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三章 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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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榕晚上也没有和景佑一块,她此时热孝之中,人已经搬出了永寿宫,就在慈宁宫的大佛堂里念经祈福,晚上自不能与景佑一块。所以景佑吃了晚饭,和女儿又玩了一会,就回了乾清宫。
刘榕也没当一回事,目前她觉得自己与景佑的状态极好,她们相互依赖与信任着对方,现在她的女儿也回来了,日子过得很舒服,她重生好像所有的目标都实现了,她要做的,就是让胜利的果实保持住即可。
所以晚上,她准备的晚餐也是用尽了心思,反正在慈宁宫里住着,又没什么事,一边研究女儿的辅食,一边顺便研究新的菜式。
她与御厨最大的不同就是,她不怕求新求变,因为她不怕失败,景佑吃她做的新菜式,不管是不是好吃,要的就是她的心思。
每天的饮食之中,只要有一两样他中意的,自然知道那就是刘榕亲手做的。于是就会开心,至于说那个东西是不是真的好吃,他们两人其实都不怎么介意。
刘榕有时会故意做得不那么合景佑的口味。景佑大多数时候会马上罢吃,然后问她怎么做的。景佑喜欢听她说哪道菜是怎么做的,会有什么好处,然后会听她软软糯糯的让自己快吃的样子。
而刘榕也发现,其实真的难吃的,景佑反不会说话,会真的吃光。若不是刘榕是真的知道景佑的口味,只怕还会觉得那是景佑爱吃的。只是,他们都好像在那时失声了,以后刘榕就不会再做,而景佑也不会提。只当是一次失败的经验。
所以今天的菜全是景佑爱吃的,不再只有一两样。不过景佑很守规矩,每样菜,也就只吃几口,并不显得有多么开心。刘榕也知道,他累了,吃完了饭,刘榕就忙让他快回去休息。
等景佑走了,她哄着棉棉睡了,自己才泡进了大大的木桶之中,被微烫的洗澡水轻轻炙热着肌肤,她不禁**了一声。
这些日子,她也觉得累坏了。生父去世,哪怕是出嫁女,也要装装样子,当年,苏画的爷爷去世,她都守了九个月的,后来本来他亲娘去世,她还准备加日子,若不是景佑厌恶她娘,只怕,她过宫这几年,就要一直在守孝之中过去了,她娘的孝期还没完,她爹又死了。
但苏画是守过孝的,只是因为国母的身份,于是才被人夺情。她自然也不用为父亲守二十七个月,但苏画的孝顺在前头,她还真不敢在这时,还在永寿宫里,留宿景佑。宁可让自己就在这儿好好的待几天,待案子完了,她也就可以出去了。
“娘娘可要擦背?”一个好听的声音。
但是这声一出,刘榕差点没从桶里跳出来。果然一回头,舒嬷嬷的就站在背后,她什么时候进来的,刘榕竟然一点也没听到。
“老奴伺候娘娘。”舒嬷嬷挽起了袖子,伸手去拿了擦澡巾。
“嬷嬷,嬷嬷,不用了。”刘榕都要吓子了,冬天其实不好天天洗澡的,因为北方本就干燥,而天天洗澡,身体表面的油脂早就洗没服,不然,为何有人会觉得冬天洗澡会越洗越痒。这不是没洗干净,而是洗得太干净造成的。
刘榕其实是很小心的,桶里有滴了做香粉的油,而她洗完了,还会由着眉娘帮她抹上特制的不药泥。所以她天天泡澡,更多的是想要好好调养身体,顺便舒服的泡一会,想点事。但此时,这位说什么要帮她,这老太太有事?
“娘娘嫌弃老奴?”舒嬷嬷有点受伤。
“好吧,好吧。您来吧!”刘榕也不敢伤了舒嬷嬷,忙背过了身去,由着舒嬷嬷给自己搓着背。不得不说是太皇太后身边侍候了一辈子的人,那力道,真是好疼啊。太皇太后年轻时皮肤跟此时的刘榕一般细滑时,舒嬷嬷也是会轻柔的。只是近年,太皇太后年纪大了,于是很多事情就不同了,她也久不为年轻的主子搓背,自然力道是不同的。
“娘娘可是觉得手重?”舒嬷嬷帮她擦了一下,看那雪白娇嫩的背沟都出疹子了,才轻轻的问道。
刘榕也觉得背后火辣辣的疼,就跟着被眉娘刮痧一样,想到舒嬷嬷用块白布,也能擦出刮痧的力道,这位也是够使劲的了。但是,想到舒嬷嬷的脸面,她还是回头报以微笑,“没有,没有。”
“老奴给太皇太后擦背时,太皇太后总是嫌老奴手粗,伺候得不好呢。”
“哪儿,挺好的。”刘榕强笑了一下,这个万一有心理阴晴,她找谁说理去。”
“娘娘这般凡事都闷在心里,老奴纵是想放轻些,却也因为娘娘默不作声,以为娘娘与太皇太后一般,也是喜欢重手的。
舒嬷嬷放轻了一些,但重点还是此时她要说的这句话吧。
刘榕也不傻,舒嬷嬷虽说这几年对她并不亲近,但是她倒是理会得的,她是太皇太后的人,对着一个宠妃太好算怎么回事,只怕太皇太后还要疑虑,觉得舒嬷嬷是不是要找下家了。这对谁都没好处,于是,他们一直很注意,就是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而今天,舒嬷嬷突然过来,倒是让人没得的心惊了。
“可是榕儿做了什么,让嬷嬷觉得不妥了?”刘榕万不敢在舒嬷嬷面前托大的,倒是顾不得背后的疼痛了,而是在想自己这些日子做错了什么?
“娘娘怎么会做错,这些年来,纵是亲生的孙女儿,也不见得如娘娘这般细心周到,太皇太后常说,若不是有了娘娘,只怕还没这般晚福了。”舒嬷嬷轻轻的说道。
刘榕这话也常听太皇太后说,侧头看着舒嬷嬷,她对太皇太后出于一片本心,对眉娘,对舒嬷嬷都是,她自认,她没一丝作伪的,太皇太后也是精明过人,一丝的不妥,她都是能看得出来的,所以想想看,舒嬷嬷来找自己,那就不是因为太皇太后了。
那么还有什么?娘家人的事,她每一步实在也是很小心翼翼,大多时候,也是会问问太皇太后的意思,万不敢轻易拿主意,所以这应该也不太可能出差。
那么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事让舒嬷嬷来找自己了。
第三九四章 谁的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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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榕完全不懂舒嬷嬷想说什么,只能老实的听着。可是一直到舒嬷嬷让她起来,外头的下女、眉娘进来,舒嬷嬷也啥也没说就退了出去。
刘榕有点想追出去问了,上一世,她对这位无太后之名,却有太后之实的老嬷嬷有着深深的敬意,到了这时,这种敬畏其实还在。纵是此时,她已经是贵妃之尊了,但对这位老嬷,她还是跟小时一样,毕恭毕敬的。
“舒嬷嬷跟你说什么了?”眉娘也受了惊吓,竟先问道。
“我还想问您呢,她怎么啦?”刘榕也没好气起来,两个一头雾水的人,坐一块细想起来了。
眉娘还是比较了解舒嬷嬷的,安静的听完了刘榕转述舒嬷嬷的话,自己细想,只有一句比较奇怪。
什么叫‘娘娘不说,奴才怎么知道。’照理说,这不该是奴才说的话,就算是此时眉娘万分的相信着刘榕对自己的感情,但在规矩上,她却也一分不失。这也是舒嬷嬷教的,只说,‘主子就是主子,莫自己失了分寸。’这么教自己的舒嬷嬷,怎么会先来弄伤刘榕,然后说上这么句大不敬的话?这个是打死眉娘都不会信的。
回过头来,那么会不会是为了说这句话,才下了重手,让刘榕长个记性呢?两人一样呆,一点也没想过这老太太是不是疯了,两人都认真的考虑着,老太太是不是有什么要提醒他们的。没一点要生气的样子。
“你想出来吗?”刘榕听完了眉娘的解释,点头同意,但还是纳闷,能不能别这么考验智商,能不能有话说话,好好的把话往白了说呢?她一定好好的听着啊!
“没有,是不是让您有什么话,就要说出来?”眉娘也是一头雾水,她对于这位干娘,她也无语得很,凡事能不能直白一点啊!就这么说一句,然后让人睡不着?
“我都说了,我可没敢瞒着太皇太后什么,再说我能有什么事啊?”刘榕翻了一个白眼,重生之后,她就一直这么抱紧太皇太后的大腿,小心翼翼的过自己的日子,现在还来敲打自己有事瞒太皇太后,他们什么意思啊?还能不能好好相处了!
眉娘也纳闷,当然,更多的是气闷。她也想左了,她原本就觉得老太太管得太多了,而自己的小心肝已经长大了,做了贵妃,还想捏在手心里,这些人是不是太过份了些。
“要不,您去问问嬷嬷吧,这样,我今天别睡了。”刘榕脸都能挤出水了来了。
眉娘点头,起身出去了,不问清楚,她也别睡了。明天顶着黑眼圈去见皇上不成?自己无所谓,娘娘顶个黑眼圈,皇上不得又心疼!
舒嬷嬷在自己屋里沏茶,而她对面的地方,已经摆了坐垫,还有茶碗。
“干娘!”眉娘老实的给舒嬷嬷的行了一礼,她们母女也二三十年了,这么一看也知道,老太太在等她。
“比我想得晚,看来这些年,你又退步了。”舒嬷嬷平板的声调。
这声音,让眉娘浑身不自在起来。这让她又想到了十多年前,舒嬷嬷单方面决定刘榕的将来那一刻,每每听到这声音,她都觉得浑身发痒。
“坐吧!”坐炕上的舒嬷嬷根本没看她,淡淡的示意道。
眉娘默默的坐到了舒嬷嬷替她准备的位置上,在自己干娘面前,眉娘永远当不成自己,原本路上想得好好的,结果到了这儿,还是被压得头都抬不起。
“你是不是觉得娘娘现在很好,成了贵妃,也生了小公主,地位稳固,后宫无人能敌?”舒嬷嬷森冷的声音传来,她在这儿等着眉娘过来,本就不是要听眉娘说什么,而是让眉娘老实的听她说。
“娘娘万不敢这么想,这些年如履薄冰,干娘不是都看在了眼里了吗?”眉娘不服气起来,在这宫中,随着刘榕身份的提升,她的地位也水涨船高,终于在适应了一会之后,还是回了一句。
“娘娘是太不把自己的贵妃当回事了!”舒嬷嬷冷笑了一下,低头喝了一口茶。好一会儿,“你回去跟娘娘说,她是皇上的贵妃,不是太皇太后的贵妃。”
眉娘原本还想乘胜追击的,结果没想到,舒嬷嬷竟然这会子就要结束话题了。
“干娘!”
“走吧!”舒嬷嬷根本懒得看她了,实在太蠢了,自己也是蠢的,竟然会扶这么一个蠢货的心肝上位,结果也是个蠢货。不过想想,又长叹了一声,“娘娘的纯良,倒还不错。只是缺点心,缺点对皇上的心。”
眉娘看到舒嬷嬷最后还算是松了口,这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知道,话到此时,也就真的结束,低头再行一礼,慢慢的退了出去。
舒嬷嬷轻叹了一声,其实也就两句话的事,她找个机会,她偷偷的跟刘榕递上去,刘榕纵不聪明,自己慢慢的想,也是能体会她的意思的。可她非要绕这么一弯,还弄伤了刘榕的背,就是让刘榕重视这件事。
一心一意讨好太皇太后有个屁用,太皇太后能护她到几时?这蠢货一点也不知道,太皇太后早就不能左右皇上了。现在,不是太皇太后在保护她,而是她在保护着太皇太后。因为有她在,皇上才会对太皇太后以礼相待,若是她不在,或者,她一但失宠,那么,慈宁宫,就是最最华丽的冷宫。纵是她能保住贵妃之位又有什么用?真是蠢货啊!
