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7、女儿像妈漂亮，儿子像爸帅气
叶盈玉跟着杜和珍进了手术室。
从里面走出来，却是杜和珍抱着一个。
另一个由女医生抱着。
女医生见叶盈玉不会抱孩子，于是帮忙给送了出来。
这是我的孩子嘛。
是我的孩子啊！
秦著泽搓着两只手。
因为激动到不知所措，脸上的表情非常怪诞。
望一眼杜和珍怀里的这个，再看一眼医生怀里的这个。
“我来抱。”
秦著泽伸出双手。
女医生对秦著泽不大放心，半开玩笑道：
“秦董，会抱吧？”
“哦，我试试，学着来。”
一句话把大家给逗乐了。
抱孩子不是闹着玩呢。
女医生慢慢把孩子交到秦著泽怀里，立即夸赞道：
“嗬，还别说，秦董的动作很规范呢。”
秦著泽没有时间和女医生说话，心思全在孩子身上。
他一条臂弯托住孩子的头部和背部，另一手拖住孩子的腰和下身，俯下头去看孩子。
这一看不要紧。
秦著泽的眼泪刷地就掉出来了。
一颗泪珠掉在孩子吹弹可破的小脸上，流到孩子嘴边。
孩子居然微微张开小嘴，砸吧起爸爸的眼泪，黑葡萄般的眼睛眨啊眨。
秦著泽以为孩子在认他这个爹。
其实新生儿刚从母体出来视力极差，只是觉得有光线便觉得新奇。
认爹，需要后天大人来教。
看到秦著泽哭了，叶盈玉和叶盈然眼睛立即红了，丫鬟巧燕泉灵跟着激动，一起抹眼睛。
倒是姥姥姥爷吃过的苦多，没有跟着起情绪。
叶见朝问医生：
“哪个是小子。”
这句话一下子就暴露了老家伙重男轻女的心情。
他和杜和珍生了老大叶淑娴，盼望着第二个能生个儿子。
可是叶盈玉又是个丫头。
然后，把希望寄托在第三个身上。
结果叶盈然一落地，还不是小子。
要不是杜和珍身体不好，估计叶见朝还要继续生。
不甘心啊。
还好。
大女儿现在生了龙凤胎。
这可把叶见朝和妻子杜和珍乐得合不拢嘴。
医生指了秦著泽抱着的是男孩儿。
叶见朝一听，把老脸凑近了仔细看，还想动手抱，却被杜和珍给制止了。
毕竟叶见朝闹过大病，现在大喜过望，小心一激动摔到孩子。
秦著泽看看怀里的儿子，再看看姥姥怀里的女儿。
又是笑着哭出了声音。
搞的大家一顿抹眼泪。
反手挣几个亿，从来没见秦著泽这么溢于言表。
足见他对孩子的感情。
或者干脆说对妻子叶淑娴的感情。
怀孕、生产，对于一般适龄孕妇来讲，只是人类的一次简单繁衍。
可叶淑娴是在赌了生命孕育了新生。
所以，秦著泽情绪复杂程度，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反正就是想哭。
当然母子平安，他放下心来，也想开怀大笑。
总之就是癫疯状态的又哭又笑。
女医生提醒一家人别在楼道里，小心孩子受风，赶紧把孩子送到病房护理。
即使这个年代产妇住的病房不分vip和普通几人间，但是套间特供还是有的。
秦著泽事先已经派管家托院方安排好，选了一间最大的套间病房。
只有帝都高干子女生孩子才有机会用。
还不是一般高干。
留下两个人在产房门口候着消息，里面的叶淑娴还在进行术后的处理。
其他人一起去病房套间。
在医生指导下，把两个宝贝放好。
秦著泽嘱咐管家徐安，小姨子叶盈然，丫鬟巧燕不许离开套间半步，要牢牢守在这里。
这个年头人贩子猖獗，经常趁人不注意溜进房间偷新生儿，出了医院走进胡同会贱卖给缺孩子的夫妇。
华仔的一部《失孤》牵动了一万人的心弦。
也有偷梁换柱把女儿抱过来换走儿子的。
要说守护，秦著泽手里可是有人手。
巨石强森他们这些保镖，哪个叫过来守在这里都是铜墙铁壁。
但，秦著泽不想这样。
尽量减少人员流动。
家里人都在就可以了。
回到病房门口继续守候，等着妻子出来。
秦著泽又开始看表。
算计着一分一分过去的时间。
十二分钟过去了，里边传来喊叶淑娴家属。
手术室两扇门被完全大敞大开。
两个医生一个护士推着病床出来。
秦著泽一步上前，先看看妻子状态。
剖腹产是局麻。
叶淑娴很清醒。
“老婆，感觉咋样？”这时候，秦著泽不知道问什么好，只关心妻子的身体和精神状态。
不是顺产，不需要孕妇消耗巨大的体力抵抗阵痛和努力生产，所以，叶淑娴嘴角微微拉开：“很好。”
马上歪头看周围。
她在找孩子。
秦著泽伸手握着叶淑娴的手，小声说了句：
“老婆，辛苦了。”
没看到谁抱着孩子，叶淑娴眼睛里闪过一丝疑问：
“孩子呢。”
二妹叶盈玉在行动病床另一侧笑着告诉姐姐：“送到套间了。”
母亲杜和珍则上来摸摸女儿额头表示安慰。
“是两个吗？”叶淑娴看着最近的秦著泽问道。
一句话把大家都给逗乐了。
在手术室里，医生已经跟她说过。
但，叶淑娴感觉自己像是做梦一样。
她现在想确定一下刚才听医生说的话是不是梦里边。
“是两个。”秦著泽爱意满满的附身对妻子说。
叶淑娴又问：
“一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
秦著泽用力点一下头：“嗯，一龙一凤。”
为了让妻子不再过多费神惦念，秦著泽又道：“孩子很好，活泼可爱。”
听到孩子健康，叶淑娴笑了。
医生建议把产妇送到病房，还要有一些事宜安排。
一大家子这才推床，插不上手的跟在左右前后。
到了套间病房，一起上手把叶淑娴倒腾到大床上去，一圈人听了一番医嘱。
医生临出套间前，建议把两个小宝宝抱到母亲身边，让母子彼此感受一下对方。
把两个宝贝儿一左一右放到叶淑娴身旁。
因为手术原因，她尽量不动弹防止抻到伤口和线，影响刀口愈合。
但，两个宝儿一到宝妈身边，立即呲开小嘴笑起来。
没有比孩子笑更让人高兴的事情了。
一屋子人又是一阵笑呵呵。
叶盈玉和叶盈然凑近了，仔细端详着外甥和外甥女。
“我咋看着长得不像我姐，也不像姐夫呢。”叶盈玉笑着道。
杜和珍说叶盈玉：
“哪有刚出生就长得像谁。”
孩子刚从娘肚子里出来，皮肤带着褶皱，眉眼都没完全打开，很难看出长相，而且还挺丑，后天逐渐长开，才像父亲母亲。
叶盈然很会说话：“我看外甥女长得像姐，外甥长得像姐夫。”
女儿像妈，漂亮。
儿子像爸，帅气。
其乐融融了一番，秦著泽出了套间跟等在门外的徐安说道：“雇两位带孩子有经验的月嫂。”
管家没听明白。
月嫂一词，这个时代还没有。
“就是雇两个保姆。”
杜和珍，两个丫鬟，再加上两个月嫂，能把叶淑娴母子三人照顾好。
如果人手不够，那就花钱再雇两个。
0478、秦.王
两年后。
广厦国际大厦全部落成。
文化广场热闹非凡。
若干巨大的商业气球拉起红色祝贺条幅，上面用金黄色大字书写各种贺词。
贴着楼面上，署名有企事业单位，机.关，或者个人的祝福语条幅从左排到右，看山去极其喜庆和人气爆棚。
今天是六月六日，农历五月初九。
在华国搞庆典，帝都一带讲究选农历三六九讨个吉利。
选择黄道吉日，是习俗。
选的日子好，大家都认可，才会觉得顺理成章，心情一起愉快。
七天前，广厦文化广场开始搭建舞台。
因为有档次很高的演出，舞台规模非常之大。
堪比一场春晚的规制。
这次庆典不同于以往，属于广厦地产盛大启程的标志性大事。
因此，广厦地产公司请来了数名一线明星助阵。
要为来宾献上一场盛大的演出。
明星出场费当然价格不菲。
按照财务预算，就今天这场庆典，仅明星出场费一块，要花掉八百万。
1993年，八百万，是什么概念？
打个比方，就拿长三角地区的江稣省来说，全省35个县财政总收入刚刚过亿。
而且这个数据还是官方对外公布的。
简单口算可得，经济较发达的江稣省，平均每个县年财政收入仅是三百万左右。
当时华国人均生产总值为三百七七元。
而一次庆典却要花掉千万。
钱，非常烧。
不过，秦著泽算过经济账。
按照营销策略，这台演出和应邀而来的重要嘉宾都要拍进镜头，通过央.视主流媒体播放。
可以说是一次极好的广告机会。
虽然广厦大厦有四分之一的房子已经预售出去。
但是剩下的四分之三，除了留下一部分公司自用，还要有四分之一卖出去，剩下的则要出租。
若实现所有房子都能利益最大化，就不能空置。
要靠宣传，形成买房和租房的人趋之若鹜的局面才行。
巨额投资在这座第一高楼上，要尽快回本并盈利。
而大厦落成正式投入使用的典礼，就能通过主流媒体渠道进行广而告之，很快让全国的有钱人得知。
秦著泽身着定制白色西装。
妻子叶淑娴中式打扮，端庄大方，深色旗袍和秦著泽的白相得益彰。
挽着丈夫手臂，彬彬有礼欢迎重要的几位嘉宾。
前面来了几位企业大佬。
之后是帝都市政官.员。
压轴的，当然是大人物。
处于改开大变革时代，在国际形势稳定前提下，发展经济促进生产力是第一要务，政务和经济发展两手一起抓。
在这个前提下，请大人物出场为庆典站台捧场，得到了欣然同意。
几位商业大佬坐在一处聊天。
“三年前，大人说在任期内要见到有模有样的新式建筑出现在帝都城区。”
“果然实现了。”
“不知道你们想没想到，反正我是没有想到，华国第一高楼，这么快就矗立在了帝都城里。”
“无疑，这座高楼将会在一段时间内，一直以帝都地标的形式存在。”
“秦董年轻有为，在全世界也是很难找到几位如此有经济头脑的年轻企业家。”
“如果是我，恐怕没有胆魄把十多个亿投在一座大楼上，秦董有胆有识。”
“房子采取预售制，听说卖的很好，很多改开前沿的大公司已经交了首付。”
“国外几大报纸已经多次对广厦大厦做过报道。”
“有位国际知名财经评论员叫亨特，他来这里采访过广厦国际公司高层，评价非常高，他说华国真是一个擅于制造奇迹的国度。”
