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五章 归乡大公
罗斯季斯拉夫的回程也是经过了特别设计的，他带着庞大的罗斯舰队，以及那些作为战利品留下来的哥特兰战船，拜访了一系列最近加入自由贸易同盟的城镇，表示他这个盟主的存在感。
接着他感觉到了人们态度明显的变化，许多人现在简直就是在舔他的靴子，各种优待一个接着一个，让罗斯季斯拉夫非常满意，初步感受到了作为霸主的感觉，他很满意这样的感觉。
在这些拜访之后，罗斯季斯拉夫回到了尹凡哥罗德，回到了罗斯。
接着罗斯季斯拉夫踏上了回乡的道路，在波罗的海赢得了重大胜利的罗斯大公没有任何想要藏着掖着的意思——不过这事情本来也都传播开来了——他派出使者，向罗斯各地宣布他的伟大胜利。
诗人们歌颂着罗斯季斯拉夫在波罗的海上的胜利，那些富裕归来之人也说明了消息的真实性，罗斯季斯拉夫的权势再次获得了一波加强。
也是在这样招摇的姿态之下，罗斯季斯拉夫回到了基辅，回到了他的首都。
在基辅，王公获得了英雄般的待遇，因为他带来了巨量的战利品在民众之前展览，夸耀他的武德与能力，胜利很让基辅的市民振奋，因为这个时候王公就会在街道上撒钱。
当夜基辅举行了一场狂欢，这也是战争之后的惯例，不过罗斯季斯拉夫没有想到的是，留里克那小子居然对此提出了异议。
“父亲，我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钱都给发下去，发给那些士兵和平民，把钱都给他们的结果就是物价飞涨，穷人的生活更加艰难。父亲，这些钱不应该花到更应该花的地方吗？比如基辅的城墙，您不是一直想要把它改造成砖墙吗？我们有太多地方需要用钱了。”
留里克的这些话语让罗斯季斯拉夫一愣，没想到这个孩子居然想到了那么多啊，他惊讶得连手中的酒杯都放下了。
看来这段时间的当家的确是让他领悟了，真让罗斯季斯拉夫非常欣慰，这孩子这个年纪就想到那么多，说明他完全是一块统治的料子，基辅大公颇为兴奋。
至于这些想法，这是留里克在这一年的统治之中产生的，这一年里他做了许多工作，对于父辈经营的艰难有了很深的体会，因此有了这样的建议。
而罗斯季斯拉夫兴奋之后，他就得开始为儿子解释，“留里克，你所说的我都知道，但是人们是需要狂欢的，军队是要用金钱来驱动的，连罗马的皇帝们都无法改变这些，我们这罗斯又能做什么呢？儿子，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要记住，这个世界并不是完全理性的世界，追求绝对的理性是没有结果的。”
罗斯季斯拉夫的话让留里克沉默，这位王子思索了一会儿，接着他被罗斯季斯拉夫说服了，“父亲，我明白了。”
接着留里克就退了下去，而罗斯季斯拉夫端起酒杯，这时左尹正好走了过来。
“我们的儿子，是个统治者的料子啊，未来他一定会是一个很不错的统治者。”
罗斯季感叹到，而左尹愣了一下，接着脸上浮现了骄傲的笑容，“那当然了，他可是我们的儿子。”
“是啊，我们的儿子。对了，沃洛里达和瓦西里科呢？”
罗斯季斯拉夫问起了他另外两个儿子，他们现在都不在左尹身边。
“沃洛里达在和那些北罗斯的小孩们打得火热呢，俨然就是一个孩子王，估计正在统领他们玩战争游戏。至于瓦西里科，他在带着他的小妹妹柯塞尼亚。”
左尹的回答让罗斯季斯拉夫有些不满，这不满主要是针对瓦西里科那小子，这小子和他的两个哥哥比起来，孤僻而又安静，喜欢读书而不是武功，还经常和女孩子们玩在一起。
这不想是一个留里克王子应该有得样子，这孩子若是想要未来有所成就——赤裸裸的说就是生存——就必须作出改变。
不过瓦西里科给罗斯季斯拉夫的感觉很奇怪，基辅大公感觉得出来这孩子是知道很多事情的，那些教育都是听进去了的，但是他终究还是没改。
丈夫表情的变化左尹都看在眼中，他知道罗斯季斯拉夫对那个文静的儿子不满，“我会教育教育瓦西里科的，他现在这样肯定不行。”
这些话没有让罗斯季斯拉夫满意，因为他清楚以妻子对待孩子们的软弱性子，断然也不会做出来什么，而且这事情多半还得那孩子自己想通才行。
“算了，瓦西里科的事情你去处理吧，我再和他谈谈，他不能再这样表现得和个女孩一样，而且今天还有一件事得告诉你，沃洛里达该上阵了。”
这句话让这对夫妻之间的气氛瞬间冷起来，哪怕是附近依然是欢宴的景象，也依然如此。
“你打算让他去哪儿？”
左尹叹息了一声，然后问道，她知道自己不能阻止丈夫送孩子上阵，唯一能做的也就问问孩子回去哪儿呢。
“留里克今天之后将会前往佩列亚斯拉夫，继续担任防备草原的任务。沃洛里达将会在他的麾下历练一段时间，我们的那位朋友萨鲁一定还会继续骚扰的，机会到处都是。”
罗斯季斯拉夫把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脸上的表情没有那些话语而有任何变动。
“然后战事一起，又把沃洛里达扔到战场上最激烈的地方？就像是扬对留里克那样？还什么都不告诉我这个当妈的。”
妻子的语气里意思很是激烈，那指责已经非常明显了，左尹不介意送儿子上战场，但是初阵就把儿子往战阵最激烈的地方送，罗斯季斯拉夫你想死儿子吗？
当年那场大战的事情左尹现在想起都后怕，而这让罗斯季斯拉夫脸色有些挂不住。
“作为一个留里克王子，还是早日经历这些比较好。”他只是这样冷冷的说道，“就像是我当年那样，他们比起这个年纪的我实在是幸运太多，左尹，沃洛里达，还有3年后的瓦西里科，他们都必须经历这一遭。”
左尹没有反驳，没有回答，一股无奈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罗斯季斯拉夫脸上也出现了苦涩，但这又能怎么样呢？
在这个时代，若是不经历战阵，又怎么生存下去呢？
第四百五十六章 终于成书
“父亲母亲，请不要送我了，我一定会带着战利品归来的。”
在基辅城外，大公夫妻送他们的儿子，沃洛里达·罗斯季斯拉维奇离开，这个小伙子已经和他的哥哥身高差不多，浑身充满精力，而且活力四射。
并且他比起他那个总是沉默寡言，安静的履行自己职责的哥哥更要讨大家喜欢，这从他身边围着的那些年轻人们就可以看出。
左尹对于儿子的离开终究还是有些舍不得的，但他终究没有多说什么，因为这就是这个时代应的样子，上阵是每个统治者应该做得事情。
“去吧，我的儿子，去边境上建立你的功绩。”
罗斯季斯拉夫鼓励着儿子，而接着沃洛里达在和他的哥哥最后对父母行礼之后，就踏上了前行的道路。
看着儿子离去得背影，罗斯季斯拉夫内心是有些担忧的，他与他的这三个儿子相处时间属于是很长的，对于这三兄弟之间的关系和各自性格都很了解。
留里克和瓦西里科的性格特点是追求安稳，不愿意冒险，瓦西里科甚至都发展到有些孤僻，还重视与亲人的关系，所以罗斯季斯拉夫从来都没有担忧过他们，未来他们一定可以相处得很好的。
但是沃洛里格是个很要强的孩子，他想要的东西是一定会去拿在手中的，而且比起他那两个内向的兄弟要外向多了。
虽然说孩子也很重视亲情，但是他的这个性格特征，罗斯季斯拉夫很担忧他未来会不会去做什么事。
罗斯季斯拉夫的担忧不是空穴来风，作为有着丰富兄弟斗争史的罗斯居民，这方面的影响在他的儿子们之间延续下去是很可能的。
不过现在距离那些事情还是太远，孩子们之间的感情还是很浓厚的，这是罗斯季斯拉夫庆幸的事情，他还有得是时间来矫正这孩子。
而且他还有一个想法，沃洛里达不是喜欢去争夺吗？那等到他的年纪差不多之后，罗斯季斯拉夫就把他送到那个需要处理错综复杂关系的地方去，让那小子去发泄他的精力。
瓦西里科骑马站在父亲的身边，这孩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并且看起来还有些腼腆。
这让罗斯季斯拉夫下意识的叹气，这样下去不行啊，这小子怎么表现得还像是一个小女生一样。
但罗斯季斯拉夫真心没啥好办法，他早就确定过这小子不是不懂，而是拒绝改变，看来只能指望年龄能不能改变他。
结束给儿子的送行之后，罗斯季斯拉夫回到了基辅，坐回了弗拉基米尔宫的王座，继续他对罗斯的统治。
不过他要处理的事情真心不是很多，毕竟罗斯的一切已经步入正轨，一切循规蹈矩即可。
在完成最重要的批准之后，剩下的事情都会有下面的人去做，基辅宫廷已经步入了正轨，足以帮助王公处理大部分事物，那些在东北罗斯曾经推行过的基础设施建设，比如修造磨坊什么的，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而在外事上，这段时间也是风平浪静，唯一比较意外的就是匈牙利所罗门国王的来访，这位国王被他的表兄弟盖扎在1073年赶下了王位。
但罗斯季斯拉夫无意参与匈牙利事物，罗斯在那片土地上没有利益，对于罗斯来说最重要的，是与匈牙利保持和平，而眼下这位盖扎国王也的确在对罗斯散发善意。
不过出于姻亲关系（虽然有些远了），罗斯季斯拉夫收留了这位前匈牙利国王，给了他一笔丰厚的年金。
不过借由这个人，罗斯季斯拉夫倒是听到了一个让他非常意外的人的消息，这个人正是哲尔吉，那个在罗斯季斯拉夫的匈牙利之行中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阿帕德私生子。
这个私生子的叛乱无疑已经彻底失败，但他没有死，他带着一些人去了南方，给那个帝国当雇佣兵。
罗斯季斯拉夫有种感觉，未来没准他还会听到这个“老朋友”的消息……而匈牙利的插曲也暂时到此为止。
在处理这小小的事物之后，罗斯季斯拉夫继续忙于他的一个快要完成的工作，也就是写作。
《通往西海之路》已经写到了最后阶段，再花上个一段时间他就可以完成这本书了，罗斯季斯拉夫很重视此事，他把空余时间全都砸在了这本书上。
《通往西海之路》描绘了一个基督徒在一场奇妙的经历之后，前往罗斯季斯拉夫所架空设定的那个美洲世界，在这里他游览着这个世界，结识了各种各样的人物，接着参与到风起云涌的时代浪潮之中，作为一个旁观者，记录下来了这些关于勇敢和背叛，死亡和新生的故事。
说实话，若是在他的前世，那他这故事真的是老套到了极致，不可能有人会感兴趣的，但是现在是1074年，后世看来无比老套的故事，在这个时代可是前所未有的文学大作呢。
而罗斯季斯拉夫终于完成了这本书，在写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罗斯季斯拉夫不由得热泪盈眶，花费了那么多精力，准备了那么久，构思了那么久，他终于把这部作品拿了出来。
罗斯季斯拉夫当即命令基辅的印刷工场全力印刷这本书，而这书一投放市场，也的确获得了不少好评，尤其是在罗斯的知识分子之中，这本关于勇武和远方世界的小说很对他们胃口。
只是很可惜的是，罗斯的文化群体终究还是太小太小了，罗斯季斯拉夫受到反馈和赚取的金银都不是很可观，只能说勉强不亏本。
而罗斯季斯拉夫也清楚这点，于是他继续加班加点的工作，而他的工作不是为了别的，正是为了编纂《通往西海之路》的希腊语版本。
在这个时代，若是说哪儿可以找到足够庞大的知识分子群体的话，那么也就只有帝都，而也只有获得了帝都的认可，他的作品才能成为整个基督世界风靡的作品，接着获得几乎永恒的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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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通往西海之路》鉴析
在罗斯季斯拉夫·弗拉基米罗维奇·留里克的诸多作品里面，《通往西海之路》无疑是极为重要的标志性作品，可以说是开辟了一种文学形式，即架空文学。