舒嬷嬷真是一肚子的郁闷,这些话,她早就想说了,只不过,有时看她单纯的对着太皇太后好,而太皇太后慢慢的真心的为她打算时,舒嬷嬷多少也放下了一些当年的执念。当年朋友的枉死,她怨念难平。十多年过去了,现在她也老了,太皇太后也老了,在没人时,他们俩也会一块回想当年。有些事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当然主要是,她突然想到,自己扶一个人出来有什么用?真的要由宫人之子承袭帝位?
然后呢!他能为朋友伸冤,还是能帮自己正名?好像一切都变得没有意义了。
回过头来,她也后悔了。也许当年听眉娘的话,把刘榕送出宫,让她过上平凡人家的生活,她会很幸福,她不该在这肮脏的宫庭之中的。
第三九五章 傻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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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皇上的贵妃,不是太皇太后的贵妃。”就这一句话其实已经够了,现在刘榕知道为何舒嬷嬷要弄伤自己的背了。
芒刺在背的成语,她是很明白的,而舒嬷嬷直接让她背抽抽的疼,让她直观的明白,你该警惕了。
“嬷嬷爱吃糯米糍,之前我总不让她多吃,怕她涨气,明儿还是做两个给她吧!”刘榕侧头对眉娘说道。
眉娘点头称是,默默的退了出去。舒嬷嬷的话她都转告了,包括舒嬷嬷最后那句,说刘榕用错心的那句。而她虽说一生没有嫁过人,但也是一路看着先蓉妃如何迷惑先帝的,想想自己家的小心肝,她都汗颜了,此时她也觉得,自己实在不配站在贵妃的身边了。先让贵妃宫中反水,而现在本末倒置,忘记了贵妃之本份,自己真是该死了。
所以这注定是一个无眠之夜,刘榕、眉娘,包括舒嬷嬷其实都没有睡着。不过呢,还不至于三人都会顶着黑眼圈去给太皇太后看。
但是舒嬷嬷收到两枚用绿茶做的糯米糍时,她也就知道,刘榕知道了,这是她的谢礼。
轻轻咬了一口,还是没有什么甜味,只有清清的茶香,刘榕曾经说过,她们不可以吃太甜,也不许他们吃太多的点心,这糯米糍,轻易刘榕不做的,就算景佑要吃,她也不怎么做,说太皇太后和舒嬷嬷都喜欢吃,不好消化,于是不做。省得她们看到也难受。
舒嬷嬷小心的吃完一个,又给自己沏了一壶茶,慢慢的啜饮着。也是刘榕这样,才会融化了太皇太后那早就冷硬的心吧。
“嬷嬷不吃了吗?”伺候舒嬷嬷的小宫女看着白白胖胖的那个绿色的小点心,也有点眼馋。宫里不缺这点吃的,只不过,因为刘榕不许,于是大家都没得吃。
“拿去吃吧,记得漱口。”舒嬷嬷笑了,这个小丫头也不过七八岁,只不过在宫在试练之中,舒嬷嬷已经少了当年的火气,也没有当年的严厉了。
小丫头却摇摇头。
“为什么?”舒嬷嬷看着她。
“这是娘娘为嬷嬷特意做的,没放糖,她还做了些放糖的,在外面。”小丫头睁着大眼,幸福的说道。
舒嬷嬷郁闷了,合着,这位觉得要做了,于是干脆就多做些,其它人的放糖,而自己和太皇太后的不放糖,于是小丫头根本不乐意吃自己这不放糖的。
不过很快她又笑了,想来,景佑的案上,应该也放了吧。
景佑早朝下来,上书房的案上,就放了一个漂亮的盘子,盘子里放了四色的糯米糍,有粉、绿、白、黑四种。胖胖圆圆的,透着半透明的诱惑的光芒。
“眉娘来过?”景佑看到点心,倒是还很开心的,他昨天只是有些淡淡的失落,他的榕儿就不会跟自己说,“宁可他六亲不认,也不愿他人品微瑕!”
只有亲姐弟,只有从心底里的关心,才能说出这样的话吧。正是这是发自一个姐姐内心最真诚的关切,于是刘松放开了,也更能体会她的心。
他的榕儿明明最亲密的人是自己啊!为什么,自己无论做什么,她都不会说什么?她好像对自己从来就没有要求,她长这么大,只要求过自己一件事,她要做他的第一个,只有这么一个要求而已。然后呢,自己跟别人生了那么多的孩子,她虽说不关切那些孩子,但却也浑不在意。她完全不在意这些孩子,心得有多大,才能这样。
不说别人,皇祖留下的其它皇叔们,现在今何在?而自己记忆深刻的那位蓉妃娘娘,面上对着三位皇子慈眉善目,但他们兄弟能活下来,哪一次不是死里逃生。
榕儿对那些皇子们更多的是敬而远之,她不在乎他们,但怕他们会给她带来麻烦,所以,她只是不屑对他们好罢了。
不过看到这四个糯米糍,倒是想到他们小时候一块做糯米糍的事来。他们一起在柳姑姑那儿想新的点心的样子,然后刘榕想到了糯米糍,柳姑姑让榕儿自己做,榕儿虽说反对,但是她还是会站在大师傅的后头跟着学,然后,做好了,她就会切一点给喂到他的口中,让他尝味道。然后瞪着大眼睛,急急的问自己,“这个好吃吗?你喜欢吃吗?”
那时刘榕学的点心,除了自己喜欢吃的,就是眉娘喜欢吃的,只要他们觉得好吃的,喜欢吃的,刘榕就会认真的去学,然后尽力的做到最好。
“这个怎么是黑色的?”樊英来了,指了那个黑色的问道。
“黑芝麻的,这是朕最爱吃的,你不许碰。”景佑立马把盘子捂住,看都不想给他们看。
“我家厨子会做。”樊英无语的看了景佑一眼,真看不上这位,就几块点心,看看捂得那叫一个紧。
“你那是厨子做的,这是朕的贵妃亲手做的。”景佑轻蔑的看了樊英一眼。
“皇上,娘娘的手艺这么好,您得谢草民,草民家里养的全是一流的大厨,娘娘当年可没少偷师,现在大厨们创了新菜,也会把方子送进宫中,让娘娘学的。”樊英从不干那锦衣夜行的事,忙努力标榜自己。
“你们真不是亲兄妹,榕儿不管做了什么都是默默无闻,结果你呢,做一分,恨不能说十分。”景佑对着樊英也不怎么客气,边一手护着自己的盘子,边一手抓了一个粉色的出来,咬了一大口。
“您不是喜欢黑芝麻的吗?”边上一直装透明的刘松突然问道。
“黑芝麻是我最喜欢的,当然留到最后吃。”景佑说得理所当然。
“我就第一个吃,我吃了,别人也不就不用惦记了,然后以后的反正也不是最喜欢的,也就能爱吃不吃了。”樊英耸了一下肩。
“我都爱吃。这是水果味的,有点点酸,所以要先吃,开胃;然后再吃茶味的,会清甜。其实茶味的,你姐不喜欢放糖,于是这时吃,就不会觉得淡了;白的是原味的,满满的米香,能去了口中的茶味,再吃黑芝麻的,就能满口的又香又甜的黑芝麻味了。”景佑说得理所当然,一脸的幸福。
“妹夫,你被我妹妹养成傻子了!”樊英看景佑这样,想吐血了,每每看到景佑这炫耀,就觉得,您是皇上,您是应该有三宫六院的皇上,您能不能正常一回。不过算了,谁让奸妃是自己的妹妹呢。但是,这回实在有点看不下去了,这位能别吃个点心也这么幸福啊?
第三九六章 炫妻有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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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松他们进宫自然是谈李家的事,刘松昨天为李翰林申辩了,但是被打了脸,只能再申请回避,不能让人觉得他有徇私之嫌。而今天,进来还有一件事就是刘家的丧事该怎么办。
李翰林是在大家都来吊唁时,被曝出来的。现在满京城,没人不知道对着刘家夫妇索命的厉鬼是当年樊家的厨娘了。脑洞自然大开,什么样的传言就都有了。
景佑没想到,等了一晚上,剧情竟然转了一个弯,虽然不影响剧情,但还是有点郁闷的。
“你说,朕的这些蠢大臣们,是不是都脑子有问题啊?一个厨娘就成厉鬼了!”景佑边咬着他的糯米糍,一边很郁闷的问道。
“微臣倒是觉得这个好,至少不影响大母与樊二老爷之清誉。”刘松正色的一拱手,中规中矩的说道。
景佑点点头,明白了刘松的想法,一个下女是真的被推进了河中淹死的。而那个小孩子也是真的被李翰林弄死的,比较容易被人接受。而想想看,若是真的被人传是贵妃生母流恋人间不去,变厉鬼害人,不管怎么样,都会对刘榕有着莫大的影响。
“嗯,你脑子比你大哥强多了。”景佑点头,把最后一口糯米糍放进了口中,这才松开了盘子。
樊英和刘松看了一眼那空空的盘子,表示有点无语。
“那么皇上,草民该如何筹备刘氏夫妇的葬礼?”樊英心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却还是低着拱手问道,这才是他们一块进来的原由。
刘家夫妇葬礼,现在用什么规格是个大大的问题,所以说,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们纵是死得离奇,但还是那一句,这是贵妃的生父继母,再怎么着,那也是贵妃的脸面。
“回去我会派人去传旨,说榕儿说的,凡事从俭,不可铺张。”景佑点头,浑不在意的说道。
“不跟娘娘商议一下?”樊英故意的问道。
“你……”景佑开始呲牙了。
他自然知道樊英不是想说凡事从俭没面子,而是会觉得这么做,实在太便宜了刘家夫妇。不过这蠢货,非要当着刘松的面说这个吗?难不成让他说,刘榕根本一点也不想知道他们的丧事怎么办。
刘松多么的聪明,他之前的失准,不过是被迷雾遮住了眼睛,但是现在,目标明确、思路清醒。他倒没为父母的事而纠结,反而看着大哥与皇上姐夫能相处这么融洽,很是羡慕了。
低头笑了一下,很快抬起头,双手拱起,“皇上,微臣请求丁忧,送父母归乡,入土为安。”
说完了,从袖中还抽出了一封辞表,很恭敬的举起。
小钱子下来收了,双手递于景佑面前。
景佑看了一眼,写得非常好,重点在于归乡上。刘家祖籍并在京城,当年刘芳就是不想扶灵回乡,才把刘榕娘葬在了岳父的身边,面上是孝顺,还有体恤妻子的心意,但是只怕一是根本不敢扶灵,人做了亏心的事,就算面上再不显,心里总也不会放下。早早的把人安葬了,请人多念些经,把人送上天,才是第一的选择;当然还有就是,他怕自己请假离开京城,自己的位置没有了。就算不升官,他对自己的乌纱也是有感情的。
所以现在刘松用了一个回乡,这样,对刘家上下来说,是可以尽快的避开京中的一切,葬礼怎么办,到时再说。只要出了京,一切都好说。
“柏儿跟你一块回去吗?”景佑准备准了,但是看看辞表,上头还有刘柏的名字,也就是说,他们要一块回乡了。
“是,微臣和柏儿谈过,他想跟微臣一块送父母回乡,这是他为人子能为父母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刘松点头,声音有些黯然了。
“原本想允他夺情,不过想想,也许跟你离开京城更好。过几年再回来。”景佑轻叹了一声,从辞表上看,刘松其实是希望他能把李家的案子再拖一下,只要他们离开了,纵是京中翻天覆地,也与他们无关了。只要他们无关了,人家也攻击不到刘榕身上去。
“你们走了,易蕾怎么办?”樊英忍不住问道。
“我带她走!”刘松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的笑意,之前还在想,要不要让肮脏的血脉继续下去,但现在,他真的很想自己的妻子,再不忍分离了。
“让你岳母给你们配个大夫。”景佑倒是喜欢刘松谈到妻子时的这一抹笑容,当然,看到他这样,景佑又觉得有点郁闷了,他的榕儿想自己时,会露出这样的笑容吗?安心并也充满了信心。
樊英却没有景佑的那种感受,只是觉得浑身一抖,觉得刘松也没救了。妹妹当个奸妃,别的作为都没有,结果把男人养成了护食的大傻子。这个明明脑子挺好的聪明弟弟,结果竟然一提到老婆,就用这种口气,就好像这世上,只有他的老婆才是最最放在他心坎上的人。
“樊英,其实你从来就没这种感受吧?”景佑看到樊英那种眼神,一脸鄙视。
“皇上,草民与妻向来就是并肩做战,她是能让草民安心上路的人。无论草民在哪,也不用担心后背的女人,这才是最最崇高的爱情。”樊英翻了一个白眼,十分强势的说道。
景佑看向了刘松,“你说呢?”
