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零章 如梦亦如幻
此时花庆夫人与韩漠身体相依,那丰瞍柔软的娇躯倚在韩漠的身上,最要命的是,成熟夫人那峰峦起伏的丰满胸部,正挤在韩漠的手臂上,软软的,却又有着结实的弹性,随着花庆夫人的呼吸,那一对丰满的胸上下起伏着,在挑动着韩漠手臂的敏感度。
终归是王室中人,又是
当年庆国的公主,花庆夫人自然知道如何保养自己的身体,她肌肤的水嫩白皙以及弹性,那都是保养出来的。
气息急促,樱唇里香气飘动,韩漠环保花庆夫人的腰肢,左右看了看,心中实在有些突突,这要是被外人看见,实在有些解释不清楚啊。
他知道此事自己一松手,花庆夫人身体无力,必定要软倒下去,所以这手是不能送的,就算这个时候喊人帮忙,那也是不能的,被下人们看到这幅场景,且不说自己名声如何,花庆夫人的清名那必定是要受损的。
花庆夫人绵软无力,呼吸急促却又很轻,韩漠忍不住又看了她一眼,这一下子更是吃惊,只见这美妇人的脸庞已不是苍白之色,那白嫩的都要滴出水来的俏脸上,竟然布满红潮,美眸似闭微闭,从眼睑透出的目光,似水般柔,却又似火般媚。
韩漠万般
无奈,也就当做是助人为乐,小心翼翼扶着花庆夫人的腰肢,平复那可扑通扑通跳得有些急促的小心肝,轻声道:“王妃……我扶你进屋,你……你小心些……!”一只手扶着花庆夫人的胳膊,另一只手环着她的腰肢,便要出亭子回屋。
花庆夫人脸上的绯红越来越浓,韩漠不经意间,甚至觉得她那水汪汪的眼睛真要溢出水来,不敢多看,轻移步子。
花庆夫人走了两步,看起来真的是全身没有一点儿力气,走出亭子这几步,似乎便已经费劲了她身上的体力,软软地倚在韩漠的身上,带着几分羞意,轻轻道:“妾身……妾身走不动了……!”
韩漠皱起眉头,他能感觉的出来,花庆夫人此时这般景象,绝不是故意做出这副样子勾引自己,似乎她的身上确实出现了某种不正常。
看她绯红的脸蛋儿,还有那春水欲滴的美眸,韩漠甚至觉得花庆夫人不是什么病,倒像是中了毒一样。
他冷静下来,四下里看了看,这处小院子极为偏僻,四周没有半点声息,刚才花庆夫人更是吩咐没她命令下人不可过来打扰,所以四下里更是没有其他人影。
他想不通花庆夫人先前还好好的,怎么会
突然中毒?
难道在见到她之前,这个美妇人便已经被人下了毒?是谁下的毒,为何要下毒?
韩漠心如电转,眼眸子
光芒一闪,猛地回头看了一眼放在石桌上的水果,那是方才谈话中间一名美姬送过来,花庆夫人品尝了一根香蕉,总不会是拿香蕉里面含有毒药吧?
花庆夫人身上的魅香直往韩漠鼻中钻,韩漠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心绪,这样一位美人贴身而靠,若是没有一丝动心,那是糊弄人的鬼话。
但是韩漠知道这个
女人可不是一般的女人,那是宣德王的王妃,绝不可冒犯。
“王妃……这……这可怎么办?”韩漠低声道,出亭子仅仅走了几步,花庆夫人便支撑不住,此处离房间还有蛮长一段路,那可如何过去?
“你……你是男人……你想不出法子吗?”花庆夫人声音柔弱起来,酥胸起伏的也愈加剧烈,她穿的衣裳那是上等丝绸,薄的很,酥胸挤在韩漠的手臂上,韩漠竟然隐隐感觉到她那胸前的凸点已经坚硬起来,心中更是吃惊。
毫无疑问,花庆夫人的身体正在起着某种异样的变化要命的变化啊!
……
韩漠扶着花庆夫人,就站在亭子边,脸上无奈得很,这种情形,饶是他平日里颇为
精明,此番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总不能将花庆夫人丢在这里不管吧?
“五……五公子……!”花庆夫人微微咬着红润的香唇,羞意更盛,呓语般低声道:“
事急从权……你能不能……能不能抱我回屋……!”
韩漠一怔,低声道:“王妃,这……这可万万不敢,韩漠不敢亵渎王妃……!”
花庆夫人轻叹道:“难道……难道你我就一直这样站着……时间久了,三公子见五公子……迟迟不出去,只怕担心……他要是寻到这里来,那便……那便更不好了……!”
这确实是个大问题,二人此时相依在亭外,姿势
暧昧,任谁看见,都会觉得二人之间有些不可告人的事情。
花庆夫人素以贞洁烈妇著称,韩漠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是一位贞洁烈妇,但是这般样子被外人瞧见,对于花庆夫人的声誉来说,那是极大的重创。
他犹豫了一下,才低声道:“王妃……韩漠……韩漠若有得罪,你……你可不要放在心上!”
花庆夫人声音柔美,轻轻“嗯”了一声,这一声是鼻音发出,犹如轻轻呻吟一般,勾魂不已,韩漠急忙收住心神,想将花庆夫人横抱起来,可是却实在有些犹豫。
他倒不是做事拖拖拉拉,更不是不敢碰女人。
他不敢轻易下手,原因有二,
第一自然是顾及花庆夫人的身份,抱着一名王妃进屋子,虽然是很多男
人心中意淫的美事,但是真要放在台面上,那却又是顾及颇多的事儿了。第二则是韩漠心中从头至尾都存了谨慎的小心,他不敢确定
这是不是花庆夫人布下的一个套子,因为他无法洞悉花庆夫人笼络自己的真正目的,所以每走一步,他都必须小心谨慎,以免被这美妇人抓到什么把柄。
花庆夫人那水汪汪的眼眸子深处,竟是划过一丝凄楚之色,轻轻叹道:“五公子……你……你是不是嫌弃……嫌弃妾身……!”
韩漠无奈道:“王妃言重了,韩漠这就奉命!”一咬牙,再不犹豫,小心翼翼地将花庆夫人横抱起来,一手托双腿,一手则是托着花庆夫人那光滑如玉的玉背,低声道:“冒犯了!”
他力气巨大,花庆夫人虽然身姿丰瞍,但是她那点体重,在韩漠的手中实在算不得什么,韩漠怕被人突然进来看见,快步抱着花庆夫人往屋内去。
花庆夫人的身体丰润异常,抱在怀中,甚至有些发烫,那红扑扑的俏脸上,含着三分春意,更有三分的羞涩。
她微闭着眼睛,透过那一条小小的眼缝看韩漠清俊的脸,只见韩漠神情淡定,不知为何,花庆夫人心内竟有一丝失落之感。
她自然不知道,韩漠的内心此时可不像他的表情这般波澜不惊。
一个身份高贵的美妇人,那丰满的身体就在怀中,曲线起伏,酥胸荡漾,横抱在怀中的美态实非语言能形容,这样的熟美尤物,任何男人都要心动,更何况韩漠血气方刚,岂能不心动,只不过他掩饰的极好,不让自己现在的那种情绪表现出来而已。
而且他也知道,自己与这妇人,绝不可在此时发生那些勾人心魂的
故事。
若有美色而让自己陷入危险之境,那可是大大不妙了。
他的手抱着花庆夫人的大腿,这是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这熟美尤物腿上的滑腻程度以及那结实的弹性,对此,他心中还是颇为诧异的。
不管如何,人的**总会因为时光的流逝而有所变化,特别是女人,更是会在岁月的摧残下,**变的松弛,没有光泽,更不会存在弹性。
艳
雪姬年近三十,身体结实光滑,那是因为艳雪姬是习武之人,拥有那般光滑的肌肤和结实的肌肉,但是花庆夫人看起来并不像习武之人,三十多岁年纪,身上的肌肤依然如同少女般光滑而富有弹性,那却极是难得的。
他自然不知道,花庆夫人为了保持身体肌肤的年轻,一直以来,都是洗冷水浴,这也让她的肌肤延缓衰老,如同少女一般。
韩漠进了屋内,看到旁边有一处珠帘小门,心知那里面可能就是花庆夫人的房间,本还犹豫是否要进她的房间,但一想连人都抱在怀里,又何必顾忌小小的房间,也不犹豫,抱着花庆夫人进了去,只一进屋内,便闻到一种奇怪的香味,那香味异常的特别,如同花香,又如同女人身上的体香,难以辨别。
屋内点着油灯,却不是很明亮,正中放着一张软榻,四周以粉红色的真丝罗帐遮挡,耳听到花庆夫人轻声道:“你……抱妾身到床上去……!”
这是多么具有诱惑性的
一句话啊!
韩漠却很冷静地走到床边,愈靠近床边,房间那股子香味也就愈加的浓重,而且粉红色的真丝罗帐在灯光下泛着粉红的光芒,这屋内的气氛,异常的暧昧。
韩漠将花庆夫人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看着那丰满的美妙身体躺在罗帐之中,更是看着那张红润美艳散发着成熟韵味的美丽脸庞,鼻中闻到那股子浓郁的怪香,心中一荡,竟生出一种奇怪的念头。
他赶紧收起那种念头,正要辞别离开这里,却听花庆夫人轻声道:“五公子……帮我倒杯水……!”
韩漠皱了一下眉头,左右看了看,见到旁边的一张小桌子上摆放着茶壶,上前去倒了一杯清水,走到床边,喂了花庆夫人喝下。
他将杯子放回去,回到床边,拱手道:“王妃,韩漠……先告辞了……!”
花庆夫人闭着眼睛,气息急促,两条浑圆的腿儿似乎很难受地蹭着床上的锦被,衣裙滑下,里面白色的亵裤已经显露出来,幸好穿了这条亵裤,否则两条腿儿的雪肉便要显露出来。
她脸上的肌肤已是绯红无比,就像
火烧一样,贝齿咬着红唇,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妩媚含春,却又带着一丝难受,两只手竟是搭在自己的胸口,轻轻揉捏起来,似乎已经感知不到韩漠就在身边。
韩漠口中发干,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急忙道:“王妃,我这就叫人过来……!”便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花庆夫人呓语般道:“水……给我水……我还要水……!”此时此刻,她的额头上,竟然渗出香汗来,那香汗珠子,顺顺着光滑的肌肤往下滑落。
韩漠急忙又去倒了杯水,回转过来,这一下子看到,却更是大吃一惊,却又欲火焚身。
只见花庆夫人的一只手依旧在胸口揉搓,胸口的衣襟被她自己扯开,显露出大半便雪白肥腻的丰满**来,而另一只手却已经滑到裙底,在那处抚摸着。
她的纤腰扭动着,带着肥美的香臀往上挺动,划着魅惑人心的弧度,让人喷血!
这简直就是一副
活色生香的
美人图。
花庆夫人咬着唇,眼睛微微张开,星眸迷醉,呓语般,声音异常的诱惑:“喂我喝水……我口渴……!”
韩漠也不知该不该上去,心惊胆战,这时候要是有人闯进来,那真是了不得的事情。
看着花庆夫人春意撩人,他的心中猛地一惊,终于想到什么,喃喃自语:“难道她中了……**……!”此时灵光忽至,闻到屋内那股子浓郁的香味,大感熟悉,终是想起来,这种香味,他曾经竟是真的闻到过。
那还是在
东海时候,昌德候曹殷曾经送给他一份礼物,那是很
诡异的礼物,韩漠清晰地记得,那是一种催情的胭脂,叫做丝萝胭脂,只需一点,就可以激起人的**来。
如今这房间内充斥的浓郁香味,似乎就是那一种丝萝胭脂。
怪不得自己方才看到花庆夫人躺在床上的美态,便有一种极
冲动的想法,现在想来,是这催情胭脂的香味让自己心神悸动。
如此一想,他心中稍微好受些,自己终究不是一个浪荡无行的男人。
花庆夫人只怕是一
开始就中了**,如今又加上这丝萝胭脂的催情,火上加火,才会心神迷离,出现如今这幅******撩人的场面。
难道这都是花庆夫人预先布置好的?
她为何要这样做?难道
所谓的“贞洁烈妇”,只不过是她故作正派,私底下的生活却是如此放荡不堪?难道她今天晚上请自己前来,就是为了勾引自己,要与自己上演一出**好戏?
如果仅仅是这样,那反而不可怕了,就怕在这后面还存着其他的
阴谋。
韩漠
满腹疑问,耳边却传来花庆夫人媚死人的声音:“给我水……水……!”
韩漠眉头紧皱,凑近过去,大片的丰满**就在眼前,她两条腿紧夹着,咬着红唇,成熟风骚,魅惑如妖。
“王妃,水……!”韩漠撇过头来,将茶盏凑过去,却觉得一道香风扑鼻,自己的手臂却被花庆夫人拉住,他一时没有防备,花庆夫人的力气却又不知道何时恢复许多,这一拉,竟是生生地将他拉到床上,伏在了花庆夫人的身上,而手中的茶杯,已经打翻在床上,将床上弄湿了一片。
韩漠大吃一惊,便要翻身起来,抬起头,却是发现,花庆夫人那一堆雪峰,就在眼前,那挺立起来的红樱桃,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年过三十,花庆夫人的酥胸依然饱满结实,如同白雪堆积的山峰,雪嫩无比,上面的青筋甚至都能看得清晰。
樱桃没有因为人到中年而变色,依然是粉红无比,依然是充满着魅惑,在红罗帐的映衬下,更是殷红如花,娇艳地绽放着,异常妖艳绚丽,让人痴迷让人醉,如梦亦如幻!
p:不会为写这一类章节而写,有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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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五一章 男子
韩漠闭上眼睛,如果换一个环境,他倒有可能忍不住冲动做些不该做的事情,但是明知这处有可能是陷阱,那是绝不敢胡来的,即刻从
花庆夫人的身上爬起来,喘了几口粗气,然后又深吸一口气,耳听着花庆夫人发出诱人的轻吟,不敢多呆,快步走出了粉红色的房间,到了厅中,才摇摇头。
他也不知道该不该去找人过来,毕竟花庆夫人这般模样,若是被那些下人们看见,清誉也是大大受损的。
今夜赴宴,却变成这般一副光景,让韩漠暗暗后悔此行。
就是在厅中,也能听到从房间中发出的一阵勾魂的低吟,而且房中的那股丝萝胭脂的香味还望外面飘过来,韩漠知道这种胭脂若是吸得多了,身体就会产生情.欲上的亢奋,不敢留在屋内,急忙出门,顺手将大门带上。
他站在门前,微一沉吟,目光猛地投到院子里的那座八角亭,快步过去,从怀中取出一根金针来。
这是西花厅的施毒工具,只要沾染任何一丝药物,颜色就会发生变化,他将金针插进花庆夫人未曾吃完的半根香蕉里,随即拿起来,走到亭角的灯笼旁边,将金针放在眼前。
果然,一瞬间,那根金针已经泛起一阵淡淡的赤红色。
韩漠皱起眉头,他清楚,通常而言,能够取人性命的毒药,那都会显出黑色来,此时金针泛红,表明这香蕉之中确实带了毒性,却又不是伤人的毒药。
他握紧拳头,眼睛眯起来。
之前那名美姬送来瓜果,韩漠只当是普通的待客之道,却没有想到那美姬却是别有用心。
现在想起来,如果自己也吃下瓜果,后果将会如何?会不会真的与花庆夫人发生某种关系,然后落入别人的
圈套?
这圈套究竟是谁设下来?是不是花庆夫人自导自演?
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很晚,韩漠又望向那灯火闪烁的屋子,终是一咬牙,快步离开了院子。
这里绝不能待,今夜的事情,从头到尾都透着
诡异,他相信这中间必定有
阴谋,在自己没有摸清这些底细之前,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
……
韩漠离开院子的一瞬间,从院子的角落里,缓缓走出一名锦衣
男子来,望着韩漠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很快,这名男子便走到大门前,轻轻推开大门,然后顺手将大门关上,插上门闩,这才背负双手,走进花庆夫人的房中。
花庆夫人身上的衣裙已经被她自己撕得极为残破,大片雪白的肌肤裸露出来,春光大泄,而花庆夫人浑身上下香汗淋漓,就像是从水池子里爬出来一样,鼻息粗重,嘴中不只是快乐还是痛苦,发着异样的呻吟,眼神涣散,先前梳的整整齐齐的宫髻,此时却已是蓬乱一片,乌黑的秀发散落开来,那是一种极为怪异的美艳。
她的身体看起来许多得很,身体已经不再扭动,那涣散的眼神看到背负双手站在床边的男子,立刻呓语般地道:“救我……救我……!”
男子缓缓从袖中取出一只白色的瓷瓶,从中倒出一颗药丸,这才收起瓷瓶,上前扶起花庆夫人,将药丸放进花庆夫人的嘴中,淡淡道:“吞下!”
花庆夫人将药丸吞下,螓首靠在男人的怀中,闭上眼睛。
片刻之后,花庆夫人那急促的喘息终于缓和下来,她脸上那动人的潮红也渐渐消退,很快,又恢复了白皙的面孔。
男子环抱着花庆夫人,并没有说话,脸上一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许久之后,花庆夫人才微微睁开眼睛,看了男人一眼,又重新闭上,轻声问道:“你……在水果中下了春药?”
男子平静道:“我只是壮你的胆子!”
“如果……如果他真的要了我……你就眼睁睁看着?”花庆夫人神情凄楚,身体竟然有些颤抖。
男子在花庆夫人的额头亲了一下,温柔地道:“我们都说好的……你后悔了吗?”
“没有!”花庆夫人立刻道:“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去做……!”
男子微笑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的花儿为了我,什么都可以做……我们做这些,是为了我们的将来,没有付出,便不会有收获……!”
花庆夫人娇躯依然颤抖着,伸手从床上拉过锦被,遮挡住自己赤裸的身体,轻声问道:“你在水果中,下了……什么药?”
“这很重要?”男子反问道。
“我吃了香蕉,浑身燥热,而且……而且没有任何力气……!”花庆夫人道:“难道你就不怕韩漠也吃下水果,变成我一样……两个人都没有气力,又如何达到你的
要求?”
男子平静道:“因为我猜到,他肯定不会食用。而你食用之后,就该明白我的意思……你做的很好,让他送你到了房中!”他挺起鼻子闻了闻,声音如水:“你闻着香味,多么的让人兴奋……!”
“那为何……为何我进来之后有了气力?”花庆夫人问道。
男子微笑道:“水。你喝了一杯水,那杯水会让你的气力恢复,但是会让香蕉里含的药物更加有效地发挥,结合这美妙的丝萝胭脂……你的诱惑力便无人可以抵挡!”
“可是……韩漠抵挡住了!”花庆夫人闭着眼睛道。
男子叹了口气:“这是我没有想到的……我想不到,还有男人抵挡得住你的诱惑……!”他轻轻一笑:“韩漠……果然不简单!”
花庆夫人沉默着,片刻之后,才低声道:“我是不是……不用再这样了?”
“你不愿意?”男子的声音变得冷漠起来。
花庆夫人凄楚一笑,道:“可是……我已经失败,我吸引不了韩漠……!”
男子松开保住花庆夫人的手,站起身来,背负双手,沉默片刻,才道:“这一次没有成功……确实令我很
意外,但是……我们还要准备下次机会!”
