪里能被轻易所夺?”
“臣敢断言,若是将军执意要伐那曹操,不说战事之艰难,就算拼的你死我活,能攻下那曹操,必也会使袁术坐收渔翁之力!”
可真不亏是田丰,说话是一点不留情面来的。
谁说只有武人会是刚猛,这文人刚猛起来,那也丝毫不逞多让。
只是这话直让袁绍心里有些不乐。
就其心中所想,那曹操不过只有一州之地,要不要伐他,都不过只是自己一念之间的事情。
这田丰却说什么两虎相争,岂不可笑?
再说这帐下的,那不止袁谭一方的郭图辛评欲想袁绍起兵,审配逄纪也想啊!
曹操虽然不容易对付,但若袁绍亲起大军而往,定然也能破了曹操。
那跟着大将军的三公子,岂不是又能白占功劳?
至于那并州的袁谭,虽然也能给其寻的一些机会,但哪里能与三公子相提并论?
这两方,一方是要扩大优势,一方是要寻求突破,这会倒是各自信心十足,不惧对手,都站在一条线上了。
却见审配也是出列道:“曹操实乃小势尔!如今大敌,唯有那袁公路。”
“若是能先取东郡,则日后合青州之力,可共伐袁术!”
“如把东郡拱手相让,则青州之势难用,怕是不好对付袁术。”
田丰听得是心中狂颤,心中更是悲切难忍。
“这些人竟然如此轻视曹操!”
“想想那袁术,都已经胜的几阵,把曹操杀的那般模样,还这么小心翼翼。”
“如今更是把曹操推给了河北!”
“而自己这边呢?”
“如此轻视!如此傲慢!”
“两方相比,差的何其多啊!”
这么一想,田丰心里就激愤了!
而一激愤,田丰那臭脾气又上来了!
却见那田丰是猛然起身,转身看向帐下众人,犀利的眼神,那是直叫沮授心里一阵不好的预感。
“不好!元皓怕是又要甩起他那脾气来了!”
果然,就听得田丰高呼道:“诸位,可当真以为曹操如此无能?”
“唉!”
沮授听得是一声叹息。
“元皓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常是把人拉成对立面,连是主公都不放过。”
“这把所有人都得罪了,又哪里会有人听你的呢?”
只是田丰哪里能晓得沮授心里所想,又是自顾自的大呼道:“曹操乃是当世枭雄,能叫袁术都重视至此,为何诸位却毫无所觉?”
说着又是朝着袁绍拜服道:“大将军,只请切莫伐曹,待那袁术忍受不住,攻伐东郡。”
“只要等那曹操来投,控制其与帐下,则天下可平啊!”
“如此轻视曹孟德,诸位当真短谋矣!”
有脾气是好事,但是太有脾气,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田丰此话一出,这帐下一众人面色都变了,连是尚未开口的逄纪,辛评都因被那田丰话语里波及,使得两人的面色不大好。
这特么都弄起公愤来了,这计能被接纳就见鬼了!
要是袁绍真听了田丰之言,岂不是也是认了这郭图审配,逄纪辛评都是短谋之辈?
那这仗也别打了,内部就直接炸了。
老实说,就算是袁耀坐在袁绍那个位置上,明知田丰可能是对的,也绝不可能如此破坏内部和谐。
有时候这田丰这脾气,实在是叫袁绍头疼的很。
也看众人神情皆变,袁绍当机立断,直说道:“如今吾与那袁公路迟早要有一战,既然如此,该是先灭曹操,以振士气。”
说着也是顾及田丰情绪,反是安慰道:“再说了,那曹操手中还有天子,若是吾能灭了曹操,那天子就会落得吾手里。”
“昔日元皓不是总叫吾去迎接天子,今日有机会,怎么倒是连连阻止了。”
袁绍这是主动给田丰递出了个台阶,偏偏那田丰是没有一点下的意思。
更是反而把这台阶视做了楼梯,就要一路爬袁绍脑袋上去了!
却听那田丰高呼道:“明公!正所谓是此一时,彼一时啊!”
“彼时那袁术曹操未起争端,天下诸侯互相征伐,时事未定。”
“迎奉天子,可挟天子以令诸侯,占大意,起义军,以此扫平天下!”
“而今天子已曾落曹操之手,吾等再迎,已是下成。”
“且诸侯日益做大,就算能以天子之名节令西凉马腾,西蜀刘璋之辈,对那袁术与吕布,必无功效。”
“如此已无大用,何必再为其犯险?还请大将军三思啊!”
听田丰这么说,袁绍这心中就是来气。
“这当初说要接天子是你,如今不接天子的也是你。里里外外都你来说的,合着都是你田丰说的有理?”
尤其是现在想来,好在是没把那天子迎来。
莫不然那屠杀国丈的恶名,说不得也是吾袁绍担着了!
心头这各种不满之下,还哪能再听这田丰的?
直就召来那鲁肃,算是应了袁术所求,要来一出二袁分曹的戏码了。
438、赵子龙参见!(上)
曹操在兖州,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处理完了内部事项之后,曹操也是两面公关。
一面派人去河北,一面叫人去陈留。
不过这去的人还是有区别的。
经历了荀彧这一回事件,那特娘的是打死曹操都不会再叫自家谋主去见袁术父子了。
只是派的一个普通军士来此,来欲要稳住袁术。
然而曹操如今能打的牌是当真不多了,如今能用作稍稍缓和与袁术关系的,也只有带着袁术升官的诏令来陈留了。
只是...欲要称帝的袁术,哪里还会对这升官的事情有兴趣。
...
“大司马?”
“这曹操自领丞相,再表吾我大司马,岂不是自己乱套?”
袁术这话倒是一点不错,自汉成帝为削弱丞相权势,改御史大夫为大司空,遂以大司马、大司空、丞相为三公之后。其后逐年变化,直至东汉末年,大汉王朝内大司马与丞相已不会同时出列。
后曹操为显权势,自领丞相,废除三公,削减袁家威名,自然也把是大司马给废掉了。
如今倒是好,这曹操“开起了历史的倒车”,又把大司马给拿回来了。
形成了大司马与丞相并列的,这本就存在不多时,有些畸形的政治链。
这点政治上的事情,咱们这老爹还是比袁耀更是清楚的。
是以才会说出这乱套的说法来。
袁耀虽然出生世家,受过不少熏陶,但老实说,现在其满脑子都是三国的那些事。
至于大汉家的那些事情,他倒是还当真没比三国知晓的清楚。
既然知道自己老爹在这方面门路比自己清楚的,袁耀也直问起袁术道:“既然这些个官职混乱不已,父亲受不受那天子册封?”
“受!为何不受?”
却听那袁术是应的极快,直呼道:“这送上门来的三公之位,吾为何不受?”
“领的那三公一职,怎么也能与那袁本初平起平坐,免得总是低他一头。”
“不过若是那曹操以为一个大司马就能叫吾停下步伐,也当是天真的很!”
袁耀估摸着曹操是想不到自己老爹会称帝的。
若是当真知道,那说不得这会都开始各种鼓励早日叫袁术称帝了。
再不要脸一点的话,有可能还会假意称臣,好引得那袁术称帝。
随后就反手背刺一波,直叫袁术应对不暇。
总得而言就是一句话,若是知道袁术现在就有称帝的心思,曹操估摸着能有一百种方法来叫袁术即刻称帝。
好在老爹如今这胆大包天的想法,还不叫外人知晓了,不然也够是袁耀给头疼的。
不过想想也是,这别人好歹也称公,称王,最后在称帝吧。
自己这老爹倒好,来个一步到位是压根不带当中带点过度的。
这骚操作,一般人哪里能想的到。
袁耀听明白老爹的意思,这是拿完三公之位该咋的还是咋的,一点都不带迟疑的。
心道这曹操怕是又要吃的一亏,却很快又思虑到这曹操既然来了陈留,定然也不会放过河北。
当即就道:“父亲有此思虑,实在是深谋远虑!然那曹孟德既然来此,怕也是带人去了河北,不知道那边又存的何心思。”
袁术听得却是细细思虑一番,再与自己那儿子说道:“耀儿放心,吾那庶兄虽然本事不大,却是自傲的很。如今其已为大将军,那曹操还能封其为王不成?”
“若是曹操失了争雄之心,带的军马归了河北,那也是好事。”
“届时吾把那曹孟德与袁本初一同收拾了,天下还有何人能阻?”
