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绝望（三）
“你要做什么？”
随着亚当的死亡，幻境再一次成为了碎片，然后瞬间重组，依然是熟悉的一幕，没有任何变化，变化的只有亚当。
然后......
热血、忠诚、公正、英勇、谦卑、虚拟人格的每一次尝试通通被绝望打败取代，亚当的虚拟人格变得越来越麻木不仁，当最后一次他冲到法师府邸，被士兵捉住，然后被法师用古代魔法折磨整整七天七夜，变成了另一个绝望怪物之后，幻境彻底破碎了，亚当回到了魂海之内。
魂海洁白无瑕，可亚当的灵魂当中却居住了两只灰色丑陋的绝望怪物。
它们开始了灵魂的争夺，毫不在意损伤，只为了杀死对方，每一次尖牙的撕咬每一次利爪的撕扯，扯下的所有身体信息都被贪婪的吞噬，这个时候，已经分不清到底哪一个是亚当的灵魂，哪一个是魔法变异而成的怪物。
而真正的人格隐藏在暗处，只做记录，任由怪物们撕扯。
......
外界，摩尔多学院的试练已经进入了尾声，赖安法师和基诺法师撤去了符文结界，解除了魔药的药效，然后将存活下来的学徒们聚集到了一起。
一个月前近一百人同时进入了试练之地，可到现在存活下来的只有不足四十人，众人心绪难言，那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和对未来的希望混合而成的复杂情绪，每个人都在四处寻找相熟的同伴，每一个熟悉的面孔都会引起莫大的欣喜。
威廉活了下来，在亚当实验室的几个月他的实力有了长足的进步，再加上本身还算优秀的资质和火元素亲和，他的魔法在同期学徒当中属于出类拔萃的一层，在试练中，他纠集起了一个十几人组成的队伍，展现了杰出的领导能力，成功将同伴们带出了试练之地。
“威廉，你在找什么？”一个女学徒倾慕的看着威廉，殷勤的询问着。
威廉对她扯出了一个笑容，“找一个人。”
他的心中疯狂自问：“哪儿去了？哪儿去了？他怎么可能会死？”
威廉在寻找亚当，他不相信那个耀眼的人会死在这样一个对他来说如同游戏的试练当中。
很快威廉的目光从在场所有人身上扫过，依然没有亚当的身影，他的行为引起了大家的注意，队伍里的同伴们担忧的聚集在他身边，问道：“威廉你怎么了？”
“你们看到亚当了吗？”
亚当？众人面面相觑，他们这才发现存活的人中少了亚当的身影，有人说道：“没看到，也许他死在里面了？”
片刻的沉默之后，有人幸灾乐祸的说道：“我还以为他有多厉害，现在还不是死在了试练当中，哈哈，以他的性格，根本没有人愿意和他成为同伴吧？估计现在已经成为某个魔兽的排泄物了。”
威廉觉得有些刺耳，但他没有对此说什么，如果亚当已经死了，这种争执没有任何意义，如果亚当没有死，说话的人自然会付出代价。
这时两位法师走到了众人面前说道：“恭喜你们通过了试练，回到学院之后可以选择成为自由学徒，或者和高塔签订契约，不过无论你们如何选择，你们都成为了一名合格的法师学徒。”
“留给你们一小时的时间恢复体力和精神力，一小时之后我们将通过传送阵回到高塔，然后你们可以开始真正的学院生活。”
两位法师说完话之后转身离开到一旁进入了移动房屋，威廉几经犹豫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敲了敲门，对法师说道：“尊敬的法师大人，日安。”
移动房屋的屋门自动打开，赖安法师看着威廉说道：“日安，学徒。”
“大人，请问，我们是所有存活下来的学徒吗？”
赖安法师说道：“当然。”
威廉脸色一僵，恭敬行礼之后告退，心中自语不断，亚当居然真的死了？
基诺法师看着他突然说道：“你认识那个叫亚当的学徒？”
威廉猛的抬起了头，对基诺法师连连点头。
基诺法师示意威廉进来，威廉来不及欣赏正式法师的生活环境，紧紧跟着基诺法师向里面走去。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威廉看到亚当的情况，瞳孔不自然的缩紧，错愕的惊呼出声。
亚当的情况很不好，身形枯槁到只剩下皮包骨头，双眼紧闭身体不断的抽搐，可最可怕的是从他身体上不断弥漫而出的灰色气息。
威廉喃喃自语：“负面能量气息，敌法师？”
基诺法师讶然看了看威廉：“不错的见识。”
“亚当和我曾经和敌法师学徒战斗过，亚当全灭了四名学徒，拯救了布兰镇。”威廉艰难的将目光从亚当身上移开，回头对基诺法师说道。
基诺法师拍了拍手，对坐在外头的赖安法师说道：“原来是这样，难怪那只大老鼠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到法师大陆来杀一个小学徒。之前死的应该是他的后辈。”
威廉静静的听着，然后大着胆子问道：“法师大人，能告诉我亚当怎么了么？”
“有一个正式等级的敌法师潜入了试练地，他被一级古代魔法灵魂撕裂击中，负面能量气息占据了他的灵魂，唔，不得不说这个小家伙很厉害，近一个月一直与绝望抗争，到现在还没有落败迹象。”
可是基诺法师的话音刚落，灰色气息如同一场风暴一样席卷而出，亚当的面目不由自主的狰狞扭曲起来，基诺法师一把将威廉甩出了房间，对赖安法师说道：“这，难道是灵魂要被毁灭了？”
赖安法师起身靠在门框上，看着痛苦的亚当，然后说道：“很显然小家伙顶不住了，你还是不想杀死他吗？”
基诺法师皱着眉头盯着亚当，手中金属粒子随着他的心虚在身旁起起伏伏，显然他现在也不知道应不应该将亚当杀死减轻他的痛苦，片刻之后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他发现了一些不一样的现象。
“灵魂撕裂这个古代魔法，是凝聚人类绝望和灵魂能量摧毁目标的灵魂，这道魔法的效果应该是摧毁，可是你看他，”基诺法师指了指亚当，“他在反抗，用我不知道的方式，你见过这样的现象吗？”
赖安法师双眼便成了晶莹的红色，密密麻麻的符文在眼中层层浮现，目光穿透了亚当的身体直入灵魂深处，他惊讶的说道：“咦，很奇怪，这个小家伙做了什么？”
法师的好奇心拯救了亚当的性命，他们决定保存这个特意的‘样本’，也许可以研究出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也说不定。
赖安法师眼中的符文浮现在空气当中，然后覆盖在亚当的身体上，灰色风暴被束缚在了一定的范围内，外界已经感受不到负面能量气息，法师嘴里说道：“看来要暂时把他封印了，否则他可进不了高塔的范围，学院执法者可没有这么好说话。”
威廉眉头紧锁的回到了学徒们聚集的空地上，他还在消化刚刚得到的消息和看到的场面。
他知道了亚当为什么没能走出试练之地，可他无法想像亚当居然和正式法师战斗过，而且还活了下来。
可刚刚的情况，亚当显然危在旦夕，不一定是死，有可能会成为负面能量的俘虏，他比谁都知道念动力的强大的承载能力，再加上亚当的天分，他毫不怀疑这一点。上一次的事件之后，他曾经查阅过敌法师的简单资料，也知道了主流法师们对敌法师的态度，如果亚当真的堕落，绝对没有一丝生机。
现在的他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的心情，他与亚当曾经有过很深的矛盾，虽然是他单方面认为的，从这点上看，他应该觉得轻松。可他也因为亚当而变得强大，如果亚当死了，修行念动力冥想法的路上他就没有了指路人。
而且他的心中还隐隐有一丝他不怎么愿意承认的奇怪想法，亚当这样的人不应该如此默默无闻的死去才对。
学徒们自觉的坐在了离威廉稍远的地方，谁都能看出他的心情并不好，这个时候没有人愿意触怒这个大概是继亚当以后学徒当中的最强者。
但是他们免不了幸灾乐祸窃窃私语，基于一种很奇怪的想法：陨落的天才越多越好，这样我的敌人就会越少，能获得的资源就越多，能达到的高度就越高。
威廉冷眼看着听着他们的交谈，觉得非常可笑。
这种人永远不会去思考自己到底有什么样的才能，付出了多少努力，他们永远都会把自己无法达到更高成就的原因归结到别人的身上，然后被越来越多的人超越。
他甩了甩头将繁杂的念头扔到一边，亚当的事情已经不是他可以参与的了，他能做的只是默默的祝福一下，接下来回到学院之后的选择才是现在他应该思考的问题。
一个小时的时间过去，法师们准时走出移动房屋，房屋飞速缩小消失在他们的手中，留在原地的是一个悬浮的传送阵。
历时一个月之后，众人，包括亚当，再一次回到了学院当中。
61、绝望（四）
两位法师从高塔传送阵走出之后立刻被执法者团团围住，这些炼金傀儡展现战斗姿态，对两位法师发出警告：“法师基诺，法师赖安，检测到处于临界点的负面能量气息，请立刻做出解释。”
与此同时，高塔第一层被强能量场包围，实质化的能量干扰了高塔正常的运转，以法师的强悍依然感觉如芒刺在背，赖安法师急忙把亚当扔了出来，说道：“学徒亚当被古代魔法灵魂撕裂击中，正处于不稳定状态，我请求面见维克托法师。”
听到赖安法师的解释，强能量场有所减弱，炼金傀儡走到亚当面前，伸出机械臂插入符文封印当中，赖安法师直接将自己设下的封印解除，由银色的微型炼金机器人构成的潮流瞬间将亚当完全覆盖。
做完这件事之后，炼金傀儡在原地微微停顿，接着维克托院长的声音在两位法师耳边响起：“带他来见我。”
两位法师在执法者的‘押送’下一路来到高塔倒数第二层，见到了似乎一直都停留在这里的法师真身。
“日安，维克托法师。”
巨大的法师真身对两人点了点头，然后从炼金傀儡手中接过了亚当，轻易的突破银色封印，他看了看亚当的状态之后说道：“这个小家伙，不知是该赞叹他的大胆，还是悲哀他的不幸。”
基诺和赖安两位法师知道亚当交到维克托法师的手中之后，命运就已经不是他们二人或者亚当本人可以左右的，生死只在高阶法师的一念之间，轻轻将事情的前后经过解释之后，他们安静的坐在了一旁。
维克托法师伸出巨大的手指想亚当指去，接着空间当中出现了一道立体光幕，光幕当中播放的正是亚当魂海当中正在发生的事情。
赖安法师和基诺法师看了看光幕，表情突然变得惊愕和古怪起来。
“灵魂撕裂，变异了？”
维克托法师点点头：“没错，它变异了，古代魔法大多是不稳定的，很容易因为哪怕一点轻微的影响改变性质，这道魔法原本的作用是撕裂灵魂，可现在，”他指着亚当灵魂当中两头互相厮杀的怪物说道，“变异的负面能量汇聚成了一个整体，这道魔法已经有了超越一级古代魔法的能力，它想要争夺这具身体的控制权。”
基诺的研究方向与灵魂完全迥异，他看不太懂亚当灵魂当中发生的事情，不过他听到了维克托法师说魔法变异为一个整体，可现在，他看到了两个整体，和一个意识。
听到基诺法师的问题，维克托院长说道：“这就是我说他大胆的原因，这个小家伙在没有系统知识指导，没有接触过古代魔法的情况下，自己找到了一条对抗古代魔法的办法。他分裂自身并化身成为了另一头绝望怪物。”
基诺法师忍不住问道：“这样做，有什么后果？”
“他很聪明，给自己留下了后路，原本结果只有成功或者失败而已，成功保存自身，失败成为怪物。但现在，多了一个选择，那就是两头绝望怪物同归于尽，他保存的理智逃出升天，只不过这种几率比较小，而且无论结果怎么样，他的灵魂中都不可避免的会沾染上古代魔法的气息，这对他将来的道路会造成很大的影响，也许会使他再也没有办法探索真理。”
维克托法师说完之后将自己的魔法取消，然后把亚当交给炼金傀儡，示意傀儡把亚当送到自己的实验室里，然后对两位法师说道：“你们的任务完成了，稍后自行去结算，至于你们救下这个学徒的报酬，他如果可以醒来你们自己商量，如果不能，学院会接收他的契约，然后给予你们报酬。”
两位法师行礼之后向后退去，这时候维克托法师再次说道：“哦，对了，新的招生工作很缺人手，如果你们有时间的话可以去领取任务。”
......
众人的时间不会因为某一个人而定格，缺少了亚当的学院依然在正常运转，亚当的实验室里，詹姆士和弗兰克再最初的震惊之后也接受了这个消息，并且做好了亚当无法回来的准备，但是他们没有离开实验室，一是因为契约，二是他们也无处可去。
威廉在回到学院之后，默默与学院签订了契约，成为契约学徒，然后遣散了他的组织，再一次过上了深居简出的生活。
艾略特来过很多次，可是亚当现在在院长的实验室里，他根本见不到也无法从三人处获得什么有用的消息，在一次次的失望之后，渐渐他也不再来了。
实验室里只剩下他们三人，亚当在的时候他们还没有什么感觉，可是在缺少了亚当之后他们都积累了许多问题，这些问题少了亚当这个创造者的存在，光凭他们自己的探索和讨论解答的效率很慢。
很快，新一批的学徒来到了学院，不再有荒岛来客存在，全部近五百人都是从本土城镇招收的高资质学徒，与他们刚来时一样，眼高手低，自大骄狂，在学院里拉帮结派横行霸道。
由于出身和天赋，他们在入学之前就拥有了一定的魔法实力，又因为人数众多，他们对前一批的学徒根本没有尊敬，肆意的侵占着任务资源。
新旧学徒爆发了多次正面冲突，甚至有学徒因为决斗死亡，开始威廉这一批学徒凭借着生死之战后悍勇的精神占据了上风，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又因为人数原因走入低谷，并且已经有人‘背叛’，加入新学徒队伍，对原本的同伴倒戈相向。
于是有人找到了威廉，请求威廉出手教训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菜鸟，为老学徒争夺权益。
但威廉拒绝了。
他发现自己的想法越来越贴近一年前的亚当，他看着这些愚蠢可笑的争斗只觉得很无趣，他终于知道了当时自己等人去请求亚当帮忙时亚当冷漠拒绝的原因。
就像当时他不理解一样，他们也不理解威廉，然后他也成为了边缘人。
这让菜鸟们认为威廉可欺，但是在威廉悍然出手接连杀戮了复数菜鸟之后，就再也没人愿意招惹他，亦如亚当当年。
整整一年时间过去，在菜鸟们参加试练考核离开学院之后，清晨的实验室迎来了很久以来第一位客人。
科瑞斯特尔。
威廉打开实验室的大门，愣愣的看着面前高贵冷漠的科瑞斯特尔，发现当年怯生生如同小兽一样的少女与以前已经完全不同，看着她就像是看到了第二个亚当。
“好久不见，科瑞。”
“早安，威廉，好久不见。”
威廉将科瑞斯特尔请进实验室，示意她随意坐下，然后感叹的说道：“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科瑞斯特尔微微一笑，如同冰山消融，映衬阳光光彩夺目：“你也一样，人总是会变，总是要变的，不是吗？”
“是啊，总是要变的，否则就会被淘汰。”
说完这句话，两人静坐默默无言，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之后科瑞斯特尔起身，在实验室里来回参观，饶有兴趣的查看每一个仪器，每一个报告，威廉静静坐着，没有介绍也没有阻止，良久之后，科瑞斯特尔轻声问道：“亚当他，还没有消息吗？”
威廉抬起头：“你也知道了吗？”
“嗯，布莱克导师和我说过事情的始终，他还是那么强，在正式法师手下逃生并且抗争到现在。”
布莱克，导师。威廉复杂的品味了这个称呼，当初的伙伴各自走上了不同的道路，可他依然没有找到自己的路，依然活在亚当的庇护之下。
“你最近过的怎么样？”
“很不错，导师那里有我一生都学不完的知识，我感觉自己每天都在进步，”每天都在拉近自己和亚当的距离，可是那个标杆，那个自己要追赶和超越的目标，却不知生死了。
“不过导师对我还是不太满意，他曾经很多次说过，如果是亚当，一定能做的更好。”
“你说，他会这样死去吗？”
威廉长叹一声。
“一定不会的，他怎么可以这样毫无价值的死去？！”
科瑞斯特尔自问自答之后起身，她没有想从威廉这里得到什么答案，因为答案早已出现在她的心中。
这时实验室的大门再次被打开，詹姆士和弗兰克相继走入，好奇的看着两人，科瑞斯特尔对两人轻轻点头告辞之后向门外走去，毫无留恋的走向了远方。
詹姆士对怅然若失的威廉问道：“她是谁？能量波动很强啊，我居然不知道学院里还有这么强的学徒。”
“她啊，是另一个亚当。”
詹姆士和弗兰克面面相觑，不知威廉说的是什么意思，威廉也没有解释的意思，独自一人走到一边，对着精神力增幅器和放大仪开始冥想法的构建。
......
