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权臣TXT下载权臣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权臣全文阅读

作者:沙漠     权臣txt下载     权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四一章 【刑部机锋】

    刑部衙门是设在西道八所,是西道八所最靠西边的一处衙门,漆黑的大门,森严的气氛,从刑部衙门大门前经过,总会让人自骨子里升起一股阴冷感。

    此时的刑部,应该是燕京城各大衙门最忙碌的地方,西门一族大小官吏,一拨又一拨地连夜被送到刑部大狱,整个阴暗潮湿的大狱里,已是人满为患,哭喊声一片,大多数的西门一族官员,根本不知道究竟生了何样的事情。

    这一次西门雷藏计划也算周密,为了防止走漏风声,即使是西门家族的人,也很少得到消息,所以不少官员从床上被拉下来的时候,兀自弄不清究竟生了什么事情。

    这一次,刑部,大理寺,甚至燕京府衙以及御林军的兵差吏员们同时出手,在内阁的指令下,几乎是将西门一族大小官吏以及家人统统拿下,倒有两名官员感觉大事不妙,欲要反抗,却被官差们当场击杀。

    刑部的官员们更是连夜提审,那是要从西门一族的官员口中审出罪证,虽说西门一族注定要灭亡,但是在举起最后的大刀之前,还是要做一些大的功夫。

    毕竟西门一族身为燕国世家之一,在吴郡也是根深蒂固,在整个燕国亦是有影响的家族,如果没有充足的人证物证,说杀就杀,那亦是不合情理的。

    所以在内阁的命令下,刑部挖空心思,也是要从西门一族手中拿到必须要有的证据。

    ……

    韩漠此时坐在刑部衙门的一处安静的房间里,这次举朝震惊的刺杀事件,韩漠也是事件中的一个重要分子,刑部是有职责问清其中的缘由,对整个案件有一个彻底的了解。

    当然,刑部是不敢将韩漠当成犯人的,只敢说是请韩漠进刑部喝喝茶,聊聊天而已。

    韩漠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所以倒也配合,不过刑部上下此时一团忙碌,一时却也无人顾上韩漠,韩漠只能在这间安静的屋子里等候着,一名刑部小吏则在旁边伺候,不停地为韩漠添茶。

    韩漠静静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头靠在椅背上,乍一看去,就像睡着了一样,而他的脸上,神情疲倦,冰冷彻骨。

    他现在想到的是那个“乾字队黑旗校”,那个挺身而出救下自己性命的“青鹰”。

    如同昙花一现,那个人就像天上的流星,耀出一阵光芒,随即便迅消逝。

    在西花厅的这一阵子时间,他已经大致摸清了西花厅的制度以及人员结构,但是在卷宗里面,却从未见过所谓的“银质四鹰”。

    他不知道这“银质四鹰”究竟隶属于西花厅的哪一处,而且作为副手的裴英侯,也从未向他提起过“银质四鹰”这一信息。

    但是毫无疑问,“银质四鹰”确确实实是西花厅的人,青鹰用他的行动和生命证明了这一点。

    这次惊人的刺杀计划,真正的设计师,不是西门雷藏,不是韩漠,而是青鹰。

    韩漠一直奇怪,为何黑旗行动之前,还要去刺杀自己,来暴露行踪,现在回过头去想,已经清晰,那是青鹰故意留下了这条线索,为的就是让西花厅洞悉这次阴谋,从而参与进去。

    当夜黑旗刺杀韩漠,或许青鹰早就知道那五名黑旗刺客会成为韩漠手中的俘虏,他是主动送出了这五个人,让西花厅得以从这些人的口中知道一些秘密。

    青鹰显然对于西花厅的能力是很信任的,他相信西花厅一定能够做出周密的安排,而韩漠显然也没有让他失望,带着西花厅一干人,依照俘虏交代的接头方式,顺利地混进了黑旗队伍之中。

    韩漠当时一度觉得,混进黑旗的过程似乎太顺利,顺利的让人难以想象。

    他清晰地记得,在那天深夜按照指点的时间潜入侯林戏园子之后,是由青鹰亲自出来接应,尔后进入了侯林戏园子那一间无人关注的屋子,那是守夜人耿老实的住房,那个时候韩漠才清楚,侯林戏园子里面果然是有黑旗内应,这个内应却不是侯清和林源,更不是佘老板,而只是一个没有任何人关注的巡夜人。

    当时集中之时,黑旗众人都是带着面具,互相看不清面孔,而青鹰当夜故意将韩漠五人分在一处,如今想来,那个时候青鹰早就知道韩漠一群人的真实身份,只是担心被其他黑旗成员看出问题,所以才分了开来。

    一切都在青鹰的控制之下。

    青鹰的目的,就像他临死之前所说,他想给予西花厅建功立业的机会,另一个目的,则是要揭露出西门雷藏勾结魏国的阴谋。

    可以说,青鹰即使这次计划的设计师,更是燕国这一次惊人事件的大功臣。

    脑海中想着青鹰临死前那悲愤的怒吼,韩漠身体有些愣,眼眸子显出阴沉,喃喃道:“死吧,西门一族,死个彻底!”

    他能感受到青鹰临死前那种悲愤的心理。

    身居他乡,更是混入黑旗内部成了一名黑旗校,他肯定要比普通的暗探活的更小心,活得更累。身在魏国最敏感的特务部门,稍有不留神,后果便不堪设想。

    青鹰在魏国,始终是在死亡的氛围下存活下来。

    但是最后却死在自己的国土上,这对于青鹰来说,无疑是最悲愤的事情,他内心深处或许还想着重回西花厅,只可惜……!

    韩漠闭上嘴巴,深深地吸了口气。

    忽听那小吏恭敬道:“韩厅长,尚书大人到了!”

    韩漠睁开眼睛,就听到脚步声响起,那声音很厚重,立刻明白,这位尚书大人的底盘功夫那是很扎实的,透着那股子力量感。

    刑部尚书贺庆之从大门进来,韩漠起身来,对着贺庆之行礼:“见过尚书大人!”

    贺庆之已经露出笑容来,快步上前来,笑道:“韩厅长不必客气,来来来,坐下说话。哎,衙门里事情多的很,到现在才抽出时间来,韩厅长久等了。”

    韩漠笑道:“不敢不敢,尚书大人连夜审案,辛劳的很,韩漠在此等候反倒是清闲的。”

    他向外瞥了瞥,此时天已大亮,光芒已经透着窗户进了屋子里来,倒是很为明亮。

    贺庆之坐下后,才道:“都一晚上了,大家都没吃东西,先吃些东西填填肚子。”向小吏吩咐道:“去安排一些饭菜上来。”

    那小吏答应着下去。

    “韩厅长,让你在刑部等候,你也莫介意,毕竟兹事体大,那是我燕国少有的阴谋,让韩厅长过来,不过是想多了解一些内情……!”贺庆之微微笑道:“毕竟这是我们刑部的职责,懈怠不得。”

    韩漠点头道:“尚书大人所言甚是,韩漠来此,也是为了配合刑部办差。不过尚书大人也明白,我西花厅办事,素来有些事情不是摆在台面上说的,所以该说的,韩漠不敢隐瞒,有些涉及到我西花厅秘密的,却是不能说的太多。”

    贺庆之微微点头,沉吟一下,才叹道:“其实本官还要谢谢韩厅长,若非你们西花厅洞悉刺客阴谋,只怕本官此刻已经不能在此与你说话了。”

    韩漠不动声色道:“不敢。”

    贺庆之看着韩漠,道:“太师对我说过,韩厅长这次不但是救了我们这群人,更是救了整个大燕国,若是让西门雷藏的奸计得逞,这后果实在不堪设想。太师对韩厅长,那是很为赞誉的。”

    “太师厚爱了。”韩漠道:“这也不过是我西花厅份内的差事。”

    贺庆之眼中划过异色,轻声道:“韩厅长这次的功劳,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至于西门雷藏诬陷韩厅长与黑旗勾结,那纯粹是满嘴胡言,太师以及本官那是断然不信的,太师更说,谁要再无端猜疑,他老人家会亲自为你作证,证明你的清白。”顿了顿,笑道:“太师火眼金睛,更是爱才如命,看来老太师这次对韩厅长也是爱惜有加啊。”

    韩漠淡淡笑着,贺庆之这番话,无非是想拉拢自己,从而借自己拉拢韩家,于是含笑道:“太师与尚书大人的厚爱,韩漠铭记于心,不敢忘记。”

    韩漠知道,这个贺庆之,那是贺骏逸的父亲,亦是太师一党中的厉害人物,比起萧怀金,那是强出许多的,用许多人的话来说,贺庆之天生就是阴毒之人,脸上带笑手上拿刀的阴狠之辈。

    贺庆之嘴角带着笑,低声道:“不过韩厅长可要小心一些,你这次立了功劳,我却是担心有些人不服气,会对韩厅长不满的。”

    韩漠皱眉道:“尚书大人的意思是?”

    贺庆之嘿嘿一笑,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昨天夜里,生了太多的事情。韩厅长或许还不知道,东花厅那边,也是大有动作……!”

    “哦!”韩漠不动声色。

    东花厅有反应,也是正常的很,毕竟对付黑旗的权力,如今还是在东花厅的手里,西花厅从规矩上来说,已经没有擅自对付黑旗的职责。

    这一次西花厅大出风头,东花厅自然是很不舒服的。

    “我听说,东花厅已经将昨夜行刺的黑旗刺客尸体全都带回了东花厅……!”贺庆之看着韩漠道:“却不知东花厅是要做什么打算了!”

    “是谁将尸带走的?”韩漠眼眸子里闪现冷酷之色,他可记得,青鹰的尸体也还在其中。

    贺庆之微笑道:“慕容鹤的御林军,他负责打理西门府善后事务,本来我刑部是要将尸带回来检查,看看是否还有其他现,不过……嘿嘿,慕容鹤将尸交给东花厅,那也是意料中事。”

    “意料中事?”韩漠有些不明白,但是他现在最担心的是青鹰的尸体,他是绝对不容许有人在青鹰死后还要伤害青鹰的尸体。

    贺庆之捋着胡须,意味深长地道:“慕容鹤与东花厅的关系,那是不浅的……罢了,韩厅长,且不说其他,这样吧,你且将你所知的一些情况,写成卷宗,交给我刑部,你看可好?”

    韩漠皱着眉头,那个慕容鹤,他一直没什么好感,但却不明白,一个豹突营护军参领,贺庆之为何要说他与东花厅关系不浅。

    中间有和猫腻?

    贺庆之的意图很明显,打着机锋,就是四两拔千斤,挑起东西两大花厅的对立,但是依韩漠所知,慕容鹤应该是萧太师的人,换句话说,慕容鹤也和贺庆之是一党,但是此时贺庆之却似乎是要将慕容鹤也卷进纷争之中。

    他究竟是何目的?

第二四二章 【宿命】

    韩漠在刑部做了笔录,当然只是一种形式,无非是写出西花厅洞悉黑旗阴谋,为了弄清黑旗阴谋,没有打草惊蛇,而是设计深入其内,一举揭了西门雷藏的阴谋。

    至于何种计策,韩漠自然是没有写清楚的,青鹰的事情,更是不会写在这上面的。

    事先已是有言在先,西花厅做事的风格向来就是隐秘从事,很多事情不能搬上台面,所以这份笔述是相当简单的。

    贺庆之也并没有多问,只让吏员将这份笔述归于案宗,作为供词所用。

    虽然从刑部衙门出了来,但是韩漠知道,这件事情应该不会如此轻松结束,只怕后面还有其他难事跟上来。

    连日来的阴霾天气,似乎要有好转,韩漠出门时,已经看到了天幕中挂着太阳,阳光洒舍在天地之间,驱散了连日来的阴霾。

    一辆马车停在刑部衙门前的小巷子里,见到韩漠出来,车窗帘打开,裴英侯探出头来。

    韩漠深吸了一口晨曦的空气,这才上前去,钻进了车厢内,靠坐在车厢之中,按了按太阳穴,问道:“告诉我,银质四鹰是怎么回事?”

    裴英侯摇头道:“卑职不知。”

    韩漠皱起眉头:“你也不知道?那块牌子我是交给你的,莫非你现在还没有查出青鹰的身份?”

    裴英侯神情也是异常凝重,轻声道:“大人交给我的银牌,式样确实与我西花厅一般,但是卑职回去细细查阅过卷宗,没有任何关于这种银牌的说明。至于银质四鹰,我在西花厅这么多年,也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还请大人降罪!”

    韩漠眉头皱得更紧,如今西花厅中,资格最老的就是裴英侯,连裴英侯都不知道银质四鹰的存在,其他人更不会知道。

    但是青鹰临死前的表现,很明显他就是西花厅的人。

    难道他们竟是一群被西花厅所遗忘的暗探?又或者说,这一批人在西花厅的地位很特殊,特殊到都没有记入档案。

    见韩漠表情凝重,裴英侯轻声道:“大人,西花厅四处,吏员们的编制我本是很清楚的,但是……但是这银牌我却是从未见过。大人,你说会不会是……!”裴英侯似乎有什么想法,但是看到韩漠犀利的眼神,欲言又止。

    韩漠淡淡道:“你想说什么,尽管说出来。”

    裴英侯这才道:“大人,这会不会是黑旗的阴谋?那个青鹰会不会是……!”

    不等他说完,韩漠已经道:“你觉得他是借这次机会,想潜进我们西花厅来?”淡淡一笑,道:“可是他已经死了……为我挡住一刀!”

    裴英侯顿时沉默不语。

    “青鹰出现的很突然,他拿出那面银牌的时候,我也很吃惊,我没有想到,堂堂黑旗的黑旗校,竟然是我们西花厅的人。”韩漠轻声道:“能够成为黑旗校,青鹰当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本来我们应该会知道的多一些,可是……!”想到青鹰死在西门雷藏手中,韩漠忍不住摇头。

    裴英侯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什么:“大人,如果青鹰确实是我西花厅的人,那么只能有一种解释!”

    “什么?”

    “银质四鹰,那可能是公颜老暗地里培养的密探。”裴英侯道:“公颜老是西花厅的创始人,深通暗探之道,银质四鹰很有可能是他暗地里亲自培训出来,但是为了保证他们的安全,所以公颜老并没有将他们的存在告知我们。”

    韩漠微微点头道:“十有**是这样子了。银质四鹰,也就是说,除了青鹰之外,还有三个人,其他三个人会在哪里?如果不是这一次刺杀行动,青鹰只怕还不会露面,那么其他三个人如果没有意外情况,是否我们永远也不知道他们是谁?”

    裴英侯苦笑道:“大人明鉴,莫说这一群顶尖的密探,就是我西花厅一般的探子,若是厅中安排他潜伏起来,没有撤销命令,他们也会永远地如同暗夜的老鼠一样潜伏下去……我们这类人,本就不是为名存在,越是无名,对我们越有利……如果银质四鹰真的还有其他三个人存在,我想除非他们自己主动来与我们联络,否则我们是永远不知道他们真正的下落,这……是属于他们的宿命!”

    韩漠神情微显黯然。

    他知道,裴英侯所说不错,暗黑人员本就是越少见光越好,而那些绝密潜伏的密探,更是有着坚定的信仰和意志,他们可以背井离乡,远涉他乡,身处在死亡的威胁下,与敌人斗智斗勇,当国家有难之时,他们会毫不吝惜自己的生命,挺身而出。

    他们追逐的不是名利,而是为了守卫深埋于他们内心深处的信念,为此可以永远生活在黑暗之中,无怨无悔。

    他们的生与死,或许根本没有多少人去关心,但他们的意志却坚定不移。

    他们活在暗处,向往的却是光明。

    这是一群籍籍无名,但却又是一群了不起的勇士。

    “听说青鹰和黑旗刺客的尸都被慕容鹤送去了东花厅!”韩漠忽然道:“这事可是真的?”

    裴英侯立刻点头道:“不错。慕容鹤将十多具尸体都送去了东花厅。”

    “慕容鹤……!”韩漠冷笑着,这个慕容鹤似乎真的要和韩漠杠上了,总是做一些让韩漠很不爽的事情。

    裴英侯眉头皱起,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好,终是道:“大人,卑职有一事,不知该不该说!”

    韩漠凝视着裴英侯,轻轻道:“裴主事,我韩漠的为人,你是知道的,我一直是将你当做我的导师来看,所以你有什么话,但讲无妨!”

    裴英侯微显感动,终于道:“大人有所不知,我刚才得到消息,黑旗刺客的尸如今正被挂在东花厅大门前,据说是要给黑旗一些震慑……!”抬了抬头,“青鹰的尸也被挂了起来。”

    于是在这一瞬间,裴英侯分明看见,韩漠的瞳孔急剧收缩,他的拳头缓缓握了起来。

    “去东花厅!”韩漠淡淡道。

    裴英侯忙道:“大人,青鹰的身份既然隐秘,我们无需将他的身份亮出来,而且……而且他们若是知道青鹰是我们西花厅的人,只怕会给你带来不少麻烦!”

    韩漠摇摇头,“他是西花厅的人,回到燕国,就是要回家……我要去带他回家!”

    ……

    ……

    东花厅。

    这里幽静而阴冷,在花厅前的空旷场地上,立着十几根木柱,而那些黑旗的尸,则被铁钩子勾住颈椎或者锁骨,挂在木柱子上。

    阳光照在那些尸体上,显得异常的诡异,亦是异常的残忍。

    一辆马车停在道路边,韩漠从马车中缓缓下来,望着那一排令人毛骨悚然的尸,他的目光定在了青鹰的身上。

    青鹰被铁钩扣住锁骨,挂在木柱子上,极是残忍,冷风吹拂,吹起青鹰的长,长飘动,他那一张满是伤痕血迹的脸庞时隐时现。

    韩漠拳头上的青筋暴起,踏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往青鹰的尸走了过去。

    青鹰,这个男人,为了自己的国家,在异国避过无数的暗黑死亡,最后却死在自己的国度里,甚至在死后还要遭受挂尸的凌辱。

    韩漠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是一个冷静的人,但是此时他却明白,他的骨子里并非没有冲动的细胞,而是以前很少有事情挑战到他冲动的底线。

    今天,他的底线被挑动了。

    男人,有时候就是要冲动,无性情非好男儿!

    韩漠步子越来越快,他紧紧地盯着青鹰,这个男人是代替自己死去,于公于私,他都要带着青鹰离开这里,回到西花厅,回到……家!

    离大木柱不过五六米距离,韩漠的度如飞,就像一条凶猛的猎豹,直冲过去。

    隐匿的东花厅吏员顿时如同幽灵一样,从四面显出来。

    韩漠根本没有理会那些人,奔到木柱子下,他右手成拳,铁拳狠狠击在了大腿一般粗的木柱子上,就听得“喀嚓“声响起,大木柱子竟是被韩漠充满力量的一拳打断,上面的一截立刻倒了下去,韩漠探出手,抱住大木柱,缓缓放了下去。

    七八名东花厅吏员已经围上前来,将韩漠围在了中间,他们实在有些震惊,,自东花厅设立以来,还真没有一个人敢在这里撒野,但是这个年轻人……难道疯了?

    马车里的裴英侯已经戴着斗笠,风一般过来,亮出牌子,喝道:“西花厅吏员在此,谁敢动手?”