自己这老爹可当真是信心爆棚了。
这特娘的要是曹操和袁绍联手,那自己铁定是要打的艰难无比。
虽然说着曹操与袁绍联合,也定然不会是铁的一条心,怕是比起袁术与吕布的关系更是僵硬。
但在大敌当前时刻,曹操定然会摒弃一切,先应付过了袁术再说。
这也是为何袁耀非得拉上那袁绍,实在是若这两家联合,要耗费太多精力。
到时候拖到老爹一称帝,一切又是麻烦了。
不过老爹既然笃定了袁绍不会与曹操联合,袁耀也只能先行相信了。
目前在陈留的他,也只能期盼在冀州的鲁肃,能好好应对局面了。
...
鲁肃这来的一趟冀州,原本倒是挺顺利的。
那袁绍不过也就与谋主们商量的一小会,似乎就下的决断,要攻伐曹操了。
本来得了这袁绍的保证,鲁肃也算是功成身退,可以归陈留去了。
不想这自己还没走呢,就遇到了个陌生人来拜访来了!
见得眼前这将,一身白盔,浓眉大眼,英俊潇洒。
白脸无须,身高八丈。阔面重颐,威风凛凛。
就光见得这模样,那鲁肃就知道此非是寻常人尔!
却听那人虽是初见自己,也是开门见山的说道:“在下赵云,字子龙,常山真定人,今闻鲁子敬到的邺城,特来拜访。”
赵云?
鲁肃虽然没有听过这赵云的名号,但这一看这赵云的气势,哪里敢大意。
再说了,鲁肃本来也不是什么会轻视人的主,这个性之好,乃是世人都夸赞的。
面对此刻还有些无名的赵云,只是行礼回道:“原来是子龙兄弟,虽是从未相闻,然今日一见,实在是仪表非凡,定也是为大才者。”
赵云听得鲁肃这上来就是一番极重的夸赞,自是有些汗颜。
如今这鲁肃可是荆州大都督,颍川一战,亲自领的数万大军,打退曹仁,全据颍川,已是名震天下。
相较之下,这赵云其实没有跟随公孙瓒多久。
比较明确的是,赵云是刘备离开公孙瓒之前,就已经离开公孙瓒了。
如此一推算,当初赵云兄长去世,向公孙瓒请辞归乡,至是今日,那至少已经有了四五个年头了。
这些年来,这赵云压根就没干什么事,那可不是寂寂无名嘛!
两人这身份,也算是天壤之别了。
好在也叫是鲁肃,丝毫不为这些虚名在意。
尤其是自己当初也是袁耀一手提拔出来,自然知道人不可貌相的道理。
439、赵子龙参见!(下)
“只是不知,子龙来寻,却是为何?”
鲁肃说着,也是拉着赵云入座,不会过于亲近,却也一点不疏远。
给的他人,那是有一股相当安全的距离感,不自觉的就觉得舒心,能是信任这鲁肃来。
却见那赵云听着,也是回应道:“实不相瞒,云此番冒昧前来,一是为的来见见子敬兄,二也想听听子敬兄说说如今这天下之势。”
鲁肃听得心里明白。
这赵云欲要来打探打探这袁术到底如何,可能投效。
然鲁肃却不知道,这赵云是等了半晌的刘备,眼看是等不着,又听闻鲁肃来此,才心存打探的念头,欲要先来瞧瞧。
咱们皇叔这一折腾,去的汉中之后,倒是把赵云给彻底丢下了。
见赵云有意考究,鲁肃心知这心高气傲之人必是有些本事。
不然直是来投效,自己也不好拒之门外。
听得赵云如此说,只也笑着应道:“鲁肃不过一个凡夫俗子,又有什么好瞧的,不过要说天下之势,倒是有些可言。”
赵云直是端坐而洗耳恭听,面上很是平静。
鲁肃见得心里暗赞,这将军不仅是相貌堂堂,仪表不凡,亦是性格沉着,稍一接触,就知乃是不俗之辈。
若是能归的公子账下,日后定然能有大用!
存着挖角的心思,鲁肃说起话来就更有艺术性了。
当下说道:“自天下纷乱,诸侯相互争斗,至于今日,已败亡多家诸侯。”
“以今日之时,一旦中原战事明了,则天下定矣。”
“其余如是西凉马腾,西蜀刘璋,汉中张鲁,辽东公孙氏,皆非雄主。”
“待是中原一定,则其余诸侯就是联手而围,亦非一战之敌矣。”
鲁肃话里意思是清楚的很,这袁术,袁绍,曹操,三人谁能胜的,谁就是天下之主。
其他那些诸侯,那都是不入流的货色,压根就没有一战之力。
不过这鲁肃偏偏就有一人未说,也是赵云心里还想着的人。
而赵云亦是个实诚人,心里有什么就说的什么,当即就问道:“那刘皇叔又是如何?”
鲁肃听得心中一顿,他这说的半天,也是有意无意撇开了那皇叔,不想这赵云心里偏偏就还念叨着那刘备。
好在鲁肃也非常人,心里一顿,却当即反应过来,直是苦笑道:“刘皇叔实在乃非是天命所在之人!”
“本来那刘玄德得认皇叔身份,又有其弟关羽张飞,勇武非凡。本是人心所向,然实在是天命不在。”
“自徐州起,直至今至汉中,皆受人钳制。”
“虽有心,却无力。”
“只能徒造百姓之苦,非是良择尔!”
这话算是说的赵云心坎里去了,或者说,至少有一半是说的心里去了。
刘备与赵云也是老相识了。
若是没有当初那点事情,赵云也不会对着刘皇叔是念念不忘的。
只是...皇叔当真非是天命所在?
这鲁肃是半真半假,说的赵云心中半信半疑。
其实那什么天命所在,不都是忽悠人的?
只是这话也得分谁说起。
要是袁耀那骗人的嘴,自然是不好叫人相信。什么天命所归,一听就是忽悠人来的。
然而这话放在老实人鲁肃嘴里,那就可信的多了。
就是随便忽悠,那也能信的一两分。
这人啊,确实是不可相比的。
赵云听得直是暗自思虑,鲁肃却一点不心急。
良久,见那赵云还是未的决断,才是扯开话题道:“依得子龙将军所见,吾等为官为将,所是为何?”
赵云听得这话题的高度一下被拔的这么高,也是面色一正,当即应道:“为官为将,自要思虑百姓疾苦,早日了解乱世,好使百姓安居乐业。”
鲁肃听得连连点头。
这赵云果真是个儒将,莫不然也不会对以仁义著称的刘备如此上心了。
摸准了这赵云的心思,鲁肃当即就能对症下药道:“当是如此!”
“吾等为官为将,当体恤百姓,为百姓寻的一明主,就算吾等此生无憾矣!”
说着又是话风一转道:“曹孟德为人不仁,屠戮百姓,杀害国丈,非是明主。”
“袁本初志大智小,色厉胆薄,忌克少威,子龙在的河北,若觉袁本初是为明主,早该是投。至于今日依旧难下决断,怕也清楚那袁本初绝非明主。”
赵云听得自是相应。
当初他能寻公孙瓒也不寻袁绍,自然是有道理的。
彼时,那公孙瓒也知河北多数人都欲投袁绍,见赵云来,还特地问过此事。
赵云应曰:“天下讻讻,未知孰是,民有倒县之厄,鄙州论议,从仁政所在,不为忽袁公私明将军也。”
这话明里说是天下未定,一切未可知。暗里意思也是袁绍徒有虚名,不可道听途说,就亲袁本初远公孙瓒。
是以赵云本质上,那还当真看不上袁绍。
那鲁肃说的更是不带歇的,又衍道:“如今天下雄主,还只有后将军最为合适啊!”
赵云自然知道鲁肃在袁术帐下,必然是会给袁术说的好话。
然虽如此,还是认真问道:“此话如何说的?”
却听鲁肃认真应道:“后将军之子袁耀,心怀仁之心,体恤万民,在淮南一地,为民殚精竭虑,实有明主之资。”
“日后继承大统,定能为一代贤良之主!”
赵云哪里想到这鲁肃能找个这么刁钻的角度来。
不说袁术身上,反而说到他儿子身上了。
不过想想也有些道理。
毕竟这继任者的品行也是相当重要的。
这么一比,那特娘的一群人中最先不用考虑的就是那刘皇叔了!