一个月之后，新一批学徒在减员三成之后，回到了学院，他们的试练比威廉他们更难，经过真正生死之间的洗礼之后，他们沉稳了许多，学院也迎来了久违的平静。
就在这时，一直在维克托院长实验室里沉睡的亚当魂海之中的战斗终于分出了胜负。
62、绝望（完）
身为院长以及在高塔当中地位实力仅次于超维塔主的维克托，他有足够的权限让自己的实验室独立于高塔监察体系之外，在他的实验室当中发生的一切事情，首先不是传送到监察系统，而是先通知他。
当实验室响起警报之后，维克托院长瞬间来到了亚当的面前，伸手在亚当悬浮着的赤裸身体上轻轻一点，魂海的投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维克托院长实验室中的观察仪器将亚当灵魂发生的所有变化一一记录，这样的数据对于研究异化灵魂和变异生物有很大的价值，这也是他容忍亚当存活的原因。
时间于不同的参照系有不同的标准，对于维克托法师这种等级的强者来说，已经初步掌握了基于自身的相对时间，所以广义上的时间意义已经不大，他有无限的耐心来等待任何感兴趣的事情出现结果。
理智的亚当也不在乎时间的流逝，他沉浸在两只绝望怪物的争斗当中。而虚拟人格更不在乎，他只想吃掉另一只怪物。
这种争夺一开始是泾渭分明的，两只怪物不断从对方身上撕扯信息填补和壮大自身，可到了后来，争夺开始不明朗起来，两只怪物有了融合的趋势。
现在展现在维克托院长眼前的就是这样邪恶的一幕，两只怪物身体融合在了一起，能区分数量的只有头颅，它们依然在互相撕咬，而且有一颗头颅已经落入了绝对下风，眼看就要被另一颗完全吞噬。
“即使你的分身获胜了，你又怎么解决这些绝望能量呢？依托绝望走上古代魔法的晋级道路成为敌法师？还是被毁灭？”维克托法师站立在一旁，对着躲在暗处的理智自语一声之后静静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两只怪物的争夺目的是完全相同的，都是想让自己成为这个灵魂展露绝望的主导，在维克托法师的想法中，如果没有奇迹发生，无论谁胜利，理智亚当这个‘存在’，都将不容于主流。
大概五个小时以后，一颗头颅从另一颗上撕扯下最后一缕信息，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亚当的灵魂完全成为了绝望怪物，并且开始变态。
扭曲和混乱从没有向现在一样清晰明朗，这种变态甚至波及到了身体，在维克托法师面前，亚当的身体从枯槁变得丰盈，几近黑色的深灰开始弥漫而出，灵魂强度越来越大，渐渐超越了学徒的临界点，向法师等级攀升。
维克托法师没有阻止这个过程，他想要看到最终结果，因为无论亚当晋升或者变异与否，区区一级的生命层次，在他面前都如同蝼蚁一般可以随手碾碎。
浓郁的灰色从亚当的灵魂中逸散而出进入脑海和每一个细胞中，更高层次的能量飞速提升着亚当的生命本质，这股能量是如此蛮横，一瞬间就撕裂了实验室对亚当的束缚。
亚当凭空悬浮，咆哮一声之后，灵魂从天灵盖上溢出，不断对周围放射绝望气息。
维克托院长遗憾的摇摇头：“居然真的凭借一道魔法完成了晋升，这样的天赋还真是可怕。可惜啊，这条道路是不容于世的。”古代魔法的晋级，在灵魂完全脱离身体汲取以太然后反补身体之后会彻底完成，现在这样的情况已经是不可逆了。
可就在他想要彻底毁灭亚当的‘存在’时，异变发生了，理智亚当悍然进入了绝望灵魂。
溢出的灵魂被一股微弱但坚韧清澈的意志狠狠拖回了魂海，身体的全面改造被强制停止，已经被负面能量改造的细胞和身体组织被这股能量斩断，通过毛孔排出体外，亚当在内部系统极度的不自洽之下发出痛苦的惨叫。
这真的是非人能承受的痛苦。
维克托法师愕然停止自己抹杀的动作，以他的见识都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强行停止晋升？
“身体的改造可以停止，但灵魂呢？”维克托法师依然不看好。
光幕再一次出现，展露出亚当灵魂中惊人的一幕。
一点灵光从灰色的绝望灵魂中摇曳升起，光芒微弱但无与伦比的坚定，在这股微光的照耀下，灰色的绝望气息竟然像是遇见天敌一样不断的退避。
这是最纯粹最冰冷的理智，没有任何感情，不会被任何负面情绪沾染，有的只是夺回身体操控权的信念。
即便绝望怪物已经是他灵魂的一部分，但在逻辑思维当中，亚当就是亚当，怪物只是怪物。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把怪物扫描出来，隔离开来，然后彻底杀死或者清除出去。
光芒上升到魂海当中，灰色如潮水一般褪去，灵魂中的绝望信息不安的动摇着，恐惧着那微弱但是无比强大的理智。
光芒重新落回灵魂，灰色气息如同被阳光照射的霜露，一点点消融，一点点被逼出。
维克托法师居然赞叹的拍了拍手：“惊人的智慧，惊人的信念，可是你的灵魂已经跌落层次，又怎样将负面能量完全清除呢？”
的确，虽然负面能量被逼出了灵魂，可仍然停留在了魂海当中，亚当的生命本质也跌落了境界，面对正式等级的能量他完全没有将它们清理的能力，情况似乎又回到了当初。
当亚当再一次入主自己的灵魂之后，他不禁发出了舒畅的呻吟，连带着他残破的身体也一同舒展，狰狞扭曲的脸庞也跟着露出了舒服的表情，看起来十分怪异。
灵魂的表情没有凝重也没有惊慌，现在的情况看起来虽然陷入了与之前一般的困境当中，但其实已经完全不同。
它不再是由彼得·奥姆发出的魔法，而是变成了亚当主动放弃的晋升能量，它的‘主人’已经由彼得·奥姆，变成了亚当。
“我的东西，当然应该由我来操控。”亚当看着蠢蠢欲动的负面能量，平静的传达信息。
能量是守恒的，在法师位面也许这条定律有些许差错，但不可能完全相悖，这道能量既然可以被亚当吸收，那么肯定也可以让其它东西吸收。
其余人类和生物与亚当的灵魂毫无联系，不可能也不会愿意接受这样的劣质能量，但亚当还有一个原本被他当作废物的牌，魔鬼，以魔鬼种族的特性，必定会很容易的接收这股垃圾能量。
即使不足以支持纯粹的意志生命晋升也没关系，亚当本就只是把魔鬼当成垃圾桶而已。
亚当将魔鬼召唤入魂海，一年的时间里，魔鬼一直在一道摇摇欲坠的线程当中瑟瑟发抖，惶惶不可终日，如今一朝见到亚当，他居然嗷的一声哭了出来，然后朝着亚当扑来。
“主人，主人！你还活着，你没事！太好了，我不用死了，也不用呆在那个狭小的地方了！”
亚当一脚把它扫到一边，通过契约将它束缚，然后对魔鬼说道：“想变得更强吗？”
魔鬼一愣，这话听起来似乎是魔鬼应该说的台词才对？
它看了看亚当又看了看旁边的负面能量，瞬间知道了亚当意思，他剧烈的挣扎起来：“不，我的主人，您不能这么做，我会死的，我撑不住这股能量，我会爆炸的。”
维克托法师眼睛亮起，原来如此，魔鬼吗？
亚当不为所动：“你是意志生命，你的晋升本就是依靠负面能量和灵魂，现在有让你一步进化的契机，你为什么要拒绝？”
亚当完全是在骗它，虽然它丢失了传承记忆，可也知道自己的晋升不可能依靠别人已经炼化的能量。魔鬼挣扎的更剧烈了，它感觉到亚当正在不断通过契约调整它的意识频率，让它的波动和能量契合，“主人，我不行，我真的不行，您想想别的办法好不好，我真的会死的。”
“少废话！”亚当粗暴的扯过魔鬼，一把将它塞进了负面能量当中。
绝望找到了宣泄口，感觉到了同源的灵魂气息，顿时疯狂的朝魔鬼的意志当中涌入。
魔鬼发出短促的惨烈嚎叫，混沌形体被狂暴的能量不断击碎又瞬间重组，它在一瞬间毁灭重生了上千次。
惨叫只持续了一秒钟，魔鬼就陷入了意志破碎的边缘，亚当从自己不多的灵魂力量中分出一部分，通过契约传递给魔鬼，帮助它稳定存在。
在外的能量越来越少，魔鬼的形体越来越凝聚，渐渐有了从纯意志生命变为实体的趋势。
很快能量完全进入了魔鬼身体，亚当用最快的速度将它丢出魂海，然后主动解除了主仆契约。
“聪明的办法。”维克托法师欣赏的说道。
解除契约的目的是切断负面能量和自己灵魂的关系，将所有人转移到魔鬼身上，自此，这股能量和亚当再没有任何联系，而是完全成为了魔鬼的力量。
亚当灵魂终于再一次入主身体，顿时巨大的虚弱感来袭，他忍不住跌坐在地。
63、后遗症
伴随着刺耳的警报声，亚当艰难的睁开了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一个庞大的头颅在一旁看着自己，他张了张嘴巴，想要对维克托法师行礼，可是因为长时间没有正常进食，加上刚刚又决然的斩断了自己大半细胞组织，他居然虚弱到无法发出声音来。
维克托法师不以为意，伸手一招，一瓶营养液飞到了亚当面前，亚当一口将它干掉，温和高等的能量开始缓缓的修复他残破的身体。
“聪明的做法，不过这一次可不是免费的。你至少要把五年的收益全部交给我，才可以抵消你利用我的价值。”维克托法师嘟囔着说道。
亚当恢复了些许力气，从地上爬起后说道：“当然，很合理，尊敬的维克托法师。”
亚当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知道自己应该是身处在更高权限拥有者的实验室当中，很显然，这个人就是院长，这也是他和魔鬼没有第一时间被高塔执法者消灭的原因。
亚当礼节性的请示了一下，维克托法师示意亚当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地上魔鬼的能量消化即将完成，正式等级的负面能量虽然没有能让魔鬼晋升，但是也大幅度增强了它的实力，亚当可以看到魔鬼的混沌形体已经有了质量，而不再是单纯的意志生命，只不过因为处在法师面前魔鬼无法展露威能，但是亚当可以从它身上逸散的能量中感受到这种实力已经追平了甚至超越了现在虚弱的亚当。
唰。
魔鬼睁开了‘眼睛’，从它不规则的身体上类似眼睛的部位当中，有两道灰色的能量光芒射出，魔鬼几乎瞬时间就忘了刚刚自己承受的痛苦，欣喜的变作人形，不断在自己身上拍拍打打，然后才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亚当。
“主人，我好像真的变强了，主......，嗯？”
魔鬼回神之后一下子发现了束缚在自己灵魂当中的那一道锁链消失了，自己的存在感从没有像现在一样真实过，它不敢确定的对着亚当发出一道微弱的能量攻击。
这道能量微弱的很，即使命中目标呀没有什么杀伤力，亚当索性就没有抵挡。
魔鬼眼睁睁的看着能量命中亚当，神态转为狂喜，它仰天长笑：“哈哈哈哈，我自由了，亚当，你这个该死的暴君，我要把你变成我的奴隶，折磨你一万年！”
“一万年？”
“没错，一万年，你要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你会签订主仆契约吗？”
魔鬼呆滞了一下，它好像真的不会，不过它依然强硬着说：“我...我早晚可以学会。”
“好吧，那你知道你现在在哪里吗？”
“我当然知道，我在......”魔鬼的脸色刷的变白，法师大陆，它在法师大陆，可不是什么乡下小位面。
“看来你知道，那你知道你现在身体里运转的是什么性质的能量吗？”
魔鬼脸色更白。
“你知道一个无主的异位面生物，带着一身的负面能量，出现在法师大陆会有什么后果吗？”
魔鬼脸色变得惨白，用膝盖想像一下，它都知道自己将面临什么样的悲惨结局。
亚当轻轻的补上最后一刀：“你回头看看。”
魔鬼僵硬的转头，脖子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然后看到了身后的维克托法师。
魔鬼的人身一下子崩溃，嗖的一声窜回了亚当身后，颤抖着声线说道：“主，主人，我刚刚是开玩笑的，我永远是您最忠诚的仆人，我怎么敢背叛您，快和我签订契约吧！”
魔鬼很识相，被喜悦冲昏的头脑恢复之后，它马上认清了现实，知道在这个世界上，离开亚当的身边它不可能存活下来，当然它也可以选择和别的法师签订契约，但是恐怕亚当不会给它这个机会。
即使现在亚当看起来虚弱到一阵风都能吹跑，可理智之下它依然会选择亚当，它比任何都知道这个少年的恐怖。
亚当轻车熟路的勾勒出主仆契约的符文，魔鬼没有丝毫抵抗，眼含热泪的感受着自由又一次离它远去，然后一头扎进亚当的脑海当中不肯出来。
做完这一切之后，亚当才正式对维克托法师表示感谢：“感谢您的帮助，尊敬的维克托法师大人。”
“唔，这是一场公平的交易，你灵魂当中发生的一切是很有价值的知识，至于最后吗，你需要把费用交给我，当然，允许你分期支付。”
维克托法师说完之后示意亚当自行离开，不仅仅是因为他没有时间和亚当废话，也是因为失去了实验室的隔离和束缚之后，亚当虚弱的身体再次有了被法师意志同化的危险。
亚当缓缓的走下高塔，他没有急着飞回实验室，而是一步步的在学院当中散步。建筑没有任何变化，变化的是人。
亚当拥有过目不忘的能力，虽然他没有兴趣和以前的人交往，不过却不会忘记，但是现在他发现学院中行走的尽是从没有见过的新学徒。
“过去多久了？”
魔鬼在亚当脑海当中瓮声瓮气的回答：“一年吧。”
亚当沉默下来，已经这么久了吗。
行走在学员当中的学徒们也用惊奇的目光看着亚当，之前两次的招生都属于特殊情况，一是高塔战争失败后的紧急补充，二是由于亚当而获得的额外机会，正常的学院招生是以十年为基础的，现在还远远没到，按理说学院里不应该有没见过的人才对。
不过还没等他们上前询问，就听到上一批学徒惊愕出声：“亚当？！”
亚当？很耳熟啊？
亚当没有理会他们，甚至都没有回头，继续朝着学院里走去，熟悉他性格的人都没有在意他的态度，只是心中的那份惊讶依然无法减少，他们都通过各自的途径得知了在亚当身上发生的事情，没有人认为他可以活下来，可是现在亚当居然又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即使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但是——
亚当居然没死吗？
实验室当中众人依旧沉默着进行冥想法的修炼，没有人说话，因为遇到的问题已经没有办法通过讨论了获得解答。
突然威廉张口说道：“各位，我......”
咔嚓，实验室的大门自动打开，打断了威廉的话，也让詹姆士和弗兰克的思维一下子变成了空白。
“亚，亚当？！”
亚当走入实验室，难得的露出了一个笑容，将魔鬼甩出脑海之后轻声说道：“我回来了。”
......