“听说，顶层的旋转餐厅是一大亮点，在里面就餐的同时可以领略整个帝都的风貌，设计师真是有头脑。”
“这个创意，并非大厦设计师团队所出，而是秦董的主意。”
“仁兄莫急，邀请函上已经通知我们今天中午就餐地点就在顶层旋转餐厅。”
“真是让人期待。”
“一定是极好的体验。”
这边正坐在贵宾席上闲聊，那边忽然起了一片掌声。
大人物来了。
秦著泽由妻子挽着手臂，立即上前迎接。
要说交往，这已经不是第一次。
在帝都首届国际汽车展览会上认识后，并邀请他前往魔都汽车公司调研，秦著泽给他的印象良好。
待所有宾客落座，各工作部门就位，十点钟，庆典正式开始。
总经理苏暖晴在最初设计庆典流程时，留给各级领蹈讲话致辞的时间比较长。
经秦著泽把关后，砍掉了一些领蹈的致辞。
并且让苏暖晴安排秘书部的人把留下来的致辞一律简短化。
程式可以有，但不能拖沓冗长。
来宾们不是来听谁照本宣科念稿子来了。
大家的关注点在看一台高品质演出，然后进入大楼参观和体验。
精简化的流程第一步是剪彩。
前面几项简短流程过后，演出开始。
今天请来的演员都是大腕级大咖级。
每首歌都是秦著泽亲自把关点的。
一开场便是多次唱响春晚舞台的《好日子》。
歌手宋英声音响亮甜美。
开心的锣鼓敲出年年的喜庆
好看的舞蹈送来天天的欢腾
阳光的油彩涂红了今天的日子哟
生活的花朵是我们的笑容
啊
今天是个好日子
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来宾们对这首歌非常热爱，平时没少哼在嘴上，宋英在台上唱起，台下跟着一起合：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好日子》放在庆典上，让嘉宾感同身受，心情顿时好上加好。
场面在开场时候已经很燃，让来宾热情高涨。
随后是香江著名影视歌三栖大牌明星、香江九十年代四大天王之一刘华演唱歌曲《恭喜发财》
我恭喜你发财
我恭喜你精彩
最好的请过来
……
礼多人不怪
oh……
台下掌声不断，叫好声连绵起伏。
很多人是以上两位歌手的发烧粉丝，激动十分站起来舞动手臂扭动腰身。
可是给足了摄像师面子。
每一个抓拍镜头的现场感十足。
刘华唱罢，在经典的挥手礼中退出舞台，央视主持人程乾登台报幕，很会吊胃口留悬念：
“下面即将闪亮登场的这位歌者是谁呢？”
“大家猜猜哟。”
“我可以给一点点提示。”
“我们在座的每一位朋友都非常熟悉他，他曾经登上了奥运开幕式，他曾经……”
程乾刚刚说出一个提示，台下雷动：
秦王。
随后现场炸燃，振动手臂有节奏高呼同一个名字：
秦王
秦王
秦王……
0479、空中旋转餐厅
依旧是《飞得更高》。
秦著泽登台献唱，一是为了满足现场来宾的一个心愿，另外也是为吸引电视观众的眼球，对租售广厦大厦有帮助。
毕竟他的名气在那摆着呢。
连续三年蝉联华国首富。
人长得帅。
没有任何杂七杂八的绯闻。
而且还能把歌唱的那么好。
简直不要太完美。
华国近千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绝大多数人们的思想偏传统。
秦著泽已然成为国民偶像。
可以说得上是雷打不动的国民偶像。
全民对秦著泽的崇拜，不同于影视明星。
秦著泽是实业家。
牛奶产品，有巨大的市场需求，玉然牌牛奶已经成为华国民生品牌，被华国工商管理认定局商标局认定为周知商标。
汽车方面，随着华国富人越来越多，销售翻倍增长，宝特汽车公司出品了高中低档车型，适合华国各阶层购买力人群，高端车型在国内虽然没有全年开花，但是出口发展中国家销量可喜。
奶和车，这两块产业，每年给秦著泽增益二十个亿。
在九四年，年入二十个亿是个什么概念。
也只能用举世瞩目来形容。
房地产方面，会随着国家房改政策的全面推开，除了有钱人，将会出现被更多的普通人认可和接受，渐渐在替代单位分房，成为新风向。
目前房地产一块没有明显收益。
但是，房产格局已经布下。
一旦华国房产市场开进快车道，秦著泽在这一块的收入将会以百亿计增长。
不说已经预定好的财富，就说庆典现场。
秦著泽激情唱罢《飞得更高》，来宾不干。
“再来一首。”
“没听够，再来一首。”
秦著泽当然不会再唱。
“饥饿游戏”吊胃口，是秦著泽在各个领域取得成功的小妙招。
“秦王。”
“秦王，秦王，秦王。”
当然，秦著泽已经预判到会出现这样要求加歌的场面。
如果生硬下去，肯定不合适。
他露着开心的笑容对着台下说道：“给朋友们下一点点红包雨好啦。”
在一片激动加一点小失望的呼声中，秦著泽走向后台。
隔着很厚的帷幕能听到抢红包的尖叫声和欢呼声。
来到后台，秦著泽交了话筒给幕后工作人员，叮嘱主持人程乾：
“有件事情，刚才忘了跟大家说了，一会儿你登台报幕，帮我说一嘴。”
程乾当然一百个乐意，今天他来主持这场庆典，一天挣到手的钱，比他在央视上班一年挣的还多，对秦著泽谦恭笑着问道：“秦董，有何吩咐，您说。”
“你跟大家强调一下，就说受我委托，让大家以后称我小秦，或者比我年轻一点的叫我小秦哥都可以，不要叫秦王。”秦著泽点到为止。
程乾没有思考，马上就说，多少有点舔秦著泽的意思：
“我觉得叫您秦王挺好啊，秦董的气场真是有王者风范呢。”
秦著泽笑了笑没再多说：
“照我说的做就好。”
程乾上舞台报幕。
主持人在舞台上时，总会要注意到贵宾席，特别是现场来了极其重要的人物。
他看到大人物脸上没有笑容。
可能是传染，他身边的几个市级领蹈也是一副厌世表情。
可是他们背后全是一片欢乐的海洋。
来宾们拆开抢到手的红包，互相比较着红包钱数，开心的笑着逗着。
瞬间程乾便猜出了秦著泽的意思。
他马上开始验证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用浑厚的男中音让现场逐渐静下来，程乾说道：
“受秦董本人委托，和现场以及电视机前的朋友们说明秦董的一个小小意愿，秦董说如果大家喜爱他，他更希望大家叫他小秦或者小秦哥，这会让他感觉和大家没有距离，更加的亲近，大家说好不好？”
喜欢一个人，当然会按照这个人的意愿做了。
再说换个别称不叫事儿。
“好。”
台下整齐回答。
程乾注意观察大人物席位。
等他说出秦著泽的这个意愿时，大人物席上各位脸上立即变得松弛起来。
等台下大声答应后，大人物脸上露出一丝丝微笑来。
再看他旁边。
领蹈们微微颔首，露出轻松的笑容来。
程乾继续主持：“《大海》，大家喜不喜欢听……”
……
广厦大厦次顶楼。
空中旋转餐厅内，搭配组合的进口灯发射出既明亮又不打眼的暖色系灯光。
秦著泽站在落地景观窗口做着介绍。
他面带微笑，文质彬彬。
“现在刚好看到故宫博物院，我们仔细看一下，有没有感受到，我们现在所在位置，恰好在紫禁城中轴线上。”
此言一出。
后面的人与人之间的缝隙立即变小。
来宾迫切体验一下身处紫禁城中轴线上的感觉。
这的确是个意外。
绝不是巧合。
说明秦著泽董事长当初在大厦选址时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广厦大厦出于紫禁城中轴线上，谁如果在广厦大厦置业，相当于跟古代帝王在一条直线上玩耍。
这是个卖点啊。
“果然啊。”
“真是呢。”
“太有眼光。”
“万万想不到。”
来宾不仅赞叹不已。
体验完观景，秦著泽带着来宾在旋转餐厅内走走转转。
由冯淋和佟莉两位讲解员为来宾做具体讲解。
这二位是苏暖晴按照秦著泽的吩咐，从央中传媒大学播音主持专业招聘来的高材生。
声音好听，身材苗条，面孔标志。
二位都是百里挑一。
有的来宾看两位讲解员气质出众，猜着不可能是女专的空姐班毕业的，趁着空隙问二位，当得知两位是重点大学高材生时，不禁诧异高材生为何屈就讲解员，表示不懂。
很多事情，那些不懂的人，好像永远都不会懂。
“各位领蹈，各位贵宾，请随着旋转餐厅柔美的舞步，我来科普一下餐厅的运转原理。”冯淋口齿清晰带着亲和感：
“旋转餐厅之所以能旋转，关键是地面下的旋转餐厅内部滚珠轴承在起作用。大家仔细观察这个中央大圆柱，还有周围的墙面，这两个同心圆环部分，既起到支撑作用，也是它们能够转动从而带动了我们脚下的地面，在墙面圆环下面均匀地安装几十个大型滚珠轴承，使可转动的圆环部分均衡地支撑在建筑物顶层楼板的环形轨道上。”
有一个年轻的来宾问道：
“那旋转的动力来自于哪里？”
冯淋微微一笑，继续介绍：
“餐厅的驱动转动装置，是两个大功率马达，带动圆盘形的地面极缓慢地转动。”
“不知道各位是否感受到了脚下的地板在转动？我来讲一讲转速，大概是每两个小时转过一圈。所以，感受并不明显，如果坐下来就餐，不看向外面的参照物，几乎感受不到这座豪华的庞然大物居然再动。”
来到餐区，佟莉开始介绍。
中西餐结合自助。
中餐区分为粤菜区、川菜区、老帝都菜系区。
西餐区有多种海鲜。
除此之外，居然有西餐米其林星级大厨站在美食加工操作区提供现做服务。
再往前走，是音乐演奏区。
有钢琴师正在弹奏舒伯特的《小夜曲》，琴音流淌过人的信件，像是熨过般舒爽清新。
来到旋转餐厅的贵宾大多见过世面。
所以更懂豪华、奢侈的背后是靠一种东西托起--
大量金钱。
0480、顶一根汗毛粗都成
并没有急着邀请大人物和各位贵宾用自助餐。
顺着预案路线，在高材生解说员冯淋和佟莉引领下，分批从直梯和走梯登上楼顶。
