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此恩此义绝今日
“怎么样?”
“这小子的命真大,刀并没有伤到重要器官,总算是没有生命危险了,但需要休养一段时间。”
“师傅,我留下来照顾他,我会赶在半个月之后的堂选之前把他带回劲风堂的。”
耕流模模糊糊之中听到堂主张清渚和师兄傅博还有一个应该是大夫的陌生声音的对话,然后就又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傅师兄,一会你先上山吧,我得先去看看我阿妈。”
“那不行,我答应师傅要确保你安全回到堂里去。这样,一会你去看你阿妈的时候,我得陪着你。”
“好的。不过你得在外面候着我,我阿妈不欢迎门派之人的。”
时间来到十二日之后,石耕流的伤势在儒洋城修养得差不多就启程回卍棍门了,此时,两师兄弟已经回到位于卍棍门所在的高凉山脚下的蕙城。
石耕流下马之后,若有所思的慢行到一座小院的院门前,站了好一会才轻轻敲击了两下门把,对里面喊道:“阿妈,我是耕流。”
等了好一会,里面都丝毫没有动静,但耕流也并不着急,只管等在外面。差不多过了半刻钟,门才在咿呀的响声中打开了。
开门的是穿着一身素雅窄袖衣的妇人,虽然岁月在在她脸上留下了一丝丝的皱纹,但也难以遮掩她如画的的容貌,只是这一张完美的秀颜之上,一双紧闭且布满伤痕的双眼显得格外突兀。
“进来吧。”妇人这三个字说的很冷淡,然后慢慢侧身往里走了。
耕流看到他阿妈的这种反应,便知她是生气了。
“你上次过来看我,就是要在出任务前来看一下我,是吗?”他两已经走到里屋坐下,妇人还是用淡淡的语气说着这话。
“是,是的,阿妈,我当时没跟你说我要去出任务,是因为我怕你为我担心。”耕流坐在妇人对面,一下捂住身上的刀口,竟一下不知所措,说话时有一丝丝的慌忙。
“那你以后别再来看我了,反正我也不是你真正的母亲。”
“阿妈,,,”耕流听到这话一下子就慌了神了,因为他知道他阿妈说话一向是说一不二的,但又一时不知如何回话才好。
“脱掉衣服吧,我给你换上新药。”耕流并未说出自己受伤了,但是这个妇人早就闻到了耕流身上浓重的金创药的味道,还有那一丝丝的血腥味,她便已经断定石耕流有过重伤在身,而且现在还未完全痊愈。
耕流毫不犹豫的就照做了,脱去上衣露出赤裸的上半身。
可以看出来,耕流上半身其他的较浅的刀口已经结痂,只有腹部左侧被陈明捅出的刀口还包扎着纱带,纱带已经被伤口渗出的血染红了一片。
“过来!”妇人突然重重的说了一声。
小流照做,走到了她的跟前,她也站了起来,伸出双手去触摸耕流伤口上的纱带。
“多久了?”
“十二天了。”
“十二天了还没止住血?”
“本来已经止住血了,但是这两天在赶路回来,所以又渗血了而已,所以没有大碍了,您不用太担心。”
妇人这时已经完全解开耕流身上的纱带了,把药也取了下来,说:“相比于七年前你身上的两处致命伤,你这伤确实不算什么。”
“不过,你这个伤口,如果处理不当,也足以要了你的命。当年,我给你改的这个名字,这个耕字,便是想你做一个普通的务农百姓,别学什么武学。现在,我很后悔,在你六年前坚持要加入卍棍门之时,没有狠下心来与你断绝关系。”
说到这里,妇人顿了一下,然后急促地呼了几口气,颤抖着嘴巴说:
“这次之后,你别来看我了,我实在不想每一次都得为你这个卍棍门弟子疗伤,更不想下一次听到的,是卍棍门的人传来的你的死讯。”
妇人说这话之时已经帮耕流清理完伤口,并从墙边的药架上取下已经研磨好的药,要给耕流敷上。
耕流一把拿住了妇人的手腕,说道:“阿妈,七年前,你救了我的命。但是我现在有我要做的事情,要完成这件事情,我必须习武,待我完成这件事情之后,我会亲自把命还回来给你。”耕流这话说得异常坚定。
“你给我放开!”
耕流一下就放开了手,妇人就慢慢地给耕流上好了药,然后重新包扎起来。
“你走吧。不过你走了之后,你我便再无关系,就算你死了,也别让张清渚叫人来告知我,你我从此恩断义绝。”
石耕流答应过他阿妈,不会冒生命危险为卍棍门执行任务,更会在适当时候脱离卍棍门,绝不会真正成为卍棍门的一员,有违此约定两人就得断绝关系。
现在看来,耕流已经在卍棍门和他阿妈之间做出了选择。
石耕流知道多说已无用,现在的自己对此无能为力,便在地上重重磕了一个响头,起身就往外走了。妇人转过身去,眼泪从紧闭的双眼中滚落了下来。
出门之后,耕流二话没说就上马往卍棍门方向狂奔而去,一下把傅博远远甩在身后了。
耕流其实是故意在这个时候去看望他阿妈的,他也能料到是这个结果。
此刻,他的表情异常痛苦,看着前方的双眼布满血丝,没有一丝眼泪,反而显得异常坚定。
第十七章:五殿掌门聚堂选
石耕流回来卍棍门这天,孤漠峰顶的棍宗大殿大开中门,迎回了在外的四大掌门。
四大掌门分别为树神殿掌门真千雪、土神殿掌门真百均、水神殿掌门曹修、风神殿掌门张峰谷,再加上坐镇棍宗大殿的宗神殿掌门区正,这是自十年前卍棍门五大掌门分别坐镇各方之后,第五次每两年一次的聚首,为的是一同主持卍棍门两年一度的殿选和一年一度的堂选。
卍棍门内,人员分级制度分明,分为见习弟子、入门弟子、堂内弟子、殿内弟子和五大掌门。
其中,见习弟子为交付习武费用来卍棍门习武的人,一般只能是在卍棍门所在的孤漠峰山脚下的习武堂练武,入门弟子及堂内弟子则于各个修武堂修习武功,堂内弟子直接由堂主和堂中殿内弟子教授更为高深的武术。
殿内弟子又可分为一般殿内弟子、堂主、五大修武堂堂主以及和五大掌门同辈的殿内弟子,五大修武堂的堂主为下一届五大掌门的预定人选。
但若论辈分算,在五大掌门之上,其实还有一群曾师叔祖,只是他们已不会再参与任何门派事务,于棍宗大院后面的清修院作清修,抑或是得到特许自行下山去开宗立派。
这次五大掌门齐集,还有一件和堂选、殿选同等重要的事情——检阅五大修武堂堂主的“卍棍阵”。
“卍棍”是天下五神功之一,也是卍棍门的最高武学。
但自卍棍门开山祖师创出卍棍之后,再无人能习得此神功,后世都是把卍棍分作劲风棍、流云棍、形尘棍、巨木棍和悟道棍五种武学,让五个人分别修练,然后集五种武学一同发动的“卍棍”是为“*棍阵”。
石耕流因为骑马骑得过于剧烈,伤口又开始出血,下马后很艰难才爬上几千级阶梯到达修武大道,傅博则一直跟在他身后。
这时,他们看到了不敢相信的一幕——五大修武堂堂主正在别人的搀扶下走下石梯。
他两见状赶紧跑了上去想要搭把手,但是搀扶之人立马挥手示意他们回避,石耕流和傅博这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这是刚发动完卍棍阵之后的副作用,之后五大堂主得在修治堂休养一段时间,也无法出席堂选和殿选。
“这一辈的传人还不错嘛。”
棍宗大院中,地神殿掌门真百均笑着说道。
五大掌门刚在炼棍场检验完五大修武堂堂主联合发动卍棍阵,这时正在棍宗大殿后的棍宗大院内交谈。
“真师弟对他们的要求有点低了吧。”区正说道。
“在我看来,虽然清渚是后补上来的,但看他们整体的修炼程度,似乎比之我们当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吧。”真百均回应道。
“真师兄,你还真是无忧之人自得其所呀。现在的形势,岂是二十多年前所能比的。他们早一天修成完整的卍棍阵,对我们卍棍门来说,就是立于不败之地的多一分保证。”风神殿掌门张峰谷立马接过话来说到。
“没错,以前是朝廷维持关内整体的稳定,五大门派则主持整个江湖。现在呢,朝廷已经不复存在,而五大门派近两年来才渐渐从逐虏之战的损伤中恢复元气。期间,各方势力都已经崛起了,我们现在必须发掘尽可能强大的战力,争取在我们入后山闭关进修之前为本门打下更为稳定的基础。”区正又把话接回来说了。
“区师兄,你这是想补锅呀?还是不信任后辈呢?”此时五大掌门中唯一的女掌门——树神殿掌门真千雪说话了,她也是区百均的亲姐姐,说话时一脸不屑的看着区正。
“真师姐,这话说重了吧。难道你又要重提当年再生剑被盗之事来责怪区师兄吗?当年,七神剑都被那个魔盗偷走了,就算是区师兄也是无能为力呀,你何必为此事耿耿于怀这么多年呢。”风神殿掌门张峰谷马上又把话抢了过来。
“笑话,要不是当年他区师兄硬要独霸再生剑,哪至于被抢走。还说被偷走呢,你们到现在还不面对现实吗,他宋问到底是侠之大者还是你们口中的魔盗?一个人集齐了七把你们口中的神剑,试问,全天下,古往今来,有谁,有哪个门派做到过。就算是七剑其中的一把再生剑,也是我们曾师祖那一辈倾全派之力付出惨痛的代价才争得的,,,”
“够了,一派忤逆之言,难道你要为一个已经死去的千古第一罪人而站在天下武林的对立面吗!”区正怒气冲冲的打断了真千雪的话,但是真千雪的话其实还在继续。
“他集齐七剑,却是为了让七剑从此消失于世间,最后宁愿自杀也不愿让七剑重现江湖。但就是这么一个人,死后却还要背负魔盗的骂名,我都为此感到羞耻,你们这些大老爷们却很是心安理得呀。我们武道崇尚强者,他集齐了七剑,是名副其实的千古第一人。”
“真师姐,那,那五十万亡魂呢?那些被胡虏残杀的百姓呢?现在这个混乱的局面呢?这些只能是算到魔盗宋问的头上,这些还不足以让他背负千古第一罪人的骂名吗。他都已经是一个盖棺定论的人了,何必再拿出来说呢。”张峰谷很激动的又插话进来了。
“一个人死了,却硬是要为他死后所发生的事情承担罪名,这一出,也许也只有我们这些名门正派做得出来吧!还有,那七把剑到底是神剑还是魔剑,我想只有区师兄是最清楚的吧,最理解宋问所作所为的也许也只有‘独自’霸占过神剑的人了吧。但是,最不愿意面对真相的也是你们吧!”真千雪说着话,一下就站了起来,狠狠地盯着区正看,然后转身离开了。
“真有意思,把话那么严肃的挑开了,却第一个离开,这不是气人吗。”张峰谷咬紧牙关十分生气。
“好啦,好啦。这个事情我大姐一直都无法释怀,就当她发发牢骚呗。我们还有正事要准备呢,大后天的堂选、殿选在一天进行,可有的忙活了,我也先回我屋里休息了啊。”真百均还是一脸嬉笑地说着话,然后也起身离开了。
“大师兄,我也先行告退了。”曹休也起身向区正告辞了,顺道还把一旁还想说话的张峰谷拉走了。
他们走后,区正缓缓地站了起来,手中紧紧握着拳头。
第十八章:前事短说与看客
七神剑分别为再生、黄翼、烈阳、蓝魄、紫魅、暗涌和惊皇,气剑自远古已有,由来更是众说纷纭。
数千年来,天下朝代的更替都与七神剑息息相关。
天下分裂多国混战的时代,七神剑便是称雄称霸的关键,而大一统时代的终结却也往往是伴随着帝皇对于七神剑的狂热追求。
天下最后一个大一统王代——皇朝,吸取历史的教训,在利用七神剑中的四把统一天下之后,就不再染指七神剑,才使得皇朝的历史持续了数百年。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染指七剑的祖训逐渐不被帝皇所重视。
七神剑本身就有着无穷的威力,而且每一把剑都有着独特的能力,天下各大势力为了争夺七剑,纷争不断。
在区正的曾师祖作为修武堂堂主时,朝廷、五大门派和其余各方势力为七剑的争夺展开了正面的最终对决。最后,朝廷夺得一把,五大门派各夺一把,还有一把则仍然流落江湖。
自此,天下才算是平息了因七剑引起的纷争,直到宋问的出现。
十七年前,时为皇圣宗康始在位期间的应新五年(康始,字重创,为皇朝第八十一位皇帝皇圣宗,年号为应新),江湖上出现了一个叫宋问的人。宋问以强者得剑为由,向五大门派的掌剑掌门发出挑战。
宋问此等无名小卒,五大门派本应对他不屑一顾,但当时宋问手上已经夺得了流落江湖的第七把神剑——紫魅,那战胜宋问便相当于可以拥有这把剑,五大门派的掌剑掌门便赴了战约。
夺剑之战,战于华山之巅。
当时,五大门派的众多弟子奉命封山,确保华山颠上只有五大门派的掌剑掌门和宋问六人。最终宋问落败负伤携剑逃离,五大掌剑掌门之后则都对此战的经过只字不提。