《通往西海之路》讲述了一个名为涅瓦维卡（古罗斯语中意为“无此人”）的基督徒在遭遇一场海难之后，来到了一片名为“亚美利加”的大陆。
这片大陆是罗斯季斯拉夫以普罗列夫的北美洲冒险经历而基础而构建，而简单来说，它大致分布着三种文明形式。
第一种文明形式位于大陆东部，巨像山脉以东都是这种文明，这里分布的是经典的封建文明，封建王国和商业城邦的交相呼应，共同谱写发展未来的篇章，这里也被称为东部王国。
第二种文明形式位于大陆中部的大平原上，这里广泛生存着以放牧牛群为生的游牧部落，罗斯季斯拉夫构建他们时很明显参考了普罗列夫提及的北美原住民文化。
第三种则是水利帝国，他们位于霜寒山脉以西的巨大岛屿之上，水利皇帝们以对关系整个地区发展的水利设施控制为权力的来源，并以此搭建了严密的官僚体系和社会结构。
这三种文明组成了这个大陆的故事，他们有着各自的信仰，而在它们的北方和南方，则分别是望不到头的破碎冰岛，以及一望无际的大沙漠。
《通往西海之路》的故事就是在这三种文明中展开。
涅瓦斯卡一开始是在东部王国的海滩上醒来，接着他开始了在这片土地上的旅程，在一番经历之后他结实了商人迈赫和猎人杰克，并与他们结成了好友。
而接下来，他们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风云激荡的大时代，水利帝国的君主征服了大平原诸部落，接着他便对巨像山脉以东的东部王国发动了侵略，战争的烽火弥漫在这片土地上。
水利帝国的入侵是迅勐而强烈的，在大量大平原仆从军和其本就庞大的常备军打击了，东部王国在短短一个月内就灭亡了三个王国，一座人口达到二十万的商业城邦被占领。
一度看来，东部王国被占领已经是必然，但是水利帝国接下来的一个行动引起了普遍的抵抗。
出于对庞大水利系统的建设和维护需要，一直以来，水利帝国都有着强烈的奴隶需求，其国内各种公共基础设施的建设也对奴隶需求巨大。
甚至可以说，水利帝国的这一系列战争都是为了寻求奴隶而发动。
水利帝国的大规模捕奴引起了强烈的反抗，当一整村一整村的农民被抓走，这些消息再在传播中被疯狂夸大，疯狂发酵之后，再怎么对政治无感之人都纷纷去拿起了武器。
于是水利帝国勐然发现，他们正陷入了一场全面战争之中，而就在他们深陷泥潭之时，那些被水利帝国的攻势一度打得狼狈不堪的东部王国也都反应了过来，他们组成了联军，整合了资源，向水利帝国发出他们的挑战。
涅瓦斯卡等人则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先是被作为奴隶抓了起来，而就在他们将要被送往帝国腹地的那一刻，他们被一位亡国女王萨卡丽雅的军队的所救下，接下来，他们就成为了这支军队的一员。
萨卡丽雅的王国在水利帝国的攻势面前溃不成军，但是她本人没有因此而逃避，前往更东方的贸易城邦去做寓公，她反而组织起民众和士兵，在水利帝国的占领区内不断反抗。
涅瓦斯卡跟随着女王的军队到处转战，他们赢得了一个又一个不可能的胜利，军队也越来越庞大，包含了各个灭亡王国的遗民，甚至还有大平原部落和不愿意跟随帝国的平民，而水利帝国对他们的围剿规模也越来越大。
终于，当女王的军队发展到再也无法灵活隐藏行军的地步，水利帝国的围剿也发展到巅峰之后，她离开了占领区，前往了东部王国重兵云集之地——这也是她的选择，是时候决战了。
在那场传奇的决战之中，水利帝国集结了足足十三万人，北方联盟只拿出来了十万人，但是北方联盟还在靠着那被水利帝国各种暴行所激励起的士气，击败了帝国大军。
自此之后，水利帝国的失败是一场接着一场，大平原部落还背叛了他们，一个又一个东部王国复国。
而紧接着，东部王国发生了一场剧变，东部各国宣布在经历这场残酷的战争之后，大家都明白到了团结面对水利帝国的必要性。
于是也就在水利帝国宣布战争失败的时刻，东方邦联就此成立，涅瓦斯卡的故事也在邦联成立的庆典之中结束。
作为架空文学史——或者说整个文学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通往西海之路》的剧情就到这里，而这本书造成的影响之巨大，在“亚美利加”这个词现在都用来称呼美洲大陆就可以看出。
罗斯季斯拉夫在构建这片大陆上可以说是呕心沥血，每一处这位大公都进行了详细的考证。
在各种各样的景色描写上是严格按照普瓦列夫的描述进行，还有参考他带来的样本，建筑和服饰的描绘他更是亲自画了许多插图以供参考，而战争那更是描写得堪比战争记事。
政治上更是有趣，罗斯季斯拉夫在对大陆上的三种政治形式都借角色之口进行了分析和讨论，后世学者都认为这是罗斯季斯拉夫借虚拟人物之口说出了一些他看来容易被修士们削减的信息，这部分堪称是罗斯最早的政论类文章。
《通往西海之路》一经出版，就在基辅获得了成功，而接着在君士坦丁堡又获得强烈的追捧，在东帝国那段黑暗的日子里面，罗斯季斯拉夫所构建的世界以及故事让许多人都沉浸其中，它也获得了许多学者的高度评价。
而接下来自然就是传遍整个基督教世界，并且不断对外扩散，让罗斯季斯拉夫的名字响彻整个基督教世界的文化群体，罗斯季斯拉夫的名声也因此而奠定，并随着他写出的更多以“亚美利加”大陆为背景的作品出现而加强。
第五百五十七章 特拉布宗
1075年8月，特拉布宗。
距离这座原本属于东帝国的城市迎来新主人已经过去了快要一年了，如今当地人也习惯了罗斯人的占领和他们头顶的留里克三叉戟。
这段时间来特拉布宗更加繁荣，因为随着突厥人不断的西进，越来越多的难民逃到了安纳托尼亚沿海，让这里呈现了一种畸形的繁荣。
他们一部分人认为特拉布宗比较安稳，因此就在当地定居下来，而更多的人是以此为中转站，接着继续向东或是向北逃亡。
特拉布宗正是处于在这种繁荣又惊恐的景象之中，港口上挤满了焦急的人群，大多数人都是在打听靠岸的船只能不能前往帝都或是罗斯。
之所以是这两个地方，因为这是现在为数不多的安稳区，东帝国境内可以说是没有一处安全的地方，西部各路势力蠢蠢欲动，东部的突厥人则从沿海一路扩张到内陆，老邻国格鲁吉亚正在和塞尔柱人交战，并且被全面压制，也不是太平地方。
帝都毫无疑问在希腊人眼中是不可能被攻破的，那个名叫罗素的叛乱者失败又一次证明了这个道理，去那里绝对是安全的。
而罗斯最近这些年在那个年轻统治者的统治下越发繁荣，这让那片土地在南方的名声都有了一些改变——虽然不多，但至少会让一线人愿意去选择这里。
去帝都的船基本上只有有钱人才能坐的，而且还位置紧张，即便是有着一些船只船员会在航渡到半路上就杀人越货的消息，愿意去的人还是络绎不绝。
去罗斯的船倒是很便宜，基辅大公专门花钱招募希腊移民，但很可惜上船的人依然不多，毕竟大家眼中的罗斯依然是远方的蛮荒之地，只有最走投无路或是对能力很有自信的人才会踏上这样一条道路。
至于那些打算安家的，罗斯统治者给了他们土地，让他们开垦去了，这些人不愿意再继续跑下去，不想要再过那样的生活
特拉布宗是一片难得的安稳之地，这里没有强盗，也没有走投无路的难民，更没有那些该死的突厥马匪。虽然最近罗斯人占据了这里，但是他们的治理很不错，在这个混乱的帝国是为数不多的安稳之地，那就在这里待着吧。
因此特拉布宗的土地上多了不少希腊人定居点，但很可惜的是依然有许多人还赖在城市里，毕竟开垦是一件非常累，成本非常高的事情，许多人更愿意在港口里打零工耗着，也不愿意去开垦。
罗斯统治者到也无所谓，反正港口上的那些业务也足以让他们苟活着，只要可以苟活着，是没有人闹事的。
而且即便是闹事也不怕，在这样一个时代，解决闹事的办法永远都是简单有效的，上刀子就行了。
现在，莫诺马赫坐在特拉布宗总督原本所坐的房间内，统治着这片狭长的土地。
在这一年里，莫诺马赫那他本来以为没什么用处的莫诺马赫之血发挥了巨大作用。
不管怎么说，他的身上都留着一位帝国正统君主的血，而这血给予他在希腊人之中的威望，最近这些皇帝把希腊人都恶心坏了，而莫诺马赫的那位祖父是一位不错的统治者，因此被人们所怀恋，这种感情就因此而来。
虽然说莫诺马赫的确散布了过他那份来自于于君士坦丁九世皇帝的血脉，以增强他的统治，但是却没有想到效果居然那么好。
许多希腊边防军就是因此被吸引而来的，在了解到特拉布宗有着一位身上流着皇帝之血的统治者后，这些因为突厥人冲击和帝国统治崩溃而被迫离开家乡的士兵们不少都来到了特拉布宗，进而还带来了不少希腊和亚美尼亚难民。
一直以来，帝国边防军都是一个极为强大的群体，早在阿拉伯帝国和罗马帝国对峙的那些岁月，这些边防军就分布在边境和阿拉伯加齐们（圣-战-者）年复一年的进行边境的劫掠战争。
他们本质都是各自国家布置在边境上的不安分者，他们握有土地，自行组织人手防卫或是突击，是各自国家在边境上的重要力量。
不过在无数的劫掠和袭击之中，双方的血脉也不断交融，这些边境战士群体甚至都发展到了互相抢夺对方的女儿给自己做老婆的程度，他们的关系也在这样的“联姻”之中微妙了起来。
但塞尔柱突厥的崛起打破了这一切，突厥人就像是旋风一般席卷了从波斯到安纳托利亚的土地，这些边境战士受到的影响最为严重。
许多边防军战士都不愿意去帝都，边防军对那个无视他们的帝都有着强烈的厌恶，不少人哪怕是臣服突厥人也不向去帝都，于是当他们知晓特拉布宗有着一位具有帝血之人，还是个小有名气的战争领主，于是他们中不少人前来投靠了。
对于这些人的加入，莫诺马赫是很高兴的，有着这些老兵，他在这个区域的活动要容易得多，而且他们也是重要的力量，这个群体在这片群山环绕之地的影响可是根深蒂固。
虽然说终于安稳了快要一年，但是莫诺马赫丝毫不敢放松，时刻他都在加强军队，以及控制特拉布宗的各个要道，预防来自突厥人或是希腊人的军队。
现在正是小亚剧变最为疯狂的一个阶段，他必须保持警惕，突厥人在这片土地上疯狂扩张，希腊人不断败退，整个安纳托利亚都几乎丢失。
而突厥人也不可能在短期内建立统治，于是安纳托利亚呈现出了一副混沌的景象，突厥部落、希腊残军、以及山区原住民……他们都活跃了一个个，一个个的势力或联盟不断兴起，接着旋即覆灭。
而帝都的那位米海尔皇帝自从击败了罗素之后懈怠了起来，醉心于诗歌和艺术，对安纳托利亚显得分外无力。
苏来曼的军队都一度到达君士坦丁堡的对岸，但哪怕是他们把全部力量都投入在对抗突厥人上，希腊人也难以驱逐这些突厥人。
这对莫诺马赫来说是好消息也是坏消息，他们不用担心帝国的收复军队，但是也面临着时刻可能到来的突厥威胁。
莫诺马赫因此从未放松过加强军事，好在他现在手中力量不少，原罗素叛军的残党、没地方去的东帝国边防军、还有在浪潮之下被迫离开家乡的亚美尼亚领主，在加上训练的希腊民兵，他手中的力量已经不知不觉之间达到了四千人，足以守住这片土地。
但很可惜的是，莫诺马赫不可能带着这四千大军出征，他最少也得留下一千人防守特拉布宗的各个关口，实际上可以用的只有三千人甚至两千人。
为了弥补军队的数量，莫诺马赫一直都在密切联系周边群山的统治者们，他们有的是安纳托利亚那些已经希腊化的山地民族，有的是亚美尼亚领主，甚至还有自行迁移的突厥部落，莫诺马赫争取一切可以被争取的力量，从来都不敢有任何的松懈。
可即便如此，他的实力也不够看，这些用金银和酒肉获得的盟友到时候多少会来帮助他都是一个未知数。
尴尬的现实让流亡的佩列斯斯拉夫王子意识到，他们必须寻找新的出路，特拉布宗虽然安全，但是这里实在是太偏僻，而且人口也实在是太少，根本撑不起未来。
现在固然没有人在意这片土地，但是等到局势稳定下来，无论是希腊人还是突厥人，他们都得收拾他。
莫诺马赫的危机意识非常强烈，所以他一直都在寻找机会，而这位年轻的留里克王子没有想到的是，苦苦寻找的机会，最后居然主动落在了他的面前。