咱们皇叔这会,那是连个继任者都没有!
不过再仔细一思虑,若是当真日后是皇叔成就霸业,迟迟未有子嗣,岂不是又要将使天下陷入大乱之中?
要是再来一出乱世,那百姓还能如何受得?
况且那袁术之子袁耀,赵云亦有耳闻。
当真是少年英雄又心怀百姓。
就按着这继承人的一点来说,似乎袁公路倒还真是最好的选择。
这谁说老实人没心机。
鲁肃是知道袁术自身怕不及那些对手,是索性把袁耀给搬出来了。
440、子龙被绕晕啦!
赵云可当真被“老实人”鲁肃弄得有些心乱。
虽然本来他来寻的鲁肃,就有些想看看袁术究竟如何的心思,但他也当真没想到,这看似“忠厚老实”的鲁肃实际却如此能掰扯。
先说的什么皇叔天命不在,随后又绕到了子嗣的继承上去。
话里都是虚无缥缈之事,但赵云也不得不承认其中是有几分道理。
尤其是子嗣一言,虽然还是远的很的事情,但不得不说,鲁肃这说法,倒是也有些高瞻远瞩的味道。
见得赵云沉默不语,鲁肃心知此人已被自己“说服”的大半,后续不好再逼迫太深。
这松弛有道,才能叫人更能信服一些嘛。
又听那鲁肃说道:“子龙若是实在不行,此番可与吾去陈留一观,若是所见袁家公子实在不合心意,也可再是西行,去找那刘玄德嘛。”
赵云见自己被鲁肃一语道破了心思,倒也是落落大方,当即就言道:“子敬兄果然是快人快语,今日见子敬兄如此,吾倒是信得那袁家公子定是不凡。”
说着也好似下的决心道:“也罢,今就与子敬兄同归陈留,只是要打搅子敬兄了。”
鲁肃听得直是大喜。
高呼道:“若是子龙去的,定是会叫公子欣喜万分!”
说着也是开起的玩笑道:“然以公子慧眼识珠之能,只怕子龙将军到的陈留,也是再也走不了了!”
赵云听得先是一愣,再也是哈哈大笑道:“若是当真如此,那赵云也不得为其效力!”
这赵云倒是与鲁肃一见如故的模样。
只说的几句,就两人开起玩笑来了。
...
袁耀是万万没想到,鲁肃没截胡上曹操的使臣,倒是把赵云给弄回来了!
赵云啊!
这可是袁耀最喜爱的几个人物之一了。
当即是恨不得抱着那鲁肃亲上几口,表达一下对鲁肃这所立大功的欣喜之情。
听得赵云自报名号,袁耀就高呼一声道:“赵子龙!出入万众,单枪匹马,所向无前!今日可把你给等来了!”
前头就说了,这赵云这会还是寂寂无名之人,除了在刘备心里一直念叨着,那外人哪里晓得河北还有这一勇将。
听得袁耀一阵夸赞,赵云仔细瞧的,见其也非是作假模样。
心里暗叹这袁家公子果然不同,竟然是如此看重自己。
这一下,就好感生出不少,连着那刘皇叔当下也忘记不少了。
边上鲁肃看的是连连点头,摸着短须,只是微笑不语。
公子表现皆在其意料之中,那句话可非是单纯说笑。
这赵子龙来此,怕是再也出不得陈留了!
不过赵云好歹是赵云,哪里会因为袁耀两句话就直接倒头相拜,只是笑着道:“哪里堪得如此夸赞,单枪匹马,所向无前之言,实在是折煞了赵某。”
可这赵云以为袁耀是在吹捧,实际那袁耀却说的是真情实意。
赵子龙!
一身是胆!
统时选士,猛将之烈!
就随便拿出个现代人跑到三国,见得面前的赵子龙,能有哪个不激动的。
是以袁耀这情感完全就是真实的不能再真实了,直把那赵子龙给弄得有些晕乎了。
却听袁耀又道:“袁某可是当真一点未有夸张,要说这大汉天下,谁人还能叫吾袁耀如此欣赏。除的吾丈人账下的那张文远,就只有你赵子龙了!”
没有对比就不知道分量。
袁耀此话一出,连是边上的鲁肃都愣了一下。
跟着袁耀时间久了,他可知道那张文远在袁耀心目中的分量,简直可以说是垂涎已久,不可得。
当然也晓得张辽的能耐。
确实是当世之勇将,旁人不可比拟。
然公子却把这赵云拿出与张辽相提并论,眼看就非是虚言了!
“倒是当真不想,这赵云在公子心中分量如此重要,能与那张辽相提并论。”
当下,连着鲁肃也对赵云是更加重视的几分。
而在袁耀面前的赵云,是更加能体会到袁耀这真挚的情感了。
是不是说的场面话,心里真不真诚,在面对面的情况下,赵云还是分辨的出来的。
本来也觉得袁家公子不过也就说的几句好话罢了,没想到还当真是真情流露。
心里有些不解,却也难免生出些士为知己者死的那般感觉来。
却听赵云说道:“云入的公孙将军账下,也不过数年,更是寸功未立,又哪里能与文远将军相比?只见公子如此真情实意,不似作假,倒是叫赵云心头甚是不解。”
袁耀听得赵云是有什么说什么,心头更是喜爱,当即就道:“吾袁耀看人,不问出生,不问昔日功勋,只看品行与能力。昔日周幼平,蒋公奕,出身与水贼吾亦视作隗宝。今日如是子龙将军这般大才者,吾哪里还会不趋之若鹜?”
说着更是拱手行的一大礼道:“还请子龙将军莫要嫌弃吾军势小,且来助吾一臂之力。”
求贤若渴的模样,袁耀也表现的很是直接。
赵云见得,不由也是心下生出几分感慨。
那袁家公子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样子,还当真是合乎自己的脾气。
只是...
毕竟还是初次相见,赵云又是忠肝义胆的人物,许下的誓言哪里可不会再轻易违背。
当下只是推辞道:“承蒙公子如此厚爱,只是此事在下还不好做的决断,只请公子勿怪。”
本来想着这话一出,袁耀心里总是会有几分脾气来的。
不想那袁耀却是一点都无所觉,满不在乎的应道:“子龙素来忠义,不肯轻易下的决断也是自然。”
赵云一听袁耀如此能理解自己,心下更是满意的几分了。
基本已经算是认可那袁家公子,只是心里还稍稍放不下那皇叔罢了。
不过对待这心里有皇叔的人,袁耀可是经验丰富。
当初入了三国第一件事就是把糜竺变成袁家的形状,如今这对付赵云,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虽然这赵云是当不了自己的大舅子的,但袁耀总是有手段的嘛!
如今这赵云,还能走的了?
441、这该死的魅力
赵云虽然来的陈留,却是即没有投效,也没有当即离去。
袁耀心里明白,这赵云如此犹豫不决,还是因为那皇叔。
不过只要和自己待的时间久了,还哪里会叫人不动心?
袁耀相信自己的人格魅力,是以丝毫不担忧赵云会离自己而去。
只是日日经常去寻那赵云,与其是从天南说到海北,从兵法说到谋略,从天文说到地理。
坐拥千年的知识,那磅礴的世界观与价值观,是不断冲击着赵云的心里。
许多说法,都是闻所未闻。
只是若细细一想,又觉得那匪夷所思的说法却有些道理。
直把赵云说的是各种难以名状,只在心中是极为敬佩这袁家公子。
而袁耀为的能与赵云熟络感情,也是驱散的众人,只在院中与赵云二人把酒言欢的一番。
...
夜色下,二人当着夜空,煮着温酒,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袁公子,先前你说的那月空中的那些星星,实际都离着咱们十万八千里远,就算能飞,也是终其一生都到不得。赵云归去细细思虑一般,却始终不知说法从何而来,今日还请多是赐教了。”
要说这袁耀说话当真是有水平,也难怪前世里差不多是渣男水准了。
每次终了,都会留个未说完的话题来,叫那赵云回去能反复思虑,想忘也忘不了这袁耀。
袁耀听得却指着西方的夜空,看着那明亮的星球,笑着问道:“子龙可知那太白星离得咱们有多远?”