半年后,宋问以盗贼的身份又出现在江湖中,专盗七剑。
卍棍门拥有的是七神剑当中的再生剑,适时,五大门派中的其他四大门派所拥有的七神剑都已经被盗了去,下一个目标也就必是再生剑。
卍棍门其余四大掌门决定要共同守护七剑,但区正坚决以神剑只由掌剑掌门保管为由,拒绝了他们。
之后,再生剑被盗。
当时的朝廷早就派出了无数的军队捉拿宋问,对手上唯一的一把七神剑——惊皇更是派了重兵重重把守,但惊皇还是被宋问盗了去。
宋问盗剑手段,至今成迷。
之后,宋问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和七剑一同消失了两年。
两年后,五大门派才在延绵千里的南安群山当中找到宋问的踪迹。
之后,五大门派的主力几乎全部出动,与宋问对峙于南安群山中的孤狼山之巅,势要夺回七剑。
结果,是宋问自刎当场,却未有透露关于七剑去向的任何线索。
其时,朝廷早已开始集结兵力。五大门派撤离后,皇圣宗亲率五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向南安群山开进,开始在南安群山中大海捞针式的找寻七剑。
半年后,传出了那分散寻剑的五十万大军正在集结于一处的消息,之后就再没了任何消息。
又过了一段时间,才探得集结之后的五十万大军,全军惨死于一处。
据目睹了现场的人员的描述,那里,血肉染红了山林,尸山堵塞了河道,无数的尸体漫山遍野,使得南安群山的深处变成了人间炼狱。
人们将这件事情称作南安惨变,谜案至今未破。
南安惨变消息一出,朝廷众大臣为稳住局面,推选年幼的皇子登基为帝,由皇后辅政。(皇帝为避免自己外出寻剑时,朝堂生变,便把皇长子也是太子和所有权臣一并带在了身边)
趁此机会,皇圣宗的皇弟昭南王康牧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在自己的封地潮南城集结了十万大军进军都城。
南安惨变之后,实际上已无重兵守护都城。情急之下,吴皇后向驻守在长城第一关——北门关的父亲镇北大将军吴九堂求救。但当吴九堂挥兵南下之时,康牧已经攻占都城,并处死了吴皇后和幼帝。
康牧夺得都城之后兵多将广,逼得吴九堂退回北门关。之后,吴九堂一怒之下,大开关门引早已集结在关外的北漠骑兵入关。
为了给自己称帝扬威,康牧不听手下大将劝阻,与北漠骑兵决战于都外平原。
结果。康牧的大军被北漠铁骑冲得溃不成军,大败退走,退回到自己原来的封地潮南城。此后康牧紧闭城门,任由北漠骠骑冰冷的铁蹄蹂躏百姓。
此后,北漠铁骑如入无人之境,肆意烧杀抢掠,并四处攻城略地,大有入主中原的意图。
五大门派本不干预皇朝的一切事务,包括军事活动,但这次他们不再坐视不管,开始联合各方势力奋起反击北漠铁骑,开启了场武林对战北漠铁骑的逐虏之战。
经过数月的混战,双方最终形成了大军集结对峙的局面。
在最终决战之前,传说中的天下第一强者——北漠联军的先锋大将呼延灿带领一万骑兵,从不可能的山地路线绕过主战场,突袭五大门派联军后方的粮草大营,但在风门峡被区中阳等卍棍门五大堂主带领的数百卍棍门门人拦下。风门峡一战的最后,铁骑退走,当时的五大堂主之一的区中寻在此战中丧生,卍棍门五大堂主立下大功,被江湖中人称为卍棍五侠。
最后的决战,北漠大军在五大门派的强攻之下败走,退出关外。
此后,天下一京三十六郡,二十五个郡归五大门派,其余十一郡归其他实力较强的参战势力。
第十九章:修武堂选揭序幕
耕流慢慢解开他阿妈给他绑的砂带,拿下那天他阿妈给他敷上的药之后能看到伤口已经愈合,不再出血。
“阿妈的药还是管用的,只是以后再也不能让阿妈给上药了。”耕流在强作平静地自说自话,却也难掩心中与他阿妈断绝关系带来的痛苦,紧紧皱着眉头。
“差不多了吗,出发吧。”一旁说话的是耕流十七岁的师兄戴剑辉,他刚束完自己的头发。
“我去,左边有点乱了。诶,还是算了,今天束中分吧,毕竟是参加堂选,还是束一个硬气一点的发型比较好。”戴剑辉又把束好的头发解开,重新在铜镜前认认真真的打理起来。
耕流早就习惯了他这个十分“注重形象”的师兄,并不理会他,低头用干毛巾把伤口附近湿润的地方擦拭了一遍,然后绑上新的干燥纱带就往外走了。
“诶,诶。”
耕流刚跨出门槛,门里就传来戴剑辉的声音,但耕流就是不理会,继续走着。
刚走出劲风堂大门,耕流就看到了傅博。
“耕流师弟,伤势如何,还可以参加一会儿的堂选吗?”傅博走上来问道。
“已经没有大碍,有劳傅师兄费心了。”耕流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傅博现年二十二岁了,四年前就已经是堂内弟子,今年已经有资格参加殿选,也是他第一次参加殿选。石耕流对他印象不深,唯一的印象就是他是个个大忙人——经常外出做任务,就连那几天留下照看石耕流时,也是雇别人照看为多,本人很少见到踪影。
“诶,耕流师弟,你怎么又不等我呀,好歹我还是你师兄呀。”在差不多走到通往炼棍场的阶梯时,戴剑辉追了上来叫住耕流。
耕流回过头来说:“谁知道你还要磨叽多久。”
“算了,我不跟你计较了,走吧。”戴剑辉说着,用手轻轻推了推耕流,两人就并排继续向前走了。
“你看,那不是区师妹吗,难道她也要参加堂选?”刚踏上阶梯,戴剑辉就指着走在比较上面的一群白衣女子对耕流说道。
“没错,是区师姐,不过估计只是要去医治一会可能会出现的伤者吧,毕竟修治堂的堂选和我们都不一样。”
“走吧,去跟她打声招呼。”
“我不去,你去,,,”
还没等耕流把话说完,戴剑辉就推着耕流快步赶了上去。
“区师妹。”戴剑辉走近了就喊了一声。
此时,这群白衣女子中的一个回过头来。
此女子笑得十分灿烂,一双大眼睛笑成了两轮弯月,但当她看到戴剑辉旁边的耕流时,一下子变得有点害羞起来,白皙的脸蛋上随即就泛起了红晕。
“你好呀,戴师兄。你,你好,石师弟。”女子向戴剑辉二人问候道。
“你好,区师姐。”耕流故作冷淡地说道,说完就又径直往前走。
“区师妹,别管他,你最近在忙啥呢,我们一起走,,,”
“樱惠,你要大家等你吗!”
还没等戴剑辉把话说完,这群女子中走在最前面的一个年纪较大的女人就打断了戴剑辉的话。
“徒侄见过任师叔,徒侄告退。”戴剑辉突然发现原来修治堂堂主也在,见势不妙,赶紧就开溜,加速往上走去追上耕流。
和耕流她们打招呼的是修治堂堂内弟子区樱惠,他的父亲是已经亡故的前劲风堂堂主区中寻,母亲是修治堂堂主任明珍。
区樱惠跟随在她母亲后面走着,看着上边石耕流的身影,不禁回想起了两年前的事情:
任明珍禁止樱惠习武,只允许她随自己学习医术。
但是樱惠对武功的兴趣远大于学习医术。
三年前,区樱惠已经十三岁了。她知道习武要乘早,但是呆在卍棍门的话是没人敢教她武功的。于是她便找了个机会偷偷溜下山去,想要找到习武的机会,只留下了一纸告别信。
区樱惠是区家这一辈的唯一一员,就相当于是整个卍棍门的掌上明珠,区正、区中阳、区中凌得知她离家出走后甚至发动整个门派的人力帮忙寻找。
当时十一岁的耕流和十五岁的戴剑辉一组寻找樱惠,在距离蕙城五十里左右的一条野山村,他两发现一群流寇绑架了一群人,里面就有樱惠。
流寇十分警觉,没歇一会就要出发了。眼看已经来不及回去叫人,耕流马上就冲了出去解救区樱惠,戴剑辉也只好跟着冲了上去。对面人多势众,两人很快就被打得重伤倒地。
但是,石耕流却越战越狠,越伤越勇,硬是把他们拖住了,拖到了几个堂内弟子的到来,才将流寇打退,最终解救了区樱惠。
石耕流的英勇表现,区樱惠看在眼里,但是耕流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重伤垂死的石耕流,整个修治堂抢救了他三天三夜才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之后,樱惠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耕流,自己却无能为力,她一下子就改变了自己的想法,她发自内心的想要学习医术了,而且之后任明珍也允许她在学医术之余习武。
会说现在,开阔的炼棍场上聚满了人,只留出来最中间的一块圆形空地,这人数比当年张清渚当选劲风堂堂主的那一场比武来的人要多上一倍有余。
这次堂选是卍棍门的盛事,这段时间不会有外派任务,部分镇守在外的弟子也会随四大掌门回来一同参与堂选。殿选则会是在堂选之后的第二天,在棍宗大殿内进行。由于殿内弟子为卍棍门的主要战力,不能随便被人知道具体战力,所以殿选之时只有参选之人和五大掌门在场,十分保密。
参加堂选的弟子是由各个修武堂堂主推选的入门弟子,而且从上报推选名单到举行堂选的两个月内,这些名单中的弟子要完成相应的任务,才最终有资格参加堂选。
门派的外派任务大多是受到委托人委托的,视任务的大小和难易程度决定酬劳。像之前受委托去儒洋城诛杀马贼,需要出动劲风堂主级别的战力,算是乙级任务,事后收取黄金五百两,所得则存进卍棍门旗下的卍棍钱庄。在十里亭进行截杀逃走的马贼,就是耕流自己选的堂选资格任务。
石耕流站在劲风堂所在区域,前边坐着的是数排劲风堂的堂内弟子,有好几十人,耕流和戴剑辉作为一会有资格参加堂选的入门弟子,和另外六个师兄弟站在堂内弟子之后的第一排,劲风堂除堂主之外的其余十余名殿内弟子则在棍宗大殿前陪在五大掌门身边。
堂选方式是固定的,五大修武堂参加堂选的弟子与相应的五大掌门之一过招,其他修武堂参加堂选的弟子则分别与该堂堂主过招,这样选拔的好处在于可以让掌门一辈更加直接具体的了解本门最年轻一辈的战力。最终选拔结果,则在所有选拔结束后,由棍宗大殿前的五大掌门和所有殿内弟子共同商议决定,但决定权一般掌握在亲自出手过招的那一位掌门或者堂主手中。
选拔分为两个阶段进行,第一个阶段为非五大修武堂的一般修武堂先进行选拔,顺序则是抽签决定。第二个时间段才是五大修武堂进行选拔,顺序也是抽签决定。
首先开始进行选拔的是的非五大修武堂中的奔雷堂,站在场上的是奔雷堂堂主马文冲,是奔雷堂的第五任堂主。
奔雷堂的奔雷棍法以迅猛著称,场上的五个参加堂选的奔雷堂入门弟子要全力进攻马文冲,等到马文冲宣布选拔结束才算完。
马文冲棍法十分了得,铉棍在他手中一放一收之间快如闪电、势如惊雷,把五个入门弟子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更别说让他们有进攻的机会了。但是可以看出来马文冲的棍势在做慢慢地减弱,那五个入门弟子则是慢慢把气提了上来,也慢慢适应了马文冲的攻击。
比试从单方面碾压到慢慢形成了旗鼓相当的对峙,不一会就陆陆续续有三个人抓到了进攻的机会向马文冲发起了猛攻,再然后就变成了马文冲单方面的被动防守。
最终,马文冲棍势一收,身形瞬间后退一尺有余,一招奔雷一闪打出,两个入门弟子后退了几步,其余三个则被打飞倒地。
之后马文冲胸有成竹地收起了铉棍,并宣布奔雷堂选拔结束。
紧接着其余七个一般修武堂也陆陆续续进行了选拔。之后,经过一个多时辰的休息,就迎来了这天堂选的重头戏——五大修武堂进行堂选。
第二十章:棍宗堂选推波澜
五大修武堂中,劲风堂是最后一个出场,而抽到头签的是形尘堂。
形尘堂共有七位入门弟子参加堂选,耕流只认识其中张长健、张长武两兄弟,因为三人在之前的一次联合任务中有过合作。
两兄弟所习棍法为双星棍,此棍法讲究二人双修,分为同性双修和异性双修两种。同性双修的叫做同流双星棍,修炼之法在于相互提升功力,在不断的对练中互相促进斗气的上升。
形尘堂的七位入门弟子已经在中间空地上站成七个角围成一个圆了,一切已经准备就绪。地神殿掌门真百均还是无动于衷,坐在座位上,偶尔还点评几句场上七个人的状态。
正当大家都还在奇怪的时候,真百均突然出现在了炼棍场中央。
耕流一下子被惊到了,因为这已经不是速度快慢的问题了,他那根本就是瞬间的移形换位,就算在劲风堂,耕流也没见过这么快的移动身法。