第二天一早，第一个来到实验室的詹姆士推开了大门，不知是不是因为错觉，他感到实验室里充满了生机，那是一种未来的路不再是彷徨无措的感觉。
三人当中他承受的压力最大，因为寿命无多，他已经展露了无法抑制的老态，要不是近来和艾略特的关系还算不错，可以从他那里低价得到品质优秀的药剂，詹姆士大概连现在的状态都没法维持。
他对着正在扫地的亚当说道：“你好啊，魔鬼先生。”
扫地的亚当正是魔鬼变成的，詹姆士很清楚亚当绝对不可能亲手做这些杂事，魔鬼抬头瞥了他一眼懒得说话，低头继续对亚当嘟囔着咒骂。
詹姆士敲开了亚当房间的门，看到亚当正默默的坐在椅子上怔怔出神。
他没打扰亚当，而是站在一旁等待，近一个小时之后，亚当的声音传来：“早安，詹姆士。有什么事吗？”
詹姆士带着一年多以来自己积攒的所有问题，本想向亚当请教，不过看到刚刚的那一幕之后，他担忧的问道：“情况很差吗？”
亚当点点头不在意的说道：“现在看来很差，首先是身体的损伤，大概需要一个漫长的恢复期，这段时间里我需要不断食用高品质的能量药剂。但最严重的还是灵魂损伤。”
亚当虽然最终战胜了变异的灵魂撕裂魔法，可是之前强行分割灵魂塑造出虚拟人格，之后又自主打断晋升分裂能量的后遗症却让他有点头疼，身体的损伤好说，灵魂的损失恢复起来却有点麻烦，根据亚当的计算，
“想要恢复，估计需要十年左右的时间。”
亚当没怎么在意，灵魂的纯净才是最重要的，一切‘情绪杂质’都随着虚拟人格的破碎而破碎，这让他感到很愉悦。
詹姆士反倒松了口气，能恢复就好，他对亚当说道：“对普通学徒来说，很难得到灵魂补充的方法或者相应的特殊药剂，不过对你来讲，有另一种方式。”
“哦？”
“那就是以太馈赠，如果你的念动力能更进一步，达到沟通以太的程度，这点灵魂损伤自然会恢复。”
“沟通以太？”
詹姆士想了想说道：“我没有见过，只是听说，一些重大的知识会被世界承认，世界将会降下奖励，和法师们给予的物质奖励不同，它更加神奇。”
亚当来了兴趣，他的脑海中有很多来自于之前世界的想法，重大的知识的话，那些应该算吧？
“看来接下来的时间，要尽快开始研究了。”
正当詹姆士想要上前请教疑问的时候，魔鬼变成艾略特的形象走了进来，没什么好气的说道：“主人，艾略特来找您了。”
詹姆士苦笑着收起了自己的问题，他知道今天大概是没机会了，不过没关系，亚当回来了就好，以后还有很多时间。
64、迷茫
艾略特还是那副老样子，从大门进来之后张开双手朝着亚当扑来，嘴里喊着：“我的朋友，我就知道你不会死的！”
亚当与他拥抱了一下，然后艾略特说道：“好了，今天不要呆在这里，跟着我去享受一下真正的学院生活吧。詹姆士，你们也一起，太孤僻对进步没有帮助的，偶尔也要享受一下生活，不是吗？”
亚当拗不过他的热情，也不想拂了这个回来之后第一个来看他的朋友的好意，于是和他一同离开了实验室。
亚当的生活真的是很枯燥乏味。
第一年里大家要紧张的应对试练考核，除了自暴自弃的学徒之外，没人有时间去享受生活，刚刚通过考核，亚当就陷入了昏迷当中，而这时通过考核的学徒们就进入了平缓的学院生活当中，除了要每年进行一次任务之外，如果没有诸如学院战争这样的紧急突发事件，他们甚至可以一直在学院中生活到死。
于是他们惊讶的发现，原来学院里有这么多有趣的地方。
比如说提供给学徒完全防护的战斗馆，在这里学徒可以毫无保留的进行对战，而不用担心有生命危险。比如说驾驶体验馆，骑士体验馆，甚至连红灯区这种东西都存在。
在娱乐场所提供服务的有各式各样的种族，各式各样的身份，只要付出足够的能量石，就可以得到完美的享受。
艾略特要带着几人去的，是一个专门为实力强大的学徒服务的私人酒吧，这座酒吧是学院的产业，从来没有人敢在那里闹事，而所有有资格进入的学徒，都会得到其余人的羡慕。
“怎样判断学徒是否有资格进入？”听到艾略特的介绍，威廉好奇的问道。
艾略特神秘的一笑，没有回答，只是带着他们继续朝前走，直到走到一个突兀的立在空地上的大门之前时，他才指着那道门说道：“很简单，任何人都可以尝试，只要你能够走进去，就有这个资格。”
詹姆士和弗兰克有些跃跃欲试，他们都知道这个酒吧的存在，不过以往他们并没有进入的资格，不知道现在的他们有没有进步。
“我先来。”弗兰克上前一步推开了那道黑色的门，亚当发现门里似乎是一个符文结界，弗兰克紧张的上前一步，只见符文结界上分出了一道光膜将弗兰克包裹，弗兰克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三分钟之后光膜暗淡，弗兰克消失在了原地。
詹姆士第二个站了出来，同样紧张得走到门边，他耗费的时间要比弗兰克更多，将近五分钟之后，詹姆士才成功进入酒吧。
艾略特说道：“没想到他们两个一年里进步这么大，之前他们可是没有进入学徒酒吧资格的。”
威廉踹踹的问道：“艾略特先生，进入的资格到底是什么？”
“很简单，符文结界会分出一组符文当作钥匙，只要在五分钟之内将它构建成功，就拥有了打开第一道门的资格，然后只要学徒确定了自己的道路，就可以通过第二道门。”
威廉感觉自己松了口气，不是考核精神力总量就好，在实验室里，他虽然在精神力的总量上不如两个资深学徒，但是学习速度并不差，单单要求构建速度，他相信自己也可以。
于是他信心满满的走上前去，果然，只用了二分钟就成功走入了酒吧。
威廉发现学徒酒吧是一个很梦幻的地方，这里的空间没有上下左右，似乎是一个独立悬浮的奇幻世界，漫天的星辰绽放光辉，无数符文不断闪烁如同霓虹，舒缓的音乐在每个人心里掀起涟漪，长久以来精神的疲惫似乎一扫而空。
酒吧里的人并不是很多，詹姆士和弗兰克似乎找到了熟人，坐在了另一边，回过头他居然看到了科瑞斯特尔独自坐在一张吧椅上品尝着红酒，她身穿着一身朴素的青色长袍，面容远远谈不上美丽，可气质却让人无法忽略。
看到威廉之后科瑞斯特尔举了下杯子，邀请威廉坐过来，然后说道：“恭喜你加入学徒酒吧。”
威廉对詹姆士和弗兰克歉意的笑了笑，这时一个炼金傀儡走了过来，将一份酒单放在威廉的面前。
大贵族出身的威廉对这样的东西根本不会陌生，虽然是第一次来，但依然轻车熟路的点好了饮品，支付不菲的能量石之后，他对着科瑞斯特尔说道：“原来你......”
科瑞斯特尔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边，示意威廉不要说话，然后指了指正前方的一道光幕。
威廉朝着光幕看去，发现上面播放的居然是门前的情景，这时向大门走来的正是亚当。
威廉丝毫不为亚当担心，他都可以通过的考核，绝对难不倒亚当。
......
“我先进去了，到下面去找我，今天我请客。”艾略特说完之后径直走入了酒吧，和威廉一样，他根本不觉得亚当会无法通过这道门。
艾略特大概是学院里交友最广阔的人了，虽然药剂的味道让人感觉很不自然，但这并不影响他的人缘。
进入酒吧之后，他自然的走到一伙学徒边上，然后在把詹姆士和弗兰克邀请过来，阔气的点了一大堆酒水之后，端起酒杯看着光幕。
“那是亚当吧？很久没有见到他了，听说他被正式等级的敌法师袭击了？”一个曾经图书馆里的熟人对艾略特问道。
“嗯，没错，不过我的朋友抗住了魔法，活了下来。”艾略特举起酒杯，“让我们为他干杯。”
众人推杯换盏，倒不是真的为亚当开心，只不过找一个喝酒的理由而已。
“没想到你们两个家伙也能走进这里，看来亚当的研究成果真的不错？”一个资深学徒朝詹姆士和弗兰克举了下杯子，揶揄的问道。
两人也没有生气，毕竟这是事实，而且问话的人也不见得有什么恶意，他们含笑喝下了杯中的酒。
“咦，艾略特，亚当好像遇到了些麻烦。”
......
亚当的确遇到了麻烦，学徒酒吧拒绝他进入。
第一道考验并不难，虽然那几个构成钥匙的符文有些复杂，但是根本难不倒亚当，亚当只是扫过一眼就准确的将它们构建完成，可是第二道考验却把亚当阻拦在外。
第二道考验是再问学徒想要通过研究什么知识来晋级正式法师，这对其余拥有‘钥匙’的学徒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当精神力和学习能力答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他们会第一时间确定这件事，而且大多和自己的灵魂亲和有关。
但是对亚当来讲，什么是自己的道路？
念动力？这点早就被亚当放弃，念动力在亚当手中注定只能作为辅助手段。
元素魔法？可是就现在来看，亚当并没有表现出哪一系的元素亲和。
其余的道路，亚当更是从未在那些知识上下过什么功夫。
直到现在亚当才发现，自己一直以来居然只是在闷头闭门造车，甚至连想要造出一辆什么样的车都不知道。
正在亚当默默思考，酒吧里的艾略特等人面面相觑的时候，亚当的身后走来了另一批人。
“科沃尔哥哥，这里就是传说中只有天才学徒才能进入的酒吧吗？”一个甜腻的女声说道。
“没错，学徒酒吧，天才的聚集地，听说我们和前一批的学徒还没有人得到进入的资格，如果今天科沃尔大哥成功了，一定会引起轰动的。”一道男声恭维的说道。
“是吗？科沃尔哥哥一定可以的！”另一个女声不甘被前者抢去风头，紧接着说道。
声音越来越近，最终走到了亚当身后，最最愚蠢的蠢货早已经被淘汰，能活到现在的至少不会再犯狗眼看人低的低级错误，他们窃窃私语着等待亚当考核的最终结果。
名叫科沃尔的学徒是一个长相帅气的少年，他发觉自己从未见过亚当，只不过看样子，好像并不像能通过考核的样子。
果然，亚当被符文结界弹出了。
他站在一边思考了一下，然后再次推开了大门。
这样周而复始三次之后，甜腻的女声终于忍不住了，走到前面对亚当说：“如果你不能通过，能不能先让一下，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
亚当皱着眉头让开了一段路继续思考，他并不是一个完全不讲道理的人，也知道自己现在真的没有办法通过考核。
科沃尔走到前边，首先对女人说：“莎莉，不要这样说话。”然后对亚当说道：“抱歉，我的同伴有些无礼，请不要在意。”
亚当突然抬起头来，也不知是询问，还是自言自语的说道：“自己的道路到底是什么呢？”
没想到科沃尔居然回答了：“道路这种东西，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如果展现了灵魂亲和，只要照着研究就好，如果没有，就需要更加努力多多试验，这种事，别人帮不上忙的。”
亚当对他点了点头，然后朝前走去，只是，脑海里那么多知识，他要选择哪个方向？
酒吧里的艾略特等人看到的正是这一幕，他们深知亚当的性格，唯恐亚当在这个禁止争斗的地方出手杀人，急忙走出了酒吧。
65、求助
“亚当，不要动手，这里...，嗯？”艾略特话音还没落下，就看到亚当和科沃尔一行擦身而过。
听到艾略特的声音之后，亚当回头看向他说道：“看来我没办法进去了。”
这话一出口，熟悉亚当的几人都愣住了，亚当在第一关耗费的时间极少，这也导致艾略特他们并没有注意到亚当被多次弹出，只以为是被其余人打断而没有想到亚当是没有通过门的考核。
“那几枚符文比你的冥想法简单太多了，怎么可能难得住你？”詹姆士问道。
科沃尔看到这么多人出来，很有眼色的退到了一边不再说话，别人他并不熟悉，可是艾略特他是认识的，那是他第一年里的药剂学导师，听说是很强大的一个学徒。
他看着亚当感觉有些疑惑，以他的了解，进入学徒酒吧最难得就是第一关，那道符文并不单单考验学徒的构图能力，也连带着考验精神力总量质量和计算力，他也是努力了很久才敢来试验，至于第二关，他根本没放在眼里，早在幼年时他的学徒父亲就已经为他检测出了天赋，以后的研究方向根本不需要犹豫。
“还有，亚当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呢？‘你的冥想法’？”
亚当摇了摇头：“第一关很简单，但是第二关，我还没有找到我的研究方向，或者说我并不知道我的灵魂倾向到底指向了什么。”
他看着面面相觑的几人说道：“抱歉，我要先走一步了。”说完从地面升起，向着实验室的方向飞去。
地面上众人再一次回到酒吧不提，科沃尔经过几次试验之后成功通过了考核，这个时候他突然想起了自己自己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听到过亚当的名字。
一旁欢呼雀跃的伙伴听到科沃尔恍然大悟一般说道：“亚当，原来是他！”
伙伴疑惑：“科沃尔大哥，你说什么？”
“刚刚那个学徒，他是亚当，念动力冥想法的创造者。”
......
亚当回到了实验室里，在自己的房间内静坐沉思。
看来浪费的一年时间错过了很多事情，本来进度遥遥领先的他，现在居然已经落后了。
就连威廉都找到了方向，可他还处在迷茫当中，这对亚当来说是不能忍受的。
可是他一时间根本找不到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而且之前他强行打断灵魂晋升的后遗症让他对于精神力的掌控力大幅度下降，暂时也无法做到像之前一样几十个线程同时执行任务，这导致他现在的思考效率大幅度下降。
在法师世界，遇到以自己的智慧无法解决的问题时，并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埋头研究这条路可走，法师世界另类的学术开明给了学徒另一种解决的方式。
只要可以支付价值，就会有有能力的人来帮助他。
亚当来到了任务大厅，直接走上了第二层。
第一层是学徒等级的任务，任务面对的都是法师学徒，而第二层则是针对法师的任务区，亚当相信在这里他可以得到答案。
出于对法师的敬畏，学徒没有重要事情的时候不会到第二层来，而法师们有自己的特殊联络手段，也不怎么需要亲自来接取任务，所以相比第一层的热闹喧嚣，第二层显得有些冷清。
亚当向第二层中央走去，那里有一个固定在基座上的炼金装置，看起来像是一个电脑。
亚当将身份证明放置，光幕上显示出亚当的身份信息和能量石余额。
冰冷的机械音响起：“学徒亚当，说出你的要求。”
“我请求由正式法师主持重新验证灵魂倾向，对我解释信息含义，并对研究道路提供指导。”
亚当将自己的要求说出，这是一场交易，不需要敬语也不需要客气，如果亚当不把自己的需求明确说出，法师们也不会好心的给与额外解释。
这一点上看来，法师之间的契约和魔鬼也没什么分别。不要有遗漏不要有漏洞，否则没人替你埋单。
炼金装置将任务上传，然后扣除了发布费用，“任务以记录发布。”
亚当退出房间，任务的最终报酬需要和法师协商，这个酬劳有可能是一个巨大的数字，但亚当并不心疼。
亚当回到实验室之后，威廉几人也已经回来，他们看着亚当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倒是亚当表现的一如既往的平静。
房间当中，魔鬼从亚当脑海中现行，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主人，看来你遇到了麻烦呐。万一你找不到法师之路，无法成为正式法师...”
“不可能。”亚当一面喝着修复药剂，一面不断构建冥想法通过精神力反补灵魂，听到魔鬼的话，毫不犹豫的说道。
“嘎嘎嘎，不要说的这么绝对，即使你能找到道路，可灵魂的伤势在诸位面都是难题，万一你真的不能晋升，不如考虑一下和我缔结共生契约，我可是长生种，拥有近乎无限的寿命。”魔鬼不断蛊惑着，接受了大量能量之后，它果然得到了提高，找回了部分魔鬼的本能。
“呵呵。”亚当给了魔鬼一记灵魂鞭挞，然后冷笑面对。真到了那一天他相信魔鬼根本就不会放过他，共生契约？在力量不对等的情况下，这种平等的契约没有任何保障可言。
正在这个时候，亚当房间的门被敲响，魔鬼开门之后威廉说道：“亚当，门外有人找。”
亚当走到门外，发现来的是一个炼金傀儡：“学徒亚当，你的任务被基诺法师领取，在两天之内到元素实验楼第三层五号实验室完成交易。”
亚当没想到居然这么快，而且，基诺这个名字......