冯淋进行解说：“各位领蹈，各位贵宾，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广厦国际大厦的楼顶部分，但这里不是本楼的最高点，请看我指的位置。”
美女解说员不愧是重点院校毕业，情商非常高。
没有直接告诉各位贵宾楼顶的圆形建筑是什么，而是微笑着说道：
“贵宾朋友们可以猜一猜，如果猜中了有奖啊。”
这样会增加一些趣味性。
来的人都非常懂规矩，当然不会抢着猜，而是等着大人物先猜。
大人物就是大人物，他望着大圆盘建筑，开心笑了笑说道：
“反正我知道这个是什么，把机会留给大家哈。”
既然大人物发话，其他人才七嘴八舌猜起来。
“我觉得应该是一个露天餐厅。”
“可能是。”
脚下那层是旋转餐厅，在楼顶搞一个露天餐厅，也算是有依据。
冯淋和佟莉摇了摇头，扎在脑后的马尾一摇晃煞是青春有活力。
不是露天餐厅。
那大家继续猜别的。
“我认为可能是一个训练场，比如打打网球和排球什么的。”
我去。
这哥们儿真敢想。
在五十五层高楼楼顶打网球和排球，那究竟是一种风大的体验还是一种缺氧的体验呢。
解说员摇头。
也有人猜是观景台。
最后，有一个面皮白净文质彬彬的中年男贵宾猜到了停机坪。
大人物立即指着那个男子问解说员：“他该是猜对了。”
解说员立即用力点头称是。
佟莉还顺势采访了一句中年男子，问他是根据什么猜到的。
男子说他在国外留过学，好像听说过在某些大楼顶层建有停机坪一事，他也没有亲自上去看过。
半蒙对的。
大家一听哈哈笑起来，现场气氛非常好。
解说员没有开玩笑，立即有旗袍空乘礼仪小姐端着托盘过来。
托盘里放着一尊广厦国际大厦模型。
冯淋取起模型，双手拿着，看上去有些分量。
奖品由秦著泽颁给大人物。
第一个猜出来的就是大人物，虽然他没有直接说出来。
但是大人物很有风度，让身后的生活秘书接了，并嘱咐他把这个礼物给那个中年男子。
“朋友们可以把目光转向那边。”佟莉温馨提示道。
同时听到一个年轻的工作人员戴着耳机子，对着对讲机说话：
“直鹰，直鹰，听到请回答。”
马上从对讲机里传出声音：
“直鹰收到，直鹰收到，请广厦做出指示。”
工作人员立即过来对并肩而立的大人物和秦著泽深鞠一躬：
“秦董，直鹰准备就绪，是否飞达广厦停机坪，请您指示。”
秦著泽当然要问大人物的意思。
大人物脸上的笑容一直没减，显然他已经激动了。
超高层建筑拔地而起，居然在楼顶可以起降飞机，这些踩在脚下的巨大成果说明了什么。
恰好证明国家政策导向的正确性嘛。
坚持改开，坚持四个现代化目标不动摇，这条路走对了。
“好，好。”
大人物连着说了两个好。
有了指示，工作人员立即用对讲传达。
现场嘉宾听说有直升机要展示在高楼楼顶的起降，顿时一个个精神头高涨。
别说九几年，就是往后推几十年，就问有多少人经历过在楼顶目睹直升机起降全过程。
甚至，嘉宾都有机会体验一把乘坐的乐趣。
今天受邀参加广厦国际大厦正式运营仪式的所有经历，都可以用来吹半辈子牛逼了。
两分钟后。
哒哒哒的马达声从空中隐隐传来。
“快看。”
“快看。”
很多人抬起手臂平着指出。
带着相机的纷纷端平了连着拍照，没带相机的人有些后悔。
飞机控制着速度，从小变大，越来越近。
气流鼓动起贵宾们的衣角，吹乱他们的头发。
要不是有大人物在，考虑到安全性，秦著泽会带着大家登上停机坪，近距离感受那种要被吹飞站不稳的乐趣。
引擎声音轰鸣，飞机缓缓降落。
完全停稳后，飞机没有熄火。
秦著泽还没问，大人物已经迫不及待地笑着说：
“秦董，咱们是不是上去体验一下。”
“当然，请。”秦著泽伸手做了请的动作。
不过，他侧头吩咐跟在身后的秘书，要让医护人员做好急救准备。
以防止有心脏病和患耳病的贵宾出意外。
解说员冯淋贴心提醒戴帽子的同志注意拿好。
一群人相跟着登上台阶，来到停机坪。
绿色的停机坪建设的非常标准，两个同心圆限制了飞机停靠区域，在圆心处画了一个大大的H代表直升机的标识，周围的各种警示标线非常清晰醒目。
先不说飞机，就这一块停机坪的建设，足足投入了三百万元。
飞机黑色头部，机身猩红色，腰部和机尾连接处白色装饰条，看上去明丽漂亮。
螺旋桨带起的风太大，人与人之间想要交流些什么，只是白张嘴，说出的话立即被气流打走。
站在安全线外，感受和欣赏了一会儿之后，由央视摄像大哥拍现场。
按照事先设计，摄像抓了几个镜头后，带着助手登上直升机。
他们要围绕着广厦大楼进行航拍。
……
某城市某家庭。
房门开处，一姐一弟进来。
“妈，我饿了。”
“妈，饿死我了。”
扔了沉重的书包，甩掉鞋子，光着脚丫片子拖着懒洋洋的腰来到不大的客厅。
先看餐桌，餐桌上空空如也。
两孩子露出失望的神情。
再看厨房那边，没有动静。
扭头看沙发。
原来妈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呢。
“妈……”
一个妈字刚出口，被电视画面给吸引了。
姐弟俩席地而坐，津津有味看起来。
弟弟没大没小的问姐姐：“大丫，这是什么呀？”
“是什么？你没坐过飞机还没见过飞机在天上飞嘛。”姐姐不耐烦。
“可是，那座楼怎么那么高呀，那又是哪里？”弟弟又问，眼睛里闪起光芒。
妈妈顺便开始教育：“大丫，华腾，你们两个听着，一定好好学习，瞧瞧人家秦著泽清.华毕业，盖那么高的楼，开着私人飞机。”
但是教育效果并不好。
两个孩子没做理会，只顾盯着电视屏幕看。
恰好爸爸回来了，在工地上搬了半天砖，见老婆端坐在那里不做饭，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把劳保手套摘掉啪的扔到桌子上，却瞥到电视上正在直播高楼和直升机，不仅问了句：
“这是英国还是美国？搞演习呢？”
姐弟俩异口同声道：“瞧瞧人家秦著泽。”
“秦著泽是谁？”当爹的问道，马上又说：
“你们说的是那个首富吗？”
忽然转头瞪着女人发火：“整天痴心妄想，赶紧给老子做饭去。”
女人站起来，用眼白翻了丈夫，撇撇嘴道：“你要是顶人家一根汗毛粗都成。”
0481、抢房了
央中电视台直播报道，所产生的效应不是一般的大。
上午，广厦国际大厦正式投入运营的庆典活动结束。
除了看到电视直播的观众叹为观止，到了中午，有关帝都第一高楼的讯息在全国各地开始发酵。
多位当红明星助阵，大人物到场参观，大气威武的大楼外观设计，一楼豪华的金箔大厅，直升机从空中停机坪起降，空中旋转餐厅以及美味佳肴，顶流气质型美女解说和礼仪……
再一次刷新了国人对“和国际接轨”的认知。
一时间让国内靠胆儿发家的暴发户们顿觉自己以为曾经的牛逼哄哄其实就是土鳖十足。
南方发达城市某州，市中心海鲜城，能来这里吃饭的当然都是大款。
点好了龙虾闸蟹鲍鱼野生鳖，服务员报给后厨去做，等食儿期间，大款们捻着脖子下的金链子开始了热烈的讨论。
“没想到啊，帝都那个地方能建起那么高的大楼。”
“要说帝都的发展，跟咱们这里差大了，但是首富出手，绝逼大手笔。”
“十多个亿，不得了。”
“连大人物都亲自站台，今天可是让小秦出够了风头。”
“你们没觉得广厦的举动代表了什么风向吗？”
一句问话，让整个雅间里的人顿时闭上嘴巴开始思考。
静了几秒钟后。
“可不是嘛，小秦搞啥啥赚钱，跟风做的都发了。”
“是呢，当年他开辟液态包装奶，谁学着做谁赚钱。”
“对对，包括他研制的乳制品饮料，就是那个AD钙奶，我家孩子每天都要喝两组。”
“后来他搞国产汽车，全国多地效仿，学着他的路数做的，现在都有了发展雏形，只要国人购买力一起来，稳赚。”
“如此推理，也就说帝都房地产已经开始发力。”
“可是我上个月从帝都回来，没发现地产产业出现一片欣欣向荣的局面呀。”
“这更能说明问题，我们仔细想想，小秦成为首富，仅用了短短三年，他做奶业和搞汽车制造，两个项目当时都是国内空白，跟风做起来的，规模和利润和小秦没法比，现在小秦敢把十多个亿一次性投入到一座大楼上，似乎有新的意味啊。”
雅间里重新陷入安静。
“眼光厉害。”
“嗅觉灵敏。”
“每次都能看准市场潜力。”
几句评价后，几位大款你看我我看你。
心照不宣的一起喊：
“服务员，赶紧上菜。”
服务员进来后礼貌劝各位大款不要着急，耐心等待，做澳洲龙虾需要的工序略多。
大款们急催：
“赶紧滴，我们急着赶飞机。”
服务员有些纳闷，刚才我点菜时一个个还漫不经心，怎么突然就说赶飞机呢。
她当然不知道有钱人的迫切：
北上置业，刻不容缓，去晚一步怕是有钱也买不到。
服务员去催菜，一个大款提出广厦国际万一售罄咋办。
有钱人脑子活络。
有人想出电话预订的办法。
于是，立即用大哥大打给帝都广厦地产公司。
电话号码是看电视直播时记下了的。
……
广厦国际大厦六层到十层，广厦地产公司办公区。
6006售楼部办公室。
“喂，您好，这里是帝都广厦国际，请问有什么能帮到您。”
经过礼仪和销售专业培训的小姐姐，声音好听而且亲和。
对方是买房子的。
“不好意思，先生，您的意向楼层已经售罄，您可以重新选择楼层，要不要为您说一下可供选择房子的楼层。”
对方急不可待，催售楼小姐姐快说。
“我从高往低给您说，您听好，五十一层还有三套，面积分别为一百三十六平，二百一十二平，也有一个小户型五十七平，五十三层还有四套……”