棍宗大殿前的众掌门和众殿内弟子也为此一片哗然,因为这明显不是卍棍门的武功,大家也从未见过。
“真百均,你到底在想什么。”区正口里轻轻地念叨着,双手则是已经紧紧握住椅子的把手。
而区正的行为都被真百均的姐姐树神殿掌门真千雪看在眼里,真千雪此时露出了一丝丝的笑意。
真百均和真千雪的父亲是前一任的宗神殿掌门,也就是现在的卍棍门五大掌门的师傅。
虽然在地位上五大掌门并无高低之分,但是因为宗神殿掌门有史以来都是五大修武堂堂主的师傅,而且悟道堂堂主所习的悟道棍也一直被认为是五大棍法中的最强,所以其实默认宗神殿掌门才是卍棍门最大掌权者。
当年,现今的五大掌门还只是入门弟子,按惯例,会选拔最有天赋、最强的入门弟子作为悟道堂堂主培养。
当时区正和真百均同为悟道堂的入门弟子,但是在真百均的眼里,宗神殿掌门总是会被很多门派事务缠身,而真百均只醉心于武道,所以他根本不想成为往后的宗神殿掌门第一人选。
他在自己第一次参加堂选时,竟不顾自己悟道堂弟子的身份,而去参加形尘堂的堂选,并打出了十分强劲的属于形尘堂的棍法,技惊四座。
这种在短时间内习得别的修武堂的棍法并参加修武堂堂选的事情是史无前例的,但因为并无规定不能这样做,所以他成功成为了形尘堂的堂内弟子。
没有真百均的悟道堂,区正被当成之后悟道堂堂主的第一人选来培养,但谁都知道,要是真百均不走,真百均才是第一人选。
当年,区正对此事耿耿于怀,于是约战真百均。
碍于门规中有明确规定,门派内弟子不得私斗,所以两人的私下比试,知道并见证了这场比试的只有真千雪一人,直到几十年后的今天,也没有第四个人知道。
“你们一起上吧。”
真百均说这话时在捣弄着自己的指甲,完全没把这七个弟子放在眼里。
话音刚落,七个入门弟子咻的一声冲向了真百均。
真百均还是在捣弄着指甲,而那七个人被一道气壁拦了下来,都停在了距真百均三尺左右的地方。
“你们怎么回事,你们打架都是在打别人那一下才提起气的吗?那是这样的话,你们都别想接近我了,到时候就别怪我一个都不让你们通过了。”真百均此时把手放下了,对那七个人说。
之后,真百均右手从下面瞬间抬上来,手的前方一尺多的地方随着手的抬起竟形成了一根以气凝成的棍,完全成型之后随着真百均手的摆动迅速击向那七个人,以真百均为中心划了一个圆。
七个人当中有两人被打倒在地,有三人后跳避过了棍势,张氏两兄弟则是联手挡下了那一棍,但也因棍势太猛而往后退了几步。
“再来呀。”真百均十分挑衅地说道。
这次,这七个人不再贸然进攻了,因为他们知道眼前这个人对他们来说就是怪物一般的存在,如果真百均打开了宗道气壁,一般人根本连靠近他都做不到。
练习功夫的前提是炼力成气,力指的就是一般人都能使用的力气,而气指的则是经过训练后把人本身的力气由外反内形成流动于经脉之内的气,称之为气。气的修炼十分讲求方法和天赋,所以部分人无法练成气,而只有真正炼成气,才能算真正是踏入武道。
在武道之上还有更高境界,那就是宗道。
宗道的修炼法门在于先将武道练至巅峰,到达武道巅峰境界的人,其实体内的气已经算是接近无限,继续在武道上寻求突破的话,收效甚微。此时,就得走练气化元之道,具体的方法因人而异。练成之后,武者体内的最本源就会自主产生源源不断的气,而且这种气比由外反内修炼而成的气更为强大且更为稳定可控,此气被称之元气。修成元气之人,才能算是踏入宗道。
大部分习武之人能踏入武道,但能踏入宗道的则是万中无一。
五大门派的掌门,都是已踏入宗道境界的强者。(在宗道之上就是最强的神道,修炼之法无人知晓,现今公认达到了神道境界的人实则只有传说中一个叫呼延灿的人,还有一个说法就是并不存在呼延灿这么一个人,此人只是北漠骑兵进攻中原时为了抗衡中原武林所捏造出来的人物。)
修炼卍棍门五大棍法对修炼者的天赋和气的强弱要求极高,但是一旦完全练成,便能踏入宗道。所以,在卍棍门中,练气化元之道便在于修炼五大棍法中的一种。
但真百均是个例外,他在练成形尘棍之前就已踏入宗道,如今的真百均武学修为更是无法估量。
回说炼棍场上,七人站在原地实则是在慢慢提起体内的斗气,然后张氏兄弟率先进攻真百均了,其他人也跟着陆续攻了过去。
张氏兄弟并排而站,两棍的一端接触在一起,形成锥形攻向真百均,对真百均宗道气壁的侵入最为深入。
张氏兄弟的双棍已经近在眼前时,真百均突然说话了,“同流双星棍,不错,不错。”
但是包括张氏兄弟在内,任七人再如何注入气,他们的攻击再无法再往前侵入半点,只是能看出碰撞之处产生的扭曲震动越来越强烈了。
“这就对了,不就是比试吗,何必要吝惜自己的气呢,难道你们不知道气的修炼之道在于多用,在于不断的突破极限吗。”
真百均这一句话出来,能看到七人注入了更强的气,碰撞之处已经开始产生激烈的白光。
“很好,既然你们已经学会了一味地瞎用气,那我现在就让你们知道后果吧。”真百均话音一落,整个人就一跃而起。
七人几乎同时瞪大了眼睛,但一切已经太晚,宗道气壁消失的瞬间,七人的棍势已来不及收回。
混杂的几声巨响之后,七人混战在了一起,包括张氏兄弟在内的棍势较强的四人还能稳定的站着,其余三人已经被打翻在地。
“别以为已经完事了,现在才是真正让你们见识形尘棍的厉害之处。”
此时真百均已经站在四人身前几尺远的地方,单手一挥,地上瞬间生长出了无数的棍势向着四人铺天盖面而来。四人不敢怠慢,瞬间提起体内所剩的所有斗气迎战。
一阵混战过后,棍势消退,四人身上全都遍布伤痕,勉强还算能够站立。
“你们记住了,形尘堂的棍法在于棍势汹涌浩瀚,可以从任何的角度攻击对手身上所有的弱点。”真百均此时十分认真的对四人说着,说完便宣布形尘堂堂选结束,剩余的场上七人都被修治堂的人扶到一边进行治疗。
接下来就轮到悟道堂了,区正右手一挥,一道棍气从手中飞出直抵炼棍场中央,然后棍气直接化成了区正,棍宗大殿前座位上的区正也就不见了。这是悟道棍练到了棍人合一之后才可以使用的一招——棍影随形。
“上来吧。”区正站在场中,向悟道堂的位置上说道,然后悟道堂的堂选正式开始。
悟道堂之后是巨木堂,巨木堂之后则是流云堂。
悟道棍讲求棍法正宗。八位参选弟子以棍法合攻区正,区正以棍法紧密防守,八人根本攻之不入,区正再以蕴含着无穷棍势变化的棍法反击八人,将八人全部打倒在地。
巨木棍讲求的是棍势的无限生长。树神殿掌门真千雪以无穷无尽的棍势与七位参选弟子缠斗,把七位弟子斗到他们的气耗尽才算是结束。
流云棍讲求的是棍势的以柔克刚之道。水神殿掌门曹休先是以如流水般流动的棍势化解掉七位参选弟子的攻势,再以从中心向四周发散的棍势冲击他们,当他们准备好应对时,棍势就变得像乱流般不确定,从各个方向将七人围绕攻击,七人应对不及。
最后,终于轮到了劲风堂的参选弟子上场。
第二十一章:血洒擂台战不止
流云堂的弟子刚下场,劲风堂的七名弟子立马就站在了场上。
但是风神殿掌门张峰谷还是坐在棍宗大殿前的座位上无动于衷。
参加堂选的七人中,年纪最大的汪显明便隔着十几丈远向着张峰谷的方向行礼作揖道:“恭迎风神殿长门师叔祖前来赐教。”另外六人见状也急忙纷纷向他作揖。
耕流已经将双棍握在手中,也就拿着双棍作揖了。
砰!的一声,棍宗大殿前,张峰谷的椅子往后飞了出去。炼棍场中央卷起了一阵狂风,风散去后,张峰谷已经站在七人面前,手上拿着耕流的雌雄阴阳棍。
“雌雄阴阳棍,那你就是在十里亭截杀马贼的小子咯,听说你才十四岁。十四岁就双手沾满了鲜血?呵,过来吧,过来把你的双棍拿回去吧。”张峰谷看着耕流说。
耕流二话不说,突然使出疾风擒拿手,一步窜出,身体附近附上了透白的清风,双手裹满了流线形的流动风压,瞬间逼近张峰谷来夺棍。
又是一阵狂风吹过,耕流手上和身上的风流被一下全部驱散,而且整个人都被风掀了起来。
此时耕流双脚已经离地,张峰谷则已经站在了耕流身后,然后耕流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虽然他刚才是突然出手,但没想到他居然一下子使出那么强的气,速度之快竟可逼得我必须出手将他打退。”张峰谷看着倒地的耕流心中默默想着。
“刚才把我掀起来的并不是风,是棍击,这就是宗道级别的强者吗。随时都能凝气成棍,而且出手之快,就像是一阵狂风吹过。”耕流立马起身后,看着张峰谷,心里也在嘀咕。
“拿去吧。”张峰谷一下把双棍扔回去给耕流。
耕流接住双棍的瞬间,张峰谷已经来到了耕流身旁右前侧,双脚跨着向前的弓字步,右手掌撑在耕流的腹部,耕流惊得瞪大了眼睛,但来不及做任何的反应。
“现在我再来教你一招吧,万-棍-生!”
这一句话在石耕流耳边响起,而无数根棍形气流已经在张峰谷右手掌附近生成,不断击向耕流腹部。
连续不断的棍击推着耕流不断后退,耕流整个身体被棍击打得往后弓着。
耕流此时已经双眼翻白,口中吐出了鲜血。
“劲风指!”
随着这句话,一根棍棒向张峰谷直刺而来,张峰谷左掌掌心一旋一带便将棍棒拿在手中。
“这也叫劲风指?你确定不是微风指吗。”张峰谷一脸轻蔑的说着。
棍棒的另一头,戴建辉双手握着棍棒。心中想着,刚才是我提起气的最强一击,居然被轻松拿下了,这下耕流没救成,要把自己也搭上去了。
“给我放手。”
张峰谷轻哄一声,左手一下放开戴建辉的棍棒,但棍棒并未离开张峰谷手心,而是在张峰谷手心前急速旋转了起来。
戴建辉痛苦地大叫一声,一下就松开了握棍的双手,但是立马又重握了回去,双手也生出气压来与之对抗,想要停止棍的旋转。
但分明可以看出,戴建辉的双手明显逐渐开始渗出血来了,他明显是在以卵击石。
“有意思。我倒要看看你手还要不要了,继,,,”
“万棍生!”
数十根混乱的棍刺突然击向了张峰谷,张峰谷不仅话语被打断了,也被逼放开了戴建辉的棍,向后退跃了一步来避开棍击。
“张师叔祖,不知我刚才这一招学的如何。”
耕流此时左手握着阴长棍指向张峰谷,原来他单手握棍使出了这招万棍生,拿着短棍的右手捂住腹部,明显是那一击万棍生令他受伤不轻。耕流说话时口中还流着鲜血,又转过头对戴剑辉说:
“还行吗?”
“跟你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那要一起上咯。”
耕流和戴剑辉简单的说了两句就一起攻向了张峰谷。
戴剑辉所使的是劲风堂弟子最为基础的劲风长击棍,配合耕流的雌雄阴阳棍,长攻短打,向着张峰谷猛攻。张峰谷则是把一只手背在后面,立定原地,单手掌控数根气流棍接住了所有棍招。
另外五人见状立马也合力攻了上去,张峰谷不断后退,将所有攻势控制在自己的前方,仍然是单手把所有人的棍击一一接下。
张峰谷不断后退,七人不断抢攻,慢慢提升的斗气随着众人全力使出的棍法渐渐使众人身上带上了轻白色的风流,风流流向棍端随着棍击攻向张峰谷,却又被张峰谷的单手风压全部驱散。
“你们这打的都是什么棍法,劲风棍为刚猛的棍法,讲求快准狠,但就你们这,就算让你们打到了,也是给我挠痒痒。”张峰谷一边挡着攻势一边说着话。
“不跟你们玩了。”
张峰谷立马不再后退了,拿出背在后面的另外一只手,双手交叉向前出掌,气棍流随着出掌向前击出,每一击都准确击向强攻上来的众人。形势变成了张峰谷攻向那七人,七人则被痛击的不断后退。
因为棍击多数直接准确地朝面门去的,不一会儿,七人都被打倒在了地上,连同戴剑辉在内,四人直接被打晕了过去,其他人则在地上痛苦呻吟,无法起身。
“哼,不堪一击。”
张峰谷看着地上的众人,转过身就准备离开。
“慢着。”
这时背后传来了石耕流的声音。
“还没结束呢。”
耕流撑着长棍站了起来,慢慢站稳了身体,勉强摆出了棍法起手式,但此时他的腹部旧伤处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看来传说你小子是个不要命的,还真是一点错都没有。那我现在就来看看你到底有多不要命吧。”
张峰谷说着话就抬起了右掌对着耕流,耕流紧握双棍就冲了上去,靠近之后立刻前出双棍。
“万棍生!”