“当时救你的就是基诺法师。”威廉在一旁提醒道。
亚当恍然，昨天威廉曾经提醒过他这件事，本来今早就应该去对正式法师表示感谢，但是被艾略特打乱了行程，现在正好一次解决。
......
元素实验楼中的实验室都是正式法师主持的高等实验室，除了特定的学徒之外，普通学徒并没进入高层的权限，亚当也是第一次走上高层，这一次感觉比之前到这里时好了许多，虽然诸多能量场的叠加交互依然让他有些难受，但至少不像之前一样被完全压制。
一路上经过许多次身份验证之后，亚当来到了基诺法师的实验室门前，法师似乎早有预料，亚当的收刚刚接触大门，大门便自动打开。
“学徒亚当，又见面了。”基诺法师坐在一个造型相当科幻的座椅上对亚当说道。
亚当深深一躬鞠下，对基诺法师说道：“万分感谢您当日的救援。”
基诺法师摆摆手，一个炼金傀儡将账单送到了亚当面前：“不必，职责所在，而且，并不是免费的。”
亚当接过账单，发现一共是两份，一份没有填写具体金额，应该是这次任务之后需要结算的报酬，而另一份则是写着：十单位完整以太结晶，或等价物资。
66、道路
亚当没有对这个价格表示任何疑议，而是问道：“我完全同意，基诺法师大人。只是我暂时没有以太结晶。”
“按照第三元素圣塔制定的兑换规则，一万单位的能量石价值一份完整的以太结晶，以你实验室的收入，需要十五个月才能完全支付。”
亚当在改进冥想法之后，高塔将他的研究费用从每月五千能量石提升到每月七千。
亚当直接拿出身份证明放在了炼金傀儡身上，他昏迷的一年多时间，实验室积累的财富足以支付这次的价格，只不过接下来他需要有一段时间的贫困期了，因为还要分期支付维克托法师的费用。
至于为什么救命之恩的报酬居然比不上利用维克托法师一次的费用，这点需要考虑到两位法师等级造成的身价差异。
费用交付之后，基诺法师带着亚当进到了他的实验室当中。
亚当发现基诺法师的实验里没有任何一个学徒和助手存在，操控仪器的都是炼金傀儡，而且仪器的种类繁多，有不少都是体型巨大的高等仪器，亚当曾经在列表上见过几种，价值十分不菲。
“我是摩尔多元素高塔之中唯一正式等级的炼金法师。”基诺法师介绍道，“摩尔多高塔在这一方面的研究很滞后，我在炼金法师当中也不算强，但是想来解决你的问题是足够的。”
基诺法师一路不停的在各种仪器上进行亚当看不懂的操作，最终将亚当领到一个看起来像是虚拟头盔的仪器前停下，对他说：“坐进去，然后开放你的灵魂。”
亚当依言而坐，发觉两支冰冷的触手接触大脑之后他来到了一个类似魂海的空间当中，不断有不知名的能量波动企图探寻他的灵魂，然后被法师之甲阻挡。
“不要抵抗，波动不会窥视你的记忆，这是必要的检测。”
听到基诺法师的话，亚当解开了念动力形成的法师之甲，任由能量波扫过他的灵魂。
亚当感觉灵魂不自然的颤抖了一下，接着类似电系的能量断断续续的布满了整片空间。
“你的灵魂存在很大的问题，灵魂倾向的具象化并不连贯，这也代表着你的灵魂布满暗伤，如果不能解决这个问题，你将无法晋级正式法师。”
亚当尝试开口说话，接着他的声音在这片虚拟空间中响起：“感谢您的提醒，我知道自身的问题。”
基诺法师接着说道：“从现象中得到的信息显示，你的灵魂倾向应该和电系有关。”
亚当知道戏肉来了，这也是他疑惑的地方。
“拥有电元素亲和的学徒地位相对尴尬，法师世界对电系的研究严重落后于其他元素，究其原因是因为电是一种相对于其他元素来讲更加狂暴的能量，学徒缺少研究和掌控它的能力，而正式法师大多有自己的道路和研究方向，也很少有人会从头开始研究电系。”
“法师位面几乎所有的电系魔法，都传承自古代魔法体系，只不过现代法师们通过艰难的研究，发现了某些电的特性，然后使用符文这种形式将电系魔法的运行规范化。”
亚当开口说道：“是发现了正电荷和负电荷吗？”
基诺法师讶然的说道：“没错，没想到你会知道这个，摩尔多高塔的图书馆中应该没有这方面的资料才对？”
不过他没有纠结这个问题，因为这也不是什么秘密，而是接着说：“电系魔法的产生是放电的过程，而放电是负电荷流向正电荷的过程。”（这个东西大家就当我胡扯，我是百度了一下之后套在这里的）
“所以，”基诺法师说道这里顿了一下，突然问道：“你有和高塔签订契约吗？”
“不，还没有。”
“如果你和高塔签订契约，接下来的消息就是免费的，如果没有，你还需要支付一份以太结晶来获取。如果你有签订契约的意向，可以通过在我这里直接递交申请。”
亚当微微思考了一下，然后同意了。
与摩尔多高塔签订契约是个不错的选择，从院长开始，每一个法师都严格遵循着契约精神行事，亚当并不抵触，而且签订契约对他来说也是有好处的，因为他大概猜到了基诺法师接下来要说的话。
“法师的每一次晋升，都是自身对知识理解的一次飞跃，首先建立理论，然后通过不断的实证将抽象的理论融入灵魂当中，灵魂就会获得来自于以太的馈赠，灵魂通过这种方式获得蜕变，掌握相应的力量。”
基诺法师用很平淡的语气说出了法师晋升的秘密，亚当终于知道了法师为什么会去研究知识，原来知识的研究会获得来自于构成世界最根本力量的反馈。
“法师世界发展到现在，几乎所有的道路在四级以下都有成型的知识可供研究，这让法师们省略了探索的时间，只要将其理解，就可以按部就班的来到四级，可以说低级法师只有两个瓶颈，第一个是从学徒晋升为一级法师，第二个是从四级成为超维法师。”
亚当理解基诺法师的意思，这就是站在巨人肩膀上的好处，就像在地球上，低级阶段只要不断学习就可以达到前人的程度，可是想更进一步，想成就更高的学术地位，就需要新的理论和实证。
“但是电系魔法并没有成型的体系，在我的印象当中，电系的道路止于一级，也就是说，如果你想要遵循灵魂的倾向性确定研究方向，那么前路需要你自己去开创。”
基诺法师示意亚当退出虚拟空间，然后对他说道：“免费给你一个建议，以你的天赋不必刻意追求灵魂倾向，虽然那样更容易沟通以太，可是没有成型的理论支撑你的晋级将十分困难。”
“我会认真考虑的，十分感谢您的帮助，基诺法师大人。”
亚当将任务酬劳交付，然后对基诺法师表示感谢之后从元素实验楼走出。
基诺法师的话并没有让亚当新生怯懦，反而更坚定了亚当的决心。
既然来到这个世界上，走出不同的路才有意思，一味按照前辈的方向虽然轻松，但一定会损失不少沿途的风景。而且亚当还很年轻，并不像詹姆士和弗兰克一样急于晋升获得更多的寿命，他有很多的时间去探寻出一条新的道路。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世界的法师们对于电的认知还很浅薄，但地球不同，地球上的科学家们在电的研究上远远超越了这个世界，即使会因为以太的存在导致两个世界之间电的性质不同，但至少已经有了方向。
从零到一的这一步，亚当已经迈过。
67、驳回
亚当从元素实验楼走出之后，来到了高塔，他要到审批部更换自己实验室的研究项目。
艾琳法师并没有在这里，负责一应事宜的是一位不认识的女性学徒。
“你好，艾琳法师不在，如果想要申请建立实验室，请将学术部发放的证明交给我，艾琳法师审批之后我会在第一时间通知你。”女学徒不认识亚当，但是她丝毫不敢怠慢，她只是好运的得到了这份工作，而能够得到建立自己独立实验室的学徒都不是她可以招惹的。
亚当将储存在随身空间之内的精神力实验室成立契约递给女学徒，女学徒瞄过之后一愣：“精神力研究实验室？你已经建立实验室了？”她有理由惊讶，她工作到现在，每一个建立了实验室的学徒都在她的印象当中，可是那些人里面绝对没有亚当。
亚当对她点点头，然后说道：“是的，我申请变更研究项目，由精神力研究改为电及相关元素研究。”
女学徒至今还没有遇到过这种要求，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不知道怎么办，半晌才郝然的看着亚当说道：“抱歉，我不知道应该怎么操作......”
亚当也不怎么着急，首先这对学徒来说不是一件小事，学院需要审核学徒是否有研究的资格，以此决定是否同意投资，另外除了申请之外亚当还需要回去通知一下自己实验室里的三个人，“没关系，不过麻烦你在艾琳法师审批之后到我的实验室通知我一下。”
......
实验室里，詹姆士三人和艾略特都在，他们都知道亚当是去找正式法师解惑，看到他回来之后，艾略特率先问道：“怎么样？”
亚当先将记载最新优化的念动力冥想法的信息匣符文组交给了他们，这是他在长达一年的时间里不断与绝望怪物抗争时领悟的更高效的构建方法，以这种方式构建冥想法，亚当的效率可以提高近三层，但相应的，对普通学徒更不友好了。
三人接过冥想法之后没有急着学习，依然看着亚当。
亚当将三人与实验室签订的契约取出，在三人不解的目光中说道：“由于一些原因，精神力研究实验室即将解散。”
三人豁然抬头，詹姆士忍不住急道：“你要放弃了吗？只不过是暂时没有找到方向而已，你的时间还有很多，根本不需要这么着急放弃啊？”
实验室如果解散，对詹姆士的影响是最大的，本来就资质低下，如果得不到亚当的指导，他恐怕就不会再有一点希望。
其余两人也愣住了，在他们的印象当中，亚当绝不是一个这么容易被打击的人。
魔鬼嘎嘎笑着从亚当脑海里蹿出，然后说道：“嘎嘎，因为你们太蠢，所以我的主人就要放弃你们了。”
亚当两根手指搓了一下，电火花闪现，手指成为了一个电击器，将一道电光弹在魔鬼身上，魔鬼被电的浑身颤抖瘫软在地，艾略特上前一脚把它扫到了一边，对亚当问道：“我的朋友，这可不是我认识的你......”
亚当摆了摆手打断了艾略特，然后对艾略特说道：“我找到了自己的研究方向。“
艾略特嘴巴张开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么快就找到了？
然后亚当将三份契约朝着威廉三人推了推，说道：“我将在近期之内着手组建电及相关元素研究实验室，今后对于念动力的研究会暂时放在一边。你们可以选择与我解除契约，这一次算是我单方面违约，我会给予你们相应的补偿。”
三人还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震的不知所措的时候，艾略特先一步大叫了起来：“电系？你要研究电元素？你到底知不知道法师位面根本就没有专研电元素成就超维的法师！”
威廉还不明所以，但詹姆士和弗兰克也回过了神来，暂时没有理会那几分契约，而是说道：“是啊亚当，整个法师位面对电系的研究都很落后，可以说学院里拥有的学徒级电系魔法符文组就是整个法师位面所拥有的，就连高阶法师最多也就是通过精神力强制束缚电元素增强魔法威力而已。”
亚当没法对他们解释说这个世界上的法师们对于电这种现象的研究陷入了一个误区当中，即使说出来也只是会被认为是一个疯子的自大狂妄而已，索性他就不解释了，“我知道的，不过没关系。”
就连亚当自己都没有发现，这其实是源于他内心的一种执着，当永不放弃的思维进入他的心中的时候，他就在不会因为任何外物而改变自己定下的目标。
这是信念，亚当由此而变得更像是一个人，如果依然是用绝对冷静的逻辑思维主导，之前的亚当会自动寻找成为法师的最优路径。
几人看到自己的劝说没有什么作用，也闭嘴不说，在他们想来这就是少年人的固执而已，等到撞到不能撞破的瓶颈，亚当就会自己醒悟。
詹姆士叹了口气，然后把契约推还给亚当：“我不想解除契约，我也没地方可去，我想你新的实验室也是需要人手的吧？”
弗兰克也是一样，念动力或者说是亚当的智慧给他带来的好处是实实在在的，近两年时间里，劣质的机械身躯与血肉之躯的不相容已经被念动力近乎解决，而且由于念动力的特性，他将来如果想走上炼金法师的道路也会相对容易一些，暂时他也不想离开亚当的实验室。
亚当收起了他们的契约，并再一次对他们表示欢迎，然后看向了威廉。
威廉内心十分挣扎，这种挣扎已经不受控制的展现在了脸上，好一阵威廉才抬起头对亚当说道：“抱歉，我选择退出。”
威廉十分清楚，他已经通过念动力渡过了最初的艰难和危险阶段，接下来他需要去追寻自己的法师之路，无论是纯粹精神力的念动力，还是电元素，都不是他的道路，他需要加入一个火元素研究实验室或者拜入火系正式法师的门下。
“亚当，抱歉，但是我必须离开了，我在电系上没有任何天赋......”
“不必抱歉，我尊重你的选择。”
亚当不意外也不在意，威廉在他的心里不过是一个‘员工’而已，员工辞职还是跳槽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当然给予违约补偿也是天经地义的。
亚当将信息匣交给威廉：“里面是迄今为止我构建的最优符文组，你可以免费使用，不过接下来想要的话，就要付费了。”
“把你的身份证明给我。”
亚当接过身份证明之后，将契约剩余期限的能量石酬劳一次性划拨给了威廉，威廉接过，然后收好了所有自己的东西，就此离开了实验室。
出门之后他想到了科瑞斯特尔，那个女孩已经找到了自己的道路，也许已经超越了亚当也说不定，而现在自己也踏出了新的一步，他期待今后可以以另一种姿态站在亚当的面前。
......