“微臣与蕾儿是性情相投,我们有共同的喜好,然后相互欣赏着。”刘松又微笑了起来,他不像是樊英随时都在战斗着,所以他的妻子永远要是与他一样强势的人,能让他安心的交付后背的女人。而自己与易蕾更多的是倾心相许,然后对方的所有都是优点,就没有他们不喜欢的,所以刘松啥时候想起妻子,都是温柔满满。
“你们可以滚了。”景佑哼了一声,突然觉得这两人真是太讨厌了。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刚刚糯米糍吃多了,现在胸口闷闷的,有点想吐,又吐不出来的感觉。
樊英和刘松此时倒没有觉得刺激到了景佑的快|感,只是心头略有一紧。他们说的都是自己的正妻,他们也没有打算要再娶一个。而刘榕对皇上来说,那算什么?有些后悔,自己没事谈什么老婆!
第三九七章 反复无常的景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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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把贵妃请来,说朕想喝茶。”景佑看了一会折子,实然抬头对小钱子说道。
小钱子立马‘嗻’了一声,快步亲自去了。刚刚看皇上吃糯米糍时,阴了一天的脸原本是放晴了的。结果被两位舅爷一说,立马又阴了回去。他正愁找不到机会去给刘榕报个信,这回总算机会来了。
不过刘榕听说景佑要喝茶,正奇怪。一般这时,景佑会回来的。不过想想,昨儿舒嬷嬷的话,却把话咽了回去。
起身跟着太皇太后告了罪,并对着女儿拍拍手,想带着女儿一块去。不过刚一拍手,她又收回了手,她是不是该跟景佑单独待一会儿?
“姑姑,你陪着棉棉和老祖宗玩玩,我去去就回。”刘榕摸了女儿一下,对眉娘和太皇太后笑了下。
“换身衣裳,娘娘要去乾清宫,总不好随便了。”这一夜眉娘也想了好多,她是那种立言起行之人。既然要重新开始了,自然不能让刘榕这么随便的穿着身半旧的衣裳去见景佑了。本来就要守孝,再不顾形象,也就只能等着失宠了。
刘榕无奈的去换了一身米色的新衣,虽说她的衣裳大多都是素色,不过因为要守孝,还是重新做了一批,这会儿,倒是派上了用偿。
到了上书房,她确定里面没有大臣之后,才从侧边进去,认真的给景佑行了一礼,“恭请皇上圣安!”
“你怎么啦?”景佑纵是心里不快,此时却也不会无端发作,刘榕的声音清脆,就算是光听声音,也知,她心情还不错,这声请安,倒也没那么让人讨厌。
“这儿可是上书房!”刘榕目光流转,左右一扫。
景佑无语了,合着对她来说,只要不是慈宁宫,永寿宫,其它的地方她都不好意思太随便。不过这般,景佑还是有点受用了,对刘榕来说,也许对自己跟他们不同,但也绝不是当自己是皇上,而不是丈夫的。他一挥手,原本之前在这儿做布景板的众人,等都退了出去。
“怎么想起让榕儿过来煮茶?”刘榕看没人了,也松弛了下来。
小钱子亲自送上茶具,忙接口笑道:“皇上刚刚吃糯米糍时还好,想是不好克化,这会就不太舒服了。”
“倒是榕儿的错了,应该把那团子做得小个一点的。”刘榕忙拍拍自己的额头,似乎才想起来一般。
“做小了,朕该不干了。”景佑给了小钱子一个白眼,起身拉着刘榕到了炕边,此时他决定好好歇会。
刘榕摆好茶具,坐到了景佑的下首。试试水温,又看看茶叶:“小钱子,换普洱来,年份三五年即可。”
小钱子忙跑了出去,景佑不喜欢喝茶,但是大臣们要喝的,宫里新茶也许差点,但是这些老砖茶还是有上好的,很快就送了上来,刘榕撬下一小块,放到壶中,洗了茶,两泡之后,才给景佑一小盅。
“今天怎么穿新衣服了?”景佑喝了一小口略有苦涩的茶汁,这似才注意到刘榕穿了件他没见过的新衣。
米色的小褂襦裙,配上她珍珠的配饰,倒是清丽可人,而且显得比实际年龄小了些。而细看,这身衣裳是同色的满锈暗纹。远看时,倒是素净的。但细看,无一不显出那隐性的奢华来。
“大哥送进来的,说我守孝中,不好让人抓了把柄,我倒是觉得这衣裳贵重了点。但不穿更浪费,你喜欢吗?”刘榕其实很喜欢这身衣裳,不然,她也不会穿来给景佑看了。
“好看。”景佑点头,不过更不高兴了,侧着盯着她。
刘榕抬头正好看到了,不禁噗的笑了,“是不是不该穿大哥准备的衣裳?”
“对,为什么不让内务府来做?”景佑点头,气鼓鼓的说道。
“唉,你真不了解大哥,你以为这是大哥出钱?大哥不是管着一些采买吗?这就是内务府给我采买来的,不过我让他从我的内库把差额补齐了,万不会让你为难的。结果您还是为难,早知道这钱就省了。”刘榕故意愤愤的说道。
景佑笑了,不过马上又板起了脸。
“还不开心?那你把差价补给我好了,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这个原本就该让你给我买的?”刘榕决定不退了,歪着脑袋回视着他,小脸鼓起来了。
“刘松谈起易蕾时,会特别温柔;还有你那个讨厌的大哥,说他老婆是能站在他背后的女子。”景佑盯着刘榕的眼睛。
“那你呢?我在你心里,什么样?”刘榕放下了手里的活,抬头温柔的看着景佑。
“所以我叫你来了。”景佑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刘榕,“你呢,若是你哥哥,弟弟在谈家里另一半时,你会说我什么?”
刘榕怔了一下,张着嘴,竟然半天开不口,一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景佑原本刚刚回暖的心又沉了下来,刚刚刘榕问他怎么想她时,他那会其实也是怔了一下的,对他来说,他心里刘榕是什么样?刘榕从来就没反驳过他的意思,对刘榕来说,自己无论做什么决定,她都是这样笑盈盈的看着他。包括出征,她想的也是要和他在一起,就算当危险降临时,她也会跟在他的身边,坚决不会离开他一步,所以她也是能站在自己身后的女人,自己永远也不会担心她会背离。所以刘榕在自己的心里,除了是能相互欣赏,也是能相互依靠的女子。但是自己在刘榕的心里呢?
“大哥他们有没说,在大嫂心里,他什么样?”刘榕终于咬了一下唇。
“你知道?”
“大哥在大嫂眼里,反正满身的缺点。还有蕾儿,他们刚成亲时,进宫就抱怨,说刘松眼睛太毒,她在他的面前就跟透明的一样,连白天在家里偷吃了一块点心,若没告诉刘松,他都能自己看出来。真是快要被他烦死了。”刘榕盯着景佑的眼睛。
“那我呢?”景佑听到这个很开心,但是马上盯紧了她的眼睛。
“罄竹难书!”刘榕沉痛的说了四个字,那脸色,表示了,自己能忍他到今天,算是自己性子好了。
第三九八章 原来我是爱你的
第一更
“榕儿!”景佑抿着嘴看着她,真是的,自己对她这么好,结果她竟然说什么自己的缺点罄竹难书!
“你对他们夸我很多吗?”刘榕又问一次,樊英和刘松为啥炫妻,说白了,就是因为某人先炫过了,他炫完了,于是另两个也不成熟的,跟着一块炫了。她真的没想到,几个大男人在一块,也这么八卦。
“哪有!我就是不给他们吃你做的点心。”景佑一脸愤然。但是,很快,他也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就是这话,因为自己炫了,于是他们也炫了。看看刘榕,瞥了一下嘴,虽说没说话,但也算是默认了。
“所以啊!就算你这么多的缺点,我竟然还没嫌弃你。大嫂与蕾儿就算是抱怨,却还是笑盈盈的在说。”刘榕伸出双手捏起景佑的脸,还跟小时候一样,一齐向两边拉着,然后放开,这是他们长大之后,捏的比较重的一次了,从这个角度来说,刘榕这回多少还是有点生气了。
“好了、好了。”景佑咧嘴笑了起来。
有点像小时那个景佑了。他听明白了,所以男人和女人的想法都不同吗?自己喜欢了,于是对着樊英和刘松炫耀着。而女人们的炫耀却是言不由衷,面上拼命说男人哪不好哪不好,其实还是炫耀。就是有那么多的不满意,可是他们还留在原地,他们甘之如饴时,那就是更加深沉的感情了。
刘榕看着他的笑脸,心念一动。好一会儿:“佑哥,其实我真的挺喜欢你的,好像喜欢了几辈子似的,喜欢得自己都忘记了,我是喜欢你的。”
刘榕刚来时,路上满腹的纠结。她默默的听着小钱子的絮叨。她明白景佑为何会生气,他又不是傻子,从小一起长大,景佑此时的失落她时有体会。可是看到景佑那反复无常,她突然又没有那么多的想法了。
她们在一起实在太久了,久到了她忘记了感情这回事。她了解他一切,于是她给他的,就是他最想要的,她让他离不开自己。然后呢?她一心一意为了讨好他,而过起日子来了。
她知道他缺什么,她穿半旧的衣裳,她给他做好吃的,从来就不会给他喝味道差一点的茶水。这些东西看着很简单,却是旁人学不来的。但是,这些度的把握,只有她知道。
景佑晚年时才爱颜色,但却喜欢与老妃们聊天。他年轻时宠幸的女子,颜色从来就不是最重要的。比如原本该今年进宫的两位宫女上位的妃子,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质就是有一张朴实温婉的脸。那个是他对生母的想像。而这一世,因为有了上一世对景佑的了解,加之这一切,从小一起的情谊,她得到了宠妃的地位。换个人,哪怕就算那两位如期的进宫了,景佑也不会多看一眼,因为自己已经满足了他所有需求,他用不着再找一个替代品。
但是自己在哪?她不是忘记了自己,而是把自己看得太重了。因为她把自己看得太重,于是她把这位奉承上天,然后现在突然迷失了。就算她一直提示着自己,自己就是个玩物,但是其实心里并不是这么想的,奉承上天,却不是真心相待,她当景佑是傻子了。
真心与假意,景佑能感受不出来?