对方说人在武汗，计划后天到帝都来，能不能给他留两套大面积的。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公司采取会员销售模式，只有VIP会员才可以预留。”
对方马上又问如果后天到帝都，是否还买到房子。
小姐姐好不忽悠的说道：
“这个不好说，这两天房子租售火爆，你们武汗，魔都，深.圳，犷州，还有帝都这边，有很多朋友前来置业，如果有需求请及时过来订房。”
以这位小姐姐为坐标，她周围多个办公隔断里都有和她声音一样好听柔和的小姐姐在接听电话。
这间二百平的售楼部的东半区，全部在接听客户咨询购房和租房。
每一个小姐姐很从容的和客户聊着房子，不卑不亢。
一道隔音玻璃墙之隔的售楼部西半区，则是客户接待区，虽然没有人高声喧哗，却是上百人咨询的场面，可以说是人头攒动。
售楼人员女靓男帅，面带微笑接待着来自各地的有钱人。
能买得起广厦国际房子，除了有钱还要有胆儿。
好楼层好户型，一平两万块。
九四年，一平两万，有人买吗？
业外人士不大懂，秦著泽瞄准的售卖对象并非国内。
而是香江有钱人。
商品房分为外销房和内销房。
外销房占到百分之八十以上。
原因出自两个方面。
一是香江作为亚洲四小龙，经济高度发达。
二是香江楼市从八十年后期开始发力，一直到回归前，以火箭式增长，火爆程度不可想象。
资本家，两周一成之类的大明星，家里积蓄厚实的公务员，纷纷投资房产，在此基础上，恰逢大.陆这边不停抛出利好政策，更多的香江人愿意来帝都置业，卖给他们的房子叫做外销房。
外销房价格高的吓人，但是那些香江佬却认为便宜的像是买白菜，这是因为有香江那边房价普遍高出天际比对造成的心理成分，所以他们认为帝都房价太低了，随便出手便买下两套。
当然不能说香江佬人傻钱多。
他们投资要挑地段。
在帝都市中心，每平外销房售价在两万到三万RMB之间。
而广厦国际大厦位于三环外。
但是秦著泽的聪明在于他制造了卖点，让香江佬红利可期。
售楼员1：“李先生，您非常有眼光，你看好的这一套房子恰好在龙脉上，这样的户型仅剩两套，您看您什么时间方便预订？”
“哦哦，马上订，拿合同来。”
售楼员2：“周先生，这套房子三面有窗，在这里办公，可以遍览紫禁城全貌，每天都能够沾皇家福气，有助于您生意兴隆，先预祝您发大财。”
“我要两套，价格是不是会有优惠？”
“因为房子数量有限，买房的客户非常多，您知道在供不应求的情况下，这个价格已经很优惠，不过，公司会赠您一套家电，和一份玉器。”
“订，马上订。”
售楼部西部接待区的隔断雅间内，不断传出同样的话：订，马上订，合同拿来。
抢房场面令人咋舌。
0482、惜售多赚
广厦国际举办大楼投用庆典之后三天内，六楼售楼部来来往往的大款和名人络绎不绝，，带着巨款来，挂上笑脸走。
抢到了房子，当然高兴。
他们的高兴不是建立在买到心仪的楼层和户型，而是只要买到便知足。
到了第四天，依然不断有全国各地的大款拎着沉甸甸的皮箱赶来。
不过，这些有钱人很快失望的离开。
因为：
第一批房子卖完了。
一房难求。
其实，房子也不是真的卖完了。
搞房地产，别的地产商还在摸索研究要不要冒险玩饥饿游戏搞一波捂盘惜售，而秦著泽已经开始了，且毫无压力。
作为重生者，能够清晰预见未来，干就完了。
大楼建好后，秦著泽只有一件事情可做，稳坐钓鱼台数钱。
不，数钱也不用劳驾他。
他只需听气质与容貌俱佳的总经理和财务总监来到他的办公室汇报数字就成。
房子价格不断上涨，捂一捂，能赚更多的钱，外销给香江佬，内销给全国各地大款，让他们始终保持早把房子买到手便是赚到的思想。
越是迫切想要买到，却不能立即买到。
售楼部把房价加上去，就可以轻松完成新一轮涨价。
其中的收益差别不是一般的大。
比如。
一套房子一百平。
每平米涨价五千元，一百平便能增益五十万。
那一千平呢，一万平呢…
广厦国际每层面积三千平，总建筑面积十八万平。
还有一半面积没有售出，如果卖掉未售出的一半，将会是四点六万平。
四点六乘以五百万，便有两千多万的增益。
如果涨价一万，便是近五千万的增益。
这便是惜售的价值所在。
所以必须用惜售来实现利益最大化。
众所周知华囯普遍存在的一个市场规律：买涨不买跌。
这个规律有华囯民众消费心理在不断加持，从而让虚高的东西更加虚高。
没钱人会不断骂推手炒房。
但骂不顶屁用。
那些拎着沉甸甸皮箱来买房的大款，虽然没有买到房子，未能揣着一纸合同离开，但是他们有收获——
拿到了预购号。
等到接到广厦国际的电话，就可以过来排号购房。
排号就有希望。
假如广厦国际放出一百套房子，那么排在一百号及以内的大款均可以优先购房。
排在一百号之后，仅仅是有希望。
如果本次未能如愿，但可以把下下次购房的机会提前。
只是购房价格上要有变化。
售楼部从不会对外说房子一定涨价，可买房子的人从来不会指望房子会降价，导致他们急切入手。
这正是秦著泽想要的。
……
六楼。
6006售楼部门口。
“大姐，您这是要做啥？您可以到临时休息室去，那里有热水和酸奶，也有点心之类的小食品。”
售楼员小姐姐礼貌的站好，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对一位白胖的大妈说到。
白胖大妈举动有些怪异。
正在售楼部门口铺褥子，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绿色旅行包，一刻也舍不得松开。
看着她衣着油光水滑，身体富态，不像是公交上的正黄旗通天纹，更谈不上她是乞丐。
正是因为如此，售楼员小姐姐方觉得大妈行动颇为怪诞，所以才好意劝一番。
高端大楼内，在广厦地产公司区域内出现这种在楼道里打地铺，让过往的人看了，着实不像话。
这种情况该出现在ZF大院门口才对，而且不应该是大妈一人孤军奋战，必须拉家带口，组团静坐。
白胖大妈没有理会售楼员小姐姐的话，自顾自把行李铺好，从蛇皮袋子里掏出一个几袋方便面和博通饼干。
嚓。
撕开包装袋，一手方便面，一手抓饼干。
咔咔咔，吃得贼拉香。
这个两手抓两手硬的骚操作，让年少不谙社会的小姑娘不知道怎么劝好了。
“大妈，这里睡觉和吃东西都不大合适呢……”
见售楼员小姐姐皱着细眉不走，白胖大妈掏出绿色军用水壶，仰起带肉褶的粗脖子，咕咚咚灌下一气凉水，嘴巴一抹笑了：
“丫头，我跟你讲，你不用担心我，我一不偷二不抢，我就是要在这里排队。”
一句话把小姐姐说蒙圈了。
大妈张口就是京腔，口音地道帝都人。
这让售楼员有些诧异。
帝都本地人过得都还成，只要别好吃懒做到巨婴地步，犯不着饿得没辙跑这里来赖大户。
“排队？”
“啊，对，排队。”大妈把水壶盖子拧好，呲开四环素牙笑着说道。
自始至终，大妈没现出恶意和赖皮的意思。
人家就是带着干粮带着水嘛。
“这里不是商店，也没有卖国库券，您排队做啥呢？”售楼员愈发不明白大妈啥意思。
看着大妈说话挺利落，眼神也正常，不像个得了精神疾病的人。
“来你们这里排队能做啥，买房子呗。”大妈翻动肉眼泡子，给了售楼员一片眼白。
显然，售楼员惯性思维认为大妈爱图便宜，令大妈不高兴了。
售楼员笑了，她明白了大妈的意思是一定要买一套房子走才罢休：
“大妈，您不需要排队的。”
大妈嘴快，没等到售楼员把话说完整，她噌的从地铺上站起来，怀里抱的包很沉，搞的她一个趔趄。
“丫头，有房子卖给我了？那敢情太好了。”
售楼员望着大妈笑出来的三层下巴，连忙解释：
“不是，大妈，是这样的，你可以拿一个预购号，回家等电话就成，到时候我们会及时通知您过来。”
“号我已经领了。”大妈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条来：
“呶，这不是是嘛，可不行呀，我这个号码派到二百零三了，到时候你们的房子剩不了这么多套咋办？我儿子嘱咐我一定要把房子买到手。”
愁眉苦脸说着，手上开始拍打怀里的提包：
“瞅见没，丫头，这里都是现金呀，要是买不到房子，我可就对不住我儿子了。”
“大妈，公司有规定，房子只能按照预购号来买，您排队没用的，再说，也没有人陪您排队，我建议您还是回去等，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您便是了。”售楼员小姐姐劝说。
大妈既然已经打定主意，哪肯听这个，一屁股拍到地铺上，气哼哼道：
“我儿子在美国跟着总统干呢，一个月挣三万块美金，你知道三万块什么概念吗？到你们这里来买房子是瞧得起你们。”
帝都人总是以为在天子脚下，狂得很。
从大妈身上可见一斑，翻脸比翻书还快。
拿着贬损别人当家常便饭。
话说的已经够难听了，还不算完，瞅着天花板嘟囔：
“别给脸不要脸。”
售楼员小姐姐受过大学教育，是文明人，被大妈突然骂了，气的脸色通红，不知道怎么接。
恰好总经理苏暖晴过来听到，她目光有些冷，却笑着说道：
“小雅，把房子卖给她一套。”
售楼员小雅面露难色：
“可是，苏总……”
苏暖晴没在理会小雅，而是半笑着问没素质的帝都大妈：“只剩下一套，您如果要，现在就可以交全款签合同。”
“要，要，当然要。”帝都大妈从地铺上站起来，有些疑惑有些兴奋的望着气度不俗的苏暖晴。
苏暖晴转而对小雅道：“别愣着，赶紧带客户去缴费签合同，别搞错了，最后这套十二万每平。”
帝都大妈以为听错了：“等，等，等等，多少钱一平？”
“十二万。”苏暖晴敛去笑容，回答的很坚决。