这所谓的太白星也就是金星,又称明星。
《诗经》有云:“子兴视夜,明星有灿。”
此中的明星说的就是金星。
金星黎明见于东方叫“启明”,黄昏见于西方叫“长庚”。
听得袁耀说起,赵云也是抬头看的看那夜空中光色银白,最是绚丽的那一颗星星。
只是他可哪里晓得这金星离得又多远,只是摇头叹息道:“公子说笑了,这天外之物,何人能晓得到底有多遥远。”
袁耀却极为有自信的说道:“此处离得咱们,可有千万里之遥,那不就是终其一生,也难到往嘛!”
赵云是不知道那袁耀为何说的如此肯定。
但就算是假,那也编不出这么肯定的话语,只是半信半疑道:“就不知道,公子到底哪里晓得这些道理。”
“就上回说的岁星(木星),辰星(水星),荧惑(火星),填星(土星),皆与我们一起,围绕那太阳,是为...是为一个星系,可当真是有意思的很。”
袁耀听得心里是暗自吐槽。
就这点狗屁天文学,那是小学生都知道的知识,却能把赵云听得连连称奇,也是感叹未来当真是个美好的时代。
也是昨日不知怎么,就说的那星星的话题上。
仔细回忆的一番,才总算是想起。
“是了,是先说的那天灯,才是说的那天空上的。”
如今这天灯一面世,就大受欢迎,至少有时候在相隔数里的沟通上,又多了一个在夜晚及时有效的沟通方法。
当然了,这天灯的创造者袁耀,也是被宣扬开来。
世人也知道,这袁家公子不仅仅是打仗厉害,这别的方面也不逞多让。
也有人称呼这天灯为“昭道灯”,算是袁耀彻底把未来的“孔明灯”给彻底剽窃在自己身上了。
而感慨万千的赵云也不待袁耀回话,就是接着说道:“不过想来也是,若是公子不知那天文所学,又哪里能弄出那天灯来。”
这特娘的孔明灯和天文学除了能在天上之外,那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袁耀实在也是忍不住,暗自稍稍吐槽了下赵云的“愚昧”,才是接着说道:“不说那星辰,就是咱们所处之地,其广袤多姿,也非子龙可想啊!”
这话赵云可就没有那么容易被忽悠了。
那走南闯北的,自认也算见过不少了,当即就道:“这事袁公子可不得诓骗吾了,赵某也曾走过并冀幽三州,不说是走的千里路,也算所识甚广了。”
甚广个屁!
过家家呢!
这有千年智慧的压制,袁耀是不断降维打击,又要把那赵云给秒成渣了。
却听袁耀听得先是大笑的两声,再是说道:“子龙走的这些路,那可当真不算的何。”
赵子龙一听就知道袁耀又要开始“忽悠”了。
只是知道归知道,赵云偏偏还爱听这袁耀“掰扯”。
总觉得那听似荒谬的说法中,是存的些真实的。
这种感觉,赵云也当真不知从何而来,只能说是本能的直觉。
袁耀见赵云一双探究的眼睛看着自己,心下是成就感十足,也不打哑迷,直就说道:“这天下之大,远非是子龙可想。”
“先说那西蜀之地,过的西蜀,再向西而行,即有一片高原。”
“过高原,在的西南之处有一片群山。”
“山上终年积雪,是以又称是雪的故乡。”
“那群山之中,还有一最高峰,高约四千丈,被称为大地的母亲。”
雪的故乡?
大地的母亲?
果然啊!
又是被这袁公子给忽悠进去了!
赵云听得瞥了眼边上,见得黑暗中出的一人影,微微一愣,却似无看见,只又说到:“四千丈之高!公子莫不是纯粹在诓骗我来?”
袁耀却一点无所觉,只是“吹嘘”道:“自然不会诓骗子龙,你若不信,待日后破了西蜀,就直往西而去,此生定能见那世界第一高山!”
袁耀这话说是吹嘘一点不为过。
虽然那青藏高原与珠穆拉玛都是现实存在,但以这年代的条件,必然是连高原都上不去的。
“公子,这天下还真有此等地方?”
袁耀这正是给赵云上演降维打击呢,忽然听得董妃声音在后响起,直把袁耀弄得措手不及,吓的一跳。
也是微微皱眉道:“原来是贵妃。”
袁耀这一称呼,可把赵云吓的一跳了。
先前那见得有人,见是女子还以为是袁耀家眷。才是非礼勿视,当成没是看见。
结果却是贵妃,可不叫人惊讶。
连忙起身行礼。
只是暗自却也不住嘀咕道:“怎么贵妃大晚上的会来寻袁耀?”
“这二人是何关系!”
442、人妻的诱惑
董妃这会见得袁耀紧皱的眉头,心里却一时很是慌张。
这家族中都被屠戮殆尽,董妃一面是对自己不幸还常是期期艾艾,一面面对袁耀,也很是自卑忧心。
只觉自己徒有一个贵妃身份,是定然不被袁耀看的起的。
如今见得袁耀眉头紧蹙,也是本能觉得这袁家公子是对自己有的些意见来。
其实这董妃是当真冤枉袁耀了,袁耀再怎么不堪,也不会对董妃这般身世凄凉的人而无故甩起脸色来。
他如今之所以是面上不喜,纯粹只是对董妃怎么能随意进入自己在陈留的居所有些不满。
“也不知今夜轮值的是何人,待到后头,定然不能轻绕了他!”
心里暗自存的主意要好好罚了今夜轮值之人,袁耀那脸上自然是神情不会太好。
而边上的赵云先是为的那董妃骤然出现在此而心惊,却也很快反应过来。
“原来这董妃是被袁家所救,看来这袁公子当真是忠义之人。”
董妃一出现,倒是又帮助袁耀收割了赵云的一波好感。
这回过神的赵云先对那董妃行的礼,又是转头对着袁耀拜服道:“当真不知,董贵妃竟然是托公子所救,公子仁义之心,着实叫赵某佩服。”
袁耀听得就晓得自己装逼的时刻又到了。
有时候这人的脸皮就得厚的一些,不能事事都说的实话来。
却听袁耀先是长叹口气,又是与赵云好言道:“实不相瞒,此番国丈之死,吾袁家也该算的一些罪过。”
赵云虽然知道国丈董承已遭曹操屠戮的事情,但其中曲折离奇的缘由,哪里是他能晓得的。
听袁耀所言,当即也是好奇心起,直是屏气凝神,听袁耀所说。
就听袁耀说道:“昔日天子曾送出一份血诏,要吾袁家攻伐曹操,救出天子。”
“吾与父亲见诏即知,天子送的如此艰难,不惜以血而书,定然是处境艰难,受人监视。”
“又见送诏之人乃是董承死士,当下就晓得其中定然是国丈出的大力气。”
“哎!”
这袁耀说起故事来当真是一绝,语气此起彼伏,是叫人如是就在现场一般。
没见那赵云与董妃两双眼睛都盯着自己,一副已经是完全被吸引的模样。
“吾与父亲心念国丈乃是吾大汉忠良,自觉一旦发诏,以那曹贼个性,国丈是必死无疑。”
“这才隐忍不发,宁愿多些曲折,也想保全了国丈性命。”
原来如此!
难怪那曹操要如此诛杀董氏一族!
对外,曹操自然是不会主动提起诏书一事的,只说是董承谋逆,才要诛杀全族。
只是这说法,在有识之士眼中自然是个破绽百出的说法。
如今听得袁耀所说,赵云也是恍然大悟。
而边上的董妃听得袁耀再说起父亲的事情,也是有些晃神。
父亲自然在其心中乃是忠良之人,只是这为刘协而全族被屠,到底值不值?
更是在袁耀面前不由自主的蹦出一个念头来:“原来这袁家公子,早是为父亲的安危思虑过了。”
袁耀这会是只顾着夺取赵云的好感,哪里晓得这董妃心里还有乱七八糟的念头。
却听袁耀夸完董承,就开始朝着曹操泼脏水了。
“只是后来荀文若来此,吾知其也心系天子,实在耐不住,告知其此事,也想叫其多照顾一番国丈。”
“不想却酿成大错,被那曹操所知,才会至于今日之果。”
“可惜可叹,不能一战杀的那曹贼,为国丈报仇!”
“实在也是吾袁耀无能啊!”