大哥与刘松与自己的妻子是真情相待,他们说出的话,一定是满满的意义。于是刘榕能想像景佑对他们炫耀自己做的点心时,一定更加情谊满溢。景佑体会到了,自己比大嫂与蕾儿做得好一百倍。可是这是真情吗?正是因为不是真情,于是景佑失落了。都忘记了,他是先炫耀的吗?
上一世,景佑一定不会有这种失落。他是无情的人,而这一世,因为有了她的存在,于是他敏锐的感受到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与樊英,刘松他们之间的不同。只是她却无法告诉他,这一切,他没有感受错,自己对他的情谊,实在不够。
“忘记了?”景佑拉住了刘榕的手,他从来就没怀疑过刘榕对自己的感情,所以这会子,刘榕说喜欢得忘记了她是喜欢他的了。
“对啊,我安心的嫁给了你,把你当成自己的一部分。对你的付出视为理所当然,就像是我天天在太皇太后那儿,当自己其实还是笨笨的小榕儿。毫无六宫之人的本分,与各人都保持着距离。她们说什么,做什么,我都连看都不看一眼,当自己超然事外。有时还幸灾乐祸,觉得自己性子的超然通透,实际是自私冷漠罢了。所以是我对不起你吧?我没能好好的爱你。”刘榕轻轻的抚摸了一下景佑的脸。
“我也习惯了你,然后又心有不甘,总觉得你该对我更好一点,却忘记,你其实一直是这样了。”景佑笑了。
刚刚的捏脸又把他给带回了小时侯,那时的他们真是无忧无虑吧。刘榕最担心的,就是他被饿饭,给他准备点心盒子。然后呢,相互的每天互看一眼,知道对方无事,就能安心的过完一天。一直到,他们慢慢的得到了大人的关注,他们再不用担心任何事时,他们却不知不觉的长大了,忘记曾经,他们要互相探望的那份初心了。
“所以是我的错,我一直没有为你做什么,却一直在向你索取着。”刘榕笑了,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刚刚自己的捏起的地方,想了一下,“佑哥,若我们不是一直一起长大,你还会这么待我吗?肯定不会,我就是仗着这个,太忽视你了。对不起!”
“若不是一直一起长大,我们也会相遇吧!”景佑想想歪着脑袋看着她。
“也许会,也许不会,你知道的,姑姑想送我出宫。”刘榕想想看,这一生,还真不一定。
而此时她的想法也变了,曾经以为,在宫中的生活是最适合自己的。可是再想想,却明白,她一重生,就没想过要出宫,是因为她懒。她害怕离开这个大笼子一样的宫庭,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在外面的世界生活。
现在,她看着景佑,她明白,她其实也舍不得景佑,舍不得他们的孩子。她希望给自己一个机会,希望重新开始。只是,这些年,当景佑对她越来越好时,她也越来越胆怯了。胆怯去正视自己的心,胆怯承认,她是爱着这个罄竹难书的坏男人。
第三九九章 那就这样吧
第二更
“这个不好,我们就该相遇。你要相信,你现在的好日子,只是因为遇到了我。”景佑不高兴了,扶正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跟催眠一样,对她说道。
“是,我今天的好日子,因为我跟了你。”刘榕受教,认真的点头,表示自己听见了。
两人一块笑得跟傻子一样。
“其实我的好日子也是因为有你,我知道,从小我在你身上学到很多,你让我对太皇太后好,你让我明白,父皇不喜欢我,是他的错,不是我的错;还有蓉妃,母亲与蓉妃不是谁对谁错的事,一切只是男人的错罢了。现在我也犯错了,我既不喜欢他们,为何要给他们孩子,然后将来,让孩子们将来恨你们。每每想到这儿,我真是觉都睡不着。”景佑把刘榕拉进怀中,搂着她忧心重重的说道。
刘榕‘噗’的笑了,景佑也就她守孝这几天才一个人睡的,之前睡得不要太好,每天早上叫他起床,简直比纠正棉棉的坏脾气还难。
“你笑什么?”景佑难得的脸红了一下。
“佑哥,现在我知道了,我是爱你的。就算你其实全身都是缺点,还会睁眼说瞎话,但说实话,竟然你啥样,我都喜欢。”刘榕无可奈何的说道。
景佑瞪了她一眼,虽说听到她说爱自己时,景佑还是觉得心跟着跳了一下,但是,听到她的重点在睁眼说瞎话上时,还是郁闷了一下下。
刘榕看他的样子,笑得更狠了。没法子,正视了自己的心,就好像放下了千斤的重担,原来承认爱这个男人没有那么难,哪怕有一天,这个男人也许会变心,但是,这一刻,她的心被快乐满溢着。
景佑嫉妒樊英与刘松,她为他心疼了。她理解那种感受,樊英妻还好,但是易蕾的那种幸福的神色,简直都无法掩饰,完全都无法与上一世那个,连看人都不敢的绝美女人相提并论。
而听到她说起刘松时,她也会感慨,人与人的缘分是多么奇妙。而内心深处,却也深深的羡慕着她的能这么恣意的炫耀着自己的幸福吧。
而那时她明明知道,景佑做得并不比刘松差,甚至做得更好,可是她却没有立场说什么。她不过是个妾,说多了,就是不守本分与规矩,怕会引来景佑的厌恶。
当连这点幸福都不敢晒时,他们之间的感情,其实多少会有些违和的。明明他们之间满满的情谊,却中间又似了隔了千山万水,让她不敢向前一步。
现在,这一切都成了浮云,她就是爱着这个男人的,爱了两辈子,爱得都不敢承认爱了。既然上一世,她就没敢承认,那么这一世,认了又何妨?她上一世已经憋屈了一辈子,重来一回,为何还不让自己恣意一回?
“你当然是爱我的,这个我从来就没怀疑过。不过,我哪有睁眼说瞎话,我真的担心的。”景佑的嘴快咧到耳根了,抱着刘榕的手,更加不舍得放开。
这是刘榕第一次说爱他,原本不觉得这话有什么,但真的听到了,原来是可以这么动人心魄的。
“佑哥,你忘记了,我说了,我不想做太后,我陪你到最后好不好,就像你现在这么抱着我,将来我也这么抱着你,然后让他们把我葬你边上,为皇后单盖一个皇后陵,那陵寝里,就我们俩。”刘榕嘴角含着笑意。
景佑明白她的意思了,她在说,她又不做太后,所以她要的不过是他而已,生同寝,死同穴,她与他生死相随。
“不是想看孙子吗?”景佑可还记得那时她说的话,故意说道。
“你比孙子好看。”刘榕抿嘴笑道,上一世,她住到儿子家很开心,孙子,孙女们都很好。可是她的身体却迅速的恶化起来,明明一生都渴望着离开这个宫庭,等真的离开了,没了这个男人的禁固,她还是迅速的枯萎了。现在想通了,她要跟这个男人一块,反正已经离不开了,就一块吧!
景佑终于满意了,他看得出,刘榕好像卸下了一个大大的包袱,虽说他也不知道刘榕为何有包袱,但是只要她真的开心了,那么景佑也就开心了。
他不想深究自己的情绪,基本上正如他说的,他从来就没怀疑过刘榕的爱情。有些事没有爱,是不可能做到的。他坚信他们的感情,是这世上最真挚的。
至于说刘榕为何会那样,他虽说也不知道,但是他却是无条件的信任着刘榕的。
现在看到刘榕放下了,而且是他看着,刘榕从刚刚进来时,那心事重重的样子转变为了放开心胸,这一点点的转变,都是发生在他的眼前。这对他来说,代表了,自己也许才是她的心结。
而听到她说,让皇后自己有自己的陵寝时,他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她的病因,她还是介意皇后,因为到死,就算自己让他们的臭宝上位了,她也可以成为太后,但是,她按律,最多能放在自己的右边,他的左边,必须留给元后。明显的,她别说左右了,她是根本不肯让苏画进入了陵寝的。
“那我们留着她当太后!”景佑轻笑了一下。
刘榕也跟着笑了,她明白了景佑的意思,若是苏画先死了,那么,苏画就必须先进陵寝,这个绝对不可以。
好好的让这个喜欢权利的女人,不管她的儿子能不能成为下一任,她都是正牌的皇太后,那么,只要刘榕死在前头,那么景佑就能留下遗诏,关闭墓门。只要那时上位的是臭宝,谁也不能拦着他们夫妇在另一世,还要被人打扰。
“所以我们其实是让她求仁得仁了对不对?”刘榕轻笑道。
“当然!”景佑说得理所当然,他还是帝王,自私就是天生的,他一点也不觉得这么安排有什么问题。他给了苏画她要的权利,他也不觉得让刘榕殡葬有什么问题,这是他们之间的诺言。
而刘榕原本是觉得景佑自私的,不过她又不是这一世才知道他自私,这一世,既然决定了,那么,就这样吧。
第四OO章 出忽意料的真相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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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起刘榕放下了前一世的包袱,她已经重生了,此生的一切,就是老天额外的赏赐,对她来说,就是意外之喜,曾经种种,早随着她的寿中正寝而灰飞烟灭,现在的一切,她就当是个梦,一个梦,用不着活得那么认真。@乐@文@小说
纵是有一天,她遇到了比上一世还悲惨地结果,那又如何?只要想到,会有梦醒之时,这只不过是幻相时,她就一切释然了。包括对棉棉的态度,也随之改变了。
棉棉乱发脾气时,刘榕也不会再瞪她了,虽说她不会不管,但是却不会跟之前那般严厉,她会抱着棉棉轻轻的笑着摇着。或者就笑盈盈的看着棉棉,棉棉越闹腾,她笑得越狠,于是,成功的把这可怜的娃吓傻了。
几天都找不到方向,每每想发脾气时,她都还要看看母亲的脸,然后纠结一下,有种有火都没地方发的纠结感。
那小表情,又让刘榕大笑不已。还会抱着棉棉亲亲。
而棉棉看到母亲那般大笑的样子,更加郁闷的了,现在更多时,她都趴在那儿捂着脑代,装起了鸵鸟。一时间都忘记了发脾气。
不过景佑就不很开心了,这么开心的日子,刘榕却还是在慈宁宫里守孝。就算他们还是会一块吃饭,一块去骑马。景佑也还是觉得,这实在太苦逼了。
当然,更苦逼的是,刘榕也开始慢慢的打扮自己了。不憋屈自己,又表现在了,她对于是自己喜欢的东西不再压抑自己。
纵是孝服,她也把樊英送进来的一一拿出来,一件件试给景佑看。然后天天问着千古男人最烦的问题。
“好看吗?这件好看,还是那件好看?”