两人同时使出了这一招。
张峰谷手掌周围的棍形气流明显多且猛于耕流双棍不断打出的乱棍击,对碰之下,耕流被整个轰飞开去。
但耕流并没有倒下,还是颤颤巍巍的用棍棒支撑着站立着,口中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
此时的石耕流浑身的伤痕,口中鲜血吐了一地,加上腹部不断流出的鲜血,这个场景看起来相当惨烈。
区樱惠在场边捂着口部,早就已经惊恐得流下了眼泪,这个时候的耕流和救她那次的耕流的状态一模一样,明显已经到达极限了,再这样下去,会死。
“咳,咳,噗。看,我还是没输,继续来呀。”耕流痛苦的吐出了一口鲜血,然后对张峰谷说。
“哼,无知小儿。”
张峰谷说完立马又转过头向修治堂的人所在的地方说道:“堂选结束了,上来救人吧。”
但是耕流并未理会,还是想要上前,此时一只手一下从后面把耕流拿住了。
“已经结束了。”
“不不,我还没输。”
来人是张清渚,但耕流还是想挣开张清渚,继续战斗。
“石耕流,我求你了,别再打了,再打会死的。”这时候区樱惠冲了上来,一下子紧紧抱住了耕流,说话时已经泣不成声。
耕流被抱住之后,又吐出了一口鲜血,就昏死了过去。
然后,堂选结束。
第二十二章:孤星天命是煞星
堂选结束后,石耕流被送到修治堂抢救。
第三天,张清渚去探望正在养伤的石耕流。
张清渚一脸平静,但却表情严肃。
“当年你的父亲临终所托,让我把你从你的家乡带出来,可不是让你去死的。”
耕流像是没听到张清渚所说的话似的,躺在床上,双眼直直的盯着上方,也是十分的平静。
“堂主你信命吗?当年,我阿爸就是在我面前死去的,耀兰更是为我挡下一刀而死,就连我阿妈和我家乡千千万万个人的死都与我有关。唯独我,就算怎么样都死不了。”
“三天前的堂选,你当场习得‘万棍生’,技惊四座。现在的你,不仅通过了堂选,更成为了以后劲风堂堂主的第一人选。”说这话时,张清渚也并未理会耕流的话,但脸上表情还是起了一些变化。
耕流先苦笑了一下,然后看向张清渚说:“堂主的第一人选,哼呵呵,我可不想更多人因我而死。我参加堂选,是因为我想当上堂内弟子之后修习更加上乘的武功,并不想和别人扯上关系。别说你们了,我连我现在的阿妈都能断绝了关系。”
“如果你真是这样想的话,那我当初为什么要救你呢?你们家乡千千万万条人命是因疫病而死,与你无关,你母亲是为救治病患而死,更与你无关。你父亲是为救一个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而勇敢赴死,你的那个青梅竹马的小女孩是为救你而死,这样活下来的你,不是因该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吗。我拖着重伤的身体把你带回来,千辛万苦才找到了唯一能救得了你的人给你医治,那人就是你现在的阿妈。我们好不容易才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你就是这样回应我们的吗?”
“堂主,你信孤星入命这种说法吗?”耕流突然打断张清渚的话,说这话时,又只是直直看着上方。
“习武之人又怎么能相信这种东西呢。”
“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那年阿妈用她高明的医术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之后,你就把我寄托在了她家,并让我认她做阿妈。那是在那数个月之后,我刚学会讲通用语。那天来了一个和阿妈一样双眼看不到东西的病人,在阿妈去给他准备药物的时候,他突然拉着我的手问我生辰。我说我不知道他说什么,然后他告诉我:我这辈子都不会拥有真正的生辰八字,说我是一个孤星入命之人,身边最亲的人要么有名无实,要么有实无名,最后的结果都只有离我而去,下场悲惨。”说到这,石耕流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
“他是边摸着我手掌边说的,说完,他还不断在我手掌心摸索着。突然,他停下了,就匆忙的离开了,连药都不拿。再过不了几个时辰,他就被别人又抬了回来抢救,但是此时他已经是满身是血,我阿妈让我回避。但我并不怕,还是偷偷在一旁窥探。我听到了他对我阿妈说了一句话——你是个好人,但那个小孩会把你害死的。话刚说完,那人就咽气死掉了。据我阿妈当时的说法是,他是被仇人找上门杀害的,他的双眼也是之前就被那些人弄瞎的。”石耕流说到这里时,摇了一下头。
“我当时并不太理解他的话,但是却印象深刻地记在了脑子里,逐渐长大了,才慢慢体会了其中意思。”
张清渚把这一大段话一字不漏的听了进去,变得一时语塞,这一段话在他看来并不完全是荒唐的胡言乱语,因为他并未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完全告诉石耕流。
六月的炎炎夏夜,突然从屋外吹进了一阵凉风,清风轻轻摇动着烛光,张清渚的身影也在烛光之中随风摆动,这正是他内心正在动摇的写照。
突然,风停了,张清渚深深呼吸一口气,对耕流说:
“我对你很失望,我没想到你会相信这种胡言乱语。你阿妈都说了,那人死于仇家寻仇,现在这个乱世,这种事情比比皆是。你伤好之后我会带着你回去跟她认错道歉,修复你们的关系。”
耕流听完这话开始不那么冷静了,转过头来看着张清渚说:“我不会再见她了。而且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以前就跟她说过我只是在卍棍门学武功,不会真正成为卍棍门的人,现在我都是堂内弟子了。以她对五大门派之人的仇恨程度,也不可能再接纳我作为他的义子。我现在只想做一件事情,要么杀光天下所有的恶人,要么死在恶人的刀下。”
“你还是放不下仇恨吗?”
“不可能放下,当年那群贼寇闯进我的家乡杀死了我阿爸和耀兰,就注定了我往后的一生就只有这一种活法了。”
“当年的那些恶人都已经死在我的手上,你又何必还如此执着呢?而且你说要杀光所有的恶人,那你又为何如此糟践自己的生命,每次都拼上性命,有好几回都有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了。”
“执着的不是我,是这个乱世。我的功夫越是长进,见识到的事情越是多,我就越是发现恶人杀之不尽,武功高强的恶人数不胜数。反正我了无牵挂,身后并无一人,就算我倒下了也不会给别人造成困扰,所以我不仅投入所有精力练习武功,更以生命为代价来提升自己,使自己的武力得到更快的提升。本来我最痛恨的人是魔盗‘宋问’,说到底他才是导致这个乱世的根源,但他已死,我也无法再杀他第二回。”
听到耕流咬牙切齿地说出这话,张清渚一下张大了自己的双眼。他一下站了起来,瞪大着双眼盯着耕流看,看了一会,这才回过神来,愤怒的对耕流说:
“如此看来,你对仇恨的执念过于执着,我会考虑是否接纳你作为堂内弟子!”
耕流从未见过如此盛怒的张清渚,看着张清渚瞪大的眼睛,竟一下慌了神,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这场谈话也以这种不愉快的结果收场。
第二十三章:猛兽屠城蕙城危
蕙城,位于高凉群山南侧,因高凉群山上最为著名的蕙兰花而得名。
蕙城虽为城,但并无城墙,因有城后高凉山中卍棍门的庇护,千百年来并未受过侵袭,也因此发展成为了一个拥有数十万人口的大城。
这天是卍棍门堂选、殿选的半个月之后。
在蕙城西北侧,一只山狗出现在了一户猎户人家的院外,这户猎户人家的猎人已经多天没有出猎了,看到这只山狗虽然十分吃惊,但却是由衷感到高兴,拿出猎具准备拿下这只猎物。
当他准备射出第一支箭时,山狗背后又出现一大群山狗,他一下子愣在原地。他很清楚,山狗是一种不会成群行动的大型野狗。
随后,更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从来不会主动攻击人的山狗像发了疯似的向自己扑过来了。
堂选、殿选之后的这个月,轮到奔雷堂堂主马文冲坐镇蕙城(蕙城在朝廷覆灭之后,大小事务由卍棍门五大堂之外的修武堂负责管理)。他此时正在卍棍门理事院(之前的蕙城衙门)的后院和自己的弟子在休闲的下棋,突然堂外传来了一阵十分急促的击鼓声。
前公堂内现正站立着一个衣衫破烂浑身鲜血淋漓之人,还没等马文冲发问,此人就冲了上来,紧紧拉住马文冲的衣袖,跪在马文冲的面前,惊恐未定地说:“大,大,大,大人,请你救救我们吧,我们全家人都被那些野兽袭击啦。”来人正是上面提到的猎户。
马文冲一脸的不解,想问清楚一点,就看到门外就又走进了一个人,此人是自己外派出去巡视的弟子之一,此时也是满身的伤痕。
马文冲赶紧挣脱跟前之人,冲到受伤的弟子面前。
“师傅,快,快去救师兄弟们!”这人说话时也是一脸的惊恐,马文冲还不明所以,但似乎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也很着急的问道:“你赶紧把情况说清楚一点。”
“外面出现了一大群发了疯的野兽,很多,很多。”
马文冲听罢立刻叫人准备纸墨和信鸽,写上:野兽围城,蕙城危急。让弟子发往卍棍门,然后让弟子们集合所有战力,就冲了出去。
孤漠峰上,悟道堂中,区中阳收到了马文冲的飞鸽传信,看着信的内容震惊不已。
前几天区正率队前往了前都城皇鹤城,期间,门中所有大小事务由区中阳代理。这段时间也正是堂选、殿选之后,门中出任务人数最多的一段时间。
一个多月前就不断有猎户上报说高凉群山中不见了大型猎物踪影,甚至卍棍门都不得不为此派出了弟子进入后山进行调查。这几个因素结合在一起,区中阳明白了此信的含义。
于是,区中阳召集了所有还留在门中的机动战力,在吩咐完张清渚留守棍宗大殿之后,就率领所有人下山往蕙城去了。
刚进入蕙城,区中阳就吩咐每个殿内弟子带领一队人前往各条主要街道,而且每队人配备几名修治堂的弟子,自己则带领几个堂内弟子直接前往理事院先了解具体情况。
一路上,区中阳能看到不少被咬伤咬死的平民百姓,但因为此时身边并没有修治堂的弟子,也无能为力,只能先赶路。
渐渐地,他也发现了还有一些在路上游荡的各种野兽,他也是只留下弟子来解决,自己只管赶路。
最后,区中阳来到了理事院门外,此时理事院大门紧闭。区中阳选择了十分小心翼翼地翻墙进入,但出乎他的意料的是理事院里面一切正常,现在只有一个奔雷堂的堂内弟子在看守。
“马文冲呢,人在哪?”
“师傅带着师兄弟们出去对付那些野兽了。”
“理事院并没有遭到野兽袭击吗?”
“有还是有的,不过理事院墙高门厚,它们进不来,也就到别处去了。”
区中阳听完这些话若有所思,然后又问:“那你知道马文冲现在的位置吗?”