    蒙着面孔的东花厅吏员眼中都显出不屑之色,已经凋零的西花厅,他们并不放在眼里。

    韩漠虽然来过东花厅一次,不过那次负责防护的吏员并不是这一批,所以这一群人并不知道,他们眼前这个被看作疯子一样的年轻人,正是西花厅厅长。

    韩漠将铁钩子小心翼翼从青鹰的锁骨取出来,看也不看一众东花厅吏员,而是背起青鹰,抬起头,淡淡道:“我要带他走,不想死的就闪开!”

    立刻有人沉声道:“此人是魏国刺客,由我东花厅处理,你擅动尸体,该当何罪?”

    韩漠一脸寒气,扫视东花厅中人一眼,再不理会,只是轻声道:“青鹰,我带你回家!”抬步便走。

    p好汉们,红票给力起来,我祈祷中

第二四三章 【杀马】

    东花厅的吏员,那也是燕国一个极其特殊的群体,韩漠说来便来说走便走,他们自然是不可容忍的,没等韩漠走上两步,一名吏员已经沉声喝道:“放下尸体!”身体如风,飘向韩漠,左手竟然佩戴着铁四指,如同四根铁刺,探手往韩漠身上招呼了过去。

    韩漠不退反迎,身子前探,左手在后托着青鹰的尸体,右手已经探出,斜而向上,似乎是要去抓吏员的胸口,那吏员倒也不是泛泛之辈,另一只戴着铁四指的左手也豁然击出,那是往韩漠的手掌撞击过去,韩漠再有力量,手儿也不过是血肉之躯,与铁四指自然不可相抗。

    只是韩漠的身法突然诡异起来,明明见他是要冲过来,却不知怎地,只眨眼间,韩漠整个人就像飘叶一样,飘到了吏员的左侧,吏员微微吃惊,但终究是训练有素,惊而不乱,甩开左手,铁四指继续往韩漠的影子刺去,但是他的铁四指尚未探出,却感觉到自己的腰间似乎被什么东西扣住一样,一阵酸麻,攻势顿渐,韩漠的右手扣住了吏员的腰眼,却并没有停顿,而是左肩冲出,重重撞击在吏员的肩头,他的力气如牛,这一撞之力就如同一辆机车装在那吏员的身上,吏员的身体顿时如同皮球般飞出去,尔后重重落在地上,喷出一口鲜血来。

    这一切只是瞬间生的事情,其中的某些动作,就连围在四周身经百战的东花厅吏员们也未必看清,他们只是看到,自己的一名同伴在瞬间就被这个年轻人击飞,而且给人的感觉,吏员似乎毫无招架之力。

    东花厅的吏员们吃惊之下,顿时愤怒了。

    来东花厅抢尸体,还伤了东花厅的人,这当真是耸人听闻的事情,一众东花厅吏员立刻步调一致地站定阵型,无论如何,也要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给拿下。

    裴英侯知道韩漠此来,麻烦不小,见到东花厅众人欲要合攻,顿时皱起眉头来,虽然他也看出韩漠手底下的本事不弱,对付三两个吏员不在话下,但是此时面对着近十名东花厅吏员,而且这些人平日里配合默契,真要出攻击,所展现出来的威力那绝不是区区几个人的威力而已。

    裴英侯很清楚,东花厅的训练方法都是从西花厅带过来,西花厅有一套“三位一体”的小型进攻阵法,三人一组,可攻可守,所挥出来的实力那远远过三个人本身的实力,那是薛公颜亲自创造出来的阵法,借鉴了沙场上的军阵,按照薛公颜当年的说法,“三位一体”阵法一旦配合到极致,所挥出来的威力可以达到十几个好手的能力。

    此时六七名东花厅吏员,已经形成两个组,一左一右,正是三位一体的小阵法。

    这一点,倒也不出裴英侯所料,这些人既然能够护卫东花厅本部,自然不是一般的探子,经过了“三位一体”的培训也实属正常。

    其实探子最紧要的,倒也不是有着高深莫测的武功,讲究的是忠诚,是机敏,是洞察力,是反应力,是掩饰自己身份的能力。

    他们都会有暗杀破坏等一些列暗斗的培训,真要摆在光明正大的地方,与高手决斗,那倒不一定有多厉害。

    而“三位一体”的阵法,却足以让几个探子组合在一起,与强敌对抗。

    裴英侯握紧了拳头,到了这个份上,既然要打,自己也只能陪着厅长与这帮家伙斗一斗了。

    韩漠一脸阴沉,背着青鹰的尸体,继续往前走,东花厅吏员们互相看了看,便要动手,就在此时,却听到“嘎嘎”声响起,一直紧闭的西华厅大门打开,东花厅一处主事穆信却出了来,沉声道:“住手!”

    穆信一话,吏员们立刻收了架势。

    穆信挥挥手,示意吏员们退下,众吏员都是微微一礼,尔后四散离开,转眼间就没了踪迹,而穆信已经上前来,抱拳道:“韩厅长,大驾光临,只是不知道韩厅长这是要做什么?韩厅长莫非不知道,这是魏国黑旗刺客?”

    韩漠看了穆信一眼,淡淡道:“我要带他走!”再不说话,继续背着青鹰往自己的马车走去。

    穆信眼中划过怪异的神色,沉声道:“韩厅长,下官冒昧奉劝你,你带走一具尸体,无关紧要,但是若与黑旗牵连上,实在是得不偿失!”

    他这话,倒似是在劝说韩漠。

    只是韩漠并不理会他,将青鹰的尸体带到马车边,放进了车厢内,他自己正要上车,却听到一阵马蹄声响起,抬头望去,只见一队人马正从天河大街街头过来,前面是两名骑士,骑士后面是一辆华贵的马车,十数名兵士簇拥在马车四周,正迅往东花厅过来。

    韩漠已经看得清楚,马车前面的其中一名骑士,正是豹突营护军参领慕容鹤,看到那个家伙,韩漠无名火起,握起拳头,只想一拳击烂那张看起来颇有威武之气的脸庞。

    慕容鹤显然也瞧见了韩漠,拍马上前来,竟然露出怪异的笑容,骑在马上,趾高气扬地道:“这不是韩厅长吗?我还以为韩厅长尚在刑部受审呢,怎会有空闲来这里?”

    韩漠身上兀自有青鹰尸身沾染的血迹,他整了整衣裳,然后对着慕容鹤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道:“慕容参领,韩漠想问你一个事情!”

    慕容鹤嘿嘿笑道:“韩厅长也有事情要向本将请教吗?这倒是本将没有想到的。”

    韩漠脸上依然带着笑,这种笑容看在他身边的裴英侯眼中,只觉得说不出的诡异,更觉得将有事情生,不由轻声劝道:“大人,咱们离开这里吧!”

    韩漠摇摇头,凝视慕容鹤问道:“慕容参领,黑旗的尸,都是你送到东花厅来的?”

    慕容鹤得意地笑着,点头道:“不错,本将受太师所命,负责处理西门府善后事宜,这帮黑旗刺客胆大包天,虽然被击杀,但说不定还能从他们的尸体上查出一些东西,东花厅是我燕国对付黑旗的衙门,这尸自然是要交给东花厅的,本将难不成还做错了不成?”他瞧见韩漠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还以为韩漠是要与东花厅争功,尸不见,所以身为西花厅厅长的韩漠才会恼怒,更是幸灾乐祸,指着那一排大木柱子道:“不瞒韩厅长,将尸挂起来的主意,那也是本将所出。这尸挂在这里,一来可以给那些暗处的敌国奸细震慑,二来嘛,嘿嘿,有了这些诱饵,黑旗若是想来抢回他们同伴的尸,必定会陷入我们设计好的圈套瓮中捉鳖,那是有意外收获的,哈哈哈……!”放肆的笑声响起,慕容鹤一脸得意,似乎自己的方法很高明。

    那辆马车已经停了下来,却并无动静。

    韩漠笑着,他凝视着慕容鹤,眼眸子里异色闪动,似乎在想着什么,终于,他缓缓从腰间摸出一把小小的匕来,向慕容鹤道:“多谢慕容参领告诉我这些,我心里有数了。”

    他的话声刚落,就在慕容鹤的大笑声中,猎豹一样冲了过去,先是一拳击在骏马的头上,这一下子,那是用足了全身的力气,骏马被这重重的力道打中头部,悲嘶一声,整个身躯竟然凭空翻起,慕容鹤大吃一惊,两腿一蹬,从马上跳下去,显得极是狼狈。

    骏马凌空落地,韩漠已经上前,匕穿透骏马的喉咙,而后拔出匕,往后跳开,骏马咽喉鲜血如喷泉一样喷出来,马躯颤抖战栗,在地上挣扎着,在众人膛目结舌的注视下,很快就没有了动静。

    慕容鹤只觉得自己全身冷汗直冒,惊骇地指着韩漠:“你……你好大……好大的胆子……!”

    “这一次杀马!”韩漠冷笑道:“下一次你若再是让你五爷不爽,我就会杀人!”

    慕容鹤拔出佩刀,怒道:“韩……韩漠,你当本将怕你吗?你……你敢杀我的马……!”

    韩漠淡淡道:“我杀了你的马,你能如何?敢与我动手?来,五爷就站在这里,你放胆过来。”这一刻,韩漠尽显嚣张姿态,他的目的,就是要激怒慕容鹤。

    虽然此时的韩漠情绪很低落,内心涌荡着怒火,但是他绝没有糊涂。

    慕容鹤虽然不在韩漠的眼中,但是慕容鹤身后的一些靠山,韩漠却是有所顾忌的,特别是在西门府生刺杀事件之后这样的敏感时期,更不可轻易给人以把柄。

    慕容鹤后面最大的靠山自然是萧太师,另外根据韩漠的猜测,这小子似乎和秀公主的东花厅也有些牵涉,虽然目前还不知内情,但是想来其中肯定是有猫腻的,所以真要弄死慕容鹤,后果一定会非常非常麻烦。

    他杀马示威,一来是给慕容鹤一个震慑,最主要的原因,却是要激怒慕容鹤,让慕容鹤先动手,只要慕容鹤先动手,自己将他打个残废,回头也好有话交待。

    只是看着慕容鹤只挥刀,却不敢上前来,韩漠不由对这个家伙很有些失望。

    “不敢动手,就收起你的刀子!”韩漠带着不屑之色道:“让五爷教你,真正的男人,既然拔出刀子,就要见血!”

    慕容鹤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奚落,大叫一声,挥起手里的大刀,向韩漠冲过来,而韩漠嘴角泛起冷笑,既然上钩,今天就要将这个护军参领打成猪头参领。

    正要出手,却听到一个骚媚的声音吃吃笑道:“两个大男人在这里打架,传扬出去,外人怎么说我东花厅?慕容参领,还不快住了手。”

    声音中,一身宫装的秀公主已经从马车里出来。

    华贵的衣裳靓丽无比,却无法掩饰秀公主那当然心魄的窈窕身姿,一颦一笑,勾人心魂,那一双春水荡漾的美眸子,正看着这里,脸上更是泛起颠倒众生的媚笑。

    p伸手要票票!

第二四四章 【邀请】

    慕容鹤见到秀公主出来,非但没有住手的意思,似乎更有了底气,更像是要在秀公主面前表现他的勇猛,提起大刀,往韩漠劈下来,口中还叫着:“谁敢在东花厅这边撒野,老子就劈了谁!”气势凶猛,倒像一头凶猛的老虎。

    韩漠见慕容鹤不知好歹攻来,正中下怀,慕容鹤这一刀倒是气势磅礴,比之普通人要强上不上,毕竟是护军参领,这一刀也没什么花花路子,讲的就是一个效率,韩漠虽然自信武功在他之上,但是却也不轻易去硬接这一招,往后退了一步。

    慕容鹤见势大喜,他是有心要在秀公主面前展示自己的本事,所以韩漠后退,他自以为是韩漠示弱,口中更是大叫一声,抬步上前,大刀斜劈。

    只听“呛”的一声响,这一次韩漠竟然是撩起左臂,用手中的匕挡住了大刀的下劈之势,慕容鹤一顿之间,还不及换招式,韩漠手里的匕竟是顺着刀面往下滑,直划下去,往慕容鹤握刀的手扎了过去。

    这匕寒光幽幽,锋利无比,若是被扎上,不废也要受伤。

    慕容鹤吃了一惊,欲要收手躲过这一匕,却不防韩漠的另一只手已经握成拳头,照着慕容鹤的肩头一拳击了过来,慕容鹤只顾及匕之威,一时没有料到韩漠的拳头也打了出来,更想不到这一群不但力量大极,就连度也是惊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砰”的一声,拳头正击在他的肩头,他只感觉到肩头一股深入骨髓的疼痛,咬牙撑着没叫出来,身体却被打得连退几步,额头上顿时渗出豆大的冷汗来。

    韩漠是从六岁开始习练《长生经》,打小便带着一群“黑豹”进行着先进的特种训练,十几年来,有着深厚的搏击底子,这慕容鹤刀上功夫虽然不差,但真要和韩漠一对一单兵格斗,还是颇有些差距。

    韩漠第二击还没击出,就听到秀公主声音幽幽叹道:“韩厅长,他不是你的对手,你便放过他吧!”

    慕容鹤听秀公主这样说,脸色更是难看,但是瞧见韩漠眼眸子冰冷阴寒,心中竟是生出一股寒意来。

    韩漠收起匕,上前对着秀公主单膝跪下,行了一礼:“臣参见公主殿下!”

    秀公主抬手道:“罢了,韩厅长,起来吧!”

    韩漠起身来,秀公主才妩媚笑道:“韩厅长来此,有何公干吗?”她虽然穿着正统的宫装,但是却掩饰不了那股子媚劲,那股风骚劲儿,似乎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带走一个我该带走的人!”韩漠平静道:“臣还请公主殿下不要怪罪!”

    这个时候,慕容鹤忍着肩头的剧痛,终于现了那根倒下的木柱子,叫起来:“公主,他……他打断了木柱子!”

    秀公主顿时用一种询问的眼神看着韩漠。

    韩漠点点头,道:“是臣打断的!”

    “尸呢?”慕容鹤怨毒地看着韩漠:“木柱子上的尸呢?”

    韩漠并不隐瞒,“在我的车子上!”

    慕容鹤立刻道:“韩漠,那是魏国的刺客,你带走黑旗刺客的尸体,意欲何为?”

    韩漠冷冷道:“我也很想问慕容参领,昨夜西门府可是由你带着御林军在外面守护,你却为何要放这些刺客进去呢?”

    “你……!”慕容鹤急了,他也知道,这事儿真要追究起来,他一定是逃脱不了干系,目前只是萧太师护着,暂时还没有出岔子,若真是有人追究起来,即使不会有什么大罪,但是小麻烦却是免不了的,韩漠此时直指出来,他却是有些慌张,如果韩家真要揪住这一点来对付自己,那还真不知如何应对。

    韩漠冷笑道:“慕容参领可以放刺客进西门府行刺,我却为何不能带着刺客的尸回去办案。慕容参领或许忘记了,我们西花厅,也算是特务机构,有时候也是要替公主殿下分忧的,只是我却有些好奇,我从东花厅带走尸,与慕容参领有何关系?我一直只晓得慕容参领在豹突营办差,莫非已经调到了东花厅来办事?这倒是孤陋寡闻了。”

    韩漠这一番冷嘲热讽,只让慕容鹤脸色青,他强壮的身躯和幼小的心灵连续被韩漠打击,更是在秀公主面前被奚落,只觉得无地自容,但却不知为何,却又不敢上前与韩漠相斗。

    韩漠这小子看起来斯斯文文,还对着你笑,但是动起手来,却是异常的阴狠,慕容和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要恢复正常,没个三五天是不可能的。

    这小子几乎都要将他的肩胛骨击碎。

    秀公主看了慕容鹤一眼,轻叹一声,道:“慕容参领,你先去吧!”

    慕容鹤一愣,“公主,我……!”

    秀公主凤目中闪过异色,柳眉微蹙,慕容鹤无奈之下,只得恭敬道:“是!”狠狠地瞪了韩漠一眼,扶着受伤的肩头,在部下的扶持下上了马,回头向韩漠恨声道:“韩……韩漠,你若有种,我们找个机会再来比过!”

    韩漠淡淡一笑,满是不屑。

    慕容鹤冷哼一声,这才拍马而去。

    等慕容和离开,秀公主才重新显出妩媚的笑容,婀娜多姿性感妖媚的身体袅袅过来,韩漠顿时便闻到从秀公主身上传来的幽香。

    秀公主虽是三十多岁的人,但是无论脸庞,身材,皮肤都如二十多岁的娇嫩少女般,只有那卓越成熟的风姿,才能让人感受到她的成熟。

    “你的胆子很大!”秀公主凝视韩漠,轻轻笑道。

    韩漠平静道:“臣一直以为,做非常之事,要有非常之胆,我们做特务的,总要有些胆魄的。”

    秀公主顿时吃吃笑起来,笑得花枝招展,笑的摇曳生姿,本就丰满硕大的胸部更是波涛荡漾,“韩厅长,你说话很有意思!”

    韩漠淡淡道:“臣说话未必有意思,但想必是有些道理的。”

    秀公主媚笑道:“好好好,小家伙,你说话有道理……!”杏目流转,波光荡漾,柔柔笑道:“韩漠,你到我东花厅来抢尸体,这又是什么道理?你能不能告诉本宫?”

    韩漠平静道:“回公主,臣……只是做一件该做的事情!”

    秀公主看着韩漠,妩媚一笑,“有时候,该做的事情未必能做,要付出代价的!”

    “臣已做好一切准备。”韩漠道:“公主若要降罪,臣自当承担。”

    “要不要进去坐一坐?”秀公主问道。

    韩漠立刻道:“卑职尚有公务在身……!”

    “罢了。”秀公主轻轻一笑:“昨夜的事儿生,京里现在还乱着,你要走,那便去吧。”顿了顿,扭动纤细腰肢,靠近韩漠,香风四起,凑近过来,那张美丽充满风情的脸庞近在眼前:“明天晚上本宫在秀春宫等你,有些话儿想要和你说,你会不会来?”

    韩漠微微皱眉,平静问道:“公主这是旨意,还是要求?”

    “有区别?”

    “若是旨意,臣只能奉旨,若是要求,臣却不能给予肯定答复……!”

    秀公主吃吃笑道:“韩漠,你说话很有趣,就当是本宫的旨意。”

    “臣遵旨!”韩漠稽道。

    “那本宫就等着你。”秀公主腻声道。

    韩漠抱了抱拳,道:“臣还有一事要禀公主殿下!”

    “你说!”

    “臣以为,黑旗虽是我燕国敌人,但他们也都是为国效命的勇士,我们可以杀他,但却不能不尊重他们的勇气。”韩漠缓缓道:“如此光明正大地羞辱他们的尸体,非大国气度!”

    秀公主幽幽叹道:“暗吏的宿命,本就比一般人要残酷……也许你说的不错,我们可以杀他,却不可以不尊重他们……!”

    ……

    离开东花厅,马车飞驰,韩漠安静地坐在车厢内,旁边就是青鹰的尸体,斜靠在那里,悲凉无比。车轱辘在青石板街道出嘎嘎的声音,极是沉闷。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下来,裴英侯轻声道:“大人,到了!”

    韩漠掀开帘子,马车正停在西花厅那座桥边,西花厅的大门敞开,几名吏员正站在门前。

    下了车来,韩漠将青鹰那边的窗帘打开,正对这西花厅那座四合院子,轻轻道:“青鹰,这就是你的家,你已经回家了!”