“好了,好了!”景佑已经有点想让刘榕回到以前那样了,现在的他,时常想做的是,就是抱住她,不要她再去换了。在他看来都差不多的衣服。为什么还要换来换去。最重要的是说好看也不成。说不好看,也就更不成了。所以每到最后,他就只能抱紧她。求她别换了。
“可是还有好几件呢!那几件,袖子上会有点改变,我觉得……”刘榕还没说完呢,后面那几件。都是她很喜欢的,袖子上的设计特别好看。
景佑觉得女人真是可怕。袖子上有点改变,谁会看?反正,刚刚她换了那么多件,还不如一件不穿呢。想到这儿。他更郁闷了。
今天试的都是孝服,宫中纵是不能全孝,但是。素服却是必须的。樊英不得不说,他把这个做到了极致。每一件只让景佑有一个感觉,就是完全的突出了刘榕的容貌。这让他也就更不能忍了。
“上回皇后守孝,我说皇家守孝以日代月,你都守了多久,想当二十五孝吗?”景佑把她抱在怀里,在她的耳边轻轻的说道。
刘榕的小耳朵有点透出粉红了,这些日子,他们好像回到了婚前,景佑每天来陪她,晚上再怎么舍不得走,却还是得走的,特别的缠绵。
要知道,之前纵是她有孕时,他们也没有分开过。那时,他也住在永寿宫里的。
虽说吧,其它人也有意见,但是皇后不开口,贵妃当没看见,其它人有意见也就只能憋着了。
而这回刘榕是守孝,那个是亲爹,当时死时,可还没被曝出杀妻灭岳的烂事。刘榕为父守孝,最该做的是应该像苏画当年那样,直接闭宫。
刘榕搬到慈宁宫。在这里大佛堂里祈福,已经是折中的处理方式了,至少在这儿,景佑每天还能来看看他们,他们能一块吃吃饭。
纵这样,景佑的想法是,只要等那事曝光,刘榕就可以去大佛寺为母做个大大的法事,然后她就能回宫过日子了。到时,谁也不会管刘榕是不是为那杀死生母与外祖的渣爹守孝了。
心里是真的想得挺好的,等着刘松他们一上路,景佑就迫不及待的开始审理李翰林一案。
之前也说了,天下会办案子的人,不止刘松一人。刘松早就打开了缺口,案子再办,本就简单多了,根本不会因为时日已久,让案情消散。
李翰林又不傻,一被抓,就知道,妹妹和妹夫的死,根本就不是什么厉鬼索命,而是皇家已经知道了真相,而碍着贵妃,于是不能让他们活着接受审判。他上堂之前,已经从狱卒那知道了,刘家的孩子们已经带着妹妹和妹夫的棺椁返乡了。由此,他也就更加肯定这点了。于是,一心求死,揽下了所有的罪责,只有一条,他明言,这事,妻子儿女无一知情,全是他一人所为。
本来景佑就没打算牵连,结果这位自己都揽了,有用吗?刘榕也不高兴,谁让他揽了,她要找人揽罪,用得着现在才动手吗?
派人回话,明言,案发那时,李翰林刚娶妻,尚无子,贵妃也特意请旨,不要株连其妻子、儿女。她不想让谁来承担责任,她只要知道事实。
李翰林明白了皇家的意图,得到了保证之后,也就真的交待了。其实对他来说,说不说真相,他都难逃一死,他只想保住孩子们罢了。现在孩子们保住了,那么,皇家要的真相,他真不介意说出来。
不过,这个真相,跟景佑他们想的还是有一定的差距的。
刘芳娶樊家千金时,他是很气愤的,觉得刘芳背信弃义,非君子所为。但是刘芳成亲之后,并没有疏远他们,还时常接济于他。慢慢的,他也就明白,刘芳若不是因为樊家的家财,他万不会走这一步,他也看出了刘芳对妹子依然颇有情谊。
有一次,趁着酒醉,他探过刘芳之口风,那一次,刘芳虽说并没有说什么,但是那对李家的人来说,也就够了。
刘芳安排了李氏去樊家做工,然后李氏就按着李翰林的吩咐,与樊家的厨娘结识了。
按着李翰林的想法,他认为用食物相冲法,根本就不用去买通谁,就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但李翰林把自己想得太聪明,但是人家厨娘也不是傻子。她很快就觉得不对了,为了安抚厨娘,李氏当时是允了厨娘,等她掌权,就放她儿子自由身,还有给厨娘一大笔钱。(未完待续)
ps:怎么分也不分不成一章,只能分上下集了。对了,我找了新的转换法子,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等东西回来,成功了,再告诉你们。失败也说,让你们再笑我,不作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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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O一章 出乎意料的真相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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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回家后,李翰林把妹妹大骂一通,但那时,他们已经箭在弦上了。◎,樊老爷子已经病重了,只差几顿饭就能让他死得无声无息。
可是这事,李翰林深知,不能找外人,知道的人越多,越麻烦,于是,他只能亲自去安抚厨娘,直到把樊老爷子送上西天。
等着樊老爷子去了,李翰林特意约厨娘出来,说是给钱,其实是谋杀,他哪里知道,厨娘根本就不信他,带着自己娘家的嫂子一块去的。
若不是那娘家嫂子知道李翰林是官,而她家小姑子又参与了那事。弄不好,全家不得好死。于是生生的躲了,没敢现身,李翰林也不会逍遥到今日了。
李翰林明言,他承认,他参与了对付樊二老爷的事,但是真的,他对樊氏之死一点也不知情。樊二老爷去后不久,就听说樊氏病了,而那时,妹妹虽然也还是常常在樊家帮工,但是妹妹并没告诉他后面的事,他真的没有想过樊氏的事会跟妹妹有关,他一直怀疑,樊氏的死是刘芳做的。
事情到了这儿就断了,于是只能开棺验尸了。开棺那天,刘榕还是出宫了,已经到了最后一步,她要亲眼见证一下,这是她身为子女该做的。
景佑有点担心,跟她一块去,请了高僧好好念了经,挖开了墓穴,先打开了樊二老爷的棺材。樊二老爷的骨头不是白色,略有些黄。一般来说,这种情况会出现在长期的病患身上。但是樊大老爷也证明,樊二老爷虽有心悸之症,但不常服药。心口痛时。也就是喝点苏合酒罢了。
仵作告诉大家,骨头有这种颜色,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因为中毒。之前用的是食物相冲之法,引得樊二老爷心悸而亡,而食物相冲也能成毒,因为时日还浅,于是骨头才是这般药黄。
等着刘榕的生母的棺椁打开时。刘榕差点没晕倒在景佑的怀里。当即就跪在了母亲的棺前。痛哭不已。
因为皇帝与贵妃亲来,跟着来的,还有一批超一品的达官贵人。结果。看到贵妃那样,一块抬头看,心理素质差一点的,都要吐了!
棺中除了那久不散去的恶臭之外。更重要是,露在那厚重寿衣之外的头骨与手骨是漆黑如墨的。安静的在满身的珠翠里,显得那般的阴森可怕。
任谁也不会说,这是有人做过手脚的,除了因为是看着衙役挖开了满是青草的坟茔外。更重要的是,槟椁之中的陪葬完整,身上衣着整齐。一层层的包得整整齐齐的,这只能说明一件事。这就是原装的贵妃生母。
景佑也愤怒了,一手抱着刘榕一边让人去查,那年的京兆尹是谁,治下发生如此惨案,竟然没一丝查觉,简直就是尸位素餐。
在场不少朝中的重臣,看到这一幕,谁也不敢多说一句,有了刘榕生母那付骸骨,还有什么可说的。
不管是谁下的毒,但终归逃不开刘芳与李氏了。而刘芳与李氏都已经死了。棺材都都离开京城了,总不能追回把他们鞭尸吧?
李翰林用不着为这个而撒谎,反正他也逃不开一个死。但现在,就算把他千刀万剐,也解不开刘榕对母亲的那份愧疚。
刘榕真是满腔的怨气无处发泄,主要是觉得自己上一世竟然一点没有查觉,让母亲蒙冤未雪,简直就是不孝。于是想来想去,她只能跟景佑说,她还要为母亲再守一个“七七”。
“刘松和柏儿都回家围芦守孝了,我都没禁什么。况且,皇后娘娘仍是一国之母,她身系子民,自然不可轻易为小道而舍大道。榕儿能伺候好陛下就不错了,哪里敢与娘娘并肩。”刘榕咯咯的笑着。
她当然知道,她不能在慈宁宫里待太久,原本她的打算就是过完‘七七’的热孝再说。怎么说,刘芳也是生父,在其热孝之中,她也怕身带晦气,影响了景佑。纵是这个皇后他们不说什么,太皇太后与皇太后也不会开心。
但是看完了母亲的骸骨,她当然不会为父亲守孝了,但是为母亲认真的守一个七七,她真的觉得是为人子女该守的孝道。
只是这一切对景佑来说,简直就是折磨了,就算她没改变,孤枕本就难眠,而现在,他都觉得刘榕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她的身上对他来说充满了诱惑了。
于是对于这个孝期的问题,他觉得有必要与她再谈谈。
“所以,你回去吧。”刘榕跳出了景佑的怀抱,十分正色的说道。不过那眼睛笑得弯弯的,跟个小狐狸似的。
“其实我算过了,过两天是百年不遇的大吉之日,不如我陪你去大佛寺,给你娘好好超度一下,然后做个大大的法事,为她重新修个坟?”景佑觉得再守一个七七,真的不是好主意,还不如做点有用的。
那骸骨肯定不能洗白了,但这些日子,请人挑了风水位,又找了大师把樊二老爷和樊夫人好好的超度一番,甚至于,景佑都特意追封了樊夫人为国夫人。
就算是大家都觉得过了些,但是想到一个被奸夫淫妇害死的可怜妇人,若不是女儿做了贵妃,只怕都沉冤不起了。大家也一块闭嘴了。
李翰林被夺了功名,秋后处斩。至于说刘芳夫妇,无证据证明樊家之惨案与他们有关,而且两夫妇既然已死,那么此事也就做罢。
但是这般处理,明眼人也知道,这回的事,已经刊行天下,天下无人不知案情的始末,也知道,这事实在没法来说什么,就算是真的证明了刘芳杀妻又如何,人他们人已经死了,还是只能作罢。
景佑做了这么多,只希望了刘榕快点从这事里出来,主要是,他希望她快点回家。
“我哥说了,京里现在我名声不错,还是趁胜追击,好好的表现一下,若是这时还勾搭你,就真的成奸妃了。”刘榕抿着小嘴。
“你不是不在意当奸妃吗?”景佑又怒了。
刘榕又跳开一步,再次笑得花枝乱颤,对他摇摇头。不过她哪里是景佑的对手,腿不长,手不长的,直接又被抓回来了。(未完待续)
ps:今天老妈跟大姐去旅行,四天不在家。我决定明天开始,一天找一家馆子混晚饭。
第四O二章 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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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对变化最为敏感的,就是苏画了。之前就说了,她是个权利**极强之人。她当初明知道景佑有刘榕,而且景佑已经明确的表示了,他只喜欢刘榕之后,她还是坚持进宫,奔的就是皇后之后,然后生一个自己的儿子。然后直奔着太后之位去,那么,谁又敢再小瞧她的父母。
只不过天不随人愿,刘榕并不是景佑小时的明月光,朱砂痣,他们是实打实的爱人。他们相爱,因为相爱,所以景佑身边无论选出多少美丽的宫女,景佑都能视而不见。
不过回头一想也是,刘榕就好颜色,刘榕宫中的宫女本身都是极出挑的。上回八位宫女为何反水,不过就只是一个‘利’字。
宫女跟太监是不同的,宫女要么是内务府世家的女子,他们世代就是这座宫城世袭的奴才,他们在外都是有宅子有地,身份很说得过去的人家。为何非要送女孩进宫?他们想法与当初的舒嬷嬷一样,都是不满其奴才的身份,看着家里女儿长得不错,用大力来培养了,然后呢,自然是要搏一场富贵的。
所以刘榕选了漂亮的,而当初舒嬷嬷替她也把了关,她的想法是,这些都是内务府说得过去的人家之女。只要他们心向了刘榕,刘榕以后在宫中就好过了。这其实也是一种卖好的行为。
不得不说,人家看到刘榕得宠,家里也调整了一下策略。对他们来说,纵是女儿不能承宠,得到贵妃的信任也是可行的。将来,也等于家里出了一个贵妃,比较有利。
所以说,舒嬷嬷最初的做法是对的,用这种方式向内务府世家们示好,当初是成功的。只不过,他们都没想到嫉妒的杀伤力。
谁也不是天生的奴才,这些女孩子从小跟着刘榕一起长大,他们就会不禁想,为什么成功的那个是刘榕。
明明大家都是一样的,结果只是因为她在皇上未发达之前,与之相遇了,于是明明大家都是小宫女的,一夕之间,她从小宫女成了陪伴太后的贵女。再然后,直接封了妃,在宫外拥有了巨大的产业,然后风光的被抬回了宫庭。
原本心里都会暗暗地想像这些落差,再被有心一挑唆,于是,很多事都不用再说了。其实他们恨的不是刘榕,恨的是刘榕得到了那些光环。
八人一齐被处死,有各家的势力,更多的,其实是内务府家对他们的惩罚。不是仅仅是灭口,而是他们破坏了游戏的规则,影响了家族的布局。而同一时间,是内务府对刘榕的报复,你这么毫不容情的扔出他们的女儿,这是狠狠的打了内务府的脸。
当然此时内务府已经没有所谓的八大家了,没办法,这些老家们,没一个屁股是干净的。而樊英发家就是在内务府!