“你为何非要这样?”花庆夫人声音很轻,双眸中已经滴出泪水来:“就算成功,对你又有何好处?”
男子淡淡道:“我似乎已经对你说过……韩漠只有拜在你的石榴裙下,我们才能够控制住他……而且,只要抓住这个把柄,我们随时可以让韩家和范家决裂……我不想看到这两大世家结盟在一起,我只想看到他们死斗下去!”
花庆夫人娇躯颤抖着,垂下头,却没有说话,眼眶中的泪水却情不自禁地往下滴落,如同珍珠,落在香丝锦被上。
“今夜没有成功,并不代表韩漠不喜欢你。”男子声音平静如水:“或许他觉得这不是一个好机会……!”他转过身来,又重新回到床边坐下,从袖中取出一方锦帕,轻轻地为花庆夫人拭去泪水,柔声道:“我们如今付出的代价,今后会得到百倍千倍的回报……!”
花庆夫人将螓首靠在男子怀中,哽咽道:“我不想这样……这样我觉得我很脏……我们罢手好不好,我受不了……!”
男子的声音冷下来:“莫非你要让我曾经的努力付诸东流?难道你想看着你爱的男人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不,这是我无法接受的……除非我死!”他声音异常的坚定:“无论前方是天堂还是地狱,到了如今,我都会走下去,即使你不帮我……即使粉身碎骨,我也要走下去!”
花庆夫人闭上美眸,不再言语,她脸上的凄楚之色,让她看起来有着一种别样的凄美。
“韩滨是迷上你了。”男子缓缓道:“你不必献身于他,但是……却要勾住他,让他为你神魂颠倒!”
花庆夫人身躯一颤,问道:“为何?他……并不
是你想要的猎物,为何还要对他假以辞色?”
“因为他姓韩!”男子冷冷笑道:“韩家自诩团结一心,韩漠与韩滨的感情也是极好,只要控制住韩滨,韩家就脱不了与
金钱坊的关系……韩漠也就摆脱不了金钱坊的关系,只要有牵连,以后……还是有机会的!”
花庆夫人沉默着,凄美的脸上终是苦苦一笑:“我知道了!”
男子这才显出微笑,上前握住花庆夫人白如玉般的小手,柔声道:“花儿,我知道,你绝不会抛弃我,你一定会
帮助我的!”
他的笑,看似温柔,却异常的诡异。
……
回程的
马车中,韩滨用一种极为奇怪的眼神看着坐在他对面的韩漠,这眼神让韩漠浑身有些不舒服,淡淡道:“三哥,你想问什么,尽管问就是,别那这种眼神看着我!”
韩滨叹了口气,问道:“小五,你去见的……是金钱坊的那位东家?”
韩漠皱起眉头,道:“你知道金钱坊不是金笑佛的?你知道它
背后还有一位
大东家?你……可从未告诉我这些!”
韩滨有些
尴尬,低下头,轻声道:“我……我也不是故意瞒你,只是……只是没来得及对你说!”
“你认识金钱坊的东家?”
“认识!”韩滨点头道。
“见过面?”
“见过两次!”
“说过话?”
韩滨脸上显出幸福的神色:“是,我们说过十三句话!”
韩漠闻言,心一沉,他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韩滨能够如此清晰地记住与花庆夫人说过多少句话,这种迷恋已经不是一般意义的喜欢了,毫无疑问,韩滨已经坠入了情网之中,深深地迷恋着花庆夫人。
韩漠沉吟着,终于缓缓问道:“你……很喜欢她?”
韩滨毫不犹豫地道:“是,我喜欢她。他是我有生以来,
第一个真正喜欢的
女人……!”
“那你知不知道她是谁?”韩漠皱眉问道。
韩滨奇怪道:“小五,你犯傻了吗?她是金钱坊的东家,我称她为花夫人!”
韩漠叹了口气,如此看来,韩滨竟然不知道金钱坊
幕后这位女东家乃是宣德王的遗孀花庆夫人,靠在车厢中,凝视着韩滨,一字一句道:“三哥,小五有一件事情相求,你能不能帮我……你一定要帮我!”
“你说!”韩滨立刻道:“只要三哥能做到,一定会帮你!”
“离开金钱坊!”韩漠一字一句道:“忘记那个女人!”
“不可能!”韩滨斩钉截铁:“所有事情我都可以答应你,这件事……绝不可能!”
韩漠冷然道:“你必须做到,为了你自己,为了我,为了……韩家!”
韩滨倔强地摇头:“小五,便是族中将我赶出去,我也不可能忘记她!”他的神色坚定无比,韩漠看他的表情,心中就知道,要让韩滨断绝与金钱坊的来往,忘记花庆夫人,那是比登天还难——
S:人生潮起潮落,譬如朝露
第四五二章 手段
燕历平光九年五月二十,这一日燕京的天气并不好,昏暗的很,天上乌云密布,只不过这场雨却迟迟没有落下来。
鄂青仑昨日出殡,无数官员相送,
皇帝更是下了一道旨意,允许鄂青仑的寿材进入豹突营转一圈,让这位尽忠几
十年,为燕国立下汗马功劳的老将在死后依然能够看一看他的部下。
全军戴孝,韩漠与豹突营的众多将领一路相送,身着白甲,送着鄂青仑入土为安。
鄂青仑丧事一了,旨意立刻下来,今日朝会,文武百官上朝议政,所以一大清早,东宫门一开,群臣入了燕安殿整理妥当,听到执事太监那尖利的嗓音喊起“群臣
入殿”,两条长龙齐头并进,过东阳门,踏上汉白玉拱桥,一路前行,终是两条长龙般进入了议政的太平殿。
萧太师一如既往地位列文臣之首,坐在楠木雕花大椅上,看起来又显得苍老几分。
朝臣们心中都清楚,萧太师在处理贺家一事上虽然算得上积极,但是贺家毕竟有他的亲人在其中,
女人上吊自杀,外孙被砍了脑袋,对于一个垂暮
老人来说,这终究是一次巨大的打击。
而且大家也都清楚,韩家这一次,那是与萧家真正地结成了死仇,这两大家族在未来的日子里,必定会剧烈的撞击,直到有一方灰飞烟灭为止。
若是从前,大家都相信韩家会是最终的失败者,但是如今韩家在朝堂混的风生水起,
实力大增,而且与范胡两大世家结盟,势力已经今非昔比,萧家要搞垮韩家,实在是困难重重,而韩家要想搞倒有着神武将军萧怀玉的萧家,几乎也是没有可能的。
韩漠是要回京叙职的,所以也进了早朝。
片刻之后,传来执礼太监的叫声:“皇上驾到,众臣早朝!”
平光帝从侧殿缓缓出来,坐上龙座,臣子们立刻跪下参拜,高呼万岁,而皇帝挥挥手,“众爱卿平身!”
众臣起身来,却都看见,皇帝似乎憔悴了很多,精神很不好。
执礼太监上前来,高声道:“有本上奏,无事退朝!”
于是便有官员出列,奏了事务,朝臣们又是一番争论,一个多时辰过去,皇帝更是显得疲惫,等又一项事务议定,才淡淡道:“说说宜春那边的事儿吧……太师,那边如今情况如何?”
萧太师颤巍巍地起身,似乎有些站不住,拱手道:“回禀圣上,宜春灾情已经大体稳定。工部尚书萧怀金尚驻守在大常江之畔,率众加固堤坝。灾民们也都络绎返乡,地方上
安排的也极顺利!”
皇帝微点龙首,道:“司徒静倒也是有本事的!”
话声刚落,出来一名御史奏道:“启奏圣上,司徒静身为宜春郡守,却不知洁身自好,贪赃枉法,更是与地方乡绅勾结,贻害百姓,臣请圣上严厉处置司徒静!”说完,他从袖中取出几份册子:“
这是宜春百姓写的状纸,有商户,有农民,更有读书士子……!”
执事太监急忙跑过来接过状纸,上呈皇帝。
皇帝接过状纸,随便翻看了一番,才道:“这上面的罪状,吏部此番派人前往,可查实清楚?”
吏部尚书苏观涯已经出列道:“启奏圣上,司徒静在宜春的口碑极为恶劣,确是与地方士绅多有勾结。前番被诛除的贺家,那是与司徒静交情非浅,这亦是宜春百姓都知道的事情,贺家图谋造反,这司徒静身在其职,却毫不知晓,罪不可恕!”
当下便有数人出列弹劾司徒静,更有人说司徒静与贺家一党,是贺家余党,必须处死。
这一次倒是出列的,大都是萧家和苏家的官员,双方这一次倒颇为默契,那都是要将司徒静往死里整。
萧家自不必说,司徒静背叛贺家,更是在十三道红头折中有他一份,大肆揭露贺家的罪责,作为贺家的同盟,萧家那是定然要将这扎眼的叛徒清理掉的。
在苏家的眼中,司徒静与贺家有勾结那是不容置疑的,如今贺家灭亡,司徒静若还在那个位置上,要么是被萧家收复,要么就是被韩家收纳,无论这两家哪一家收拢司徒静,对苏家来说那都是有害无益,所以苏家要整死司徒静,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萧苏两家出马,司徒静几乎已经必死无疑。
朝臣们都是小声议论,韩玄道则是淡定自若,脸上神情无丝毫的波动,反倒是范云傲那边向韩玄道瞟了一眼。
韩漠此时却已经不是站在尾列,他有御林军护军参领之职,居武将行中间。
皇帝坐在龙椅上,神情淡定,平静道:“如此说来,这司徒静是辜负了朕对他的信任?”他眼睛终是瞟向在朝堂中站立良久的韩漠,叫道:“韩漠可在?”
韩漠急忙出列,屈身恭敬道:“微臣在!”
皇帝看着韩漠,问道:“这次赈灾,你从头至尾都是在宜春郡……那司徒静有罪无罪,你可知晓?”
韩漠脑子飞转,他不知道皇帝面对满朝文武,却偏偏要找自己出来回答这个问题,实际上他心里对于能不能保住司徒静也是不敢确定,毕竟司徒静所处的位置极其敏感,想杀他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
各大世家都有其各自的打算,萧苏两家要整死司徒静,那是意料中事,至于韩胡范三家,那却是各人
心思各自知了。
“臣……略有所闻,也略有所见!”韩漠尽量让自己的语言谨慎一些,在这朝堂上,
一句话说错,搞不好就被其他人抓住把柄进行攻击。
皇帝“哦”了一声,道:“那你觉得司徒静有没有罪?”
“有罪!”韩漠立刻道,随即话锋一转:“只不过……罪不至死,甚至可以说,此番司徒静的功大于罪!”
苏观涯不动声色,倒是有一名御史已经大声道:“韩漠,你是要为司徒静开脱吗?司徒静罪责难逃,你存心包庇,有何居心?”
韩漠淡淡一笑,朝堂上这种菜市场般的指责,他已经见识过,只是冷冷道:“这位大人,圣上在询问我宜春事宜,我也是在向圣上叙职,你这
突然插言进来,是要斥责我,还是要阻挡圣上询问国事?”
那御史一愣,本来朝堂相争是燕国朝堂的一大特色,一直以来也就这般过来,他是觉得没有什么不妥,但是韩漠此时反过来指责于他,轻描淡写,但是罪名却很重。
皇帝毕竟是皇帝!
抢皇帝的话头,朝中虽然经常出现,只不过一直没有人这般指责出来,这事儿若真论起来,那便是
大不敬,事情可就变的可大可小了。
皇帝嘴角滑过一丝笑意,只是神情依然淡漠的很。
那御史终是语塞,不敢再说,他是害怕若是再多说两句,其他势力便会借机
发难,搞不好真要在朝堂上获得一个大大的罪名。
皇帝问道:“你口中的功大于过……又是个什么说法?”
韩漠恭敬道:“回圣上,正如吏部诸位大人所查,司徒静在宜春任职期间,确实与地方乡绅走的很近……例如说刚刚因为谋反被平定的贺家,司徒静与他们确实是有交情的。”顿了顿,又道:“不过微臣倒是觉得,身为一方官吏,总要与地方上的乡绅们保持良好的关系……否则要想造福一方百姓,只怕是很困难的。真要做起事来,有地方乡绅的阻扰……总是不好办的!”
皇帝捋须微微点头,瞥了萧太师一眼,只见老太师的神情看起来异常的疲倦,因为方才起身奏事,站在朝堂上的身躯也微微晃动。
“太师身子不好,还是先坐下吧!”皇帝淡淡道。
萧太师拱拱手:“谢圣上!”缓步退回椅边坐下,瞥了韩漠一眼,却问道:“韩漠,你说地方官员应与当地士绅百姓连成一片,这话老夫觉得不无
道理,若是能为民谋福,多与百姓交流,那自然是好事。只是据老夫所知,司徒静与贺家交往甚密,似乎暗中还帮贺家做过不少事情,这堂堂朝廷命官,却要听从地方士绅的差使,只怕是说不过去吧?”
韩漠立刻道:“回太师,这些事情,我是听说过的,就是此次前往宜春的大理寺和刑部官员,我想诸位大人也都是听说过的……只不过据下官所知,司徒静为贺家暗中做事,这些也都是流于市面上的传说。
苏克庸苏侍郎在世的时候,亦曾率领吏部诸位大人彻查过司徒静的罪证……只不过……!”他瞥眼往苏观涯看了一眼,道:“只不过吏部诸位大人似乎也没能找到司徒静的罪证……!”
顿时有几名吏部官员低下头,在宜春时候,韩漠对他们也是颇多照应,最为重要的是,韩漠所说是事实,他们确实没能找到司徒静的罪证,想要拿出证据也是拿不出来。
司徒静自己的罪证,自然早便销毁,贺学之的
书房也是一把火被烧光,所以要想找到弹劾司徒静的铁证,实在是困难的很。
朝
堂上争论司徒静的罪责,实际上就是要对宜春郡进行势力上的重新划分,牵扯巨大,只有除掉司徒静,一些家族才有可能让本方势力人物去代替。
皇帝望向苏观涯,问道:“苏爱卿,吏部可查有实据?”
苏观涯神色依然淡定,道:“回圣上,并无实据!”
“嗯!”皇帝微微点头:“为官一方,有些谣言攻击也属正常……毕竟是为朝廷办事,得罪了一些人,从中滋事也是难免的。若是因为一些谣言,便要惩处一方大员,这总是要让臣子们心寒的……京官不知地方官员的难处,都是要互相体谅些!”显出淡淡的笑意:“司徒静这个人曾经是朕钦派到宜春去的,也是有些才干的。这一次他检举贺族谋反,在灾后的事务中也是处理的井井有条……说起来,也是个人才!”
众文武百官一时都没有做声,这是个极其敏感的话题,要说话,总是要谨慎而言的,只不过大家却都听出来,皇帝的意思,似乎并不想司徒静倒台。
韩玄道终于出列道:“圣上英明,若因一些流言蜚语便要治罪一方要吏,传扬出去,只怕对我朝廷的声明大有影响,更是让各处地方官员心生惶恐,于社稷不利!”
萧太师咳嗽两声,才缓缓道:“贺族暗中聚敛装备兵器,身为一方之首,司徒静却毫无察觉,那也是有失察之责,这……却是免不了的!”
皇帝皱起眉头,随即颔首道:“失察之责,
下旨罚俸两年,这郡守之位……!”皇帝并没有立刻说话,似乎在考虑中。
众官都将目光投向皇帝,等他裁决。
皇帝想了想,终于道:“郡守之位,暂且罢免……不过这宜春如今局势未稳,先由司徒静暂代郡守之职,若是一年内治理清平,功绩卓著,便恢复原职,否则……那个位置便换换人吧!”
群臣都互相看了看,表情不一。
皇帝不等其他人说话,已经道:“韩漠,这一次你在宜春立下了大功,你要什么奖赏,尽管告诉朕!”说完,带着一丝笑意望着韩漠。
群臣精神立刻从司徒静的问题上转到韩漠的身上来。
这一阵子,无数官员在私下里议论,就是猜测豹突营指挥使的职位所属,毫无疑问,按照常理推测,韩漠如今深受皇帝器重,在豹突营一路平步青云,此番鄂青仑辞世,韩漠却又揭露贺族谋反一案,不出
意外,豹突营指挥使的位置自然是归属韩漠。
但是大家却又不得不想,韩家如今的实力大增,如果再让韩漠成为豹突营指挥使,那么韩家岂不如虎添翼?皇帝难道愿意看到韩家就此壮大起来?
所以每个人都凝神聚气,想看看皇帝究竟是怎样处理这件问题。
萧太师坐在椅子上,微闭着眼睛,眼眸子却划过一道冷酷的
光芒,臣子们这么快就将注意力集中到韩漠的身上,司徒静的问题却在皇帝的三言两语中尘埃落定,他心中冷笑,这位皇帝还真是越来越有
手段了。
看来皇帝借由鄂青仑丧事罢朝一次,这几日也是绞尽脑汁想着今日朝堂上的对策吧。
萧太师不是傻子,他知道皇帝的心思。
皇帝保住司徒静,看似是对臣子的信任,实际上却是堵死了其他世家争夺宜春势力的机会,至少其他世家的势力已经沾不上宜春郡守这个位置了。
本来是一场激烈的权力之争,却让皇帝轻描淡写间,化为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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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五三章 升职
韩漠已经单膝跪倒,恭敬道:“回圣上,小臣所作,都是份内之事,不负圣恩已是心满意足,不敢居功!”
朝臣中立刻投出鄙视之色,只觉得这韩漠还真是善于做戏,不过更多的却是赞许,倒也不是赞许韩漠不居功不自傲,只是觉得这年轻的世家子弟果然是不同凡响,在这朝堂上不卑不亢,应对自如,看来韩家这位五少爷还是天生在朝堂上混的料。
皇帝捋须淡淡道:“有功当奖,有罪当罚,无规矩不成方圆。我堂堂大燕,臣子立了大功,却没有赏赐,传扬出去,那是要让别国笑话的。”凝视韩漠道:“韩漠,你要何赏赐,尽管说来,只要朕能够拿得出手,绝不会拒绝!”
群臣听到皇帝慷慨的话,脑子差的就觉得皇帝对韩漠实在很器重,任由韩漠索取奖赏,但是大多数人却感觉皇帝这句话真是有些
诡异。
皇帝这样问,韩漠总不能直白地说自己要豹突营指挥使的位置吧!
皇帝是否还在犹豫……他是否还在犹豫是不是要将豹突营指挥使的位置交给韩漠?这
一句话,是不是一种以退为进的策略。
看似慷慨,实则留有大大的保留。
朝堂内一时显得很寂静,虽然臣子如云般,但是庞大的太平殿内一旦没有了声音,就显得很空旷空旷的意境!
臣子们
各怀心思,而皇帝则是静静地望着朝堂上跪着的韩漠,他的眼角微微抽搐着,但是表情看起来还是异常的平静。
“圣上所赐,俱都是无上的恩典!”韩漠没有抬头,声音中充满恭敬:“臣愿领圣上任何赏赐!”