袁耀一番话,那是把主旨思想推到了高潮。
表明了心中的理想与抱负,也为自家实力不足还感到可惜。
当然了,这么说唯一的目的就是感染那赵云,好叫其热血一番,直接投了自己。
只要其倒头相拜,那这赵子龙就算彻底拿下了!
是以这说完,袁耀是眼神死死盯着那赵云,直盼着其开口说话。
袁耀瞧的如此认真之下,甚至在月光中已经看了赵云张了张嘴,似乎当即就要开口了样子。
只是袁耀这等的心情激动,不想是赵云未先开口,边上的董妃倒是先开口了。
“不想公子倒是曾为家父付出如此之多,虽是最后家父以身殉国,却哪里又能怪的公子呢?”
我特娘...
袁耀可当真是有脾气没处发,眼看这赵云就快被自己给勾搭上了,偏偏是那董妃先上钩了。
袁耀回头一瞧。
却见那董妃一袭白衣,在月光下眼中泛着泪花,楚楚可怜模样,正是一脸感激的看着自己。
袁耀见得,心里也不禁荡的一波澜,连忙是心中暗念了几句:“南无偶弥陀佛。”
人妻的诱惑力,还是很强大的。
只是这天子毕竟还没嗝屁呢,如今赵云就在边上,自己要是一禁不起诱惑,那在赵云心目中的形象定然是暴跌。
说不定人转头就去寻皇叔去了。
这人妻的诱惑力再强,那也没赵子龙的诱惑力强大啊!
就见得袁耀是神色一正,虚扶起了董妃说道:“哪能堪得贵妃此礼,袁某实在受之有愧!”
袁耀是恪守礼节,不想董妃似乎是情到深处。
毫不避嫌,一把反手连着袁耀道:“吾虽居宫中,也知诏书作用之大。公子却宁愿为家父性命,而不发诏,实在叫吾心生感激。”
“如今天下乱世,又还有多少人能有公子这般的仁善之心呐!”
从手腕处,袁耀就感受到了董妃的激动之情。
老实说,因为贵妃这身份,袁耀这心里也挺激动的。
只是这特娘的赵云还在边上看着呢!
自己却在这里和董妃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真是欲要手上发力,抽出手来,却听赵云忽然在边上高呼道:“公子仁善,年少扶社,开拓荆土,非明断能然乎?”
“今承蒙公子厚爱,当知礼而报。愿为公子效犬马之劳,扫平宇内,重振天下!”
赵云投了!
袁耀听得这些话那是打心底的畅快!
好家伙,自己和这董妃拉扯的半晌,倒是把赵云给拉扯过来了!
当即就是一抽手,一把扶起赵云道:“子龙!就与吾一同扫平这天下吧!”
443、你可真是个机灵鬼
袁耀终于拿下了赵云,当即就予以重用。
交给其一部军马,表为偏将军。
别看这偏将军地位好像不咋高,但实际像是关羽斩杀颜良,文丑后,在曹操那也不过是封为“汉寿亭侯,偏将军”。
至于原本赵云的牙门将军,乃至后头的翊军将军,都不过是刘备自己编出来的职位罢了。
说的难听点,这赵云是四方将军,四镇将军,四征将军,一个没埃上,最后只混的个杂号将军。
也算是赵云的污点了。
也有后人常说赵云本就无所作用,所以才不过是个杂号将军罢了。
不过此一回,袁耀可不会再让赵子龙受的这屈辱了。
...
不过这拿下赵云,还有一件事袁耀得好好研究研究。
虽然董妃的突然出现,倒是成的收服赵子龙的契机,但特娘这守卫的将士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怎么能这么就把人无声无息的放进来?
更是一个通报的都没有!
若是那董妃心存歹意,自己岂非危险?
当然了,这董妃确实是不会存着什么害袁耀的心思的。
此番其来,不过也是因为想晓得荀彧的最终结局。
至于为何是大晚上的来拜访,也只有她自己晓得自己的心思了。
而袁耀这一深究下,也知道昨日负责守卫的是何人了。
...
“乐就!且是说说,到底如何回事?谁叫你擅作主张,把那董妃不做通报,就放的进来?”
其实这擅自做主放个董妃进来,还当真不算什么特别大的事情。
甚至于因为董妃这个催化剂,还促成了
但问题是今天放个董妃来,明天说不得就能放个别人来。
关乎自己危险,袁耀就是如今再喜爱这乐就,也不能对他有什么好脸色了。
只是见得袁耀的冷面,乐就心里却是委屈啊!
心中只是忍不住的想到:“公子啊!我乐就放的董妃进来,自然是知道不能对你产生威胁来的!”
“若是换个他人,吾定是举起长枪,就横在其面前。”
只是委屈归是委屈,乐就也只敢把这些个心思都放在心底里,不敢辩解半句。
直是认错道:“末将知错,还请公子责罚。”
袁耀听得正是心下有些无奈。
这乐就可当真算是个小机灵鬼!
知道其也算是劳苦功高,这点错误,自己也不能怎么样。
索性就是直接认错,来的一出以退为进。
只是这招数在袁耀面前哪里能奏效?
却见袁耀是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嗡声说道:“乐就,你且起来说话。”
乐就听得一惊,知道自己这会怕是没那么容易过去了。
公子的脾气他还是晓得些的,要是这会对着自己大骂一顿,虽然是难受的些,却定然算是没事了。
只有这不依不饶的模样,才叫人有些心惊。
然而袁耀既然如此说的,那乐就自然也只能乖乖听话,站起身子。
果然,就如那乐就所料,袁耀见那乐就起身,直是冷言招呼道:“你且说说,到底是如何想的,是觉得吾袁耀的安危不重要,还是觉得能揣摩得吾心意?”
袁耀这话,说的算是有些重了。
两个问题,那是选哪个都不是乐就能担待的起的。
哪里还敢使着小机灵,当即又是拜服下去,说出自己的想法来。
“公子可当真是冤枉末将了!”
“实在是那董妃深夜来寻,末将只以为...只以为其是来与公子说说心事。”
“只以为是与公子有的约定,这才擅作主张,未有通报。”
袁耀简直就是被这乐就给气乐了。
这乐就竟然是把自己当是个老色疲来了!
说什么“说说心事”,只怕是觉得自己要在床上与那董妃交流了。
也是心里暗道:“这乐就果真是膨胀了!”
其实早在先前不久,袁耀就觉得这乐将军是膨胀了。只不过是一直四处征战,也没功夫搭理这乐就。
到的今日,总算是给其寻的了机会,好好给这乐就上上课来了。
袁耀对咱们乐大将军,也算是当真不错了。
这早些能批评一番,总好过其未来酿下大错之时,弄个更惨烈的结局好。
却见袁耀是面色一正,极为不客气的训斥道:“乐将军!看来你可当真是神通广大,连着吾与贵妃是不是有的约定,你都知晓,果真是不一般的很。”
乐就这下可当真是晓得事态的严重性了。
眼见公子是不打算放过自己,只能一拜再拜道:“末将是当真知道错了,不该随意行事,只请公子责罚。”
听得乐就说的真诚,袁耀才是点的点头道:“就罚你这一年的俸禄,叫你知道不可妄自行事。”
乐就听袁耀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当即也是送了一口气。
到他那地位,被罚个一年的俸禄还当真是算不得什么了。
只是这一回是当真也被吓的不轻,也多多少少能感觉袁耀是在告诫自己。
连忙认罪谢恩,就是起身不再随意言语。
袁耀见得心下好笑,也是感慨这权势的强大。
见那乐就一脸严肃,不苟言笑,很是懊悔模样,才是语气淡然的说道:“如今天子尚在,那贵妃也是你千辛万苦送归的陈留。若是吾与贵妃当真有些苟且事,一个不慎宣扬出去,不但是好事变坏事,就是你这点辛苦的功勋,怕也皆是白费了。”
“如此浅显道理,汝却能如何不知?还敢存着那般龌龊心思,把那贵妃给放的进来,当真不知天高地厚!”
乐就这会当然是袁耀说的什么是什么。
当即就是直直点头道:“公子说的不错,实在是末将考虑不周。”
袁耀听得也是心下满意。
看来自己这胡萝卜加大棒一套流程还算使的不错。
既能以理服人,又颇有的威严。
只是他哪里晓得,这乐就面上是心服口服,暗自心里却还不住犯嘀咕。
“昨日那贵妃出来的时候吾可是见得清清楚楚,那面泛桃花的模样,要说不是与公子发生点什么,那我乐就的名字就倒着写!”