第五百五十八章 格鲁吉亚
“奥列格，进来吧，随便坐下就是。”
莫诺马赫刚才还在想着他的计划呢，接着房门就被敲响，莫诺马赫以及意识到他的亲族来了，于是便这样说带。
奥列格打开门走了进来，这个罗斯王子的气色比起以前要好了很多，而且没有失败时的暗澹和悔恨，反而显得神采奕奕，精神十足。
不过莫诺马赫还是注意到了他眼睛上那浅浅的黑眼圈，罗斯王子不由得一笑，“奥列格，昨晚又和你的夫人玩得很晚？我的兄弟，注意身体啊，而且你的希腊小妻子受得了你这样折腾吗？结婚都那么久了，你对那个小妻子的兴趣还没有消散啊，别把人家姑娘折腾累了。”
“靠，莫诺马赫，你这家伙都没有结婚却在这里对我指指点点。不过我看来你是应该结婚的，那种感觉真的是太好了。”
奥列格的话语里面没有怒气，只有朋友和亲族间的打趣，他们之间的气氛非常融洽，年轻的王子对婚姻也很满意，完全看不出来这婚姻是一场各方百般谈判艰难妥协之后的政治产物。
奥列格的新婚妻子属于当地的希腊统治家族，虽然说罗斯人当时打败了当地的希腊军队，控制了这座城市，但是让这个地区屈服是需要代价的。
莫诺马赫在占据城市之后立即就对希腊权贵抛去了橄榄枝，在和这些希腊人多次交锋谈判之后，向他们许诺了一场联姻，让奥列格去娶总督的女儿。
至于为何不是莫诺马赫，那是因为佩列亚斯拉夫王子有着更加远大的志向，怎么能把自己的婚姻这样重要的筹码浪费在一位实力不强的帝国权贵身上，所以奥列格帮他的表兄顶了此事。
正是这场联姻奠定了如今特拉布宗的稳定，若是没有联姻，那稳定肯定是天方夜谭，那些希腊权贵足给罗斯人陷入大麻烦的。
“好了，你来找我干什么？快点说吧，我还得回去巡逻各个山口，免得有不老实的家伙想要翻过来搞事。总不能是因为想要见我吧。”
奥列格询问起莫诺马赫的意思，他到现在还不知道那么急着叫他过来是为了什么呢？
“你看看这个吧，是来自格鲁吉亚的乔治国王。”
莫诺马赫从桌上抓起一卷羊皮纸，塞在了奥列格手中，奥列格打开这做工精致的羊皮纸，看了一会儿之后下意识读了出来。
“……击败突厥人……领地的奖励……受封……莫诺马赫，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真是没想到我们那么久都没有找到的出路就这样落在我们面前了。”
奥列格颇为兴奋，他很清楚这卷羊皮纸上信息的意义，这为他们提供了一个方向，虽然不一定可以成功，但以前可以连道路都找不到的。
“那位乔治国王昨年才迫于形式而谅解了叛乱的贵族，这个国家还被塞尔柱突厥压制，现在还得反击突厥人，看来他真的是急了，急得都顾及不了一切而到处寻找力量。”
莫诺马赫总结着格鲁吉亚王国的现状，而越是总结，他的声音越是高昂，“这不正是一个可以施展的舞台吗？与其在东帝国这个风起云涌的局面之中搏斗，为什么不去格鲁吉亚呢？”
“格鲁吉亚……这的确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啊，莫诺马赫，这样说你打算先去当个佣兵？”
奥列格抚摸了一番羊皮纸，接着问道。
“当然，虽然我知道那位国王的本意不过是找一个挡在突厥人面前的佣兵，但是我对自己很有信心，这不是什么大问题的。”
莫诺马赫的语气很是自信，格鲁吉亚这局势简直就是冒险者天堂，那位国王还主动邀请他这样的冒险者进入，他当然要去兴风作浪一番。
“那么我明白了，当你远征之时，我会守好特拉布宗，以防止你无家可归。”
话说道这里，奥列格也明白莫诺马赫的意思，他们两个不可能都离开特拉布宗，他们在这里的统治会里立即崩溃的，所以必须有一个人留在这里。
而最适合的人选无疑就是奥列格，他娶了特拉布宗总督的女儿，虽然希腊民众更认莫诺马赫的帝血，但是权贵们看重的还是奥列格这个联姻者。
奥列格的话语里满是遗憾，因为他不能参加新的冒险，不过既然背上已经背着责任，那么他也只能肩负着责任而努力，好好治理好特拉布宗。
“我相信你，我的兄弟。”
莫诺马赫说道，不过奥列格不知道的是，莫诺马赫这样做也是有着他的政治考量。
毕竟在特拉布宗，娶了总督女儿的不是他，而是奥列格，莫诺马赫的统治其实是有些不符合法理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现在奥列格对此满不在乎，但是未来呢？这样的事又怎么好说呢？为了避免发生那些不忍言之事，他应该尽快离开特拉布宗才对。
这也正是莫诺马赫所希望的，他带来这片土地是为了修整，接着去迎接激烈的战争，他不会把自己和这片土地绑死，这里实在是太小了，他要追求更高等的东西——最起码也得是真正的一国之君。
莫诺马赫的野心从来都很大，也是因此让他踏上了继续冒险之路，他是义无反顾的走在这条道路上的，不畏惧前方的艰难和障碍。
莫诺马赫和奥列格在短暂交谈之后，接着他们两人便分开，一人去接管特拉布宗的日常事物，已经清点可以用于远征的物资，而另一人则去召集军队，准备又一轮的远征和冒险。
就这样，莫诺马赫再次踏上了冒险之路，他对未来充满了希望，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创下伟大的事业。
在莫诺马赫离开的时候，他带走了足足两千人，这基本上是特拉布宗可以拿出来的力量一半，不过这是一支精锐部队，除了罗斯人和诺曼人之外，许多希腊边防军和亚美尼亚领主也在其中，至于想要挣一个富贵的佣兵那更是数不胜数。
就这样，莫诺马赫踏上了东行的道路。
番外：《西海》世界观介绍
每当人们谈到罗斯季斯拉夫的作品时，每个人都会提及《西海》（即《通往西海之路》）世界观，这个世界观是罗斯季斯拉夫一系列小说的重要舞台。
《西海》世界观已知的历史有着一千年，据说在千年之前，这片大陆上存在着一个强大的政权，他们创造了许多奇迹建筑，但很可惜的是这个强大国度没有历史记载留下来，只有少量的奇观建筑留了下来，比如巨像山脉那一系列巨大人头像，它们现在被视为神灵的面容。
如今水利皇帝作为统治根基的灌既系统也是他们留下的产物，水利皇帝们所做的不过是对这套系统的维护和重建而已，从来都没有超过那个强盛国度所遗留的东西。
在那个强大国度崩溃之后，这片大陆上的人们发展出来了形态各异的文明，而三种文明形式覆盖了这片大陆大部分地区，它们分别是东部王国、大平原部落和水利帝国。
首先是东部王国，东部王国是亚美利加大陆人口最多的一部分，这片土地温和而富饶，但是这里的人们并不团结，这里分布着大大小小十几个公国、王国和共和国，它们之间不断进行着战争和联盟。
不过他们有着共同的文化，以及共同对天神的崇拜，这使得他们产生了东部王国这样的意识。
不过虽然这片土地上国家众多，但自500年之后，主导这片土地局势的都是两个国家，即富商巨贾的爱纽斯联邦和骑士领主的威辛斯特王国，它们分别居于东部王国的南北，其他国家本质是这两个国家的独立领地发展而来。
爱纽斯所代表的北方以贸易和富有着称，其核心区是被称为大湖区，这里有着五座大型湖泊，是整个大陆商业活动最繁华的地区，商业行会掌握着爱纽斯的大量权力，联邦的诸位议员实际上都是不同商业行会的代言人。
而威辛斯特所代表的南方则是一个礼仪严格，宗教气氛浓厚的社会，当地农业发达，是一个标准无比的封建王国，各个社会阶层之间等级分明，最上面的是四大名门和天神教会，他们共同统治着这个国家，王室大多数时候都只是王国内各个势力之间的润滑剂。
无论东部王国的纷争怎么发展，这两个国家都始终存在，其周边的诸多国家就命运多舛了，它们或是在南北对抗的大背景下作为炮灰被消灭，或是毁在大平原部落的入侵之中。
不过到书中的时间，一个名叫尹萨特的王国在两强之间崛起，而《通往西海之路》的故事实际上也主要在这个王国中展开。
说完了东部王国，那接下来就是大平原部落。
大平原是霜寒山脉和巨像山脉之间一片极为庞大的平原地区，这是一片狂野的土地，水资源太过于稀少，因此这里的居民只能通过放牧来生活，他们或是放牧牛群和马群，或是追猎牛群和马群，以这样的方式生存。
当地人信仰着“天”，但它并不是一种严密的信仰体系，只是单纯对上天的崇拜，在大平原游牧民看来，其他民族的神灵不过是“天”的一种体现而已，因此他们是最容易改信的群体，一个大平原游牧民一生里更换好几次信仰乃是日常。
而当北方寒潮南下之时，大平原部落的选择只有一个，那就是入侵东部王国或水利帝国。
也是因此，大平原部落成为了东部王国和水利帝国挥之不去的阴影。
不过大平原部落也没有阻断东部王国和水利帝国之间的联系，实际上在大平原上有着一条被称为“血火之路”的东西商路，商路上的绿洲分布着些许以贸易为生的小型商业城市，不过这条道路从来都不算安全，就连上面的城市也不时被毁灭，但巨额利润依然让商人不断来往。
但是随着水利帝国利尼的势力扩张，这条路线被控制到他们手中，而平原上的诸多部落也在刀剑和诱惑之下向皇帝屈服，成为其侵略东部王国的一把利刃。
最后，我们将要讲到水利帝国。
水利帝国的历史毫无疑问是这个大陆上最为悠久的存在，据说他们传承自千年前那个古老的国家，但这已经无人知晓是否是真的。
但他们对那个古老国家的水利系统的控制无疑让其治下许多民众相信这点，正是因此这片巨大的荒漠岛屿上才能有了繁荣的文明，那些奇迹般的大坝和灌既体系让他们有了绝对权威。
民众一切轻慢行为都会受到切断供水的惩罚，这意味着烈日下的干渴而亡，所有的聚居地都位于水利系统旁，没有人可以躲开皇帝的官员，对民众来说，皇帝就是神灵，而官方崇拜的信仰也的确是皇帝和他们的祖先。
水利帝国虽然位于岛屿之上，但是他们和大陆之间的海峡甚至小到可以划着小船来往，因此水利帝国还是被视为大陆的一部分。
水利帝国曾经经过一次大分封，而这分封使得这片土地的混乱和战争延续了近千年，一个个出自同一祖先的水利皇帝们不断互相征伐。
直到最近，利尼的水利皇帝才统一了这片土地，利尼所控制的水利系统乃是诸多水利帝国中最为强大的，其王都甚至建设在巨型水坝旁边，那金碧辉煌的皇宫更是直接位于水坝之上，这给了它统一水利帝国的力量。
而接着，它开启了对东方的入侵。
大陆其他文明形式
霜寒山民：与实际上更像是一片城墙的巨像山脉不同，霜寒山脉是一片广大的山区，其中居住着大量山区民族，他们很多时候都是作为水利皇帝们的雇佣兵，但更多时候还是在打劫山脉那段狭窄处上来往的商队。
不过自从利尼统一水利帝国之后，他们顺势对皇帝表示了降服，接着和皇帝的军队一起入侵东各地，在入侵行动之中，他们都是帝国军队内最残忍的一部分。
极北部落：生活在北方的破碎冰岛上的部落，他们和大平原部落之间有着很亲密的血缘关系，许多人都是逃亡的大平原失败者。
不过双方的关系极为恶劣，大平原居民把极北人称为“吃生肉的人”，对他们无比鄙视，极北人也很少参与南方的纷争，他们的精力全在维持冰海航路的运行上，这是他们的生存之基。
西北城邦：西北城邦安瓦位于大陆的西北部，三面被群山环绕，一面乃是海湾，由于山脉的庇护这片土地温暖又富裕，不受寒潮的侵扰，而且外敌又难以入侵，富裕的土地让这里有了繁荣的文明，西北城邦以从民众中选出的百人大会统治。
关键的位置让其名誉世界，由于它是冰海航路最重要的中转站，因此东西方的商人都在此汇集，让其更加繁荣。
当地以发达的学术研究和学院体系着称，人们视这里为最为文明的地方，哪怕是傲慢的水利皇帝也是如此，不过西北诸邦根本不参与大陆的纷争，长期持中立态度，但在水利帝国利尼展开大规模对外侵略之后，其中立政策开始有所松动。
南部开拓者：南部的沙漠开拓者是一个堪称包罗万象的群体，他们有水利帝国的逃奴，也有东部王国的流亡者，还有大平原斗争的失败者，他们都是为了逃避各自国内的迫害而来到这里，开发那些无人在意的绿洲，在此建设文明。