    此时的韩漠,只感觉内心一片悲凉。

    “找个地方,好生厚葬,让他好好休息吧!”韩漠轻声吩咐裴英侯道。

    裴英侯此时竟也眼角微微泛红,脸上满是尊敬之色:“遵令!”

    p红票收藏

第二四三章 【亲事】

    韩漠深知,自己凭着一股血气从东花厅带走青鹰的尸体,这件事情多多少少都会给自己带来一些麻烦,毕竟现在相关衙门都在审讯着西门一族以及策划完全清除西门一族的准备,黑旗刺客也是其中相关的重要一环,自己带走青鹰,总会让一些别有居心的人物找到一些话柄。

    不过他没有想到,第一个因为此事斥责他的,是自己的大伯父韩玄道。

    “糊涂!”韩玄道坐在书房中,看着站在前面毕恭毕敬的韩漠,一脸阴沉,眉头皱起:“大大的糊涂!”

    韩玄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手里端着茶杯,轻轻地摸着杯子的底沿,若有所思。

    “是!”韩漠只能轻声回道。

    “有些人正愁着没有把柄抓,你却送上口实。”韩玄道冷声道:“你本是个聪明的孩子,怎会做出如此糊涂的事情?你还真当那些人是吃素的,不敢弹劾你吗?”

    韩漠垂下头。

    他也是知道的,自己去带走青鹰的尸体,虽然满足了自己的道义心,但是从现实性来说,实在是一着败棋。

    “不管那个人是什么身份,既然死了,也有有他死去的价值,你还是太年轻,所以我必须告诉你,有时候为了家族的利益,活人的性命都可以牺牲,更不要说区区一具尸。”韩玄道缓缓道:“我们不是江湖客,讲的不是快意恩仇,讲的不是义薄云天,我们要的,只是最大限度地保证家族的利益,保证我们这一个族群能存活下去……你应该也看到了,一旦世家陨落,后果不是一个人两人去承受,而是整个家族……我希望你记得这些话,也希望你明白,有时候你的一举一动不仅仅是代表你韩漠,而是代表我整个韩氏家族!”

    韩玄昌终于叹道:“少年之勇,少年之勇!”

    “罢了,此事暂且不议。”韩玄道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面色稍微和缓一些:“虽说行事莽撞,不过你此番率领西花厅倒是做了一件大事,从西门雷藏手中救下朝廷要员,你和西花厅的功劳大家有目共睹,从某种角度来说,你的西花厅也算是稳了些。只是此番的功劳盖过东花厅,你倒是要提防东花厅有所动作……东花厅目今的实力,远远在你西花厅之上。秀公主这个女人,轻易不动手,若真动起手来,能与她相争的并没有几个人。她一直是没有将你当成真正的对手,但是你此番立功,我想她会对你重新审视……这并不是好事情!”

    韩漠抬起头,凝视韩玄道:“我并无畏惧之心!”

    韩玄道嘴角泛起笑意,“有胆识是好的,但是我们韩家向来是瞧不上西门一族那种匹夫之勇的!”

    “是!”韩漠微微点头。

    “小五,西门一族已经注定要灭亡,九大世家,短短不到半年时间,叶吴以及行将就木的西门一族都消失在燕国的势力版图上,你也能看得出来,其实我们世家的根基,并不像人们所看到的那样根深蒂固,一步走错,诛家灭族,敌人是不会给你任何喘息的时机。”韩玄道声音再次严肃起来:“我们韩家若是被敌人逮住机会,他们也一定会往死里打我们,打的我们无法翻身。”

    韩漠见韩玄道忽然对自己说起这些,知道必然还有后话,所以只是很耐心地聆听着,微微瞥了韩玄昌一眼,见他一双眼睛也正看着自己,微眯着眼睛,似乎在想着什么事请一般。

    “萧家朝内有太师父子,朝外有萧怀玉,更有贺家尾随其后,朋党众多,自不必言,苏家有鹰翔营指挥使一职,苏观涯身为吏部尚书,近水楼台,朝中甚至是燕国各地大有其心腹所在,不可小觑。这两派势力也是现如今燕国最强的两派势力,其他各大家族,包括我韩家在内,那都是难以企及。”韩玄道靠坐在椅子上,神情很冷然,声音也很低沉,这书房是韩府密室一般的所在,虽是夜半,但是外面时刻有着影子卫的守护,根本不必担心有人能够从这里窥探到任何的消息,说话是极其安全的,“我们韩家要存活,就要在朝中站住脚,而要站住脚,则需要足够自保的实力!”

    韩漠隐隐从韩玄道的话锋中听到一股阴森的味道。

    他一直很奇怪,韩家的子弟们,似乎在性情中都有着各自的特性,并没有因为是一个家族甚至是兄弟而有所相同。

    韩玄道给韩漠的感觉,总是在一副很平静的面孔下,充满着深入骨髓的阴沉感。

    他就像是韩正乾的翻版,同样地心思缜密,同样地阴冷低沉,韩玄龄虽然是他的亲兄弟,但是两人的性情完全不同。

    韩玄龄洒脱,豪迈,充满着正气于阳刚之感,而那也是韩漠自内心憧憬的一个人。

    父亲韩玄昌,性情谦和,柔中带刚,带着一股子斯文气,但是动起怒来,却也是霸气十足。

    他们无疑都有着鲜明的个性。

    “小五,萧家那只老狐狸向你父亲谈过婚事,是要联姻,听说你不同意?”韩玄道话锋一转,转到韩漠最头疼的话题上。

    韩漠手心微微出汗。

    他忽然明白,今晚韩玄道将自己叫过来,训斥是假,谈及婚事只怕才是最终的目的。

    “是!”韩漠硬着头皮道:“父亲是曾提及过此事,只是……!”

    韩玄道已经打断道:“你不愿意?”

    韩漠沉吟着,终于道:“家族的联姻,不单是让我很难接受,更重要的是对结亲的姑娘也很不公平!”

    “但是对两个家族却很公平。”韩玄道淡淡道:“一桩婚事,可以保证两个家族能够结成同盟,从而一同抵抗外来威胁,这对两大家族来说,当然是很好的事情。”

    韩漠沉默着,他不能否认韩玄道的这个说法,毕竟在燕国目前的形势下,韩玄道这番话是绝对有道理的。

    韩玄昌终于道:“漠儿,你大伯已经为你订下了一门亲事……!”

    韩漠皱起眉头,看着韩玄道。

    韩玄道端杯饮茶,点头道:“不错。不过萧家和苏家,我们是不会去结盟的,他们家族的势力太强,我们一旦与他们任何一家结盟,都会沦为他们的工具,不知不觉中,各方面都会被他们挟持……!”

    韩漠忍不住问道:“大伯是要和哪家结盟?”

    “范家!”韩玄道平静道:“渤州郡平叛之前,我便和范大人暗中有过商议,那时候范大人尚未给予明确的答复!”

    “范家现在同意了?”韩漠皱眉问道。

    韩玄道颔道:“叶吴两家被灭,看似敌人少了,实际上形势却是更加恶劣了。我们韩家能察觉到这一点,范家自然也察觉到,他们也必须找到坚固的盟友,来保证他们范家能够存活下去。留给范家的选择,就像我韩家一样,并不多!”

    韩玄昌见韩漠神情有些难看,已经道:“范家的小姐,为父是见过一次的,长相自不必说,大家闺秀,知书达礼,那是难得的佳人,迎她过门,并不亏待你!”

    韩漠苦着脸,满心的不愿意,终于道:“是否已经定下不能悔改?”

    “不是儿戏。”韩玄道凝视着韩漠:“若是悔改,那便是将范家也得罪了,我韩家更将陷入艰难之地。你莫忘记,你这个未来岳父大人,那可是兵部尚书,手头上权力可不小。”似乎也感受到韩漠的不情愿,道:“小五,你已经是大人了,凡事也不可意气用事,诚如我方才所言,我韩氏家族的每一个人,没有自己的利益,只有家族的利益,你作为韩家子弟,有责任承担起这份责任!”

    这个时代,这种环境,世家贵族,才不会和你讲什么婚姻自由,才不会和你讲什么你情我愿,更不会和你讲什么自由恋爱。

    婚姻的目的,是为家族的利益服务。

    世家子女,更是如此,从他们出生的一霎那,未来的婚姻就成为家族利益的一个筹码,无法更改。

    韩漠的身份,注定他有着别人无法比拟的优越生活,也注定着他比普通人要承受更多的责任哪怕许多的责任并不是他内心深处愿意去承受的。

    有得则有失,天地万物之规则!

    “范大人倒是有了些麻烦。”韩玄昌轻声道:“他被西门雷藏带出七巧阁,说是看画,不过今日贺家言官已经窜出来,说是范大人与西门雷藏不清不楚,西门雷藏偏偏带他离开陷阱,中间必有不可告人之秘密,这倒颇有些麻烦。”

    韩玄道已经道:“范云傲的为人,是不至于糊涂到那个地步,西门雷藏孤注一掷,范家可不会陪他玩这种跳崖的伎俩。”

    “大哥,明儿早朝势必又有一番争辩,你看……!”

    韩玄道已经肃然道:“拉范家一把,这个时候帮他解决这个麻烦,范云傲对我们韩家会更有好感。我们韩家就先送一份大礼给他就是。”

    韩玄昌点点头,见韩漠兀自一脸郁闷,叹了口气,道:“漠儿,大局为重!”

    韩玄道也淡淡笑道:“小五,你若是日后看中心仪的姑娘,纳为妾室就是,并无什么不妥。”

    韩漠只觉得自己的亲事似乎已定,只能黯然点头,说到底,总是不能和整个家族对抗,更不能因为自己个人的意愿,而损害了整个家族的利益。

    他忽然想到什么,抬起头,问道:“大伯,小五尚有一件事情想要请教大伯!”

    “何事?”

    “豹突营护军参领慕容鹤,此人与秀公主似乎走得很近!”韩漠凝视韩玄道,问道:“他们之间又有什么关系?”

第二四六章 【暗议】

    韩玄道和韩玄昌对视一眼,眼中都显出古怪之色,微一沉吟,韩玄道才反问道:“小五,你为何要问这件事情?”

    “我似乎已经和慕容鹤有了仇隙。”韩漠很坦白:“此人看来是个心胸狭窄之辈,我不能确定他是否会对我有什么不利的图谋,所以我想知道他的底细,知己知彼,我才好知道如何去应对他。”

    韩玄道皱起眉头,才道:“慕容鹤本身并不可怕,但是他却牵扯着一些关系,如果没有必要,目前这样的人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他究竟是什么人?”韩漠对慕容鹤充满疑惑:“他并非世家子弟,我瞧他的本事和为人也并不如何高明,为何要忌惮这样的人?”

    “因为秀公主,也因为萧太师!”韩玄道很严肃地道:“打狗看主人,如果狗的主人不好对付,那么这条狗自然也不能轻易去碰。”

    韩玄昌凝视韩漠道:“你进京也有些时日,对于秀公主,应该也听过一些风声……秀公主的生活,在外面人看来,并不……检点!”

    韩漠微微点头:“我知道!”

    “据说慕容鹤是唯一可以自由出入秀春宫的人,所以……!”韩玄昌顿了顿,终是没有直说出来:“他与秀公主的关系很密切。其实一直也有很多人在奇怪,慕容鹤虽然外表看起来也算得上英武,但却算不上俊美男子,论气质,比他更加威猛的男人也是多如牛毛,可是秀公主却偏偏看中了他……他本是豹突营的一名小小校尉,两年前在宫中负责巡卫之时,碰上秀公主……自那以后,不过半年时间,就坐上了豹突营护军参领的位置,谁都知道,这个位置,那是秀公主送给他的。”

    韩漠皱起眉头,想到秀公主竟然和慕容鹤这样的人缠在一起,心中顿时对秀公主大是反感。

    “他既然和秀公主在一起,又怎的混到萧家门下?”韩漠很奇怪。

    韩玄昌解释道:“其实这倒是根基的问题。这慕容鹤曾在西北大营当过兵,在边疆倒是立下过功劳,后来豹突营补充编制,萧怀玉便举荐过慕容鹤,所以慕容鹤回到京城后,进了豹突营,更是得了一个校尉之职……萧怀玉对于朝中的事情,向来是不过问的,他好不容易举荐一个人来,圣上自然是当即照准了。慕容鹤是萧怀玉举荐过来,自然感萧家的情,也就和萧家混在一起,来京没两个月,就拜在了萧太师的门下,所以与萧家也是大有渊源的。”

    韩漠此时才明白,慕容鹤为何脸上总是一股盛气凌人的傲慢姿态,原来他身后竟然有这两座大靠山,也怪不得他连自己都不放在眼里。

    “我记得慕容鹤当初刚进京的时候,倒也有一身子骨气……!”韩玄道不屑地笑道:“不过终是没能抵挡住权势美人的诱惑,如今后面有了靠山,倒是越来越不长进了。”

    他手掌扑在桌面上,弹着二指,眉头微皱,倒似是在思虑什么,微一沉吟之后,才道:“如今说来,那个慕容鹤倒也是一颗眨眼的钉子,如今豹突营指挥使年老体衰,这要是如此下去,保不准豹突营指挥使一职便要被慕容鹤得去,那时候萧家更是如虎添翼,对我们可就大大不利了。”

    韩玄昌也肃容道:“大哥,昨夜西门府黑旗行刺,守在府外的御林军正是慕容鹤统领……咱们能不能借此参他一本,再不济也安他一个玩忽职守的罪责……!”

    韩玄道立刻摆手道:“万万不可。慕容鹤后面是有那两座大山的,要参他下来,难于上青天,而且此时我们更不宜与萧家正面相对……慕容鹤是萧家在军方的一粒棋子,他们可不甘心这颗棋子被我们拔去。”

    “咱们总不能看着这里棋子在棋盘上越来越扎眼!”韩玄昌皱眉道:“有时候一盘棋局,那些不起眼的棋子反而成为胜败的关键。”

    韩玄道神情阴鸷,冷冷道:“慕容鹤此人,终是要除去的……只是此事要做的悄无声息,不可正面相斗……!”他摆了摆手,道:“此事回头再商议吧。小五,若无他事,明天晚上,我领你先去范府走一遭,有些事儿还是早些办妥为好,你这亲事,越早办成,对韩范两家也就有早一分的好处!”

    韩漠忙道:“大伯,明晚只怕不成!”

    “为何?”

    “秀公主让我明晚去秀春宫。”韩漠只能道:“她的旨意,总不能违抗的。”

    韩玄道眼中顿时显出奇异之色,“秀公主要你去秀春宫?”

    韩漠只感觉韩玄道的眼神大不寻常,心中顿时有些毛,不知道这位行事诡异的大伯又有什么想法,只能硬着头皮道:“是!”

    韩玄道与韩玄昌对视一眼,都是露出怪异的神情,随即韩玄道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意:“小五似乎为我们找到除掉慕容鹤的法子了。”

    韩漠一脸疑惑,不懂韩玄道此话的意思。

    韩玄昌却是一副担忧之色,缓缓道:“大哥,你是想……这只怕有些不妥吧?既然要和范家结亲,这条路子还是不走为妙!”

    韩玄道淡淡道:“亲事定是要结的,但是秀公主真有那种意思,我们若不抓住机会,日后只怕不会有更好的法子了。”

    韩漠机灵的很,韩玄道那怪异的神情,顿时让他有一种极怪的预感,心中一沉,只望韩玄道出的主意并不是自己心中所想。

    韩玄昌表情看起来有些为难,看了韩漠一眼,眼神中颇是不舍之色。

    “小五,慕容鹤能够在京城里混的风生水起,靠的是背后的两座山。萧家重视慕容鹤,一来是慕容鹤手上确实有一些兵权,但最重要的却是他们想利用慕容鹤来对秀公主形成影响……!”韩玄道凝视韩漠道:“秀公主或许真的迷恋慕容鹤,所以慕容鹤自持秀公主撑腰,在燕京嚣张跋扈,做了不少恶事,如今有个机会可以打掉慕容鹤背后这根柱子,小五,你可愿意去做?”

    韩漠勉强笑道:“大伯,不知小五要做些什么?”他感觉自己的心儿直突突。

    “让秀公主离开慕容鹤!”韩玄道肃然道:“只要秀公主心中没有慕容鹤,慕容鹤的这根柱子就算倒了,如此一来,慕容鹤就会很好对付。”

    韩漠硬着头皮道:“秀公主既然喜欢慕容鹤,要让她离开慕容鹤……这个实在有些困难!”

    “本来是很困难,不过……秀公主既然让你去她的秀春宫,此事便大有转机。”韩玄道平静道:“据我所知,真正能够接受秀公主邀请进入秀春宫的,并没有几个人,你能得她的邀请……她应该对你有了好感!”

    韩漠眼皮子一跳。

    作为穿越者来说,韩漠的心里年纪远远过他现有的年纪,对于那些妇人,他是并不排斥的,相反,凭心而论,在韩漠的内心深处,对于碧姨娘这一类的风姿妇人是很有好感的,秀公主年纪虽不算小,但是风姿卓越,性感媚人,韩漠初见时,从男人角度来说,也是有几分心动。

    但是韩漠对秀公主自然不会有什么非分之想,秀公主再诱人,终是堂堂公主,立场和身份的区别,韩漠深知和秀公主不可能有什么男女方面的情愫。

    对于秀公主奢靡的生活,韩漠也是从心中反感,今日得知秀公主和慕容鹤的关系颇为暧昧,那更是厌恶。

    此时隐隐明白韩玄道话中的意思,感觉颇有些不可思议,忙道:“大伯,这……秀公主令我前往秀春宫,或许只是有些事情要谈……!”

    韩玄道摇头道:“此事只怕不会那么简单,秀春宫是秀公主的寝宫……能有什么大事要你前往他的寝宫相谈?”

    韩漠瞅瞅韩玄昌,直往父亲赶快出来圆场,韩玄道明摆着是要自己去勾搭秀公主,从慕容鹤手里抢过秀公主,从而让秀公主对慕容鹤失去兴趣。

    韩玄昌皱着眉头,似乎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儿子成为秀公主的玩物,“大哥,漠儿尚且年幼,这事……这事还是另觅他法吧!”

    韩玄道微微皱眉,靠在椅子上,神色阴鸷,一时并无说话。

    书房内的气氛顿时颇有些压抑。

    “三弟,小五,非我心狠。”许久之后,韩玄道才一声长叹,“小五若真得秀公主喜爱,非但能够拔掉慕容鹤这颗钉子,最为紧要的是,日后秀公主大可为我韩家做些事情……秀公主的能力,我不说,你们也是知道的。她手掌东花厅,又控制内库,圣上对她还是颇为信任的,这样的人若是帮着我韩家,萧苏两家便更不会轻易对我韩家下手。”

    韩漠皱眉道:“秀公主既然是皇族的人,又是心机深沉的女人,岂会因为个人**,便会置皇家利益而不顾?”