帝都大妈看看怀里的提包，似乎在算能不能买得起，脸色渐渐变了：
“你这是漫天要价，打劫呢。”
“您儿子跟着美国总统干，每个月挣三万美金，不差这点钱吧。”
“你……看把你能的，等我儿子从国外回来，把你们这座楼都给你买下来。”
“我们双手欢迎，只要您儿子足够有钱。”
“……”
帝都大妈一再语塞，手忙脚乱卷起铺盖卷，狼狈跑了。
苏暖晴在后面提高声音说道：“如果回家，方向错了，楼梯和电梯都在这边。”
走进售楼部经理办公室，销售部经理见总经理来了，立即起身迎候。
“半个月后，预售三十套，均价掌握在三万到三万六之间。”苏暖晴过来传达公司决议。
销售部经理当然知道这是大boss的意思。
但她有些担心短短半个月时间，便把房价涨上一万多块，这种火箭式飙升，让她很担心会不会有人再买。
太高了。
简直不要太吓人。
0483、幼儿园里的动物园
一辆虎头奔从故宫左侧支路驶出，开上长安街。
司机对车伺候的勤快，黑色车身铮明瓦亮，被晨曦照耀，能让路人当镜子用。
从行车速度看，车开的比较谨慎。
“粑粑，幼儿园里面有动物吗？”
妹妹秦贝琪吮吸着大拇指问道。
在问话时要使劲昂起头看着秦著泽黑洞洞的鼻孔。
一双黑葡萄般的眼睛搭配着长长的睫毛眨动，让人不由得想到天使。
小贝琪总是喜欢坐在爸爸这一侧。
一家四口出行，每次坐座位，妈妈叶淑娴把小贝琪抱到自己身边，小贝琪总是要跑到爸爸秦著泽这边黏他。
而哥哥秦尚谷虽然不跟妹妹争座位，但他习惯挨着妈妈坐。
秦著泽和妻子叶淑娴为这开玩笑说，果然女儿是爸爸的小棉袄，儿子前世里是妈妈的小情人。
秦著泽伸手在女儿后脑勺上摸了一下，露出蜜糖般的笑容刚要回答秦蓓琪，却被哥哥秦尚谷慢吞吞抢了过去：
“幼儿园里没有动物，只有小朋友。”
秦贝琪像个小大人儿一样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没有小动物，令她有些失望。
不过听了哥哥秦尚谷补充了一句后，不仅仅是失望，而是流露出怕怕的表情来。
遗憾这个年代没有随拍的智能手机，如果把小贝琪的表情录下来回放，会是一串令人看了憋不住笑的丰富表情包。
秦尚谷说了什么？
他说：“幼儿园里除了有小朋友，还有毛毛虫呢。”
两个孩子在说话时，大人不轻易插嘴，让他们尽情表达，大人能把笑憋得住就成。
小贝琪微张着嘴巴，“啊。”
她怕毛毛虫。
很多小孩子都怕毛毛虫。
侧头用不友好的眼神望了比她大十分钟的哥哥，紧抿着嘴唇过了两秒钟，把头回正像是自言自语：“毛毛虫难道她不是小动物吗？”
秦著泽咧嘴笑了。
司机叶修笑着稳稳的开车。
叶淑娴性子温和，没有用力笑，抬手在儿子后背上抚摸两下，算是对被妹妹怼到后不知如何言对的儿子的安慰。
妹妹总是比哥哥嘴巴凌厉，往往出口就有杀伤力。
但是哥哥并不让步。
还不到让步的年龄呢。
秦尚谷认为幼儿园里本来就没有小动物，可是又不能反证毛毛虫不算小动物，因为从图画册上认识动物开始，妈妈就说毛毛虫是小动物，酝酿一下后，秦尚谷只好如是辩论：
“要看小动物，应该去动物园才对，而我们今天去幼儿园上学，应该是和小朋友还有老师在一起，妈妈说我们去读书和游戏，不会有小动物的。”
小贝琪并不示弱：
“幼儿园里要是有动物园呢。”
“不可以，那样的话，我们和老师都会被狮子老虎吃掉。”秦尚谷不假思索，用两根食指拉开嘴巴，做恐怖状。
“不可能，爸爸妈妈带我们去了好多次动物园，我们哪次被吃掉过。”小贝琪犀利回击。
“那是因为狮子老虎被关进笼子，所以吃不到人。”秦尚谷一直按照理性思维教育妹妹。
“幼儿园的动物园里，同样有笼子，大大的铁笼子。”小贝琪展开两条小胳膊画了一个大圆圈。
秦尚谷再次语塞，想了想后，换个动物佐证自己的观点：
“猴子没有被关进笼子，它们会挠人，伤害小朋友。”
“不会的，电视上的方脸叔叔说过，猴子是人类的朋友。”小贝琪总是能抓到反驳的论据。
噗。
秦著泽实在憋不住，笑出了声音。
叶修也跟着哈哈哈笑起来。
萌娃随时都可以带来意想不到的欢乐。
小尚谷连续被妹妹怼，他小脑瓜里认为妹妹在搅理，但是他总是被怼的想用知识来教化妹妹，每次却不能成功。
小尚谷只好舔了舔嘴唇：
“你问问爸爸妈妈，还有舅舅吧，幼儿园里怎会有动物园呢。”
……
这个年代还没有民办幼儿园。
不涉及高收费。
无论是有钱人人家，还是普通人家，都去公办幼儿园成长。
秦著泽两口子为一对双胞胎子女选择了帝都第一特级幼儿园。
从“特级”两字来看，这家幼儿园当然不一般。
央中机关子弟才有资格。
秦著泽的孩子能来，算是特例。
并且开了先河。
要不是秦著泽为国家经济增长做出巨大成就，特别是收割外汇这一块，秦著泽为大华囯做出的贡献令央中上下交口称赞。
外汇，在华囯推进经济发展建设上，起到不可替代的作用。
没有这玩意，就无法从欧美发达国家进口先进设备。
而华囯研发能力有限、科技高精尖人才匮乏，是时下不争的事实。
把国外先进机器设备买进，采用“为我所用——拆开——研究——仿制——试用——改进——为我所有”。
从为我所用，到为我所有，这是一条捷径。
实现这条捷径，离不开外汇。
秦著泽创造外汇的途径有三。
一是大量出口汽车，特别是威龙皮卡和威龙升级版，在国外多个国家销售火爆。
二是零配件。
三是奶。
不惜金钱，花了大力气，玉然牛奶已经获得欧洲牛奶制品认证标准，为大量出口牛奶制品拿到了通行证。
同时，玉然乳制品衍生产品，出口量再逐月增长。
如果说秦著泽是国家经济发展的功臣，可能不合适。
因为他不在体制内。
他的企业是民营私企。
但，央中大人物心中有杆秤。
对秦著泽的评价极高，称秦著泽是时代创业开模，致富领头雁。
对这些冠冕堂皇的褒扬，秦著泽不以为然。
他只认为自己就是个喜欢多多赚钱的企业家和商人。
基于秦著泽社会地位，秦著泽在一次私人会晤中随口提出孩子上学的要求，上边举双手欢迎。
秦著泽出手也很大方。
拿出十万元对特级幼儿园基础设施进行改善，特别是儿童游乐这一块，参考前世一些幼儿园办园标准，增加了项目。
车子停稳后，一家四口下车。
走进幼儿园后，秦尚谷撒腿就跑。
叶淑娴连忙喊道：
“小谷，慢点跑，小心摔跤。”
秦尚谷停下来，回头叉着腰道：
“我要看看这里到底有没有动物园。”
五十多岁的胖园长带着几名四五十岁的阿姨匆匆出来迎接，小声批评负责等待的老师不及时通知秦董已经来了。
听到秦尚谷要找动物园，老师们呵呵笑着解释说这里没有动物园。
秦尚谷找到证据，过来通知妹妹，哪知小贝琪不吃这套：
“可以建一个呀。”
听听，爹财大，女儿气都粗。
……
在胖园长做向导下，秦著泽两口子在园里转了转。
最后，秦著泽得出的结论是：
虽然花了他的十万进行了改进，但离着他的标准差很多。
特别是幼教老师，事先他没做详细考察，居然是一伙有编制的大妈。
在办公室里，秦著泽看到几乎每个老师办公桌上都放着打了半截的毛衣或者围巾，塑料袋里装了雪球大小的毛线团。
华国人习惯把幼师叫阿姨，看到这些便知道了阿姨的出处。
师资太落后了。
他打算建一所幼儿园。
帝都第一所高端私人幼儿园，让自己的一双儿女受到最好的教育。
0484、三小时卖出六十六套赚两千万
“喜迎香江回归祖国，广厦博世苑盛大开盘。”
“倾情钜献，购房砸金蛋，彩电豪礼点亮您的惊喜。”
“超级楼盘，让有钱人享受高端生活。”
“精英聚居之所，人脉资源让您更有前程。”
“广厦地产，继广厦国际大厦之后的又一力作，广厦博世苑品质住宅的领跑者。”
“买房抽奖中汽车。”
1997年5月1日国际劳动节。
帝都的大街上，地铁站，火车站，飞机场，十字路口……无论走到哪里，都会看到这些售楼广告词。
广厦地产广而告之的本领简直通天，经过故宫或者不远千里来到帝都旅游的游客，ta们在故.宫前的墙壁上居然看到了广厦地产的售楼广告。
一辆崭新的BrooklandsR—Brooklands性能版经过长安大街，车前一辆乔治巴顿，乔治巴顿前有虎头奔开路，后面还有一辆乔治巴顿从后方保护。
懂得人自会懂：“啧，看见没，这是秦首富的车队。”
听口气，以能认出秦首富的车队而自豪。
初来乍到帝都的外地人打听到秦首富就是秦著泽时，顿时兴奋起来：
“原来你说的是秦王啊，认识他认识他。”
魔都造车，帝都盖大楼，草原加工牛奶，样样赚大钱。
只要有人提起秦著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在央视上抛头露面如家常便饭，会唱歌，脸帅到令全国少女拒绝恋爱或者失恋，最重要的是钱多到不可想象。
这样的人，谁听说了都会印象深刻。
宾利车内，手工内饰极为豪华，如同移动的宫殿，产自北美的伯尔胡桃木和欧洲的橡树木，纹理自然养眼，触手便是高端的质感。
秦著泽一侧头，便看到了故.宫天桉门城墙上的巨型条幅。
他立即对坐在副驾上正在笔记本上规划老板明日行程的汤香君说道：
“小汤啊，给苏总打个电话过去。”
秘书汤香君立即把放在膝盖上的本子合起来，从身旁挎包里准确摸出摩托罗拉8890。
一点时间也没有浪费。
她最清楚老板在乎时间和效率。
因为老板曾经在集团高层会议上说过--
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财富。
只说一次，手下便谨记。
摩托罗拉8890是新款手机，不管哪款，只要新机上市，秦著泽都会为手下及时更新。
时下，手机研发周期长，价格高昂，一部8890刚上市便遭富人疯抢，售价高达两万余。