一直在看着韩漠的礼部尚书韩玄昌终于松了口气,韩漠的回答让他很满意,
这是他最希望听到的最正确回答。
韩家不能在朝堂上直接要
封赏,但是这一次机会,韩家也不能没有任何收获。
皇帝沉吟着,终于道:“鄂老将军不幸去世……如今豹突营指挥使一职空缺,真需要找一个有才干的将军来统帅豹突营……!”他说得很慢,但是声音很低沉,群臣听在耳中,面色各异,已经隐隐猜到,这一次皇帝只怕是真的要将豹突营指挥使的位置交给韩漠了。
“韩漠!”皇帝忽然提高声音,威严地看着韩漠。
“臣在!”韩漠高声应道。
“传朕旨意!”皇帝声音威严而低沉:“令韩漠担任豹突营指挥使一职,尽忠报国,莫负朕之厚望!”
韩漠高声道:“微臣谢圣上隆恩,必定尽忠报国,不负圣上重望,更不敢辜负圣上隆恩!”
萧太师神情本来一直淡定,即使皇帝册封的前一霎那,他依然是一脸的平静,但是当皇帝真的将豹突营指挥使的位置封给韩漠之时,这位
老人的脸上肌肉顿时轻微地抽*动了一下,闭上眼睛。
苏观涯也是眯着眼睛,眼中划过难得
一见的冷峻
光芒。
御林军是皇家禁卫军,指挥使的册封,向来都是由皇帝
下旨,便是连内阁也无法插手,所以皇帝这道旨意一下,韩漠也就正式成为了御林军豹突营的指挥使。
几家欢喜几家忧。
……
“韩漠,平身吧!”皇帝说完旨意,微沉默了一下,才挥手令韩漠起身,韩漠谢恩退回朝列中,前后的官员不管如何,那也是客套地拱拱手,表示庆贺。
韩漠神情淡定,拱手还礼。
虽然心中之前就预感自己很有可能坐上指挥使的位置,但是这旨意真的下来,韩漠还是颇为激动,他也十分清楚,自己或许是燕国立国以来,最年轻的一位指挥使了。
能有今天,倒也不是自己战功赫赫,而是朝堂上的风云变幻促使自己坐上这个位置,说到底,还是皇帝用将自己这把刀子磨得更锋利一些,好用来对付其他人。
诚如韩玄昌那夜所说,如今身兼两职,即是
西花厅厅长,又是豹突营指挥使,可算得上是权势鼎盛,但是自己却绝不能忘记,自己如果不能牢牢抓住自己这两处机构,那么只要龙座上的那个男人一句话,自己的这一切都将变成浮云。
韩漠现在的心情,并不是激动于自己得到的这个令人羡慕的官职,在这个时候,他已经
开始盘算如何将这两大机构牢牢地抓在自己的手中,他不希望真的有一日因为那个男人的一句话,自己便从云端上重重地摔下来。
一切……还任重而道远!
似乎并不想太多谈乱关于豹突营指挥使的事情,皇帝却是将目光投向范云傲那边,问道:“范爱卿,朕听说庆国和魏国要互相咬
起来了?”
这对于燕国来说,是个轻松的话题。
一时间,许多神色凝重的臣子,脸上的颜色也稍稍和缓了一些。
范云傲是兵部尚书,边关
军报,他自然是极其清楚的,所以立刻出列回道:“启奏圣上,魏国集结数万大军于绥定郡新城,魏国兵马大都督司马擎天也已经到了新城,如今已经集结了五万兵力,随时便要开赴亭水关!”
亭水关,那是绥定郡最东边的
第一道关卡,属于魏国控制范围,出了亭水关,便要面对南阳郡的南阳关,那也是南阳郡的第一道屏障。
“庆国有何动作?”皇帝问道。
范云傲回道:“庆国南阳郡
宛城两万守军已经开赴南阳关,布防在南阳关一带,而且其他各路军马也正往南阳关集结,如今坐镇在南阳关的,是商钟离手下‘三兽将’之一的虎霹雳林诚飞!”
“三兽将?”皇帝冷漠一笑:“虎霹雳林诚飞,狼旋风袁慕,鹰
无情王延平……商钟离手下倒是
猛将如云啊!”
立刻有人出列道:“回圣上,那几员武将,在萧大将军的眼里,不过是小丑而已。幸亏他们是去对付魏国人,要是与我萧大将军对战,萧大将军定能在顷刻间让他们灰飞烟灭!”
话说落后,群臣都笑了起来。
但是大家也都知道,萧怀玉神武不假,但是若说商钟离手下的三兽将只是小丑,那也是太过夸张,三兽将虽然及不得十方名将,但是却也是庆国年青一代中了不起的勇武之将。
不过燕国的任何一人,无论是萧家的敌人还是朋友,对于萧怀玉,那都是打心眼里敬畏的。
那是燕国的神话!
因为那个男人的存在,燕国的边关一直稳如泰山,即使庆国国力强盛,拥有着商钟离这样的绝世名将,但是却依然不敢踏足燕国的疆土一步。
那个男人,
十年如一日,坐镇在
西北,捍卫着燕**事上的尊严,保卫着燕国的国土和人民不被任何人侵犯。
他就如同燕国上空的朝阳,光彩夺目!
就连神色阴沉的萧太师,听到萧怀玉的名字,那个让他引以为傲的儿子,他的脸上也终于现出淡淡的笑容。
萧家能有今日之荣光,能够位居各大世家之首,正是由于萧怀玉的存在。
皇帝也泛起笑容。
但是他的心里,却是极其复杂,毫无疑问,燕国需要萧怀玉,他也需要萧怀玉,燕国人不敢想象,如果没有萧怀玉的存在,这个国家又会是一番什么样的景象。
在这个冷兵器时代,个人
英雄主义是受到高度的歌颂的,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往往因为
一个人或者几个人,一个国家的局面就能够得到改变。
皇帝需要萧怀玉来为他守护边疆,但是……因为萧怀玉的存在,萧家这颗眼中钉肉中刺又让皇帝不知道如何去拔除。
他希望看到萧家势力从燕国的版图上一点一点的消失,却又不能失去萧怀玉,这种矛盾,总是让皇
帝心烦意乱。
随意他很快就问道:“商钟离……没有到南阳郡?”
“边关军报,并没有查到商钟离的下落。”范云傲回道:“或许早已经秘密抵达南阳郡,只不过行踪隐秘,我们没有探查到而已……只不过,昨日兵部倒是接到一份情报,据说庆国那边似乎正要派遣使团来我燕国……!”
臣子们脸上顿时显出愉快的神情。
毫无疑问,庆国人前来,那显然是来讨好燕国,他们当然害怕在与魏国交战之时,燕国人从
背后狠狠捅他们一刀子。
很多年前,曾经也是面临如此情况,庆国人为了保住后方无忧,带着大笔的礼物还有一位美艳动人的公主前来燕国,与燕国达成了协议,那才抵挡住了魏国人强大的攻击。
那一战,庆国损失惨重,战争初期,被魏国人攻下山北、武都、武关三郡,更是损失数万将士,举国惶恐。
幸亏他们与燕国事先达成了协议,而那个时候燕国也正处于国内革新时期,先帝正在进行各种举措削减世家的势力,国内极不稳定,否则若是挥军北上,与魏国夹攻庆国,庆国即使不灭亡,今日的版图也不会如此辽阔。
那一战双方打了两年之久,幸亏庆国有商钟离,也幸亏庆国有着辽阔的疆土和强大的国力,得到一丝喘息,撑到
反击时刻,又收复了武关和武都两郡,更是将魏国十万大军打的支离破碎,仅剩两万人退守。
虽然魏国凭借勇猛的将士最终保住了山北郡这块果实,但是国力骤减,已无力反击,庆国内部生乱,也无心再战,双方自那以后,各自修养生息,十多年过去,庆国贵族沉醉在歌舞升平之中,更陷入权力内耗之中,根本没有精力去攻打魏国,但是魏国人卧薪尝胆,穷十余年精力,终于积攒出战力来,如今又要发动
当年一样的侵略战争。
庆国这一次派使团来,自然是要签订新的协定,而燕国人期待的,就是他们带来的大批礼物那可不是小数目,那是让任何人都无法拒绝的财富!
p尽量再赶一章,今日三更吧!这是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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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五四章 冤家路窄
皇帝疲倦的脸上显出淡淡的笑容,缓缓道:“庆国人向来慷慨,这一次……却不知要带多少东西来了。只不过……魏国人恐怕也不甘寂寞吧!”
范云傲回道:“回圣上,魏国方面,目前还没有什么动静……!”
“会有动静的。”皇帝淡淡道:“魏国积蓄十几年的力量,韬光养晦,这一次既然要战,便不想再蹈前次的覆辙。”
臣子们顿时窃窃私语。
很多人都明白皇帝话中的意思,这一次庆国要来缔结协议,魏国肯定也不会坐视不理。想
当年,就是因为燕国按兵不动,庆国后方无忧,才让庆国人缓过气来,反将魏国打得落花流水,损失惨重,十多年才恢复了元气。
魏国肯定不愿意当年那样的情况再次发生,这一次既然要战,也就会做好一切有利的准备,庆国人来缔结协议,魏国人只怕也不甘庆国之后。
这三国的关系,本就有些复杂,
诡异的很,若说亲密关系,燕国与庆国的关系显然要比魏国好,但是政治这玩意,本就不是按照情理出牌,那完全是依照本国利益去打牌的。
朝臣们又议了几桩事儿,皇帝终是疲倦,宣旨退朝,临走前,莫测高深地远远看了韩漠一眼,却见到韩漠平静似水,波澜不惊。
退朝过后,臣子们返回燕安殿,稍作整理,便各自回衙门办差。
韩漠这一次又是被一名执事太监叫住,宣旨说淑妃娘娘要召见,韩漠也正想着去见淑妃,所以随同执事太监进了宫,转到淑妃娘娘所在的长春宫。
韩漠心中猜测,这一次淑妃娘娘召见,只怕又是皇帝想单独密见自己,毕竟授予指挥使一职,皇帝总会有些嘱咐的。
他倒也没有猜错,进了长春宫暖阁内,果然见到皇帝坐在案前,看着书,身边正是淑妃娘娘在伺候着,韩漠上前拜见,皇帝已经放下书,抬手笑道:“平身吧!”
淑妃娘娘见韩漠比初来
燕京时显得成熟许多,脸上显出欣慰之色,知道皇帝要与韩漠说话,便要请退,皇帝不等她说话,已经道:“爱妃,你不必退下,一起在这里说说话!”随即向韩漠笑道:“平日里有空,多
进宫来看看淑妃……你们是姐弟,她在宫里闷得慌,多来陪她说说话!”
韩漠急忙道:“臣遵旨!”
“召你来见,也不为它事!”皇帝声音温和:“你年纪轻,朕器重你,让你成为豹突营指挥使,朕只怕有很多
人心中不服……所以你日后办差,要多用心,莫让人小看,免得有人在
背后说朕识人不明!”
韩漠立刻道:“微臣定当不负圣恩!”
皇帝微笑道:“朕知道,你虽年轻,但是做事倒也老成,否则朕也不会将此重任交到你的手里。”顿了顿,才缓缓道:“御林军那是皇家禁卫军,燕国立国以来,御林军始终是我皇家的护身符……韩漠,朕将豹突营交你统帅,那时将皇家的安危交到你的手里,你可明白?”
韩漠显出激动之色,回道:“圣上如此信任微臣,臣便是赴汤蹈火,也定当护卫皇家安危,任何意图不轨者,臣必定舍却性命也要将他击碎!”
皇帝淡淡笑着,目光闪烁,意味深长道:“朕……相信你!”
微一沉吟,他转过头,看着身边的淑妃,笑问道:“爱妃,韩漠的婚事,是不是这几日?”
“本月二十八!”淑妃笑道:“还有七八天!”
皇帝微微点头,向韩漠笑道:“韩漠,这大婚之后,就是真正的
男子汉,可要好好待你夫人……若是日后我听闻你欺负老婆,可别怪朕对你不客气!”
韩漠硬着头皮道:“微臣不敢!”
皇帝想了想,才道:“朕这几日可要想一想,到时候该送你一份什么大礼……!”
韩漠急忙道:“皇上隆恩,微臣愧不敢当!”
“有何不敢当?”皇帝哈哈笑着,虽然看起来有些疲倦,但是神色倒显得很开心:“韩漠,你可莫忘记,朕
是你的皇帝,也是你的姐夫……姐夫送自己小舅子一份大婚之礼,那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韩漠恭敬道:“那微臣便先谢过圣上隆恩!”
“谢谁?”
“圣上啊……!”
“谁?”皇帝似笑非笑,拉过淑妃的手,轻声道:“你姐姐可在这里,想一想,你要谢的究竟是谁?”
韩漠想了想,终于道:“韩漠谢姐夫和姐姐!”
皇帝顿时大笑起来,笑得很开心,拉着淑妃的销小手,“爱妃,朕早就说过,你这弟弟,聪慧过人,果然不负朕的期望。不错,不错。韩漠,这以后只有我三人时,就不要再称呼朕为皇帝,朕……只是你姐夫,你可听明白了?”
韩漠忙道:“臣……不敢!”
皇帝故意沉下脸:“你非要朕
下旨不成?”
韩漠
无奈道:“臣遵旨!”他心中十分清楚,皇帝
这是打着感情牌,想以此种方式来加深与自己的感情,以便自己能更为忠诚地为他办事。
韩漠心中只能感慨,这位皇帝,并不是
昏君,甚至说是一位有着大志的君王,也颇有
手段,只可惜……生不逢时,又或者说……生错了国家。
……
韩漠在长春宫并没有待很久,皇帝清楚,韩漠的心理年纪并不如他外表般年轻,有些话,点到即止也就是了。
有些话若说的太白太深,那效果反而会差许多,这样蜻蜓点水地拨一拨,大家心知肚明就好。
皇帝要用韩漠,双方都是一清二楚,韩漠手中的权利都是皇帝赐予的,两人更是一清二楚,我给了你权利……你就当好好为我办事这是皇帝希望韩漠明白的最重要问题。
送韩漠出宫的,是淑妃身边最贴身的宫女灵燕儿,小丫头脸上带着笑,走在韩漠身边,时不时地抿着嘴笑。
韩漠转头瞪了他一眼,道:“偷偷摸摸笑什么?快些说来,否则别怪我……痒你!”
灵燕儿是淑妃入宫时,从
东海一起过来的
丫鬟,自幼便认识韩漠的,在东海时,那更是偶尔被这五
少爷小小地欺负一下,所以知道这五少爷并不是恶人,也不惧怕他,只是笑嘻嘻道:“五少爷,你今天升官,过几天又要大婚,双喜临门,我是为你高兴哩!”
韩漠微微一笑,这说起来,还真是算得上双喜临门啊。
“灵燕儿,你也不小了……!”韩漠背负双手,笑眯眯地道:“时不时回头我和姐姐说一声,将你嫁出去……!”
灵燕儿一撅嘴,道:“我才不离开娘娘哩……!”
“总要嫁人的吧!”韩漠轻叹道:“难不成你要在宫里做一个老姑娘,再过几年,可就真没人要了!”
“我可没想过嫁人。”灵燕儿道:“打从东海出来时,我就发誓要跟着娘娘一辈子的。”左右看了看,才轻声道:“娘娘在宫里没有熟人,只有我能陪着她说话,我要是走了,娘娘便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是不会让娘娘
一个人在宫里的!”
韩漠皱起眉头,停住了步子,沉默片刻,才凝视着灵燕儿,真诚道:“灵燕儿,谢谢你!”
灵燕儿嫣然一笑,道:“你如今是大将军了,怎能向一个奴婢说谢谢,可莫被人瞧见,否则你这大将军可就颜面扫地了。”
韩漠面色温和,柔声道:“一入宫门深四海……若不是你,姐姐一定会过得很辛苦……!”凑近过去,低声道:“灵燕儿,你还记得韩春吗?”
韩春是韩源的随身仆从,就如同
韩青与韩漠的关系一样,那是名为主仆实际上却像
兄弟一般的关系。
灵燕儿小的时候,常与他们在一起,那个时候,韩春便对灵燕儿颇有爱意,而灵燕儿对韩春也是颇有好感,平时也颇多照应。
只不过后来灵燕儿随着韩淑进宫,二人便再无往来,幼时的感情,也都只是当做一场美好的回忆而已。
果然,听到这个名字,灵燕儿神情黯然下去,微微咬着嘴唇,脸上甚至泛起红晕,低下头,片刻之后,才轻声道:“他……现在还好吗?”
韩漠点头道:“前阵子也进了镇抚军,跟着四哥一起……听说如今也成了一名海管……!”
灵燕儿幽幽叹道:“过得好就好。五少爷,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韩漠凝视着灵燕儿,沉默了片刻,才道:“其实……他一直还在想着你,几次要为他结亲,他都没有同意。”
灵燕儿苦笑道:“他太傻了……五少爷,你劝一劝他,你知道……我是再也回不去东海的!”
韩漠没有回答,只是柔声道:“保留一份希望吧,世事无常,我总相信……有情人终成眷属……你
保护好姐姐,保护好自己……!”
“嗯!”灵燕儿似乎从韩漠的话中品味到一些什么,显出感激之色,点了点头。
长春宫自然不小,灵燕儿领着韩漠转了几处院子,忽听到前面一阵脚步声响起,迎面忽然哗啦啦走来一群人。
韩漠皱起眉头,只见来者有十多人,七八名宫女和五六名太监簇拥着一名贵妇人,正从长廊处转过来。
韩漠瞧那妇人,年近四十,不过保养的极好,皮肤白净,相貌倒也端正,穿着大金黄色的宫装,看上去贵气无比。
只不过那贵妇人脸上的神情有些难看,柳眉竖着,眼中显出怨毒之色来。
韩漠背负双手,正站在大理石道中间,阻挡住了那一行人的去路,早有一名太监上前来指着韩漠尖声道:“不长眼的东西,还不退下!”
灵燕儿急忙拉过韩漠的手,将他拉到边上,低声道:“这是贵妃娘娘!”已经在旁跪下行礼。
韩漠闻言,顿时知道,原来这名贵妇人,就是如今统管后宫的萧贵妃,也就是萧太师的大女儿,这还真是
冤家路窄,今儿个在这里碰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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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五五章 我非戏子
韩漠被灵燕儿拉到一旁,并没有跪下去,而是冷淡地望着萧贵妃。8.N他是听凌太监暗中说过,就是眼前这个女人,正筹划着谋害自己的堂姐淑妃娘娘,今日这个女人忽然领着一大帮子人来到长春.宫,目的是为了什么?
这个女人,看起来是异常的高贵,但是据韩漠所知,在她高贵美丽的外表下,却隐藏着一颗极其狠毒的心肠,在这后宫之中,也不知道多少女人死在了她的手里。
萧贵妃并没有注意韩漠,她只是快步前行,没有注意韩漠的存在,直到走到韩漠的身边,才发现有
一个人还在站着,显得很刺眼,不由停下了脚步,转头瞥了韩漠一眼,早有一名太监喝道:“贵妃娘娘在此,还不跪下……!”
韩漠是退朝后直接过来,穿着豹突营护军参领的戎装,倒还真不方便下跪,更何况他心里可从不想向这个意图谋害淑妃娘娘的女人跪下,但对方终究是如今的后宫娘娘,礼节不可废,所以抱拳躬身道:“参见贵妃娘娘!”
萧贵妃今日来此,那是有大事情,所以并不想与这些奴婢下人们计较,但是韩漠太过显眼,一身御林军的威武盔甲,衬托的英姿飒爽威风凛凛,而且还出现在淑妃娘娘所在的长春.宫之中,这让萧贵妃顿时注意起来……
她本来已经走过去,却是停住步子,转过身,凝视韩漠,上下打量了一番,那双本就带着怨毒之色的眼眸子里更是显出冷意来,淡淡问道:“你是哪家的奴才?可知后宫(禁)地,不可擅入?”