    “你说的不错,秀公主终归是皇家的人,她最终考虑的还是皇家的利益。”韩玄道嘴角泛起冷笑道:“但是皇家如今正是冷眼旁观,说白了,他们是坐山观虎斗,就是要看我们这些世家斗个你死我活,最后再出来收拾残局。皇家是很愿意看到我们世家相斗的,斗的越狠,他们会越高兴……其实我们各大世家也明白这个道理,我们既要斗倒别人存活下来,却又不能斗的元气大伤……皇家会插手让我们斗的更凶,所以秀公主是愿意出手从中搅合的。”

    燕国的世家之争,其实是很玄妙的事情,既想除掉其他家族,一家坐大,却又不敢太过用力,消耗自身的势力,否则即使斗垮了其他家族,到头自身元气大伤,皇族到了那个时候可是不留情的。

    “小五,大伯也不多说,该怎么做,你心中有数就是。”韩玄道站起身来,上前轻轻拍了拍韩漠的肩膀:“一切为了家族!”

    p今天是书友“夕樵”好朋友的生日,在这里我祝他生日快乐,每天都开心。另求红票票!

第二四七章 【朝堂结盟】

    韩漠离开韩玄道的书房,充满着一种无奈之感,且不说已经定下和范家的亲事,只说韩玄道很明白地提出要自己使出美男计去拉拢秀公主,他愈觉得京中的政治斗争实在是无所不用其极,更是不择手段

    卷入京中之争,泥潭中的每一个人都会有一种无可奈何的感觉。

    回到自己的屋子里,白夜郎已经在里面吃着点心等候,这一阵子,两人都是在深更半夜互相传授着对方功夫,白夜郎倒是从韩漠身上学到了格斗术的一些基本要领,而韩漠也是从白夜郎身上获益颇丰,《气经》之妙处,太极步的玄奥,让韩漠钦佩不已。

    “只是刚刚开始。”白夜郎漠然道:“西花厅并不像你想的如此简单。”

    虽然黑旗刺杀事件在燕国上层闹得沸沸扬扬,不过普通百姓是不清楚其中内情的,不过白夜郎显然算不得普通百姓,他想知道的事情,总是能够很轻松就得知。

    “我知道。”韩漠点点头。

    虽然西门雷藏的阴谋破败,但是韩漠每想起此事,都是心有余悸,如果不是青鹰安排那几名刺客暗杀自己,打草惊蛇,如果不是自己寻根摸底,如果青鹰不是潜伏在黑旗中的自己人,那么西门雷藏的阴谋是否有可能成功?一旦阴谋成功,包括韩玄昌韩玄道在内的燕国政要被一网打尽,那么燕国如今又是一番什么情势?

    想到后果,韩漠手心就有些冷。

    白夜郎露出怪异的笑容:“韩漠,你还太嫩……你最好期盼杜无风不要来亲自找你……!”他没有说下去,而是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才道:“今晚继续教你太极步法!”

    ……

    ……

    韩漠作为暗处的厅长,本事不用参与早朝的,不过因为黑旗刺杀事件,次日早朝,韩漠还是得到旨意,入朝听政。

    执礼太监叫过号子,刑部尚:“启禀圣上,微臣经过审讯,已从西门族人口中得出供述。西门雷藏怀有叛逆之心已久,更是早就与魏国案中有勾结,卖国求荣,通敌叛国,此番行刺计划,亦是西门雷藏与魏国黑旗精心策划,实乃大逆不道……!”他从袖中取出文本,恭敬道:“这是西门一党的供词,还请圣上过目!”

    当下有执礼太监下来结果文本,上呈坐在龙座上面无表情的皇帝

    皇帝接过证词,只是随便翻了翻,递给执礼太监,冷冷道:“西门雷藏还真是胆大包天,幸得诸位爱卿平安无事,实乃我燕国幸事。”

    满朝文武,大都明白,这些所谓的证词,真实性只怕是有待商榷,无非是贺庆之严刑之下逼出的口供而已。

    西门雷藏此番计划,忌讳的就是泄露风声,他孤注一掷,行事自然谨慎万分,此案生之前,只怕没有几个人知道这桩阴谋。

    西门一族京中虽也有不少官员,但是真正知道其中的内情的,恐怕也是少之又少,所以真能从他们口中问出真实的口供来,那还真是见鬼了,无非是抵挡不住严酷刑罚,所以随意编造谋逆事实,画押招供,不过是要免去皮肉之苦而已。

    凭心而论,西门雷藏诛杀重臣是事实,若说他此时便有心谋逆,那还是要商榷一番的。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什么罪名已经不重要。

    内阁既然有心要从燕国版图上抹去西门一族的势力,那么所需要的仅仅是一个名正言顺的证据而已,不管西门族人是否知道真凶,只要从他们口中吐出来的东西,都会成为证据。

    “此乃圣上隆恩眷顾!”朝臣一起道。

    皇帝靠坐在龙椅上,望向坐在朝臣最前列的萧太师,问道:“太师,内阁可议出处置方法?”

    萧太师忙起身道:“启禀圣上,京中的西门族人都已经拘押下狱,贺尚书以及大理寺胡大人都在加紧审讯,但望能多审出一些内情来。吴郡方面,兵部已经出调令,自宜春郡和东海郡调拔城守军进入吴郡境内,协同吴郡城守军控制局势。为防西门族人逃至海上,更为防备吴郡谁是动乱,内阁已经议定,调拨东海镇抚军沿东海北上,进入吴郡海域,控制吴郡水师。一旦擒拿住吴郡西门族人,将会押解进京,由圣上裁决!”

    皇帝颔道:“诸位爱卿处理得法,深得我心。”

    此时却有一名言官出来道:“启禀圣上,臣有本要奏!”

    皇帝道:“爱卿平身说话。”

    那言官起身来,瞥了一眼前端的兵部尚:“据微臣所知,事当夜,范尚书被西门雷藏带离七巧阁,刺杀之时,却不在现场,此事非同小可,臣以为范大人该向圣上解释一番,否则只怕会有人怀疑……!”他却没有说下去。

    范云傲回头看了言官一眼,冷冷一笑,道:“怀疑什么?”

    那言官一咬牙,道:“不明真相的,只怕会怀疑范大人与西门雷藏有些瓜葛!”

    立时有范家言官出来呵斥道:“胡说八道,贺子哀,范尚书忠君爱国,那是堂堂君子,岂会与西门雷藏那宵小之辈有瓜葛?你诬蔑范尚书,其罪当诛!”

    言官贺子哀冷笑道:“非我诬陷,只是当夜所有人都在场,偏偏范大人中途离去,躲过刺杀,不由人不暇想。若是与西门雷藏并无瓜葛,西门雷藏为何要将范大人带出险地?这总是要一个说法的。”

    贺庆之三角眼闪着幸灾乐祸的光芒,咳嗽一声,道:“贺侍御史,范尚书为人正派,西门雷藏领范尚书出去,只怕是西门雷藏另有机心……!”望向范云傲,似笑非笑道:“范尚书,您说是吧?”

    范云傲冷笑道:“范某之心,天日可表,若是要说范某与西门雷藏有瓜葛,还是请拿出证据来说话!”

    贺庆之神情一敛,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范大人,若说证据,你中途被带走,已算是实实在在的证据,若说证人,当夜满园子的人可都是看你离开,这总是事实吧?”

    范云傲立刻道:“莫非仅凭范某离席,便要说范某与西门雷藏有瓜葛?贺大人,你这道理,也未免太过荒谬!”

    贺庆之毫不退让道:“荒谬不荒谬,那就邀请范大人自己说明白了,那天夜里,你为何要出去?”

    “范某是得西门雷藏要求,去赏画!”范云傲平静道。

    “看的什么画?”贺庆之咄咄相逼。

    范云傲冷笑道:“贺尚书是要审问范某吗?”

    “审问?范尚书,黑旗刺杀,满朝震惊,那是大事。我贺庆之即为刑部尚书,管理刑案,身在其职,就不得不查。范尚书既然在此案中有所牵连,本官自然也是要好好查一查的。”贺庆之脸色阴沉:“本官办案,不看涉案是谁,只看案子本身。”

    范云傲嘿嘿笑道:“如此说来,贺大人似乎已经确定本官是你的案犯了?”

    二人剑拔弩张,皇帝坐在龙座上,看似面无表情,但是眼眸子深处却闪着光,他希望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斗争,自己的臣子越是斗的凶,居中的皇权就越安全,也会愈显得重要。

    贺庆之与范云傲当堂相争,贺庆之自然是每一句话都将范云傲扯到西门雷藏的预谋中,而范云傲云淡风轻,连续反问,倒是让贺庆之直皱眉头。

    忽见韩玄道出了列,恭敬道:“启禀圣上,依微臣所见,范大人实与此事并无干系,不过是西门雷藏玩的牵连伎俩而已。”

    他一出来,朝中文武顿时表情各异,仅仅一句话,立场鲜明,众人俱都明白,韩家这是要出手帮助范家了。

    萧太师本是一脸平静,听到韩玄道的声音,顿时皱起眉头,转头看了韩玄道一眼,顿时眼中满是阴鸷之色。

    他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但一瞬间就恢复平和之态,一片平静。

    皇帝看着韩玄道,缓缓道:“韩爱卿,你且说来?”

    韩玄道恭敬道:“谢圣上!”看了脸色泛青的贺庆之一眼,缓缓道:“其实道理很简单,若是范大人参与此事,总是有蛛丝马迹的,再不济,总也要几个范家的人出现在此次事件之中。诚然,西门雷藏中途带走范大人,事有蹊跷,但是细细一想,却也不过是西门雷藏一人之奸计而已。他不过是想谋逆犯上,事成之后,必定有所动作,怎能吾皇天威,仅凭他西门一族反叛,无疑于飞蛾扑火,自取灭亡而已。所以他带走范大人,想必是想借此拉拢范大人,为他西门一族助威,只可惜这仅是他一人想法,范大人忠君爱国,自不可能与他同流合污,他这诡计,也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大家试想,若范大人真与他有所瓜葛,为何这次事件之,没有见到一名范家族人参与其中?当时范大人虽是离开,但是范越范启岭几位大人尚在七巧阁内,范大人若真有图谋,难道还要留下范氏族人任刺客屠戮?据我所知,找到范大人时,范大人是在西门雷藏的书院中,身边可是有西门家的家将在胁持……由此可见,范大人实是清白,若仅因西门雷藏中途带走范大人,便说范大人与西门雷藏有瓜葛,实在有欠思量!”

    他洋洋洒洒而言,却是合情合理,范云傲看着韩玄道,微微点头,眼中显出感激之色。

    韩玄道话声刚落,大理寺卿胡雪辛立刻出列道:“启奏圣上,韩大人所言极是。我大理寺亦是对此案详加调查,范氏族人并无一人牵连其中,由此可见,范大人实乃清白,绝不会与西门雷藏有丝毫瓜葛。我大理寺也是审问过西门府的下人,据他们交待,西门雷藏当时确实有意拉拢范大人,却被范大人严词拒绝,当时更痛骂西门雷藏居心叵测,劝他悬崖勒马,若是不信,微臣可提证人前来!”

    韩胡两家同时出手,贺庆之的脸色更是难看,而萧太师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苍老干枯的手微微握拳,显然是愤怒到极点。

    p写的真是蛮用心的,然后也蛮希望多来几张红票,那是一种肯定啊

第二四八章 【一块蛋糕】

    韩漠站在朝堂最后面,只觉得朝上的你争我斗颇有意思,更是体会到为何世家在朝堂之下缘何要结盟。今日若无韩胡两家出手相助,范家将独自面对萧家和贺家的联手进攻,那个时候,只怕结果又是一番景象,范云傲即使没有罪,只怕也会陷入困境之中。

    韩胡出手,问题迎刃而解,而且此时三家联手,萧家和贺家手头有无真凭实据,真要继续斗下去,那也绝不会有什么结果。

    一时间,韩胡范三家官员如潮水般出班启奏,都是辩驳范云傲无罪,非但无罪,因为范云傲严辞斥责西门雷藏,更是有功才是。

    萧太师自知朝堂上今日这一战,自己是败了一阵,好在萧家并无人出来,当即起身打圆场:“启奏圣上,贺尚书亦是秉公执法,而范大人的清白,想必也是毫无悬念。韩大人和胡大人所说不差,此番事件,并无范氏族人参与其中,范大人一身正气,对圣上忠心耿耿,实乃我等臣子效仿之楷模。”

    见萧太师一党今日失利,皇帝眼眸子里闪过满意之色,抬手道:“范爱卿忠诚可嘉,赏金百两!”

    范云傲忙叩谢圣恩。

    等朝堂静下来,范云傲才重新出列道:“启奏圣上,此番西门雷藏居心险恶,欲图朝臣,险些被他奸计得逞,好在西花厅厅长韩漠行事机敏,率领部下暗潜其中,更是在危急时刻出手护住朝中重臣,此乃不世大功,臣请圣上重赏韩漠,令有功之臣功得其赏!”

    韩漠的功劳,那是有目共睹的,若不是他领着西花厅深入黑旗,只怕今日朝上的几位重臣已经成了尸体。

    朝堂上一阵沉寂。

    此时各派官员心中的想法自然是不一而足的,各有各的心思

    谁都知道,韩漠这个功劳,不同寻常,真要赏赐,可不是几百两银子便能打的,毕竟朝廷要树立威信的话,有功当奖功罪当罚的规矩是不能改变的。

    无论到了哪里,这都是基本的规矩。

    韩家自然是巴不得从中得到利益,而今日朝堂上,韩家和范家走在一起,萧贺两家自然是心存嫉恨,不可能甘心韩家得到大的赏赐,只等着接下来飙。

    皇帝脸上显出一丝笑容,道:“韩漠今日可来了?”

    韩漠听皇帝召唤,立刻从朝列最后方小跑出来,上到殿前,跪倒在地,“小臣韩漠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抬手道:“韩漠,起来吧!”

    韩漠谢恩起身。

    朝臣们也都打量着韩漠,都记得第一次上朝时,韩漠受封,得了个西花厅厅长的位置,满朝上下都是讥笑不止,谁也料不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家伙,竟然带着只剩一口气的西花厅立下如此大功,这当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

    “这次你立下大功,想要什么奖赏?”皇帝带着微笑,看着这个年纪轻轻的官员,这小家伙看起来干干净净,斯斯文文,不过照现在来看,做事倒是不差,是个可造之材。

    群臣一愣,都有些疑惑,这赏赐便赏赐,哪有询问臣子要什么赏赐的,瞧着皇帝脸上带笑,众臣更是觉得,龙座上的天子,似乎对这位年轻的官吏颇为喜爱。

    韩漠也是一怔,只能道:“那是小臣份内之事,不敢居功。”顿了顿,又道:“倒是朝中诸位大人因为此事连日繁忙那才是鞠躬尽瘁,微臣不过是向诸位大人自勉学习!”

    朝中重臣一愣,咦,小家伙会说话啊!

    皇帝抚着短短的胡须,呵呵笑道:“韩漠,都说你机灵,如今看来,倒是名至实归啊。不过你既然有功,朕若不赏你,那便是奖罚不明了。”向萧太师笑问道:“太师,依你之见,我该怎么赏?这韩漠此番功劳,比起沙场斩敌得取大胜亦是毫不逊色,他可是保住了我燕国的根基啊!”

    萧太师颤巍巍站起道:“回圣上,韩漠之功,理应奖赏,只是这年轻人还是该多多锤炼才是。”

    范云傲那是有心要给韩家回礼过来,立刻道:“启奏圣上,功劳分大小,这建功之人却是不分大小的。太师所言极是,韩漠年纪轻轻,该当多加历练,以微臣之见,六部乃国之根基,若要锤炼,可让韩漠入六部之中多加历练,或有裨益!”

    皇帝捋须道:“范爱卿觉得韩漠该往哪部历练?”

    范云傲恭敬道:“韩漠两次建功,第一功是渤州郡平叛之战,第二功又是兵刀喋血,由此可见,韩漠于军兵之中,那是颇有悟性。微臣以为,兵,吏,刑三部都可锤炼韩漠!”

    刑部尚:“启奏圣上,韩漠已是西花厅厅长,隶属特务刑讯机构,已得历练,若是调至我刑部,反不如西花厅那般有所裨益。若是将韩漠调至我刑部,则要将西花厅厅长一职让出!”

    韩漠心中暗暗冷笑,西花厅在他手中不过短短时日,已是建下大功,看来已经有人开始对西花厅打起算盘了。

    不过这西花厅自己已经投下了心血,他是不可能轻易放手的。

    皇帝皱起眉头,微一沉吟,才道:“韩漠,贺爱卿所言不差,西花厅与刑部,虽然职责不同,但颇有相通之处……这兵部和吏部,你愿往哪一部去?”

    韩漠立刻道:“小臣一切听凭圣上吩咐!”

    范云傲似乎想起什么,眉头一扬,奏道:“启禀圣上,微臣倒是想到一处好去处,大可历练韩漠。”

    “爱卿所指何处?”

    “微臣近日在兵部档案中现,豹突营如今正缺一名护军尉,以韩漠的功劳和能力,倒是可以担当此任,而且豹突营乃我燕国精锐之军,韩漠若是前往其中,自能得到大大的历练,日后亦能报效圣上,尽忠朝廷!”范云傲大声道。

    工部尚:“不可!”见到无数道目光往自己身上看来,急忙出列道:“微臣……微臣失礼,还请圣上降罪!”

    他尚未出班,便大声叫喊,那当真是大大失礼。

    只是他见范云傲竟然举荐韩漠进入豹突营,那自然是心急的很。

    豹突营的形势,在这之前看起来虽然云山雾罩,但是实际上却颇为清晰。豹突营的指挥使是军方的老将颚青仑,早年也是立下功劳无数,深得先帝的器重,当今圣上也是很为器重,怎奈年事已高,早年征战的伤疤到了年老之时,时有作,虽然挂着豹突营指挥使一职,实际上却已经很少过问豹突营的事物,一应事务,却是由秀公主支持的慕容鹤在处理。

    豹突营指挥使之下,设有四名护军参领,下面更是设有八名护军尉,其下便是校尉,都统之职,慕容鹤虽只是护军参领,但是有秀公主和萧家两座靠山在身后,如今在豹突营的实际权力,那是其他三名护军参领不敢比拟的。

    所以从某种角度来说,萧家也是依靠慕容鹤,间接地对豹突营有了一些控制权,虽然这样的控制权并不强,不过也多少是萧家延伸的一个方向。

    范云傲举荐韩漠进入豹突营,虽然只是去担任护军尉,但是很明显,这已经代表着韩家的手伸进了豹突营之中。

    萧家当然是不允许这样的事情生。

    韩漠的能力,萧家也是有了一个底,虽然年纪小,但是行事却很老练,慕容鹤显然不是韩漠的敌手,一旦韩漠进入豹突营,即使官位不及慕容鹤,但是说不准也会闹出波澜来,到了那时,萧家想通过慕容鹤完全控制豹突营的如意算盘就将遭到前所未有的挑战。

    这是萧家完全不能接受的。

    虽然御林军是皇家禁卫军,是皇族手里最忠诚的部队,但是御林军终究是靠户部拔饷银,由内阁参与,比不得花厅那般拥有绝对的独立性,所以世家势力也是多少渗透进去一些。但是皇族非常清楚,御林军是他们最强的底牌,所以御林军的实际控制权力,也一直牢牢掌握在皇族的手中。

    火山营由太子掌握,狼甲营由昌德候掌握,龙骧营由皇帝的心腹白异控制,这三大行营即使掺杂了一些世家的势力,例如火山营有韩沧担任护军参领,但是皇族对于这些御林军的控制权却是强硬无比。

    至于鹰翔营的指挥使苏雨亭,却是一个异数,那是皇帝亲自提拔,至今都没有几个人弄清其中的关窍,谁也无法猜测皇帝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至于豹突营,在很多人眼中看来,那是因为秀公主迷恋慕容鹤,而且秀公主在皇族有着极重的份量,所以慕容鹤才能在豹突营混的风生水起。

    ……

    皇帝微微皱眉,问道:“萧爱卿,有何不可?”