到了现在，他们发展出来了颇为出色的文明，当地文化呈现显着的融合特征，一个个聚居地联合了起来，形成了名为沙瑞特王国的国家。
在当地发现金矿之后，这个国家进入了发展的快车道，但这也引起了外部的窥探，不过沙瑞特果断斩断好几次来自东部王国的侵略之手，展现了它的强大。
但是在利尼统一水利帝国之后，这里立即遭受了侵略，面对大军当地人竭尽所能的抵抗，但依然落败，很快成为了帝国的一个行省，但是当地人的反抗从来都没有停止。
五百五十九章 边境战斗
“沃洛里达大人，请您不要去冒这个险，这实在是太不值得了，还是等待留里克大人的援军到来吧，只要大人的军队到来，那些波洛韦次人就会被击败的。”
沃洛里达看着人声嘈杂的战场，耳边是兄长侍从官基里尔的劝告，那呼喊让他的内心微微为其所动，但他的意志依然很坚定。
“基里尔！现在战局正是关键时刻！我必须立即出击，结束这场该死的战斗！”
沃洛里达的语气里面满是不可质疑，好不容易才发现了这样的机会，怎么可以就这样错过，这是他的初阵，初阵怎么能不上阵厮杀。
而战局也的确就像是他所说的那样，战场上的波洛韦次人已经处于崩溃边缘，他们无法突破罗斯人的战线，佩列亚斯拉夫民兵坚定挡住了他们，许多游牧民已经在脚底抹油跑路。
而最重要的是，他们的侧翼在连续不断的激战里面已经彻底暴露在了沃洛里达的马队之前，正如他所说的，只需要一次冲击，波洛韦次人就很可能彻底崩溃。
“但是那边的敌人实在是太多了，您的兄长多次强调不要让您冒险，我实在是承担不起这个罪责。”
基里尔为难的说道，他怎么都没想到他们这一路人居然会遇到波洛韦次人这次劫掠的主力，还正好卡在他们逃跑的道路上。
本来在计划里，这次只是打算让沃洛里达殿下见见战场，为此专门选择了遇到敌人可能较低的路线，平常走这条路基本上只可能遇见小股敌人，结果这次遇上了波洛韦次人的主力。
不过让基里尔庆幸的是，向来以我行我素的沃洛里达殿下这次表现得非常安静，老实听从他的命令，一直都没有主动出击。
这其实让他颇为意外的，在之前的巡逻里面，这位殿下经常自行带着他的部下跑马巡视，对命令和要求完全无视，经常找不到人。
而战斗也进行得非常顺利，波洛韦次人很快就被压制下来，这支波洛韦次人已经在佩列亚斯拉夫完成了劫掠，现在正急着离开，因此表现出来的战斗意志都不是很强烈，没人想在完成劫掠之后死在战场上。
不过他们也没有那么容易溃败，毕竟那些大车小车的战利品都在哪儿呢，若是不作战，那抢这些东西岂不是白抢了。
波洛韦次酋长曾经以此为号召发动了好几次强力冲锋，但最后还是被佩列亚斯拉夫民兵坚实的战线挡住。
而也是在这几次冲锋之后，他们的气势越发虚弱，失败已经变成定局，在不断的消耗之中越来越羸弱，处于崩溃的边缘。
看着这样的顺利的战局，就在基里尔思索着是不是让沃洛里达殿下上阵厮杀一番时，这位一直都很安分的殿下突然提出了极为强烈的意愿，要求冲击敌人的数量最多的地方，彻底终究这场乱战。
基里尔快被沃洛里达的要求吓死了，他怎么都不敢让一位留里克贵胃前往那样的险要之地啊。
只可惜由于他比沃洛里达实际上大不了几岁，因此当那位殿下强势起来之后，他气势上完全被压倒。
基里尔的想法是等待留里克大人的主力到来，算算时间，他们很快就会到了，但是这位殿下明显不想等。
“我的兄长我那边会去解释的！”
沃洛里达驱动战马，带着他的亲兵们策马上前，接着自顾自的跑了出去，留下欲言又止的基里尔。
“这位殿下可真是……有着这样一个弟弟，看来留里克大人的未来不会轻松啊。”
留里克的侍从官不由得感叹道，发出了对未来的担忧，作为基辅大公继承人的侍从官，他对于政治是很敏感的，在基里尔看来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不过不论未来会发展成什么样，但是现在，沃洛里达和留里克他们都没有那种的想法，甚至可以说都还没那种概念，他们的亲情依然远远大于矛盾。
虽然这对兄弟在很多事情上都有不同意见，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之间的关系有多糟糕，实际上他们之间的冲突更多是兄弟之间的意气之争，而不是外人看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所以沃洛里达才不管下面那些人会因为他的这些行为怎么乱猜呢，就让他们瞎蒙去吧，兄长是理解自己的。
回到战场，沃洛里达和他的亲兵们杀入了波洛韦次人的阵线之中，他们的突击打了游牧民们一个措手不及，这支突然杀出的部队达到的效果正如沃洛里达所预料的那样，慌乱立即在波洛韦次人之中越来越普遍。
沃洛里达拼命的战场之上厮杀，让刀剑砍入血肉，让鲜血溅满自己的全身，他现在的感受非常奇妙，这种在战场上厮杀的感觉与以前那些剑斗完全不同，策马在战阵里面奔驰，把一个个敌人斩于马下的感觉真的是太好了。
罗斯季斯拉夫的次子不由得怀疑，他是不是生来就为了战场而生，他喜欢冒险和新奇事物，而现在，战场厮杀也让他有了那痛快的感觉。
波洛韦次人也的确正在动摇，本来他们的士气就在一轮轮激战里不断下跌，现在这轮冲击真的是要了他们的命。
统领这支游牧军队的酋长见局势已经及及可危，也下了狠心，现在必须赌一把，他的应对方式很简单，直接爬上了装着最值钱，同时也是最显眼的战利品的那辆马车。
酋长毫不犹豫的打开最顶上的箱子，接着一脚把它踢翻在地，那些产自基辅铸币厂的银币就这样像是流水一般落下，波洛韦次人不由得被吸引了目光，接着他对那些茫然看着他的波洛韦次人大吼。
“你们难道想要财富就此流失吗？我的族人们，你们想要这些本来应该属于我们的财富就这样消失吗？”
他的话语唤醒了波洛韦次人的战意，是啊，他们这次入寇罗斯不就是为了财富而来，若是不能把这些劫掠而来的财富带回草原，那他们这次不就是白来了！人不也白死了！
游牧民们恢复了战意，他们带着强烈的气势再次上了战场，这次他们要殊死捍卫他们的财产，罗斯人必须去死！
许多游牧民甚至都没了战马，但他们还是举着武器奋勇上前，酋长的行动激起了他们内心的血勇之气，让上阵的勇气又涌了起来。
但是看着这些游牧民的反击，首当其冲的沃洛里达脸上终于出现了笑容，这正是他想要的，他刚才还有些嫌弃这些游牧民就这样崩溃呢，现在他们回来了可真是太好了。
当留里克带着他的主力到达战场的时候，他所看到的正是波洛韦次人的溃败，沃洛里达的战斗让这支游牧军队彻底的垮掉，波洛韦次人丢下他们为之奋战了那么久的财宝狼狈的逃跑。
沃洛里达直接在波洛韦次军阵里面硬生生杀出来了一条路，斩下了那个酋长的脑袋，随着这位酋长的脑袋被挑在了长矛上，游牧民的崩溃已是定局。
“我这个兄弟啊，他可真是和我不一样。”
看着沃洛里达在战阵之中狂呼酣战，留里克不由得这样说道，而脸上写满了无奈，但更多还是安心，听到兄弟跑去最激烈的战线时他的心脏就像是被勒住一般，现在看来兄弟没有事，他终于安心了下去。
“去给战斗收尾吧。”留里克对身边的士兵们说道，而罗斯人也在他的命令之下对战场开始了冲锋，去收割俘虏和财富。
第五百六十章 差异兄弟
留里克在看到沃洛里达时下意识的话语不只是一句在战场之上的感叹，它还是一个事实。虽然父母都是一样的，但是留里克和沃洛里达之间的差异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留里克把战争视为政治的手段，沃洛里达把战争视为享乐的途径；留里克把治理当成是一份责任，沃洛里达把治理当成了一份负担；留里克只想守好家业，就这样在罗斯渡过一生，沃洛里达总是希望到外面去看看，希望冒险，希望接触更多的外国人。
这对兄弟的差距还不止以上这些，因此很多时候当人们看见这对兄弟，都不由得怀疑差异那么明显的两个人怎么会是一对亲兄弟，并且下意识的以为他们的关系一定会很烂。
不过这也只是在外人看来如此而已，实际上这对兄弟之间虽然有着争执，但是他们的关系其实是非常好的。
这得多亏了罗斯季斯拉夫和左尹在家庭上花的时间，若不是大公几十年如一日的灌输着亲情，及时把孩子们的关系调整到最合适的心态，这对兄弟的关系肯定会是剑拔弩张。
就比如现在，这对兄弟就在佩列亚斯拉夫的城堡大厅里召开宴会，这宴会是庆祝沃洛里达的初阵，这一战的有功之臣们都被邀请来此。
佩列亚斯拉夫的宴会比起罗斯其他地方非常不同，这里没有固定的座椅，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食物，任由众人取用。
只有房间的边缘有着一些座椅，大家可以随时更换用餐之地，一边用餐一边与想要洽谈的人或坐或站的谈话。
宴厅里面满是年轻人，这两位罗斯王子的身边挤满了来自罗斯各地的贵族同龄人，当他们聚集在一起的时候，入目所见自然就是到处都是年轻人。
也是因此，这场宴会采用了罗斯季斯拉夫口中的“自助餐”的形式，年轻人们总是好动的，而且互相之间也没有多少身份隔阂，与其让他们像是父辈那样呆板的坐在一起，他们更愿意现在这样。
不过也是由于年轻人多，所以荒唐事也不少，比如酒差不多喝上头了就在宴厅中央大呼小叫，乃至是打群架，还有些欲望旺盛的年轻人直接拉着侍女出去了。
但是对于这些年轻人，这才是他们应该的生活，战斗与狂欢两不误，留里克的随员们这次表现得尤其疯狂，因为他们那位王子总是严肃而平静的，而这次他让他们尽情狂欢，自然要好好乐乐。
“哈哈，我的哥哥，你不要这样呆板了，这样不好的，你应该像是我这样，多尝尝女人的甜美嘛。”
沃洛里达玩味的声音响起，调笑着他的哥哥，而他的手则在怀中女人的柔美肩膀上摩挲着，时不时还往下面探一探，引起女人的一阵娇笑。
和他那个衣衫整洁，就像是开会一般正襟危坐的兄长比起来，沃洛里达就完全没有一个正形，他的衣服是半解开的，露出结实的胸膛，怀中还抱着金发女郎，全然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
“别在我的私生活上给我建议，小弟，今天要不是因为是你的庆功宴，我早就把这里的人都赶出去了。”
留里克平澹的饮下了手中的葡萄酒，看着弟弟和那穿着轻薄衣衫的女人调情，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哈哈，我忘了你是结了婚的人了，你在这方面简直和那些老修士一样，真是无趣。不过哥哥，说实话守着那样的少女多没意思，脸蛋漂亮是漂亮，但完全就是平板啊，你应该尝尝其他的。”
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说法，沃洛里达还在怀中女人怀里揉了一下，引起一阵娇笑。
而留里克只是平移视线，看向了楼下那些享受自助餐的贵族青年们狂欢。
这正是这对兄弟又一项巨大的差异，留里克在两性关系上非常严肃，许多同龄人都会感叹大公的长子像个恪守清规戒律的修士一般。
而沃洛里达，这家伙自从离开了基辅，没了母亲的管辖逐渐放飞自我，从妙龄少女到成熟少妇，从妓女到农民之女，这家伙完全是来者不拒，据说现在已经养了几个情妇。
哪怕是订婚的消息也没法让他收敛，父亲给他找了一个诺夫哥罗德贵族的女儿，但沃洛里达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用他的话说就是“谁对没屁股的小女孩感兴趣。”，然后继续到处找女人。
“好好好，哥，我不闹了。”
沃洛里达从哥哥的行动里面看出来他不高兴，他也知道轻重缓急的，沃洛里达让身里的女人起来，拍了拍她的屁股示意她离开。
沃洛里达知道他哥接下来要和他聊聊关于接下来的战事，他是很不愿意这个时候聊这事的，但是既然老哥要谈，那他就奉陪吧。
“谈正事吧，虽然这次胜利了，但是我觉得这只是一个开始，萨鲁很快就会再发动入侵的，”