审批部的通知并没有让亚当等很久，第三天，那个女学徒敲开了实验室的门，这几天里她了解到了亚当的身份，知道了他就是在新晋学徒之中很受欢迎的念动力冥想法的创造者，言语中居然带上了一丝丝崇拜：“您好，艾琳法师让我来通知你去审批部见她。”
亚当不知道这个女学徒为什么突然用上敬语，接到通知之后就和她一起再一次来到审批部。
艾琳法师依然是那副美丽的样子，看着亚当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我听说了你的事，扛过灵魂撕裂很不错，自行打断灵魂晋升，很厉害。”
艾琳法师有理由称赞，学徒到法师这个阶段，灵魂蜕变时获得的喜悦是无比巨大的，几乎没有人能从那种喜悦的感觉中挣脱然后做出冷静的选择，但就在她的面前一个成为法师学徒短短几年的人做到了。
女学徒呆滞的听着艾琳法师的话，即使见识还很浅薄，她也能听出法师的意思，面前这个人居然在晋级的过程中自行放弃了！
亚当微微躬身，说道：“您过奖了，尊敬的艾琳法师。”
艾琳法师把亚当递交的契约取出，用手指弹动着桌面，然后说道：“关于你的申请，有一些问题。”
亚当抬头看向法师。
“你应该知道，学徒级的实验室建立虽然没有法师那么严格，但最基本的理论成果是必须的，之前你凭借念动力冥想法获得创建精神力实验室的资格，但是现在如果你没有一个电系方面的理论支撑，学院原则上是不会同意你建立实验室的。”
亚当微微一愣，他发现自己忘记了这件事情，电方面的理论他当然有，甚至更深的理论他都多的是，可那都是没经过实证的，不仅没有化入以太，甚至他都不知道在以太存在的环境当中能否成立。
艾琳法师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亚当没有准备，她直接把契约退了回来：“没有吗？那么很遗憾，你的申请被驳回了。”
68、实验
（写在之前，这章的内容都是一个学渣的臆想........如果喷，请轻喷）
亚当沉默了一下，然后看着艾琳法师说道：“那么，我可以在精神力研究实验室里自行进行电元素的研究吗？”
“当然，那是你的自由。不过学院不会为你额外添加的项目提供任何支持，也就是说，你实验中所需的所有材料和设备，都需要按照原价向高塔购买，并自行负担实验费用。”
亚当松了一口气，这样的话也不是不能接受，在他的预想当中，初期实验并不需要什么大型的仪器，也不会产生太多的费用，如果一切顺利，他可以在进行更深奥实验之前得到一定的成果，想必到时学院就不会在拒绝他的申请。
这个时候就显示出了成为一个实验室创建者的好处，如果当时他没有选择建立实验室，今天遇到的这个问题就不会这么容易解决了。
回到实验室之后，詹姆士和弗兰克倒是欣然的接受了这个结果，这样的话，实验室的骨架依然是精神力研究的那一套，最多就是增加些面积来摆放新的仪器而已。
亚当没有理会两人的想法，他雇佣炼金傀儡为实验室增加了一个房间。
这是个完全由可以作为良导体的金属构建的银色房间，这是一种叫做秘银的魔导金属，在远古时代价格不菲，但在现在只是常规材料，它不仅拥有优秀的可塑性，而且对于大多数能量的传导都可以做到低损耗，亚当之所以选择它，是因为在地球上银的导电性能最强。
这项工作为他已经捉襟见肘的账户再添了一刀。
接下来的日子称的上是风平浪静，精神力研究实验室并没有因为主导者引入电元素研究而发生什么变化，至少詹姆士和弗兰克没有感觉到。
他们曾经进入过那个银色的房间，发现亚当正在里面坐着一些他们看不懂的操作。
“亚当在做什么？用布料摩擦玻璃，用毛皮摩擦橡胶？这有什么意义？”詹姆士疑惑不解。
弗兰克对此也做不出什么解释，在他的印象当中，元素的研究应该是伴随着大量元素现象的，这也是元素研究室经常发生事故的原因，可在亚当的实验室里，他根本就感受不到电元素的气息。
两人不知道亚当在做什么，可亚当依然将这个单调枯燥的过程整整持续了两个月。两个月中，光是损耗的各类布料毛皮就堆满了整个房间，亚当像是疯魔了一样日夜不休的摩擦，再摩擦，并且时不时将得到的信息完完整整的记录，不放过任何一点细节。
两个月之中，亚当发现自己先前的想法太简单了，理论不是知道就可以用的，比如他可以直接说出一大堆基本的关于电的公式和定理，可是这个世界并不认可，想要通过理论来获得力量，就要一步一步将以太和魔力划入其中，让自己的灵魂也认可和理解自己表达的知识。
这是很艰难的，单单一个摩擦起电，亚当就验证了近两个月。
再两个月之后，亚当终于在厚厚的实验报告之后写下了结论：在以太环境下，摩擦起电仍然成立（概念就不拿来凑字数了）。并且作了进一步的推断：由于世界由以太构成，以太的存在在不经精神力勾动下处于被抵消的状态，也就是说，影响元素的是精神力与以太交互之后形成的次级能量——魔力。
魔鬼这些日子过的很舒服，获得庞大的负面能量之后它的身躯有了部分实质化的能力，由此获得了属于血肉生物的感觉，于是它几乎每天跟着艾略特留恋于各种声色场所，普通学徒看不出它的跟脚，法师们都知道它是个契约生物，只要不在学院里使用蛊惑能力，也没有法师搭理它，要不是它会偶尔回到亚当这里秀一下存在感，亚当都有可能会忘了它的存在。
“主人，你已经浪费了快五个月时间了。”它不屑的看着亚当正在做的实验，“这有什么意义，好吧，我承认摩擦能产生电元素，可那有什么用？没有任何威力可言。”
亚当认真的纠正它：“不是产生，是原本就有的电荷的转移。”
魔鬼嗤之以鼻，居然从不知什么地方掏出了一根香烟开始吞云吐雾：“好吧好吧，是原本就有的，但是它有什么用？”魔鬼飘到前边，伸手握住了玻璃棒和橡胶棒，然后对亚当说：“看吧，一点用处都没有。”
亚当没有和它争辩，而是直接从随身空间里取出了几样材料，制作了两个简单的莱顿瓶，并在莱顿瓶中储存进两种电荷，然后他把詹姆士和弗兰克叫了进来。
“散去你们的念动力防御，然后握住这两个瓶子，对着魔鬼。”
两人不明所以，不过身为一个助手和试验品，辅助实验主导者进行试验是他们的职责，倒是魔鬼感觉有些不妙，但刚刚不屑的话语还在嘴边，它强撑着看着两人。
随着轻微的爆裂声和一闪而逝的火花，一道电击命中了魔鬼，虽然在魔鬼事先有准备的情况下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可却将魔鬼看愣了，居然真的有用处？
詹姆士和弗兰克同样惊愕，在法师位面，普通人享受着魔法早就的科技黑箱，对原理丝毫不知，法师们习惯了魔力带来的便利，从没想过用这种方式来应用元素，刚刚的一幕居然在他们心里泛起了惊涛骇浪。
“这是怎么回事？”
亚当的眼睛闪亮，他先将魔鬼束缚在原地，然后对两人命令道：“继续，不要停。”
于是一声声炸响和一个个电火花不断在这个银色的房间中出现，魔鬼从一开始的不情愿，到后来发现微弱的电不能伤害它之后也就听之任之。
两人一魔足足在实验室里重复这个单调的实验两天，两天当中亚当痴迷的看着电光和火花不发一言，他觉得自己似乎就要领悟到什么了。
第三天，亚当叫停了实验，一言不发的挥退了三人，三人早已疲惫不堪，闻言急忙走出了实验室。
“亚当到底想要做什么？”詹姆士疑惑。
“刚刚的实验虽然产生了电，但是......”弗兰克不好意思说出没用的话，但在他的心里，任何一个学徒只要掌握了符文，就可以轻易使出威力高出几千倍的魔法。
“就当他疯了吧，我还有事，先走了。”魔鬼狠狠的呸了几声，几步冲出了实验室，它有好几天都没去享受生活了。
银色的房间之中只剩下亚当自己，他坐在记录仪前一遍一遍的重复观看刚刚的实验，他感觉到自己心中一点灵光越来越亮，但是还差一点，最后一点......
三天之后，亚当突然对着房间使出了现阶段他可以使用的最强电系魔法，魔力毫无保留的输出，一道又一道雷光轰击在秘银房间当中，在这个优秀的导体当中不断流转经久不散。
噼里啪啦的电光不断从四处的墙壁之中逸出，将实验仪器全部损毁，相撞产生的电火花一次又一次绽放在亚当眼前。
他疯了一样将自身防御散去，任由雷霆击中并贯穿他的身体，随着伤势越来越重，他的双眼却越来越亮。
门外的弗兰克和詹姆士不知道亚当在做什么，但是他们能感觉到实验室中的能量波动已经超出了一个学徒可以防御的范围，即使是亚当长时间呆在里面也会死。
实验室响起了警报：注意，检测到高能反应，危险！
弗兰克用机械手臂握住门把手，下一秒却被强烈的电流弹开，电流通过机械身体传导到他的全身，他痛苦的跪倒在地，半晌都没有缓过来。
詹姆士看着弗兰克的惨状，熄了破门的想法，只能担忧的看着大门。
“能量反映太剧烈了，再这样下去，实验室会撑不住的！”詹姆士焦急的说道。
每个实验室里都会配备的能量指数灯不断闪着红光，红光逐渐连成一片，詹姆士知道当红光常亮的时候，就是实验室爆炸的时候。
“该死！”他咒骂着一把拉起弗兰克，不顾电流进入身体的难受，将他背出了实验室，至于亚当的安危，已经不是他可以顾得上的了。
秘银房间当中，亚当已经遍体鳞伤，满身上下尽是被电光打出的伤痕，可他不管不顾，依然看着这一切。
亚当突然降低了自己的电势，顿时漫天的电流疯狂朝他涌来，眼看就要将他完全淹没。
危急时刻亚当却闭上了眼睛，念动力透体而出与以太交互，魔力布满他的身体，他伸出手指勾动念动力，开始在空中书写符文。
符文的每一个线条都书写的异常困难，可是书写成功的整体符文却带有浑然天成的美感，庞大的电元素距离亚当越来越近，亚当的书写速度越来越快，最终，一连串符文在空中构建成功并完整的进入亚当的灵魂当中。
亚当的手指没有放下，而是朝着前方轻轻一点，漫天电光顿时消散于无形。
与此同时，刺耳的警报声和红光也平息下来。
69、实验（二）
这是完全不同于亚当从图书馆以及各种途径获得法术符文组并将它们构建储存在线程当中的体验，新的符文组是亚当独立创造，它直入亚当的灵魂而不是停留在线程之内。
亚当的灵魂由此获得了巨大的好处，一股亚当无法解释也无法表达的温和高等能量凭空出现在了亚当的灵魂之中，这种能量与惰性的以太不同，与活性太高的魔力也不同，这是一种介于二者之间的特殊能量。
能量开始渗透沁润亚当受损的灵魂，灵魂撕裂魔法造成的暗伤正在用极快的速度愈合。
“这就是世界的反馈吗？”
亚当不由自主的悬浮了起来，身心在这一刻感受到了极大的愉悦，不同于接纳负面能量晋升时那种带着歇斯底里，毒品一般的感觉，了解真正的知识后这种愉悦是健康的，阳光的。
短时间过后，亚当的暗伤就已经完全愈合，他甚至有预感，只要记住这种感觉，继续在这个方向上研究，他很快就可以晋升。
但是亚当抑制住了这种欲望，他比谁都了解刚刚自己不过是验证出了电流的存在。
通过实验，亚当发现魔力是一种本身无属性，而且万能的介质，这种介质可以在法师和学徒的操控下具现任何元素。刚刚的实验当中，秘银房间是一个电路，以太环境形成电场，然后亚当激发魔法形成电能增强了电场，空气以及魔力瞬间被电离和直接形成导体，然后产生了电流，这期间电荷被消耗或者中和，发出了光和热，并展露了巨大的威力。
这就是现阶段学徒等级电系魔法的原理，本质上不过是对静电的应用而已。
在知道之后深邃广博的知识的情况下，亚当当然不会甘心以静电为根基晋升法师，他把刚刚得到的成果当作了他最终目标上的一个小收获，记在灵魂但抛在脑后，回过神之后立刻就想开始更进一步的实验。
但是，显然暂时行不通了。
不仅身体上的伤势严重，就连房间里在被狂暴的电流犁过之后，也已经找不到任何完整的东西。
这时亚当的耳边响起了剧烈的敲门声，“亚当，你怎么样？快开门！”
亚当从空中落下，两脚触地的一瞬间疼痛和虚弱的感觉如潮而至，他扫描全身发现原本因为大量组织被破灭还没有恢复的身体又添新伤，这下子要花费的能量石就更多了。
詹姆士看到打开房门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亚当，松了口气，至于亚当的伤势他毫不奇怪，那种程度的能量暴走，不受伤才是怪事。
“你...算了，你在做什么实验我也不懂，不过那实在是太危险了，实验室的等级不足以支撑那种程度的实证，刚刚差点就爆炸了。”詹姆士叹了口气，把到现在还没恢复活来的弗兰克抬到前边，说道：“看看他吧。”
亚当伸手拍在弗兰克身上，吸走了他身体里的外来电流，弗兰克瞬间恢复了正常，起身之后飞速离开亚当的身边，后怕的看着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刚刚那种麻痹的感觉太难受了，我完全没有办法掌控自己的身体，就连机械身躯也停止了工作。”
亚当心念微动，实验室当中再次响起了噼啪的电流声，弗兰克和詹姆士像是受惊了一样猛然升起了念动力壁障，警惕的看着亚当。
“这就是我最近的研究成果，我叫它静电。”
亚当没有继续解释，他们与亚当签订的契约之中，关于知识分享方面的内容只包含冥想法，亚当没有义务将自己最新的研究成果告诉他们。
两人也没有再问，凭借刚刚的感受，他们就知道亚当一定得出了什么了不得的成果，这同样意味着私密和巨大的价值，在询问就等于居心不良了。
......
七天之后，正在外面花天酒地的魔鬼突然感觉到来自灵魂的召唤，它端着酒杯的手一顿，接着选择无视召唤继续喝酒。可是还没等它通过模拟的味觉器官品尝美酒的味道，一股撕裂般的疼痛传来，它忍不住大叫了一声，一口酒全被喷出，吓了聚在它身边的两个女学徒一跳。
“加菲尔德，你怎么了？”一个女学徒问道。
她是真的担心，几天的接触下来，她对这个叫做加菲尔德的陌生学徒产生了很大的好感，毕竟在学徒当中，这么幽默风趣有魅力的并不多。
加菲尔德是魔鬼为自己起的名字，凭借源自天赋的蛊惑能力，魔鬼很轻易的受到女学徒的欢迎，明知道不能真的做什么，可它依然很喜欢这种感觉。
疼痛传来的频率越来越高，魔鬼露出了一个艰难的笑容，说道：“两位小姐，很抱歉，看来今天不能和你们继续了，我有事要先走了，下次再见。”
魔鬼一路上积蓄了无限的怒火，它认为当初是自己救了亚当，否则亚当早就应该被大法师杀死，它觉得自己可以凭借这个功劳获得更高的地位，至少不应该像一个低贱的奴隶一样被招之则来挥之则去。
魔鬼拥有直接进入实验室的权限，它猛地推开了大门，对低头静坐在实验室中的亚当吼道：“即使我们签订了主仆契约，但我想你至少应该对你的救命恩人表示一些尊重......”
亚当抬起了脑袋，双眼当中有电光闪过，魔鬼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它一瞬间就把接下来的话全部咽了回去，样子像是被掐住脖子的公鸡一样可笑。
“嗯？”
魔鬼飞速调整自己的心态，换上了一副谄媚的表情对亚当说道：“噢，没什么，我尊敬伟大的主人，您忠诚的奴仆愿意随时听候您的吩咐。”
由于亚当单方面切断了灵魂上的联系，魔鬼并不能感知到亚当的情况，见面之后它才发现亚当已经痊愈并且更强了，它的心里疯狂的呐喊，我的自由，我的公平契约，共生契约！
它突然想到亚当是可以知道它内心的想法的，顿时‘冷汗’直冒，语气更加低三下四：“主人，主人？”
“对负面能量的掌握到什么程度了？”
魔鬼一滞，它只把那股能量当作实质化的媒介，然后每天玩乐，根本没有进行更深层次的锻炼。
“这个，那个......”