也叫是袁耀不知乐就心中所想。
不然定是要把这机灵鬼再好好训斥一顿了!
444、没有官渡啦!
袁耀在陈留与赵云和董贵妃快乐玩耍的时候,河北的袁绍终于不顾田丰的反对,在其他一众谋士的撮合下,从河北出兵,进发兖州去了。
只是此番袁绍与曹操的大战,可就与历史上的很是不同了。
彼时,老爹袁术已经称帝,被几方杀败,早就是苟延残喘之间,再过的几月,就要呕血而死。
“好岳父”吕布更是好不得哪里去,必自己老爹败亡的还要早。
曹操更是占有许都,豫州与徐州皆在其掌握。
与如今不足兖州一地,是不可同日而语。
历史上,这曹操与袁绍的大战,可谓是曹操自己选的决战场所,官渡!
官渡地处鸿沟上游,濒临汴水。
鸿沟运河西连虎牢、巩、洛要隘,东下淮泗,为许都北、东之屏障,是袁绍夺取许都的要津和必争之地。
加上官渡靠近许都,后勤补给也较袁军方便。
而然这会因为袁耀的存在,那特娘的许昌都丢了,曹操一众主力皆在濮阳,曹操自然不会再把决战之地放在官渡。
相反,这官渡对曹操而言只是一个侧翼方向。
如今的重点,是正儿八经黄河渡口,延津港!
只要那袁绍从正面跨过延津,就能逼迫到曹操的面门上。
然此回本就兵力不足,又没有关羽相助的曹操,该如何杀败那袁绍呢?
或者说,是根本杀不过袁绍,就在延津,就会惨败而归!
新的史书,眼看就要重新书写!
而袁耀,暂时却还只想当个旁观者,看看那曹操,还能创造奇迹否?
...
要发兵伐曹,袁绍自然也得跟着袁术伐刘表一般,要先寻个大义来。
是以有些事情变的,有些事情却还没变。
国丈董承被曹操夷三族,消息传到河北,也给袁绍出兵的借口。
当即又是叫的陈琳书写檄文并公开发布。
檄文中把曹操骂得是狗血淋头,无法忍受。
也知道那袁绍如今平定河北,欲要南下,自己是其首当其中的拦路虎。
撕破脸皮,已经在所难免。
只能放弃了联合袁绍的想法,转头与袁绍展开决战。
至于南面的袁术,其受了大司马一职,倒是似乎被稳住了。
再说,现在曹操也不可能再两头相顾了。
真要是袁术袁绍一起来,那曹操也别玩了,去汉中投奔刘备去算了。
...
冀州,邺城。
袁绍这会是踌躇满志,意气风发。
也难怪如此,全据河北,袁绍这会真叫是带甲十万,非常人可比。
大殿之中,袁绍正是点将道:“今起南下,吾欲要先寻一先锋大将,进伐白马,何人愿请战?”
诸将未开口,却听沮授当即出列道:“南下伐曹,还当是大将军亲自领兵而伐,方能有备无患。”
沮授与田丰是很不同的。
本质上,他也同意田丰的说法,等着那曹操与袁术决战,自己到时候坐收渔翁,不管是接纳曹操也好,还是趁其不备,偷袭也好,都将立于不败之地。
然袁绍不应此计,沮授也不会如同那田丰一样刚而犯上,死命相劝,只是继续为袁绍出谋划策。
可惜,这沮授的话袁绍现在也不想听。
为何?
因为其三子袁尚又生病了!
这袁尚也算是体弱多病的很,没事就会生出一些毛病来。
偏偏每次都还生病生的非常凑巧,一到了关键时刻,总得拖着袁绍的后腿。
袁绍也当真是疼爱这袁尚,一旦其生病,那是要么没有心思亲自出兵,要么就索性连打仗的心思都没有了。
此刻,听得沮授要叫自己亲自领兵而出,也是连连摇头,只是不应。
账下大将颜良见状,即刻出列道:“区区白马,安得用大将军亲征。只叫吾颜良领兵,定能破之!”
沮授见得心中却有些着急。
不由暗自思虑道:“颜良性格急促狭小,虽然骁勇,但不可以让他独自担任大将,是为一夫之勇。”
然虽然有的此念头,沮授在这大殿上却不能直接说起。
他毕竟不是田丰,多少还得照顾照顾大将的情绪不是。
然不说的缘由,哪里能叫袁绍放弃打算。
却见袁绍见得颜良请战,当即大笑道:“有颜良出马,那白马必是手到擒来!”
旋即就是交出令符,使颜良为前锋大将,杀向白马。
其余谋士虽各有打算,然见颜良已得令,自无多言。
实在也是因为颜良在袁绍军中威名不可轻。
昔日少府孔融,就以袁绍军中颜良,文丑勇冠三军,而劝谏曹操应该投降袁绍。
可见这颜良是多有名望了。
而沮授眼见事已说定,憋在心中的话语却不得说,只能默默放在心中。
...
说起来,这沮授可当真也是特别的很。
对袁绍那是忠心恳恳,袁绍却常常不用其计。
当初其与田丰,共同劝说袁绍迎奉天子。但淳于琼等人认为要复兴汉室太难,而且迎立汉帝会削弱自己的权力,劝袁绍不要用此计策,袁绍于是放弃。
后认为诸子分立乃是取祸之道,曾也劝谏袁绍道:“世称一兔走衢,万人逐之,一人获之,贪者悉止,分定故也。且年均以贤,德均则卜,古之制也。愿上惟先代成败之戒,下思逐兔分定之义。”
这理由,可以说是说的娓娓道来,极为有理。
偏偏这袁绍就觉得诸子皆是大才,坚持是要令四子各据一州,以观察其能力。
沮授是出门就叹息:“祸其始此乎!”
随后提出三年疲曹的战略,不但没有被袁绍采纳,反而被削弱兵权。
在官渡之战中,沮授提出缓进战术,不被采纳。
在乌巢被烧前夕,沮授提出外表护粮,又不被采纳。
在袁绍大败后,沮授被俘获,拒绝投降。
最后,沮授欲回河北,事败被杀。
你瞅瞅这经历!
整个三国,咱还真找不出那个谋士比沮授更悲剧的了。
那特娘的在战略大方向上,就没被袁绍给采纳过的。
然而就算如此,沮授最后还要归的北方!
正所谓:“河北多名士,忠贞推沮君。凝眸知阵法,仰面识天文。至死心如铁,临危气似云!”
445、白马津
这白马津与延津都是河北的两处重要渡口。
若是被袁绍所得,既能大军直逼濮阳,曹操无险可守,当是必败无疑。
相对的,若是曹操能占据两处渡口,倒是还算有些战略地。
虽然很难逼迫到袁绍的大本营,但总算自己不会灭亡的太快。
听上去似乎有些不公平,但事实就是如此。
本身这曹操就是处于劣势,而如今因为南方袁耀的存在,这劣势是更加大了。
...
“曹公,以如今之势,袁绍兵马如此之多,当不可力敌。”
“好在此番来白马的统军之将乃是颜良,倒是给吾等一些机会了。”
这会向着曹操论计的,乃是谋主荀攸。
按照道理来说,这荀彧被曹**死,身为荀家人,这荀攸这么也该有些想法才是。
好在曹操也知道荀彧地位有多高,虽然逼死了荀彧,却也不敢朝其家人有想法。
还念着其昔日的功勋,让荀彧之子荀恽继承了其父的功勋。
当然了,这尚书令是当不得了,不过好歹也被封授了个虎贲中郎将,也算是为荀彧一事盖棺定论了。
放走董妃一事,就到的荀彧身上点到为止,至于家人,还是受的曹操所重。
这是荀家的威力,就连曹操也避开不得。
光说曹操的内心之中,说不定也是想除了荀家为后快的。
毕竟那放走的董妃,必定已经是恨死的自己,未来能有什么后果,还当真不好说。
尤其是一想到寻那董妃无果,很有可能是被淮南袁家给接走了,曹操这心里就更是怒火滔天了。
不过这会面对荀攸,曹操还不至于克制不住心中的火气,只是和颜讨教道:“不知公达有何想法来?”