当那女人的身影被关闭的大门掩盖，留里克立即谈起了战争，即佩列亚斯拉夫的防务，他专门过来就是为了这个的，不然这样的狂欢他看都不会来看一眼，在给弟弟祝酒之后就走了。
“啊，我的哥，你能别这样扫兴吗？我虽然喜欢战争，但不是什么时候都爱，这是我的初阵庆典！”
沃洛里达虽然口上这样说，但这只是习惯性的抱怨而已，留里克对此早已一清二楚，所以他只是安静等弟弟说完。
“萨鲁可汗非常仇恨我们的父亲，这些年来草原修养下来实力也恢复，这次我们的胜利正好可以用作他来唤醒仇恨的道具，很快我们就会面对全面入侵，到时候从佩列亚斯拉夫到穆罗姆，他们都有可能入侵。”
留里克冷静的分析着局势，这位王子哪怕是在庆典之中，实际上大部分时候考虑的也是战事，而沃洛里达也不复之前的不耐烦，他把那情绪压制了下来，专心听着兄长讲述。
虽然他喜欢玩，但是认真的时候他就会非常认真。
“萨鲁不可能走穆罗姆，即便是占领了那座城市，接下来要走的森林也太多了，所以……”
“所以佩列亚斯拉夫又要迎接战事，多半还是一场大规模入侵。我的兄长，这正是我们的机会，若是我们可以给那个可汗迎头痛击，父亲一定会……”
“停停停，你在说什么呢？今天讨论的是怎么守住佩列亚斯拉夫！”
这对兄弟在一阵互相打断之后，留里克终于占据了主动，他对于自己这兄弟突然一转打败可汗什么的很尴尬，他们的任务是守住城市，这搞啥呢？
“我的哥哥，我们完全可以反击的，靠我们手中的力量就足以解决那个该死的可汗。”
虽然被哥哥打断，但是沃洛里达依然自信满满的说道，就好像他有着十足的把握，胜利已经是板上钉钉。
而留里克除了尴尬还是尴尬，他这兄弟平时搞些烂事他都可以澹然无视，但是对他在战争上大放厥词，留里克真的很难维持住情绪。
“好好好，不论到底怎么说，我们先谈谈佩列亚斯拉夫的物资。”
留里克终于流露出来了不耐烦的情绪，他敲打着桌子，示意兄弟好好听话。
而见兄长这样，沃洛里达也不在说他的胜利和主动出击，看来这很讨兄长的嫌弃，但表情说明了他的不开心。
留里克这无视了这种情绪，开始述说着佩列亚斯拉夫的战备，他苦口婆心的述说双方的差距，想要打消兄弟脑子里面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只不过他不知道的是，沃洛里达看上去老老实实听进去了他的话，但实际上他的内心依然另有主意呢。
第五百六十一章 肆意之人
当波洛韦次大军前进，那景象仿佛惊天动地一般——这是每个看到这一幕的人都会有的想法，甚至还会有人以为这是一场迁移。
人和马扬起的尘土简直遮蔽了整个天空，人马的身影那更是密密麻麻，还有不少马车分布在队列中，上面装满了货物，看着就像是搬家一样。
但大家都知道他们是为了战争而去的，看到那些刀剑大家都会知道他们是为了劫掠而来。
这是一支劫掠大军，还是这些年来极为少见的一支规模极为庞大的劫掠大军。
萨鲁这些年来一直都在忙于稳固他的地位，最后的结果无疑是非常成功的，接下来萨鲁用和平与稳定安抚诸部，让他们对自己越来越服从，而草原也在和平中恢复了元气。
接着便是对罗斯的骚扰，毕竟萨鲁从来都没有忘记他和罗斯季斯拉夫的仇恨，只可惜他的骚扰一直都没有成功，虽然说在边境上面对的只是罗斯季斯拉夫的儿子，但他不但没能打败这两人，反而自己不断翻车。
所以这次他决定主力尽出，召集了整个草原的力量，而萨鲁多年经营的成果立即就体现了出来，足足一万八千名草原骑兵来到了他的麾下，这是他父亲的时代都没有的成绩。
萨鲁坚信，有着这样一支军队，他这次一定可以把从佩列亚斯拉夫到基辅之间的土地尽数洗劫！看着那前进的游牧骑兵，自豪不断涌上他的心头，这次他终于可以让那个罗斯季斯拉夫吃瘪了！终于可以给那家伙一巴掌了！
但是和萨鲁的兴奋不同，他的亲信乌斯卡则满是担忧，这支军队固然庞大，但是也太难以控制，萨鲁对这支军队的掌握力实在是堪忧。
战争这样的事情，并不是兵力越多越好的，乌斯卡因此多次劝告萨鲁，但这个人根本不听他的意见，乌斯卡对此也非常无奈，只能期盼长生天，让他们这场远征顺利完成。
而且乌斯卡有了些别样的想法，他感觉萨鲁有些太执着对罗斯的仇恨，明明和罗斯和平相处，维护草原商路的运行才是繁荣之道，萨鲁却要主动破坏这一切，这让乌斯卡实在是不舒服。
乌斯卡这些年来的势力也越发巩固，可以说他已经有了脱离萨鲁单干的实力，也是因此，这个原本的亲信也有了些异心。
当然，按照草原的政治规则，在统治者失败之前，是不会有人跳出来搞事的，乌斯卡自然也遵从着这个传统，只要他没有失败，他就不会行动的……
“真是庞大啊，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场沙尘暴，估计沙漠里面的景象也没那么庞大吧，恩，一支斯基泰军队，不知道他们战斗力怎么样，能不能和那些记载里面相比。还有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庞大的军队，听说这有两万人？也就父亲当年的北军比这个数量多吧。”
在这支大军远处的一座山坡上，两个罗斯人正在借着灌木的掩护看着那支前进扬起满天尘土的大军。
不过那个说话的罗斯人赢得的是同伴那惊讶的注视，这位居然知道斯基泰这个概念？他不是向来不读书吗？
“瓦西里科告诉我的，那小子总是喜欢在我们面前说这些故事，我多多少少都会记住一些的。”
被这样的视线注视，哪怕是向来以性格大大咧咧而着称的沃洛里达都显然受不了，他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的说道。
另外一人眼神里出现了怀疑，但没有继续那个话题，而是谈起了正事，“继续看波洛韦次人吧，虽然这支队伍比起我想象得还要大，但是松散程度也比我们预料之中要高。”
“恩，维涅格，父亲曾经告诉过我，军队不是越庞大就越好的，太过于庞大的军队若是被击中中枢，那就会立即完蛋。”沃洛里达一本正经的分析着。
“我们不就是为此而来吗？现在波洛韦次人的队伍又无比散漫，到处都是机会，沃洛里达，你想好计划吗？到底在哪儿下手？在哪儿玩命？”
维涅格说道，虽然说他在催促，但是语气里面的笑闹之意明显更多，不过他那句玩命的话语不是在说笑。
“先退下去，继续远远跟着波洛韦次人就行，他们接下来就要进入森林密集区，到时候我们随时都可以找到机会。”
说完的沃洛里达挥挥手，和维涅格一起退入了森林之中，很快，两人来到了一个隐蔽小营地，而波洛韦次大军继续前进着，根本没有发展远方那不起眼的森林里面有着两个人窥探了他们。
森林里的隐蔽营地里面到处都是罗斯武士，不过看他们的脸庞，聚集在这里的都是一些年轻人，这些人是被沃洛里达用他的私人声望召集而来的。
沃洛里达的出击是并没有获得他兄长留里克的同意的，留里克的意见就是坚守佩列亚斯拉夫，一直到罗斯季斯拉夫的军队到来，但沃洛里达可不同意。
在边境活动这段时间以来，在外人看来，他只是带着自己的小伙伴们在边境上无视命令乱跑，但实际上沃洛里达在做得事情是探索边境的地形。
沃洛里达是想要在这里建功立业的，想要向父兄表示自己的能力，他在这点上的执念非常坚定，所以在留里克坚决拒绝之后，沃洛里达带着他的队伍悄悄离开了佩列亚斯拉夫。
这位留里克王子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萨鲁的人头。他玩得非常大，不过沃洛里达向来都以胆大妄为着称，定下这样的目标也毫不奇怪。
这支队伍在离开佩列亚斯拉夫之后，他们按照提前摸好的地形图，在森林之中行军，这样行军虽然速度慢，但至少隐蔽，而且这些森林他们之前就调查过的，已经有了其中行进的经验。
就这样在森林里面行军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沃洛里达他们终于找到了波洛韦次大军。
只不过罗斯人还是只能等待，现在只是刚刚发现波洛韦次人而已，但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机会来得那么快。
就在这天傍晚，侦查的斥候带来了消息，萨鲁让大部分波洛韦次骑兵前去劫掠佩列亚斯拉夫，而他的身边只有大致两三千的部队，押送着游牧军队的辎重。
看来那位可汗完全认为罗斯人已经躲入堡垒里面，这是他在和留里克的战斗之中总结出来的经验，那个基辅大公的长子向来谨慎，见到那么庞大的军队，他们选择只会是躲入城堡。
他的判断是正确的，只是萨鲁可汗不知道的是，这次佩列亚斯拉夫多了一个留里克。
而且这个留里克远比另一个疯狂，会去干做很多常人没胆子去做的事情。
第五百六十二章 雨夜突袭
“啊，这可真是该死，怎么下雨了，把我全身都搞得湿漉漉的。”
一个躲到帐篷前的游牧民抱怨着，他的毛皮衣物上都吸满了水，浑身上下湿漉漉的，那感觉让人非常不舒服。
现在还是晚上，要是继续穿下去肯定要感冒的，而对缺医少药的游牧民来说，感冒就等同死亡。
“你进去烤烤火吧，把衣服都给烤干。”另一个游牧民带着同情的语气说道，他的手中是一把长矛，“站岗我来替你吧。”
“你可真是好兄弟，等我哥回来我请你喝罗斯人的酒，他们走得那么早一定收获不小的。”
那衣服湿透的游牧民高兴的说道，接着钻入了毡帐里面烤火，而那扛着长矛的游牧民只是一笑，接替了他的岗位。
接着他看向了那被大雨所覆盖的大地，已经那些被雨水熄灭的火把，以及到处躲雨的士兵。
这雨来得非常突然，一开始只是小雨，但十来分钟之后就变成瓢泼大雨，波洛韦次人完全没有准备，于是陷入了此刻的狼狈之中。
“这个时候可别有什么敌人……”
游牧民都囔着，整个营地的防护明显因为这场雨而严重下降，要是被冲击一下那就不得了。
突然，这游牧民居然隐隐的从那雨水打落大地的声音里面听到了马蹄之声。
而游牧民摇摇头，他坚定认为这肯定是个错觉，罗斯人肯定躲在城墙后面，外面怎么可能有敌人，就是真的有人活动，那也肯定是友军。
“沃洛里达，这该死的雨也太大了，我们这样冲击没问题吗？”
维涅格在雨声之中大吼，他的声音艰难的穿过雨幕，来到了沃洛里达的耳中，维涅格不是害怕，他只是怕还没到战场就非正常减员，他们也就百来号人。
这雨实在是过于突然，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哪怕是他们这些袭击者也没有预料到，这这雨也隐藏了他们的行踪。
“向着那火光明亮的地方前进即可，那么大的光源没人会看不到的，不用担心，这是前所未有的机会，我们绝对不可以错过！”
沃洛里达用全身的力气大吼着，这次机会实在是难得，绝对不能错过啊，这场雨几乎是完美掩盖了他们的行踪。
“那好吧，愿上帝保佑我们路上千万别出事，我不想把腿在半路上摔断，就是死也得死在战场上！”
维涅格这个诺夫哥罗德贵族之子吼道，他渴望荣耀，渴望大战，只怕自己成为一个无名之辈。
沃洛里达的队伍也很快来到了游牧民的营地之前，游牧民的营地修建得非常简陋，完全就是围了一群木栅栏，然后里面搭满了毡帐，论防御力，它可以说是近乎于无。
当罗斯骑兵出现在波洛韦次人面前时，一开始他们还以为是自己人，因为罗斯人的衣物都已经被打湿，根本看不清楚上面的颜色和标志，甚至一些图早点完事的波洛韦次人还下意识的搬开路障，打算那边走完形式后就让他们直接进去。
只不过这些波洛韦次人赫然发现，迎接他们的并不是交谈，而是长矛。
这百来号骑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入了游牧民营地之中，一路上他们连带着砍倒了一大批倒霉蛋，那些人被罗斯人骑兵接着马力杀死，许多人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敌袭！敌袭！”