秦著泽每次为手下换新手机，都要花掉近百万万。
但秦著泽从来不心疼这笔钱。
在这个时代，开展商务往来和商业洽谈，对方看什么？
首先看你的车豪不豪，然后看你穿戴和消费。
在洽谈桌上，你名牌西装名牌手表，把最新款手机掏出来放在桌子上，你越是态度低调，洽谈伙伴越是觉得你底子深厚，后面的生意就会好谈很多。
谁也不要吐槽这种行为。
这就是社会。
非常现实。
不讲现实就会把生意做窄。
此外，新款通讯工具，比大哥大轻巧，便于携带。
“通知苏总，派人去把紫禁城城墙和附近的广告撤掉。”
秦著泽吩咐道。
秘书回声“是”后，把电话打过去。
因为是大boss的电话，苏暖晴那边秒接。
一句话的电话说完，汤香君汇报给秦著泽：
“秦董，苏总说她立即派人过来撤下这些广告。”
秦著泽想了一下问道：“苏总派的人从公司过来么？”
汤香君并没有问苏暖晴从哪里派人，她拿着手机请示：“我现在打过去问她？”
却见秦著泽摇摇头：
“不用了。”
目光转向叶修后脑勺：
“二修，靠边停车。”
叶修打开双闪，脚掌缓缓用力，车速逐渐减下来。
前车和后车随着主人座驾踩刹车。
车子停稳后，秦著泽对汤香君道：
“留下外国面孔的保镖，其他人都去那边撤广厦地产的广告。”
汤香君心中疑惑，但执行动作没有丝毫迟疑。
老板说的和做的一定有道理，照做就对了。
汤香君推开副驾车门跳下去传达命令。
叶修则不禁问道：
“姐夫，那些广告挂的挺好，该花的钱也花了，为何要撤掉呢，我看这里打广告可是个好地方，故.宫算是世界著名旅游胜地，很多有钱人都来这里，有广告在，说不定能多卖出很多套房子呢。”
“二修，你说的很好，这里是旅游胜地，你想一想为什么是胜地呢？”秦著泽微笑问叶修。
叶修咧开大嘴笑起来：
“姐夫，皇上办公和住的地方，当然出名了。”
“皇上待的地儿，不止是旅游胜地，更重要的是历史文化古迹。我们不能破坏文化形象，要懂得保护，紫禁城属于世界文化遗产，举世瞩目，不能因为我们的商业行为产生任何负面影响。”秦著泽意味有些深长。
叶修年近三十，跟了秦著泽近十年，很多东西是跟到老，学到老。
能一直把叶修留在身边当司机，一来忠诚，不会被商业对手收买，自家亲戚终归比外人要靠谱，让秦著泽坐在车上可以安心打盹，二来文化浅，不想再通过学习提升自己，安于现状，秦著泽有心培养提拔无奈叶修不是那块料。叶修自己也曾发自肺腑的说过，他要为秦著泽开车开到开不动为止，当时让秦著泽心中莫名感动了一下呢。
听明白了表姐夫的意思，叶修把大头侧向车外。
看到颜色艳丽的巨幅广告把紫禁城搞得有了百货商场的样子，他忽然就懂了。
果然如表姐夫以前所言：
有些钱可以赚，有些钱不能赚。
秦著泽让叶修打电话给苏暖晴，让她不要派人过来，紫禁城广告已经撤下来，没有对苏暖晴说明原因，也没有提要求。苏能懂得，不然她不能在秦著泽手下做这么久，她现在在广厦公司的职位是副总裁，待秦著泽成立勤业集团担任董事会主席后，玉然乳业、宝特汽车、广厦地产三大板块将组合到一起，由勤业集团总领，苏暖晴有望成为广厦地产总裁，身家过亿。
广告撤下的很快，车队继续前行。
不能随意靠近，没有看到秦著泽下车，没有人知道秦著泽在长安大街停留一小段时间做了什么，各种猜。
二十分钟后，秦著泽来到售楼中心，从侧门进入，乘坐直梯上到三楼。
宽大明亮装修豪华的会议室里，广厦地产博士苑项目销售部经理乔懿馨，言辞谨慎的向大boss做开盘第一天上午的销售汇报。
“秦董，从早八点开盘到现在十一点十分，售出毛坯房五十套，装修房十六套，总计六十六套。”
博士苑房子均价在8800RMB，这个定价在三环上已经最高，当时帝都商品房均价是5487，博士苑高出均价百分之六十，能在三小时卖出六十六套，已经是非常不错的销售成绩。
在场的人彼此对着眼神，有人小声赞叹，这房子卖的好啊。
97年卖房子，卖出一套赚对半赚，以百平方的房子计算，一套售价八十八万，赚到四十四万，卖出六十六套，利润达到两千九百万。
数字很惊人。
但当喜笑颜开的各位发觉秦著泽脸上没有表情变化时，立即噤声。
难道大boss对这个销售数据不满意？
0485、探讨亮点
绕着售楼部大厅中间的沙盘转了一圈，秦著泽没说啥，在售楼部经理的引领下来到会客室。
秦著泽刚落座，苏暖晴便走了进来。
从她脚步匆忙的程度看得出，她急着见大boss秦著泽。
收到老板秘书汤香君的电话后，苏暖晴立即派人去故宫区域撤掉售楼广告。
但前往撤广告的人打电话给苏暖晴，告诉她广告已经被秦董事长带着的随从和保镖撤了。
苏暖晴从广厦地产总部，立即赶来。
从广厦国际大厦到广厦博士苑售楼中心，按平时用半小时车程，苏暖晴催着司机小刘用了二十分钟就赶到了售楼中心。
屈指算来，苏追随秦著泽已经有十个年头，从豆蔻年华到如今过了而立之年，苏对秦著泽的了解很透。
但今天这个售楼广告打的，让大boss不高兴了，这使苏暖晴心里忽然有些忐忑。
本以为非常懂老板，却被老板忽然挑了一个不小的毛病，升任到广厦地产副总裁位置上的苏暖晴内心有些自责。
自责的背后便是情绪紧张。
怎么说呢？
要说苏暖晴担心因为出现工作失误被降职减薪，她倒不一定在意。
在魔都从秦著泽倒腾欧洲进口婴儿高品质奶粉开始，苏开始追随，十年间，秦著泽给她不断加薪，不说苏暖晴是亿万富翁，千万还是有的。
97年，挣到几千万的高级打工人在全华囯来讲不是少数，但是能数的过来。
香江回归这一年，帝都的街道还不够宽阔，但是从来不见堵车。
通讯方面，很多人还以自己能在裤腰带上别着一个bb机手里掐着大砖头感到自豪。
所以，苏暖晴算是有钱人。
她最在意的是，她怕秦著泽一个不高兴，炒了她的鱿鱼。
苏暖晴长得万里挑一，又是华国知名房地产公司广厦地产的副总裁。
不说追求她的人能排出去几里地，单因为她既漂亮有气质又多金的条件，想追求却望而却步的男人也数不胜数。
但，苏暖晴一直单身，连恋爱都不谈。
其中原因，认识苏暖晴的人产生各种猜测。
大多认为她条件太好，高冷，很少有男人配得上她。
也有认为她忙于工作，工作狂最容易耽误终身大事。
当然，有人认为苏暖晴是理想主义恋爱者，没有一见钟情，不怦然心动，是不会把自己轻易交代出去的，在等着梦中的王子骑着白马出现。
无论哪种假设，其实都是瞎猜。
只有苏暖晴最清楚自己为何一直单着。
而且，她最怕的事情是离开广厦地产。
所以，做了不恰当的事情，被董事长点出来，她心里马上产生焦虑。
人就是这样，对在意的东西，无形中会想多了，导致无端多出一些担心来。
坐在真皮沙发上的秦著泽见苏暖晴突然出现，看到苏暖晴急匆匆的样子，判断出苏暖晴有要紧事找他。
不过，秦著泽没问，而是温和一笑，对杵在那里的苏暖晴指了指旁边的单人沙发道：
“苏总，坐下讲。”
看到秦著泽脸上没有冰霜，苏暖晴一颗忐忑的心这才稍稍安定下来，她迈开长腿走过来坐下。
房间里，除了秦著泽和苏暖晴，剩下秘书汤香君和售楼部经理乔芯懿。
没有别的手下，说话要方便些，苏暖晴开始检讨：
“秦董，我确实考虑不周。”
秦著泽用带着问号的眼神看苏暖晴：
“三个小时，卖出六十六套，这个销售量还是可以的嘛，哈哈。
“卖房子，有高开低走，也有低开高走，其实，只要能保持住一段时间的销售套数，就算是很成功的营销了。
“这才刚刚开始卖房子，不要过于急功近利嘛，哈哈。”
看到秦著泽说的轻松愉快，中间还不时笑出来两声，苏暖晴却紧张了。
急功近利！
听听，听听。
董事长这是在责备往故宫墙上挂广告的事情。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苏暖晴上身坐的非常直，保持着女性社交的礼仪姿势，但两只手叉在一起搓了搓。
这个动作，是缓解内心紧张自然流露出来的。
“秦董，这件事情责任的确在我，幸好您及早发现，把广告撤下来，不然被外国记者拍到，如果搞出来别有用心的报道来，可是给国家找麻烦了。”苏暖晴做起自我检讨。
说完后，苏暖晴望着秦著泽，既希望老板教育她两句，又希望老板哈哈一笑了之。
看着苏暖晴谦卑的眼神和表情，秦著泽浅淡一笑：
“不说那个，我们说卖房子，谈谈房子怎么卖，能实现把每天的销售套数保持住一段时间。”
望着秦著泽，确认老板没有怪罪广告挂到城墙上的事情，而是自己多虑，苏暖晴这才眼睛一亮，尖下巴微微扬起一点来，侃侃而谈：
“通过砸金蛋、抽奖中汽车、还有赠送家电这些辅助手段，能抓住购房者的心理，但是，热度迟早会下去，我认为，真正能打动业主，能让业主动真心买房的办法，应该从宜居的方向下足功夫。
“楼盘在城市的位置不能变，市政规划的道路我们无法对其做出改变，楼盘周围的配套设施，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也无法进行大的改变。
“我认为，能做的，并能产生较好效果的办法，要从物业品质上多下一番功夫。
“把物业服务做上去，做出别的地产公司没有的亮点，形成星级物业服务声誉，变成一张口口相传的名片，才是长久之计。”
秦著泽静静的听，听得很认真。
花大价钱安排苏暖晴前往亚洲四小龙考查，果真这钱花得有价值，确实学到了一些东西回来。
表情温和，微微颔首，秦著泽继续发问：
“呶，可以具体讲讲，如何做到星级物业。”
作为过来人，秦著泽心中了然，但最近他有了新的想法，不想把什么都说在前头，给苏暖晴发挥的机会，就好比老师教学生，心里知道解题过程和标准答案，却要听学生来说解题思路，调动学生的情绪，这样要比老师包办有意思。