樊英是生意人,却不是贪婪的奴才。他用刘榕的关系,接了内务付府行商的资格,对于这些内务府奴才们的嘴脸,实在有点无语,他是知道这些人的吃相难看的。但是,却不知道,这些人不仅是吃相难看,而是丑恶了。
樊英本就是种,就怕你对我好,让我不能下手的奸商性子,人家吃相一露,于是他就兴高彩烈的布上局了,八大家个个击破,一拿一个准。
景佑幼年时,跟着太皇太后出宫时,就对宫中的采买很是困惑。于是这些年,他就没闲着,宫中的账本,他平日里就让小钱子留心,然后都留有备份。也算是一份坚忍之心,忍到樊英发怒。
十分开心的按律抄了人家的家,收回了他们巨额的财富之后,景佑的心就好受多了,而宫内,因为八大家的消亡,不仅是曾经管过内务府的鄂家执行的能力下降,连带着苏画有时都觉得,明明贵为皇后的她,都有点憋屈的感觉了。
她儿子出了事,而景佑摆明了,对她连最初的面子情都没了。她的身体也不成了,为了体弱的儿子,她也得撑下来,刘榕还没有儿子,而扶谁上位也是问题。这些日子,她虽说交出了宫权,看似安心的养病之中,但她却无时不刻的关注着宫的情形。
“皇上又去了慈宁宫?”苏画正在屋里看着书,过了寒冬,就是春天了。儿子因为自己不再逼迫了,然后又交上小优优那只猪朋友,竟然越来越开心了。不过,因为小优猪的关系,景佑对儿子倒也越发的和言悦色了。明明,她的晧儿才是嫡长子,但是这又有什么用呢,一个不能成亲生子的嫡长子,又有什么用?
有时看到儿子的笑脸,她多么期望这是一个误诊,但是娘家请来的名医也这么说时,她真的绝望了。那么她只能强势的活着,她深知,一个活着的却不能继位的嫡长子,对继任的皇帝来说意味着什么。纵是她活着熬死了景佑又如何,只要下任帝王不受自己的控制,她们母子就活不成。
这一段,刘家的故事传得满京城都知道,连她听了都不觉有些腻味。杀人夺产,陷害亲女。若不是女儿强势回归,那么樊氏那个可怜的女子,只怕就真的永远被人遗忘了。
但是,很快,苏画想的就与旁人不同了,为何此时曝光这事?这是刘家故意的吗?只是为了洗白刘榕身上的奸妃印象吗?苏画想不出还有其它的用意了。
此时刘榕就成了民间的那种可怜的孤女,从小受继母的欺压,若不是太皇太后顾念故人之情,收养了刘榕,只怕还不知道她能不能活下来。平民百姓们一下子会觉得这位贵妃娘娘和他们一样,也是有血有肉的普通人,也从小受着这种磨难过来的。一下子就能得到大众的认同,等她生了儿子,那么,有天,景佑宣布嫡长子放弃了继承之权,回头立即就立下刘榕之子,多么的顺理成章,然后,还没有人会觉得这有什么问题,甚至回头被有心人一扇动,会觉得这位受过苦的贵妃,一定能养育出一位爱民如子的太子爷。
那么,刘榕之前说的,不想做太后,是骗自己的了?
第四O三章 坏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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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今天午膳皇上就过去了,陪着太皇太后用过膳,陪着棉棉公主玩了一会,就与端贵妃去骑马了。”秦嬷嬷低头回复,看不出喜怒。
苏大老爷去世了,秦嬷嬷也无地可回,只能把宫中当家,把苏画当成自己的依靠。只是现在晧儿失去了继位的可能性,而皇后娘娘与皇上能维持这个表面的平静,已经是万幸了,哪里还能指望着皇后娘娘再生一个。
她也想过要不要在众皇子之中挑一个好的出来,好歹将来也是皇后娘娘和大皇子的依靠,但是想想又放弃了。
刘榕能生女儿,就一定能生儿子。只要圣宠尤在,那么,皇后抱谁的儿子都没用。
现在宫中,真正出身高贵的孩子,除了体弱的晧儿,还有谁能与刘榕之子并肩?
于是秦嬷嬷根本不会做这样的提议,免得平白的让皇后娘娘再失望一回。
“又开始骑马了?”苏画放下了书,想想,刘榕怀孕起就停了骑马,现在孩子大了些,于是又恢复,明明她根本就不喜欢骑马的,更多时,苏画觉得她是在陪伴着景佑罢了。
“是皇上逼的,现在端贵妃都是与皇上共骑一乘的。”秦嬷嬷觉得自己的嗓子都有点干了,就算皇后与皇上再怎么样,他们才是明媒正娶,纵是皇家与民间不同,但那也是够糟心的,秦嬷嬷都为皇后而心酸了。
“去看看,什么时候皇上走了,本宫去给太皇太后请安。”苏画又拿起了书。
秦嬷嬷没有多余的表现,默默的退了出去。
下午景佑去处理公事了,刘榕正好伺候太皇太后起身,正好逗快玩坏的棉棉小公主,然后太皇太后看不下去,直接拍远了刘榕,抱着棉棉公主温声安慰。每天如此,快成了惯例了。
“老祖宗,会惯坏的,现在脾气已经很坏了。”刘榕又祭出了一惯的台词。
太皇太后才不惯刘榕呢,根本不搭理她,抱着棉棉拿个小鼓,开心的逗着玩。
可能是刘榕改了方式,由之前的严厉至上,到现在的精神打击,棉棉之前倒真的是爆脾气,一哭都能把天给哭下来,纵是刘榕是存心灭她脾气的,看到那样,都会心疼不已,差点破功,对于其它人,那简直就能哭到他们心碎。
而现在,棉棉现在有脾气都发不出,一点点不开心,想发飙时,结果母亲已经笑到前仰后合,让她都忘记了自己为啥要发飙。再后来,天天她都很困惑的看着母亲兴高采烈的跟自己玩,弄得她都觉得,难道自己很可笑吗?现在棉棉已经不发脾气了,当然,除了不哭,她也很少笑了,她每天都是困惑的瞪着圆圆的眼睛,盯着母亲看,透着就那么深邃。
正在他们祖孙在逗趣时,外头来报皇后娘娘来了。
太皇太后倒没什么改变,叫了声让请,就又回头抱着棉棉玩了起来,就好像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
但刘榕却知,这不平常,苏画很少在这时间里来请来,她就是初一、十五时,领着众人一早来给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请安问好,行使着皇后的职权。这是皇家的规范,是她皇后的风范,表示着,皇后尤是宫中举足轻重的一位罢了。
但是这既不是初一,又不是十五,还不是一早时,独自求见,必是有事了,她迟疑了一下,想着要不是等着苏画进来,请了安,就带着棉棉离开,让她与太皇太后慢慢的谈。
苏画一袭便衣便进来了,这一年多的修身养性,她脸上的刚硬少了许多,这般便衣的样子,让她更凭添了几天柔美,刘榕突然想到,景佑原是对她印象不错的,不过,景佑喜欢的是刚硬果敢的她,这般柔美的样子反道又落了下乘。
“皇后娘娘金安。”刘榕待苏画对着太皇太后行过礼之后,也中规中矩的对着苏画行了一礼。
“榕儿起吧!”苏画虚扶了刘榕一下,看看棉棉,“棉棉倒是越发的标志了,眼睛像陛下,小嘴和下巴倒是活脱的榕儿样子。”
“哀家也这么看,是不是长得机灵可爱?”太皇太后笑盈盈的说道。
刘榕回身看了棉棉一眼,她正在看新来的苏画,一脸呆滞,怎么也看不出机灵的样子,果然人是偏心到没边的。
“正是这样,晧儿小时也是这样,来个新人,就盯着看,别提多么机敏了。”苏画笑着应了一声。
刘榕黑线,好吧,这位被她儿子洗脑了,现在最喜欢棉棉的,除了两宫太后、眉娘、景佑之外,就数晧儿和小优猪了,放学了,就冲过来看看棉棉,大小不良的叔侄就讨论,棉棉跟他们哪儿最相似。
然后棉棉现在被这两大小不良快折腾得崩溃了。好吧,现在觉得棉棉长大了,一定是一个淡定的女孩了,因为从小在这种环境之下,不淡定都不成了,实在生活的环境太艰辛了。除了自己,就没一个正常的。
“老祖宗,我抱棉棉下去换身衣裳,怕刚起来,里衣都汗湿了。”刘榕决定退出了。
“我跟你一块,我现在不知道是不是老了,看到小孩子就走不动路。”苏画忙站起笑盈盈的伸手拍拍,看看棉棉会不会扑自己。晧儿小时喜欢人抱,身体不好,身体很敏感,自己一个人睡时,总会抽抽,于是她会长时间的抱他,于是晧儿只要看到她伸手,就会呵呵的扑向自己。
棉棉却转头看刘榕,意思是,你还不来抱我?
刘榕却不动,她也想看看棉棉会不会发脾气。果然,棉棉懒懒的回身,窝进了太皇太后的怀里,不再看他们了。
太皇太后笑了,让眉娘来抱走棉棉,刘榕和苏画一块跟着去了。
看着棉棉在眉娘的怀里才露出了安适的笑容,苏画马上回头看刘榕。她女儿只喜欢眉娘,这个她亲娘知道吗?
刘榕也看到了,顿时一股浊气上升,所以这小东西只喜欢眉娘吗?现在连景佑抱她,她都懒得有任何表情了,结果现在眉娘抱着,却这般的舒适,刘榕觉得,自己要不要好好再教训一下这个小东西了!
第四O四章 苏画的忧虑
第一更
眉娘抱着棉棉去更衣了,然后远远的还能听到棉棉与眉娘之间细碎却无人能懂的交流。
苏画坐下,一脸戏虐的看着明显不爽的刘榕。
“不是挺会带孩子吗?小优优喜欢你超过他娘,而晧儿也常对我说,端母妃是位很可爱的女子!”
果然苏画补刀了。
“也没什么,我视眉娘如母,眉娘对着棉棉原本就溺爱。”刘榕又不白混,怎么着也不会让苏画得了意。
让人送上茶具,开始煮起茶来。再傻也知道,今天苏画是来找自己的,那么也就不纠结了,安心的等着她开口吧。
“能别一跟我说话,就煮茶吗?只是不想看我的脸吗?”苏画有点无语,看她煮茶很美,只是自己又不是景佑,可欣赏不来这种美。她煮茶,而自己就干看着,感觉有点傻。
“有自知之明就好,你我相看两厌,有时我都不知道,你没事就来找我聊天为什么?”刘榕有些事放开了,就是放开了,于是对着苏画都不怎么客气了。
“我上次找你聊天是一年多前!”苏画也没好气起来,不过气氛倒没刚刚的尴尬,她决定不看了,拉过大枕,自己侧靠着,等着刘榕伺候茶水。
“上次,我也没给你煮茶。”刘榕想了一下,立即反唇相讥。
“上次找你救命,这回你猜我来做什么?”苏画反道笑了。
“不猜,懒得费脑子。反正我不会毒死你,你死了,还得葬进佑哥的陵寝,那是我一百个不乐意的看到的,哪怕我让人把你的棺材换了,写个名字进去,我也不乐意,所以,您还是坚持着比我晚点死吧!”刘榕头也不抬,慢慢悠悠的说道。
苏画大笑起来,干脆侧卧看着她,“你说你娘是你后娘毒死的,还是你爹毒死的?”