“这个就不太清楚了,因为他们要对付的是分散在城内的众多的野兽,所以堂主现在具体的位置是无从得知的。”
“行,那你继续留守,我自己出去找他。”
说完,区中阳就直接从正门离开了。
出门之后,刚拐一个街角,区中阳就看到了前方巷口有一头满口都是鲜红血液的黑山狗正在啃食着地上的东西。
山狗也注意到了区中阳,就停止了啃食,抬起头,歪扭着脖子看着区中阳。
区中阳渐渐看清楚了,山狗正在啃食的是一堆鲜血淋淋的肠子,区中阳先是感到一阵恶心,然后怒目圆睁就走了上去。
野狗此时也撒开了腿往区中阳冲过来,还没来到跟前,就被区中阳一棍抡飞,山狗发出一声山狗特有的凄惨低哄声,落地之后就已经完全不能动弹了。
山狗落地的位置刚好是在巷口,区中阳走上去想要再补上一棍。但当他刚挥起棍时,突然闻到了从巷子里传出来的一阵阵血腥味,他赶紧转过身去看向里面,此时他看到了有很多双在暗处发亮的眼睛正在看着自己。
原来,巷子里站满了山狗,而它们脚下踩着的是人的尸体,有好几条山狗抬头看着区中阳时涂满鲜血的大嘴还在嚼动着。
区中阳一下把地上山狗的尸体往巷子里挑飞进去,提棍冲往里冲。
巷子里,犬吠声、沉闷的打击声、犬类的凄惨哄声不断的传出。
很快,巷子的另一头,两声犬类凄惨哄声之后,两只山狗飞了出来,落地之后直接一命呜呼。随后,区中阳也走了出来,铉棍染红了半截,但身上一点血也没沾,身后巷子里则已经堆满了山狗的尸体。
“区师兄。”
区中阳杀完山狗后还没走多远,就听到了身后马文冲在叫自己,区中阳赶紧回过头也朝马文冲走去。
“见过区师兄。”
“赶紧告诉我,这些野兽有没有具体重点攻击那里。”
“这正是我疑惑的地方。虽然暴走的野兽的数量和种类都很多,但这些野兽似乎只是单纯的暴走,不像是受人控制专门到蕙城来攻击特定的目标。”
听完马文冲的这句话,区中阳更加坚定了自己心中的疑虑,脸上变得更加严肃了,眉头也一下子紧锁起来,然后迅速对马文冲说:“我把门中剩余的百余名弟子全数带了下来,肯定足够平定这次的野兽暴走了,接下来,这里的一切指挥由你负责。记得,在解决所有的野兽后,让弟子们赶回门中,我现在就得赶回去了。”
说完,区中阳就立马往卍棍门方向赶了回去。
第二十四章:深山密林寻兽踪
“这都是什么鬼地方啊,你看,你看,这地上的树叶都腐烂了,脏死了。这树枝还从地上长了出来,上面还长满了湿滑的青苔,想找个地方下手扶一下都没有。”
“你小子,以前不是经常说自己喜欢野外的好山好水吗,这就是比较原始的山林了,咋还抱怨起来了呢。而且那不叫树枝,那是这附近的大树的根。”
“这算个鸟蛋的好山好水,这不就是一个普通的脏的要命的野林子吗。早知道是这样,之前打死都不接这个任务了,又没报酬,又毁我形象。等任务完成从这里出去,我不得邋遢的要命呀。诶呀,这回死定了,要是让师姐师妹们看到我那么邋遢的形象,那我以后还怎么混呢,真是愁死人了。”
“你小子也就这点出息了。”
“切,我说实话有什么错。那群死野兽到底都跑哪去了,赶紧出来吧,好让小爷我赶紧完成这个无聊的任务,远离这个鬼地方。”
此时正是蕙城被野兽入侵的同一天,石耕流、戴剑辉在傅博的带领下一大早就从劲风堂出发,往孤漠锋以北的深山深入,目的是调查前段时间蕙城猎户反映的大型野兽消失不见的问题。以上的对话是戴剑辉因为任务的环境和自己想象中的出入太大,而在不断的抱怨,傅博时不时回他几句话,耕流则只管默默地赶路。
时间已经接近了中午,虽然山间野林密布,无现成道路可供通行,但三人也还是赶了十几里路,翻过了几个山头。此时戴剑辉虽然抱怨了一路,慢慢也开始接受这个现实,更多也是因为没有力气抱怨了,就消停了。
此时,傅博示意休息一会,吃点东西补充体力之后再前进。傅博和耕流人拿出准备好的食物就吃了起来,戴剑辉则先拿出一块一尺见方的布铺在地上,再从大背囊当中拿出各自包好的各种点心摆在布上,最后拿出一双包在一块小白布里的筷子慢条斯理的夹点心吃。
“怪不得,没走几步路你就喊累,原来你背的东西比我们多不少呀。来,一会还有很多路要走呢,我帮你分担一点负重吧。”傅博说着就伸手要拿戴剑辉的点心吃。
“去,去,你有你的吃,我有我的吃,况且这些是是师姐师妹们给我做的爱心小点心,我是不会分给别人的。”戴剑辉赶紧出手拦下傅博的手,一脸嫌弃的对傅博说。
“我怎么说也是你师兄,这你都不给,也太抠了吧。”
“随你怎么说。”
戴剑辉说完就想继续吃点心,刚夹起来,又放下,从背囊里拿出一小包东西,捧在手心中看了一会,依依不舍得递向一旁耕流,说:“给你,这是樱惠师妹给你做的,托我交给你。”
“不要。”耕流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就拒绝掉了。
“诶,我受人之托,你咋还拒绝呀,你这样我很难做呀。”
“你应该很想吃吧,你就吃了吧,别废话了。”
“算了,反正我给你了,是你自己不要,我就不客气了。”
戴剑辉说完就迫不及待的打开了这一包东西,原来这是白手帕里抱着两团饭团。“哇,这饭团也太香了吧。”戴剑辉看着手中的两团饭团,先是用力闻了一下,不禁感叹,然后仔细看了一会儿,最后才轻轻下口去吃。
耕流听到饭团两字时,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吃着自己的食物。
“你戏真多,不就是两团凉了的饭团吗,至于吗。”傅博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了。
“你懂什么,这可是我们卍棍门的千金亲手做的,只可惜不是给我的,不过也好,我也想到了最后应该还是会落到我手上的,嘻嘻。”戴建辉一边嚼着饭团一边说话,十分得意忘形。
三人吃完东西休息一会之后,傅博起身拍拍屁股上的泥尘对二人说:“好了,我们继续出发吧。”
三人就又踏上了路程。
又走了不到半个时辰,三人穿出了山林,面前出现了一条开阔的山间石涧。
眼前大大小小的灰白色石头从远处更上方看不到尽头的地方一直延续,直到消失在下面的山间转角处。潺潺的流水缓缓从灰白色的石头间流过,清澈见底的水中,被流水打磨得滑溜溜的小石头在太阳下闪闪发光。
“哇喔,这也太美了吧!”
戴剑辉一边脱鞋一边大喊了出来,准备脱了鞋就下水去凉快凉快。耕流看着这美景看入了神,然后也向水边走了过去。傅博则完全不理会眼前的美景,而是十分专注打探着四周。
“你两等等。”
傅博突然很严肃地把两人叫住了,然后又对两人说:“你们知道我们一个殿内弟子和两个堂内弟子为什么会被派遣这种像是杂务的任务吗?”转过头来的两人都一脸懵逼的看着傅博。
“高凉群山方圆一百多里,里面都是是非常原始的山林,山林中走兽种类数量都非常多。所以蕙城有近百户的猎户,蕙城百姓所食用的肉类接近三成的来源都来自猎户的猎物,放眼天下,也找不到第二座城是这样的。现在因为高凉群山大型猛兽的突然消失,对蕙城的百姓,特别是猎户和食用猎物的大户人家影响特别大,所以这个任务其实十分重要。”
耕流专注的听着傅博的话一时听得入神了,但戴剑辉似乎还是有点不耐烦,想着傅博赶紧把话说完,眼前美景不可辜负。
“我会被选作这次任务的带队,完全是因为我的野外追踪能力和我对高凉群山的熟悉,至于你两嘛,就是堂主选派的。还有,我之所以在带你们来这里之前就让你们先休息了,是想你们不要在此休息。而这其实才是我们这次任务的真正起点。”
傅博越说脸上的表情就越严肃,而且双眼还是不是十分警觉的环视四周,此时戴剑辉也不再儿戏,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开始认真的听着傅博的话。
“这个地方已经算是比较深入高凉群山里面了,据我所知,这条石涧联通高凉群山中主要的大山谷,山间走兽难免会在这条石涧喝水,我们沿着这条石涧调查,定能找到走兽的踪迹。而且我们完全不掌握这次事件的线索,所以现在开始,我们要谨慎行动,之后发生什么事都不是你我所能预计的。”
听完傅博这番话,戴剑辉默默又把鞋穿紧了,耕流退回到了傅博身边,也十分警觉的开始环顾四周。
傅博往上游方向用力的嗅了几下,然后说了一句,“跟上”,就蹿了出去。
三人往上游走了十几丈路,傅博停了下来使劲嗅了几下,然后在一块大石头后边发现了一大片各种动物的粪便。傅博蹲了下去用手触摸了一下那些干了的粪便然后对两人说:“这些粪便是刚干了没多久的,估计是昨天留下的,我相信我们很快就能沿着踪迹找到这一群野兽。接下来你们除了要跟紧我,还得尽量轻手轻脚地走。”
戴剑辉和耕流被傅博这一顿操作秀的一愣一愣的,都没想到傅博居然还掌握这些神乎其技的技能。但是此时又不是两人好奇发的时候,就只能照着傅博的意思去做,随着傅博穿过石涧,又进入了石涧另一边的山林。
傅博一开始慢慢摸索着踪迹慢慢前进,戴剑辉、石耕流二人完全是外行,只能完全随着傅博的脚步走。大概每走五六里路,傅博就会加快前进的脚步,似乎是越追,路上能找到的踪迹就越多,就越确定了追踪的方向。
走了两个多时辰,傅博突然示意停下,对二人说:“我们赶紧先休息一会,也吃点东西。照这一路来看,这些野兽肯定是由人带领着的,而且照现在的追踪轨迹来看,我们不用多久就能追上了,我们得为过一会可能会发生的战斗先做好准备。”
三人瞬速吃了点赶东西喝了点水就有出发了,而且这一次走的更快。
慢慢的耕流和戴剑辉也发现了,越往前进,路上就越能看到一些有经过的痕迹,两人都在心里暗暗佩服傅博高明的追踪本领。
“我们放慢、放轻脚步,目标就在前面了。”
第二十五章:手握白剑人前显
听到傅博说目标就在前面,石耕流、戴剑辉立马变得轻手轻脚前进了。
傅博边曲身行走边对二人说:“要是这次确实是要以武力解决,你们得做好死战的准备了,从这么一大片的踪迹来看,光是这一大群野兽就够我们喝一壶的了。”
耕流和戴剑辉也能看到前面植物被压弯踏扁的痕迹了,也明白不是一大群野兽的话,不可能留下这么一大片明显的痕迹。
戴剑辉瞪大着眼睛咽下了一啖口水,回答说:“没问题。”石耕流则是死死盯着前方,只是淡淡说了一句,“走吧。”
果然,再前进就能听到野兽的低哄声了,三人默契的停下了脚步,找到一处灌木丛作为掩体,蹲在灌木丛后面。
傅博轻轻拨开面前的树枝,想要看看能不能看清前面的情况。只见前面树丛草丛偶尔才会有有所摇动,野兽也只是偶尔轻轻发出一丝丝的低喘和低哄,明显是在前面做休息。
“你们现在听好了,我们现在离那群野兽也不过数丈远了,这些野兽都是十分敏锐的,我们接下来要做到在不惊动野兽的前提下先找到带领着这群野兽的人的位置,懂了吗?”傅博查看完,转过头来对二人说着,二人刚想点头示意,就从前面传过来了一句话:
“不用了,我已经先发现你们了。”
傅博三人一下就瞪大了眼睛,几乎同时往后跃了一大步,站定时已经把背后棍篓中的棍棒握在了手中。
“果然是卍棍门的人。你们出发吧,这里交给我。”
“遵命。”
刚才说话的人慢慢走近,出现在了三人面前,那人又对他身后的数人发号施令,然后他后面响起了一阵悠扬的笛声,前方大片树丛就晃动了起来,明显是野兽们开始移动了。
“你们两绕过去,尽量阻止那几个人带走那群野兽。记得,量力而为,如果他们用野兽对付你们,你们就尽量逃到树上去,尽量拖到我来为止。眼前这个人就先交给我。”
“好的。”
傅博看着眼前之人对两旁的耕流和戴剑辉下命令,二人答应之后立马就往右前方跃走,但一道耀眼的白光从来人腰间被拔出,扫向石耕流和戴剑辉。
二人刚转过头,白光已经近在眼前。“砰!”的一声,傅博的铉棍把白光挡了下来。
“看来你是听不懂我刚才的话是吗,我让他们绕过去,你的对手只有我哦。”
“有意思。”
傅博轻扬着嘴角看着那人说,那人也轻笑着回答。
原来那人从腰间抽出的是一把从剑柄到剑身都是白色的长剑,因为他的拔剑速度很快,在他手上挥动起来像是一道白光。
耕流二人看到这情形,立马继续往前去了。
傅博、白剑男对上一击之后就各自退了两步。
傅博打量着白剑男,只见此人一身白衣,面容白皙,一双英眸下却是透露着狡诈的眼光,看到那把剑时,傅博就差不多可以猜到他的来历了,但显得十分吃惊。
“你手上的是长白剑吧,难道是苍剑门的人。”
“我没看错的话,你手上的应该就是卍棍门的内殿铉棍吧。没想到堂堂卍棍门的殿内弟子会认出区区苍剑门的人,这还真算是苍剑门的荣幸呢。”
“全白的长剑,只有苍剑门一派独有。但据我所知,苍剑门在两年前就被灭门了,所以你到底是谁。”
“呵,灭门,没有吧,我不是还活着吗。其实不怕告诉你,苍剑门那群废物就是我杀光的。”
“这么说的话,你居然弑杀同门,你真是连你带着的那群畜生都不如呢。”
“果然是五大门派的人,说话跟放屁似的。和你们在逐虏之战中拿像苍剑门这种小门派当炮灰的行为比起来,我不是仁义多了吗。当年的逐虏之战,要不是我年纪尚幼,不用上战场,那我估计当时也会在战场上死掉了吧。也就是像我师傅那么蠢,才会把门派中全部主力带过去给你们当炮灰,最后的战果却都是你们的。苍剑门的那群蠢货还以为自己多么伟大,以为自己为战争作出了多么大的贡献。不过好在,苍剑门的最强剑招苍剑八式还在,但那群蠢货练了也是白练,所以我杀光了他们,也把苍剑八式占为了己有。”
“本来我还想说你现在把你在这里的所作所为全部招出来,我可以饶你不死,但你犯下了如此恶行,我也不能留你性命了。不过你还有机会,你现在投降从实招来的话,我可以给你个痛快,留你个全尸。”
“哦?你跟我想一块去了呢,不过跟我想的有点不一样,我要慢慢玩死你。想想第一次杀五大门派的殿内弟子,有点莫名兴奋呢,能麻烦你说一下姓名吗。”
“如此说来,我只能先杀了你,然后问你后面的人去了。将要取你性命之人是卍棍门傅博。”
“取你性命之人——白先显。”
话音一落,白光再现,突刺而出,刺出一丈有余,在速度达到最快的一瞬间,突然截止。
白光截止之时,白光截止之处,一束横向风束几乎在生成之时同时扩散爆开。
白先显颤抖着紧握着长剑剑柄,刺在身前,剑尖之处与铉棍棍端稳稳地对顶着。
原来白先显这最快的一招刺剑式,与傅博的一招疾风棍刺相互抵消掉了,只是傅博单手握棍稳稳当当,白先显双手握剑颤抖不已,高下立判。
剑身下摆,剑身上扬,换边下摆上扬,以腰带剑,力达剑锋,在身前画出双圈咬合。剑气从双圈的轨迹中不断发出,剑气所过之处,树干留痕,树枝断离,花草纷飞,一招鞭剑式逼得傅博步步后退。
后退多步之后,傅博看准时机,在长剑上扬下摆到中间部位即双圈咬合之处,一棍砸下,便将长剑剑势打断,两人进入长棍对长剑的激斗。
白先显的双手剑不仅势大力沉,而且剑速极快,原来这也是苍剑八式之一,是为舞剑式。
劲风堂的棍法核心在于快准狠,傅博此时虽能精准接下剑招,但也只算是处于疲于招架的状态了。
又经过几个来回,傅博渐渐发现白先显剑势虽快且重,却是精准度不足,明显是对这套剑法的修炼还有所欠缺,如此下去,自己准能找到反击的空档。
剑身挥到了最高处,劈下之时,并未照着傅博格挡受力的最中间劈下。
傅博一下就抓到了这个反击的机会,双手横斜撑起铉棍格挡,长剑顺着棍身划下,傅博立马松开将要被砍到的下方握棍右手。
白先显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剑并未砍准,立马反摆剑身想要斜砍出下一击。但还没等剑身抬起,面门就被傅博空出的右手一击重拳击中,然后整个人和剑被面部表情已经扭曲在一起的头部带起,飞出数尺之外。
在白先显身体还未落地,处于腾空之时,傅博挥动着铉棍追了上去,高高挥起的铉棍将落,要给白先显一击重击。
白先显此时突然瞪大了双眼,在半空中就挥起了长剑。
“砰”,棍剑一触之下,白先显整个人重重垂直跶在地上,不过傅博的铉棍也被重重弹开,几乎脱手。
傅博认为白先显面门硬吃那一拳肯定会失去意识,完全没预料到这突如其来的一挡。
等傅博再次反应过来之时,白先显的长剑已经插入了他的腹部。
第二十六章:生气不绝咬齿恨
“我们绕到这群野兽前面去吧。”
“哇靠,那三人居然这么奸诈,躲在野兽中间,而且都是用猛虎做坐骑,看看还挺威猛的。怎么办?”