    萧怀金看了韩漠一眼,讪讪道:“这……那……唔,这韩漠既然是西花厅厅长,那……那便该尽心办好西花厅的差事,若是……若是让他进了豹突营,那总是要妨碍他在西花厅办差的。”顿了顿,微微顺了顺气,才道:“韩漠在西花厅干的不错,若是因为豹突营的职位而影响他在西花厅的事物,那倒是……得不偿失!”

    他情急之下,颇有些语无伦次。

    范云傲立刻道:“萧大人此言差矣,韩漠立下大功,该当奖赏,圣上奖罚分明,难道我等做臣子的还要阻拦吗?至于耽搁西花厅事务,那倒是杞人忧天。当年的公颜老,担任西花厅一职之时,那也是挂着龙骧营护军参领一职,这一点,萧大人应该没有忘记吧?”

    萧怀金忍不住道:“薛公颜是薛公颜,韩漠能与他比吗?”

    范云傲正欲争辩,龙座上的皇帝终于止住道:“两位爱卿不必再说……!”抬头看着韩漠,道:“韩漠,朕让你去豹突营好生历练,兼任豹突营护军尉一职……不必每日点卯!”

    群臣一愣,韩玄道第一个反应过来,沉声道:“韩漠,还不谢恩!”

    韩漠立刻道:“小臣叩谢圣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太师一党都是脸色阴沉,礼部尚书苏观涯神情平静,微眯着眼睛,面上看不出是喜是忧,倒似心如止水。

    韩系官员自是大喜过望,都是喜形于色,仿佛便是自己加官进爵一般,不少人都是一脸得色。

    御林军是皇族的护卫军,皇帝既然下了旨意,臣子们再去争,那已经没有了意义。

    不少官员心中直想:“圣上这一步棋,提拔韩漠倒未必,恐怕就是为了牵制慕容鹤,牵制萧家吧!”

    皇帝令韩漠起身推下,才缓缓道:“太师,西门一族,务必妥善处理,有罪必惩,绝不留情……吴郡那边若有消息,来报朕!”

    “臣领旨!”

    皇帝站起身来,道:“朕倦了,散朝吧!”向韩漠望了一眼,嘴角泛起意味深长的笑容,在太监宫女的簇拥下,散朝而去。

    臣子们列队到了燕安殿,不少官员少不得上前来为韩漠道喜,韩漠自是含笑答礼。

    韩玄道拉着范云傲的手,轻声道:“范大人,韩漠能入豹突营,真是多亏范大人提携啊,玄道在此向你道谢了。”

    范云傲含笑道:“韩大人客气了,今日早朝若非韩大人挺身而出,范某被人泼上一身脏水,只怕是不好清洗了。”二人顿时都是相视而笑。

    那边萧太师已经走到韩玄昌身前,笑的很慈祥:“韩大人,老夫可要恭喜你了。”

    “太师客气,太师客气!”韩玄昌一脸和蔼笑容,连连抱拳。

    “韩漠少年英才,悉心培养,必能成我燕国栋梁之才。”萧太师笑容可亲地道:“老夫看这孩子,那是越看越喜欢的……是了,上次老夫所提之事,不知韩大人考虑的如何?我那孙女若是能许配给令郎,那可是天作之合啊!”

    p大章节,你们总不好意思不给票吧

第二四九章 【风中百合】

    萧太师和颜悦色向韩玄昌提及亲事,韩玄昌似乎早有准备,拱了拱手,微笑道:“玄昌真要向太师说禀明此事。”

    “哦?”萧太师含笑道:“不知韩大人意下如何?”

    韩玄昌左右看了看,才轻声叹了口气,道:“能与太师结亲,本是天大的好事,只是……哎,不瞒太师,去年家兄就已经和范大人商议了亲事,范大人的闺女亦是待字闺中,当时家兄向范大人提及此事,范大人却是答应了下来……此时玄昌一直不知,是那日我向家兄提及与太师结亲一事,家兄才告诉玄昌,当真是遗憾的很……太师也知,家父身在东海,京中只有我兄弟二人,所谓长兄为父,韩漠的亲事,那也是家兄才能做主啊!”

    萧太师抚须笑道:“原来如此,那倒是可惜了。不过范大人的闺女却也是京城的名花,与令郎倒也算得上是天作之合,如此看来,只怕用不了多久,老夫还要向韩大人讨杯水酒喝了!”

    韩玄昌笑着抱拳道:“到时自是要太师开席的!”

    “好好好!”萧太师笑呵呵地点头道:“韩大人若是有空闲,可往我府里多多走动,老夫年纪大了,说话的人反而少了,若有空闲,去陪老夫说说话才是。”

    “自当要时常去拜见太师的。”

    萧太师轻轻拍了拍韩玄昌的肩膀,抬头望了望那边相谈正欢的韩玄道和范云傲,带着微笑,在一脸铁青的萧怀金搀扶下,缓缓走出了燕安殿。

    韩玄昌找到韩漠,自是好一番嘱咐,更是带着韩漠去谢范云傲。

    韩漠见范云傲长相清俊,气度不凡,心中忍不住想:“我要娶的就是他的女儿?他便是我未来的岳父大人?他长得倒是潇洒不凡,却不知他的女儿是个什么样子?”

    范云傲也是细细打量了韩漠一番,见到韩漠眉清目秀,年纪虽轻,但是斯文内敛,并不似一般世家子弟那样锋芒毕露,眼中显出满意之色。

    未来的翁婿,你看我,我看你,各带心思

    ……

    韩漠并没有急着去吏部领牌子,他只觉得全身上下说不出的疲倦,往西花厅转了一遭,无甚大事,也就回转到府里,准备好好休息一下。

    这几日倒是耗费体力心神,总要歇息一下的。

    进到府里,就见韩府的大管家韩隐过来,恭敬道:“五少爷,夫人和三夫人领着小姐去了庙里上香,从东海那边来了您的信,夫人让我看见你便交给您!”

    说完,呈上两封信来。

    韩漠接过来一看,一封是二宗主韩正坤的家书,另一封却是中华贸易行韩忠的书信,当即客气地谢过了韩隐,笑呵呵地问道:“隐伯,大伯母和我娘去哪里上香?”

    “就在明觉庵,离这里不远,五少爷放心,派了家将和影子保护。”韩隐微笑道:“三夫人听说五少爷要娶范家小姐,那是去上香为五少爷求子了。”

    韩漠一愣,随即摇头苦笑,自己尚未成亲,老妈就去求子,这倒是比自己急多了。

    他先是回到自己屋中,喝了杯水,先是打开二宗主的书信,却不妨一缕青丝从书信里飘下来,他急忙捡起来,捏在手中,不过数根青丝而已,但却又长又黑,韩漠先是一愣,但是很快就醒悟过来,这青丝不是别人的,只可能是柳如梦的。

    书信里内容倒是简单的很,二宗主只说自己身体很好,又吩咐韩漠在京中一切小心,凡事需三思而后行,只不过在最后加了一句:“她很好!”

    将一缕青丝放在手心中,韩漠沉吟许久,才将青丝用一块小手帕包起来,放在了自己的怀中。

    他拆开韩忠的书信,信中只是将海上贸易的近况详细介绍了一番,一切倒是顺利的很,最近到来的一批货,让中华贸易行账面上有着丰厚的银子。

    信中更是说明,因为东海郡离燕京城颇有距离,而燕京又无中华贸易行的分行,所以韩漠若是要用银子,可以从燕京城内的关氏贸易行支取,留下单据,东海郡那边再将银子划到关氏贸易行的账面上。更是将燕京城内关氏贸易行的具体位置标明。

    韩漠不由托着下巴微笑,这主意恐怕是关少河想出来的,这倒像一个小型的流通银行了。

    不过这个主意倒是让韩漠很高兴,毕竟自己目前最大的经济来源就是海上贸易,贸易成交都是在东海,离京城甚远,一旦急需要用大批的银子,从东海调拨显然会耽搁时间,如今有了燕京城内关氏贸易行这个店,那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收起书信,韩漠起身伸了个懒腰,正要上床小憩片刻,脑中光芒一闪,忽地想到有两日没有去碧姨娘那边,也不知她如今病情如何。

    顿时又想到韩青,他离开燕京有一阵子,也不知如今和朱小言情况如何。

    对于这两个人的能力,韩漠还是极其信任的,韩青自幼跟随自己历练,精通搏击术,亦是机灵的很,再加上冷静的朱小言,若无意外,很难有事情难倒他们。

    洗了把脸,韩漠换了身轻便的衣裳,才信步来到碧姨娘的院子。

    院子内寂静无声,韩沁跟随韩夫人去明觉庵上香,院子里却是没有看到一个丫鬟,韩漠不由皱起眉头来,碧姨娘如今身有恶疾,这旁边岂能少了人照顾?

    他进了屋子,轻轻叫道:“姨娘,我是漠儿!”

    碧姨娘那柔软的声音从内屋传出来:“漠儿,今天不办差吗?”

    韩漠走到内屋前,透过珠帘,见到碧姨娘正从床上下来,穿着白色裹衣,丰腴身形凹凸起伏,美态毕露,只是看起来却很是虚弱,下床颇有些吃力。

    韩漠急忙进去,道:“姨娘,你下床做什么?丫鬟都哪里去了,身边怎么没有人照顾?”他欲上前扶住碧姨娘,但是将要触及她身体的一霎那,却噶然停手。

    碧姨娘自是没有注意这个,只是无力地走到桌边坐下,看着韩漠,露出柔和的笑容:“沁儿去了庵里,我也让丫鬟们都下去,想静静歇着。只是这阵子一直没有出门,闷得慌,想起来到院子里看看……漠儿,你怎么回来了?衙门里没差事吗?”

    韩漠帮碧姨娘倒上水,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摇头道:“并无甚大事,我那衙门不像其他那般守时约束……!”

    他瞧着碧姨娘脸色微微白,往日那娇媚如花的容颜已经颇有些憔悴,秀披肩,并无普通病人那般的随意,知道碧姨娘是个极其注重仪表的妇人,即使身子不适,却也是每日里细心打理。

    碧姨娘透过微微打开的窗户向外面看去,院子里的几棵树已经带着绿意,她脸上带着轻柔的笑,声音如云般轻柔:“外面好漂亮,我要出去……!”

    韩漠见到碧姨娘一脸的期盼,终于道:“姨娘,我……扶你出去,到院子里透透气!”

    碧姨娘看了韩漠一眼,点点头。

    韩漠这才起身,先是取了一件衣裳为碧姨娘披上,然后才伸手托着碧姨娘的手儿,将她扶起,触碰到她手臂的一霎那,虽然隔着裹衣,却依旧感受到无比的腻滑。

    碧姨娘身上的幽香直往韩漠的鼻子里钻,满鼻芬香,韩漠只觉得心神悸动,但立刻告诫自己:“这是姨娘,不可有任何非分之想。”

    扶着碧姨娘走出屋子,外面的清风迎面扑来,沁人心脾。

    碧姨娘看起来很是虚弱无力,即使是韩漠扶着,走起路来,依然显得颇为吃力,这让韩漠心中极是担忧,只盼着韩青早日将药材带回来。

    虽然很吃力,但是碧姨娘走路的姿势依旧婉约动人,这本就是她的气质,绝不因身体不适而有丝毫减弱。

    院子里有竹椅,丫鬟们倒是每日里洗擦,干干净净,韩漠扶着碧姨娘在竹椅上坐下,此时才现,自己的手心不知何时竟然出了许多汗。

    “我小时候,最喜欢和我娘到院子里坐着……!”碧姨娘神情柔和,声音婉转轻柔:“那时候她时常跟我说,冬天的雪儿化过之后,春天就会到来,树上的嫩叶儿,地下的草儿,都会像小偷一样偷偷钻出来,只有耐心的人,才能抓住它们……那个时候起,每年化过雪,我就会到院子里,一天到晚看着小树,看它长出嫩芽儿来……!”

    这个成熟婉约妇人的嘴边,此时竟然带着一丝调皮的微笑,更增她的俏约。

    韩漠微笑道:“原来姨娘从小就喜欢抓小偷。”

    碧姨娘看了韩漠一眼,嫣然一笑,“那时候我等啊等,嫩芽儿总是不出来,我娘就教我唱歌,她说对着树儿唱歌,那些嫩芽儿听到歌声,就会偷偷出来看。”

    “那歌儿一定很好听。”韩漠看着碧姨娘洁白无瑕的俏脸,柔和地道:“姨娘,你唱歌给漠儿听,等以后漠儿到了春天,也唱歌让嫩芽儿早些出来。”

    碧姨娘抿嘴笑道:“你那里有那样的耐心……那是我娘小时候逗我玩的……!”

    “我想听。”韩漠诚恳地道。

    歌声总会让人驱散心头的伤感,能让碧姨娘在歌声中回到她快乐的童年,韩漠很乐意去做。

    碧姨娘凝视着已经探出枝叶的树儿,神色柔和,轻轻唱道:“

    云儿飘,云儿飘!

    山清水秀,来梦绕。

    鲜花铺地,鸟儿盖天,

    青青叶儿,随风出尘。

    几度风霜几度明月

    琴音合笙世平常。

    看那繁星,观那天湖,

    阵阵清风,带我入梦!”

    她的声音婉转而柔和,歌声如梦,异常动听,韩漠凝视着这美丽的俏妇人,一时竟然听得痴了。

    美丽的碧姨娘,就如同风中那一束洁白的百合花,出尘脱俗。

    p求红票哈求红票嘞!

第二五零章 【做你的保护神】

    碧姨娘的歌声,似乎是进入了韩漠的灵魂深处,歌词并不出彩,但却正是儿时的歌意,那股意蕴被碧姨娘完全地以歌声唱出来。

    “是不是很孩子气?”碧姨娘看着韩漠痴痴的神情,轻轻一笑,柔声问道:“很多年了,我娘教过我很多的歌儿,我记得最深的,就是这一了……!”

    韩漠真挚道:“这歌儿好听,我现在都有些后悔,为何我小时候没有去等着树儿钻出嫩芽来。”

    碧姨娘柔声道:“我可从没听过漠儿唱歌啊。”

    “我的声音不好听。”韩漠挠挠头,有些尴尬

    碧姨娘轻轻笑道:“谁说漠儿声音不好听?姨娘倒觉着我家漠儿的声音比谁都好听呢。你愿不愿意唱歌给姨娘听?”

    韩漠想了想,道:“姨娘要听,我声音再是难听,那也要唱的。”咳嗽一声,摆好姿势,见碧姨娘脸上带着开心的笑容,知道是出了屋子见到院子里的******,所以心情很好,心中更是想让碧姨娘快乐一些,想到一挺雅的曲子,轻轻唱道:

    “春花秋月何时了,

    往事知多少?

    小楼昨夜又东风,

    故人不堪回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

    只是朱颜改!

    问君能有几多愁,

    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韩漠倒是记得,这歌是南唐李煜的一《虞美人》,在自己曾经的那个时代,费玉清那独具魅力的歌喉将这一词演绎的淋漓尽致,而自己对这歌曲的韵律也是极其喜爱。

    他的声音本就柔和,再加上此曲的旋律本就雅致清幽,所以轻轻唱来,倒是意境优雅,碧姨娘仔细聆听着,一双水汪汪地美眸儿直盯在韩漠的身上,显然也是深入曲音之中。

    这《虞美人》中那句“故人不堪回月明中”里面的“故人”应是“故国”,不过在这个时候唱出故国,那是不合情理,所以被韩漠擅自改成了“故人”。

    “只是朱颜改……!”碧姨娘幽幽叹口气,轻轻道:“红颜易老……!”

    韩漠一愣,想不到自己这歌儿竟让碧姨娘想到“老”字,这可是大大的冤枉。

    至少在韩漠眼中,碧姨娘正值一个女人最有魅力最有女人味的年纪,无论从碧姨娘身体哪个角度来说,都与“老”字沾不上半点干系。

    他忍不住道:“姨娘,谁说红颜易老?你……你还是美丽……!”忽觉自己这话不应该说出口,急忙打住。

    碧姨娘只是柔柔一笑,看起来慵懒而风韵动人,“傻孩子,每一个人都会老去……也总会死去……!”她的嘴角弧度看起来很美,没有丝毫对苍老和死亡的恐惧。

    韩漠知道碧姨娘的性子,这个女人外表看起来温柔淑慧,但是内心却极其坚强。

    “漠儿,姨娘有一件事情要托付给你……!”碧姨娘凝视着韩漠,轻声道:“你能不能答应姨娘?”

    “姨娘你说?”韩漠立刻道,但忽地意识到“托付”这两个字似乎颇有些不吉利,忍不住微微皱起眉头来。

    碧姨娘轻声道:“如果……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要帮我好好照顾沁儿……!”

    韩漠身体一震,看着碧姨娘,只见她神情说不出的平静,俏脸如同古井无波般,显得很平和。

    “姨娘,你去哪里?”韩漠只觉得心中有些凉。

    碧姨娘幽幽叹了口气,道:“漠儿,上次那个为我诊治的大夫,是你教他那样说的吧?”

    韩漠叹道:“姨娘,你都知道了?”

    碧姨娘微微笑道:“傻孩子,我知道你是怕姨娘担心,所以嘱咐大夫不要将我的病情告诉我们。只是那大夫目光闪烁,说话时言不由衷,他为我把脉的时候,神情凝重,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的病不是那么容易治好的。”

    原来这个聪明的人儿,早就明白了自己的病情,只是埋在心里而已。

    韩漠其实也很清楚,像碧姨娘这般聪明的人,病患在她自己身上,她不可能没有察觉。

    “姨娘,你……不会有事的,绝不会有事情。”韩漠坚定地道:“你的病很快就能治好,你不用担心的。”

    “这几日我的身子越来越弱,旁人不知,我自己是知道的。”碧姨娘柔声道:“夜里身子有时候就像冰一样,我知道,我……只怕是活不长了……!”

    韩漠竟是情不自禁握起碧姨娘那光滑的手儿,此时也管不得其他,只是紧紧捧在手中,坚定道:“你不要担心,我已经派了人去南风国,你的病只缺两味药材,他们一定能够带回来……我不许你有任何事情……决不允许……!”

    韩漠看起来有些激动。

    碧姨娘陡然被韩漠握着手儿,感觉自己凉的手顿时充满了温暖,也是有些吃惊,丰满的酥胸起伏着,但是看到韩漠一脸诚挚,眼圈甚至有些泛红,知道韩漠是担心自己,心中顿时一片感动,并没有急着抽回手,只是梨涡浅笑,柔声道:“漠儿说姨娘没事,姨娘就不会有事的……姨娘相信漠儿的……!”

    她是谨慎的妇人,知礼守节,被韩漠握住手,虽然感觉有些异样,但却感觉自己冰凉的手儿被温暖覆盖,竟是心中也泛起暖意来。

    天似乎有些阴沉下来,西边隐隐传来轰轰的雷声。

    她不动声色从韩漠手中轻轻抽出手来,唇边带着柔和的笑意:“漠儿,要下雨了,你……扶我回房吧!”