韩漠神色平静,拱手回道:“回贵妃娘娘,臣下并非奴才,臣下乃御林军豹突营指挥使,燕国大将……臣更不是擅自入宫,而是听旨宣召!”
萧贵妃的神色立刻(阴)沉下来,她本来端庄高贵的面孔,一时间显得极是难看,甚至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你就是韩家的那小子?”
“正是臣下!”韩漠虽然拱着手,但是腰却挺得笔直,没有一丝弯曲。萧贵妃那张本就白皙的脸,此时愈发地苍白,不经意间,她甚至握起了小拳头,那双眼眸子里,布满着无比的怨恨。
就是眼前这个看起来斯文的年轻人,将贺家逼到绝路,更是将自己的亲妹妹逼的上吊自尽,更是让自己的外甥被拉到刑场砍了脑袋。
她很想上前将这个神色平静的俊朗年轻人撕扯成粉碎,但是……她终究不是蛮野的泼妇,所以她微微平复了一下心中那难以压制的怨恨,冷笑道:“原来建立大功的,便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韩漠淡淡回道:“尽忠报国,乃是做臣子的本分!”
“好好好!”萧贵妃气得浑身颤抖,她微闭上眼睛,片刻之后,才睁开眼左右看了看……
这处院子,颇为空旷,不过种植了一些花花草草,另有一颗粗大的金丝菩提树而已,萧贵妃缓缓走到那金丝菩提树之前,看了一下,才道:“早看这棵树种在这里碍眼,不是说过让砍掉吗?怎么还留在这里?”
后面上来一名太监,毕恭毕敬道:“回娘娘话,上次倒是让人过来砍掉,只是淑妃娘娘说这棵树生到如今,也不容易,所以奴才们也就不敢砍!”
“生到如今不容易?”萧贵妃冷笑道:“有些东西,碍眼便要砍掉,还能顾及它是否生的艰难?”说到这里,她冷冷地瞥了站如青松的韩漠一眼……
话中有话,韩漠怎能听不出来,只是不动声色,当做没听见一般。“贵妃娘娘息怒!”太监急忙道:“奴才回头就让人过来砍掉!”
“本宫现在看着就不顺眼。”萧贵妃冷冷道:“本宫现在就要这棵树从眼前消失!”
太监急忙道:“是是是。”回头向那群太监宫女道:“还不快去找斧子来,将这棵树给砍了去……!”
萧贵妃冷声道:“不必了。”望向韩漠,道:“韩漠,你是御林军的指挥使,有的是本市,本宫现在看这棵树不顺眼,你……给本宫将这棵树拔出来!”冷笑道:“你们韩家的人,不都是力大如牛吗?想必这一棵树,也不会让你太吃力!”
韩漠看了看那棵树,倒也不如何粗壮,自己若是出手,凭借自己的力气,倒也是能够轻松地拔出来,但是他却站着动也没动,只是道:“回贵妃娘娘,臣下做不到!”
“你……!”萧贵妃怒指韩漠:“你好大的胆子,本宫的命令,难道你敢违抗?”
韩漠淡淡道:“韩漠身为御林军指挥使之职,是
保护皇家安危,是要尽忠报国……若是让韩漠上阵杀敌,韩漠义无反顾,但是若要韩漠拔这棵树,韩漠万万做不到……韩漠自身的颜面不打紧,但是豹突营指挥使却在宫里儿戏般地区拔树,传扬出去,有辱御林军的威严,更有辱皇家威严,所以……臣下无法奉命!”
萧贵妃缓步走过来,站在韩漠的身前,冷冷盯着韩漠俊朗的面孔,道:“若是本宫非要令你拔出这棵树呢?”
韩漠微微抬头,看了萧贵妃一眼,毫无畏惧,脸上甚至显出轻蔑之色,淡然道:“臣下……不是戏子,无法为娘娘表演这样的好戏!”
两人顿时四目相对,韩漠神色平静,而萧贵妃恼怒不堪,花容变色。气氛一时显得极其
诡异。
萧贵妃身后的太监和宫女们都是面面相觑,他们跟随萧贵妃这么多年,倒是从未见过有人敢对萧贵妃如此冷淡,更没见过有人敢在后宫之中违抗萧贵妃的命令。
若是一般人,这帮太监早就上前揪打起来,可是如今在众人眼前的,那可是御林军豹突营指挥使,而且一身戎装,英气过人,就算萧贵妃下令让他们上千去打,他们也未必有那胆子,更别谈此时主动上前为自己的主子解气了……
灵燕儿在旁见韩漠与萧贵妃僵持住,担心韩漠要被萧贵妃治罪,急忙道:“回贵妃娘娘,奴婢这就让人找斧子来砍树,这……这不必
韩将军动手!”
萧贵妃正是满腔的怒气无处可出,此时听到灵燕儿声音,这才发现韩漠身边竟然跪着一名宫女,柳眉倒竖,走上前去,“啪”的一巴掌打在了灵燕儿的脸上,极是响亮,灵燕儿的脸上顿时出现鲜红的掌印,萧贵妃已经骂道:“你是什么东西?本宫在这里说话,何时轮到你来(插)嘴?没规矩的贱婢,来人,给我教训教训这个贱婢,让她长长记(性)!”
那帮太监宫女虽然不敢冒犯韩漠,但是灵燕儿一名区区的小宫女,他们却是毫不畏惧,萧贵妃一声令下,早有两名太监上前去,其中那名方才回话的太监看样子是名太监小总管,这次动作敏捷,为了在萧贵妃面前立功,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脚便踹在灵燕儿的胸口,灵燕儿痛苦地叫了一声,翻身倒地,捂着胸口蜷缩起来,一时间表情痛苦,竟是不能动弹……
旁边一名太监也是上前去,又是一脚踢在了灵燕儿的背上,灵燕儿较弱的身体又是一阵颤抖。
萧贵妃
突然出手,韩漠倒是没有想到,他难以想象萧贵妃如此身份高贵的人,竟然真的亲自动手去打一名小小的宫女。
等两名太监将灵燕儿打倒在地,他顿时火冒三丈,沉声喝道:“住手!”
他这一声喝,劲气十足,如同虎吼,顿时便将那一拥而上的太监宫女们镇住,就连萧贵妃也被这一声吼惊得退后两步,面容失色……
太监宫女们见到韩漠脸上满是杀气,顿时都有些恐惧,虽然围在灵燕儿身边,一时间却不敢动手。
韩漠缓步上前,从怀中掏出
西花厅给他配的上等养气丸,这种药丸可以调养人体气血,更能减轻疼痛,极为难得,普通人是绝对不可能拥有的。
他蹲下身子,抱起灵燕儿,将药丸放进灵燕儿嘴中,轻声道:“吞下去!”
灵燕儿表情极是痛苦,那名太监小总管的一脚,正中她的心窝,她毫无防备,更是柔弱之躯,如何能抵挡得住……
萧贵妃恢复平静,立刻冷声道:“韩漠,你
这是做什么?本宫身为后宫贵妃,要调教一名宫女,你还敢阻拦吗?你与这宫女如此亲昵,有何瓜葛?”
就在此时,院外进来数名铁甲护卫,那都是护卫后宫的御林军士兵,显然是听到这里的动静,所以速速赶来,领头护卫已经向萧贵妃拱手道:“末将见过贵妃娘娘!”
宫里的护卫们,大都是出自内御林军的龙骧营和火山营,虽然同属御林军,却不属于韩漠管辖,韩漠的豹突营,那是外御林军的一支。
萧贵妃指着韩漠道:“贱婢冒犯本宫,本宫要教训贱婢,这位韩将军却阻挠本宫,而且与这宫女亲密无比,**.秽后宫……你们将韩漠给我拿下了!”
那护卫首领是龙骧营的一名都统,官职比起韩漠来,那是差了四五个等级,此时萧贵妃下令,却让他很是为难。
“怎么,本宫连你们也使唤不动了?”见御林护卫没有动作,萧贵妃加重语气,声音更冷。
那御林都统没有法子,上前去,对着蹲在地上的韩漠拱拱手,语气中带着一丝敬意:“韩……韩将军,你这是?”
韩漠理也不理,抱着灵燕儿到了旁边,将她靠在走廊的栏杆边坐下,柔声道:“很快就好……没事……!”
灵燕儿忍着痛,轻声道:“
少爷……你……你先走……!”
韩漠微笑道:“灵燕儿,你可记得,小时候我曾对你说过,谁要是欺负你,你告诉五少爷,五少爷为你出头……!”
他缓缓站起身来,转过脸来,脸上那种柔情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人寒意骤升的杀气,握着拳头,缓缓向前走过来。
很早很早之前,韩漠就对自己说过,如果有人冒犯自己,自己心情好,倒可以放过,但是如果有人欺负到自己的亲
人头上,欺负到自己身边的人头上,那么只有一种方法解决,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不管对方是什么人!
真正的男儿,就要有无上的
勇气来保护自己身边的人!
ps:昨日承诺三更,因为
意外,所以没能做到。刚才那一章是补昨天的,这一章才是今天
第一章,今天肯定还有一章,对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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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五六章 打狗惊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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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显得很寂静,看着韩漠一步一步地走过来,萧贵妃脸上竟是不由自主露出几分慌张,她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两步,但是忽地意识到自己在这么多人面前怎能畏惧区区一名下臣,于是往前踏出一步,冷视韩漠,问道:“你……你想做什么?”
韩漠冷然看了萧贵妃一眼,眼中带着嘲弄之色,似乎是在嘲笑萧贵妃的故作姿态,更像是在嘲笑萧贵妃掩饰恐惧的失败。
他转过头,看向那一群宫女和太监,眸子里射出的,却是如鹰鹫一样犀利的
光芒,前头的几名太监,情不自禁地往后退去。
“打了人的,到我面前来!”韩漠淡淡道。
那两名太监脸色大变,他们将目光望向萧贵妃,却听萧贵妃冷笑道:“你二人就到他面前去,看他能怎么样?在这后宫之中,他还敢打你们不成!”
那两名太监忽视一眼,虽然忐忑不安,但是自持是萧贵妃身边的人,这韩漠胆子再大,也不敢在这宫里打人吧?
二人畏畏缩缩走到韩漠身前,本想表现的有
勇气些,但是看到韩漠那冷峻的面庞,却是不敢对视,垂下了头去。
韩漠背负双手,静静地看着身前的两名太监,缓缓道:“你们方才打的那个女子,小的时候,我喊过她姐姐……!”
听到这句话,两名太监心里更加发毛,韩漠这声音愈平静,他们就愈感到一种巨大的恐惧。
“你们或许还不知道,小的时候,我最喜欢和她们说的
一句话,就是告诉她们,如果有人欺负了她们,都可以来告诉我,我为她们出头!”韩漠声音平静:“今天,你们在我的面前动手欺负了我曾喊过姐姐的
女人,而且我曾向她承诺,如果有人欺负她,我会为她出头……现在,你们让我怎么办……让我怎么办……!”说到这里,压抑着的
怒火终于从韩漠体内爆发出来,他左手成掌刀,出手如电,直插太监小总管的胸口,指尖插入,顿时便在太监小总管的胸口处击出一处凹槽,深深陷了进去,那太监小总管在这一瞬间,瞳孔收缩,脸色一下子变的苍白可怖,当韩漠收回手的时候,太监小总管口中喷出一口鲜血,韩漠亦在这一瞬间侧身闪过,那一口鲜血顿时溅落在大理石地板上,殷红一片。
韩漠不再理会这名太监小总管,而是转到了另一名太监的身后,掌刀切在那太监的背骨处,听到“喀嚓”一声响,那太监惨叫一声,背骨已经被韩漠的掌刀切得碎裂,上半身向后扭曲,整个人已经向后翻倒在地,呈后弯的弧度,整个身体已经变形,在地上痛苦地挣扎。
这一切,只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两名太监都已经躺在地上挣扎,脸上痛苦的神色异常的扭曲
诡异,这种摧心碎骨的
手段,那是比打上几十板子厉害得多,最直接的后果是,这两名太监已经残废,后半生如果还想活下去,就只能靠人照顾着。
不过在这皇家禁宫之内,伺候人的人如果已经伺候不了人,还必须有其他人去伺候,那么他们的命运已经是显而易见了。
宫女们震惊之后,终于是惊呼出声,一群人往后缩过去,挤成一团,萧贵妃更是一脸震惊,指着韩漠,一时间竟然没有说出话来。
韩漠淡淡一笑,道:“你们一个踹了她心口,一个踢了她背部,我是一分不欠地还给你们……公平公道!”
他说得云淡风情,就好像真的是友谊式的礼尚往来。
只不过躺在地上脸上肌肉扭曲的两名太监证明一个事实,韩漠
韩将军的回礼,实在是太恐怖,也实在是让人无法接受。
萧贵妃终于反应过来,“你……你敢在后宫行凶?你赶在本宫眼前打本宫的人?”
韩漠淡然道:“韩漠身为御林军指挥使,
保护的是皇家的安全……淑妃娘娘和她宫里的宫女们,也都是臣下保护范围之内。这两名太监在长春宫率先行凶,臣下自然要出手惩治!”
“你难道没有听到,教训那贱婢,是本宫的命令?”萧贵妃气得脸色发白,如果她手上有一把刀,真想上前将韩漠一刀砍死。
韩漠竟是显出一丝歉意的模样,摇头道:“回贵妃娘娘,人多口杂,臣下……没听见!”
萧贵妃再也忍受不住,向那几名御林军护卫喝道:“你们……还不拿下韩漠?”
那御林军都统万般
无奈,拔出佩刀,沉声道:“拿下韩漠!”他身后的几名御林军护卫都是面面相觑,一时间却都是有些发愣。
这种场面,也太他妈诡异了吧!
贵妃娘娘自然是不能得罪的,但是这位豹突营指挥使难道就能够得罪?且不说他是世家子弟,也不说他指挥使的身份,如今满朝皆知,这位韩将军如今可是
皇帝陛下最为器重的人物,年纪轻轻便打破燕国历史成为御林军历史上最年轻的指挥使,这样的人物,那也是得罪不起的。
这几名御林军卫士甚至都想抽自己的大嘴巴子,方才听到动静,立刻进来,想看看什么情况,虽然是本职工作,但是如果知道是这番场景,那就是拿刀逼着他们过来,他们也未必会过来的。
不过……萧贵妃终究是后宫最有权势的女人,而且是堂堂燕国贵妃,护卫们在犹犹豫豫之间,终是拔出佩刀,六名护卫缓缓将韩漠围在了中间。
萧贵妃指着韩漠冷笑道:“身为燕国大将,不敬本宫,在后宫殴打本宫奴仆,更是与这贱婢淫秽后宫,韩漠,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将他给我拿下,本宫倒是要禀明圣上,看圣上如
何处置这样的逆臣!”
……
“朕看的很清楚……!”一个威严的声音从院落的长廊中响起:“你不必向朕禀明了!”话声中,燕国的皇帝陛下已经从旁缓缓出来,身边跟着清雅脱俗的淑妃娘娘。
护卫们见到皇帝出现,顿时都跪倒下去,太监宫女们也都急急跪下,口称万岁。
韩漠也单膝跪下行礼,萧贵妃怨毒地看了皇帝身边的淑妃娘娘一眼,也屈身行礼,却没有跪下去,一时间院子里只有那两名在地上挣扎的太监兀自发出痛苦的叫声。
皇帝皱着眉头,淡淡看了两名太监一眼,沉声道:“还不将他们带下去!”
那御林都统倒也机敏,急忙称是,领着几名御林护卫将两名太监抬了下去,趁机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皇帝这才看向萧贵妃,眼眸子里划过厌恶之色,终是淡淡道:“爱妃来长春宫做什么?”
萧贵妃站直身子,看了皇帝一眼,才回道:“回皇上,臣妾有事想要奏明皇上,只是一直不见皇上,听闻皇上在长春宫这边,所以特来见驾!”
皇帝冷哼一声,道:“爱妃对朕的行踪倒也是了如指掌!”
萧贵妃神色倒也平静,道:“皇上日理万机,臣妾时刻想着照顾皇上,若不知道皇上身在何处,又如何皇上?”看了旁边的淑妃一眼,淡淡道:“淑妃妹妹,皇上在你这儿,你就多费心,好生照顾龙体,不可怠慢!”
淑妃神色温和,恭敬道:“臣妾明白!”
萧贵妃又指着韩漠道:“淑妃妹妹,
这是你的弟弟吧?可也太不成体统了,非但冒犯本宫,而且……而且与宫女在禁宫之中亲密无间,本宫倒想问你,你这弟弟与
那宫女到底是什么瓜葛?”
淑妃此刻终于瞧见在长廊栏杆旁的灵燕儿,也顾不得其他,快步过去,早有两名宫女也跟了过去,看到灵燕儿脸色苍白,淑妃一脸的爱怜,立刻命宫女先将灵燕儿扶下去。
她很快便走回来,向萧贵妃道:“贵妃娘娘,灵燕儿
进宫前,是府里的小丫头,照顾过韩漠,所以并非有什么其他关系……!”
萧贵妃冷笑道:“难道你不知道,进了宫,就不是什么丫头,那是
宫中婢女,是皇家的宫女,如何还能与外面的男人纠缠在一起?”
皇帝皱着眉头,淡淡问道:“爱妃,你方才说有事要向朕奏来,究竟是何事?”
萧贵妃立刻道:“皇上,且不说它事,韩漠对本宫无礼,在禁宫中殴打仆从,此事……此事便这般算了吗?这将臣妾置于何地,就是这样一个逆臣,便也可以如此欺辱臣妾吗?”说到这里,萧贵妃竟是眼圈一红,从袖中取出香帕拭起眼角来。
她这般说话,已经颇是无礼,想来平日里这般说话说惯了,所以说起来也是极其自然,由此也可见她自持身后的家族势力,往日对皇帝的威仪并不如何敬重。
皇帝神色淡然,看了旁边站如标枪的韩漠一眼,说了句“瞎胡闹”,随即才道:“韩漠,贵妃娘娘身份高贵,你怎可冒犯?罚你薪俸两个月,还不给朕速速退下!”
韩漠恭敬道:“微臣谢恩!”两个月的薪俸虽然不算少数,但是对于韩漠来说,朝廷那点小小的俸禄,他是根本不放在眼中的。
不过他知道皇帝这是在不动声色中袒护了自己,所以谢恩之后,也不多言,瞥了萧贵妃一眼,便即退下。
萧贵妃看着韩漠的背影,不满道:“皇上,就……就罚俸两个月?”
皇帝皱眉道:“爱妃还想怎样?将他打入天牢,还是砍了他脑袋?不过是打了两个奴才,不必如此大惊小怪。”
“可是……!”萧贵妃显然不想就此善罢甘休,还欲再争。
皇帝已经打断道:“爱妃不必再言,朕今日刚刚策封他为御林军指挥使,如今便要惩处他,回头臣子们不会说韩漠有罪,只会说朕识人不明……莫非你想天下人这般说朕?”