“按刚才傅师兄的话去做,到树上去。”
一顿合计之后,耕流、戴剑辉二人决定爬上树去,以接近带领着这群野兽的三人。
还好这个山林的树木不仅高大,而且还挺密布的,两人像是猴子一样在树枝之间穿梭,显得毫不费力。
戴剑辉刚要跃到下一棵树的树枝上,还处于腾空状态时,嗖的一声,一根由下往上的箭矢在戴剑辉眼前擦脸而过。
“啊!”
这一箭只擦破了戴剑辉的一丝丝脸皮,但这突如其来的一箭使得戴剑辉一下慌了手脚,刚好错过了他要抓住的树枝。
“抓住!”
一声之后,戴剑辉在半空中乱挥动的手,一下抓住了一根棍棒。
耕流及时跳下,现在左手手抓住一根树枝,右手紧紧抓着另一头被被戴剑辉抓紧的阴长棍,两人就这样悬挂于空中。
“我们马上就会变成活靶子了,得赶紧回到树上去。我先把你甩上去,抓紧了!”
话音一落,耕流右手用力将戴剑辉整个甩了起来,戴剑辉顺利回到了树枝上。
但是正是在耕流用力的瞬间,抓住的树枝一下在根部的地方开裂了,紧接着在耕流刚完成往上甩的动作时,树枝就完全从树干上脱落下来了,耕流就一下失去了重心,整个人重重跶在了地上。这一下给耕流摔得疼痛难忍,脑子也一下子摔蒙了。
耕流躺在地上挣扎之时,依稀能听到身前“砰”的一声,有东西落在了自己身前。
过了一会,耕流甩动着头部,用力的眨了几眨眼睛才可勉强看清眼前掉下来的是什么。
看到此时正背对着自己站立的戴剑辉,石耕流便对戴剑辉说到:“你怎么回事,怎么还是下来了?”
“上面风大,太凉了,我,我不喜欢。”
戴剑辉回答完,突然往后倒退了一步,然后又颤巍巍后仰着退了两下,最后直接倒在了耕流身上。
原来耕流摔下之时,地上拿着弩的两人马上就瞄准了地上的耕流,戴剑辉果断跳到了耕流身前,然后两箭正正的插入了戴剑辉的身体。
耕流搂着戴剑辉,看到戴剑辉身上插着的两支短箭,眼睛一下就瞪大了,然后看向坐在三头猛虎身上的三人,眼睛直直盯紧还拿着弩的两人。
将戴剑辉挪到一旁,起身,嗖的一声,耕流弹了出去。再见他之时,他已经站在猛虎坐骑的后面,两弓弩手已经被他拉下来,抓在了手上。
“你们的箭上有毒,是吗?限你们立马把解药拿出来!”耕流仅仅拿住两人胸前的衣服,把两人抓在面前,睁着怒目对两人说。
“口气还挺大呀,小子。”
突然,从石耕流身后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
听到这句话,石耕流一下就抬起了头,他感受到了一股很强的杀气突然出现在了自己背后,这是他从未感受过的强大压迫感。
石耕流一下放下手上二人,拿出双棍就往后劈过去。
“砰”的一声,反而是石耕流自己脸部受到了重击,然后整个人被自己的头部带飞了开去,脑子也一下失去了意识。
“只不过是两个小鬼而已,先显他人呢?”
“白大人刚才为了掩护我们走,留下来对付其他人了。在后面不远处而已。”
“这,还放出两小子追上了你们!看来先显这家伙是越来越没用了。喂,吹箫那小子,可以往回走了,去吧。”
又是一阵低沉的啸声响起,野兽又开始移动了。
耕流趴在地上,脑子虽然被刚才的一拳震得还是嗡嗡作响,但能听清楚这帮人的对话,而大脑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就是没办法站起来,心中十分煎熬。
“好吧,先送你归西吧。”
野兽群和带着野兽的那三人走了,但攻击石耕流的那人还在,此时正站在戴剑辉旁边,看着戴剑辉,说出了这句话。
“你要杀,就杀我吧,他已经晕死过去了,也没见过你,你没必要杀他。”耕流此时使劲爬到了这个人的脚下,一手拿住了这人的脚踝,“还是说,你只敢对无力反抗的人下手。”
“你应该已经死了才对呀!凭你的功力,挨了我那一拳居然还能爬过来?也罢,你说的也有道理,看在你这么努力的份上,我还是先杀他吧。”
“你试试!”
话一出口,耕流握着那人脚踝的手冒出了轻白色的气流,一招疾风擒拿手使了出来,脚踝当中立马传出了一下嘎嘎的响声,明显是伤到了那人的骨头。
“啊!放手!”话音未落,砰的一声,迎面的一脚,耕流整个飞起,带着长长的一条血流划过半空重重撞到不远处的树干,弹落到了地上。
“区区小鬼,该死透了吧。”
但是事实并未如此人所想,耕流站了起来,低垂的头部缓缓抬起,看清了才发现,耕流脸上已经血肉模糊了,但能看清一双凶狠的眼神正盯着那人看。
耕流此时也终于看清了眼前之人的样貌,原来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人型,并不是前来索命的恶鬼。
“小子,非常好,我承认你了,你值得我出爪。报上你的名来吧,你有资格被我称之为对手。”终于,此人边说话边给自己的双手套上了一双金色长钢爪,又说到,“我乃刑天扬,你呢?”
“呵,今天会死的人是你,而且你也没资格知道我的名字。”
“大言不惭的小子,那,上路吧。”
只在一瞬间,邢天扬消失在了耕流眼前。下一个瞬间,已经出现在了石耕流跟前。
耕流刚才的话完全只是逞强,面对如此快的移动,遍体鳞伤的他其实连瞪眼的反应都做不出来了。
“砰!”
一声巨响,双爪并未插进耕流的身躯,倒是在耕流胸前的碰撞产生的冲击把耕流整个弹飞了。
此时,双爪与一根直立着的铉棍紧紧碰撞在了一起。
第二十七章:清风林中扬天舞
一根铉棍插在地上,邢天扬的双爪被铉棍挡了下来,棍上站着张清渚,正低着头看着邢天扬。
“没想到居然是前卍兽门金狮堂堂主邢天扬。”
“你小子又是谁,我可不记得我认识你。”邢天扬说话时慢慢把金爪从棍身抽离出来,又说:“不过从你年纪轻轻就能一下把我的一击挡下来来看,你应该就是卍棍门的劲风堂堂主张清渚了。”
“看来你也并不完全是个傻帽,那么你为何还做偷盗卍棍门镇殿之宝棍宗铉棍此等傻事呢?”