    韩漠站起身来,扶着碧姨娘的手臂,碧姨娘站起身来,也不只是坐的久了还是身子太虚,竟是往下软倒下去。

    韩漠急忙伸出手,抱住了碧姨娘的腰肢,他半弯着身子,感觉碧姨娘的娇躯柔软异常,身子虽然丰腴,但是腰肢却不像一般妇人那样粗肿,反而颇为纤细。

    纤腰肥臀,实至名归啊!

    也正是因为腰肢的纤细,才更显出臀部的丰满。

    更让韩漠尴尬的是,他的额头似乎顶在一处软绵绵的地方,很有弹性,他在这个世界虽然还是初哥,但是前世的记忆可是完全承袭了下来,明白自己额头顶到的是什么。

    丰满柔软,甚至能感受到一股热意。

    但是这种情况下,韩漠并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即使内心深处颇有不舍,韩漠还是站正身子,扶住了差点倒下去的碧姨娘,神色如常,没有丝毫的波动,柔声道:“姨娘,你没事吧?”

    碧姨娘微显苍白的脸上,此时却带着一丝潮红。

    他与韩漠虽有母子之名,却不是母子之实,被韩漠额头触碰到胸部,那是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心中更是有着女人家那种羞涩之心。

    毕竟这样的圣地,那不是谁都可以碰的。

    她的心儿不知为何,跳得很快,酥胸起伏也愈加剧烈。

    但瞥见韩漠似乎是无意,而且他的脸色平静,这才宽下心来,更明白此时不宜多说,“嗯”了一声。

    扶着碧姨娘回到屋中,待碧姨娘躺在床上,韩漠才掀帘准备离开,但还是停下步子,回头看了一眼,语气异常坚定:“姨娘,无论生什么,只要我在,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说完这句话,韩漠感觉心中似乎轻松了许多,他心中暗暗念着:“姨娘,我要做你的保护神!”

    看着韩漠离开,碧姨娘幽幽叹了口气,美眸转动,望向窗外,窗外的那棵大树上,不知何时已经站着两只雀儿。

    ……

    ……

    这雨是说下就下,几声轰隆隆的雷声过后,豆大的雨滴便从天空中撒落下来,砸落在青石地板上,出噼啦啪啦的声音,就像炒豆子一般,又像是老天爷自己在饶有兴趣地以雨滴来奏响它自己所喜爱的音符。

    雨天睡觉,一直以来也是韩漠喜欢做的一件事情。

    外面的雨声越大,他反而睡的越安宁。

    这一觉竟是睡到夜色降临,被敲门声惊醒,韩漠才爬起身来。

    一觉醒来,倒是觉得神清气爽,全身上下充满了力量,搓了搓脸,整整衣衫,才打开门,大雨已经歇止,雨后的空气夹着清鲜扑面而来,让韩漠惬意的深深吸了口气。

    门外韩隐正微笑地看着韩漠,恭敬道:“原来五少爷一直在府里,老奴还以为五少爷出府了呢。”

    韩漠伸伸懒腰,笑道:“这两天太累,所以在屋子里睡着了。是了,有什么事情吗?我娘回来了吧?”

    “夫人和小姐早就回来了,不过都不知道你在府里。”韩隐回道:“宫里来了人,传五少爷进宫,所以老奴前来看看五少爷在不在,不像五少爷果然在府中。”

    “宫里传我?”韩漠一愣,猛地想到,秀公主今晚可是约了自己前往秀春宫,又想到韩玄道让自己施展美男计消除秀公主对慕容鹤的迷恋,韩漠顿时头大如斗,只能苦笑。

    p下一章进宫,大家严肃点,办正事呢!

第二五一章 【夜入宫】

    从宫里来的通事舍人姓姜,尖尖脸,卖相没有韩漠认识的另一位通事舍人凌垒凌公公好,凌公公笑起来让人看着多少不会反感,但是这位姜公公那张瘦长脸一笑起来,却是异常难看。

    韩府得知宫中传韩漠进宫,韩夫人自是很为奇怪,这宫里都是皇室族人,也不知是谁来传。她倒是想到淑贵妃来传,叮嘱韩漠,若是见着淑贵妃,万不可像小时候一样没大没小,必须遵循礼制,韩漠自然是满口答应,韩夫人当然也想不到,韩漠是早就见过了淑贵妃。

    姜公公骑马,却是为韩漠备了马车,二人都是心知肚明,并没有提及秀公主,在数名铁甲护卫的护持下,从韩府出,径自往宫里去了。

    从东宫门入宫,经外宫往南,从侧道绕过中朝进入了内廷,秀春宫便是座落在内廷南边的宫殿群处。

    相比起一般的宫殿,秀春宫更显得庞大贵气,在后宫之内,也只有乾心宫,坤和宫和玉阳殿的规模过秀春宫。

    毕竟秀春宫的主人是皇室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太子所在的承乾宫也是难以企及。

    遥望秀春宫,就像皇宫建筑群中的一颗璀璨明珠光芒耀眼,灯火通明,远远望去,就见得流光溢彩,宫殿顶端有一排硕大的夜明珠,夜色之中,灿若明星。

    韩漠心中感慨之余,更多的是惊叹。

    秀公主奢华的生活,他是早有耳闻,但是看到她的寝宫,才有了直观的感受。

    世界上总是有着两种极端的人群,一种是秀公主这般高高在上,自己的意志随时都能够实现,物质上得到充足的享受和满足,然后追求着精神上的野心。

    另一类就是杨树村燕儿母女那一类处在社会低端的人层,他们的追求,仅仅是为了吃饱穿暖。

    人类的社会,总是存在着差别。

    感慨之余,韩漠也不禁感叹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他们没有先进的设备,却有着睿智的头脑,如此庞大的建筑群,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实在难以相信是通过古代的技术水平创造出来。

    秀春宫外看起来平静的很,并不像想象中那般戒备森严,只从表面去看,防卫似乎还很松懈,但是韩漠却知道这只是一种假象。

    皇族最重要的一些人物,他们的守卫,绝不能以肉眼去衡量。

    马车竟然直行秀春宫前,姜公公亲自上来为韩漠打开了帘子,韩漠下了马车,看着眼前的秀春宫,愈觉得在黑夜中,这座宫殿才能完全展现它的美。

    早有宫女提着极精致的灯笼上前来,盈盈施礼:“公主在里面等候,请随我来!”

    这宫女眉眼清顺,十三四岁年纪,带着甜甜的笑,韩漠跟着她进入秀春宫,这小宫女便一直低垂着头,提着灯笼在前面带路。

    她对秀春宫显然已经熟悉到了极点,只低头不看路,却也能轻松摸清这座庞大如同迷宫般宫殿所需走的道路。

    穿过游廊小院,走过亭台小阁,韩漠跟在身后,愈加觉得这座宫殿大的惊人,但是奇怪的是,这座宫殿里的宫女似乎比淑贵妃所在的长春宫还要少,一路行来,虽然时不时也见到几名宫女,但是数量却极有限。

    经花过树,踩石碾草,皇宫虽大,总有到的时候。

    跟着小宫女到了一处侧殿,门前两名宫女已经盈盈向韩漠行礼,那小宫女这才提着灯笼退下,而门前的一名宫女轻声道:“请随我来!”

    韩漠进入侧殿中,立时感觉里面顿时昏暗下来,这大殿之中,竟然没有灯火,出来的光芒,完全是由殿内镶嵌在玉柱中的夜明珠所散。

    夜明珠的光芒宁静幽亮,光芒竟然显得颇有些旖旎。

    跟着宫女往殿中深处走。

    纱,越来越多的白色轻纱,整个宫殿处处布满纱幔,若不是韩漠确信自己所来之处是秀公主的秀春宫,还真以为到了纱织工厂。

    重重纱幔之后,韩漠却看到了一个极其怪异的地方,那是一圈以湘妃竹建成的围栏,每一根湘妃竹都有两人来高,无数的湘妃竹编成了一个圆形的围栏,围栏之中,远远看去,却从里面升起阵阵雾气。

    韩漠皱起眉头,这湘妃竹围起圈子,倒像是宫殿中的又一处小院子般,但却不知道里面究竟有些什么东西,更不知道在这里面围成这个圈子做什么用。

    宫殿之中,竹香浮动,更是夹杂着另一种韩漠无法形容出的香气,只觉得这股子香气钻进鼻中,让人心神通泰,说不出的舒服,更说不出的惬意。

    那宫女却从湘妃竹围栏处打开了一扇小小的竹门,恭敬道:“请进!”

    韩漠一愣,问道:“里面是什么?公主呢?”

    宫女抿嘴一笑,道:“您进去就知道了。”

    韩漠眉头皱得更紧,这湘妃竹围栏看起来极其怪异,里面不知是何所在,顿时提神戒备,虽然知道秀公主不可能傻到在这个时候伤害自己,但是若是借机给自己一些苦头吃,那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他带着警惕之心走进里面,刚刚进去,就听到后面响起动静,回头一看,那扇竹门却已经被关上,他顿时更加警觉起来,往里面细看,此时才看清楚,这里面竟是一个巨大的水池子。

    四面确实是由湘妃竹围成了一个大圈子,若是顶棚也封起来,韩漠几乎要以为这是一个蔬菜大棚。

    夜明珠散出的光芒算不得明亮,朦朦胧胧,池水上面一层漂浮着五颜六色的花儿,那香味异常清幽,韩漠这才知道,刚才除了湘妃竹的香味,另一种味道却是满池子的花儿散出来,怪不得整个殿宇中都充满着芳香的味道。

    满池子的水儿轻轻波动,花儿随之漂浮,一层层雾气从水中冒出来,这一池子的水,竟似乎都是温水一般。

    韩漠更有些惊讶,若是一桶一桶地往这里面倒热水,这一池子的水,恐怕得上百桶才成吧。

    “小家伙,我等你很久了……!”韩漠正惊异地看着满池子的花儿,耳边立刻响起秀公主那酥媚入骨的甜腻声音。

    韩漠循声看去,只见在水池子的角落处,秀公主正浸在池水之中,香肩以下,都隐在水里。

    朦胧的夜明珠光芒下,秀公主的脸庞更是带着妖媚入骨的朦胧美,她露出的一截香肩,光滑无比,如同牛奶一般,雪白耀眼。

    韩漠不得不承认,无论秀公主为人如何,她无疑是一个绝顶的尤物。

    她的魅惑,那并非故作姿态出来,而是浑然天成,从骨子里散出来,那些普通的风骚媚女,虽然极尽风骚媚态,但却不自然,也没有真正的理解何谓魅惑。

    而秀公主的魅惑,那已是一种天然到极致的风姿,已经成为一种艺术。

    岁月对一般的女人来说,那是最大的敌人,可以让女人红颜凋零,朱颜易改,但是对于秀公主来说,岁月只是让她更有女人味。

    女人最害怕的时光流逝,只是秀公主增添自己魅惑风韵的一种工具而已。

    ……

    “臣参见公主殿下!”韩漠恭敬道,虽然那边******无边,虽然韩漠骨子里也想看到水下面更多的******,但是他还是保持着绅士之态。

    秀公主吃吃笑着,忽然抬起手来,玉臂如雪,指着韩漠旁边一处地方道:“那里有一样东西,你可以看看!”

    韩漠顺着她的手势看去,只见那边放着一张玉石椅子,椅子上放着一份卷宗。

    韩漠走了过去,拿起那份卷宗,只有信封大小,却是牛皮封面,打开了封面,里面是一张薄若蝉翼的小竹片,两指长短,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韩漠皱起眉头来,放下卷宗,只拿起那竹片,借着夜明珠散的光芒,一路看下去,脸色越来吃惊。

    “很吃惊吗?”秀公主轻轻笑道。

    韩漠放下手中的竹片,抬头望着水中的秀公主,她那乌黑的长带着水儿,贴在雪白的脸庞上,“这是东花厅的绝密,公主为何要交给我看?”

    秀公主吃吃笑道:“人家只是怕被你瞧不起……人家是要让你明白,很多事情,我心里一清二楚的。”

    韩漠叹道:“这份卷宗里面的消息,想来不会有假?”

    “你说呢?”秀公主两只粉嫩洁白的手儿合在一起,在水面上捧起一手的花瓣,丰润的香唇轻轻在花瓣上亲了亲,然后双手提起,将花瓣撒到半空中,那些花瓣如同五彩的蝴蝶,轻轻飘动,最后落到水面上,“你觉得会是假的吗?”

    韩漠沉吟着,终于道:“这份卷宗说的很清楚,西门雷藏派人往魏国与黑旗有私下的联络,而且这份卷宗呈上来的日子是一个多月前,那时黑旗还没有潜入燕京……公主既然早就知道了西门雷藏的谋划,为何东花厅却一直没有动静……!”

    秀公主眨着水汪汪的眼睛,眼波流动,妩媚笑道:“人家说过……只是让你明白我不笨……!”

    韩漠看着秀公主妩媚的神态,再一想到她的年纪,本应产生厌恶的感觉,但是不知为何,秀公主那滑嫩的脸庞,那妖媚的风姿,那动人的媚笑,非但没有让他产生厌恶之感,反而觉得这本就是一个真正女人应有的风姿。

    但是他的心里却隐隐吃惊,这份东花厅的绝密卷宗看起来不会有假,而且秀公主很显然早就查出了西门雷藏与魏国有勾结,但是秀公主却一直按兵不动,她究竟是何图谋?

    他此时也更加明白,东花厅绝对要比自己想的强大的多,而面前这个风流尤物,显然也比自己想象的要狡猾的多。

    p:沙漠除了求票以外,在此也恳请各位兄弟姐妹在情况许可下,帮助小沙漠宣传一下,沙漠有时候想宣传,只是一个人的精力实在有限,但是明白众人拾柴火焰高的道理,所以如果大家真正喜欢权臣,真正喜欢沙漠做出的努力,就帮沙漠宣传一番,在此给大家鞠躬了。另外很多朋友问群号,在此说一些沙漠风骑群:119??,欢迎每一个支持权臣支持沙漠的朋友!

第二五二章 【花池春色】

    韩漠叹了口气,道:“公主殿下的智慧,那是上天赐予的,凡人无法企及。”他这话虽然夸大,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的智商,绝不可小觑。

    秀公主吃吃笑道:“原来韩厅长也会说这样动听的话儿……!”美眸流转,柔声道:“小家伙,你看我这浴池,可算得上别具一格?”

    韩漠点头诚挚道:“如果谁敢说这里不好,那他不是瞎子,就一定是傻子。公主的浴池,普天之下,不做第二处想。”

    秀公主嫣然笑道:“那你说是花美,还是人美?”

    “人比花娇,花衬人美!”

    “嘻嘻……韩漠,我前两次见到你,你都是冷冰冰的,我还以为你是一块木头,原来你比谁都会说话……!”秀公主在浴池里笑得花枝招展:“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心话,可是……我喜欢听你这样说!”

    韩漠见到秀公主笑时,娇躯微微上起,隐隐看见秀公主的胸前系着薄若蝉翼的粉红色轻纱抹胸,一笑起来,酥胸荡漾,波涛汹涌。

    韩漠微垂眼帘,并没有说话。

    “这池子,是我曾经找到了墨家大师所修造。”秀公主缓缓道:“墨家的机关术,精妙绝伦,这池子从他的手里出来,自然也是与众不同的。这池子的四壁都修了水管,可以放进清水来,也可以排出水去……这并不是最妙的,最妙的是,在这水池下面装有地热……我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只要清水放进来,打开地气,一池子水很快就能变得温暖如春……!”她脸上带着笑,“你看到这池子里的鲜花,那都是我这宫里积存下来的,都是有药性的,浸在水池子,池水就能姿容养颜,而且会让皮肤很光滑,也会让皮肤很白皙……!”

    韩漠背后冒汗,这秀公主怎么和自己谈起姿容养颜这些女人家的事情来。

    “公主的东西,总是最好的!”

    秀公主吃吃一笑,就听得水声响动,从那满是花瓣覆盖的水池下面,缓缓抬起腿儿来,韩漠顿时看到雪白耀眼,瞧见秀公主那条修长丰润的腿儿已经抬起水面。

    秀公主的腿儿雪白娇嫩,曲线优美,而且圆润光滑,没有一丝瑕疵,夜明珠的灯光下,更是显得暧昧无比。

    水珠儿从秀公主光滑的粉腿上往下滑落,晶莹剔透。能够将**抬得如此之高,韩漠甚至觉得秀公主是练过柔术的。

    ******撩人,韩漠《长生经》功法立刻运气,面对如此******,不管秀公主为人如何,如果没有丝毫的反应,那实在不是正常的男人。

    “韩漠,池子里的水还热……你下来陪人家一起泡一泡,好不好?”秀公主凝视着韩漠,嘴角泛起媚笑,声音更是甜腻无比。

    韩漠只能道:“回公主,臣进宫之前……洗过澡!”

    秀公主“噗嗤”笑道:“我又不是让你下来陪人家洗澡……只是泡一泡,你要知道,这一池子的水,比灵丹妙药可强多了,泡在里面,会让你的身体更好……!”

    凭心而论,韩漠并不介意和秀公主在一个池子里泡澡,论起前世今生两辈子的年头,韩漠还比秀公主大上不少,而且能与这样高高在上的尤物在一个池子里面泡澡,恐怕是无数男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只是方才见到那份卷宗,韩漠总觉得秀公主似乎还有什么图谋,心中颇有些顾忌。

    秀公主看到韩漠有些犹豫,幽幽叹了口气,道:“这里只有你和我……你不要将我当成公主,将我当成一个女人好不好?”

    韩漠叹道:“无论谁看见公主,都会忘记公主的身份……!”

    秀公主闪动眼眸:“那你就下来陪陪人家……这皇宫太大,我……我总有些害怕,和你说说话,我就不害怕了……你下来,好吗?”

    此时这个千娇百媚的公主,就像一个柔弱的女人般,声音中竟然带着一丝乞求的意味。

    韩漠几乎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如此高贵强势的女人,此时竟对自己软语相求,这颇有些荒谬?但是凝视着秀公主那张美丽的容颜,她……终究是一个女人!

    韩漠脱下了外衣,只留着亵衣,刚一入水,就感觉温暖异常,如同进入温泉一般。

    他坐在这头,秀公主坐在那头,两人颇有些距离,就这样面对面地看着。

    秀公主轻轻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浴池之中,有过很多男人?”

    韩漠一怔,秀公主这话问得如此直白,倒让韩漠不好回答。

    “那我告诉你,你……是第一个进入这个池子的……男人!”秀公主柔柔笑道:“你信不信?”

    韩漠显出微笑来,竟是没有丝毫犹豫:“我信!”

    秀公主妩媚一笑,忽然道:“知不知道我东花厅为何按兵不动?”她声音柔和,但是眼中却闪着与她妩媚面孔不相符的犀利光芒

    韩漠不动声色,轻轻道:“大概是公主已经看出我西花厅卷入此事,所以想给我们西花厅建功立业的机会吧?”

    秀公主淡淡一笑,道:“韩漠,你以为我是那样仁慈的人?你西花厅大肆召回旧部,更是收纳新人,外人不知,我难道不知?你西花厅展的势头越凶猛,我东花厅的权势就会受到挤压,我凭什么要让你西花厅建功立业?”

    韩漠神情平静,凝视着秀公主,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并没有说话。

    “你想不想知道原因?”秀公主甜甜笑问道。

    “你愿意告诉我?”