亚当给了它重重一击，然后起身对着瘫软在地连形体都无法保持的魔鬼说道：“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内如果你还无法掌握使用负面能量的方法，那种后果我想你不会想知道的。”
在亚当将实验结果化为符文融入灵魂之后，他终于知道了詹姆士当初说的法师只甲在融入属于自己的知识后会带有强烈个人倾向是什么意思。
那天之后，即使亚当没有刻意引导，念动力冥想法构建的法师之甲也在不断的发生变化，它逐渐有了电性！
这种改变是潜移默化的，亚当领悟的静电知识所化的符文组在不断尝试和念动力符文组沟通交互，使原本性质单纯的念动力改变了属性。
七天前亚当发现这件事情之后，立刻被它吸引，开始全身心的投入念动力的改造当中，到了今天终于有了初步成果，他立刻想到了曾经对他造成伤害的负面能量魔法，这才想起几乎被他遗忘的魔鬼。
亚当对魔鬼耽误他时间的行为十分不满，如果三天之后魔鬼依然无法令他满意，他不介意让魔鬼得到惨痛的教训。
回到秘银房间之后，亚当从随身空间取出了一个魔法威力测试靶，开始试验魔法。
现在他使用学徒等级的电系魔法已经不需要刻意去构建符文组，只要勾动以太形成魔力，并用电性念动力加以引导，立刻就可以发出魔法。
只见一道道电光凭空出现，从四面八方打向靶子，靶子随即显示出示数，从最低的一，到亚当全力的四十不等。
通过了解，他知道这块低级的测试靶专攻学徒使用，测试极限就是五十，如果超过这个示数，靶子就会坏掉。
亚当没有给这些电光起什么名字，那没有意义，亚当相信自己可以很快超越单纯静电的应用达到更高深的层次，到那时，静电，电流都不过是表象而已。
测试过电系魔法之后，亚当随意的盘坐在地面上。
既然已经对静电的运用得心应手，那么是不是已经可以进行真正的复合魔法的试验？
想到就做，亚当立刻构建了基础火球术的符文组，空中出现了一个燃烧着的橙色火球，接着亚当开始尝试将电流附着其上。
稍后，一个闪烁着电光的火球出现了，它看起来极度危险，亚当将它射向测试靶，靶子上显示的示数是十七。
亚当皱了皱眉，这个结果可以说是成功，但也可以说是失败了，他只不过是在火球上附着了电流，这样做就像是将两个魔法同时使用，与他想象当中真正的复合魔法还有很大的差距。
接下来他又尝试在其他低级魔法上附电，结果大同小异，威力虽然有一定程度的提高，但没有质的飞跃。
70、学院任务
三天之后，亚当看着战战兢兢的站在他面前的魔鬼，问道：“怎么样？”
魔鬼暗暗焦急，即使它天生就有御使负面能量的能力，可是三天时间还是太短了，它仅仅能做到最粗糙的应用，那就是把负面能量当作冲击波，发射出去。
但是面对亚当的询问，它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当然，没问题！”
“那好，用全力，对我使用负面能量魔法。”
“好，嗯？”魔鬼先是下意识的接受命令，然后陡然一愣，“主人，你说什么？”
“我说，全力对我使用负面能量魔法。”
魔鬼扑通一声上千抱住了亚当的大腿，哭嚎着说道：“主人，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它以为亚当是想用这种方式惩罚它，对于签订了主仆契约的两人来说，身为奴隶的魔鬼如果在没有承受反噬能力的情况下攻击主人，将会受到巨大的痛苦。
亚当把它弹飞出去，然后说道：“我会暂时压下契约反噬，我允许你随意攻击。”
魔鬼从另一面爬起来，不敢置信的问道：“压下反噬，随意攻击？”
亚当点头。
“如果我不小心把主人杀掉？”
“那是你的本事，如果你能做到，你就自由了，詹姆士和弗兰克可以为你作证。”
魔鬼欣喜若狂，它没想到居然可以从亚当这里听到这样的条件，这个人类果然是因为实验把脑子弄坏了吗？既然你自己找死，可就不要怪加菲尔德大爷心狠了！
魔鬼被虚假的自信蒙蔽，没有注意到詹姆士和弗兰克怜悯的眼神，他们十分清楚现在的亚当有多强，根本不认为魔鬼能对亚当造成什么伤害。
魔鬼假假的提醒道：“主人，难道你不先布下防御吗？”
亚当摇头说道：“不需要。”
下一秒，魔鬼身体骤然崩溃，混乱扭曲的形体变为一张巨大的嘴，磅礴的灰色能量从巨口之中喷出，实验室似乎一下子来到黄昏，光线昏暗了起来，一旁的詹姆士和弗兰克不禁有了陷入幻象的征兆。
“愚蠢的人类，你要为你的狂妄付出代价！加菲尔德大爷就要自由了！”魔鬼嘎嘎的仰天狂笑。
空气当中有细微的爆裂声出现，詹姆士和弗兰克从幻象当中挣脱，忌惮并且带着更深怜悯的眼神再次看向魔鬼。
“加菲尔德是谁？是你为自己取的名字？”
魔鬼的笑声戛然而止，它低下头不敢置信的看着亚当，说道：“你居然没事？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没事！”它不信邪的连续释放了三次负面能量冲击，耗干了它所有的能量，这一次它将眼神紧紧盯住亚当，发现能量毫无阻碍的击中了亚当的身体，可是亚当完全没有异状。
亚当对这次试验还算满意，也就没有计较魔鬼的话，径直走上前把魔鬼扫到一边后回到房间记录信息。
魔鬼愣愣的转向詹姆士二人，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詹姆士走到它身边拍了拍它的，嗯，不知道什么部位，然后说道：“很显然，你的主人更强了，你应该庆幸他不是喜欢计较的人，否则今天......”
能量冲击的确进入了亚当的体内，可新的冥想法带电的特性完美的使亚当从幻境和负面情绪当中挣脱。
电流在体内不断流转，刺激亚当的各处神经元让他时刻保持清醒，而恢复完备的线程和逻辑思维在静电的辅助下，飞速的将所有杂念一扫而空。更神奇的是，他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之外多了一层无形的保护。
“这就是正式法师不惧诅咒和负面能量魔法的原因吗？知识的保护？”亚当不由的惊叹道，这就是高魔世界的神奇，这就是魔法的魅力，这种知识直接转化为力量的感觉，实在让人痴迷。
“难怪现代法师们会抛弃古代魔法，这种力量的获取方式，根本就不是落后的古代魔法可以比拟的。”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亚当不断的完善着新的冥想法，将新得到的知识划入其中，随着这个过程的进行，他得到了新的能力，悬浮。
不过这并不代表他得到了电磁知识，仅仅是在现有的研究成果下提前拥有了部分应用能力而已，想要真正掌握电磁力，还需要很艰深的过程。
......
不过亚当暂时没有办法进行深入的研究，这一天，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的布莱克法师派人来通知亚当，到任务大厅的第二层去见他。
詹姆士提醒道：“应该是要你去完成学院任务。”
亚当恍然，他想起契约学徒有为学院服务的义务，学院任务每个学徒每年都有一次，可以用能量石抵消，不过如果被学院点名要求的话，学徒没有拒绝的权力。
亚当把混在女人堆里的魔鬼揪出来放回线程，然后飞到了任务大厅。
“日安，布莱克法师大人。”
亚当行礼之后发现，二层并不是只有自己一人，威廉以及很久没有见过面的科瑞斯特尔和奥菲利亚也同样在此。
威廉和亚当打了个招呼，之后没有再说什么。
科瑞斯特尔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但亚当可以发觉对方的精神状态已经完全不同，那不是能量的体现，而是意志的外在展露。
“日安，亚当，好久不见。”科瑞斯特尔对亚当说道。
奥菲利亚全身包裹在金属铠甲当中，就连面部都被面甲覆盖，手边是一柄比她人更高的巨剑，她比之前更加冷漠，湛蓝色的眼眸之中，是对一切的漠视。她看到亚当没有任何反应，就仿佛亚当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亚当对科瑞斯特尔点点头，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布莱克法师就说道：“叙旧的事情以后再说，这一次你们需要组队完成任务，任务的地点，就在你们的家乡。”
另外三人显然已经得知了任务内容，只有亚当微微一愣，家乡？
“荒岛？”
布莱克法师说道：“准确的说，是马德拉岛。”
布莱克法师接下来介绍道：“两年之前，马德拉岛西部出现了一个组织，他们自称为至高神教，起初只在西部地区活动，教中的施法者自称为神祀，他们蛊惑贫民发展教义，宣称只要虔诚信仰神灵，就可以获得超凡的力量，并驱使教众大肆杀戮异端，通过人类血肉祭祀神灵，得到神灵的赐福。”
亚当有些恍惚，他想起了地球上的邪，教，似乎也是这样的套路，但在法师位面这种高魔世界里也行的通？
布莱克法师看出了亚当的疑惑：“他们的血肉祭祀的确可以获得力量，这点已经由驻守马德拉岛的阿尔弗烈德公爵证实了。”
亚当问道：“真的有神灵存在？”
这显然是不符合法师的世界观的，他甚至怀疑，如果真的有神灵，也只会是法师的猎物而已。
布莱克法师说道：“法师位面没有神灵，但其他的位面有，神灵是其他世界里愚昧土著的自称，你们可以将他们当作是达到超维层次的法师。赞美伟大的普罗米修斯真灵大法师，赞美安妮克罗夫特世界守护者，因为他们的存在，所有异位面生灵都无法自主肉身降临法师位面，异位面强大生灵只能依靠运气，在虚空中寻找能接引他们信息的人类，妄图由此来获得法师位面坐标。”
布莱克法师嗤笑一声：“但这是徒劳的，法师位面的坐标被所有真灵大法师加密，根本不可能被探知。”
亚当微微一滞，那自己算什么？一个好运的家伙？
“异位面土著只能通过祭祀来降下能力，由此获得力量的普通人不会有多强，学院推断不会出现正式等级的施法者。”
“你们的任务就是剿灭邪，教，并带回异位面土著传递信息的媒介。”
布莱克法师说完之后看向四人，问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四人纷纷摇头。
布莱克法师最后说道：“你们需要在两天之内出发，至于任务的负责人，是亚当。”
......
之后几人从任务大厅走出，约定第二天一早到高塔下集合，然后各自离开。
亚当在脑海当中问道：“你的传承记忆当中有异位面强者的信息吗？”
魔鬼蹿了出来，满不在乎的说道：“具体的已经不记得了，但是主人，你可是法师位面的生灵啊，法师怎么会在乎什么异位面土著，那个白痴神灵死定了，只有白痴才会不知死活的妄图降临法师位面。”
回到实验室之后，亚当开始购置炼金物品，尤其是传送卷轴，他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再也不想让自己陷入无法逃脱的绝境当中。
第二天在高塔下，威廉三人见到了全副武装的亚当，他们可以认出亚当身上穿着的是自带正式等级土系防御法术的法袍，价值不菲，手上带着的戒指可以发射火系正式等级攻击魔法，价值不菲，胸前带着的项链可以激发水系正式等级的恢复魔法，同样价值不菲。
亚当身上穿着的装备，已经比大多数学徒加起来的身家都要高。
71、回到荒岛
在通过高塔的传送法阵到达卡拉奇港并小心翼翼的从满是正式法师的奇幻建筑中走出之后，威廉终于忍不住对亚当询问道：“亚当，你身上，这是...？”
亚当还没有回答，魔鬼就迫不及待的从他脑海中蹿出，嘲笑着说道：“上一次的事情让我的主人害怕了，他恨不得连牙齿上都要装备正式等级的魔法物品......”
亚当狠狠把它踹到了一边，面无表情的说了四个字：“有备无患。”
威廉感觉有点牙疼，奥菲利亚一身的铠甲和巨剑看起来就很高级，科瑞斯特尔是正式法师的弟子，身上也不会少了厉害的货色，现在好像只有自己是贫穷的。
亚当没有给他暗自伤神的时间，直接了当的问道：“如果你们没有别的事情，现在我们就要赶往卡拉奇港口，乘船前往马德拉岛了。”
没有人说话，威廉黯然神伤，奥菲利亚冷漠以对，科瑞斯特尔怔怔出神，只有魔鬼不死心的跳了出来，它对这个一眼看去比学院繁华无数的地方很有兴趣：“主人，我......”
亚当无视了它，和其余三人一同坐上了一辆小型悬浮车，想港口赶去。
学院发布给契约学徒的强制任务是没有报酬的，这种任务是学徒应尽的义务，但学院会给予负责人一笔经费，任务过程中产生的一切正当消费都可以由这笔经费支付，如果超额，也可以申请报销，而且任务过程中所获得的所有物资，除了学院需要的以外，都算作学徒各人所有。
四人这一次回到马德拉岛不再乘坐巨大的摩尔多学院号，而是改乘一种小巧许多，速度更加快捷的小型舰艇，比起来时三个月的漫长时光，返回马德拉岛仅仅需要半个月的时间。
“两位先生，两位女士，希望你们有一个越快的旅途，不过我需要提醒你们，禁止在船上做元素魔法的实验。”
这艘船上的船长居然是法师学徒，不过亚当四人只在上船时见过他这一面。
一路上亚当足不出户，一直留在船舱当中进行冥想法的优化和改造，这期间甚至没有同威廉三人有过任何交流，威廉曾经想过要不要敲开亚当的房门，问他关于任务的安排，不过他后来打消了这个念头，一切等到登岸见到他的父亲，问清楚具体情况之后再说。
半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这一天的中午四人到达了马德拉岛，踏上了南部海港城。
魔鬼不敢寂寞的又跳了出来，夸张的吸了口气，然后露出了一副快要窒息的表情说道：“能量的荒漠，主人，你居然实在这样一个贫瘠的地方出生吗？”
奥菲利亚一直以来的冷漠表情中带上了一些挣扎，科瑞斯特尔则是直接说道：“是啊，贫瘠的地方，可是却是我们的家乡，亚当，任务结束之后能不能给我一些时间，我想到北地去看看我的家人。”
亚当当然不会拒绝这种要求，不仅答应还对着奥菲利亚询问道：“奥菲利亚小姐，你呢？”
奥菲利亚对着亚当点了点头，这是一路上两人唯一的交流。
早在发现事态无法掌控并向摩尔多高塔求援之后，公爵就派遣了手下夜以继日的在港口等待，威廉刚一下船仆役就连滚带爬的冲到威廉脚边，激动道：“威廉少爷你终于回来了，我这就去通知公爵大人，大人一定会很开心的。”说完也不等威廉反应，继续连滚带爬的向城内冲去。
威廉苦笑着对亚当三人说：“既然这样，就先到我家里休整一下，也让我的父亲介绍一下那个什么至高神教的消息吧。”
达成一致以后，众人向公爵府走去，亚当的记忆里仍然存在着当初来到南部海港城看到的本地人骄傲的模样，但现在，那种骄傲却被一种惶恐不安取代，繁华的街市也显得有些冷清。
“威廉？”
威廉表情有些凝重：“不正常，南部海港城虽然无法和卡拉奇港相提并论，但在马德拉岛上绝对是最繁华的城市，不可能这么冷清，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众人步伐加快，很快就来到了公爵府外，亚当发现在门外等待的不只有公爵，还有许多之前没有见过的人，而且公爵的状态并不好。
威廉看到公爵的瞬间脸色巨变，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想要拥抱公爵却不知道应该把手放在那里，因为公爵已经遍体鳞伤，甚至永久失去了自己的左臂。
“父亲，发生了什么事？是谁把你伤成了这样？！”威廉焦急愤怒的问道。
公爵却是露出了由衷的笑容，用仅剩的右臂拥抱威廉，并重重的拍打着他的后背：“威廉，我的儿子，欢迎你回来。”接着他松开了威廉，对亚当三人说道：“奥菲利亚小姐，你依然如此夺目，亚当，我记得你，欢迎你回来，还有这位美丽的小姐......”公爵记不住科瑞斯特尔的名字了。
“科瑞斯特尔，公爵阁下。”
科瑞斯特尔露出了一个得体的笑容，轻声说道。
而这时，公爵身边的陌生人骚动了起来，一个贵妇冲出人群，尖声问道：“威廉，我的儿子呢？他去哪里了？”这道声音顿时激起了连环反映，一时间类似的询问声不停地响起。
公爵干咳了一声：“这些事稍后再问，宴席就要开始了，我想我们应该先为这几个孩子接风。”
公爵的威望很高，众人虽然有所不甘，但都依言进入了公爵府，宴席十分丰盛，可众人却觉得食之无味，威廉担忧父亲的状态，众人关心自己的孩子，终于，在宴席中段，那个贵妇首先放下了刀叉，再一次对威廉发起了询问。
威廉皱着眉头咽下了嘴里的牛排，然后说道：“很遗憾，理查德夫人，以及各位，当初被法师大人选中的学徒，只有我们四个活了下来。”
威廉的话引起了轩然大波，这些贵族家庭当初都是抱着极大的希望将家族中的优秀子弟送上船，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他们能学成归来光宗耀祖，可现在他们居然听到了自己孩子已经死去的消息。
“这不可能！在法师的保护下谁能伤害我的孩子，一定是你们骗我，是你们在骗我对不对！？”理查德夫人歇斯底里的尖叫，从座位上站起扑过来质问威廉。
威廉退后一步平静道：“理查德夫人，请体面一些，当初我的父亲已经对你们说过，法师之路充满了危险，我对那几个兄弟的死表示遗憾，但他们都是在经过你们的同意之后才跟随法师离开的。”
亚当默默的吃完最后一口食物，径直从座位上起身，向餐厅外走去，科瑞斯特尔和奥菲利亚同样如此，这样的戏码太低级了，他们没有兴趣和这群愚蠢的贵族纠缠。
贵妇依然不依不饶：“我的儿子怎么会死？他是那么优秀！难道还不如这两个下贱的贫民？！”贵妇口不择言，将矛头对准了亚当和科瑞斯特尔，当初的学徒当中平民很少，而获得法师赞誉的只有三人，其中就有亚当和科瑞斯特尔。
面对这样的垃圾话，亚当理都没理，就连当初内心敏感的科瑞斯特尔现在都能坦然面对自己曾经的身份，成为法师学徒之后，普通人的一切都不被他们放在眼里。
威廉却感到十分不快，即使两人不在乎，可是既然来到了公爵府，就是他的客人，他无法坐视自己尊贵的客人受到侮辱。
威廉起身，周身涌起魔力波动，空气当中的温度开始急剧升高，身前隐隐有烈火熊熊，贵妇一下被逼退，差点跌倒在地，威廉环视左右，沉声说道：“各位，我再说一次，身为贵族请体面一些，否则我和我的同伴们不介意给你们一些教训，让你们知道冒犯上位者的代价。”
阿尔弗烈德公爵看着自己的儿子欣慰的笑了起来，威廉成长了，那么即使自己死去，阿尔弗烈德家族也将屹立不倒。
就在众人摄于威廉的压力纷纷住口时，又一道声音响起：“威廉先生，能否告诉我，我的孩子昆廷·布朗为什么会死去，毕竟当初他是连法师大人都赞许的天才。”
昆廷？威廉呆滞了一下，火焰也随之褪去，他从未见过昆廷的父亲，所以刚刚也没有认出来，但他没有想到昆廷的平民父亲怎么会有资格参加这样的宴会，而且还拥有了布朗这个姓氏。
他不由自主的把头低了下来.....