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发生什么的波洛韦次人连忙敲响那代表敌军来袭的大钟，刺耳的敲击声响彻营地，只可惜由于大雨的原因，许多人听得都不太真切。
一些人迟疑的拿出武器，接着出去发生什么都没看见，一些人则假装没听见继续睡觉，那么大的雨谁出去啊，就是有罗斯人过来袭击也肯定是小股队伍，去管他作甚。
现在还得多亏罗斯骑队的数量，百骑的队伍在这个放着近两万大军补给的营地里面真心不算起眼，所以在他们用弓箭射死了敲钟的士兵之后，立即就“安静”了下来，这让更多人以为没什么大事，干脆的回了帐篷。
所以沃洛里达他们在波洛韦次营地里简直是无往不利，那些三三两两的波洛韦次人根本挡不住他们。
这些年轻人也感觉无比的酸爽，他们看来自己正在赢得胜利，没看眼前一个挡住他们的敌人都不存在，没有什么比沉浸在这样的胜利中让人更加痛快，
沃洛里达正是其中最疯狂的那一个，他现在还记得他把那个波洛韦次人挑起来时的感觉，那实在是太爽快啊，哈哈哈。
由于一路几乎是畅通无阻，很快，沃洛里达等人来到了萨鲁的帐篷之前，可汗的帐篷位于营地中心，是整个营地之中最大最显眼的存在，而且四面都是黄色旗帜。
可汗亲卫们的反应还是迅速的，他们立即组成密集队列，挡在罗斯人的面前，组成了一道甲胃之墙，但是这挡不住罗斯人们。
这些年轻人非常疯狂，几位骑手不要命的撞入阵线之中，以把自己得身体戳成筛子为代价，打碎了亲卫的防线，而接着罗斯人就冲进去混战。
“沃洛里达！去宰了那个该死的可汗！”
维涅格的喊声穿透雨幕，来到了沃洛里达耳中，而这位王子也冲入了帐篷里面，把手中的长矛刺向了他第一个看到的人。
那是一个衣着华丽之人，他双手握着插入心脏的长矛，满脸都是不可置信，难以相信眼前这一切是真的。
“好！等……啧。”
一开始，沃洛里达的内心满是喜悦，情不自禁的呼喊了起来，而就在他打算切下萨鲁的头颅时，他感到了不对，接着他就发现了其中的把戏。
原因无他，这家伙就不是萨鲁，虽然长得很像，但是就是不是。
沃洛里达在认人上的信心非常足，这家伙和萨鲁可以说是九成像，但是不是就是不是，他见过萨鲁的，这气质上都是不同的两个人。
而也是在这一刻，四面八方响起了喊杀声。
留里克王子不知道的是，萨鲁这家伙和他的父亲一样，大营那都是用来吸引人的注意而已。
至于他本人，平时都是在其他地方过夜。
萨鲁在听到铜钟的声音之后，他没有认为这是错觉，直接跑出去召集士兵，一路上不断拉人入队。
而这个时候也是沃洛里达杀入帐篷，斩杀了那个替身的时候，萨鲁则在确认了袭击者的位置之后带人涌了过来。
“消灭那些罗斯人！他们人不多，不需要畏惧！”
沃洛里达到这时也明白他上套了，但留里克王子没有沮丧太久，他先是割下来了这个替身萨鲁的脑袋，挂在了腰上，接着指挥部下们突击，但很快更多的波洛韦次人涌来，把他们逼了回去。
沃洛里达终于有些慌了，看眼前这情况，若是不能突击出去，他们可就死定了！
第五百六十三章 神兵天降
在不知不觉之中，雨已经停了，而厮杀声明显了起来，沃洛里达的队伍被死死围困在波洛韦次军营的中央。
由于大雨的停下，那些意识到战斗发生的波洛韦次人纷纷涌来，他们的突围希望变得越来越渺茫。
但是留里克王子面对这样的依然表现出来了极强的战斗力，他们用尸体和各种杂物堆成了一道防线，坚定的在其中抵抗。
这个时候，名为后悔的情绪终于出现在这位向来我行我素的留里克王子内心，眼下根本看不到突围而出的希望，虽然他还有信心坚持，但若是没有援军，那他就真的要完蛋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援军已经到了，而且还在看着他们。
“那小子总是那么鲁莽，最后还是要我来擦屁股。”
看着下面的营地，看到兄弟面对着围攻依然坚挺的时候，留里克·罗斯季斯拉维奇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只要兄弟没事就好。
波洛韦次人全力都在围攻那些突入营地的罗斯人，因此根本没有注意到这支新部队的到来。
从个人角度出发，留里克是很不愿意离开佩列亚斯拉夫的，但在知道沃洛里达独走离开城市之后，他虽然百般不愿意，但还是坚定的选择了离开，他必须去救他的兄弟。
他带走的人也不多，只有五百名骑兵，但都是佩列亚斯拉夫的精锐，在边境上和波洛韦次人交手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老兵，对于战争和对波洛韦次人的了解全罗斯没有多少人可以和他们相提并论。
正是由于这些老兵得存在，他们才能那么顺利的绕开波洛韦次大军，那些波洛韦次人怎么都没有想到，那个向来以谨慎着称的留里克会主动出城，毕竟他的谨慎都被作为一种笑话在波洛韦次人之中流传，视他为懦弱之人。
当然，这大雨也是居功甚伟，大雨让跟随波洛韦次大队活动的庞大牲畜群乱了起来，游牧民们的精力全在收拢这些牲畜上了。
仗着佩列亚斯拉夫老兵的经验以及路上抓到的几个倒霉蛋，他们找到了波洛韦次营地的所在，留里克知道他的兄弟目标肯定是这地方，那自己去那边找他即可。
虽然说半路下雨把所有人都淋成了一个落汤鸡，但佩列亚斯拉夫人还是顶着这压力，顺利到达了目的地，而他们到来的时刻正是最关键的时刻。
“留里克大人，现在发动进攻吗？”
基里尔恭敬的问道，他的身边正是佩列亚斯拉夫的骑兵，这些和波洛韦次人几十年如一日战斗的战士们现在正跃跃欲试，这些老战士都看得出来战机就在眼前，只要一场冲击，他们就可以赢的辉煌的胜利，给波洛韦次人狠狠的一巴掌，没准还能做掉那可汗。
“进攻，救出我的弟弟，顺便拿下那个萨鲁可汗的脑袋。”
留里克拔出长剑，在战马腹部踢了一脚，这战马灵巧的跑动了起来，向着下方跑去，而在留里克得身后，无数佩列亚斯拉夫骑兵跟了上去。
作为长期和马匹待在一起的游牧者，波洛韦次人对于群马奔腾无疑是非常敏感的，因此他们很快发现了马队的到来，接着众人就看到那些从山嵴上跑下的罗斯骑兵。
恐惧在一瞬间充斥了大家的内心，他们现在这情况是能面对那气势汹汹的骑兵队吗？但还是有着勇敢者策马前往迎敌，不过这些人和退缩者就这样撞在了一起，局势更加混乱了起来。
看到援军的到来，那些被包围的罗斯人作战也更加奋勇，而沃洛里达看到了机会，“把路障都推开！让我们冲出去！”
沃洛里达对于时机的把握实在是太好，在他的冲锋面前，那些陷入混乱的游牧民连抵抗都没有怎么抵抗，直接下意识的作鸟兽散去。
萨鲁可汗看到这一幕都快要气炸了，但非常可悲的是，他对此无能为力，混乱的局势已经让他无力控制下面的部民，组织力量完全失败，最后只能被亲卫拉着逃跑。
这样的波洛韦次人对上精力充沛的佩列亚斯拉夫人会发生什么自然不言而喻，佩列亚斯拉夫人虽然连续走了一晚上夜路，全身都被雨水打湿，但这至少比那些陷于战斗和紧张的波洛韦次人好。
战斗很快变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屠杀，波洛韦次人丢下武器，脱下盔甲，头也不回的逃跑，把这庞大的营地丢给了罗斯人。
当战斗进入尾声当然时候，沃洛里达和他的同伴们欢呼起来，他们这可是完成了一幕传奇——虽然全靠援军才保住了性命——那些诗人一定会把他们的行为吹上天的。
不过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是，有一个人的脸越来越黑。
留里克·罗斯季斯拉维奇的心情糟糕到了极致，沃洛里达居然还有心情欢呼？他不知道他差点就被波洛韦次人弄死吗？
愤怒促使着留里克上前，而沃洛里达对他的兄弟张开双臂，想要给留里克一个拥抱。
但是他获得是留里克的一拳。
这一拳打得非常狠，沃洛里达整个人都被打得踉跄着后退，留里克整个身子前倾，保持着出拳的姿势，可见这一拳倾注了他多少力量。
“你知道你差点就死了吗？你这混蛋！看看你做的这些事情！要不是我来救援你就死在这里了！死在这里了！混蛋！你就是在把自己和你的朋友推入火坑，我怎么给父亲母亲交代！上帝啊，你要是死在这里我怎么办？”
留里克宣泄式的大吼着，这一路他内心满是对兄弟的担忧，结果发现他在这里得意洋洋，怒火就充斥了这位王子的大脑，让他不同平常的怒吼起来。
在他的吼声之下，整个营地都安静下来，每个人都沉默不语，无论是沃洛里达的亲兵还是留里克的部下。
沃洛里达则是心情最复杂的那个人，他脸上火辣辣的疼，但情绪开始从胜利的喜悦和挨打的愤怒之中脱离，思索眼前的一切。
他是很清楚他的兄长是什么样的人，他这谨慎的兄长向来都是做一步看三步，绝对不会去冒险，但是为了救他，兄长毫不犹豫的带人离开佩列亚斯拉夫。
沃洛里达很清楚，若不是留里克来救，那么他这个时候已经死了，变成一具梆硬的尸体，脑袋肯定还得被插在长矛上炫耀。
“是，我明白了，兄长……”
沃洛里达弱弱的说道，这是自出生以来，他第一次在兄长面前服软。
而留里克不着痕迹的松了一口气，方才他被暴怒统治了大脑，因此才会作出那些行为，他是很清楚沃洛里达的脾气，那一刻他是真的害怕这个兄弟就这样和他打起来，那样可就糟糕了，他就怕现在这小子犯浑。
“唉，把方便带走的财物都带走吧，其他全都烧了。”
留里克最后吐出了这句话，他也只能吐出这句话，眼下也只能这样了，先离开这里再说其他吧。
随着留里克的命令，众人才开始行动起来，收刮战场的收刮战场，准备点火的准备点火，接下来留里克拍了拍兄弟的肩膀，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
而就是此刻，沃洛里达从腰间解下来他一直带着的替身头颅，举在了兄弟面前，留里克不由得皱起来眉头，但是沃洛里达接下来的话让留里克的态度立即剧变。
“这是萨鲁替身的脑袋，我认为，我们可以用它来做些什么……”
说着这话的时候，沃洛里达脸上露出了坏笑。
第五百六十四章 真假替身
“咳咳，乌斯卡，是我，真的是我。”
在围困佩列亚斯拉夫的波洛韦次营地之中，一个衣衫褴褛之人站在乌斯卡酋长身前，拼命证明自己的身份。
乌斯卡依然用着怀疑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人，这个人是他的可汗？真的是萨鲁？若是真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萨鲁如此狼狈，这让他实在是难以相信眼前此人自称的那个人。
他是知道萨鲁有替身的，而现在他就在怀疑这是不是某个和萨鲁长得挺像的家伙来骗吃骗喝——他以前遇到过这样的蠢货，不过这蠢货后面做了萨鲁的替身。
一直到萨鲁说出来他们之间的一些故事之后，乌斯卡方才信任了这个人的身份，他们相识得很早，因此一些故事都是他们两人之间才知道的。
“好吧，我的可汗，您怎么把自己整得那么狼狈。”
看着萨鲁的狼狈样子，乌斯卡不由得感叹道，接着递给了萨鲁可汗一杯红酒，不管怎么说，喝杯酒先缓缓吧。
“罗斯人把我们的营地毁了，我好不容易才跑出来，那些家伙先用一批人进来当炮灰，然后主力强力突击，把营地的守军彻底打垮。唉，这样也就算了，胜败什么的都是常态，但路上遇到了一些东边部落的家伙，平时都不怎么来西边那种，他们没认出来我，但我怀疑这些家伙装作不认为我，我当时身边又只有两个人，于是就被这些家伙打劫，两个护卫都死了，我则变成了现在这样，然后我就来找你了。”
可汗把红酒喝了下去，那优质的酒液让他的心情微微好转，但满脸依然是苦涩，“进营地的时候我还被索贿了，该死的，我以后一定要收拾这家伙。”
“这可真是太……”乌斯卡感叹道，他这位老朋友的经历可真是有够丰富的，“这样吧，我马上通知其他人，让他们给您找件衣服来。不过可汗，现在局势糟糕啊，之前虽然有这样的流言，但我没想到那是真的，现在我们的后勤彻底被干掉了，那……。”