萧贵妃看到皇帝眼中的阴鸷之色,不知为何,竟是升起了从未有过的寒意,她最近总有一种感觉,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已经不同曾经,每一天,这个男人的威势似乎都在增加。
皇帝背负双手,转身往前漫步,淡淡道:“爱妃不是说有事要奏吗?究竟是何事?”
萧贵妃回头向跟在身后的太监宫女们道:“你们不必跟来。”看了旁边的淑妃娘娘一眼,道:“淑妃妹妹,你也不必跟来,本宫有话要奏皇上!”
淑妃恭敬称是,皇帝回头看了淑妃一眼,微微皱眉,终是没有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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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五七章 皇家亲事
长春宫西侧有一处小花园,并不大,但是却很雅致,这也是淑妃平日最喜欢的地方之一,园中的花花草草,几乎都是淑妃和灵燕儿两人打理出来,而且格局极其美观,在园子中间,还建了一处竹凉棚,平日里就算是出了大太阳或者下起
大雨,都能够躲在这竹凉棚里观看院子内的风景。
天高气爽,园子里花香袭人,
皇帝坐在竹凉棚的椅子上,虽然他每一次见到眼前这个
女人,就想起很多年前那件事情,那件让他产生无比恨意的惨剧,但他还是每每压制住自己心头的愤怒和厌恶,因为皇帝很清楚,如今他还不具备与萧族翻脸的
实力。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忍耐,一直承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为的就是能够有一天真正地成为帝王,一个君临天下的帝王。
在这之前,他绝不会因为自己的情绪影响自己的道路。
所以虽然他的心中充满怨恨,但是脸上的表情还是显得很平静,品着呈上来的龙泉茶,淡淡问道:“坐吧!”
萧贵妃行礼谢恩,这才在旁边坐了下来。
对于这一点,她一直很得意,放眼六宫粉黛,能够与皇帝一起坐着说话的,也只有她一人而已,这份荣耀,总是让她沾沾自喜。
“朕最近朝事繁重,没有过去看你,你……自己多保重!”皇帝看了萧贵妃一眼,这才将目光投向院子里的一株水仙花上。
萧贵妃听到皇帝这般说,心中却颇有些高兴,脸上的颜色也好看了许多。无论如何,皇帝都是她的男人,虽然是一个很特殊的男人,但……终究是她的丈夫。
做丈夫的对自己的妻子说几句温柔话,总是能让妻子心情愉快一些。
“皇上,你自己也要保重。”萧贵妃看着眼前这个男人,那张并不显老的脸上却很是憔悴。皇帝不过四十多岁,正值年富力强的时候,不过每一次看到他,却总觉得他的精力在快速的消耗着,虽然保养得法,让他看起来还很年轻,但是……他偶尔流出的憔悴无力感,却如同一个年迈的
老者。
皇帝并没有转头去看萧贵妃,似乎也不愿意进行这种互相关怀的对话,微一沉吟,才问道:“说吧,找朕有何事?”
萧贵妃见皇帝神色平静,这才轻声道:“皇上……臣妾找皇上,是为了……小公主的事儿!”
皇帝立刻皱起眉头,回头看了萧贵妃一眼,淡淡道:“她怎么了?”
“臣妾最近去看了小公主几次……小公主看起来闷闷不乐,好像有不少
心事!”萧贵妃一边看着皇帝的脸色,一边小心翼翼地道。
皇帝眼中划过一丝不屑之色,瞬间即逝,淡淡道:“爱妃……也有空闲去看她吗?”
萧贵妃脸上危险
尴尬之色,道:“臣妾以前做的不周到,如今……如今也是明白如何去照顾他们了!”
“这一点,爱妃倒也不必担心。”皇帝靠在椅子上,平静道:“他们兄妹俩,秀儿一直照顾得很好……从小到大都这么过来了,若是无事,爱妃也不必去打扰他们……!”
萧贵妃微微色变,脸上神色有些难看。
“你……今日前来,就是要与朕说去看过他们?”皇帝瞥了萧贵妃一眼。
萧贵妃忙道:“臣妾……臣妾还有重要的事情请求皇上恩准!”
“朕很倦了。”皇帝淡淡道:“有些什么话,你尽管说来,不必拐弯抹角,这里并无其他人,就算拒绝你,你也不会没有颜面!”
萧贵妃闻言,脸色更加难堪,咬着红唇,四十岁年纪,这般咬着嘴唇,倒也有几分美态。
“小公主已经十五了……!”萧贵妃终于道:“臣妾想给她许门
亲事,不知皇上圣意如何?”
皇帝皱起眉头,将目光终于从水仙花那边收回来,凝视着萧贵妃,神情怪异:“你……要为她许亲?”
“是!”萧贵妃点头道:“臣妾看小公主整日里闷闷不乐,所以……臣妾觉得,如果能够为她许下一门亲事,下嫁出去,只怕就能开心一些!”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皇帝淡淡道:“你怎知她心里不开心,你又怎知她嫁出去会开心?难道她对你说过?”
“这……这倒没有。”萧贵妃有些尴尬:“只是臣妾也是女人家,知道她的
心思而已。”
皇帝拿起古色茶盏,微微抿了一口,才道:“你要给她许亲事,准备许给谁?”
萧贵妃听皇帝的语气似乎有和缓之意,忙道:“是工部尚书萧怀金的儿子,我的侄儿萧明堂。明堂如今尚没大婚,公主下嫁,那是萧家无上的荣光!”
“萧明堂?”皇帝将这个名字念了一遍,半晌过后,才道:“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太师的意思?”
“是……是臣妾的意思。”萧贵妃看到皇帝神色平静,一时间猜不透皇
帝心中究竟想些什么,小心翼翼道:“只是……只是太师也是知道此事的!”
皇帝看着桌上的茶具,沉默许久,才缓缓道:“朕视她为掌上
明珠,朕……欠她很多,在朕没有补偿她之前,朕不会让她离开我的身边。”
萧贵妃有些急了:“皇上,小公主……终归是要下嫁的!”
“那就等!”皇帝声音森然起来:“她才十五岁,你入宫的时候,已经二十岁……她可以等五年,五年,足够朕弥补她一些东西!”
“可是……嫁到萧家,皇上依然可以看到她。”萧贵妃道:“皇上一道旨意,随时都可以让她入宫的!”
皇帝冷笑道:“她现在是朕的女儿,出了宫……便是别人的媳妇,很多事情,朕……不方便!”萧贵妃似乎还要说,皇帝已经冷然道:“此事无需再议,朕说过,等到了时候,朕不会留她,但是没到那个时候之前,朕绝不会让她离开朕!”
萧贵妃见皇帝如此坚决,知道再多说也无益,只能罢了这个念头。
“还有其他事情没有?”皇帝问道:“朕……倦了!”
萧贵妃想了想,才道:“臣妾……臣妾却是还有一桩事情要请皇上示下!”
“讲!”
“也是一门亲事!”萧贵妃有些不自然地道。
皇帝皱起眉头,靠在椅子上,淡淡道:“朕倒不知道,爱妃原来还喜欢做红娘牵姻缘……只是有些姻缘牵起来,要靠谱才成,乱扯红线,害人害己!”
这话已经说得有些重,萧贵妃愣了一下,才道:“臣妾……臣妾明白!”
“又是哪门亲?”皇帝平静地问道。
萧贵妃有些不自然地道:“也是……也是萧家的亲事!”
“朕知道。”皇帝脸上露出一丝怪异的笑容:“朕想爱妃也不会有闲情为别人说媒拉亲!”顿了顿,才道:“爱妃还有一个外甥女吧?”
“是!”萧贵妃急忙道:“今年十七岁,皇上没有见过,那是一个大大的美人,而且知书达理,极其贤惠!”
“看到爱妃,自然就知道你那外甥女不同寻常了。”皇帝意味深长地道:“你要为她说亲,又是准备将她许配给谁啊?”
萧贵妃并没有立刻说出来,看着皇帝,片刻之后,才道:“臣妾……臣妾想请圣上做主,让玫儿入宫!”
皇帝皱起眉头来,看着萧贵妃,脸上的神情极是古怪。
萧贵妃显然察觉自己说的话有问题,这要是按照正常的意思,那是要皇帝纳妃,到时候就是姑姑和侄女同侍一夫了,她正要解释,皇帝已经缓缓道:“你是想让她
进攻服侍……太子?”
萧贵妃急忙起身,跪下道:“臣妾望圣上恩准!”
皇帝这一次并没有立刻拒绝,而是起身来,缓缓走到他先前一直注视的水仙花旁,背负双手,神情淡定地凝视着那几株水仙花。
水仙花绿裙青带,超尘脱俗,高雅清香,在那一潭小水池中,如同凌波仙子踏水而来。
皇帝知道,这又是一次政治
手段,他必须要全面地评估这一门亲事给
皇族带来的利与弊,给萧家带来的利与弊。
这门亲事,关系重大,自然不可轻易答应,却又不可断然拒绝。
他沉思着,许久之后,抬头望天,天高云淡,在
燕京城的上空,在皇城的上空,白云飘渺,碧空万里。
这门亲事是一张王牌,可以成为皇家的王牌,更会成为萧家的王牌!
萧贵妃跪在地上,没有皇帝的命令,她也不敢起身,她自然也知道,这是
事关重大的一门亲事,她希望能从皇帝的口中得到一个答案。
许久之后,皇帝才缓步转回竹凉棚之内,淡淡道:“起来吧!”
萧贵妃起身来,忐忑不安地问道:“圣上……这门亲事……!”
“太子的身体,你该是知道的。”皇帝缓缓道:“他受过惊吓,身体很不好……而且性情……也不是很好,你那外甥女,你自问能伺候好太子?”
萧贵妃立刻道:“皇上放心,玫儿自幼严加教导,知道如何伺候太子!”
皇帝微眯着眼睛,眼中带着奇怪的神色,凝视着萧贵妃,许久之后,才轻声道:“爱妃,朕……倦了,此事……再议!”说完这句话,皇帝便坐在椅子上,紧闭着眼睛,就像真的睡着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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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五八章 护猎
韩漠的大婚之期渐近,礼部尚书府的喜庆氛围也越来越浓,每日里都会有登门拜访的官员提前送上大婚之礼,整个礼部尚书府每日里都是热闹非凡。
韩家的实力日重,这也是朝臣们看在眼里的事实,所以不管是否交好,官场上的那一套面子工夫总要做,备上厚礼,那也是面子上最正常的事儿。不可否认,其中自然也有一些非世家官员,看到韩家的权势日重,也就真的存了讨好的
心思。
燕京上下,就是普通的老百姓,也知道韩家的
少爷要娶范家的小姐,这也成了京城百姓茶余饭后最喜欢议论的话题之一。
虽然大婚在即,但是韩漠的心情却是越来越沉重。
毫无疑问,身在府中的碧
姨娘和身在风国的白夜郎三人,成了他每日里都要挂念的人,白夜郎大侠客号称十日之内取回两件药材,如今倒好,药材没回来,那位大佬竟然也没了踪影。
那风国就像无底黑洞,去一个吞一个。
他初登指挥使之位,自然也成了朝中一个比较夺目的人物,豹突营的大部分将领,至少在表面上表现出对韩漠的敬服。
豹突营三队,
弓兵队护军参领的位子依然是窦善,并无更换,倒是骑兵队和步兵队的护军参领重新做了调整。
骑兵队原来的护军参领是慕容鹤,慕容鹤死后,韩漠登上了骑兵队护军参领的职位,如今他
升职为指挥使,骑兵队护军参领的位置也就空缺下来。
骑兵队之前两大护军参领,一名是肖木,一名就是被慕容鹤差点害死的施连云,不过兵部后来经过调查,得知施连云下落不明,无故失踪,也就在兵部的军册中登记为失踪人员,所以骑兵队的
护军尉也就只剩下了肖木。
肖木和韩漠在宜春,也算是患难与共,结下了一份交情,而且以他的资历,如今骑兵队护军参领空缺,他完全够格填补,所以韩漠上了折子,向
皇帝提起此事,举荐肖木为骑兵队的护军参领,皇帝欣然应允。
至于步兵队,苗武已死,韩漠倒想让弓兵队的护军尉薛绍来补上,但是知道这样一来,看在外人眼里,有用人维私之嫌,毕竟薛绍与自己的关系,整个豹突营都知道是极好的,所以也不举荐,只是上折子征询皇帝的意思。
皇帝倒也没有做其他的
安排,只是让韩漠从步兵队的两名护军尉中提拔一员上来,韩漠随即召开了一次豹突营内部的军事会议,召集三队的校尉级以上官员,进行了一次极为民主化的匿名投票选举,这让众将领都很是惊奇,最终步兵左护军尉杨永辉以多数票当选,成为新任的步兵队护军参领。
韩漠见这效果极好,二话不说,当场又以这种很公平的方式选出了其他几个空缺的位置,这让众人奇怪之余,倒也有几分佩服。
武人眼里,最厌恶的就是任人唯亲,他们只佩服有本事的将领,所以韩漠给予他们这个选举式的权利,一来确实让真正的干将得到重用,二来也让他们感觉到新任的指挥使还真算得上是一个比较公平的大将。
豹突营的各职,经过一次高级军事将领会议得到圆满的解决,韩漠倒也很是满意,自己初登指挥使之位,要的就是让部下服气,而要让这帮武人服气的最重要一个
手段,就是公平,奖罚分明,不偏不倚,这才会让他们对自己这位指挥使大人产生真正的敬意。
豹突营平日最重要的事务,其实还是进行训练,军中的各种制度,韩漠并没有一丝改动,依旧是按照鄂青仑时期的制度进行。
指挥使除了统管军队,另有向户部催饷已经按期更换装备等等,却也不是轻松的活儿,幸好这训练有各队的护军参领负责,否则韩漠这个指挥使所有的时间只怕都要丢在军营之中了。
窦善,肖木,杨永辉,这三人也都是老御林军,训练手段自不必说,韩漠倒是很为放心地将这些事务交给他们,自己只是偶尔转一转,检查一番。
至于每月的军演,韩漠倒也没有废去,下了军令,依然可以按照从前的规矩办,做的好的,累计功劳,有空缺便予以提升,在职将领若渎职不求上进,那也是要进行重新考核,该罢免的就罢免,那是要做到奖罚分明,毫不手软。
西花厅方面,李固深入地下黑市,查询
狼冰的下落,他行动小心谨慎,一时却也没有被地下黑市的人看出破绽。
只不过地下黑市也没能查找到狼冰的踪迹。
这让韩漠愈加的费解,西花厅的特制毒药明显已经流传到外面,那究竟是不是真的属于西花厅研制的狼冰?
持有这种狼冰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知道对方既然能够做到如此无形无迹,毫无疑问,敌人的势力未必在花厅之下,西花厅想在短期内查出那股势力的真实情况,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而且对方既然使用西花厅的毒药,显然对西花厅很为了解,只怕西花厅在查探他们背景之时,那帮家伙却一直在后面盯着西花厅。
韩漠明白,这一次,西花厅只怕是遇到了真正的对手,能够将西花厅玩弄于鼓掌之中,韩漠即是愤怒,却也有几分佩服。
他无法确知,
这是不是秀公主在后面做的事情,那是一个外表看起来妩媚,其实却是一个厉害无比的角色。
但是他很快就觉得这样的可能性不大,因为秀公主手握一大帮子
暗黑吏员,又何必在
背后训练陈仓这一类的
刺客杀手呢?东花厅吏员的专业性,比陈仓这帮人可要强多了。更为紧要的是,韩漠向不出秀公主要放
火烧毁救灾粮的理由。
所以他吩咐李固和红袖,暂时停止追查此事。
如果这股势力并不是秀公主的部下,那么秀公主一定也会对这股暗中的强大势力很有兴趣,韩漠甚至可以肯定,秀公主感兴趣的东西,她一定会不惜代价去调查清楚。
只有先确定那股势力与秀公主并无瓜葛,韩漠才会继续调查下去,在这之前,他必须找到机会从秀公主那边得到某种信息。
上天显然对韩漠是极为垂青的,因为往往韩漠需要机会的时候,老天爷便会将机会送到他的面前。
这一日是平光九年五月二十六的清晨,距离韩漠大婚,只有两日,距离碧姨娘生命最后的时限,也只有两日。
执事太监传旨,秀公主
出城围猎,皇帝下了旨意,由豹突营指挥使韩漠率领三百铁骑护卫秀公主,前往西城五十里外的皇家林场围猎。
韩漠接旨之后,立刻调集三百骑兵,离开豹突营,出西城门,就在西城门处等候。
秀公主出猎,偏偏皇帝
下旨让自己领兵
保护,韩漠心中十分清楚,这只怕是秀公主让皇帝下的旨意,却不想秀公主竟然还有打猎的爱好。
今天算不得一个好天气,天空有些昏暗,初升的朝阳也显得很无力,时不时地被卷过的乌云遮挡住,韩漠倒是担心今天会下一场雨来。
三百铁骑衣甲鲜明,在西城外五里处等候着,等候多时,才见到十余骑飞驰而来,除了先头一人,身后的十余骑清一色都是身着蓑衣头戴斗笠,身后竟然都披着黑色的披风,奔马如雷,这一群人的气势,倒显得比三百铁骑更为壮观。
当先一人也是穿着蓑衣戴着斗笠,只不过身后却是披着粉红色的披风,与身后十多名黑披风大不相同,极是显眼。
斗笠遮挡容颜,蓑衣掩饰身段,只看外形,一时还难辨别那红披风是不是秀公主。
除了红披风,这一群人的骏马上都携带者长弓箭盒,背负长刀,看起来异常的威猛霸气,却也不知道是不是东花厅的暗黑吏员。
十余骑眨眼间便飞驰到三百铁骑中间,却也不停歇,只是其中有一名黑披风沉声道:“公主殿下在此,御林军跟上护卫!”
虽然
马蹄声声,但是
那人的中气十足,声音倒是清晰地传到了韩漠的耳朵里。
韩漠微微皱眉,心中有些不快,这也太他妈牛叉了吧,真是不将我这个指挥使当干部,眼前那十余骑如同闪电般从三百御林铁骑中间穿过,往
西北飞驰过去,那红色的披风如同火焰般燃烧着,异常的绚丽。
韩漠一抖马缰,挥手道:“跟上!”催动骏马,胯下的骏马如同脱弦之箭,也往西边飞驰过去,跟着那十余骑,而身后三百御林铁骑都是御林军中优秀的骑士,韩漠一声令下,已经分成数队,就如同几条长龙,极有秩序地跟在韩漠的身后,马蹄轰隆,大地似乎都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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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五九章 插在树干中的匕首
皇家林场位于燕京城西郊五十里处,是先帝在位时便特意划出的一处皇家森林,民间的说法,那是称呼这方圆几十里地的森林为皇家林场,但是高雅一点的名字,则是称作皇林苑。皇林苑是
皇族专门用来狩猎的地方,
皇帝每年冬夏两季,都会带领着许多的官员前来皇林苑狩猎两次,
这是燕国开国之君燕武王在世的时候就立下的规矩。
通常情况下,每一次狩猎,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员都会侍驾在侧。
只不过去年冬季,皇帝冬猎,却险些被叶吴两家布下的
刺客所伤,那一次燕京出现了一场大**,皇帝躲过皇林苑的
刺杀,回到东直门时,又发生了一场
兵变,幸亏御林军救驾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皇林苑的那一场刺杀
事件,也成为满朝震惊的大事,所以皇林苑附近,更是特别驻守了一营人马,百来人,专门用于防卫皇林苑,不许任何人入内。
这皇林苑是古木参天,远远望去,绿荫成群,枝繁叶茂,因为有专人看护,这里的树木长得都非常茁壮,远远就能听到皇林苑中的鸟鸣兽叫之声。
在这方圆几十里的皇林苑中,不乏狼虫虎豹这样的猛兽,也不乏麋鹿白兔这样的温顺动物,更有着各种在此栖息的飞禽,算得上是一处狩猎的极好处所。
只不过此中猛兽不少,存在着一定的风险,皇族如果进入狩猎,也都是身边有护卫陪同,如果因为狩猎而伤了皇族本就不多的成员,那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韩漠座下的骏马,是御林军营中比较上等的战马,但是比起秀公主等人的快马,却又有些不如,秀公主十几骑如同风一样卷过大地,韩漠与三百铁骑只能远远望着他们。这让韩漠很不爽,他甚至觉得,回头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教育教育秀公主,大家都这么熟了,也没必要这般不给面子。
五十里路途,在骏马的蹄下,实在算不得什么。
没过多久,就瞧见秀公主的队伍在一片大森林前停下,她身后的骑士呈扇形分开,黑披风飘摇,映衬着红色披风的绚丽,虽然只是穿着蓑衣,但秀公主给人的感觉却异常的英武……
韩漠之前只是见过她(性)感妩媚的一面,见过她春光乍泄的时候,此时遥望到那般英姿飒爽之态,却异常的惊艳。
驻守此地的守护早已上前来迎候,韩漠率领的铁骑也很快赶到,到得近处,他高抬右臂,示意骑兵停下,这才催马上前,到得秀公主的身边,翻身下马来,上前参见道:“豹突营指挥使韩漠参见公主殿下!”