她自是知道刘榕话里前半段说的是,她又不会像她后娘一样,为了一个皇后的位置来毒死她;当然,刘榕的重点是告诉自己,她比任何人都不愿看到她死,不是为她好,而是不愿意百年之后,他们三人还要纠缠在一起。因为有了后一段,于是她才有心情谈谈前半段。
刘榕终于抬头,瞪着她。
“猜不出来?”苏画怕她才怪,有时,苏画也不知道能刘榕是什么心情,这宫里,真的她要是快死了,她也只会把自己的儿子托给刘榕。她对刘榕有一种盲目的信任感,就觉得就算她再不喜欢晧儿,她也一定会护晧儿的周全。而这宫中,她想与之聊天的人,也只有刘榕而已。虽然,他们从来就不是朋友。
“是我爹。”刘榕终于垂下了眼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景佑虽说在坻报之中并没有说谁是真的凶手,那是为了刘松兄弟,这么含糊一点,不管怎么样,比直接告诉天下人,他们的父亲就是个禽兽来得好。
从母亲的骸骨来看,她不仅是身中剧毒,而且是长时间的慢慢渗透才会造成全身的骨骼漆黑如墨。而从李家起意弄死樊二爷的时间来看,母亲在那之前就已经中毒了。
于是事情的脉胳也就清晰了,父亲早就有谋杀岳父与妻子之心了。但是他不愿承担罪责。在给母亲下毒之后,引了李家兄妹入局,然后由着李家兄妹弄死精明的岳父,然后再由李氏下毒,给了母亲最后一击,这样,就连李家兄妹都不知道,他们实际上就是刘芳的一颗棋子。
当然,她一点也不同情李家兄妹,如果他们不是利欲熏心,怎么可能会上钩,所以,人都是被自己害死的。怨不得旁人的。
“所以说起来,皇上还算厚道,没之前弄死我。”苏画轻叹了一声。
“他也这么说。”刘榕认真的点了一下头,表示赞同。
苏画回瞪了她一眼,这人果然不是什么好鸟。
“你不是该最近很痛苦吗?难不成你爹娘的事,让你有了新的启示?觉得该及时行乐,于是嘴巴越发的不饶人了?”
“我的嘴向来就笨,何时又曾不饶人过?”刘榕又抬头,但这回顺便把沏好的茶推了过来。
“你何时又饶过人?”苏画拿起喝了一口,点点头,忙又放下,“我在吃胡大夫的药丸,会相冲吗?”
“我也在吃,这个不碍的。”刘榕自己也拿了一杯,尝尝,内务府那些所谓的世家被打掉之后,果然进的东西都不同了,之前只敢用几年的陈茶,现在生茶都如此甘香清洌。
慢慢的啜饮了杯中茶,看看正舒服靠着的苏画,不禁歪着脑袋,“你来找我,不仅是为了喝茶吧?”
“我从来没说,我来找你喝茶。”苏画立即抓住了语病,痛快的回击。
“好吧,你要什么,快说。除了佑哥和孩子,其它的我能帮的,一定帮。”刘榕懒得与她再争锋,划出道来。
“行了,对于皇上,我向来无心。”苏画都翻了一个白眼,之前为了坐稳皇后之后,倒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想到景佑要去自己宫里过夜,她觉得自己都要吐了。
“那要什么?”刘榕喜欢听这话,除了这个,其它的她真的觉得没什么了。
“你会生儿子吗?”苏画迟疑了一下,却还是问了。
“我不想做太后,这个当年我进宫时就跟你说过了。现在也是,你只要够长命,就一定是太后。我和佑哥也这么期望着。还要我保证什么?”
“我做不做太后无所谓,我只要你能保证晧儿的平安,一个嫡长子,就算无生育能力,也是皇权的正统,只要没人知道这个,那么,他就能继位,顶多三十后,过继宗室子,古往今来,又不是没有过。”苏画点到为止。
刘榕想了一下,明白了苏画的意思,《包公案》里《狸猫换太子》算是重要一节,宋时的皇帝无子,过继了八贤王之子,其实皇帝不知道的是,那就是亲子的故事。
所以古时,皇帝有没有儿子还真不是最重要的,重点在,继承权的合法性。
嫡长子再体弱,也是嫡长子!就算景佑将来要立臭宝做皇太子,对于天下来说,就是乱朝的根本。所以苏画急了,她的儿子若是好,她才不急。问题是景佑是知道她儿子不好,却无废除他的权利时,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废后,然后嫡子变庶子,为臭宝将来让位。那么,她今天的保证就是屁话一章了。
第四O五章 天差万别的殊途同归
第二更
苏画看着刘榕脸上的变化,实然发现,她来错了。她提醒了刘榕,还有另一种阻止她进皇陵的办法。她不想做皇后,可是可以做皇贵妃,只要上头无后!
只要找个由头废黜了自己,那么她以皇贵妃摄六宫事,一切都解决了。以母亲当年做的事,还有这些年,她幕后操作的事,想废黜她又何其的容易。更何况,她还生了一个糟心的孩子。一个有先天缺陷的孩子,这一条,就足以废黜皇后了。
“现在我什么也答应不了了,真的,只能说,你要感激佑哥,他真的是一个很善良的人,他第一反应就是让你长久的活着。”刘榕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苏画没有说话了,她明白了刘榕的意思。景佑不是刘榕,景佑从小生活在这黑暗的宫廷之中,不像刘榕一直在太皇太后和景佑的羽翼之下单纯的过着自己平淡的小日子?
景佑能想不到如何能最简单的达到目的,可是他没有,他让胡大夫给自己看诊,他小心的护着他的长子快乐的成长,他一直在保住自己。他们都没有动她的心思。所以,现在自己来找刘榕,就是多此一举。
但又有点心酸,她的命运从来就没在自己的手中,特别是现在,她就是一个等待判决的可怜人。
她默默的走了,刘榕也沉默了。她和苏画一样,也有点心酸了。景佑知道她的意思后,第一反应就是让苏画活着做太后,却不是废黜她。他明知道,自己对做皇贵妃都没兴趣,却还是选择了保住苏画。所以他对苏画其实从来就是有天然的好感,于是,就算他给不了苏画其它,但是这个人,在景佑的心里,却还是不同的吗?
晚上景佑高兴的来吃晚饭时,桌上自己喜欢的菜竟然一个也没有,成了全素席时,好心情一下子荡然无存,抬头看着抱着棉棉逗的刘榕。
“你怎么啦?”景佑开始回忆自己今天有没有招惹她了?
“没事,我今天想吃素。”刘榕腾出一只手,给他夹了一筷青菜。景佑最烦吃叶菜,总觉得有股味,虽说平时也被逼着吃两口,但是,今天明显的,刘榕是故意的,她不因为自己吃多了肉,需要吃,而是第一筷子就给他吃时,表示,今天她已经不是一般的生气了。
景佑回头看了上面看戏的太皇太后,她立马低头吃饭,并且吃了一大口青菜,表示,她很乖。
景佑也不指着太皇太后能帮自己什么忙了,老实的吃了一顿淡而无味的饭,喝了一大碗野菌汤,混了个水泡,接过了女儿,有点郁闷的看着刘榕。
“看棉棉都困了,快让她睡觉,你们快走。”太皇太后都看不下去了,忙说道。
景佑看看还精神着的女儿,哪里就要睡了,不过,他却还是把棉棉抱给了太皇太后,和刘榕退了出来。
“你怎么啦?”出来披上斗篷,纵已经是春天,但夜夜的北方却还是春寒料峭,出来,还是要披件厚斗篷的。
“今天皇后娘娘来找我了。”刘榕也沉下脸,放开心胸后,她最懒得做的,就是再像从前一般压抑自己了,一心讨好了。她抬起头,看着景佑,“你其实喜欢她的吧?”
“什么?”景佑都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一脸的茫然,他有多久没过那位了,想想,都想起上回见她是啥时候了,怎么就成喜欢她了?景佑有点怒了,“那个女人说啥了?你也信!”
“她没说啥,只是我突然觉得,也许我错了,你其实一直在保护她。”刘榕突然又有点不喜欢自己了,就因为觉得景佑在保护苏画,她就怒发冲冠,这是两辈子都没有的事,可是她却为此,怒了一下午。可是现在看到了景佑,千般的愤怒,此时又化为了委曲。
景佑更怒了,他又阴谋论了,直觉就是,一定是苏画又使了什么阴谋诡计,挑唆了刘榕,背着手,就要向外走。
“你干什么?”刘榕一惊,她直觉的竟然以为景佑生气了了,而且是生她的气,心中的委曲更甚,泪竟一下子涌出,那声都带着浓浓的口腔了。
景佑立马回头,看到已是泪流满面的刘榕,满满的心疼。
“好了,我带你去找她,原本想着,留着她,至少朝臣不会把矛头只针对于你。现在只能用另一个法子了。”景佑目光之中闪过一丝森冷。
“什么?”
“废后,四大家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苏河这几年,做的事也不怎么上得了台面,苏家连外强中干都做不到了,若不是宫中有皇后,他们家早完了。只要大家知道晧儿身来弱症,那么苏家送病弱之女进宫,损害天家血脉这条,就能废后了,这是最简单的办法。”景佑压低声音,握紧了刘榕的手。
刘榕怔怔的看着景佑,他真的一直是知道什么法子是最简单的,可是他却没用,她又忽略了刚刚景佑的头一句,有中宫皇后的存在,她这个无子的宠妃,再出风头,也不会引来朝臣的关注。
“你早知道有这法子?”
景佑看着她的眼睛,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又想错了,想想,“她是不是来跟你谈这个?于是让你觉得,我留着她,是因为想保护她?”