    “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秀公主娇柔一笑:“其实你心里只怕也想到了。”

    韩漠摇头道:“那倒不一定,公主只怕是太高看我了。”

    秀公主柔声道:“你刚进京的时候,我是低看你了,所以……自从你从我这里拿走那匹饷银后,我觉得我还是高看你一些好……!”顿了顿,才缓缓道:“我不插手,是因为我很想看到西门雷藏的阴谋究竟完美到何样的地步,你应该承认,西门雷藏这次与其他各大世家的争斗……就像一幕好戏,而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看戏……!”

    韩漠心中一沉,秀公主看似轻描淡写云淡风轻的话,内中的狠毒却是可见一斑。

    韩漠明白秀公主的意思,东花厅未必不是不出手,但是如果没有西花厅的参与,东花厅一定会等到世家损失惨重的时候才会出手。

    秀公主早就得到西门雷藏私通黑旗的情报,却严密封锁,而且并不事先进行妥善的处理,等的就是借这次机会让世家之家相互消耗,一旦过早揭露西门雷藏的阴谋,非但不能对其他世家进行伤害,即使是西门一族,那也未必能够解决,在刺杀没有成为事实之前,就算东花厅掌握了某些证据,西门一族也完全可以否认争辩。

    等到刺杀事件生,生在西门府邸,再加上秀公主手中掌握的证据,西门一族一动手,无论成功失败,罪名落实,后果对于西门一族来说,那都是灭顶之灾。

    如果没有西花厅插手,东花厅一定会设好圈套,坐等黑旗刺杀,秀公主当然不会等到世家要员都死光才出手,但是能够借此机会除掉一两个,秀公主甚至是皇族显然是乐意看到的。

    其心可谓歹毒!

    “公主的好戏,似乎被我搅乱了。”韩漠淡淡道:“我是不是该向公主道歉?”

    秀公主柔柔笑道:“只是剧情不一样,你为我重新演了另一场好戏而已……你们西花厅参与此事,本来很隐秘,只是……你那晚遇刺,为了带那几名刺客回西花厅,匆忙抢了一辆马车……!”

    韩漠心中一惊,立刻想到,那天晚上,白夜郎和瘦麻杆等人击倒几名刺客之后,身边却无车子,所以顺势将一辆经过的马车抢来用,此时秀公主说出来,韩漠才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

    暗黑行动,那是不能留下一丝破绽的,韩漠此时才觉得自己在真正的暗黑高手面前,还是显得稚嫩。

    “我喜欢称呼那是征用……!”韩漠微微笑道:“‘抢’字不好听!”

    “那就征用吧。”秀公主转了一个身,背身侧过去,玉臂搭在池子的边沿,螓枕在上面,半边雪白光滑的玉背呈现出来,那粉红色的抹胸从前卷到后面,春光浮动,“你征用的那辆马车,有九名随从,其中一名……是我东花厅的人,你也明白,我的人如果看到很奇怪的事情,便会报上来,我们东花厅也会循着线索查下去……那天夜里你做的事情无疑很古怪,而东花厅要想查出其中的一些东西,也并不是太困难的事情……!”

    无孔不入的东花厅!

    韩漠伸手捻起一瓣花瓣,放在鼻尖闻了闻,才笑道:“原来我的许多行动,在公主眼中只是孩子在玩闹一般,什么都瞒不过你!”

    “但是你后来做的事情,却是连我也想不到的。”秀公主幽幽道:“我知道你参与此事之后,就想看看我们的韩厅长究竟有多大本事……!”她瞥了韩漠一眼,轻叹道:“只是我实在没有想到,韩厅长竟然深入虎穴,和那帮黑旗走在一起,我更没有想到,黑旗竟然也没有看出你们的形迹……!”

    韩漠只是笑一笑,关于青鹰的身份,他是不可能有丝毫透露的,当今天下,知道银质四鹰存在的,或许便只有他和裴英侯二人了。

    “或许是黑棋太笨了吧!”韩漠淡淡道。

    “黑旗是暗黑机构的祖宗!”秀公主妩媚的脸上肃然起来:“杜无风更是能与薛公颜媲美的绝世暗黑人才,他的黑旗,你绝不要轻视……!”顿了顿,立刻浮现出轻笑:“虽然我知道西花厅那批老人很有能力,但是你们悄无声息地在黑旗中不着形迹,还是让我吃了一惊……不过等到昨天你去我东花厅带走尸时,我终于明白,原来那个乾字队黑旗校,竟然与你们西花厅有关联……!”

    韩漠微微眯上眼睛。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去带走青鹰的尸体,会让一些精明之辈现一些东西,甚至会给自己带来一些麻烦。

    带走青鹰的尸体,从道义上说,韩漠满足了自己的道义之心,但是从暗黑游戏规则来说,却是败笔。

    秀公主眼波流动,美眸泛光,唇边带着妩媚的笑,柔声问道:“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个黑旗校……究竟是谁?与你西花厅有何关系?”

    韩漠立刻摇头道:“都是有秘密的,也都是有规则的……就像我如果问公主一些隐秘的问题,公主也不会回答!”

    “我是公主,我下旨让你告诉我!”秀公主闪动眼睛道。

    韩漠耸耸肩,“公主说过,这里面只有你我二人,所以没有公主和臣子,只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我现在只看到一个美丽的女人而已……!”

    秀公主咯咯娇笑起来,忽地慢慢潜进水中,整个人都完全没入水中去,韩漠皱起眉头,见到到水面上的花瓣浮动,水波荡漾,秀公主却像美人鱼一般从水下向自己游了过来。

    韩漠深吸一口气。

    “哗哗”水声响起,就在韩漠吃惊间,面前不过半米距离,秀公主就如同出水芙蓉,从水中站起,那一具雪白曼妙的**近在眼前。

    她的身体玲珑剔透,曲线起伏,更难的是在这个年纪,她依旧有着少女般娇嫩美好的肌肤,却又有着成熟妇人才能拥有的妩媚风情。

    她的肌肤粉嫩,白里透红,长湿漉漉地披下来,就如同水中突然幻化出的仙子一般。

    她的胸前只是系了红色的轻纱,经水浸透,轻纱完全贴在硕大而白腻如雪的酥胸上面,胸型完美至极,就像倒扣的两只雪白玉碗,乳沟深邃,紧翘而有弹性,那铜钱般大小的乳晕粉红一片,两颗鸡头肉般的蓓蕾亦是鲜嫩嫣红,就如同少女一般。

    她的腰细而软,如同水蛇,虽然纤腰以下都在水中,但是露出的上半截雪白通体,已经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血脉喷张。

    她的肌肤吹弹欲破,身上还站着花瓣,花香与她的体香交织在一起,芬香扑鼻。

    砸点票

第二五三章 【曼珠沙华】

    韩漠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厉害,不舍地闭上眼睛,他知道,男人在冲动的时候,思绪总要混乱,在秀公主这样的成熟尤物诱惑下,更没有几个男人能保持清醒的头脑,但是他心中更明白,这个女人虽是绝世尤物,但更是一个心机深沉的东花厅头子,在面对这样的女人之时,自己一定要保持冷静的头脑,所以他只能依依不舍地闭上眼睛即使他内心深处甚至想找一个放大镜好好地观赏秀公主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只是脑海中却清晰地印记着秀公主那两团雪白丰满的兔子,他心中清楚,短时间内,这个印象会一直在脑海中回旋。

    “人家不好看吗?”秀公主咯咯娇笑道:“你都不看人家!”

    韩漠闭着眼睛,《长生经》运气法门一刻不停地顺着体内已经有些浮动的气息,外表保持着镇定:“臣不敢亵渎公主!”

    “你不是说这里只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吗?”秀公主声音柔腻:“为何又要叫我公主呢?”

    韩漠依旧是闭着眼睛,可是秀公主身上那种独特的体香直往他的鼻子里钻,“那该怎么叫你?”

    “你想怎么叫?”

    “全凭公主裁决!”

    “我不占你便宜……但是你喊我一声秀姑姑,应该不吃亏吧?”秀公主缓缓靠近韩漠,香风四起,媚笑着。

    韩漠沉吟着,没有说话。

    “你不喜欢?”秀公主问道。

    “不是。”韩漠深吸了一口气,终于道:“只是叫你秀姑姑,倒是显得你老了一般,而你看起来……只能做我的姐姐!”

    秀公主咯咯娇笑起来,花枝招展,酥胸波浪般起伏着:“我并不害怕老……你叫我姑姑,我也不会因为你这样的称呼就变老……但是这个称呼,只能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才可以叫,好不好?”

    “恩!”韩漠点点头。

    “那你叫我一声好不好?”

    “秀姑姑!”

    秀公主妩媚笑起来,“那你睁开眼睛好不好?”

    韩漠很干脆地摇头:“不好!”

    “为什么?”

    “我害怕自己禁不起诱惑!”

    秀公主吃吃笑道:“我可以诱惑到你?我有那么大的魅力吗?”

    韩漠很诚恳地点头道:“有!”

    秀公主更是笑得花枝招展,水儿哗哗作响,她在韩漠身边俯下身子,壮观的胸部贴在韩漠的肩头,腻声道:“那姑姑问你,你带走的尸体究竟是谁?为何你要带走他的尸体?”

    韩漠嘴角泛起令人难以捉摸的笑意:“姑姑想对我用美人计吗?”

    秀公主丰满的胸贴在韩漠的肩头,韩漠只觉得那处弹性惊人,柔软无比,更有着难以言喻的热度,那樱桃似乎在慢慢挺立起来。

    西花厅虽然在外界看起来神秘无比,但是对于东花厅头子秀公主来说,却几乎没有什么大的秘密,对于西花厅的制度结构,秀公主比大多数西花厅吏员还要清楚。

    但是银质四鹰的信息,显然不在秀公主了解的范围。

    当年薛公颜既然将银质四鹰隐藏的那样深,那么肯定就有其隐藏的必要性,韩漠当然不可能将这绝密中的绝密告诉其他任何人,更不可能告诉秀公主。

    “哎……!”秀公主幽幽叹了口气,俏脸上满是失望之色,“你以为姑姑是在对你用美人计?姑姑在你心里……就是如此有心计?”

    韩漠睁开眼睛,转过头,他的脸几乎要和秀公主的脸贴在一起。

    那张美丽的脸,肌肤水嫩白皙,没有一丝瑕疵,更不见任何岁月留下的痕迹,只有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轻轻闪烁,那一张丰润嫣红的香唇似动非动。

    “每个人的心底,总会有一些不像别人知道的秘密……或许会忧伤,或许会快乐,只是一个人静静地去品味它……!”韩漠声音柔和:“姑姑和我,都会有这样的秘密,我们让它留在心里自己去品味,不去揭开,好不好?”

    这句话,竟似触动到秀公主一样,她那种妩媚的脸沉寂下来,缓缓坐下去,妖娆性感的身体再次浸在水中,望着一池子的花瓣,喃喃道:“心中的秘密……独自品味……!”

    许久之后,秀公主才露出淡淡的微笑,凝视着韩漠,柔声道:“你说话不像年轻人,倒像一个……小老头,但是……好像很有道理。只是既然心中有着悲伤的秘密,那去寻找欢乐,总能洗去心中的忧伤!”

    韩漠虽然对她还有着极强的戒备心理,但是二人身处浴池,那种公主与臣子身份的隔阂却少了许多,他很认真地道:“歌舞升平,浮华过后……也许留下的是更大的伤感与空虚……!”

    秀公主眼眸子里闪过黯然,旋即嫣然一笑,吃吃笑道:“你才多大,竟来教姑姑这些似是而非的东西。”顿了顿,终于道:“韩漠,这一次我东花厅没有与你西花厅抢着出手,只是因为……我知道皇帝哥哥不想让东花厅抢夺西花厅这次出风头的机会!”

    韩漠皱起眉头:“公主……唔,秀姑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秀公主轻柔一笑:“你会懂的……你迟早会懂的。”她忽地指着湘妃竹角落处的一个地方道:“你看到那个没有?”

    韩漠顺着她的手势望去,只见那里竟然放着一盘花,那花极为怪异,虽是初春,却已经绽放花朵,绿径纤直挺拔,颜色鲜红绚丽,宛若滴上了鲜血,看上去竟然有一种凄凉的残艳和毒烈的唯美。

    “地狱之花!”韩漠轻轻道。

    “你知道那是什么花?”

    韩漠点点头,轻叹道:“那是地狱之花,又叫曼珠沙华,是受过诅咒的花朵。”

    “花开不见叶,见叶不见花,花叶永不相逢!”秀公主神情看起来颇有些黯然,低声细语。

    “花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韩漠也轻轻吟道:“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秀公主转过头,神情柔和,凝视着韩漠,轻轻道:“看来你懂的实在不少……!”

    正在此时,却听到外面传来低沉的怒叫:“让开,你们敢拦着我?我要见公主……我知道公主在这里……!”

    韩漠听到声音,一下子就知道,这大呼小叫的,却是自己最厌恶的慕容鹤。

    如此夜晚,他却肆无忌惮地闯进秀公主的寝宫,而且敢大呼小叫,由此看见,他与秀公主的关系还真是亲密的很。

    一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向秀公主看去,见秀公主也是微蹙眉头。

    本来韩漠对她已经生出一丝好感,但是慕容鹤的突如其来,让韩漠对秀公主那刚刚升起的一丝好感尽失,神情淡漠,将目光重新投在了那株曼珠沙华上。

    那叫声渐进,就听“噗”的一声,那扇竹门被硬生生地推开,高大威猛的慕容鹤已经直冲进来,左右看了看,终于看见秀公主,更看见在秀公主身边的韩漠。

    慕容鹤本就有些愤怒的脸色,顿时铁青,瞳孔扩张,充满无比地怨恨,死死地瞪着韩漠,他左肩昨日被韩漠所伤,此时还包扎着绷带,两只拳头紧紧握起,青筋暴凸,那已是愤怒到极点。

    秀公主看了韩漠一眼,眼眸子里闪着复杂的神色,向慕容鹤道:“你……你先出去……!”

    “为什么?”慕容鹤近乎怒吼:“公主,为什么是他?”

    秀公主又说了一声:“你先出去!”

    “我不出去。”慕容鹤缓步走过来,指着韩漠道:“韩漠,你是用什么法子欺骗公主的?你想干什么?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他眼睛赤红,就如同一头野兽般,似乎随时都要扑上来将韩漠撕个粉碎。

    韩漠见到他区区一个护军参领竟敢违抗秀公主的命令,更是确定二人关系非同一般,心中不由对秀公主升起厌恶之心。但是猛地想到韩玄道的嘱咐,那是要祛除秀公主对慕容鹤的迷恋,而且他自己内心却也实在不愿意看到秀公主和慕容鹤混在一起,一时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是到了秀公主的身边,伸手抱住秀公主那纤细柔软的腰肢,一碰上秀公主的肌肤,只觉得比羊脂玉还要滑腻,他更是感觉到秀公主的娇躯轻轻一颤,转过头来看着自己,却并没有反抗。

    两人这一下子看上去,肌肤相亲,更是亲昵无比。

    “慕容参领,你没有看到我正与秀公主沐浴吗?”韩漠笑得很愉快:“你私闯公主寝宫,目无尊上,该当何罪?还不滚出去!”

    慕容鹤牙关紧要,腮帮子凸起,浑身上下愤怒的直抖,“公主,这池子我都没有进去过,你怎么会让他进去?你……你……!”他的声音竟似乎哽咽起来。

    秀公主叹了口气,第三次道:“你……先出去吧……!”

    “韩漠,公主是我的……!”慕容鹤提起拳头道:“你冒犯公主,我一定会杀死你,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韩漠哈哈大笑道:“公主就在我的怀里……你要杀我,现在就可以动手,只是却不知到底是谁的鲜血染红这一池春水!”

    慕容鹤看了秀公主一眼,终是怒吼一声,转身出了去。

    秀公主看着韩漠,轻声道:“抱够了吗?”

    韩漠一愣,急忙抽手,做出慌张之态:“公主请降罪,我……我是一时情不自禁……!”

    “情不自禁?”秀公主又恢复了那种勾魂摄魄的媚人笑容,香唇凑近韩漠的耳边,吐气如兰,轻声道:“那你想要吗?我……已经湿了……!”

    p兄弟姐妹们,给力给力,砸票票,冲冲六百红票的纪录,呵呵,谢谢大伙儿一直的支持啊!

第二五四章 【豹突营指挥使】

    韩漠被这一句话惊得浑身冒冷汗,这短短一句话,歧义那是大大的有,给韩漠带来一种极为特殊的异样刺激感。闻着秀公主身上的芳香,韩漠眼观鼻鼻观心,平静道:“如果湿了……擦干吧……!”

    秀公主更是格格娇笑,白了他一眼,媚态无限,终是站起身来,韩漠尚未看清,就见她已经迅捷如风般出了池子上了岸,只留下一阵香风,等韩漠回头时,却瞧见秀公主不知从哪里取过来的衣裳,那紫色长袍已经将她的娇躯完全包裹起来,依旧是玲珑剔透,依旧是曲线起伏。

    “过犹不及!”秀公主软软笑道:“药水虽然很好,可是在里面待的时间长了……那反而会伤身。世间万事万物皆是如此,过了头,就不那么美了。”

    韩漠也从池子中出来,浑身上下湿漉漉的一片,好在秀公主已经吩咐宫女取了柔软的新衣裳来,韩漠这才换上,走出了那春色满池的湘妃竹围栏之中。

    夜色幽静,庞大的秀春宫也是一片宁静,秀公主站在侧殿门前,身体曲线起伏,纤腰肥臀,风姿卓越,抬头望着夜色深沉的天幕,轻轻道:“韩漠,以后……你还会不会过来陪我说话?”

    “如果秀姑姑愿意……韩漠一定会从命……!”韩漠恢复了恭敬之态。

    秀公主娇柔一笑,“真是一个乖孩子。我倦了……你要不要留下来?”

    韩漠心中一跳,他可不是一个随便的人,神情肃然道:“臣明日还有公务在身,所以……!”他其实心里很明白,这秀公主看似风骚无比,如果真要与她共度良宵,那却未必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现在倒是很有些疑惑,既然都说秀公主与慕容和关系亲密,那么秀公主为何从不让慕容鹤下到池子里共浴,反而会让自己进入池子中?这实在是让人费解的地方。

    秀公主吃吃笑起来,腻声道:“你的胆子看来还不够大……唔,你真的不愿意告诉我那具尸体的身份?”

    “如果哪天需要公主知道,韩漠一定会亲自告诉公主。”韩漠平静道。

    秀公主幽幽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再问了。韩漠,皇帝哥哥很看重你,本宫也希望你……好自为之,千万别让皇帝哥哥……还有我失望……!”

    韩漠立刻正色道:“臣一定尽心竭力,不敢辜负圣上和公主的厚爱。”

    对于今夜让慕容鹤看到自己和秀公主共浴的场景,韩漠很满意,但是心中也对慕容和更加警惕起来。韩玄道虽然有过嘱咐,但是韩漠绝不可能为了拉拢秀公主,而被动献身。

    男人就该有男人的坚持,沦落到身体去收买女人这是韩漠无法接受的事情,所以这场暧昧游戏,他必须要完全占据主动。

    否则,他宁可放弃!