秀公主左手执马缰,右手握着马鞭,此时将马鞭放到左手,右手掀起斗笠,(露)出了那张倾国倾城的绝美容貌来,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韩漠抬头看了秀公主一眼,见她冰肌雪肤,那秀美的脸上一抹微笑极是动人,心中感叹:“美人便是美人,无论是何种装扮,都无法掩盖她的美丽!”
“韩漠!”秀公主抬头望着那片翠绿的森林:“本宫要进皇林苑狩猎,你……单独随本宫来,
保护本宫!”
韩漠一愣,有些不解。他倒也知道,这皇林苑名字好听,里面可是凶险的很,狼虫虎豹可是不在少数,往日皇族狩猎,随同保护的,那最少也是不下二十人,秀公主今日却只让自己陪她进去,韩漠是在搞不清秀公主是为了出来打猎,还是为了换一个环境与自己约会。
虽然后者听起来很诱人,但是往这险地幽会,秀公主胆子真是大得很……
秀公主话声刚落,韩漠还没说话,她身后立刻有一人谏言道:“公主,皇林苑内极是险峻,公主不可涉足冒险,属下等必须
贴身护卫!”
秀公主淡淡道:“你们不必担心,在此等候,本宫不会有事!”
“可是……!”
那人还(欲)再劝,秀公主已经微蹙柳眉,打断道:“本宫已经说过,不必再言!”伸出手,“本宫的弓!”
立刻上来一人,奉上长弓,那是一张大弓,至少有二石之力,一般的军士都未必能拉得开。
只不过这把长弓看起来似乎有些陈旧,倒像珍藏多年的良弓……
秀公主接过大弓,又将递过来的箭盒(插)在马腹边,这才看了韩漠一眼,妩媚一笑,“韩漠,本宫进入狩猎,若是被猎物所伤,你可是逃不了大罪!”娇叱一声,座下的神驹已经撒蹄往林中驰去。
韩漠吃了一惊,不敢怠慢,翻身上马,拍马跟了上去。他知道秀公主今日狩猎,所以已经备好了长弓箭盒,腰间佩刀,马腹边(插)着箭盒,长弓从马背上取在手中,一身装备齐全地往林中追了过去。
作为皇家狩猎场,皇林苑保护的极好,韩漠进入其中,就好像真的进入了原始森林一样,今日的天气本就昏暗,并无
阳光投射到森林之中,所以放眼看去,整个皇林苑内很是(阴)暗……
韩漠微微皱起眉头,凭心而论,今天并不是一个好天气,因为森林内昏暗,目视距离并不远,幸好韩漠习练过《长生经》,目视距离倒比普通人远不少,但是
条件使然,要想远距离察觉猎物,却也颇有些困难。
不过既然你主要的目的,那是陪同秀公主,能不能射到猎物,那并不是此行的目的。
火红的披风在林中也很是显眼,这倒让韩漠心中舒服不少,至少有了那显眼的红披风,到不至于跟丢秀公主。
韩漠甚至觉得,秀公主今日披着大红披风,是不是早就想好要以此来为自己做一个路引子,若真是如此,秀公主的头脑当真是聪明无比……
林中狩猎,马速自然减慢许多,韩漠很快就追上了秀公主,离她仅几米远,耳闻着林中深处隐隐传出来的猛兽叫声,忍不住高声道:“公主,林深处太危险,咱们还是在这皇林苑边缘一带射些猎物吧?”
秀公主放慢马速,回过头来,笑颜如花:“怎么,
韩将军害怕了?”
韩漠立刻道:“公主说笑了,韩漠并不是害怕猛兽,只是担心公主被猛兽伤到……公主金枝玉叶,伤在禽兽之手,好说不好听!”
秀公主咯咯笑道:“偏你有这么多理由。韩漠,本宫问你,本宫今日若是不召你来狩猎,你是不是便不会去宫里见本宫了?”
韩漠立刻道:“天大的冤枉啊,公主,我倒是想见你,只是……只是就怕公主不想见我!”
“胡说!”秀公主柳眉竖起:“你走的时候,轻薄本宫,本宫一直未找你算账……你就像这般糊弄过去?你可知道,本宫可是一直等着你回来,好好教训你一番!”
韩漠闻言,想到前往宜春前,在
宫中将秀公主好一番轻薄,脑中顿时响起秀公主胸前那白白的两团(肉)来,(禁)不住瞟向了秀公主的**,只可惜秀公主穿着蓑衣,将美好.(性)感的身段完全遮挡住,却是没有那个眼福了……
“公主,这……当时是我一时激动,你……你就原谅我吧!”韩漠笑呵呵地看着秀公主那张漂亮的脸蛋……
“一时激动?”秀公主似笑非笑:“一时激动却是欺负到本宫的头上,韩漠,你这胆子可与这皇林苑中的虎豹相媲美了!”
韩漠呵呵一笑,心中却想:“当时可不能全怪我,你不也很兴奋地迎合我吗?大家只能算是**,谁也不能怨谁!”只是这心中所想,自然不能说出来的,否则秀公主羞恼起来,自己今日未必有好果子吃。对于秀公主的武技,他虽然不明底细,但是却十分清楚,秀公主的功夫,那是远远胜过自己的。
秀公主转过头去,手握长弓,望着林子深处,若有所思,一时间却没有说话。
韩漠催马上前,与秀公主的骏马齐头,转头去看秀公主的脸,却见到那张美丽的脸上没了笑意,望着林子深处出神,似乎在想着什么。
片刻之后,秀公主忽地一抖马缰,催马往林子深处驰去,韩漠向要劝阻,那也是来不及,只能拍马跟上。
古木参天,枝繁叶茂,越往林中深处去,那树木也就越高大,四周的环境也就越(阴)暗,秀公主的马技却也非同小可,密密麻麻的
树林中,她的骏马飞驰如电,幸亏韩漠的马术那也不是盖的,倒也能紧随其后。
只是他却有些奇怪,这四周明明有猎物闪过,有的甚至近在咫尺,秀公主却是一箭不放,只是一个劲地往林子的深处驰去。
许久之后,秀公主的马速才放慢下来,在一棵大树前停了下来。
韩漠跟上前去,只见秀公主正呆呆地看着那棵大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在这颗大树中间,大概离树根一米多高的地方,竟然(插)着一把
匕首。
那匕首早已生锈,却深深(插)在树干之中,显然这般匕首(插)入树中已经有很多很多年。
韩漠
满腹疑惑,对于这把匕首,当真是
好奇无比,他更好奇的,却是为何秀公主竟用那种痴迷的眼神看着这把匕首。
如果秀公主进入林子深处,就是为了看这把匕首,那么能够在这千万根古木中找到这棵大树,那
记忆里也实在是太过惊人,几乎达到恐怖的地步。
这只是一个巧合……还是秀公主真的是专程来看这把匕首?有最新章节更新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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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六十章 往事重现
秀公主出神地瞧着那把匕首,韩漠一时间也不敢打扰,他能够感觉到,秀公主此时似乎沉浸于自我的世界之中,脸上那种神情,似乎在回忆某些往事,那漂亮的香唇,泛起一道小小的弧线,似乎是在微笑一般。
毫无疑问,是这把匕首将秀公主带入了回忆之中,所以韩漠对于眼前这把匕首更为
好奇,他很想知道,这把匕首寄托了秀公主怎样的一个回忆。
但是他更明白,这样的事儿,秀公主如果不想对自己说,自己还是不要问得好,虽然两人之间颇有些
暧昧,但毕竟是公主与臣子的身份,一个做臣子的,总不能去打听公主内心
的秘密。
林中昏暗,带着寒意,几片落叶从空中漂浮下来,落在韩漠的手臂上。
韩漠伸手轻轻抚开落叶,微微抬头,这一抬头顿时吃了一惊,只见在旁边的一棵大树之上,竟然俯卧着一头黑色的猎豹。
那头猎豹悄无声息,如果不是韩漠这么一抬头,甚至都察觉不到它的存在。
人都说猎豹是最高明的猎手,此言诚不欺人,那头黑色的猎豹俯卧在树杈之间,整个身体似乎是大树的一部分,幸亏韩漠视力奇佳,也幸亏他一眼就对上了猎豹那绿幽幽的一双眼睛。
那双绿幽幽的眼睛,正盯在韩漠的身上,张开嘴,显出满嘴的獠牙来,它的身体也缓缓地立起来,身上那黑色的刚毛似乎都立起来。
韩漠缓缓地拔出腰间的佩刀,他眼角的余光发现,秀公主依然痴痴地看着匕首,竟然毫无发觉险情。
“公主!”韩漠用低的不能再低的声音轻唤道,他想提醒秀公主有险情出现,只不过陷入回忆的秀公主对韩漠低声的轻唤毫无感觉。
一声低吼,那头猎豹已经看准目标,毫不犹豫地从树上扑下来,它的速度如电,那是猎豹最大的优势,韩漠只瞧见眼前一黑,猎豹的两只前爪已经直往他的喉咙抓过来。
这要是被猎豹的爪子划过,脖子必定要被划的稀巴烂,韩漠毫不犹豫,口中叫道:“公主小心!”手中的大刀已经往前斜劈过去。
他的佩刀那是上等好刀,精钢所制,锋利无比。
一声嗷叫,猎豹竟是被这一刀劈中,前胯部被大刀劈开一条伤口,身体顿时甩到一边去。还不等韩漠缓过神来,他便听到身后忽起劲风,眼角余光竟是瞥见,不知什么时候,后面竟然有另一头猎豹摸了上来,此时已经如闪电般从后面扑向了秀公主。
韩漠大吃一惊,此时回头要去应对后面上来的猎豹,那已经是万万不及,千钧一发之际,没有丝毫犹豫,整个人已经从马上扑出,竟是往秀公主身上扑过去,一手将秀公主从马上推了下去,自己到得秀公主的马上,微斜身子,就感觉身边劲风划过,又感觉到肩头一阵刺痛,那猎豹竟是挠中了自己的肩头,拉开肩甲,划伤了肩头的皮肉。
幸好他已经闪过身子,只伤了肩头,若是再慢一些,身体没有闪过来,只怕自己的脖子已经被猎豹抓烂。
秀公主从马上被推下去,落地的一瞬间,终是回过神来,右手轻轻一按地面,整个身体
诡异地翻转过来,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她这个时候才反应,自己就在瞬间之前,逃过一场死劫。她便是武功再高,但是沉溺于往事的回忆中,心无旁骛,就算是一头猎豹,那也是完全能够置她于死地。
韩漠已经翻下马来,手握大刀,此时倒忘记秀公主的武功远在他之上,护在秀公主身前,问道:“公主,你没事吧?”
秀公主站在韩漠的身后,看着护在自己身前的韩漠,更是看着韩漠肩头的伤口,脸上显出极其怪异的神色。
两匹骏马见到猎豹,那已经是魂飞魄散,也顾不得主人,撒蹄便跑,那两头猎豹一个受伤一个扑空,那是恼怒不已,竟是各自往一匹骏马上扑过去。
这一下子,它们表现出了猎豹应有的攻击力,都是瞬间咬喉,将骏马生生咬死,韩漠则是神情严峻,紧握佩刀,将秀公主胡在身后,更是四周观察。
他无法确定,这四周是否还有其他的攻击性猛兽,所以必须小心谨慎。
两匹骏马很快就成为豹口亡魂,空气中弥漫着
血腥味,两头猎豹已是一左一右,绿幽幽的眼睛重新盯在韩漠的身上。
韩漠低声道:“公主,这种黑豹很是厉害,你要小心……!”握紧大刀,神情异常的冷峻。
方才挺身而出,护住了秀公主的周全,此时缓过神来,他也知道,秀公主亦是武道高手,两人联手,要击毙两头猎豹并不是什么
难事。
但是有一点却让他很没底,他一直认为秀公主的武技很厉害,那是从秀公主偶尔显露的身法看出来,但却无法确知秀公主是不是真的武道高手,因为自从认识秀公主之后,他从未见过秀公主施展武技,更为紧要的事,外面各种情报也无法证明秀公主确实是一位武技高手。
虽然秀公主的身法诡异,但是那却也不能证明秀公主真的武技超强。
秀公主深居皇宫,对外人来说是极其神秘的一位
皇族成员,而且她管着内库,又是东
花厅厅长,种种迹象表明着她的深不可测。
神秘的事物,会让人产生敬畏!
或许秀公主只是神秘的身份,才会让人对她产生敬畏,又或许她本身只是一个柔弱的
女人,
所谓的超强武技,也只是外人的一种猜测而已。
在没真正见识到秀公主出手前,韩漠是无法确定秀公主是否真的拥有超强的武技,更是无法肯定她真的是一位武道高手。
所以他只能尽力地
保护这个女人的周全。
秀公主的目光终于从韩漠的肩头移开,移到两头猎豹的身上,随即,那极其好看的嘴角便泛起一丝不屑之色。
她从韩漠身后走开,闲庭信步,竟是往那棵插着匕首的大树走过去。
秀公主一动,猎豹立刻动作起来,右边的那头猎豹两个起落,便往秀公主扑到,韩漠却是握紧大刀,飞身上前,大吼一声,手中的大刀往那猎豹劈过去。
猎豹被韩漠挡住去路,那是兽性大发,发出低沉的吼叫,见到韩漠的大刀劈过来,那也是颇有些忌惮,往旁边躲过,顺势那铁鞭一样的尾巴已经扫了过来。
韩漠并无畏惧,身体微一后撤,手中的大刀反而往那猎豹铁鞭一样的尾巴迎了过去,刀光划过,猎豹的长尾竟然被韩漠那锋利的快刀切成两截,半截尾巴已经飞了出去。
那猎豹显然是疼痛无比,嘶吼一声,剧痛之下,身体依然极其敏捷,一个回身,已是扭身再次向韩漠正面扑过来。
韩漠正要迎击,却听到
背后又是一声低沉的嘶吼,另一头猎豹已经从后面扑上来,瞬间就演变成了前后夹击之势。
韩漠心中叫苦,他对于这种黑豹的能力是极其了解的,那是正宗的捕猎高手,当初在
东海黑森林,韩漠最要小心的,就是黑森林中的黑豹。
黑豹悍不畏死,而且攻击力极强,豹子本身就是野兽中的战神,而黑豹更是战神中的战神,就算经验老到的猎人,那也是宁可碰上狮虎,不愿意碰上黑豹。
因为黑豹的反应力,速度以及它们的凶残,比之一般的凶猛野兽都要强出几分,也正以如此,韩漠才将自己那支自幼一同训练的特种小部队称之为“黑豹”!
如果单独面对一头黑豹,韩漠还自信能够取胜,但是此时却要面对两头黑豹的前后夹击,这种情势便是极其险峻了。
此时想要躲闪,却已经来不及,而且也不能有丝毫的犹豫,否则后果只会更糟,所以他只能往前冲,那是要用刀劈开前面的黑豹,躲过后面的攻击。
这一次必须要全力以赴,而且必须要有足够的运气,否则后果谁也预料不到。
“对付前面的!”秀公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后边的交给我!”声音传到耳中的一霎那,韩漠就感觉身边人影一闪,心知是秀公主去迎击后面的黑豹,顿时士气大振,大吼一声,毫不畏惧扑上来的黑豹,手中的大刀如同秋风扫落叶般狂劈过去。
黑豹来势极猛,韩漠这一刀出手也极坚决,瞬间便对上,只不过黑豹的爪子再犀利,也终究不是钢刀的对手,所以刀光过处,又是砍下了黑豹的一条前腿。
虽然被砍了一条腿,但是黑豹冲势不断,另一只爪子已经往韩漠的脸孔上抓来,韩漠在这一瞬间,身体往后倒,呈倒弧形,那只肩头受伤的左臂,瞬间聚力,左手铁拳已经是重重地击在黑豹的腹部,他这一拳力气奇大无比,那是有心要以这一拳解决战斗,黑豹挨了这一拳,整个身躯飞了起来,然后又像石头一样重重往下落,“噗通”一声,整个身体完全砸在地面上,身体抽搐着,想要重新爬起来,却已经是万万不能。
韩漠并不犹豫,快步上前,左手抓着黑豹的一只耳朵,用力提起来,右手拿刀,往黑豹的脖子上狠狠砍下去,刀子快,力气足,这一下连皮带骨将黑豹的脑袋砍了下来,那鲜血顿时喷洒出来,腥味浓郁。
等他起身回头看时,只见秀公主已经摘下了斗笠,秀发堆成宫髻盘在头上,几绺乌发在鬓角和额前轻轻飘动,配上那张绝美的脸庞,当真是秀美无比。
另一头猎豹,就匍匐在她的脚边,一动不动,却是已经没了气息,而秀公主左手握着一把匕首,正是先前插在大树中已经生满铁锈的那把匕首,此时那把匕首上,兀自带着血迹,正往下滴血。
韩漠震惊不已,他实在没有想到,秀公主仅凭区区一把生锈的匕首,竟能在瞬间悄无声息地解决一头凶悍无比的黑豹。
这个女人的武技,果然是猜测中的那般恐怖。
身着蓑衣,梳着贵妇人才有资格梳起的宫髻,青丝飘动,玉面娇美,手中却又拿着一把滴血的匕首,身边匍匐着一头野兽的尸体,更是身处在阴暗的森林之中,这幅画面瞧在韩漠的眼里,诡异之中,却又有着一种异样的美丽。
那是一种震撼
人心的另类之美。
秀公主擦干匕首上的血迹,手儿挥动,那把匕首化成一道
光芒,重新插入了先前的树干之中。
她脸上一片柔情,莲步轻移,缓缓走到韩漠的身前,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凝视着韩漠,片刻之后,她才伸出两只玉一样的手儿,轻轻捧着韩漠的脸,呓语般,说了一句让韩漠莫名其妙的话。
“二
十年前,就是这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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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六一章 人生二十年!