“只能撤退，把这支军队成功带回草原就是成功。”
萨鲁接上了乌斯卡的话，有气无力的说道，眼前这实在是太让人无力了，好不容易的远征搞成了现在这样，他的威望一定会糟糕致命打击的。
而就在乌斯卡打算下令的时候，突然，毡帐之外传来一阵阵号角声，破落的可汗和酋长马上走了出去，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他们接下来看见的是一队队佩列亚斯拉夫士兵走出了他们的城墙，并且远方还出现了更多的罗斯军阵，其中还可以看见圣乔治屠龙的旗帜。
“看来我们得马上准备跑路了，罗斯季斯拉夫的主力应该到了，以现在的状态是不能和罗斯人开战的。”
萨鲁下意识的喃喃着，这实在是没办法了，他们现在必须走了，周围的波洛韦次人也面露难色，关于后方发生的消息已经在营地里面传播了开来，那消息带来的冲击加上眼前出现的罗斯人，士气疯狂的下跌。
不过现在局势还在控制之中，只要组织好人力及时撤退即可……但是接下来，罗斯人的一个行动骤然改变了形式。
他们用长矛挑起来了一颗头颅，头颅的旁边是波洛韦次可汗的头盔，而这样的喊声浮现在人们耳中：“萨鲁已经死了！萨鲁已经死了！”
这个消息无疑在营地里面引起了骚动，关于后方的战败大家都是知晓的，因此这个消息被大家毫不犹豫的接受，于是刹那间整个营地里面都骚动了起来，一些人呼喊着要跑路，而另外一些人则打算死战，营地里完全陷入了混乱。甚至有人已经跑路了，这无疑让整个局势越发的不可控制起来。
波洛韦次大军本来就是一支萨鲁半用利益半用胁迫而集结起来的军队，而现在他已经死亡的消息传播开来，那大家自然也得各奔东西。
“乌斯卡，快去告诉所有人，我就在这里，让我的族人们过来，还有把我的盔甲拿来，若是继续这样下去，军队立即会崩溃的。”
萨鲁不由得慌张的大吼，若是继续放任下去，那真的就要糟糕了！他需要族人们来到他的身边，但是此刻，他勐然发现，乌斯卡正不怀好意的看着他，而且手不知不觉放在了刀柄上。
这些年来，作为一个草原酋长，乌斯卡也是有着自己的野心，只是他从来都没有把那种野心真正的表示出来，而现在，一个机会就这样落在他的面前，而他心动了，还是非常心动。
萨鲁也明白那眼神意味着什么，他的内心只有一个想法，“很坏了，我成替身了！”
“乌斯卡，你要做什么！”他不由得大吼，但接下来迎接他的是一刀。
当那些听说萨鲁消息的波洛韦次人到来之时，而接下来他们正好看到乌斯卡正拿着染血的弯刀，萨鲁正倒在地上，鲜血都快要汇集成小溪，这个人已经死了，死得不能再死了。
“这是怎么回事？”
那些波洛韦次人下意识的举起了刀剑，不过更多人还是一脸的懵逼，完全搞不懂这是发生了什么，乌斯卡大人怎么会袭杀萨鲁大人。
“这替身企图代替可汗，被我杀了，要不是罗斯人那样做，我还真的被骗了。”乌斯卡毫不犹豫的说道，“传令下去，我们准备撤退，这营地没有待着的必要，现在重要的是保护实力。”
“恩……是。”
萨鲁的亲信族人们迟疑的答应，一些人是被蒙蔽了，而另一些人则是随着大势装傻。
毕竟不管怎么说，可汗都已经死了，没有人能够证明地上那个死人就是可汗——也许他的妻儿可以，但是这些人都很清楚，既然出了那样的事情，那么可汗的妻儿很快就得“死于意外”了。
随着萨鲁可汗亲信部落的逃跑，波洛韦次大军的崩溃已经变成了现实，罗斯人就这样获得了一场大胜，一场无比轻松的大胜，什么都没做就缴获了无数战利品。
消息像是闪电一版疯狂传播，基辅乃至于整个南罗斯都陷入了狂欢，没有什么比游牧民的失败更让大家喜悦，而在弗拉基米尔宫内的罗斯季斯拉夫也拿到了这战役的简报。
“什么让子弹飞……”
在看到关于此战的报告之后，这是罗斯季斯拉夫第一句话。
报告是留里克所写的，这位王子记录了所能收集到的一切信息，包括乌斯卡斩杀“冒牌货”。
“大公？”
多姆纳尔疑惑的看向他的主人，他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算了，没什么。”罗斯季斯拉夫挥挥，表示不用在意，“传我的命令，把沃洛里达关一段时间，不管怎么说，违反命令都必须受到严惩。”
关于沃洛里达和留里克的事情，好吧，罗斯季斯拉夫的确感觉很头疼，而且这下左尹又得找他闹，闹怎么让宝贝儿子做了那么危险的事情，唉，到时候又得被骂的焦头烂额。
不过罗斯季斯拉夫对于这两个孩子还是很满意的，他们表现出来的勇气、智慧和亲情都让他很满意，只是他们还需要一些经验而已。
但是教育还是得做，罗斯季斯拉夫打算在沃洛里达的关押结束之后，把他两从佩列亚斯拉夫调回来，好好和他们谈谈。
草原上没了萨鲁那家伙要混乱一段时间的，也就是说草原防务用不着那么上心了。
今天有事请个假，明天补更
今天遇到一些事情请个假，明天补更。
第五百六十五章 信仰本质
在胜利的消息席卷基辅，以及那盛大庆典之后，这座城市很快恢复了平静，民众恢复了往日的生活，庆典终究只是忙碌生活的放松而已，艰难的生活才是主流，在稍微休息之后，那就得努力工作。
大众的生活终究是艰难的，尤其是在这个时代，所谓的和平岁月带来的也不过是安稳求生，遇到有些能力的统治者日子可以过得好些而已。
而对于目前这位罗斯季斯拉夫，大众还算是满意，虽然年轻，但他至少给了基辅一个安稳的环境，并且对外还在不断创立功绩，不过当前对他的流言蜚语不少。
最近基辅的日子有些艰难，日子有些不好过，这和罗斯季斯拉夫有着直接联系，这是大公孜孜不倦从东帝国引入移民产生的结果。
在罗斯季斯拉夫这几年蚂蚁搬家一般从南方拉来人口之下，基辅的希腊人数量可谓是暴涨，已经达到了数千人的规模。
罗斯季斯拉夫的本意是把这些希腊移民打发到罗斯的乡间去开拓土地，把东帝国那先进的农业技术传授给罗斯人，基辅只扮演着一个中转站的角色，可执行上出了问题。
由于行政能力和希腊人的意愿，实际上只有三分之一的希腊人被疏散安置在罗斯各地，实际上还有三分之二的希腊人依然挤在基辅。
但凡是有些能力或是资产的希腊人都想尽办法挤在基辅，对这些希腊人来说，在这野蛮北方的首都基辅待着已经是极限，要让他们去城墙外面或是其他城市，对不起，这不能接受。
罗斯季斯拉夫也不想强迫他们，或者更准确的说罗斯大公没有那个能力，供养那么多人专门来监督强行迁移的希腊人可就太亏了。
这些希腊人挤在基辅里面总得工作，而工作自然就只能和当地人抢，从最基础的码头力工到手工业者，都出现了希腊人对当地人的挑战。
在对基辅最重要的商业领域上，那些北逃的希腊富商则开始和当地罗斯商人进行竞争。
虽然说这竞争只是去抢一些罗斯人一时没有顾及到，或者说不在意的区域，但还是让他们不高兴，没有人喜欢竞争者，对于这些通过竞争赢得现在地位的罗斯新贵们那更是厌恶竞争和挑战，毕竟上车之后把车门焊死几乎是这些人的本能。
虽说由于南方的战争，基辅的出口越来越昌盛，经济也在不断上升，但是人们对有人来抢工作终究是不满的，这种情绪一直都在积蓄。
罗斯季斯拉夫对此也是心知肚明，但他丝毫不担心，南方的混乱会给基辅带来更多的需求，有需求就有各方面发展，所以不用担心工作岗位无法吸收劳动力的，到时候应该担心的是人不够用。
现在往南方最火的商品是粮食，接着便是手工艺品，在如今的东帝国，整个东部都几乎丢失，变成了突厥人的跑马场，西部则被各路野心家所控制，原本的帝国商业市场被严重破坏，以君士坦丁堡为首的大城市的对外需求一下子就上升了起来。
罗斯季斯拉夫很重视这个机会，因为在他这辈子，罗斯也就只能在这个时候短暂建立对帝都的贸易优势，不抓住这个机会捞上一笔，那可对不起自己。
帝国恢复正常之后，罗斯就基本无力对贸易关系做什么改变了，所以现在必须要抓紧，虽然说可以改变得也不多，但是也必须去做。
并且还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好好促进促进罗斯手工业的发展，往帝国直接输入原材料无疑是最简单的，但是罗斯季斯拉夫不愿意走这个选择，不借着这个机会发展产业可对不起罗斯啊。
现在南方帝国还不算太乱，不过据说那个尼基弗鲁斯已经背叛了米海尔皇帝，罗斯季斯拉夫清楚这可是个重要节点。
接着帝国会进入真正的全面混乱，到时候遍地都是机会，到处都是战乱，内战真正变成了互相撕破脸皮的阶段，其中带来的利益会让基辅的罗斯人和希腊人忘记他们之间的矛盾的。
而当南方的混乱结束之后，这挤在城市里面的希腊人起码都得有一半人离开。
毕竟这些挤在基辅的家伙虽然在当地购置产业，但终究对他们来说罗斯只是临时避难而已，真正打算彻底移民北方之人已经拿着罗斯季斯拉夫的优厚待遇去那些城镇和村庄。
而他们离开也好，随着帝国恢复正常，罗斯的出口肯定会有所下降，他们走了还可以腾出来一些空间和岗位以应对那个时候的形式。
不过虽然基辅现在社会氛围稍微有些紧张，但基辅宫廷，或者说罗斯季斯拉夫则挺悠闲的，他手上工作不多，完全可以去做一些其他事情，而那些希腊人里就有大公需要的人手。
希腊移民里面有工匠有学者，大公把他们雇佣了起来，进行各种各样的建造和设计，罗斯虽然吸引了不少技术和文化，但是比对起那个帝国，相关专业群体还是太缺乏了。
比如现在基辅金门后广场上的圣母凋像，就是罗斯季斯拉夫资助希腊工匠研究的产物，民众对于这件艺术品很是惊叹，用他们的话说就是“那圣母白得就像是屁股一样。”
虽然对这个评价罗斯季斯拉夫颇有些恼火，但说实话，也就这样的概念好传播了，所以最终也没有去阻止这样的说法。
这花了罗斯季斯拉夫很多钱，因为他只是提出来了一个概念，接着实践需要不断试错，而这都是需要钱的，但好在花了不少钱之后，工匠们拿出来了让他满意的东西。
圣母凋像是罗斯季斯拉夫关于基辅视觉印象的重要设计，当来访者看到那雄伟的城市，接着通过金碧辉煌（以北方标准）的金门，他们将要看到的就是那洁白美丽的圣母凋像，此刻他们将毫不怀疑，这繁荣的北方大城有着来自圣母的庇护。
在东正教体系之中，圣母崇拜是极为重要的一环，在罗斯传播信仰也是高举圣母的旗帜，再怎么强化圣母崇拜也是不足为过的。
不过这比起罗斯季斯拉夫在购买圣物上的花费这就是小钱了，罗斯季斯拉夫抓住了南方帝国的混乱，那些前往南方各个港口城市的船只实际上也有着购买圣物的任务。
在这个混乱的时期，总是有人愿意以较为低廉的价格出售圣物的，他们或是那些修道院为了解决眼前的困难而出售，或是一些人前来销赃，但是罗斯人全都来者不拒，罗斯的船队不止带回来了移民，还带回来了圣物。
这些圣物都被用来装点了基辅的圣索菲亚大教堂，而且他还把鲍里斯和格列布这两位获得了君士坦丁堡认可的圣徒尸骸迁移了过来。
罗斯季斯拉夫在这些事情上耗费颇为巨大，无论是购买圣物还是迁移圣徒尸骸，其中需要花费的资金都是一个天价数字，但是罗斯季斯拉夫一点都不后悔，因为他明白，今日所付出的一切，日后都会在朝圣者身上千倍万倍的赚回来。
一想到那个未来，罗斯季斯拉夫就不由得兴奋起来，若是基辅成为整个东正教的中心之一，那涌来的金银会多夸张啊。
交通也不是问题，罗斯在黑海上的大船队在向帝都销售了货物之后大多数时候都是空置起来的，若是这些空置的区域都塞满了朝圣者，那简直就是涌来的金银啊。
一想到这点，罗斯季斯拉夫就在购买圣物上拨给了更多的资金。
而在这样的工作之中，出现了一个插曲，虽然说罗斯季斯拉夫在购买圣物，圣化基辅上的工作做得如火如荼，但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他那个一向安静的小儿子居然会在这件事上给他建议。
“啥？瓦西里科，你再把你的观点说一遍？”
在弗拉基米尔宫内的大公办公室中，罗斯季斯拉夫看着儿子又一次重复道，他实在是有些难以想象儿子居然给出了这样一个建议，他居然想得到那么多，这让他实在是难以相信。