“不是吗?”刘榕的泪又掉了下来,之前的通透与理智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她现在就要他的回答。
景佑有点无语了,废后在女儿没生之前,他就已经想过好不好。只是那时,太皇太后否决了。
当然,那时,拦住他的并不是太皇太后的阻止,而是当他觉得这个对刘榕无半分的好处时,他自己放弃了。而现在,就算没有好处,却也没坏处时,他干嘛不做。
“现在不成。”刘榕从景佑的眼神中得到了答案,却没放手,死死的拉着景佑。
景佑想想点点头,“对,现在不成,过些日子,你出了孝再说。”
刘榕张了一下嘴,她不是这个意思好不好。不过想想也是,景佑想的是时机,而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还是别说了。
看着景佑又哭了。
“你又哭什么?”景佑这回真摸不着头脑了。
“觉得自己有点坏。”刘榕这回有点鄙视自己了,没法子,两辈子,她还是第一次这样。
景佑这回不劝了,直接大笑了起来。
第四O六章 心魔
第一更
废后这事并不像景佑跟刘榕说得那么简单,四大家,保存最好的,就是与刘榕关系密切的易家。
但是破船还有三千钉,这四大家盘踞朝中数十年,门生故吏不记其数,连景佑都不见得清楚他们之间那些密密麻麻的关系网。弄不好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想想先皇也废过后,然后先后一生的功绩没人记住,他被人记住的,就只有小他宠妾灭妻,是一代为了爱情却不顾家国之人。
连身为儿子的景佑其实曾经也这么想过。只不过,因为他有了刘榕,刘榕提醒了他一些细节,于是他开始公正看待父亲时,才发现,父亲在政绩上,不输于历代明君。
所以想想看,他要不要承受这样的不白之怨,若是没有刘榕这宠妃,他废后在史书上,也许就是一次政治斗争的结束。
但是因为天下人都知道,他有青梅竹马的宠妃,现在废后,不但会让曾经那些追随四大家的大臣们有唇亡齿寒之感,对天下百姓来说,刘榕好不容易才刚刚扭转的名声,又要被黑,而且这回的黑,是再无可能扭转了。
哄笑了刘榕,景佑回到乾清宫里,真是一脑门的官司。就算把苏画及苏家做的那些事都拿出来说,结果其实是一样的,人家只会说苏家是在宫斗中败北,于是,倒霉的还是刘榕,刘榕还是奸妃。没人会相信,刘榕在中间没起到作用。
这事能商量的只有樊英了,第二天,樊英就被召进了上书房,听着景佑与大臣们谈完了公事,大臣们走了,樊英却被留下了,樊英在景佑跟前是有坐位的,不过,景佑却招樊英到跟前站着。
坐太远,真的说重要的,让人听见就不好了。由此,樊英觉得,这回景佑只怕有大事了。
等了一会,景佑没说话,只是瞅着他。樊英想想,难不成最近自己在家逗儿子,于是懒得出去行商,让这位不满了?可是刘家兄弟不在,他要出京,万一宫里刘榕有什么事,谁来策应?这才是他不出京的原由,难不成这位变心了,于是让自己出京,他好对刘榕下手?
“你想纳小?”樊英忍不住问道,说完了,自己都想给自己一巴掌,他妹妹就是小,这位再纳一百个,他妹妹也就只能醋一醋,还真没权利说。
“你以为朕是你吗?”景佑哼道。
“皇上,小的一个小妾都没有呢?”樊英翻了一个白眼。
“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景佑愤怒了,有这么跟皇帝说话的吗?
“好了,什么事。”樊英决定不跟领导贫了,奔主题吧,只要别跟自己妹妹相关,他觉得他还是能跟着谈一下。
“朕想废后。”景佑看看左右,连小钱子都被赶了出去,他还是压低了声音几乎是樊英的耳边说的。
樊英怔了一下,脸色变了半天,低头磨了一下牙。
“我妹知道吗?”樊英看着景佑的脸。
景佑摇头,他倒并非不信樊英,这么重大的事都找樊英商议,怎么会不信他,只是有些事,他不想全告诉罢了。
樊英点点头,低头又想了起来,抿了半天嘴,“行了,交我了。”
“什么就交你了?你好歹说个章程,咱们议议啊。”景佑都不知道这人爽快到这一步了。
“不知道才好,到时一气之下,该咋办就咋办了,真的啥都商量好了,您到时万一演得不像怎么办。”樊英倒是挺认真。
“你不是想送人进来扔皇后床上吧?”景佑盯着樊英的脸。
“皇上,小人虽说不算君子,但还真不是那拿妇孺开刀的混帐,到时也就是您一气之下说废后,然后半推半就,降为皇贵妃,整六宫事,事也就完了。皇子就非中宫嫡子了,以后事也就好办了。”樊英也不傻,胡大夫是他的人,他能不知道大皇子什么情况吗?现在,他以为景佑这么做,并非烦皇后,而是烦恼如何去除嫡子的身份。
景佑听他这么说,也就顺势点点头,就是这话,先暴怒,再回头以皇长子的名义,再升为皇贵妃,主六宫事,那么,大家也知道,这事与苏画无关,只是迫于形式,不得已而为之。那么火再大,也烧不到刘榕的身上了。
景佑也不再追问樊英准备用什么的样过程了,只要结果就可以了。真的知道过程,其实不仅是怕演不像,而是有时,心里多少会不太舒服,就好像真提设计陷害一般。
他是帝王,有自己的帝王心术,但谁又不想日子过得心安理得些呢,他其实还是挺喜欢晧儿的,他怕太过不堪的事,让他无法面对孩子的眼睛。
樊英出宫了,景佑轻叹了一声,振作了一下精神,开始干活,他中午还得去陪刘榕骑马呢!只要他一不盯着,刘榕就偷懒,真是十多年如一日的不让人省心。
刘榕在慈宁宫里并不安心,她其实一夜没睡。她知道苏画这些年并没有真的消停,但是这些年,却也没真的伤到她,而可能是上一世苏画太狠,狠得把她逼到绝境,于是让她奋起反击了。而这一世,苏画没有那个机会,于是反道让刘榕没法回击。只能她来一下,自己同等的回一下。
现在呢,明明自己开始就答应了,自己不想争后位,自己只是不要她进皇陵,结果间接的还是把她逼得非要让出后位不可,内心深处就有些不淡定了。
景佑说,他有足够的理由废黜她。刘榕也知道,这些理由是足够的,可是没有证据,真的公开大皇子的病历,然后说,因为苏画的身体不好,于是让大皇子身染弱症,将来无子承继,那么刘榕会觉得自己就是逼死大皇子的凶手。这样,大皇子还能快活的活到四十岁吗?
早就判定了死刑的孩子,不能成亲,不能生子,他人生最快乐的几年,非要这样毁掉吗?
她侧身看着女儿的摇篮,每天晧儿都会来看妹妹,跟妹妹说话,那欣喜而干净的眼眸,是刘榕喜欢看到的,就算他是苏画的儿子,刘榕却也从不阻止他来过来,以后,这样的眼神,她还敢面对吗?
第四O七章 遗憾
第二更
“端母妃,我们来了。”门外又传来晧儿欢快的声音,刘榕看看自鸣钟,真是不浪费时间,上书房这是早课刚刚完,这两不爱学习的小子就来了。
小优猪拉着晧儿冲了进来,小优猪在胡大夫的调养之下,这两年倒是抽了点条,有点小帅哥的意思了。没跟小时一样,一下子就冲进刘榕的怀里,而是先在下头站定,跟太皇太后行了一礼,再与刘榕请安,这才跟小时一样,偎进刘榕的怀中,“姐姐,你想我不?”
刘榕想翻白眼了,这位能别每天第一句话就问这个吗?不过看看他的大眼睛,还是忍不住亲了他一下,“想,姐姐最喜欢小优猪了!”
“是小优优,不是小优猪,优优已经不胖了。”小优猪不满的再纠正,反正这是他们每天固定的对答。
晧儿都习惯了,一开始还觉得怪,现在见惯不怪了,改去看棉棉。
棉棉快九个月了,正在地毯上滚来滚去,她倒是跟所有正常孩子一样,三个月时会翻身,六个月时会坐起,现在快九个月了,刘榕就想让她学着爬了。原本让地上跟小优优当年一样,铺上棉被,结果被太皇太后和景佑一块制止,这是公主,公主当然得用好的。于是这儿地上铺满了厚厚的地毯,但景佑比她还作,自己亲自摸了一下,觉得地毯不柔软,让人又再铺上了锦被,表达了他拳拳的关爱女儿之心。
但棉棉有点懒,就算被母亲扔在地毯上,她也不乐意学爬,这些天,就滚来滚去的,向太皇太后,眉娘卖萌,让他们来抱。刘榕现在不严厉了,但是却也不许他们抱,觉得看她滚的也挺好玩的。
而晧儿明显的很喜欢看到棉棉滚,这两天,十分热情高涨的过来,想教会棉棉爬,并且此时已经跟棉棉做起示范来了。
刘榕看他趴着,对着棉棉柔声的示范,认真的想让还赖成一滩泥似的小棉棉,脸上的笑容都没有一丝的减少。头天,刘榕看他,还觉得很可爱,而今天再看时,都有些不敢看了。只能对着小优猪说话。
“怎么一下课就来了,不是还有习字吗?”他们的一天的课程分几部分,早上属于文课,下午就是开武课。早上一早就是早读,也是凌晨即起,把该念的书,一早通读若干,然后早读完了就吃点心,吃完点心,再就是早课,由总师父讲课,把该学的文章,一一的剖析讲解;早课完了,还有一个习作。就是把之前学的生字,好好的抄写,顺便练字了。习字完了,就吃午饭,休息一会,下午就学习骑马射箭,还有些拳脚的功夫,看看他们喜欢什么,不指着他们文武全才,至少要强身健体。
这点就是早课完了,习字他们就没去,而晧儿身体不好,早读和下午的习武都不用去。不过刘榕建议让他学学骑马之类的,运动量不太大,但动动对身体总有点好处。所以一般午睡后,由着苏画二叔派人来亲自教他骑射。这一年多,晧儿的脸色好多了,也越发的活泼,若不是胡大夫隔几日还会给他看看,她都要以为,这孩子其实是误诊了。这么可爱的孩子,真不像有先天的缺陷的样子。
而小优猪也是家里有各科专门的师父跟着,他每天进宫听早课,也就是进宫与皇子还有宗室子弟们建立交情,这也是乐亲王的一片苦心。至于学成什么样,还真的没人说啥。反正乐亲王晚上会考书,考不会,小优猪就成竹笋烧猪。
“优优习的是颜体,我先生柳书擅长,于是还是让我回家跟父王学。”小优猪不在意的挥挥手,“姐姐,昨儿我又读书了,那个故事可好玩了。”
“是啊,哪本……”刘榕正好不用看晧儿,忙认真的听道。
“就是……”
“我知道,我知道,叔叔跟儿臣说过,儿臣会讲。”这对难叔难侄本就是上书房的异类,人家都有专门的先生,伴读,还有长随。就这俩没有。小优猪没有是乐亲王小心,而晧儿没有,实是因为,他用不着。
但不患贫,患不均,人家不会不说这两是无药可救,才这么放牛吃草,他们想的是,这俩凭什么这么快活。于是被嫉妒之后,只能相互的取暖。
刘榕总不能打击晧儿,只能正视小孩子,听他说故事。小优猪读的闲书都是刘榕读过,觉得可以的,才让人送一本小优猪,所以他的故事,刘榕都知道,平日里她都是认真的听小优猪讲故事,一是锻炼他的记忆力,二也是表达力,小优猪现在这方面,连乐亲王都觉得甚好,不然,以他的性子,怎么会让孩子看闲书。刘榕倒是第一次听晧儿说故事,倒也认真的听起来。
不谈其它,看晧儿忙站直了,然后绘声绘色的讲起来,那表情,那语调,真的跟小优猪如出一折,好一会儿,刘榕低头看看还是嘿嘿笑着的小优猪,“你教晧儿的?”
“当然,我是叔叔呢!”小优猪得意的说道。
“真是好!来赏大哥儿一方端砚!”这是景佑的声音,刘榕才注意到,门口站着景佑,也不知道他来了多久。
晧儿都有些激动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得到父亲的赞许,赏了与书相关的东西。眼眶都有点红了。因为他不用跟弟弟们一样读书,其实他的内心也是很敏感的,看着开心的孩子,也有自己敏感的地方,觉得自己不够好。这回,似乎一下子圆满起来。
“是,讲得真好,端母妃也赏点东西给你,你想要什么?”刘榕点头,认真的看着晧儿。
“能送晧儿一套书吗?像优叔叔一样的。”晧儿眼睛亮了。
“那得问问你母后,若你母后答应,以后你优叔叔有的书,母妃也同样送一套你如何?”刘榕微笑了一下,轻轻的说道。
“是,儿子回去问过母后。”晧儿是很听话的孩子,忙急急的点头,眼睛里又满是开心。
刘榕的心有点痛了,如果这孩子没病该多好啊!侧头看看太皇太后和景佑,他们眼中也有些遗憾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