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一句让韩漠实在听不明白的话,感觉着秀公主那双滑嫩的小手儿抚摸着自己的脸庞,看她的表情,没有一丝放荡之色,有的只是满面柔情,就像一个美丽的妻子在看着让她爱恋的相公,柔情似水。
韩漠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对,秀公主那张绝美的脸孔就在他的眼前,肤白如雪,星眸皓齿,空气中散发的血腥味和秀公主身上散发的幽香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很
诡异的味道钻进韩漠的鼻子中。
秀公主就这样看着韩漠,韩漠也凝视着秀公主,时间如流水,悄悄流逝,二人就这般对望着,一直没有说话。
直到天空中响起一声惊雷,秀公主才回过神来,她收回手,看到韩漠肩头鲜血溢出,肩头的衣衫破烂一块,更是被鲜血殷红,轻声道:“你坐下,我给你瞧瞧伤!”
韩漠发觉到四下里本就不是充足的亮光愈加昏暗起来,听到天空中又是泛起阵阵惊雷,道:“公主,只怕是要下雨了……咱们快些离开这里,我这伤势不打紧,回头敷点伤药就无碍了!”
秀公主轻轻摇头,只是道:“你坐下,我给你瞧伤!”
韩漠见秀公主的神色很是坚决,不好再说,到旁边坐在地上,道:“有劳公主了!”
秀公主走到韩漠的身后,小心翼翼地撕开那处衣襟,露出了里面的肌肤来,上面三道爪痕,皮肉翻开,那黑豹的利爪,果然是厉害得很,现在想来,如果不是韩漠挺身而出将秀公主推下马,秀公主这娇滴滴的一朵花儿,只怕要丧命在一头黑豹爪下。
秀公主掏出香罗帕,轻轻地擦拭着韩漠肩头的血迹,擦得很轻,很小心,更是轻声问道:“疼吗?”
韩漠笑道:“公主尽管下手,我小的时候在
东海,那总是往林子里打猎,被野兽伤过很多次,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
秀公主显出一丝淡淡的微笑,轻声道:“男人身上有伤疤才会好看,伤疤是男人的象征……!”
就在此时,一道光幕划过,照亮着整个森林,
这是天上打下的闪电,随即又是一阵惊雷,瞬间,漫天的雨点便
开始撒落下来。
韩漠抬头看了看,林荫繁茂,一时却看不见天上的景象,“
出城的时候,就觉得要下雨,本想劝公主改日再来……!”
“我知道要下雨!”秀公主此时自称“我”,不称“本宫”,显得很是亲近:“若是今日不下于,我便也不会到这里来了。”
“这是为何?”韩漠
好奇问道。
秀公主为韩漠擦拭肩头血迹的手儿停了一下,微一沉吟,才道:“二
十年前……也是下着雨!”说完,她又轻轻擦拭起来,脸上的神色却显得很平静。
她再一次说出这样让韩漠莫名其妙的话,韩漠终于忍不住问道:“二十年前……公主也来过这里?”
秀公主并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将韩漠肩头的血迹擦干净,随后从身上取下金疮药,为韩漠敷在伤口处,她是东
花厅厅长,身上自然也是不缺这种药性极佳的上等疗伤药物。
雨水终究是从树林的缝隙中落下来,如同水珠子般,韩漠急忙道:“公主,找个地方先避避雨!”他肩上的伤势已经被秀公主处理好,起身来,过去捡起秀公主先前摘下的斗笠,拿回来为秀公主戴在头上,笑道:“公主若是被这
大雨淋湿了,我这个护卫可就是罪该万死了!”左右看了看,皱起眉头,自语道:“马都死了,这要走出林子,只怕咱俩都要成为落汤鸡了……唔,公主,我看咱们先找个地方躲躲雨,等雨势小一些咱们再出去,你意下如何?”
秀公主忽地牵起韩漠的手,道:“你跟我来!”拉着韩漠的手,往林子更深处去,这下子韩漠有些急了:“公主,咱们还要往里面去吗?那里面的猛兽更多,咱们还是别去了……公主啊,别走这么快,咦,你真是身轻如燕啊……!”秀公主虽然穿着所以戴着斗笠,但是步伐却极是轻盈,拉着韩漠的手,穿过一处处荆棘藤蔓,终于到了一处地方,道:“你瞧这地方避雨如何?”
韩漠往前看去,只见前面是密密麻麻的几株大树,极为巧妙的是,繁茂的藤蔓缠绕着几棵大树,左右延伸着,中间出现一个凹槽,竟是形成了一出极大的古藤屋,那古藤屋里面容纳三五人还真是不在话下,只是高度有些矮,只有韩漠胸口那般高,要进去还必须弯着腰才成。
古藤堆积的极厚,密密麻麻,雨水还真是进入不到里面去,而且这些古藤大都比韩漠的手臂还要粗,那是正宗的老树藤了,也不知道存活了多少年。
韩漠笑道:“公主,还
是你有办法,这样的地方也能被你找到!”又道:“我先去看看,你等一下,可别这里面已经变成了虎豹们栖息的地方了!”也不等秀公主说话,拔出腰间的佩刀进了去,,很快就出来道:“公主,里面倒是有两位朋友,不过……它们愿意和我们和睦相处,咱们就暂且打扰它们片刻吧!”
秀公主这才进了古藤屋,里面比之本就昏暗的树林更是昏暗了不少,不过至少能够依稀辨别一些东西,朦胧之中,倒也看见古藤屋的角落处,竟是有两头麋鹿偎依在一起,一动不动,竟也不害怕有人来,又或者它们故意装作一动不动,免得被人发现。
韩漠早就在地上手势一块地方,更是从自己衣服下摆撕下一条布襟,铺在地上,道:“公主,先坐在这里歇息吧,这雨势……一时半会只怕停不了!”
他却也不知道秀公主愿不愿意坐在这里,毕竟是出身高贵的
皇族,锦衣玉食,金枝玉叶般的存在,就这样坐在地上,似乎也太寒酸了。
只不过秀公主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适应这种环境,坐了下去,轻声道:“你也坐下吧!”
韩漠摇头道:“不了,公主坐吧!”
“你既然不想做,为何要铺上两个人坐的地方?”秀公主摘下斗笠,放在旁边,双手往后拢了拢自己的乌发,这个动作十足的
女人味,当真是美不可言。
“这……本是铺给公主一人的!”韩漠忙道,他方才扯下一大片衣襟,那本就是存着两人坐在一起的打算,此时被秀公主揭穿,有些
尴尬。
“
一个人坐?”秀公主似笑非笑:“你以为我的屁股有那般大,坐下这么大一块地方?”忽地想到自己这话当真是有些
暧昧,自己便禁不住咯咯娇笑起来,目如春水,轻声道:“你不是摸过我的屁股吗?不知道有多大?”
这话顿时让韩漠的心儿一跳,正在揣摩秀公主这话是不是要勾引自己,却听到秀公主已经道:“还不给我滚过来好好坐下!”
韩漠呵呵一笑,这才屁颠屁颠地弯腰上前,挨着秀公主坐了下去,看到秀公主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自己,于是接着那话茬低声道:“摸倒是摸了,只是……只是记得很滑很挺,忘记有多大了!”
秀公主似笑非笑道:“那你还想不想再摸摸?”
韩漠一愣,随即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道:“这……这不好吧?这是……这是公主殿下的命令吗?”想到有可能在这个特殊的环境中再次摸一摸秀公主那丰润肉感的香臀,韩指挥使还是多少有些激动与期待的。
秀公主虽然不是老虎,可是
这天下间能摸到她屁股的,恐怕比摸过老虎屁股的还要少。
只是让韩漠很失望,这一次秀公主并没有就“摸屁股”这个问题继续讨论下去,而是两手抱着自己的膝盖,下颚搭在膝盖上,倦着身子,堂堂的燕国秀公主,内库总管,东花厅厅长,此时却像一个小女孩一般,如果是其他人看到,一定是惊讶的连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韩漠看到秀公主这样,邻家小妹般的姿势,顿时再一次体会到秀公主的另一种风情。
他见过秀公主性感妩媚的一面,见过秀公主英姿飒爽的一面,如今更是见到秀公主秀气自然的一面,一时间韩漠实在分不清楚,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秀公主。
她就如同一个百变魔女,随时能够显出不同的风情。
每一种风情从她的身上散发出,都表现的那般自然那般真实,每一种风情的出现,似乎证明她本来就是这般样子。
到现在,韩漠也糊涂了,或许……复杂多变就是真正的秀公主,天上地下,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秀公主!
“二十年前,我也在这里避过雨……只是那个时候,这里的藤蔓还很小……!”秀公主小姑娘们抱着自己的双腿,美丽的下颚顶在膝盖上,那双美丽的眼眸子望着古藤屋外面,轻轻道:“人间二十年,一岁一枯荣,二十年过去了,这里的藤蔓……枯荣二十次!”
她转过脸来,脸颊贴在膝盖上,那张成熟妩媚的脸,却有着可爱之态,嘻嘻一笑,问道:“臭小子,想知道二十年前,在这里发生了什么吗?”
她看起来有些顽皮,有些娇俏,更有些……纯真!
p人性本就是复杂的,就像我,时而潇洒,时而深沉,时而幽默风趣,时而不动声色,时而风流倜傥,时而坐怀不乱,时而求红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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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六二章 那日,那人,那事!
雷声轰隆,大雨倾盆,森林再茂密,雨水也能透过树木之间的缝隙落下来,虽然古藤屋内并无雨水进入,但是古藤屋那洞口处的藤蔓上,却往下滴着雨丝儿,很快就汇成一条条水丝儿,就像是水幕织成的珠帘子一样,很是漂亮。
秀公主俏脸贴在膝盖上,侧着螓首,凝视着韩漠,那脸上亦是极其温柔,韩漠被秀公主看的有些渗得慌,也摘下了豹头头盔,放在一旁,挠了挠脑袋,呵呵笑道:“公主,二
十年前这里发生了什么?”
秀公主并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看着韩漠,片刻之后,终于道:“那一年,我十五岁……!”
韩漠“哦”了一声,心中这才知道,秀公主今年已经是三十五岁了,那是一个熟透了的妇人,只是秀公主的养颜本事实在太过厉害,如果不是她处处显露出成熟妇人才有的妩媚风情,韩漠真怀疑她连二十五岁都没有。
她的肌肤水嫩白皙,她的容颜娇美无比。
“那一年,
皇帝哥哥还只是一位皇子,父皇正值鼎盛之年。”秀公主轻轻道:“皇帝哥哥从小就疼着我,什么事情也都由着我。”
韩漠脸上不自禁地显出一丝淡淡的微笑,想到了自己的小妹韩沁,自己又何尝不是从小到大也疼爱着自己的妹妹,从不让她受委屈,什么事情也都由着她。
皇族虽然是高高在上的家族,但是他们的感情也与
世人一般,并无什么特别。
“皇帝哥哥喜欢狩猎,那个时候,他总是自己带着一帮人到皇林苑来狩猎。”秀公主声音柔和:“二十年前的那一天,我非要皇帝哥哥领我一起来,皇帝哥哥执拗不过,只得带着我来到了皇林苑与他一起狩猎。只是……我可不愿意和他们一起,我只喜欢自己
一个人骑着马拿着一张弓,在这林子里到处转……!”
韩漠有些吃惊道:“公主,你的胆子也太大了,一个小姑娘家,也敢在这虎豹出没的大森林里单独行动吗?”
秀公主嘻嘻一笑,道:“你今日才知道我胆子大吗?韩漠,我的胆子,可不比你小。”
韩漠忙笑道:“那是那是,公主皇族中人,王气冲天,那是什么也不畏惧的。”
秀公主白了他一眼,苦笑道:“你可知道,走路说话的动作,还有性情,与他几乎一模一样……!”
“他?”韩漠一愣:“公主,你说什么?和谁一样?他是谁?”
秀公主幽幽叹了口气,抬起头来,望着屋口的水帘子,并没有立刻回答韩漠的话,而是缓缓道:“皇帝哥哥带着我,还有十多名护卫一起,一起进了皇林苑……一
开始皇帝哥哥还死死地看着我,不过后来猎物多了,他猎的高兴,一时疏忽,我就骑着马偷偷离开队伍,自己开始单独狩猎。那时候,我就想着射两头凶猛的猎物,然后让皇帝哥哥看看我的厉害……!”说到这里,她的脸上显出一丝顽皮的神态,似乎沉浸在
当年的时光之中。
韩漠此时却也不得不佩服秀公主的胆子,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单人独马,敢在这阴气沉沉环境险恶的皇林苑肚子行动,没有超人的胆识,那是绝对不敢的。
秀公主就是秀公主,那个时候就表现出了与众不同。
“我开始还以为躲开了他们,但是很快我就知道,还是有一人跟了上来……!”秀公主脸上显出微笑来:“那个家伙自以为很隐蔽,他远远跟在我后面,还以为我不知道,其实……其实我早便看到了他的行踪。那个大笨蛋,还自以为高明哩……!”她转过脸,看了韩漠一眼,嘻嘻一笑,道:“就像你一样,在我面前总是自以为很聪明,其实你的那些小
手段,又怎能瞒得了我……!”
韩漠闻言,心中顿时警觉起来,他不敢肯定秀公主今日是不是借这个机会,要想自己套取一些什么东西,所以立刻道:“公主,你可冤枉我了,在你面前,我可不敢使小手段……!”
秀公主淡淡一笑,道:“你说这句话,便是在使小手段了……!”她凝视着韩漠,轻轻道:“今日,你不必对本宫有防备,本宫只是想说一些
故事,你若是愿意听,本宫说过你听,你若是不愿意,本宫也不会强人所难!”
韩漠心中有些吃惊,想不到秀公主如此轻易便看出自己的防备之心,顿时对这个
女人的钦佩又增加了一分。
他只能笑道:“公主所言,每一个字我都愿意听的!”小心翼翼问道:“公主,你刚才说我很像一个人,你说的,是不是就是那个跟踪你的人?”
秀公主微微点头:“不错,就是他了!”
韩漠忍不住又问道:“难道那家伙也是御林军的指挥使?又或者……是一名很厉害的护卫?”
秀公主摇摇头,轻轻笑道:“他只是皇帝哥哥的陪侍!”
“陪侍?”韩漠皱起眉头。这个名词他是不陌生的,燕国的皇子自然是要习文练武,在皇子身边,自然少不了陪练,无论是习文还是练武,都有陪侍跟在身边伺候着。
通常而言,一名皇子身边,都是有两三名陪侍,这些陪侍跟随着皇帝一起读书练武,从某种角度来说,那是属于皇子的死党人物,一旦皇子当上皇帝,这一类本无实权的陪侍也就鸡犬升天,成为皇帝的
心腹,从而委以重任。
当然,如果皇子运气不好,在争夺宝座的过程中落马,那么这些陪侍也就是必定会被铲除的人物。
除了正常的习文练武,陪侍还会跟着皇子一起玩耍,也都能与皇子形成极为亲密的关系。
一名皇子在八岁开始,便会由内庭
安排陪侍,但是燕国历来形成的规矩,陪侍不能是世家子弟,他们的来源,通常都是国内颇有名气的神童,内庭有专门的陪侍司负责搜罗这一类神童,而后
进宫进过筛选,从中选取优秀的少年分到皇子们的身边。
韩漠倒是想不到,秀公主说
那人的性情与自己很是相像,那人却是一名陪侍。
“那后来如何?”韩漠问道:“公主是否将他甩脱了?”
秀公主微笑道:“我偷偷摸摸离开队伍,他却跟上来,那显然是一直在注意着我,所以我便故意要整整他,骑马在林子里四处转悠,他既怕我发现他,又怕跟丢我,一路上显得很是狼狈,那衣裳还被树杈子刮破,我偷偷看了他几次,那家伙当时可真是狼狈的紧。”
韩漠叹道:“被公主整治,自然不会太舒服的!”脑中浮现一个画面,在密林深处,一个秀美的小姑娘骑马在前故意东奔西跑,后面跟着一个狼狈的年轻人,像无头苍蝇一样跟在后面乱窜,想一想那场面,确实很是滑稽。
“可是没过多久,天却下起雨来!”秀公主叹了口气:“我害怕皇帝哥哥担心,便想快些回他身边去,所以便叫出那个家伙来,告诉他不必躲藏,我早就看到了他的踪迹。他出来时,衣裳破得很,脸上还被树枝刮了几道
伤痕,不过笑起来……!”顿了顿,转头看着韩漠的脸庞,柔声道:“他笑起来,如你一般好看!”
韩漠却没有笑,听到这里,他反而有一种极为失落的感觉。
他一直有些想不通,秀公主为何对自己很好,就是那
第一次进秀春.宫,秀公主从未让人进入的浴池,为何偏偏能让自己进去?
堂堂燕国公主,为何愿意与自己偶尔玩一玩
暧昧?
他一直以为或许真的是自己身上的某些东西吸引住了秀公主,又或者秀公主另有所图,所以才会和自己如此亲密。
此时却忽然发现,原来自己在秀公主眼中,却是另一个人的替代品,这让韩漠很不爽,他的不爽,也是情不自禁地从脸上表现出来,沮丧且失落。
秀公主显然也是注意到了韩漠神情的变化,伸出手来,抓住韩漠的手,水汪汪的眼睛看着韩漠,轻声道:“你莫生气,听我说完好不好?”
韩漠忍住心中的失落,淡淡一笑,道:“公主请讲,韩漠……洗耳恭听!”
秀公主嘴角泛过一丝笑意,轻轻咬了咬嘴唇,才继续道:“我当时见他那狼狈样子,便笑了起来,他看着我,脸红红的,当时他一定很
尴尬。我就问他为何要跟着我,他便说是要
保护我……可是我瞧他那样子,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更别说保护我了!”
韩漠不由问道:“那人叫什么?”
秀公主沉吟了一下,才一字一句道:“他叫……古-朝-星!”
“古朝星?”韩漠在脑海中思索着这个名字,却发现并没有此人的记录,看来在这之前,还真是没有听过这人的名字。
秀公主幽幽道:“我当时便这般笑话他,说他根本不配做我的护卫……但是,很快他就证明我是错误的。”
“他的武功很高吗?”韩漠问道。
秀公主握着韩漠的手,一直没有松开,摇头道:“不高,不及你一半……那一年他十九岁,和你现在一般大,但是他的武技,却远远差于你!”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光,轻轻道:“但是那一日,他却真的成了我的保护神……!”
