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驾于整个世界之上的权利最终只能带来狂妄和腐朽...”
京乐春水看着山本元柳斋,严肃的说道。
山本元柳斋看着自己这个学生少有的严肃又认真的模样,不知是该气愤还是欣慰。
摇了摇头,山本元柳斋只是转过头漠然的说道:“任何制度都有其必然的代价。”
京乐春水向前一步,认真的看着自己的老师说道:“但那些代价本可以避免,起码...可以减轻...不是么?”
山本元柳斋沉默着没有说话,那低垂的眉眼看不出情绪。
“那些代价,比起尸魂界的稳定,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京乐春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寒冷的凉意渗透了鼻腔和心肺,他摘下斗笠,那已经不再年轻的脸颊肌肉牵动,复杂的笑了一下,对着山本元柳斋说道:
“对整个尸魂界而言,没有任何的代价是微不足道的。”
山本元柳斋伸出一直枯瘦的手掌,轻轻地拂过栏杆,那些结在栏杆上的霜花瞬间消融。
“那你认为应该怎么做?”
京乐春水深深的鞠了一躬,沉声说道:“削弱四十六室的权利...”
山本元柳斋转过头,眼神复杂的看着看着这个学生,那扶着木杖的双手紧紧握拳。
“你说的对,对于一整个尸魂界而言,任何代价都不能算微不足道。”
京乐春水弯着腰深深的叹了口气,他明白老人的意思,任何代价都不能算微不足道,所以任何错误都可能导致现有稳定的崩塌。
京乐春水直起身来,重新想斗笠扣到了头上,摇了摇头,“尸魂界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您应该知道四十六室这些年都做了什么,这样下去终招灭亡。”
山本元柳斋没有任何犹豫的说道:“可早一些,和晚一些,总是有区别的不是吗,对我等的生命而言,那晚一些的时间尺度,可能就是那些普通流魂的一生。”
京乐春水看着这个为尸魂界付出了一生心血的沧桑老人,向前走了两步,有些话如鲠在喉,但他还是嗫嚅着嘴唇沉默了半天,最终重重的叹息了一声,仿佛再无话可说。
山本元柳斋看着这个在他看来最聪明最出色的学生,沉默了片刻,抖动着花白的胡须说道:“可能你会比我做的更好。”
京乐春水看着已经有些愁绪的老人,苦笑着说道:“你可别想着现在就撂摊子啊,我顶不住。”
山本元柳斋无奈的看着京乐春水,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你就是太懒了。”
京乐春水转过头,假装没有听见。
看着学生疲懒的样子,老人无奈的摇了摇头。
一番队很高,在这冬夜里看起来便更加孤高...
寒冷的夜风吹过露台,在栏杆上结出白雾霜花,老人似乎是受不了着刺骨的寒意,忍不住的咳嗽了两声。
京乐春水转过头忍不住露出担忧的表情。
“都这么老了,就不要这么逞强,这个世界离开谁,太阳也照样会升起。”
老人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握拳放在嘴边,剧烈的咳嗽着,半晌才感觉舒服了一点。
直起身子,老人看着远处流魂街那被霜冻打的已经枯萎的山峦,此时那始终威严的眼神才露出一丝疲态。
“春水啊...我已经很老了...”
两人相顾无言,京乐春水摇了摇头,看着眼前这个固执又可敬的老头子,再也无话可说,转身准备离开。
“唰!”
传令官再次闪现,但此时却没有时间在恭敬行礼不紧不慢的汇报,只是焦急的说道:“四十六室传令官,被卯之花队长斩断了一只手臂!”
京乐春水心中悚然一惊,暗道不好,果不其然,还没等到他转头来得及拦住山本元柳斋,便感受到一股强大到仿佛要碾碎一切的浩瀚灵压在身旁爆发。
“糟了…”
等到京乐春水转头,身旁的老人已不见了踪影,只有一个写着一字的宽大白色羽织缓缓飘落…
四番队队舍,原本一直安宁跪坐在石川砂介身旁的卯之花握住身旁的斩魄刀,站起身来…
“花太郎,带砂介进屋。”
卯之花握着斩魄刀,蹙起眉头遥望着远处。
“山本重国……”
不止是卯之花,浦原喜助和花太郎同样感受到了那迫近的浩瀚灵压,如同一轮烈日升空。
花太郎手忙脚乱的将石川砂介拖进了屋子,浦原喜助犹豫了一会,想起刚刚那四十六室传令官说的话,感觉隐隐的有什么不对,也是弯下腰来将四枫院夜一抱进了石川砂介的房间。
此时站在这队舍外的,便只剩下握着刀的卯之花烈一人。
山本重国瞬息而至。
千年前。
千年后。
初代总队长与初代剑八。
尸魂界最强大的两人。
再次相对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