这时走到门前的亚当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开口说道：“昆廷是被我杀死的。”亚当很坦然的承认了自己就是凶手这个事实，他不愿意也不懂得说谎。
昆廷的父亲猛地从座位上站起，将椅子带翻，他强忍着滔天的怒火对亚当问道：“阁下，不知你为什么要杀死我的孩子？”
公爵有些头疼，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如果是以前，布朗的态度根本就不值得在意，但是现在......
72、回到荒岛（二）
在昆廷被法师大人指明为天才之后，东部领主就赋予了昆廷的父亲布朗这个姓氏，并赐予了子爵爵位，而且从东部为他招募了二十人的骑士队伍，就连他本人也因为获得秘药赐予，晋级成为了骑士。
虽说这样的实力依然是不值一提，但毕竟拥有了贵族身份，公爵也没办法坐视不理。
“布朗子爵，我想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不如我们稍后再说？”公爵起身打起了圆场。
宴席就此不欢而散，众人怀着各自或悲痛，或仇恨的心情离开，亚当几人则是在公爵的邀请下一同来到了议事厅。
期间布朗一直凝视着亚当，眼中的仇恨愈演愈烈，刚一进入议事厅，布朗就发难道：“阁下，我需要一个解释。”
亚当的解释很简短：“他偷袭我，被我杀死了。”
不仅布朗愣住了，就连公爵也不禁惊愕，这句话，与其说是解释，不如说更像是开战的宣言。
布朗额头手臂暴起青筋，向着威廉几人问道：“这件事你们都知道？”
威廉点头，不知该怎么安抚昆廷的父亲，至于让亚当认错赔偿，这种事他从来都没有妄想过。
“好，好，好！”布朗怒极反笑，说完三个字以后径直冲出了议事厅。
公爵苦笑着看着亚当：“年轻人，我希望你能理解一个失去孩子的父亲现在的心情。”身为一个法师学徒，公爵深深的了解魔法的力量，他毫不怀疑亚当可以轻易杀死布朗，只能稍微劝谏一下。
亚当压根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里，直接问道：“公爵阁下，这一次任务，我是负责人，现在请介绍一下至高神教的情况。”
公爵知道学院既然任命亚当成为负责人，那么无论从任何意义上讲，亚当都是最强者，他只能把担忧放在心里：“基本信息你们应该已经知道，现在，整个西部已经彻底沦陷成为死域，至高神教已经把触手伸出了西部，就连南部都遭到了袭击。”
“父亲，难道你是被至高神教神祀打伤的吗？”威廉很焦急。
公爵露出后怕的神情：“没错，那个神祀突然从一个普通平民身体里钻出，吸干了平民的血肉，然后高喊着真神即将降临之类的鬼话开始疯狂的杀戮和破坏。我从未见过那样诡异的魔法，他似乎是完全用血肉施法，他不断割开自己的身体，每一个被他的血液沾染的普通人，都会被他感染死亡，最恐怖的是尸体会变成怪物复活。”
“抱歉，公爵阁下，我想这种程度的魔法，似乎不足以伤害到您？”科瑞斯特尔突然开口说道。
公爵点点头，继续说道：“没错，虽然对普通人伤害巨大，但是对学徒来说没有什么意义，我之前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就在我即将把他击杀的时候，他突然不顾一切的冲到了我的身边，然后爆炸了。他的自爆有着惊人的威力，瞬间就冲破了我的防御魔法，接下来，我就变成这样了。”
威廉眼中充满了怒火，拳头关节用力过猛发出清脆的响声，公爵对他笑了笑，安慰道：“没关系，至少我还活着，不是吗？我会向学院订购一副机械身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奥菲利亚突然说道：“公爵阁下，不知你是否保留了神祀的血肉？”
“当然，现在需要吗？”
奥菲利亚说道：“是的。”
公爵亲自起身，从府邸当中取出了被一小团被封印的血肉，对奥菲利亚说：“当时神祀自爆之后炸开的血肉大都被我彻底毁灭，只留下这一团，奥菲利亚小姐，小心，它拥有强烈的侵略性。”
奥菲利亚伸出一根手指按在封印上，强烈的魔力瞬间爆发，直接将封印摧毁，血肉暴露在空中之后开始极度的扭曲，从桌面上飞扑向距离最近的奥菲利亚。
奥菲利亚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直接用手抓住了血肉。
公爵惊声道：“不要用身体直接接触血肉，否则...呃...”
奥菲利亚狠狠的一握，将血肉捏的炸开，在她特有的魔力束缚下，血肉乖乖的留在了她的手上。
下一秒，奥菲利亚居然捏起了一块碎肉放进嘴里，若无其事的将它咀嚼并吞下，接着才平静的说道：“蕴含低级的血脉能量，对于魔力没有抵抗能力，只能感染同化普通人。”
亚当想起威廉曾经说过，奥菲利亚加入了某个实验室当中，如今看来应该是进行了炼体以及血脉魔法的研究，不过这种研究看起来还真是，很酷。
奥菲利亚没有在意公爵诡异的眼神，继续说道：“缺少更多的样本，但如果只有这种程度的话，不堪一击。”
一个美丽的少女，平淡的吃下不可名状的血肉，这幅场景实在有些诡异。
公爵压下心头涌起的不自然情绪，说道：“对正式学徒来说自然如此，但对普通人来说，神祀的伤害是无比巨大的，虽然这么说很无礼，但我希望你们能尽快解决这件事，否则马德拉岛就完了。”原本他其实是希望正式法师前来解决至高神教，但很显然，没有一个正式法师愿意来到这片魔力荒漠。
奥菲利亚不再说话，亚当再次问道：“神祀只有这种能力吗？”
“不，听从西部逃难过来的人说，有些神祀掌握自然的力量，有些神祀刀枪不入，能力各不相同，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他们之前都是普通人，都是在献祭活人后才获得能力。”
威廉察觉到了一个巨大的问题，那就是他们仅仅只有四个人，即使实力相对强大，可是这些神祀拥有将普通人变成怪物的邪恶魔法，面对铺天盖地的敌人，他们也没有办法，“父亲，被感染的普通人战斗力如何？”
公爵说道：“不堪一击，只要抛弃恐惧，那些复活的怪物即使是妇人也可以凭借武器杀死，真正有威胁的只有神祀。”
接着亚当又从公爵那里得到了一些消息之后，众人在仆役的安排下住进了相邻的奢华房间，休息之前亚当突然向威廉问道：“公爵，伯爵，这些爵位是谁颁发的？”
威廉还在为父亲的事情忧心，从弗兰克身上他知道了廉价机械身躯不相容的危害，正犹豫怎么对亚当开口将念动力冥想法教给父亲，闻言一愣：“当然是马德拉国王，王城就在中部。”
原来如此，亚当原本还以为爵位是由高塔颁发的，但是“为什么没有见到来自中部的学徒？”
“中部就是王城，一个城市而已，王室只是名义上的象征，真正的实力很弱，法师大人可不会顾及什么王室的面子，没有资质就是没有资质，说起来北地其实也只有一个城市，只是没想到这一次居然会出现你们三个这种等级的天才。”
亚当表示了解，然后推开了自己的房门，正在这时，威廉犹豫着开口叫住了他：“亚当，我的父亲他......”
亚当静静的看着威廉。
威廉把心一横，直接说道：“我能不能把念动力冥想法传授给父亲？”
亚当奇怪的看着他，不知道这种事情为什么要来询问自己，威廉还以为亚当要拒绝，露出了颓然，就在这时亚当说道：“当然，只要支付五十个单位的能量石，教给谁是你的自由。”
“谢谢，亚当。”威廉发自内心的感谢之后向着公爵的房间飞奔而去。
......
布朗子爵直接离开了公爵府，召集他所有的骑士手下连夜离开了南部海港城。
“子爵大人，我想不会有人能追上我们了，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们原因？”布朗的骑士长，一个在人生最后的强壮阶段才进入大骑士等级，终身不会再有任何进步的骑士问道。
其余骑士也疑惑的看着布朗，任谁在即将享受的时候被拉走，都不会开心。
“我那个原本应该成为法师的孩子，昆廷·布朗，死了。”
骑士们顿时哗然，他们都知道眼前这个人的爵位是从何而来，眼下他的希望没有了，爵位还能保得住吗？
布朗没有理会他们的想法，接着说道：“你们应该都听说过至高神教吧？”
“当然。”众人不知道布朗这时候提起那个邪，教做什么。
布朗调转马头看相骑士长：“凯尔，你很老了，实力不会有任何进步，至今也没有为你的儿子争取一个世袭爵位，你甘心吗？”没等骑士长回答，他又高声对着其余骑士喊道：“你们很多人都没有哪怕最低级的爵位，虽然比平民地位高，可是面对贵族也只能恭敬服从，你们甘心吗？”
凯尔沉声问道：“子爵大人，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没有力量，就只能被奴役，但现在，我有一个让你们获得力量的办法。”
凯尔悚然：“你要加入至高神教？你疯了吗？法师大人不会放过你的。”
布朗阴阴的笑道：“法师？不，他们只是法师学徒而已，就像我的儿子一样.....”
73、祭祀（一）
“......只要我们在获得至高神的力量之后让他们死在这里，那些高高再上的大人们不会在意这区区小事的。听说第一神祀之前不过是一个最下等的奴隶，等到我们获得了力量，就可以杀死他掌握整个神教，那时我们就是这里的神。”布朗子爵避重就轻的蛊惑着，短短几年而已，他似乎已经忘记了就在不久前，他也只是比奴隶地位稍微好一些的贱民而已。
以大多数骑士浅薄的见识，其实并不是很明白法师和法师学徒之间的区别，但这瞒不过凯尔大骑士：“子爵大人，即使是法师学徒，可也是从传说中的法师学院来到这里的，你能保证他们的死不会触怒那些大人吗？我......”
布朗子爵粗暴的打断了凯尔大骑士的话：“够了，凯尔，听着，我的儿子，昆廷·布朗，他也是一个法师学徒，可是他死了，而杀人凶手刚刚就完好无损的站在我的面前！”
凯尔大骑士倒吸了一口气，他终于知道面前这个暴发户子爵为什么会突然生出加入至高神教这种疯狂的想法了。
“法师，他们高高在上，根本就不在意下等人的死活，学徒的性命也是一样！否则那个该死的贱种，怎么敢这么猖狂？！”布朗子爵大声怒吼，攥着拳头的右手不停的挥舞，连指甲插入了血肉当中都毫不在乎，他需要通过这种方式了发泄自己的怒火，要不然他感觉自己会疯掉。
但是布朗子爵显然没有意识到人和人之间是不同的，不仅是力量上的差异，还有地位上的差异。
“各位，难道你们不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吗？难道你们不想掌握超凡的力量吗？至高神教两年不到的时间就统治了西部，那群贱民不过是祭祀了至高深就获得了连阿尔弗烈德公爵都无法抵抗的力量，难道你们，骑士和大骑士，还不如那群贱民？”
骑士们心动了，有人犹豫道：“可是，那个神祀不是被阿尔弗烈德公爵杀掉了吗？”
布朗松了口气，心动了就好，就怕你们无动于衷，他急忙说道：“骑士，记着我的话，那些神祀只是贱民而已。你看到公爵的伤势了吧？贱民得到赐福之后都可以掌握差点击杀公爵的力量，想想看，如果是你们呢？”
“可是他们还有四个人......”
布朗子爵猛的回过身来，问道：“公爵进行法师的修行已经多少年了？”
骑士哪里回答的出来，愣愣的看着他不知该说什么。
“我也不知道，但是南部几十年前就是公爵的领地，也就是说，公爵进行法师修行的年份可能比他们四个人加起来的寿命都长，好好想想，就连公爵都受伤了，那四个年轻人怎么可能是至高神教的对手？！”
“跟着我投奔至高神教吧，我们将成为整片大陆的主宰！”布朗子爵狂热的说道。
大概是岁月带来的智慧，或者是无数次战斗带来的敏感，凯尔大骑士觉得这一切不会像布朗子爵说的一样顺利，他甚至感觉到只要一步踏错，他就有死亡的危险。
“抱歉，我不认为这是一个好的选择。”
布朗子爵表情一滞，转过头狠狠的盯着凯尔大骑士：“你要背叛我吗？我的骑士长？”
凯尔大骑士一勒缰绳，坐下坐骑缓缓倒退：“我并没有宣誓效忠，所以这不是背叛。”他一手握紧了骑士枪，冷声说道：“我要离开，不要阻拦我，我虽然老了，可我仍然是一名大骑士。”
布朗子爵眼神阴厉，命令道：“杀了这个老家伙，然后跟着我一起去西部。”
骑士们左右对视了一阵，没人愿意先出手，见到这样的情况布朗子爵更加愤怒，勒紧了缰绳向凯尔发起冲锋，嘴里吼道：“杀了他！为了力量，为了荣华富贵！”
......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之后，亚当四人一同向公爵府外走去，学院的任务是最主要的，现在还不是能磨蹭的时候。
威廉脸色不太好看，大约是昨晚念动力冥想法的传授不太成功，不过他没有再一次来恳求亚当，因为他知道亚当不可能因为他的请求而做出什么改变。
倒是公爵表现的很正常，似乎一点也不为自己担心。
“威廉，我为你们准备好了坐骑，还有一队百人的骑士团，随时可以跟随你们一起出发。”公爵拍了拍威廉的肩旁，温和的说道。
百人骑士团是他对威廉的最大支持，南部庞大且繁华，如果外出的骑士太多，就无法保证领地的安全。
威廉看向亚当。
“不需要。”亚当拒绝了公爵的好意。
在昨晚和威廉单独谈话之后，现在公爵已经不敢用‘孩子’这两个字来称呼亚当，实在是因为正面在正式法师面前逃脱并且自行打断了法师晋升这种事情太惊人了，而且昨晚他已经考校了威廉的实力，那已经是超越他的强大，难以置信威廉居然自称是四个人当中的最弱者。
“亚当...先生，”公爵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虽然相对于法师的力量，骑士不值一提，可至少可以为你们减少一些麻烦，毕竟你们只有四个人。”
魔鬼突然出现，不知死活的变成了亚当的样子，学着亚当的口气说道：“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公爵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亚当，说道：“这是？契约生物？”
魔鬼对公爵施了个蹩脚的贵族礼节，说道：“你好，阿尔弗烈德公爵，你可以称呼我加菲尔德大公。”
亚当抬起手指，一道极为凝实的电流从指间射出，将魔鬼打成了混沌形态，然后对因为电光威力而心惊的公爵说道：“虽然很失礼，但事实就是这样，骑士团对我们来说没有用处，只是累赘而已，就连坐骑，”他看了看三人。
科瑞斯特尔表示不需要。
奥菲利亚摇头。
威廉则是对公爵解释：“父亲，坐骑的速度太慢了。”
公爵既感到欣慰，又有些怅然若失，“看来你已经远远超越我了，我的孩子。那么，祝你们凯旋归来。”
亚当率先腾空而起，直接朝着西部飞去，科瑞斯特尔和威廉紧随其后，奥菲利亚则是重重一踏地面，以狂暴的姿态前进，每到力竭降落时她都会用魔力将空气凝结，然后再一次在空中借力，比起亚当三人的方式，看起来更具有力量的美感。
就在亚当四人刚刚离开不久，南部海港城外凯尔大骑士遍体鳞伤的冲入了城中，在他到达公爵府前时，坐骑力竭而死，他艰难的站定在公爵面前说道：“布朗子爵背叛了人类，他带着手下的骑士队伍到西部投奔至高神教，他想要杀死几位学徒大人！”
“你做出了明智的选择，虽然你的消息没什么价值，但我依然会奖励你，我想，加入我的骑士团是一个不错的工作？”
公爵命人搀扶起凯尔，平淡的对他说道。
凯尔不敢相信公爵居然这样轻描淡写，他焦急的说道：“公爵大人，我是说......”