韩漠皱眉问道:“那一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的心里也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拿一把插在树干中的
匕首,或许就是那一日留下来的印迹。
秀公主凝视韩漠,微笑道:“那一日的事情,刚刚发生过……如同你保护我一样,那一日,他也保护了我……二十年前的情景,就如刚才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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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六二章 再抱我一次
韩漠心中虽然有些不痛快,毕竟任何一个男人被女人当做另
一个人的替代品,心中总是会很不舒服的,但是他却也能够理解,不管怎样,如果不是因为古朝星,秀公主也不可能对自己如此垂青,自己也不可能有机会亲近这位高贵的大美人。
实际上他也明白,自己和秀公主,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都有着各自的生活,或许未来的某一天,双方还要成为刀兵相向的对手,要想走到一起,照目前的情况看,几乎是没有可能。
不知为何,现在和秀公主在这古藤屋中躲雨,就感觉秀公主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有着自己的爱,有着自己的往事,感觉到秀公主对古朝星的留恋,韩漠甚至升起一丝同情,内心甚至更有钦佩之心。
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却能够二
十年来想着一个人,无可否认,秀公主对于感情,还是有着一份真挚,那是贵族阶层难得的东西。
那种奢靡的贵族生活之中,还有这样一个女人保留着对感情的真挚态度,实在是难能可贵。
他现在才知道,那些捕风捉影的流言蜚语,都在议论秀公主的私生活放荡不堪,那只怕都是大家私下里的一种恶意猜测,
就像是天上的仙子跌落凡尘,此时的秀公主,看起来很真,没有公主的高贵,没有权势者的阴沉。有的只是一个真挚女人对往事的追忆。
他情不自禁地反握着秀公主的小手,光滑腻手,心中寻思着,如果自己真的能够为秀公主减轻心中的愁思,那又有何不可?
秀公主显然也感觉到韩漠握住自己的手,脸上显出柔情似水般的微笑,轻声道:“那一天,也下着雨,我也差点被一头黑豹偷袭……那个武功很差劲的家伙,竟然冲上来护着我,在他的眼中,我只是一个不通世事的小姑娘……!”她凝视着韩漠的脸,柔声道:“就如你一般,不畏死亡,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护在了我的身前。”
韩漠轻叹道:“无论是谁在公主身边,都会挺身而出去
保护公主的……童话里,公主遇难,总会有
英雄挺身而出……!”
秀公主嫣然一笑,问道:“童话?那是什么东西?”
“
故事!”韩漠笑道:“小孩子的故事……故事中,有美丽的公主,有英勇的勇士,公主遇难,勇士就会挺身而出救下公主,然后……他们就会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结婚生子……!”
秀公主风情万种地一笑,道:“你的脑子还真是与众不同,你这话的意思,是不是提醒我什么啊?我是公主,你是不是就是那英勇的勇士,你救了我,是不是便要我与你结婚生子?”
韩漠额头冒汗,他一时投入,说话有些无边无际,忙道:“公主,我……我说的都是童话里的故事,没有……没有亵渎公主的意思!”
秀公主吃吃笑着,道:“你自己也说了,那是小孩子的故事,我们是大人了,自然明白,那都是骗人的东西……而且你再过两日便要迎娶新娘子了,你要真想娶我,也得问问你家那口子答不答应!”说到这里,妩媚一笑,光彩夺目。
韩漠知道她说的是玩笑话,但是这般的秀公主,反而让韩漠适应一些,这才是风情万种的秀公主,言语中,不知不觉就带着诱惑。
韩漠不敢就这问题继续讨论下去,只能引开话题问道:“公主,那棵大树上的
匕首……就是那一次留下的?”
秀公主点点头:“那天只出现了一头黑豹,那家伙挺身护我周全,他的本事,远不是那头黑豹的对手,身上被抓伤了……有一处,也是肩头,与你一样,被撕扯的血肉模糊……只是那个时候,那个不要命的家伙还喊着让我快些跑,他却又哪里知道,那个时候,我的武功就足以对付那头黑豹的!”
韩漠眼中划过一道光,这一点他却一直有些奇怪,秀公主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一身
诡异的武功,十五岁便能对付黑豹,当真是有些耸人听闻了。
记得自己在黑森林猎杀
第一头猎豹时,那是十三岁,而且还是与
韩青等黑豹成员一起围杀,如此比较,可见秀公主武功的强大。
但是只看秀公主的表面,只是一个透着成熟风情的美人儿而已,哪里又像是一个武道高手。
韩漠很清楚,就因为自己与古朝星的相似,才有机会见识到秀公主柔情似水的一面,才有机会见识到秀公主妩媚风骚的一面,也才有机会见到秀公主今日纯真清美的一面。
内库总管,东
花厅厅长,这些名头绝不是白来的。
燕国的世家
巨头们,哪一个不畏惧这位美艳熟妇,自从薛公颜去世后,敌国的
暗黑吏员们,又有哪一个不畏惧东花厅这位神秘的女性厅长。
韩漠甚至从
西花厅的档案中知道,敌国的暗黑吏员们,私下里都是称呼秀公主为“皇家罂粟”!
外表妖艳美丽,内里剧毒无比。
到目前为止,韩漠并没有见识过秀公主狠辣的一面,他心中也期望着自己不要见到那一刻的来临,但是他知道,只要皇权与世家权力的争斗没有终结,那一日迟早要来临。
“你知不知道,那是第一个为我挺身而出的男人……不顾性命,没有犹豫……!”秀公主轻叹道:“没有亲历过,很难明白那种感觉的。”
秀公主再高贵,那也是一个女人,任何一个女人见到一个男人不顾
生死挺身而出保护自己,那都会感动,都会记在心上。
“后来……公主出手了?”韩漠小心翼翼问道。
秀公主笑道:“那个大傻瓜,如果我再不出手,他只怕要被那头黑豹撕扯成粉碎。”
韩漠叹道:“就像今日,公主出手,也救了我,如果不是公主,我只怕也要被那头从后面扑上来的黑豹撕成粉碎!”
秀公主幽幽道:“插在树上的匕首,就是那次我杀死黑豹的武器……想不到二十年之后,今日又用它杀了另一头黑豹。世事无常,
乾坤轮回……有些事情,真是很难说清楚!”
“那后来……怎么样了?”韩漠很关心后来的事情。
秀公主道:“后来,他就成了我的驸马……再后来,他做了很多事……最后,他死了!”说到这里,秀公主神色黯然下来,轻声道:“我就成了燕国最高贵的
寡妇!”
韩漠握着秀公主的手,感觉到秀公主的手儿似乎有些发颤,不由用力抓紧,轻声问道:“那……他是怎么死的?”
秀公主脸上立刻浮现出怪异之色,瞥了韩漠一眼,眼中划过一丝犀利的
光芒,但是一闪而过,那张俏脸上立刻显出
无奈的苦笑:“人死了,一切也就结束了,如何死的,也就不重要了。对我来说,重要的是二十年前的
开始,而不是十一年前的结束!”幽幽叹了口气,道:“十一年了……我都已经成了老太婆!”
韩漠忍不住道:“公主,你千万别这样说,你一点都不老,而且……而且依然美丽!”
秀公主轻轻一笑,道:“臭小子,你说话总是这么甜,和我这个老太婆在一起,你是不是很不舒服?”
“不会!”韩漠摇头道:“我喜欢和你在一起,和公主在一起……很舒服!”
他心中却有些奇怪,秀公主刚才那个反应,让他觉得古朝星死的似乎有些诡异,否则秀公主也不会
突然闪过那种表情。
但是他知道,秀公主既然不说,那么古朝星的死一定是一个不能透漏
的秘密,就如同秀公主所说,当初的已经过去,她所留恋的,只是二十年前的开始,而不是结束。
秀公主忽然坐正身子,抬起手来,轻轻解开蓑衣的带子,身上的蓑衣随即滑落下去,显露出里面穿的一身黑色紧身衣来。
那是专门用来狩猎的紧身衣,将秀公主曲线起伏的身体勾勒的极其美丽,也极其诱人。
韩漠有些错愕,不知道秀公主为何要脱下蓑衣,心中顿时有一种奇怪的念头,总不会是秀公主情动,要在这里和自己发生一些事情吧。
凭心而论,这里的环境极其特别,森林深处,古藤屋内,若真是发生一些故事,那想必也是很美妙的事情。
秀公主水汪汪的眼睛看着韩漠,微启红唇,“韩漠,你……能不能再抱我一次?”
韩漠一愣,看着秀公主那美丽的俏脸,没有一丝放荡之色,也无**兴奋之态,显得很是平静,却又带着一丝丝期待。
韩漠转过身子,张开双臂,轻轻将秀公主抱在怀中,她的身体又香又软,而且带着温热,软玉温香,不知为何,将这尤物抱在怀中,韩漠的脑中却也没有那种**的念头。
秀公主螓首靠在韩漠的肩头,幽幽道:“
这是你最后一次抱我……多抱我一会儿……!”
韩漠轻声道:“公主,以后……我还抱你!”
“你快要大婚了!”秀公主轻声道:“大婚之后,我便不会再辛苦你了。今日带你来这里,就是要在你大婚之前了了这件事……韩漠,今日之前,我一直将你当成是他的替身……我一直将你当成是他,你大婚的
消息,才让我明白,你终究不是他……你是韩漠……他不可替代,你亦不可替代!所以,我来前已经拿定主意,今日事情一了,你我便不会再有任何瓜葛……!”
韩漠听到这里,不知为何,心中竟是一种深深的失落,就像从云端重重跌下来一样,他不知为何秀公主这般说话,自己就会生出这样的感觉来。
难道自己竟是对她有了感觉,突听不再有瓜葛,所以竟是有着深深的不舍?
可是自己为何不舍?因为她性感的**?因为她美艳的容貌?还是因为她的风情万种?又或者是因为她高高在上的身份让自己有了一种征服欲?
韩漠说不清楚,他自己也不明白。
“可是……直到方才,你为我挺身而出,不顾性命……!”秀公主那娇媚的声音在耳边再次轻柔响起:“我才知道,这个世界上,不止有他愿意为我付出性命,还有你……你就是拯救公主的勇士!”说到这里,秀公主竟是红唇凑上前去,在韩漠的脸上温柔地亲了一口。
这
一句话,还有这一下吻,又让韩漠跌倒谷底的心瞬间飞上云端!
公主,玩的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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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六4章 客人
韩漠看秀公主的脸,这个往日里风情无限的女人,此时脸上竟然泛起一丝红润,眼眸子里,竟是带着一丝丝羞涩的韵味。
不知为何,秀公主的羞态,却让她显得更是美丽,更是迷人。
韩漠忍不住道:“公主,你……你亲了我?这可不成,你不能占我便宜!”
秀公主美眸流转,吃吃笑道:“我占你便宜,你又能如何?”
韩漠看着她笑颜如花,俏媚的脸上风情万种,一时
勇气上来,竟是凑上前去,在秀公主的香唇上亲了一口,那香唇当真是又香又甜,韩漠蜻蜓点水般亲过,脸上这才显出得意的笑容,道:“这下子咱们扯平了!”
秀公主被他亲了一口,柳眉竖起,娇嗔道:“好啊,你敢轻薄本宫。本宫欺负你,你还敢还回来?不成,本宫不能与你这个臣子扯平!”说到这里,她也凑了过去,在韩漠的唇上蜻蜓点水般亲了一口,这才咯咯娇笑着,那性感的身子在韩漠怀中笑的花枝招展,好不美艳,丰挺的酥胸更是在韩漠的胸口摩擦着,坚挺无比。
韩漠抱着她的腰,摇头道:“不对。现在你我都只是避雨人,处境相同,也就分不得臣子和公主了,所以咱们还是要扯平的!”说完,又凑上前去,亲了一下,这一下子亲的比
第一次却是长了几秒钟。
秀公主脸上的绯红更浓,咬着嘴唇,狠狠瞪了韩漠一眼,道:“处境相同就不分公主臣子?韩漠,你还真是好大的胆子。上下有别,我便偏不让你扯平!”又凑过去亲了一下。
二人找着稀奇古怪的理由,抱着,浅尝辄止地亲着,这份感觉,
暧昧无比,却又让二
人心中只觉得很是有趣,内心深处,也隐隐蠢动起来。
大人玩起孩子般的游戏,童趣中,却又带着骚动的内心。
当韩漠再一次亲在秀公主的香唇上时,秀公主美眸闭上,竟是情不自禁地迎合着,伸手摸住韩漠的脸庞,性感的娇躯微微颤抖着。
韩漠抱得很紧,秀公主高耸的酥胸,紧贴在他的胸口。
就在此时,却听到外面隐隐传来叫喊声,更是夹杂着马嘶声,二人惊觉过来,双双松开手,互相看着,韩漠呵呵一笑,秀公主白了他一眼,低声道:“回头找你算账!”她这股子恼中含媚的娇态,又是让韩漠心中一荡。
秀公主重新披上了蓑衣,戴上斗笠,此时已经听到外面传来声音道:“这里有处藤屋,是不是在这里?”又有人道:“小心里面有野兽!”更有人已经喊道:“公主,公主!”
这自然是先前留在外面的部下,向来是见到下
大雨,秀公主和韩漠还没有出去,这才寻到里面来。
这皇林苑虽然方圆几十里,但是秀公主部下本就不缺乏善于跟踪术的高手,所以一群人寻到这里来,那也并不是很困难的事情。
秀公主已经起身来,便往外走去,走了两步,转过头来,看到韩漠还坐在地上,问道:“你便想一直坐在这里吗?”
韩漠叹了口气,道:“若是与公主在这里一直坐下去,我倒是乐意的!”
秀公主吃吃一笑,道:“你三番四次调戏本宫,还真当本宫是任人轻薄的女人?”
“不是!”韩漠肃然道:“公主在我心中……如同天上山的雪莲,高贵而真挚!”他这倒是一句心里话,秀公主记着
一个人二
十年,思念十几年,这份对感情的真挚,普通人是无法比拟的。
秀公主轻轻一笑,没有说什么,已经从古藤屋中出了去,韩漠也起身来,紧跟着弯腰出了古藤屋,外面有着十多骑,早有人送上
油纸伞来为秀公主遮挡着雨水。
韩漠出来,也立刻有人将油纸伞送上来,见到秀公主和韩漠都安然无恙,这一群部下才放下心来。
秀公主回头看了看古藤屋,又瞥了韩漠一眼,脸上泛起笑容,翻身上了一匹骏马,一抖马缰,马如飞箭,顿时便撒蹄而去。
部下也为韩漠腾出马来,韩漠翻身上马,领着一群人离开了这块让他定然存在
记忆的地方。
从皇林苑回到京城中,韩漠自是带着三百铁骑
入营,各归其位,自不必言。
这一场雨,自然也是波及到京城的,只是一
开始的倾盆大雨渐渐地小了许多,到了后来,也就是绵绵的小细雨儿,御林军的训练却是风雨无阻,训练时辰没有结束,校场也就不会解散。
韩漠回营之后,少不得往校场去巡视一番,初登指挥使之位,总是要在各方面积极勤快一些。
韩漠也很清楚,豹突营中,少不了世家的钉子,就像自己当初将黑豹韩利安插在豹突营,在除掉慕容鹤的计划中,韩利那也是功劳不小。
韩利化名韦离,已经被韩漠悄无声息地提拔为骑兵队校尉。
韩漠知道,自己能在豹突营安插韩利,那么其他世家也必定在这中间安插了不显形的人手,无论萧家苏家,甚至是胡家范家,在这豹突营中必定有着钉子。
这一点,那是韩漠意料中事,他并不忌惮豹突营有世家的钉子,在他而言,最为重要的,就是那些钉子在豹突营绝对不能形成任何影响力,也就是说,不允许豹突营的将领之中,存在着世家的人物除了韩家的人。
显而易见,要想拽住豹突营,基层的将领之中必然要有自己的
心腹,而且还要做的无声无息,就像韩利这般,没有人知道韩利是韩家的人。
要想在豹突营高层将领中安上自己的心腹,那自然是很困难的事情,毕竟是皇家的军队,韩漠甚至隐隐猜测,秀公主的东
花厅除了应对国外的
暗黑势力,调查世家
幕后的情报之外,恐怕也一直在关注着御林军高级将领的信息,这些信息,自然是时刻暗禀于
皇帝。
御林军士皇家禁卫军,皇帝手中的硬
实力,所以
皇族对于御林军的关注,一定是非常严密的。
所以韩漠只能从底层将领慢慢安插自己的人手,还要尽最大能力做到不着形迹,其实他明白一个
道理,高级将领是军队的梁柱,而那些底层将领才是根基,要想抓紧豹突营,根基一定要打好。
除了打好自己的根基,另一个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暗中调查豹突营都统以上的将领,必须掌握这些人的绝对信息,一旦其中有世家背景的,那自然是要不择
手段地清除出去。
韩利不显山不露水,倒是可以通过他暗中摸清一些人的底细,更可以让他在御林军中暗中培养一些可造之材,尔后再将这些人慢慢提拔上来。
在御林军内部发展自己的势力,倒是比从外面安插人手进来更加的稳妥。
当然,这些事情,一定要做到不动声色,一定要做到隐蔽。皇帝在朝堂上册封韩漠为指挥使的时候,到了最后的时刻,都有一丝犹豫,韩漠心中十分清楚,皇帝担心的,就是韩漠真的将御林军控制住,所以皇帝一定会在暗中很留意韩漠的动作。
韩漠做事,自然要更加小心。
皇帝既然有这个担心,也就表明他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被韩漠控制住御林军,所以他的态度,也就表明拥有着机会,而韩漠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抓住机会,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当然,他也很清楚,控制豹突营,任重而道远,绝非一朝一夕便能够完成,甚至到最后自己也未必能成功,但是……机不容失,有些事情,总要去做的。
……
燕京同源道礼部尚书府,那也是在细雨之中,因为重新翻修过,所以礼部尚书府一切看起来都很崭新,没有成旧之感,新府迎新人,总是有着一股子吉祥的韵味,所以礼部尚书府人来人往,每个人的脸上总是显着笑容。
韩玄道的妇人韩曹氏那总是与韩夫人一起,张罗着韩漠的婚事,后日便即大婚,府中的喜字贴也早已经帖了上去。
韩夫人要与韩玄昌时常接待来客,所以这后面的许多事儿,倒是韩曹氏一手指挥。
府中忙忙碌碌,韩漠却是总在军营和
西花厅度过,只是每到黄昏时分,他总是要回到府中的,望着朱红色的尚书府正门上已经贴上喜字,韩漠也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高兴吗?兴奋吗?激动吗?似乎都没有什么感觉,但是有一点他却无法否认,自己穿越过来的第二次人生,终于要面临着人生的一项重大事情。
在府前下马来,将马交给门前的小厮,刚一进门,却见到三哥韩滨迎面笑嘻嘻地走过来,他满脸
春风,看起来是极为的欢畅。
“小五,等你半天了,你可回来了!”韩滨笑嘻嘻地道:“有几个你的熟人来了,你想不想见见?”
韩漠看到韩滨那满面春风的笑脸,心中却并不十分愉快,这一阵子,见到韩滨很少,但是每次见到他,他的精神似乎都很好,而且脸上都挂着春风般的喜气。
韩漠知道他脸上的喜色绝不是因为自己大婚之事,只怕是在
金钱坊那头有了一些进展,或者说,他与
花庆夫人的关系有了某种发展才会如此愉悦。
他那张脸,整个就是一陷入热恋之中的招牌。
韩滨说有熟人来见,韩漠也不觉得如何
好奇,只是淡淡一笑,却已被韩滨拉着手臂道:“走走走,他们都等你半天了,你再不去见他们,我都有些急了!”
韩滨拉这韩漠,一直到了侧厅,远远瞧见侧厅坐着几个人,一时间也看不清楚是谁,就听到韩滨大声叫道:“回来了,小五回来了……!”
到得厅前,却见到里面迎出几个人,前面一人皮肤古铜色,国字脸,穿着紫色的锦衣,冲上前来,对着韩漠的肩头就是一拳,笑骂道:“好你个死小五,现在才回来,我差点都要跑到军营去揪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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