“小子,你可有点狂呀。不过你既然是卍棍门五大堂堂主之一,那我也不好杀你,那就随便把你打残算了。”
邢天扬双手往下一垂,双腿一跃。
几乎在同时,张清渚也跃了起来,脚下像是把铉棍紧紧粘住了一样,带着铉棍一起去到了更高处,以更快的上升速度完全把邢天扬压制在棍下。
双爪带着金色的气流不断往上挥动,张清渚低着头看着邢天扬感受他的出招,然后吸附着铉棍的脚不断摆动着,使铉棍避开了邢天扬的每一爪。到达最高处时,张清渚脚下的铉棍直指邢天扬的面门,邢天扬一下就变成了被动防守的一方,接触的棍爪产生碰撞打击之后,还在上升中的邢天扬被推了下去。
“落风钻。”
张清渚使出了居高临下的一招杀招落风钻,脚下的铉棍高速旋转了起来,一股急速风压裹满棍身,张清渚连人带棍以更快的下降速度直指下方的邢天扬。
还在半空中的邢天扬避无可避,只能接招,双手拳头一握,套在手上的双爪立马延伸出了更长的金色气爪,大哄一声“金狮爪”,双爪往上一举,延伸出去的气爪硬接落风钻。
落地之后,邢天扬双脚直接陷入了地下。
邢天扬站在地上,气爪顶着由上往下的落风钻。张清渚要破掉邢天扬的金狮爪,邢天扬则要把这一招落风钻防下,然后趁机把处于悬空状态的张清渚打落击败。两人都紧咬着牙关在不断发力,两招碰撞之处,白色的风压与金色气爪不断的冲击摩擦,迸发出了白金混杂的气流,产生的高热更是使得周围的空气都产生了扭曲。
张清渚明白,现在是自己占据着主动,但要是这一招并未能落到地上,那之后的自己将完全处于悬空的被动状态,所以在这一招的对抗上必须把对方拿下。
张清渚把悬空的一只脚踏到了接触铉棍的那一只脚的脚面上,双手握拳,整个人都紧紧绷了起来,然后身体往下用力一顿,全身的气汇集于脚下。铉棍加速了旋转的速度,气爪在更强的风压的压迫下开始出现瓦解,对峙瞬间被打破。
“怎么可能!”邢天扬看着正在往下落的落风钻,惊讶的说到。
兵败如山倒,落风钻势如破竹地越落越快。邢天扬对此已无能为力,只能看着落风钻落到自己身上。
金狮爪伴随着金色气爪不断破碎向四周散射开去,落风钻与金爪接触上了,接触的瞬间迸发出一阵强光,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响声,一阵冲击也随之从碰撞之处产生扩散开去。
随后,强光熄灭、巨响停止、冲击消失,张清渚站在了地上,单手握着插在地上的铉棍。
但其实铉棍其实不只是插在地上,铉棍是透过了邢天扬右胸然后插进了地面的。躺在地上的邢天扬虽然一脸的平静,但是已经是一动不动,似乎已经死得透透的了。
张清渚毫不费力的就把铉棍拔了出来,但令他意想不到的是,铉棍上并未沾上一点血迹。他赶紧看向邢天扬,发现此时他正睁着眼睛,神情轻松地看着自己。
“很奇怪吗?难道你真的天真的以为,凭你刚才那一招能把我结果了吗。”邢天扬说话时甚至还露出了笑容。
张清渚赶紧往后远远跃开了一步来与邢天扬暂时拉开距离,十分警惕地看着邢天扬。
看着从地上缓缓站了起来的邢天扬,张清渚显得一脸的惊愕,因为邢天扬右边胸口螺旋着凹进去的深洞居然在慢慢复原,最后只留下了衣服在那块地方有一个破开的缺口,而完全看不出一丝丝的伤痕。
“看你一脸的不可思议,证明你还是太嫩了,连卍兽门独门绝学“兽神躯”都不知道。我刚才因为你年纪轻而对你大意轻敌,而且你刚才那一招也确实强劲。不过,我的兽神躯能使我体内任意内脏和骨头暂时移位,也能随意改变皮肉的特性,而且使表皮附上了一层强力的护身气壁。你这已经被卸掉大部分威力的一招,根本无法使我破防。”
“原来如此,那还真是十分独特的武学。虽然你如此大方地把这些都告诉了我,我也绝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
“你是个难得的后生人才,所以我很看得起你,什么都会对你说。不过说了也是白费,因为我马上就会把你打趴下,然后废了你的武功,免得你以后成为我的一大劲敌。”
“言下之意,是现在的我根本对你构不成威胁是吗。”
“没错。”
“大言不惭,那我就打到你被破防为止。”
说完,张清渚甩出急速一棍直刺邢天扬面门,但是被刑天阳轻松避过。之后,棍势一收,再出之时,张清渚也向前踏了一步,铉棍刺出,似乎变出了千千万万根铉棍同时刺出。
这招万棍生刺出的速度快如疾风,但是邢天扬却显得十分应付自如,脚下快得根本已经看不出步伐的移动,棍势像是要追上他时,却又被他拉开了距离。
“似乎打不到我呢,我忘了告诉你了,兽神躯除了可以增强躯体的防御能力之外,其实可以转换到另外一个模式,那就是增强躯体的各项机能。现在的我不是刚才被你一招打倒的我所能比拟,你可小心了哦。”
邢天扬说话时显得十分的得意。但他这惊人的移动速度,其实张清渚并未放在眼里,因为张清渚在速度上从来还没虚过谁,而且张清渚看到他如此狂妄,决定了要在速度上把他打垮。
张清渚又把棍势收了回来,整个人直接“化成一道疾风”瞬速来到了邢天扬面前,然后使出了劲风棍最快一招——劲风疾杀破:铉棍化作了一道清风,在张清渚身体周围快速吹拂流动,使白色风压瞬间裹满了张清渚全身,然后张清渚手脚的每一次出击都会击出结结实实的一击铉棍棍击。张清渚修成这招之后,是为自己近身搏斗的最强一招,至今无人能破。
但是这次张清渚算是遇到了对手。
张清渚出手的速度已经快到了一般人肉眼无法捕捉到的程度,邢天扬也被逼的节节后退,但是却还是能准确地挡下了张清渚的每一击。两人一攻一守,所到之处,疾风乱舞,沙叶狂飞,棍势和利爪偶尔从二人对抗中飞出,击中粗大的树干必能入木三分,周围的飞禽都被惊得四处逃散。
“狮皇破。”
邢天扬突然放弃了防守,岔开双臂高举双爪,然后交叉划下,使出一招强力杀招“狮皇破”。
期间,无数的棍击已经落到了邢天扬的身上,邢天扬被击飞了出去。但是邢天扬出招也并不慢,在自己完全飞离前完成了在张清渚身前划×,只是距离不太够,未能把张清渚整个撕碎,而是划进了张清渚身体表面的皮肉。
然而,甩出的巨大交叉金色爪击却结结实实贯透了张清渚的身体,在张清渚身后的地面,留下了八根凌厉深陷的划痕,张清渚也因为这飞出的巨大气爪的冲击也被击飞开去了。
瞬间,两人几乎在同时因为对方的猛击而被弹飞开去。
之后,二人激战引起的一切动静都已烟消云散,但现场的破木烂花却是刚才那一场激战的铁证。
张清渚背靠着一棵大树站立着,头高高仰起,口中急促地呼吸着空气,手中的铉棍正在慢慢滑落。身体上,八条正渗出鲜血的交叉划痕清晰可见。此时,口吐鲜血的邢天扬捂着身体慢慢走近张清渚,笑着对张清渚说:
“我改变主意了,我决定杀了你,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听罢,张清渚一下就拿紧了手中的铉棍,慢慢放下了抬起的头部,刚想说话,一大坨的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
现在两人的状况是:邢天扬受到那些重击,也受了不小的内伤,但还能勉强支撑继续战斗,张清渚则是被强力气爪完全贯身而过,所受内伤足以致命。得益于张清渚功力非浅,才保住性命,但再次提棍战斗,那已是绝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据我所知,你年方二七,就能把我逼到如此田地。所以,杀你,十分必要,就算是完全与卍棍门为敌,我也在所不惜了。看你也说不出遗言了,那现在就上路吧。”邢天扬说罢,举起了一爪。
此时,张清渚的铉棍已经完全滑落在了地上,双手低垂着,双眼无力的眨动了几下,就闭上了。
金爪一旦挥落,便是张清渚归天之时。
第二十八章:一人一棍灭满门
“我劝你住手。”
邢天扬的金爪刚要往下挥,背后就传来了这么一句杀气腾腾的话。
邢天扬立马就把手轻轻放下来了,因为他很清楚,背后这阵杀气十分强大,这一爪要是挥了下去,自己也会被身后之人夺去性命。
邢天扬缓缓转过了身去,一眼就认出了这正是他此次行动最为忌惮之人,也是逐虏之战时联合战斗过的战友——区中阳。
回说到早些时辰之前的区中阳。
从野兽无目标的攻击来看,区中阳明白了野兽乱城只是为了调虎离山,而敌人的真正目标那肯定就是卍棍门。
区中阳赶回到修武大道时,询问了值守的几个弟子,发现并未有异样,就直接继续往上赶路。
来到炼棍场时,不见张清渚,而且看到棍宗大殿的殿门是开着的。区中阳十分警惕地走进棍宗大殿,当他看向棍宗大殿最中间时,他整个人都立定站呆了,因为他发现正前方的棍宗神像手中的棍宗铉棍消失了。
区中阳能想到敌人的目标是在卍棍门,但现如今棍宗铉棍的消失,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这也使得他完全确定了,蕙城之危只是调虎离山,棍宗铉棍才是对方的真正目标。
这棍宗铉棍是卍棍门开山祖师的配棍,乃是现如今棍宗大殿的镇殿之宝,更是千百年来卍棍门唯一的象征。
区中阳赶紧把自己的铉棍握在手上,十分警觉地把棍宗大殿里面查看了一遍,发现并无任何异样,于是他马上往外走,站在棍宗大殿殿前平台向前方环视,发现了西面院墙上有一条棍痕。
“这是清渚留下的棍痕。”区中阳走近观察,断定了这是张清渚留下的棍痕,然后翻身过院墙,沿着张清渚一路上留下的标记往深山里面追了进去,终于在邢天扬要给张清渚最后一击时及时赶到。
区中阳直瞪着转过身来的邢天扬说:“我不喜欢从后面偷袭别人,不过好在你也识相,没挥下去那一爪,不然就要破例从背后就把你击杀了!”
“要是刚才是你背对着我,我会毫不犹豫给你致命一击。而且你干过的事情可比我牛逼多了,不是吗。所以你也别再我面前假仁假义了,灭门者,区中阳。”邢天扬说这话时脸上一脸的不屑。
区中阳,当年的悟道堂堂主区正的长子,从小被区正寄予厚望,本身也是一个武学天才,所以在区正的安排下按部就班,习得每一个阶段最为强劲的卍棍门武学,也顺利接了父亲的班,成为悟道堂堂主。
但就在他刚成为悟道堂堂主那一年,他的人生轨迹因为一个女人而产生了变化。
那年是应新二年(十九年前)的七月(也就是宋问出现在江湖上的前三年),是五大掌门和五大堂主新人换旧人之后的一个月,区中阳第一次以堂主的身份带队出去执行任务。
在距卍棍门六百多里的罗阳城,接连发生少女被盗的事件,当地官府对此束手无策,当地豪绅便出钱请卍棍门出手。卍棍门接下委托后,派区中阳带领着手下的八名堂内弟子前往。任务的最后,盗女大盗在作案时被区中阳一行抓了现行,双方便爆发了激战。
现场大战的激烈程度可以用惨烈来形容,区中阳一行只有区中阳存活了下来,但也深受重伤,大盗则被当场击毙。但是此大盗的身份不简单,是当地最有声望的门派“意兽门”的掌门付西炎。他当时偷盗少女是为了修炼魔功“霞天蝠”,这种魔功一旦练成威力无穷,唯一的不足是要以少女之血来维持功力。
付西炎平日里是一个德高望重之人,而且也没确切的拿到他的犯罪铁证,所以意兽门的人便开始追杀区中阳。
当天被解救的少女,全家都在当天晚上被付西炎杀害,被救之后,她带着重伤的区中阳为了躲避意兽门的追杀,躲到了一处比较偏远的山村里。经过多番周折,才使得重伤的区中阳慢慢开始复原。
区中阳其实是有婚约在身之人,区正早就为他和另一大门派的千金定下婚约。但区中阳还在养伤之时,与这个救下他的女子生出了爱意,并在这一处乡村,在村里长者的见证下完成了婚事。
一年多过去之后,区中阳的伤势早已完全复原,他和爱人所生的大胖小子也刚好满了半周岁,于是他就决定带妻儿回归到卍棍门去。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路上就遭到了一直苦苦追杀他的意兽门的伏击。最后,在一山岭处,载着他妻儿的马车被射成了马蜂窝,还坠落了山崖。目睹了妻儿惨死的区中阳像疯了一样,不仅击杀了追杀而来的众多高手,还杀回了意兽门,将意兽门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屠杀殆尽,轰动整个武林。
紧接着,失去意识,倒在尸体堆里的区中阳被一直专门负责找寻他的卍棍门门人接回,因为官府也终于在意兽门内的一处隐秘地下室处找到了付西炎恶行的铁证,更是碍于卍棍门的庇护,无论是武林上还是官府,再没有人敢追究区中阳的灭门之举。
至此之后,卍棍门之外的很多武林人士都称区中阳为灭门者。直到风门峡一战之后,出于对区中阳战功的认可,绝大部分人都不再叫区中阳为灭门者。
“怎么了?是不是很久没有听到别人叫你灭门者了,勾起了你不好的回忆吗。哦,不不不,我是了解你的,毕竟我们是一种人,对于我们来说,杀死区区几百号人,根本算不了什么,是吧。”邢天扬说着说着,脸上就开始露出了邪魅的笑容。
区中阳未理会邢天扬的话,而是看着邢天扬背上的棍宗铉棍,然后怒视着邢天扬说:“我没记错的话,你就是因为研制一些会使野兽发疯的药而与卍兽门决裂,而且后来还被卍兽门下了追杀令的原金狮堂堂主邢天扬吧。本来按照江湖规矩,你是卍兽门要杀的人,我应该将你拿下,然后由卍兽门的人来处置你。但现如今,你在蕙城犯下了滔天恶行,还敢偷盗卍棍门的至宝,我就不得已要将你就地处决了。”
“你少给我放屁了。死一些与我们毫不相关的愚民又算得了什么呢,况且那些如蝼蚁一般的人,他们最大的价值不就是成为我们争权夺利的工具吗,你也根本不会把他们放在眼里吧,何必还在假惺惺的呢。至于这根烂铁棍,我也根本没兴趣,只是想在之后用它和你们卍棍门做个交易,换来一城半郡来落落脚而已。”
“无可救药之徒,今天,我必杀你。”区中阳咬紧了牙关,脸上的肌肉开始抽搐,眼中冒出凶狠的眼光,整个人散发出了骇人的杀气。
“那你就来试试吧!”邢天扬知道多说无益,也做好了一战的准备,就慢慢的把棍宗铉棍解下放到地上,然后平摊着双手,钩动了几下手指,作出挑衅的动作。
第二十九章:棍法正宗破天开
虽然区中阳已经决定必杀此人,但也不想趁他重伤在身而抢先出手,于是说:“你已经重伤在身,你使出你的最强一招吧,我只管接招便是,不过也不会改变你即将被杀的命运。”
“哏呵,你会后悔的。”邢天扬发出了诡异的笑声,看着区中阳,然后握紧了拳头,缓缓闭上了眼睛。
“在这个状态下,我使出这一招,确实是过于冒险,但对手是你的话,就值得我使出这一招。所以今天会死的是你。一天击杀了卍棍门两大堂主,看来我的这个交易是做不成了,不过我还是很兴奋!”邢天扬说这话时声音越来越高,到最后十几个字几乎变成了大哄出来的。
话完之后,他的身上居然附上一层金色的气壁,双爪又延伸出了金色的气爪,不过这次的气爪没有上次的长,却比上次的更为金光闪耀。
最后,小金人邢天扬张开了血盘大口怒哄着,像是化身成了一头金色雄狮在不断怒哄一样,而且哄出的声音也像是猛兽的怒哄一样,响彻着山林。
面对这个小金人,区中阳也慢慢闭上了眼睛,口中开始默念着:“悟得此中意,心中自开明。”
邢天扬终于要出手了,他向着区中阳怒哄出了最猛一声,声浪瞬间化作巨大的冲击直冲向区中阳,自己也跟在声浪后面不断挥动着双爪冲向区中阳,挥动双爪飞出的爪击融入了声浪冲击当中。
“悟道于心,棍法正宗——棍宗降魔十八式。”
区中阳话音一落,横棍扫出,一道更为霸道的横扫冲击便把邢天扬的声浪冲击完全冲散,接着长棍一刺直指邢天扬,但是被邢天扬的金爪击开。
邢天扬挡开了区中阳的棍击之后,像是发疯了一样不断舞动着金爪冲向区中阳,但金爪所散发出来的强烈爪击都被区中阳的棍击一一抵消掉了,而且区中阳自始至终跨立原地。
两人的对抗越打越狠、越打越快,但击向对方的攻击都被对方一一接下或避开。
被避开或者被格歪的冲击还是无时无刻不从两人两侧飞出,不消一会,以两人对抗之处为中心,飞出的冲击分别在每人身后两边的地面划出越来越长、越来越宽、越来越深的凹痕。
“差不多了。再这样下去,周围的张清渚、戴剑辉、石耕流三人也将会受到波及。”区中阳意识到了这个,然后突然从身体中分出了四个透明的气化分身,瞬间围在邢天扬四周,对邢天扬进行着猛烈的棍法打击。
此时,邢天扬并未理会其他的打击,还是不断往区中阳冲,向区中阳出爪。
气化分身的棍击也十分刚猛,不过打在邢天扬披满全身的金色护罩身上就像是打在一块厚实的精钢上一样,不痛不痒。然后气化分身开始改变了攻击的重点,开始改为攻击邢天扬的四肢。
经多次的打击,到最后,四个气化分身打出最为结实准确的一棍,将邢天扬四肢架住、锁死,区中阳则在正面棍劈邢天扬的肩膀。
承受了重劈的邢天扬重重跪倒在了地上,并且双膝入地三分,这样一来小金人邢天扬算是被控制住了。
但这个状态下的邢天扬是没有自主意识的,现在的他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将眼前的区中阳碎尸万段,虽然他此时四肢被控,但血盘大口却还是在不断伸向区中阳,活像是一头发疯的野兽一样。
“疯狗一条。”区中阳看着眼前的小金人,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冲字棍!”