荀攸这会可不知道曹操心中对荀氏一族的怨气,到底面上曹操对荀彧后人还是不错,荀攸虽有些为文若之死而稍有意见,但大敌当前,还是勤勤恳恳,想的计谋来。
却听其说道:“袁绍兵马太多,若是不能叫其分兵,恐难破之。”
“今日当用的声东击西之法,叫那颜良分兵,才好作为。”
曹操听得点的点头,若是能叫其分兵,自是最好,只却不知如何为之。
当即问道:“可如何叫那颜良分兵?”
荀攸应道:“颜良此人,有勇无谋,虽勇冠三军,却不知兵法韬略,甚不及那吕布,实乃匹夫尔!”
“袁绍使此人为帅,乃近白马,定会思虑一战而破,好夺功勋。”
“曹公可先引兵至延津,伪装渡河攻袁绍后方。”
“那颜良见得,为得功勋,定会分兵转头来截。”
“如此分兵之后,曹公可叫勇将遣轻骑迅速袭击进攻白马,攻其不备,定可败之!”
曹操听得甚觉有理,当下就依荀攸之计,调兵遣将。
只是在其心头,却多少还有的恍惚。
有些怀念当初荀彧在自己耳边出谋划策的日子,不管多大的变故出现,都是侃侃而谈,处变不惊。
若是没有出的那档子事,想来荀彧也必然会好好支持自己的吧!
如今得知袁绍也来攻伐了曹操,在曹操的大本营之中,那可当真是有些人心浮动了。
能毫不保留支持曹操的,就曹操心里而言,也是明明白白的知晓没有太多人了。
而曹操知道,如果没有天子刘协那血诏一事,荀彧必定是那为数不多,毫无保留支持自己的一人。
而今,却被自己给逼死了!
可惜,可恨!
曹操实在对着荀彧是爱恨交织啊!
...
为争取主动,求得初战的胜利,与袁绍不同的是,曹操是亲自率兵北上解救白马之围。
杀向白马的颜良知道消息,当即就分兵而守,欲要一面阻截那曹操,一面先拿下白马。
这般行进路线,也当真是被荀攸给算的分毫不差。
曹操旋即就使夏侯渊带的最强武艺的许褚,领轻骑向白马而去。
自己则是依旧作为诱饵,向着那延津进发。
只是那夏侯渊临行之前,曹操还特地对一同前往的许褚,给好好交待了一番。
搞的这许褚是自觉身负重任,是压力大的不得了。
...
“仲康,你这般愁眉不展的,吾看的也是心烦。那丞相临走之前到底与你说的是何,你却不能一说?”
一路上,这夏侯渊见得许褚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也实在是看不过眼了。
虽然这一路向白马而走,可谓是时间紧,任务重,但夏侯渊知道,这许褚的忧虑也绝对不是这方面的心思。
当日临走前曹操与许褚说的什么,夏侯渊也是问的多次了,只是这汉子却始终不能相告。
可惜许褚是最听得曹操的话了,那是打死都不会说的人物。
听得夏侯渊询问,只是连连摇头说道:“此事曹公说的要到了白马才能与夏侯将军说起,将军还是别逼的吾来,吾可不想被曹公知晓,又是要挨骂。”
夏侯渊也当真是服了这憨厚汉子了。
这事情明明就是“我不说,他不知”的事情,这许褚偏生就是如此顶真,就好似自己会出卖他一般。
连连问的几次,都守口如瓶,也难怪丞相如此器重他了。
只是夏侯渊一句问不出,可也不会这么容易放过这憨厚汉子。
又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说道:“反正那到的白马你也得告知吾,何不早先说的,也好叫吾有些准备?”
许褚却压根是不为所动,只是叹息道:“非是不愿说起,只是主公反复叮嘱,一定要到的白马才能说的。吾要是提早说起,那主公一定会知晓,到时候定要怪罪与吾,可就糟糕了!”
得,眼看这是死活也套不出话来,夏侯渊也是心下无奈。
听着许褚话语里的意思,那都快把曹操当的神明一般了。
“说什么一定会知晓,难不成是在你身上安了眼睛不成?”
只是心里说归说,夏侯渊到底也是有些好奇,这丞相到底是与这许褚吩咐了什么,非得要到了战场才能说的。
这心中急切难忍,这赶路的速度倒是更快的些。
446、血战白马
夏侯渊这一路的轻骑,到底还是速度快。
来的白马之地的时候,那颜良亦是立足不稳。
夏侯渊这会也顾不得曹操到底与许褚说的什么,就要奇袭一手,杀那颜良一个措手不及。
然这会夏侯渊不在意许褚,许褚却主动寻的夏侯渊来了。
…
“将军,若是奇袭,可得叫吾出阵!”
听得许褚请战,夏侯渊自是相应。
直说道:“此是自然,以仲康之武勇,自然是要领一部兵马,与吾同袭那颜良!”
然许褚却听得是连连摇头。
再是嗡声应道:“此回出征,许某却不能领兵了。”
夏侯渊听得一愣,实在没想到许褚会有此言。
当即就道:“此话又是从何说起?”
许褚应道:“许褚来的时候,丞相几番交待,只叫吾当的一兵卒,不好领兵。”
这夏侯渊一听就更不明白了。
许褚来了又不用,也不知丞相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心下不明,只得直问道:“许将军,咱们丞相可对你有何交待,如今到的白马,能与吾说否?”
许褚听得点头道:“丞相交待,此番伐那颜良,要叫吾使当初典将军之法。”
典韦?
夏侯渊听得当即就晓得许褚说什么意思了。
当初典韦奋不顾身,为的能灭吕布之势,那是以命换伤,要阻挠吕布的步伐。
后当真是以身报恩,被吕布斩与阵前。
夏侯渊一直为此很是惋惜!
如今见丞相竟然欲要故技重施,虽然那颜良是万万比不上吕布的,但此事不免也太过危险!
当即就道:“当初典将军的结局还在眼前,吾怎么能放心再叫仲康冒的此险?”
许褚听得却大笑道:“许某又非愚人,自比与典将军相比,也不过是伯仲之间。若是丞相叫吾去击杀那吕布,那为的性命所想,必是不能受。”
“然那区区颜良,远非吕布可比,只要吾到其身边,定能一战而斩!”
夏侯渊知道这话许褚纯粹就是宽慰的自己。
若是丞相当真叫这许褚杀吕布去,那许褚也定然不会推辞。
也明白为何要叮嘱许褚一定要到了白马才与自己说起。
若是自己早早知晓定然一路要为许褚忧虑,说不得还要反复向曹操劝谏。
而如今到了白马,大敌就在眼前,那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哪里还有忧虑的心思?
只得无奈说道:“形式已然如此,吾也不好抗命。然此中凶险,仲康自知,务必要小心啊!”
许褚听得认真点的点头,却不再夸的海口,只是仔仔细细,重复起了丞相的交待。
一出手,许褚就要杀那了!
…
袁绍败了公孙瓒,马不停蹄就打曹操,虽然兵强马壮,占据优势,却也有些问题的。
最大的问题就是“兵疲将骄”。
这士兵是疲劳不堪,将军却是骄傲的很。
实际那公孙瓒是很能打的,袁绍能彻底杀灭了公孙瓒,当真是费的不少力气。
比起袁耀败刘表,那凶险程度,不会小了多少。
而杀死了公孙瓒,这些将军们一来都是了受赏,各自升官发财。二来也是心下娇纵,自觉是打遍天下无敌手,那公孙瓒都杀败了,曹操又算的何?
此般娇纵的心思下,自然是很容易大意轻敌的。
是以这夏侯渊的轻骑绕袭到了眼前,颜良才刚刚有所察觉。
更丝毫不在意,只觉其不过是在送死罢了。
…
“那曹操军马来的何处了?”
光从这颜良的问话之中,就能看出来颜良有多不在意那曹军了。
是压根不晓得来的到底是何将!
还是那斥候一本正经的应道:“回将军,那敌将打的夏侯旗号,已是在十里外扎营,眼看就是要起的兵马来了。”
颜良听得此言,当即冷笑的声道:“不管这来的是那盲夏侯还是那夏侯渊,皆叫其有来无回!”