公爵挥挥独臂打断了他，脑海中响起的是魔鬼的话，“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
亚当四人的飞行速度都很快，几个小时之后就飞出了南部。
他们发现随着距离越来越远，地面上的情况越来越差，到处都是逃难的人，他们甚至无法形成一个队伍，而是各自凌乱的逃命，时不时因为一点风吹草动而惊慌。
亚当没有降落，他们的任务是剿灭邪教和获得媒介，救助难民不再其中。
其余三人也没有什么反应，跟在亚当身后沉默的飞行着，直到两个小时过后，亚当骤然停止，举起手臂示意大家停下。
“出来。”亚当命令道。
魔鬼心不甘情不愿的从亚当脑海中走出，它指着不远处的地面大声说道：“前面有邪恶能量的气息，就是那边。”接着它嘟囔道：“有事就叫我，没事就打我，这种主人......”
然而没有人理会它说什么，众人向着地面降落，很快就看到了魔鬼所说的地方。
“还真是，该死！”威廉瞪大了眼睛，怒气冲冲的说道。
眼前是一片死域。
所有屋舍虽然没有被烧毁，但是整个墙体和地面都被鲜血侵染成红色，散发着令人做呕的味道，城镇中心被挖出了一个大坑，同样是血红色，根据味道判断，杀戮就发生在不久前，可坑内已经是累累白骨，显然是至高神教进行了邪恶祭祀，将所有城镇居民献祭。
所有的白骨呈匍匐状朝向最深处，亚当注意到那里有一个细小的坑洞，显然之前供奉了某种器物。
“没有魔力气息，没有负面能量气息，这种能量的味道闻所未闻，这就是异位面土著的力量吗？”亚当对周遭环境视而不见，将收集到的信息和敌法师进行对比，终于确认了这不是敌法师的把戏，而是真正的异位面降临。
一阵清风徐徐吹过，将血腥味吹散，科瑞斯特尔突然指着一处说道：“那里有人，不，不是人，是怪物。”
威廉已经受不了这种环境，凝聚出了一颗巨大的火球，直接向科瑞斯特尔所指的方向打去，火球直接穿过了障碍物，很远之后才炸开，接着众人闻到了烤肉的味道。
然后他们看到了怪物。
那是一堆可以蠕动的断臂残肢，有些是身躯，有些是手臂，大腿，有些是头颅，它们没有一个是完整的，但却诡异的保持了生命力，并且具有邪恶的吞噬倾向，即使在前进的过程当中也在不断互相撕扯着。
这一次科瑞斯特尔无法忍受了，她的身边卷起了无数个微小风刃组成的龙卷，她抬起手指想要直接用魔法摧毁眼前的邪恶。
“等一等。”
亚当和奥菲利亚的声音同时响起，这是十分重要的信息，如果这么被毁掉太可惜了。
两人没有什么交流，亚当首先退后一步，示意奥菲利亚自便，他知道自己对这方面的知识一无所知，奥菲利亚才是专家。
奥菲利亚走到怪物面前，在她的魔力威慑下，所有怪物停留在原地不敢动弹，就像昨天一样，她拎起了一只手臂直接捏碎，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点血肉，两相对比之后说道：“同根同源。”
“也就是说，这是向同一个异位面生灵献祭的结果？”威廉问道。
“嗯，只是不知道是凑巧，还是只有一个邪神企图降临。”
科瑞斯特尔单手擎住龙卷问道：“现在可以摧毁它们了吗？”
亚当再一次阻止了她，然后对奥菲利亚说道：“我需要一些能量样本，你可以提取它们身体里的能量吗？”
奥菲利亚背对着亚当点了点头，伸出一根手指在巨剑剑锋上抹过，从被划开的伤口中弹出了一滴血液，这滴血落地之后展现了碾压一般的优势和狂暴的侵略性，血液接触的怪物全部被吞噬，很快这一滴血就将所有的怪物血肉全部凝聚，变成了一团不断蠕动的大肉球，悬浮在奥菲利亚身前。
奥菲利亚两根手指交错在肉球上轻轻一弹，随着闷响，肉球应声而碎，不过没有出现血肉纷飞的恶心景象，而是向被抽干了水分的植物一样枯萎腐烂，只留下缭绕着一丝异种能量的血滴。
这幅场景，如果不考虑奥菲利亚的身份，已经比异位面邪神的能力更加邪恶。
“奥菲利亚小姐，你......”科瑞斯特尔皱着眉头，忍不住说道，她不知道奥菲利亚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条道路，即使是炼体法师也不需要把自己弄得这么邪恶啊。
“呵。”奥菲利亚含义不明的笑了一下，然后把血滴朝着亚当弹去。
亚当倒是觉得没什么，反而为奥菲利亚展现的能力和背后的知识感兴趣，但现在不是探究的时候，他用念动力停住血滴，然后一把抓过魔鬼，对它命令道：“把能量吞掉。”
魔鬼露出了厌恶的表情：“我的主人，你不能这样，这种能量太低级了，闻闻它恶心的气味吧，我会消化不良的。”
“低级？”
“没错，我简直无法想像，在虚空中遍布以太的情况下，到底是什么样的愚蠢世界才会使用这种低级的能量，它完全是由血肉构成，就连深渊里那群蠢货都不如！”
“什么是用血肉构成？”
没想到奥菲利亚开口了：“字面意思，这个异位面邪神通过特殊手段或器官消化生灵血肉，并将血肉转化为这种低级的能量，能级大概只比骑士血气略高。”
亚当眼睛一亮随即又暗淡了下来，如果是通过某种手段，那没有任何价值，但如果是通过器官，这种异位面土著就很有研究价值了，只可惜他现在还没有进行位面征战的能力。
亚当将信息记录下来，然后不顾魔鬼的挣扎，一把扯过它，强制命令魔鬼吸收这股能量，魔鬼显然没有办法违抗，只能捏着鼻子将能量吞入，奥菲利亚的血液破碎，而魔鬼则是化作人形跪在地上不断干呕。
亚当不理会它的夸张动作，“带我们找到这股能量的源头。”
魔鬼习惯性的想要讨价还价的时候，就听到亚当冷淡的声音传来：“别废话，我知道你可以。”
魔鬼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又变成了亚当的模样，顿时不敢再说话，乖乖的飞起带路。
临走时科瑞斯特尔将龙卷甩出，亚当对着龙卷随手一指，电流飞出融入龙卷，能量气息陡然变得狂暴起来，几秒钟之后一声巨响传来，众人回头望去，发现城镇已经完全消失，只在原地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坑洞。
魔鬼打了个寒颤，瑟瑟发抖，心中暗自哀嚎：“这个怪物，又变强了。”
亚当感受了一下魔力的恢复速度，发现沟通以太的效率远远比在法师大陆的时候低，他从随身空间当中取出了大量能量石，分成三份发给了三人，虽然他不太习惯作这种保姆的工作，不过既然身为负责人，他也不会遗忘自己的职责。
等三人接过之后，继续飞行了不到一个小时，魔鬼喊道：“就在前边，恶心的能量气息很多。”
......
“杀了这些不信仰至高神的异端，然后用异端的血肉报答至高神的庇佑！”
“杀吧，杀吧！杀死所有的异端，用血肉铸成的神坛为至高神指明方向，恭迎至高神的降临，至高神将会把他的福音洒满这个愚昧的世界，而我们，都将成为神的子民，获得永生和神灵的力量！”
在城镇当中，一个身穿纯白色长袍年轻人悬浮在空中，用狂热的语气大声呼喊着，他的四周另有几个相同打扮的人，而在他们的脚下，是两眼血红，如同野兽一样长着利爪毛发的‘人类’，白袍神祀的声音蕴含着蛊惑力量，每一个音节都让他们更加狂热，然后用双手，用牙齿，毫不犹豫的屠杀所有敢于反抗的同类。
年轻人满意极了，就在不久之前他还只是一个卑微的奴隶，可当他聆听到至高神的福音之后，他感觉自己掌握了近神的力量，这种力量令他痴迷，他愿意为至高神付出一切，只要能得到力量。
“亨利，城里你那边有几个骑士，正在违逆神的意志。”远处另一个白袍神祀高声叫道。
亨利转过头颅，看着抵抗杀戮的几个骑士露出了嗜血的笑容：“渎神者，异端，都该死！”他举起了自己的右手，念诵了一句晦涩含义不明的咒语，接着他的右手开始变长变大，最后这条畸形手臂用极快的速度贯穿了一个骑士的身体。（脑补一下，拳皇里K9999的超必杀技）
74、祭祀（二）为黎塞留2万赏加更
亨利脸色变得煞白，显然使用这种能力对他的身体会造成很大的负担，但他丝毫不在乎，表情反而更加狂热起来，在他的指挥下，手臂接连杀死了所有反抗的骑士，连带着一大批至高神教的信徒和普通镇民一起，畸形手臂将所有的尸体吸干，裹挟着一大堆血肉返回然后恢复正常，亨利的脸上不正常的潮红。
“这就是神灵的力量，渎神者们，恐惧吧，颤抖吧，然后接受死亡吧！”亨利仰天大笑，嚣张至极。
其余几个神祀纷纷展现了超凡的力量，很快将城中的抵抗一扫而空，神祀们命令普通信徒将所有幸存者聚集起来，他们联手施法，一条条血红色的锁链束缚了所有幸存者。
神祀带着病态的笑容命令所有普通信徒：“你们很幸运，身为渎神者本该用鲜血洗刷自己的罪，现在却有幸为至高神贡献身躯，用你们的生命和灵魂来感恩吧！”
幸存者们哀嚎，求饶，全都无济于事，神祀向普通信徒命令道：“开始筑造神坛。”
在普通信徒的尖牙利爪下，神坛很快铸造完成，神祀们抽打牲口一样，将一批批镇民送入祭坛当中，并对每一个人的站位严格要求，等到所有人站好之后，他们一抖血色锁链，所有镇民不由自主的匍匐在地。
血色锁链彼此相连，最终在祭坛最深处汇聚，亨利珍而重之的从怀中拿出一根雪白色的手杖，手杖由一具完整的女性骸骨炼制而成，散发着阴森的气息。
亨利从天空落下，双手捧着手掌一步步朝祭坛最中心走去，然后毫不犹豫的切下了自己的手掌，用断口在泥土上画出诡异的图案，最后所有神祀全部来到中心，跪倒在亨利周围，亨利虔诚的把手杖插在地下，跪退。
他们同时念起了晦涩的咒语，镇民们毫无反抗能力的被抽走了所有血肉，通过血色锁链传递到手杖中来。
然后，一道邪恶但微弱的意志从手杖顶端散发，所有信徒激动的亲吻着土地，仿佛被莫大的荣光笼罩了一般。
接着血肉形成的雾气散发，开始反哺信徒，并将周围的一切染成红色，随着血雾接触身体，亨利的手掌瞬间痊愈，所有神祀仿佛吸毒了一样颤抖起来，接着血雾扫向了普通信徒，他们露出同样的神情，身体野兽化的程度再次升高。
亨利不舍的吸干了最后一丝血雾，恭敬的拔出手掌双手举在头顶，跪地呻吟道：“赞美伟大的至高神！感谢您赐予我们力量！”
“赞美伟大的至高神！感谢您赐予我们力量！”
而就在这个时候，天空当中一道火柱直劈而下，将亨利劈成了焦炭，白骨手杖跌落在地。
......
时间退回之前。
亚当四人在魔鬼的带路下，很快到达了城镇上空，他们看到的第一幕就是亨利使用变异身体能力的时候。
亚当命令大家按兵不动，他想要看一看所谓的神灵献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对这个命令没有人表示疑义，除了奥菲利亚无法长时间悬浮，独自到一边的巨木上站立之外，大家都静静的看着祭祀的场面。
城镇中神祀的蛊惑言语清晰可闻，魔鬼不屑道：“低级野蛮的手段，如果不是针对白痴，根本就没有人会上当。”身为一个魔鬼，它有资格鄙视至高神教的神祀，它觉得如果是它亲自去做，完全可以不产生流血冲突就让所有人乖乖献出生命。
当看到神祀们驱赶镇民走下祭坛的时候，威廉忍不住想要动手，可却被亚当制止了。
“再等等。”
这时亨利取出了白骨手杖，亚当紧紧的盯住了它，他知道自己必须得到这枚手杖，也许它就是这次任务的突破口。
威廉看到镇民被吸取血肉，身边升起高温，亚当用念动力将他牢牢禁锢在空中，严厉的说道：“我说再等等。如果你管不住自己，我可以为你代劳。”
威廉身体颤抖了起来，他没有回头去看亚当，而是选择紧紧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自己没有办法阻止接下来一幕的发生。
科瑞斯特尔的声音在威廉耳边响起：“威廉，你应该清楚，这种牺牲是必须的，为的是避免更多惨剧的发生。”
不同的环境，接触到的不同的人和不同的思想对一个人的影响真的很大，原本最是怯懦心软的科瑞斯特尔，在正式法师的教导下很快接受了法师的思想，而威廉的思维却依然停留在学徒的阶段，进步比起其他人来微乎其微。
当血肉全部进入白骨手杖的时候，魔鬼再次不屑的说道：“那头的蠢货想要找到法师世界的坐标，不过他的力量太弱了，距离也太远，这种程度的祭祀，一百次也没有用。”
祭祀完成，亚当发现除了接触到血雾的普通人变得稍微强了一些之外，没有其他的异状发生，于是说道：“消灭他们，不要破坏了那根手杖。”
早已经迫不及待的威廉瞬间激发了魔法，一道火柱从天而降，精准的将神祀杀死而没有波及到手杖，威廉依然没有平息怒火，第一个从天而降，随着他的魔法，一片又一片火焰不断将普通信众烧成灰烬。
随着一声巨响，奥菲利亚降临到城镇当中，举起了手中的巨剑带着无匹的威势向前冲锋，面对密密麻麻的信众和前头惊愕使出能力的神祀毫不退让，猛的扬起了巨剑，剑锋在她手中荡起波纹，血肉之躯像是不存在一般丝毫没办法带来阻力，神祀的血肉能力也同样如此，脸上还带着惊愕，而奥菲利亚已经来到了人群之后。
“呵。”她轻轻的吐出一口气，将巨剑放下，与此同时身后所有人都化作了血雾。
竟然没有一个人拥有全尸。
这是亚当第一次看到奥菲利亚的战斗方式，超强的目力和计算力支撑下，亚当清楚的看到了奥菲利亚的剑法，那是在高速移动当中不断震颤手臂，使剑锋高频震动，以此来达到巨大的杀伤力。
奥菲利亚的剑上没有附着魔力，显然是这群敌人根本不值得她全力以赴，亚当能感觉到如果有魔力的加持，这种战斗方式将十分恐怖。
“你们是谁！”
“竟敢破坏祭祀，对至高神的信徒出手，你们不怕神罚吗？”
“卑微的渎神者，如果至高神降下怒火毁灭世界，你们将是整个世界的罪人！”
魔鬼被逗得嘎嘎笑个不停，在空中不停翻滚，它捂着独自说道：“嘎嘎嘎嘎，居然有这种蠢货，毁灭法师世界？嘎嘎嘎，到底是哪来的白痴！”
亚当落在了地面，从他们的话语中就可以分析出他们只是被蛊惑的白痴而已，不可能知道任何有用的消息，所以这些人已经没有价值了。
亚当手臂轻轻抬起，细密的爆裂声在所有人耳边响起，除了威廉三人之外，每个人都感觉到皮肤刺痛，肉眼可见的电光不断炸裂。
“神罚！这一定是至高神的神罚！异端，渎神者，你们将会付出生命的代价！”神祀猛的跪倒在地，忍着疼痛不断叩首并诅咒着。
亚当面无表情的将手臂落下，伴随着巨大的光亮，残存的所有至高神教徒全部被电成焦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