区中阳大哄一声,一招冲字棍击出,铉棍带着不断扭曲的冲击瞬间直刺中邢天扬的腹部。邢天扬应击往后急速直线爆飞了出去,飞出去的轨迹上掀起了长长的一阵尘土,然后一声巨响,邢天扬撞倒了一棵大树。
巨响之后,传过来的是咿咿呀呀的大树慢慢倾倒的声音,接着区中阳眼前的尘土被直直倒下的大树一下驱散了。
区中阳沿着大树的树干走到树的底部,看到树的底部完全被压碎凹进去了一大块,浑身血迹的邢天扬就贴在凹进去的地方,奄奄一息。
“你不能杀他。”
区中阳还在看着邢天扬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了这么一声,转过身去才发现是一个拿剑架在傅博脖子上的男子推着傅博正走过来。
“大师伯,别管我,把他们都杀光吧。”腹部还在不断流出鲜血的傅博十分虚弱,但还是十分努力喊出了这一句话。
原来是傅博与白先显的一战,傅博最后沦为了白先显的人质。
“你再敢动我师父一根汗毛,我就杀了他,而且你看看你的四周。”白先显说这话时显得十分的自信。
区中阳此时也发现了,随着一阵萧声的慢慢靠近,一群野兽已经把这一块地方包围了。
“你也很清楚吧,如果这群野兽发起疯来,你是可以自保,但是,那几个趴在地上的死鱼,你能护得了哪个呢?”白先显说这话时甚至都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刚才那不可能是还处于武道之人所能打出的招式。你,你居然已经踏入宗道了吗!”树下的邢天扬艰难地抬起了头,更加艰难的从嘴里挤出了这么一句话。
“留下棍宗铉棍和让野兽恢复的方法,我放你们走。”区中阳完全没理会邢天扬,只是对着白先显说。
“没问题,这是我们所控制的最后一群野兽,本来是要它们在卍棍门附近的山头暴走来掩护我们撤退的,但现在似乎用不上了,所以这绝对是最后一批可能会暴走的野兽。至于使它们恢复的方法,解药在我身上。”白先显说着就在身上拿出了一个鼓满的小皮袋,然后又说:
“这些野兽都是闻到了我师傅研制的专门针对大型食肉野兽的独门粉末才会受控于我们,接下来如果再闻到会发疯的粉末就会暴走,闻到这些解药就会恢复如常。为表诚意,我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你了,希望你也能信守你刚才的话。”
“抛过来。”区中阳淡淡的对白先显说道。
白先显很爽快就把皮袋抛了过去,区中阳用野兽当中的一只山狗试了一下,发现白先显所说的都是真的,于是又转回头去对白先显说:“我说放你们走就会放你们走,决不食言,但你俩可以走,得把吹箫控兽的三人留下。”
“大侠饶命呀,我们都是被他们所逼的呀。”那三人立马跪下哀求道。
“如果你们的话属实,而且之后能好好完成放兽归山,我自然不会为难你们!”区中阳回应道。
“没问题。”白先显看完眼前区中阳的行为,马上就答应了,并示意三个控兽者中的两个使弩的人把邢天扬搀扶出来。
看着被搀扶出来的邢天扬,区中阳咬牙切齿地说道:“这次我放了你一马,但是你犯下了滔天恶行,下次我如果能找到你,无论在何时、何地,我一定会至你于死地。”
白先显把傅博一把推开,接过了邢天扬,并给邢天扬服下了一颗丹药,然后便带着邢天扬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们的身影,区中阳内心十分矛盾煎熬,但是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紧紧握住铉棍,眼看着他们走远。
“你们,去把伤者扶上大型野兽的后背。”吩咐完那三个人干活,区中阳亲自把伤势最重的张清渚背在了背上,然后一行人带着一大群野兽往卍棍门就出发了。
原来刚才射到戴剑辉身上的小箭矢上涂的是麻药,本来是为防止个别野兽失控才准备的。麻药劲很快就一点点减弱了,现在的戴剑辉已经完全清醒过来。
“耕流呢?”戴剑辉环视了一下大家,然后问到。
“你说的是你们堂的一个叫石耕流的弟子也在吗?”区中阳一脸不解的问到。
原来区中阳只知道有这次任务,而并不清楚具体参与此次任务的人,而且他全程也没见到过耕流。
但此时张清渚和傅博都已经处于生命垂危的昏迷状态了,已经由不得区中阳再花功夫回去寻找耕流。
“他一定也是在这附近,我回去把他找出来。”戴剑辉看出了区中阳的难处,便主动提出了建议。
在戴建辉的坚持之下,区中阳帮戴剑辉取出双箭,简单处理伤口包扎完后,嘱咐道:“刚才我放走的两人,虽都已经重伤在身,但你和石耕流都不能打他们的主意,他们不是你们所能应对的。所以,一旦找到石耕流立马回去门中,不得有误。”
“我一定遵照大师伯的指示。”戴剑辉立马就答应了,但是说这话时,眼神稍微避开了区中阳的双眼。
第三十章:表象可表非常表
石耕流在张清渚挡下邢天扬的爪击时,被那一下的冲击击飞,掉进了一片灌木丛里,晕死过去了。之后,耕流被邢天扬撞倒大树的那一下给震醒,不过身体还是因为之前邢天扬的两次重击而难以动弹,但醒来之后,灌木丛外所发生的一切他都听得清清楚楚。
当从区中阳口中得知邢天扬在蕙城犯下滔天罪行时,耕流一下握紧了拳头,但又因为区中阳居然为救大家而暂时放走他们,所以耕流也明白就算自己现在出去,也得看着眼前的恶人溜走,于是耕流准备另做打算。
耕流慢慢冲怀中掏出一颗丹药,是他蕙城里的阿妈给他的救命之药,也是最后一颗了。他看着拿在手心的丹药,想到了阿妈还在蕙城,一下就瞪大了眼睛,说:“我必杀此二人!”然后将丹药一口服下,开始运气疗伤。
终于等到了区中阳带着大家离开了,耕流也凭借他阿妈的丹药的使得伤势快速恢复了大部,于是耕流开始追寻白先显和邢天扬二人。
“你这次干得不错,居然可以拿下一个卍棍门的殿内弟子。”被白先显搀扶着的邢天扬对白先显说道。
“其实不是这样的,弟子并未战胜他。”白先显说完这一句话,居然一下就吐出了大口的鲜血,然后整个人一下失力了,导致两人一起坠倒在了地上。
“那个叫傅博的人不简单,刚才除了他腹部的剑伤,其他都是他自己装出来的,而我其实才是重伤败北的那一个。刚才都是我强忍着装出来的,而且这一切,都是他的意思。”倒在地上的白先显此时显得十分沮丧。
回说到傅博和白先显的对战。
白剑刺入了傅博腹部,但因为刺的并不算深,所以并未伤到内脏。
傅博一下握住了长白剑的剑刃,把剑从自己的腹部拔了出来。白先显本来因为刺得一剑而十分得意,但此时的他却笑不出来了,因为自己的长白剑居然被傅博紧紧拿住了,而且傅博握住剑刃的手也不见流出一点血迹。
“刚才你所用的并非苍剑门的武功。”傅博居高临下的对白先显说。
“没错,刚才为了扛下了你那一拳,我所用的是卍兽门的独门武功——兽神躯。”
“那你觉得我现在握住你剑刃所凭借的是什么武功呢?”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也会用兽神躯!”
“想知道吗,那也得先让我把你的小犬牙拔掉再说。”
傅博话一说完,拿着剑刃的的手把长剑一扥,一股霸道的气沿着长剑传到了白先显手上,长白剑一下就从白先显手上震脱了出来。白先显赶紧跳起夺剑,但是傅博的铉棍更快地精准撑到了他的肚子,把他整个稳稳的撑在了半空中。
“是不是很有意思。”傅博抬着头对白先显说。
白先显立刻拿住撑在自己肚子下的铉棍,想要借力翻身下去。
唰的一声,长白剑从傅博手上往斜上方甩出,插在了旁边的一棵大树的树干上。这一下,白先显完全吓呆住了,因为刚才的长白剑刚好掠过了他的脸皮,剑气竟在他脸上留下了一条划痕,足见刚才这一下飞剑的威力。
“你说要是刚才这一剑瞄准的是你的面门,会怎么样呢?”。
听到这句话,现在的白先显是又气又恐惧,气的是傅博对自己的侮辱,怕的是傅博这惊人的实力和邪恶。
“可恶,你以为我是谁呀。”白先显想做最后一搏,左手拿紧了铉棍,握紧了右拳,想要从上而下痛击傅博。但是拳头还没触碰到傅博,他整个人就被撑着他的铉棍一下猛戳到了空中,他的左手也脱离了铉棍,此时整个人就已经完全处于悬空状态。
“万棍生。”
紧接着傅博向上使出一招万棍生,无数的铉棍棍刺集中击在了白先显腹部。白先显在棍击的击打下被推得更高,棍击还没打完一半,就看到白先显被打的翻起了白眼,口中鲜血不断吐出。
最后,棍势尽,白先显则直接掉在了地上失去了意识。再醒来时,傅博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战败的白先显也被迫协助傅博,在傅博的自导自演下,然后就有了白先显威胁区中阳的那一出戏。
白先显向邢天扬交代出这件事之后,接着又说:“这个叫傅博的人,绝对不只是卍棍门弟子那么简单。从我刺他那一剑无法刺深来看,那种防御性的武功要么就是宗道气壁,要么就是卍兽门的武功。而且从他的实力来看,他虽然一开始隐藏了自己的强大,但也不可能年纪轻轻就踏入了宗道境界,所以他肯定是一个与万兽门有渊源的人。”
“这样的话,那你应该还有事情没跟我说吧,就算他身份不简单,那也不可能无故救下我们。”邢天扬的表情开始变得严肃起来。
“是,是的,他,他还强行给我服下了一颗药丸,据他所说,这种是百草断肠丹,药效会在一个月之后才发作,要是一个月之后没能服下解药便会肝肠寸断而亡。”白先显说这话时支支吾吾。
“这样看来的话,此人不仅阴险,还十分歹毒呀,那他对你的要求是什么?”
“他要求我一个月之内带上您一起与他联系,而且这件事情不能泄露半分。”
“带上我?”
“弟子该死,其实我刚给您服下的也是他给我的百草断肠丹。”白先显说这话时一下子就跪倒在了邢天扬面前,脸上一脸的哭相。
“当时也是形势所逼,要不按他所说的去做,恐怕我两都难逃一死呀,,,”
白先显还在着急地辩白着,邢天扬则先是愣在原地回想了一下,记起了当时自己重伤迷迷糊糊当中确实服下了什么东西,但是万万也没想到是毒药。他越想越气,举起金爪大哄着:“你居然还敢害我!”就要砍下白先显的脑袋。
“你不能杀我!”
危急之下,白先显急哄出了这句话,邢天扬一下停住了金爪,于是白先显赶紧补充道:“他要求的是到时我们两个人都得出现,要是您现在杀了我,到时就别想要他的解药了。况且,要不是刚才我救的您,您现在已经是棍下亡魂了。”
“砰。”
邢天扬把爪子收了回来,但同时还是一脚踢开了白先显,然后怒哄道:“呸,你个狗奴才,你也只不过是被人所迫,还有脸说救了我,居然害我现在要受制于人,这笔账我之后一定会跟你算。”
这一脚踢得毫无威力,但是两个都是重伤在身的人,被踢的白先显又吐了一口血,踢人的邢天扬则是差点没站稳,踉跄了几步。
“你两这笔账还是到地府下面算去吧!”
突然,两人后方的的灌木丛中传出来了这么一句话,然后耕流慢慢走了出来,然后又说:
“而我就是送你们一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