这夏侯惇可真是人人能被说的一句。
这特娘的什么盲夏侯,那是不管南方北方的,都能说的一语。
要是被夏侯惇知晓这天南地北都这么编排自己,怕是又要去找吕布拼命去了。
毕竟自己至于如此地步,也全是拜吕布所赐。
颜良言罢,就是整顿兵马正面迎接那曹操军马。
不过一个时辰,就见得前方尘土飞扬,显然已是军马已至。
颜良目光如炬,见得那杆帅旗,直高呼道:“区区曹兵,也敢来讨!兄弟们随吾杀!”
颜良说着,也是当先而出,带的军马就是向前掩杀过去。
这颜良也算是猛将。
万夫不当,勇冠三军,也是杀出来的名号。
此刻以逸待劳,初一交手,就把曹军杀的大败。
曹军似乎远远没想袁绍军马如此厉害,准备不足之下,有些一触即溃的模样。
颜良更是见得那帅旗都调转了方向,显然是要跑。
“别叫那曹军主帅夏侯跑了!”
杀到这时候,这颜良还不晓得来的到底是夏侯兄弟中的哪个人,只是奔着那主帅而去。
这场面,颜良这两年之间也见得多了。
每次杀的那公孙瓒军马,皆是几乎一面倒的情况。
颜良如今面对夏侯渊,仿佛也如面对那公孙瓒一般。
别说颜良,就是袁家的普通军士,那心里也都存着这心思来。
只觉此战该是如以往一样,杀的敌军不敢回头。
在袁绍与公孙瓒后期的斗争过程中,公孙瓒帐下军马确实是没有什么还手之力。
尤其是当公孙瓒自己给自己围起了一座“厚墙”,在易京死守,以为袁绍见势力困难,会自行退去之后。
其还在外的军马自然是不断溃败,毫无一战之力。
颜良正以为这曹操也如公孙瓒一般,不堪一击之时,却听得前头传来一声高呼:“曹家儿郎安能退败?且看吾夏侯渊讨的敌将!”
这声高呼一出,颜良就见那帅旗又再次反转。万军从中,就要朝着自己杀来。
“倒不是那盲夏侯!”
颜良听得是心里明白,这来的是那夏侯渊。
虽比起那盲夏侯是难对付些,但颜良哪里会怕。
直呼道:“正是怕你不来!”
447、许褚再逞威
夏侯渊这一去一返,直让颜良眼里是只有那主将了。
见得那敌将已至,周围护卫夏侯渊的军士也已经快到了面前。颜良屏气凝神,就是挥舞长刀,欲要杀溃那敌将。
却听得几声惨叫而起,那曹军的普通兵卒哪里能对颜良形成一二威胁。
如是砍瓜切菜一般,颜良就杀到了那夏侯渊面前。
要说这夏侯渊,箭法也是了得,见得那颜良武勇非凡,也是不慌不忙,从人群之中当即就射出一箭。
颜良没想到夏侯渊还有这本事。
见得人群中射出一箭,直直奔着自己而来,也当真被吓的一跳。
好在这夏侯渊虽然是射术了得,却也到底是与黄忠吕布这般的人物稍稍有些差距。
虽然这一箭也有些出乎颜良所料,但也能反应过来。
侧身举刀一挡,就挡住了突发而至的冷箭。
远方那夏侯渊见得,似乎压根就没想到自己招数会被如此容易破解。
情急之下,似乎也是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道:“好贼子,竟然如此厉害,能挡住的住吾这一击。”
颜良听得当即心道此招数怕也是那夏侯渊的杀招。
然而却被自己轻易化解,显然那夏侯渊也不过尔尔!
若是能与其交手,必然不是自己对手!
想的这,生怕这夏侯渊被自己给吓跑了,颜良也是为激的敌将高呼道:“贼将莫跑,来与吾一战!”
夏侯渊也不甘示弱,高声相应:“不过只是挡住吾一箭,安得叫汝猖狂!且来会会吾夏侯渊!”
颜良见自己激将已成,也不废话,就是闷着声朝那夏侯渊冲去。
五十步,二十步,十步。
眼见两人就要大战一番,颜良已经举起大刀,要先声夺人,劈向那夏侯渊。
猛然间,忽然觉得边上一股劲风来袭。
本能一避,却见一把寒光凌凌的朴刀直从身侧划过。
一瞬间,这颜良就是背后浸湿了一般,满脑袋的冷汗就留了下来。
“这特娘的是什么时候摸来的人?”
“竟然叫吾毫无所觉?”
“要是当真被其偷的一手,只怕自己人已经没了。”
再一抬头,却见那夏侯渊也是冲到了前头,面对自己,就要一刀劈砍下。
连忙举刀来迎,好不容易挡住夏侯渊一击,下方凌厉的刀锋又至!
“顾头顾不了尾!”
颜良心下一颤,可当真不晓得该如何办才好了!
避也避开不得,挡也来不及挡,颜良腰间吃痛,知道自己已被得了一手。
然受了一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面对两人的合击,颜良自知是很难胜出。
当下也是怒火攻心,直是高呼道:“到底是哪个窝囊货色,竟然扮做兵卒埋伏与吾!”
这扮做兵卒的自然就是许褚了。
见已出手被发现,又是成功摸到那颜良身边,许褚索性也是放开了高呼道:“某乃许褚是也!”
也叫是许褚为的扮做兵卒,舍弃了自己惯用的一对非常显眼的铁锤。
不然偷袭的那一手,早就能把那颜良打的非死即伤了,哪里还用与夏侯渊进行合击。
只是夏侯渊与许褚联手,颜良就是再强,也是比拼不过的。
要是许褚早早露面,或是夏侯渊上来就是用出全力,不露破绽,那颜良也不会冲的如此上前。
也是这夏侯渊一退一进完全吸引了夏侯渊的目光,给的许褚摸进颜良的机会,加上颜良又是自己立功心切。
一切种种缘由,造成了此刻的杀局。
夏侯渊与许褚一见得已经得手,哪里会放过那颜良。
二人配合虽不能说是特别默契,但两人也皆是强武之人。
尤其是那许褚,威力不差的当年那关羽多少。
关羽当年也算是偷袭的一手,才能斩了颜良。
如今换作许褚,亦是偷袭,伤了那颜良,加上旁边还有夏侯渊相助,眼看这颜良也是活不成了。
似乎这反反复复,就与偷袭过不去了!
不过若说原本颜良死的有些冤枉,也是有些道理。
说的是:“颜良正在麾盖下,见关公冲来,方欲问时,关公赤兔马快,早已跑到面前。”
“颜良措手不及,被云长手起一刀,刺于马下。”
说白了,这特娘的分明就是你见个老熟人在敌营,才想问问咋回事。
那老熟人就借着马快,冲到自己前头,也不说话,就是一个手起刀落。
压根特么就不讲江湖道义!
简直是冤的不能再冤了!
不过若说原先死的冤枉,这会倒是说不上冤枉了。
毕竟夏侯渊与许褚,可与你颜良非是老熟人了。
颜良也知自己这会麻烦大了。
不顾身上伤口,猛的朝那夏侯渊甩去一刀,就是急切向后撤去。
然冲上去容易,回来哪能简单?
颜良冲的实在太快了,就算回头,被一群兵卒挡着,那马速也起不来。
许褚见那颜良要跑,就是追上一步。
一刀直往那颜良背后捅去。
然不想那颜良竟是用的拖刀计!
仿佛早算好了时间,就是许褚临近的一瞬间,就是转身举刀,贯力劈下。
原来那颜良早是晓得自己受伤状态下,再受两人合击,定然只有死路一条。
而若是直接跑,显然多半也跑不过许褚与夏侯渊。
是以颜良在危急关头,也只能兵行险招。不顾自己身上带伤,也要用的这拖刀计,先收拾了一人再说。
说时迟那时快,许褚见那颜良回身,亦不慌乱,侧身一个躲闪,就闪开了那颜良一击。
颜良这一下可是用的全身力气,以为定能斩了这许褚。
不想却被直接灵巧闪过。
手上全力而出,一下也收不回力。
却听“砰”的一声,那长刀狠狠砸在地上,发出猛烈的撞击声。
但这又不是比气势的时候,砸的再响亮,那也无用啊!
颜良晓得这会自己是周遭破绽全出,毫无还手之力,连忙抬头朝那许褚看去。
果然,就见许褚目光爆射,持着那把朴刀就朝着自己冲来。
颜良来不及收刀,只能弃了长刀,进行躲闪。
然许褚哪里会给他这机会,一个变招,就把手中的朴刀,插进了颜良的胸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