“首先，我觉得物业从业人员的服装要进行精心设计，可以参考咱们国际大厦的标准。在礼仪礼节上一把尺子量，让业主比回到家里还温暖。
“形式上有了，成为一种符号，会给外界留下深刻的好印象，然后便是贴心服务的功夫。
“比如，业主家里换灯泡，保险丝烧了，水龙头坏掉了，这些生活中小事情，物业要贴心上门帮忙，小区卫生和楼道卫生，打扫到让人不好意思丢垃圾的程度，谁家车子忘了锁，巡逻人员要负责帮忙看管，绿化要跟上，维护要跟上，让业主在小区里活动能找到在公园里的美好感觉……”
0486、一切按部就班，便是水到渠成
“除了物业星级服务，苏总有没有考虑其他？”
秦著泽把瓷盏放下后，抬头笑吟吟问道。
他喜欢随时随地和手下高层谈工作。
这样能让手下的思维保持运转状态，总是有活力。
不给手下一些压力，他们怎么快速成长？
大方向，秦著泽百分百把控，但是下边的工作还需要得力的人去一件一件落实，能不能把他的意图执行到位，关键看人。
培养一批精兵强将会让秦著泽这个老大省很多心。
要把地产做成品牌，是时候考虑全国布局。
三年之后，到了千禧年，华国房地产市场将会从富人阶层逐渐普众化，市场需求量暴增，炒房客和炒房团成为南北方各城市的潮流。
华囯经济坐上了火箭进入快车道，随着商品房大量售卖，热钱将会从买卖基金股票流入房地产行业。
抓住房地产黄金时期，一跃成为行业龙头老大，便能坐稳财富江山。
即使到了2016年，华国zf倡导“房住不炒”，限购限售，让房地产回归理智，逐渐挤泡沫，导致大地产商抓紧转型，小地产商自然消亡，但是你的钱已经赚到钵满盆溢，在转型时也能从容不迫。
今天，能坐在博士苑售楼部的接待室里和大boss以聊天的形式谈公司的未来发展，而且让她畅所欲言，苏暖晴感到荣幸。
追随老板十年，在苏暖晴的记忆中，大多时候都是老板发号施令让她去怎样怎样做，只要执行到位便大功告成。
今天，老板变得不一样了。
像个循循善诱的老师。
明明心中已有千秋，偏偏要让她说出来。
既然老板饶有兴致，苏暖晴何乐而不为呢。
莞尔一笑，苏暖晴没有以自己为中心去展开话题，而是找了媒介，便是她去国外考察的素材。
“秦董，我在新加坡和香江以及韩国做了调研，深入到知名地产高层管理人员中，从他们那里得知，在大多数城市里，房地产最终会走向饱和，超级大城市只要处于不断扩张和快速发展状态，房地产活力会一直持久下去，所以，我认为超级大城市的房地产开发可以有更加长远的布局，而一般城市要考虑住宅需求的购买力饱和度，但一般城市的衣食不可缺少，产业结构自然分明。”
如果让外行听苏暖晴说的半截话，肯能会听得一知半解。
她的意思是在超级大城市怎么搞地产都会稳赚不赔，因为超级大城市不断有外来人口聚集，有人口红利可吃，搞什么都行。
而一般城市当住宅卖不动时，要搞商业服务类地产产业，比如商业综合体。
苏暖晴说的不错，出去转一圈回来，能有这种觉悟，不能说难能可贵，的确是对要做的事情进行了实际调研和思考，秦著泽点点头表示赞同。
“房地产发展周期虽然不像农业那么长，但筹划、置地、开发建设，都需要两到三年时间，现在我们的品牌形象已经初步立起来，是时候考虑向外扩张了。”
“就按你说的，一线城市既要搞住宅，也要搞商业，普通城市先把地买下来，随时可以用就好。”
“向外扩张，给公司带来一个最直接的困难就是运转资金的问题。”
最后一句，秦著泽语气上略显正式，苏暖晴非常有眼力见儿的给秦著泽瓷盏里添了些茶汤。
秦著泽端起来哚了一口，拉开嘴角微微一笑道：
“好在香江快要回归了，我们的机会来了。”
听得很仔细，不说秦著泽说的一个字不落，就是秦著泽的语气语调，苏暖晴都会听进耳朵，品在心里。
待秦著泽把话说完，苏暖晴试探着问道：
“秦董要公司去香江上市么？”
秦著泽点点头。
香江上市好处多多。
自由的资金政策，省掉行政审批的冗杂麻烦。
坐享高增长之地，并且双语章程、双语档案、双语沟通，能为上市企业带来国际资本投资的多种机遇。
完善的监管架构，能为在港上市企业提供坚实的募集资金的基础。
包括税务优惠政策，也是吸引很多内地企业前往港交所上市的原因之一。
香江之所以成为世界级城市和地区，关键在于它的“放得开”。
“没错，即日起，我们开始筹划上市的事情。”
“为了把这件事情办的省心顺利，要去香江找一家策划公司，你去过香江，对那里的事情了解了一些，那就再跑一趟，去之前先从得力干将里物色一个人作为广厦地产公司代表，这次去香江带上他，注意他的英文基础要好一点才好。”
“我在家里着手组建勤业集团公司，有情况及时和我联系就好，现在的通讯要好于以前。”
秦著泽说完站起来。
“秦董，要不要开个公司高层会议说一下这件事情。”苏暖晴把搭在一起的长腿放下来，立即起立向秦著泽请示道。
“暂时不用，上市的事情有了一点眉目后，我们再开会说，事成之前，我们尽量保持低调。”秦著泽侧头对身边的苏暖晴说道。
1997年的帝都，单位福利分房和商品房共存的局面还存在，但是到了1998年6月29日，也就是一年后，帝都全面取消单位福利分房，住房全部商品化和市场化，吸引了全国各大房地产商纷纷涌入帝都造房，导致帝都商品房售卖出现了竞争局面，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2003年非.典之前，购买商品房意识在全国刚需家庭中觉醒，山西煤老板带着上亿资金入主帝都，让房价飙升，引起购房者的恐慌，推动帝都房地产一片繁荣，可以说，随便在一个一般地段戳起来一栋塔楼，都抢手的不得了。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公司上市这等大事，不能早早漏出去消息，万一有商业对手黑一把，不但搞的这次上市泡汤，一旦被捏造出“污点”四处传播，为以后启动上市形成很大阻力。
这是秦著泽嘱咐苏暖晴的原因。
不想让苏暖晴压力过大，秦著泽在迈步之前微微一笑：
“一切按部就班，便是水到渠成，离七月一号不久了，现在运作上市一事，恰是好时节，去做就行了。”
“我要去一趟北大街。”
说完走了。
去朝阳门北大街看地方，秦著泽打算在那里盖一座楼，成立一个帝都广厦国际拍卖有限公司，他喜欢古玩字画，如果有一个拍卖行，淘换宝物就会免受些周折。
0487、郑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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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鄙人郑丁荣。”
古玩店老板当然知道秦著泽。
说话时留了一点面子给秦著泽。
已经差手下登门三次。
一次比一次出的价格高。
郑丁荣死活不卖。
买不成郑丁荣的房子，秦著泽的拍卖中心大厦就没有办法动工。
倒也不是他多贪财。
秦著泽差钱吗？
除了前门楼子这类帝王留下的无价之宝，不是拿rmb衡量的，其他有价的商品，还有秦著泽买不起的东西？
郑丁荣之所以不卖房子，是因为谨遵父亲遗言。
郑丁荣把编织菜篮子放下，从腰间掏出钥匙打开大门上的生锈铁锁，把秦著泽往院子里让。
秦著泽注意到了郑丁荣编织篮子里的菜，只有几颗粘着泥巴的胡萝卜。
新的胡萝卜没有下来，这些都是去年的。
除了胡萝卜之外，菜篮子里再无其他。
按说赶一趟集市，应该多买几样菜，割二斤肉回来，给孩子们捎回些动物饼干，江米条，炒花生之类的小零食总该有吧。
1997年，帝都老百姓的生活已经好起来。
只要家里有劳力，随便弄一辆二手天金大发面包车跑火车站拉活，一天挣个二三百不叫事。
别说开着古玩店倒腾宝贝的了，指定比开面包拉活赚的多。
郑丁荣如此拮据，估计家里另有难处。
为了了解郑丁荣家里实际情况，以便跟他谈卖房子的事情，秦著泽装作闲聊家常，随口问道：
“郑先生赶集，没有买些排骨回来吗，这两天的猪肉可是降价了哈，排骨也跟着降下来了呢。”
被秦著泽问到，郑丁荣脸上浮起不好意思来：“秦董，每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不说这个，里边请。”
刚说到这里，秦著泽听到西厢房里一阵乱叫。
隐约听得出有锁链的摩擦声。
呜呜攘攘，听不出叫什么。
难道养狗养到屋子里？
那养狗看家的意义何在呢。
而且明显是人嘴里发出的声音。
秦著泽立即警惕起来，看向西厢房。
老式的木头格子窗，糊了毛头纸，屋子里有啥根本看不到。
郑丁荣忙说：“秦董，不用理会，您这边请，我们去正房坐。”
客随主便，秦著泽又朝西厢房看了一眼，刚迈步走起，又听到西厢房里闹动静。
这回秦著泽听得清楚。
“妈妈，妈妈。”
鼻音很重的叫妈妈声。
秦著泽停下来质问郑丁荣：“郑老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黑咕隆咚的房子里面有人。
如果是小孩子，他不停这么折腾，家长听到了应该赶紧去看看怎么回事才对。
肯定不是那么简单。
郑丁荣“唉”的一声长叹，无可奈何的摇摇头：“既然秦董关心，那我就跟您说了吧。”
原来郑丁荣有一个儿子十岁时发高烧，烧坏了脑神经和脑细胞，变成疯子。