    ……

    ……

    接下来几日,从吴郡方面陆续呈上一份又一份折子。

    吴郡西门一族消息倒也灵通,在宜春郡和东海郡的城守军尚未抵达之前,就已经得知京中出了问题,无奈之下,欲要来个鱼死网破,第一时间便要集结起西门一族世家军,准备反叛。

    只是潜伏在吴郡的东花厅吏员,也第一时间得到了花厅的命令,连续刺杀西门一族诸多长老,致使世家军集结进展缓慢,同时吴郡城守军立刻控制了西门庄园,将西门一族压制在钢刀之下,孰知城守军中却早有被西门家收买的奸细,放了漏子,走脱了包括西门家主在内的少数西门族人。

    这一路人离开吴郡府建邺城,径自在影子卫的保护下,赶到了吴郡水师,如同朝廷方面所料,那是准备借助吴郡水师的力量,逃窜到海上。

    只是刚刚离开海岸,东海镇抚军大军而至,一场海战过后,吴郡水师折损大半,无奈投降,东海镇抚军控制住吴郡水师,更是搜找到西门家主以及一些直系族人,直接以重兵押送连同关押在建邺城内的西门族人进京受审。

    按照内阁下的指令,宜春郡和东海郡两路城守军进入吴郡境内,与吴郡城守军合并一处,不但迅镇压住少量集结起来的世家军,更是布防整个吴郡城镇,大肆搜寻西门族人,一批批西门族人被押送进京。

    皇帝陛下更是下了“西门罪诏”,严厉痛斥西门一族的谋反,更是抚慰吴郡百姓,此罪只责罚西门一族,不伤吴郡百姓一人。

    在内阁领导的几大世家强力的打压下,本来纷乱一片的吴郡很快便平息下来,虽然还有西门残存势力潜伏下去,但是由于朝廷的强硬手段,却也翻不起大的风浪来。

    押送进京的西门族人,经过内阁商议,请示过皇帝之后,最终做出了裁决。

    西门一族,勾结敌国,犯上作乱,证据确凿,念其百年世家,诛灭三族,余者皆配边关充当苦工。

    这次收尾工作,内阁倒是做得雷厉风行,在燕国版图存活百年的西门一族,由于西门雷藏意气用事,终于提前消逝。

    这让各大世家松了一口气,少了一个敌人,自然是欢喜得很,但是随即想到接下来更严酷的政治环境,存留下来的六大世家又都是深吸一口气。

    有了渤州郡的教训,这一次内阁担心皇族会再造一个渤州郡赵夕樵那样的人物,所以在朝廷军队控制住吴郡的同时,立刻进行官员拟定,经过一番争吵,各大世家都有官员前往,皇帝显然知道内阁势大,大部分新任官员都是照准,只是亲自定下了两名官吏,那是管理吴郡粮道与盐道的官员。

    粮道与盐道那是极为重要的两处官员,皇族要拿去这两个位置,内阁起先自然是一片反对,只是皇帝这次却显然强硬了一些,内阁没有答应腾出这两个位置,而皇帝亦是扣着官员任免的折子,没有加盖玉玺,僵持起来。

    很显然,皇帝这是要和内阁谈条件了。

    自从渤州郡之战后,整个燕国的格局已经在悄无声息中有了极大的变化。

    皇族控制住了燕国最富饶的渤州郡,虽然在内阁的坚持下,渤州郡也渗透进入不少世家官员,但是整个大局是完全控制在皇帝的手中,有了这块富饶的地盘,虽然还说不上太稳定,但是皇族已然有了底气,也有了与内阁叫板的底牌。

    战争之前,萧苏两家自然是势力强大,其后更是有渤州郡叶吴两家,身处东海的韩家在世家势力中排名靠后,但是那场战争过后,叶吴两家消亡,皇帝似乎有心扶持一个足以制衡萧苏两家的新势力,萧苏两家的对抗在皇帝看来,显然还不够踏实,也不够激烈,所以韩家借势慢慢崛起,隐然成了萧苏两家之外的第三股强大世家。

    皇族的制衡之术,各大世家那是心知肚明,但是由于各自顾忌自家的利益,又因为在这种时候,谁也不敢真的在明面上对皇权进行挑衅,所以他们只能在这样的游戏规则中继续玩下去。继续斗下去。

    皇权天命,深入人心,即使皇帝再弱,但是在大多数人的眼中,那依旧是上天之子,是神一样存在的人物。

    没有足以逆天的实力,任何一个所谓的强势家族,最多也只能是阳奉阴违,却不敢触犯天下之大不韪轻易去挑衅皇威。

    即使是枭雄于曹操,那也是终身为魏王,不敢称帝。

    所以皇权再是衰弱,皇帝再是无能,那也中就是代表着上天之子。

    世家官员即使内心对皇权很不屑,但是在表面上,却依旧要对这所谓的皇权表示出足够的尊敬。

    内阁毕竟是个复杂的地方,更是一个争权夺利没有太大凝聚力的地方,所以皇帝陛下只撑了两日,内阁便请书上去,那是同意了皇帝提出的条件,将粮道和盐道的位置交给皇帝处理。

    就如同一场政治交易一样,皇帝和内阁心照不宣地达成了这桩交易。

    ……

    豹突营指挥使颚青仑今年已是五十三岁的老者,年轻时候那是西北大营的大将,可谓身经百战,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

    只是岁月如梭,英雄垂暮,年纪大了以后,年轻时那些残存下来的伤势时有作,虽然依旧是豹突营的指挥使,但是一年之中,倒有大半年在家中修养,也正因如此,豹突营如今的实际管理权,却是在慕容鹤的手中。

    但是颚青仑是军方老将,在西北大营时战功赫赫,颇有威名,调至豹突营之后,亦是一步步攀升,最终成为豹突营指挥使,那在军中的威望是极高的。

    韩家显然也清楚这一点,明白这个看似病入膏肓的老将其实还是豹突营的精神支柱,而韩漠从韩玄道的口中,亦是明白了这个道理

    在吏部记册取过护军尉令牌,礼部侍郎韩信策便已经嘱咐过韩漠,无论如何,也要先往颚青仑的府邸拜见一番,万不可因为世家子弟的身份,而怠慢了这位军方老将。

    所以在韩漠前往豹突营军营之前,那是特地前来颚青仑的府邸拜见。

    颚青仑的府邸不算很大,府里也显得很冷清,在大堂等候多时,才见到下人扶着一个年逾花甲精神虚弱的老者出来。

    虽然身子很弱,但是那一股子军人的跋悍气质却依旧残留在这位老者的身上,韩漠只看一眼,就知道这便是豹突营指挥使颚青仑了。

    颚青仑带病出来会客,那也算是给韩漠极大的面子,或者说是给了韩家极大的面子。

    韩漠上前一礼到地,深深鞠躬,恭敬道:“卑职韩漠参见指挥使大人!”

    颚青仑被下人搀扶着坐下,喘着粗气,“啊啊”了两声,那下人已经道:“韩大人快请起,我家老爷身子不适,气力虚,所以不能常谈,还请韩大人见谅!”

    韩漠起身恭敬道:“韩漠明白,韩漠明白!”奉上早就准备好的礼盒,交给下人道:“这是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那下人并不接,只是道:“韩大人客气了,老爷从不收任何礼物,这……你还是带回去吧!”

    韩漠笑道:“这并非珍贵礼物,只是一副围棋,我听说指挥使大人闲暇时候喜爱下棋,这围棋是以东海海底的鹅卵石所知,非金非玉,并不贵重,还请指挥使大人笑纳!”

    那下人回头看着颚青仑,只见颚青仑咳嗽着,并无表示,这才接过礼盒,恭敬道:“那小人代我家老爷谢过韩大人了。”

    颚青仑从袖中取出丝巾,擦拭了嘴沿,才有气无力地道:“老夫……身体不适,待客不……不周,韩大人莫怪……莫怪……!”再次咳嗽起来。

    那下人忙道:“老爷,我去看看药熬好没有,给你端上来。”

    颚青仑点头,待下人下去,才叹道:“不行了……这条老命,就靠着汤汤药药撑着……也不知哪天就去了……!”

    韩漠忙道:“指挥使大人福如东海,定能长命百岁!”

    颚青仑呵呵笑着,示意韩漠坐下,才道:“长命百岁那是不成的,能活一天……是一天吧。这花开花落,人死人生,都是天数所定,强求……强求不得……!”又是一阵咳嗽,韩漠急忙上前来,扶着颚青仑的手臂,轻轻拍着颚青仑的背脊,看起来就像一对和谐的爷孙一般。

    颚青仑眼中划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赞许,摆摆手道:“罢了,老毛病了……对了,你是叫韩漠?”

    韩漠忙道:“卑职正是韩漠。”

    “唔……!”颚青仑喘着气,眯着眼睛道:“少年有为……你还是西花厅厅长?”

    “卑职惭愧!”韩漠恭敬道。

    韩漠佩服有本事的人,而颚青仑在韩漠的眼中,无疑是一个有本事的人物,对于这样的人物,韩漠向来是极为尊敬的。

    颚青仑顺了顺气,才道:“豹突营是效忠圣上的精锐部队……只要在里面好好干,总会有机遇的……!”他的声音忽地森然起来:“若是谁要在豹突营兴风作浪,嘿嘿……!”

    他虽年老体虚,但是霸气却依旧很足。

    韩漠听懂这句话的意思,很显然,颚青仑对于韩漠进入豹突营是心有戒备的,毕竟韩漠是世家子弟,代表的是韩氏家族的利益,他这句话,无疑是对韩漠出警告。

    韩漠不动声色,只是微笑道:“卑职一切听从指挥使大人吩咐,必定精忠报效朝廷,报效圣上!”

    颚青仑微微颔,又咳嗽起来,此时那下人已经端着汤药进来,喂着颚青仑喝了小半碗,颚青仑脸色才稍微好看一些,看着韩漠道:“虎狼之病,那是要用虎狼之药的……你日后若带兵,就该记住,只有虎狼般的将领,才能练出虎狼般的士兵……!”

    韩漠诚恳道:“多谢指挥使大人教诲,还望指挥使大人日后多多指点!”

    “有些东西,是要自己慢慢琢磨的。”颚青仑缓缓道,看了韩漠一眼,忽然问道:“你会下围棋?”

    “会一些!”

    “围棋便是棋盘上的兵道!”颚青仑淡淡道:“变幻莫测,神鬼难料,死棋可活,活棋亦可死……这虚实变幻,就看棋者心思了。”

    韩漠细细聆听着,并没有插话,但是他隐隐觉得,颚青仑话中似乎令有话,所谓的“死棋能活,活棋亦可死”,倒似乎另有所指。

    姜还是老的辣,说来说去,似乎还是在警告着自己。

    p绝对大章节,求票!

第二五五章 【跳进来的蚂蚱】

    太师府内,萧太师正坐在椅子上,手里握着一直玉如意,正饶有兴致地品鉴着,两只手指在玉如意上轻轻滑动着,神色平静,一双看似昏暗其实犀利的眼睛,正盯在面前的慕容鹤身上。

    屋中只有他二人,而慕容鹤神情疲倦,看起来是好几天都没睡好觉,但是眼睛里兀自带着恨意。

    “他还没有去营里?”萧太师淡淡问道。

    慕容鹤咬牙道:“太师,您帮我想想法子,我……我是一定要杀死他的。他现在将手都伸到了公主那里,我再也忍不下去了。”

    萧太师冷冷一笑,道:“杀死他?他可是西花厅的人,身边每时每刻都有西花厅的人在保护着,而且他此时也一定会防备你对他下手,要想杀他,你以为那么容易?更何况,你就算杀死他,可考虑到后果?你莫非以为你动手之后,韩家会查不出是谁下手,一旦找上你,你也莫想活了。”

    “那总不能让他这样放肆下去。”慕容鹤握着拳头道:“一旦公主真的看上他,那……那可就不妙了。”

    萧太师冷哼道:“老夫当然知道不妙。”将手中的玉如意放在身边的桌子上,抚着花白长须,沉声道:“老夫倒是想问你,你是如何让韩漠趁虚而入的?你不是一直对老夫讲,那个女人心中只有你吗?”

    慕容鹤有些尴尬,垂下头,“定是那小子使用了卑鄙伎俩!”

    萧太师眯着眼睛,淡淡道:“你要知道,你在豹突营坐得稳稳当当,那是因为那个女人在护着你,一旦她眼中没有了你,你还以为能坐上豹突营指挥使的位置?”

    慕容鹤咬着牙,却不敢回答。

    “很早之前我就对你说过,那个女人看上你,是因为她帮你当成了另外一个人,你身上有那个人影子。我也劝告过你,你要抓住这个机会,牢牢地抓住她……!”萧太师神情阴鸷,虽然神色看起来还是比较低镇定,但是眼眸子深处却依稀带着失望之色,声音也愈加阴沉:“可是到头来,你却让一个毛头小子钻了空子……老夫倒是要问你,你和她两年的情分,难道就是如此不堪一击?”

    慕容鹤脸色有些白,看了萧太师一眼,终于道:“那……我跟她两年,还没……还没上过她的床!”

    萧太师瞳孔收缩,脸色更加阴沉,只是看着慕容鹤,慕容鹤被萧太师阴沉的目光盯在身上,只感觉全身上下说不出的难受,本来紧握的拳头也不只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害怕微微松开。

    萧太师忽然出一阵让慕容鹤毛骨悚然的冷笑,他那阴沉的声音道:“你是告诉老夫,你和她混了两年,却连她的床都没有上过?”

    慕容鹤心中直突突,但是在萧太师犀利的目光下,只能点头。

    “你连她的床都没有上过,却为何肯定她的心里只有你?你还曾像老夫保证过,她对你的迷恋,谁都无法破坏,莫非这都是在欺瞒老夫?”萧太师神色平静下来,但是这种平静反而让慕容鹤更是感到恐怖。

    慕容鹤忙辩解道:“不敢欺瞒太师,只是……只是这两年来,她经常召我入宫,会呆呆地看着我,即使睡觉的时候……她也让我坐在她的软榻边,就那样看着我……她还允许我自由进出秀春宫……太师,这……这难道还算不得迷恋我?”

    萧太师没有立刻说话,只是沉吟着,许久之后,才摇了摇头,脸上竟然带着一丝感慨:“想不到她竟是一个痴情女子……十年过去,她还是忘不了他!”

    慕容鹤有些疑惑,小心翼翼问道:“太师,她……她忘不了谁?”

    萧太师淡淡道:“我曾经对你说过,她是将你当成了另一个人,那个她至今都无法忘记的人。你的相貌,与那人有八分相似,也正因如此,她才会呆呆地看着你,她一直是将你当成了那个人。本来这是一个绝好机会,你完全可以借此机会占据她的心,可是……慕容鹤,到头来,她始终只是将你当成了替代品,而且只是一个可供观赏的替代品,你……两年时间,竟然连一个女人也不能征服,实在让我很失望!”

    慕容鹤额头冒出冷汗,一时不敢回答。

    “至于和那臭小子走在一起,无非是两个原因。”萧太师缓缓道:“韩漠的神情举止,与那个人年轻时候很是相像,不看相貌,只看说话谈吐以及行走姿势,还有韩漠的性情,与古朝星倒是近乎相同,也正因如此,那个女人才会对韩漠生出好感来……!”

    “古朝星是谁?”慕容鹤壮胆问道。

    萧太师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不必知道他是谁。”顿了顿,又道:“另一个原因,只怕是那个女人想拢住韩漠……那个女人勾引人的手段,当时却是没有几个人比得上。”

    慕容鹤顿时急了:“太师,我们……我们不能让韩漠得逞。韩漠要真是与公主在一起,那我……我就不能当上豹突营指挥使,日后也不能好好地为……为太师效力!”

    萧太师冷笑一声,虽然心里对这个不争气的慕容鹤极是恼怒,但终究是苦心栽培的一颗棋子,叹了口气,神色和缓下来,温言道:“你也不用太急。秀公主对你并没有放弃,毕竟他需要你的容貌来寄托他的思念,你以后还有机会……但是你的机会需要你自己去争取,韩漠只是一个黄毛小子,男女情事,自不能与你相比,和一个黄毛小子争女人,并不是困难的事情。”

    他当然不知道,论起泡妞技巧,韩漠前世今生两世为人,知道的套路比慕容鹤要多太多,也要高级的太多。

    韩漠若是有心与慕容鹤争夺秀公主的芳心,胜算那是远远大过慕容鹤的。

    ……

    慕容鹤是亲眼看到那夜韩漠与秀公主共浴一池,韩漠甚至抱住了秀公主的腰肢,那可是连自己都没有做过的事情,心中只觉得秀公主与韩漠极为亲昵,甚至有可能已经办了一些事儿,他更是有些信心不足,也明白真要与韩漠抢起秀公主来,未必有胜算。

    不待他多想,萧太师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圣上下旨让韩漠担任豹突营护军尉,意思很明显,那是看到你在豹突营的权势大起来,让韩漠进入豹突营去制约你……这一只跳进来的蚂蚱,日后很可能会给你造成不小的麻烦……嘿嘿,当日韩漠进京,我倒是没能瞧出这小子会给我们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制约我?”慕容鹤神情阴狠起来:“只怕他没有那个命!”

    “说话要谨慎,做事要果断。”萧太师淡淡道:“虽说韩漠进入豹突营,会给你带来不小的麻烦,但是……却也未尝不是一个机会!”

    慕容鹤急忙恭敬道:“还请太师指教!”

    萧太师嘴角泛起阴冷的笑意,摇头道:“我倒是没有指教,有些事儿却是要你自己去想想。你毕竟是豹突营的护军参领,如今更是暂代颚青仑的职权,这豹突营还在你的控制之下,一只小小的蚂蚱跳进你的地盘,难道你做主人的还不知道如何去处理?”

    慕容鹤也算不得笨人,萧太师这一提醒,他似乎明白了什么,露出阴笑来,恭敬道:“卑职明白了!”

    “明白就好!”萧太师重新拿起玉如意,在手中摩挲着,“做事,莫要心急,等着等着,机会就出来了……却也不能优柔寡断,该出手的时候,切莫犹豫!”

    慕容鹤深以为然,禁不住点头。

    “在军营里出些意外,那是很平常的事儿……!”萧太师若有所思,声音低沉而缓慢:“几千号人,刀枪剑戟的,有个失手伤着,那也怨不得谁。”瞥了慕容鹤一眼,似乎是在教诲,又似乎是在自语:“一个好的将军,不但要知道怎样去杀人,更要懂得……借刀杀人!”

    慕容鹤眼眸子里寒光闪动,本来松开的双拳又紧紧握起,看着萧太师,一脸的敬畏。

    “韩漠!”慕容鹤心中暗想:“我一定不会让你从我手中抢走公主……更不会让你好好地活下去!”

    p大封推了,大伙儿让我好好地风骚一把,砸票来吧!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4372/ 第一时间欣赏权臣最新章节! 作者:沙漠所写的《权臣》为转载作品,权臣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权臣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权臣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权臣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权臣介绍:
他让一个家族的姓氏,成为一个帝国的旗号!
踏过时空的界限,抛却身份的束缚,引领着一个曾经辉煌的家族走上又一个辉煌的顶点,做一件骨子里想实现的事情。怒目扬眉,凭借未知的三根金指,在动乱的四国、勾心斗角的九大世家以及名贯天下的十方名将之间谋得他应有的地位。
——————沙—-—漠———精———品——————
ps1本人已完成一百八十万字作品《江山》,本书买断,质量保证!
权臣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权臣,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权臣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