求医问药，跑遍全国，花光家里的积蓄，还东取西借欠了外债。
如果让他随便乱跑，就会到处咬人伤人，于是他没有办法只好用绳子捆住，关在屋子里。
可是，疯儿子不停折腾，绳子用不久就会被磨断。
郑丁荣只好换了锁链把儿子锁在屋里。
给秦著泽解释完后，郑丁荣唉的一声无可奈何的长叹：
“有时候真盼着早晨一起来，发现他已经死了，对他来说，也是解脱啊。”
秦著泽关心问道：“孩子如今多大了？”
“今年已十八岁了。”郑丁荣脸上的愁容浮起来就没再落下去。
十岁患病，到如今已经十八个年头。
先不说因病致贫，单说父母亲每天心里拧成一个疙瘩过活，也是着实不容易。
“我可否看一下孩子。”秦著泽关切道。
郑丁荣连忙摇头：
“屋子里又脏又臭，可不能让秦董进去，而且他已经没有人形，会吓到秦董的，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了，唉。”
每说一句话，郑丁荣都会缀上一声叹息。
太难了。
“没有关系，我进去看看。”秦著泽微微一笑道。
看秦著泽执意要看，郑丁荣拗不过，只好说：
“秦董，这样行不行，我开一扇窗，您就可以看到了。”郑丁荣给了一个建议。
“也好。”
于是，郑丁荣回头嘱咐其他人，特别是女士留步。
上前用力推了推木头窗子。
窗户很久没有打开过，发出很冑的声音。
秦著泽走上前两步。
立即一股子臭味从窗子冒出来，让人反胃。
秦著泽借着从窗口投入的光线，看清了一个浑身赤裸的男子被锁链在铁笼子里，身上沾满了粪便，笼子外边放着一个铝质饭盒和一个搪瓷盆，白米饭撒了一地，有苍蝇起起落落。
郑丁荣的儿子郑小明看到睁着一双无助的眼睛看着秦著泽。
如同一直被困的小兽。
秦著泽心里立即一阵不适和酸楚涌上来。
静静看了几秒后，秦著泽开口说道：
“郑老板，为何不继续治疗呢。”
郑丁荣摇摇头，啥也没说，默默把窗子关上。
看着郑丁荣花白头发，脊背已经弯了，已经身为人父的秦著泽忽然有些伤感。
可怜天下父母心。
郑丁荣关了窗子。
回过身后，又是一声叹息：“秦董，不是不治，是无药可治。”
“秦董，请屋里坐。”
秦著泽心说，终归还是钱闹的。
移动着脚步，秦著泽对郑丁荣道：“郑老板，帝都的几个大医院院长，我都相熟，我可以把孩子的情况跟他们挨个讲一讲，看看哪位院长对脑神经方面有更好的治疗方法，有病乱求医，说不定就撞上了一位对症医生呢。”
郑丁荣听到秦著泽要出手帮忙，立即警觉起来：“不用再折腾了，真的是没救了。”
他以为秦著泽是想利用帮助给郑小明治病，让他在卖房子上做出让步。
郑丁荣索性直接挑明，房子不卖：
“秦董，不瞒您说，此宅乃曾祖于嘉庆年间建造，当时朝阳门北大街还没有现在这么多屋舍，可以说显赫一时，曾祖与朋友合伙开始做古董生意，擅于经营，又赶上时运不错，生意蒸蒸日上，曾祖去世，把家业传至祖父，赶上清朝政斧败落严重，合伙人纷纷撤资退出，祖父一人撑下来，倾注心血颇多，在临终时想我父亲交代过，不到要饭的地步，不得变卖住宅，房子里有祖上传下来的精神，其实，后来我懂了祖父的本意，有房子在，就有根本，落魄一时，还能东山再起，这算是祖训吧，鄙人实在不敢违背。”
秦著泽停下脚步：
“郑老板，我没有那个意思。”
”孩子可怜，治病救人才最当紧。“
“房子的事情，不强求。”
郑丁荣哑然失笑：
“难道您不是来说服我的？“
0488、习以为常
半小时后，郑丁荣站在青砖开裂的门垛旁，望着被一群虎狼保镖和手下簇拥着离开的秦董，长长叹了一口气…瞧瞧人家活的，再看看自己。
心中慨叹后，郑丁荣眨巴眨巴眼睛想起来秦董让手下送他的礼物，弯下腰去,
把脚边的提包拎起来，沉甸甸的，抱在怀里拉开拉锁，郑丁荣愣住了…怎么这么多钱啊。
……
坐在宾利豪车中，秦著泽把身体靠在弹性刚刚好的座椅上，闭目养神。
拥有一套完整的四合院,
却没钱给亲生儿子继续治病,
秦著泽不大理解郑丁荣到底是怎么想的。
车开上大道后，驾驶位的话痨开始了，“姐夫，这个姓郑的是不是个财迷疯啊，他儿子都病成啥样了，怎么他不想辙给孩子治病呢，瞧关在那屋子里，连猪狗都不如，养个猪啊狗啊，还知道放出去溜达溜达放放风呢，这当爹的也太狠了吧。”
叶修直筒子倒豆子，想啥就要吐出来，不然憋得难受。
秦著泽也这样想，但他不能顺着叶修的思维说，叶修说的有些过分了，郑丁荣不是没花钱给儿子看病，是花光了，不想太为难自己到处去借，他睁开眼,
低沉为郑丁荣辩解道,
“郑老板可能有他的心结和难处。”
叶修说话虎了吧唧的毛病到底改不了，“啥心结啊，每天瞅着自己的儿子生不如死，活的连个小猫小狗都不如，却在那找各种理由不给儿子治病，就是个守财奴，我算是看出来了，帝都人儿个个嘴上巴巴的，等到了真格的时候，想的都是自己，那个虚情假意的劲儿也是没谁了，说白了就是自私自利，禽兽不如。”
话匣子打开，就没完没了。
秦著泽也不拦着他，任由他说。
可是坐在副驾上的女秘书汤香君不认同叶修的观点。
说帝都人儿个个虚情假意，自私自利，禽兽不如。
汤香君看了叶修一眼，用目光剜了叶修一眼。
好在她本人不是帝都本地人，不然她非得跟叶修吵起来打一架不可，叶修的话里带着明显的地域歧视。
叶修嘴好比水库大坝被炸了一个扣子，一旦开始，便是一泻千里，“家里头有一处大院子，好多间房子，愣是舍不得卖掉一套给儿子治病，这绝不是死心眼的问题，天天听着儿子在屋里嗷嗷叫，搁在心眼软的外人听到，心里都是一紧一紧的老难受了，你说这个郑丁荣真能听得下去，虎毒还不食子呢，这个姓郑的太不是人了。”
越说来劲，最后说到了秦著泽身上，“姐夫，这种人就不值得同情和可怜，就不应该给他钱，有那份钱还不如捐到福利院给那些没爹没妈的孤儿呢。”
秦著泽闭着眼，几乎没听叶修嘚啵，此时的华囯，表面上经济腾飞，人民安居乐业，其实正处于新的变革之中，不被置于报端和电视屏幕上的贫困现象非常普遍，贫困人口数量惊人，黑色会横行，地方治安很差……不胜枚举。
自己是首富又能如何，每年往外捐款建造山村希望小学，哪里发生洪水，发生白灾和泥石流等自然灾害，秦著泽都会捐出一笔钱援助，但是，这不能改变更多人口的生活和现状。
如果要想从根本上改变，必须国家出手……
秦著泽不想思考太多，各种不健全导致各种不公平，想多了让人心累。
叶修喋喋不休，汤香君实在听不下去了，用另一种方式劝叶修道，“叶部长，请把车速降下来一点，您看后车快跟不上咱们了。”
把保镖车甩掉了还了得，这会涉及到老板的安危，叶修点了一下油门，抬头看后视镜，“这也落的不远啊。”
汤香君笑笑道，“刚才的确落的有点远。”
这时听到秦著泽道，“香君啊，给苏总打电话，让她过两天去找郑丁荣谈。”
汤香君立即翻开笔记，麻利的拔下笔帽开始做备忘。
“让苏总直接告知郑丁荣，就说考虑到他对祖屋的情结，不再收购他的房院，广厦拍卖公司大厦楼址重新设计，将会避开他的四合院，同时，有意聘请他做拍卖公司的古董鉴定顾问。”
叶修一听，又来劲了，“姐夫，不能够啊，就这种连自己亲生儿子都不管死活的人，值得我们可怜他吗，就这种人渣……”
不让叶修闭嘴，怕是他今天没完没了了，秦著泽沉声道，“二修，你说的有点多。”
叶修把嘴闭上，虽然话到半截给顶回去了，把他憋够呛，但他再也没敢嗞声。
给堂姐夫做了十年车夫，秦著泽的脾气秉性，叶修最清楚，堂姐夫要是不高兴，叶修老害怕了。
秦著泽歪头透过车窗往外望去，帝都街道两边，大白天的已经有人开始练摊。
下岗大潮来临，谁也没法阻挡。
宾利轿车没有开回故宫后的秦府，时间已经接近中午，按照秦著泽提前跟叶淑娴说好的，今天过五一劳动节，中午一家四口去广厦国际大厦顶楼的旋转餐厅吃中饭。
“秦董，要不要给夫人打个电话过去？”
“可以。”
汤香君掏出摩托罗拉手机打过去，得知董事长夫人已经带着两个宝贝到了，挂点电话后向秦董报告。
……
二十分钟后，车队开到广厦国际大厦门廊。
保安老远看到是大老板的车队，连忙招呼近处的同伴，立正迎接，并用对讲机通知给保安队长。
保安队长嘱咐过，如果是大老板来了，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他。
车子开过来，两个保安煞有介事的向宾利车敬礼。
其实，车子贴膜带有隐私功能，他们根本看不清有没有大老板坐在里面，反正敬礼就对了，对大老板的车子敬礼，也是对大老板的尊重。
保安队长气喘吁吁从办公室跑出来，毕恭毕敬站在车旁，亲自上前拉开车门，赔笑谨慎的向秦著泽问好。
乘坐电梯上楼，在电梯厢里，秦著泽注意看了看电梯检修维护记录和电梯厢里的卫生，维护记录没有问题，能够保证安全，但是他却从电梯里发现了一根火柴，他把火柴捡起来，递给随同上楼的大堂经理，吓得大堂经理战战兢兢，生怕被开除，在这里年收入是其他公司的两倍，她可是怕被炒掉。
秦著泽温和笑笑，“这个不怪你，你把这件事情汇报给大厦总经理就好，我们的大厦是国际大厦哈，来这里住宿和消费的外国朋友很多，在服务方面不能有一点瑕疵和纰漏，咱们代表的不仅仅是广厦的形象哈。”
平时，秦著泽很少专意视察各部门的工作，他走到哪里就会顺便注意看一下，有问题就会指出来。
他对属下的毕恭毕敬和战战兢兢习以为常。
推书
《重返千禧年》，作者：七座下江南。主角楚升凭借重生这个巨人的肩膀，把校花拥入怀中，把商业版图不断扩大，越做越五百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