“好，父亲。”瓦西里科没有表达出什么不高兴，只是顺从的表示再说一次，他的眼眉之中满是不符合这个年纪的理智和冷静。
“我们应该调查各个地区的信仰，了解他们所信仰的神灵，接着再把这些神灵转化为圣徒，然后把这些圣徒供奉在圣索菲亚大教堂之内，建立一座罗斯的万神殿，在宗教上强化对整个罗斯的影响。”
瓦西里科的话语有条不紊，显然这是他思考了很久的想法，而在说完之后，他又像是之前那样安静下来看着他的父亲，眼中流露着期待。
“好吧好吧好吧，这的确是个好主意，我的儿子。”
罗斯季斯拉夫揉着脑袋，连连感叹着，他没想到这孩子想得比他还远，他的想法还只是在基辅尽可能多当然汇集圣物，而儿子已经变成了建立罗斯万神殿。
“瓦西里科，你怎么想到这些的，是不是有人教你这样说得。”
罗斯季斯拉夫的语气里满是惊叹，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这孩子想到了这些，不由得怀疑是不是其他人告诉他的，因为他才这个年纪啊。
面对怀疑的瓦西里科摇摇头，他明显有些不高兴，但没有发作出来，“都是我自己的想法，父亲。”
瓦西里科的话语里面满是笃定，“我最近一直都在阅读公教和正教的传教记录，看了许多位主教的记录，我发现无论是公教还是正教，实际上都是在迎合当地人的想法，把当地人所喜爱的一切转化到基督信仰之中，父亲，圣徒和圣物崇拜本质不就是需要的东西吗？我还和阿列克谢叔叔谈过，他长期在罗斯各地游览，对于各地的民情非常了解，他对我提及了双重信仰，以及人们实际上对诸神和基督信仰的混合，父亲，这不就是一个介入的手段吗？”
“你看得可真是远啊。”罗斯季斯拉夫有些惭愧，这小子这方面看得比他都要远啊，“不过还是不够透，在种现象出现的本质不过是人和神灵做生意的想法罢了，民众还是很难理解来来自希腊哲学的神学思维的。恩……我想想，对了，我们可以人造圣物啊，宣称某某圣物具有什么能力，接着再拉上一群人造势，很好，就这样。啊，别把这些事情告诉教士们，千万别在他们面前提起，尤其是你的老师涅斯托尔，拆别人的台终究不好。”
罗斯季斯拉夫毕竟是有着后世视角的，被儿子这样一提醒他的思路也打开了，而瓦西里科惊讶的看着他的父亲，他没想到父亲那么快就想得比他还远啊。
至于那最后的叮嘱，瓦西里科也听在了心上，这种事情是大家都知道但是不能说出来，不能点明的，罗斯季斯拉夫是真的有些害怕瓦西里科到处乱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当然知道的，父亲，您不用担心，我只对您提及了这些。”
瓦西里科的反应显然比罗斯季斯拉夫所想的成熟，他对自己父亲的问题几乎是立即回答，就像是他早就预料到了父亲会问什么。
“我会去实践你的计划，瓦西里科，你的想法非常有实践性。说吧，你想要什么奖励。”
罗斯季斯拉夫对儿子许诺，作为一个后来者，他当然清楚儿子的想法可行性，不过可行是可行，但也是要以几十年为单位来推行，当然，这不意味其没有价值。
“恩，我想要能够自由进入祖父的图书馆，还有您的图书馆，就是您最近在基辅建立起来那个还没开放，而且您不干预我的事情，让我自由安排自己的行程。”
关于这个要求，罗斯季斯拉夫更是惊讶，他无法想到这孩子想要的居然是这个，“你确定你要这个？不用其他东西吗？”
基辅大公再次问道，而瓦西里科的回答依然很坚定，“是的，就是这个，父亲。”
对于瓦西里科来说，比起其他事情，他想要的是安静，想要的是不受干预，他只想要安稳的读书，比起其他，他更想要沉浸在书中的世界。
瓦西里科是罗斯季斯拉夫最与众不同的一个儿子，不过从某种方面来说也是最像他父亲的一个儿子，罗斯季斯拉夫对文学和历史的热爱只在他的身上有所体现，但是对罗斯季斯拉夫的战争技艺以及治理的兴趣，他是一点都没有继承到。
而这次向父亲建言则本质是因为他想通过此来获得自由的时间，父亲最近不断在加强对他的教育，干涉他的自由时间，让瓦西里科感觉非常不舒服。
所以他一直在研究给父亲建言，用这个来换取父亲的不干预，而最后他想出来的就是这个罗斯“万神殿”计划，不过他没想到的是父亲居然立即就在他的想法上更进一步。
不过这样的惊讶也很快消散，瓦西里科眼中父亲一直都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对他一直都很尊敬，这次不过是是强化了他内心中父亲高大的地位。
“既然你想要这个，那就给你这个特权吧，不过我在给你自由的同时，有件事得告诉你，我的儿子。”
罗斯季斯拉夫走到儿子面前，俯视着他最小的儿子。
“沉溺书本固然是好事，我也很高兴看到我的儿子热爱书本，但是你要记住，这是一个残酷的时代，你不能永远都在书本里面，明白吗？你成年之后早晚就会被我赠与土地，你是必须肩负起作为统治者的责任。”
罗斯季斯拉夫的语气非常严肃，而瓦西里科直视父亲的视线，眼神里面没有任何畏惧。
“这些我都知道的，父亲，我对书本的喜爱并不代表我会放弃一个留里克王子应该学会的东西。”瓦西里科对他的父亲保证道，“我会肩负起我的责任，在自由的时间里面我不会荒废我的技能，您不用担心。”
都听到瓦西里科这样说了，罗斯季斯拉夫也没有多说什么，而且他有些感触，连最小的儿子就这样像是个大人在他面前说话，时间过得可真是快啊……
而瓦西里科则恭敬的对父亲鞠躬，接着退出了房间。
房间里面只剩下了罗斯季斯拉夫，坐在座位上的基辅大公想了很多，他不由得喃喃自语，“没想到啊，这个孩子没准未来会是我后代里面最出色的一个，真是没想到啊。”
瓦西里科现在都还没有成年就表现出来了这样的智慧，那么他成年之后又会怎么样呢？自然不言而喻。
而且他对书本的天赋和热爱让罗斯季斯拉夫确定了一点，这孩子未来一定可以让罗斯的文艺事业更上一层楼的，他到来的文化事业也后继有人，用不着担心自己逝去之后的问题。
不过这前提是这孩子能够足够的履行他的义务，对此，罗斯季斯拉夫表示他还需要观察……
第五百六十六章 第比利斯
“莫诺马赫这次可真是在玩命，我们真的要跟他去走在一趟吗？”
在格鲁吉亚山区的一处隐蔽营地之中，安东对拉德科说道，两人都是一副全副武装的样子，他们走路时都警戒的看着四周，仿佛生怕下一刻就遭遇袭击。
说话的是安东，这位君士坦丁堡大学的高材生话语里满是担忧。
“我反倒觉得应该跟上，这没准是一个好机会，那个留里克小子很有胆识，属实是艺高人胆大，看眼下这情况没准真可以成功呢。”
拉德科没有那么多担忧，他依然对莫诺马赫很有信心，这个年轻人给他的感觉很好。
这一路来，莫诺马赫的表现他都记在了心中，这个人胜利的时候不骄傲，失败的时候不灰心，哪怕是安稳之后也依然时刻紧绷着弦。
在拉德科看来，这样的人就是做大事的，跟着他是绝对没错，但是安东就不这样想了，他实在是难以对这个人放心。
“拉德科，我们手下的兄弟都丢了足足一半了，真的还要继续跟着他而不是止损吗？”
安东不愿意再继续跟着这位军事冒险家了，虽然在他的手下获得过成功与辉煌，但接下来却是不断碰壁受挫，手下的佣兵也不断在减少，再这样下去他们没准又得来一次全军覆没。
“嘿，这算是什么事，无非就是重来一次罢了，当年我们不就仅以身免过，但还不是没多久就把队伍扯起来，还变成了整个安纳托利亚最大的佣兵队之一。”
拉德科语气里满满的不在乎，他不介意冒险的原因是无论处于什么样的环境之中，这个老佣兵都有信心顺利跑路。至于仅以身免就仅以身免吧，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当年帝国局势算是稳定他们都可以很快再拉起来一支佣兵队，更别提这个战争时代。
在现在这个各路军阀和野心家们互相征伐的时代，到处都是对现状不满的躁动者，总是有活不下去的人去加入佣兵队的。
他所说的也的确是事实，他们两人更糟糕的局面都面对了好几次，最后还不是撑过来了，现在再难还能有当年难啊。
而安东脸色有些难看，因为那场失败正是他主导下的产物，那个时候他们刚刚进入帝国的佣兵界没多久，虽然靠着手上的钱把队伍拉了起来，但他终究是个新丁，对于这一切终究不熟悉，而是这不熟悉让安东的第一个佣兵队完蛋，在那场和斯拉夫人的边境战斗里，原本应该守住他们侧翼的佣兵直接临阵退缩，而安东的部队就这样被击溃。
虽然说后来安东又拉起来了队伍，并且让其更加强大，但想到那事他还是心情不好，因为那实在是太惨烈了，从北方拉来的兄弟们死了足足一半。
“可我不想那样，那次死里逃生我现在回想起来也后怕……算了，我们就把这场豪赌进行下去吧，要是成功了那可就真的发达了。”
安东的语气变弱了，因为拉德科所说的也的确如此，大不了再从头开始一次，以现在帝国的混乱，只要有名声有钱，拉起来一支佣兵队多简单，而这些他们都有。
而安东所说的“发达”的确也是一个很诱人的东西，因为莫诺马赫得那个计划要是成功了，那么他们就可以进入一个堪比基辅的大城，更何况他们在这位冒险者身上投入的沉默成本一点都不少，要是可以收回自然就最好了。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那就说来话长，首先得提起他这两年的经历。
在莫诺马赫和他的军队到达格鲁吉亚之后，他就前往了现在的格鲁吉亚首都库塔尹西觐见了国王，巴格拉季昂家族的乔治。
这位国王给人一种强烈的庸碌感觉，从气质上感觉他一直都在忙碌，然最后还是忙碌了一个寂寞，而他现在面对的情况也是如此。
虽然说好不容易没了来自东帝国的干预，但现在面对突厥人的步步紧逼以及国内贵族的嚣张跋扈，他的努力都失败了，甚至连现在格鲁吉亚的首都附近都可以看见游牧部落，而他国土的许多地方已经在这些部落的劫掠之下变成了无人废墟。
乔治国王也的确正如他信中所说的那般康慨，给予了莫诺马赫一片极为广大的土地。
而这片土地的位置就很有趣，莫诺马赫的新领地正是格鲁吉亚国土的突出部分，面对游牧劫掠的第一线，现在这片土地上的格鲁吉亚人大多都已经流失，各种各样的游牧部落占据了那些河谷。
莫诺马赫很清楚，那位乔治国王和那些格鲁吉亚贵族是在把他作为一个抵抗游牧部落的屏障，源源不断涌入格鲁吉亚境内的游牧部落给这个国家带来了巨大困扰。
而这个时候莫诺马赫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于是他们邀请莫诺马赫来到格鲁吉亚，用实际上已被游牧民洗劫的土地来招揽打手。
莫诺马赫对这一切也心知肚明，但是他没有任何声张，只是安静去完成他的任务，他们固然把自己视为炮灰佣兵，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从一开始莫诺马赫打得就是这个主意呢。
最重要的是，莫诺马赫对他的能力非常有信心，也事实也的确如此，莫诺马赫到达他的领地之后先解决了当地驻军的薪水问题，接着尽可能控制这片土地上的人民，接着便是最重要的对突厥部落的攻击。
而在他的战斗之下，原本侵入河谷的游牧部落停止了迁移局势，零散的部落根本挡不住莫诺马赫的军队，被挡在了边境上，甚至还有一些部落投靠了他。
而在一方面用手中有限的资源尽可能完成任务的同时，莫诺马赫在他的权职范围内召集格鲁吉亚其他地方地区的资源，认识那里的贵族，结实新的人脉。
由于这位留里克王子在战场上的绝佳天赋，所以莫诺马赫的战事往往都是没有什么损失。
而调集资源和人力的行为也很顺利，乔治国王因为莫诺马赫的确取得了成绩而尽可能支持他一切行为。
莫诺马赫的成绩也是这位国王和国内贵族争锋的手段之一，因此他获得支持从来不少，而留里克王子也很乐意充当国王的马前卒，互利互惠嘛。
在他的治理下，那片原本在游牧部落不断冲击之下的荒废土地也逐渐繁荣了起来，那些为了逃避兵灾而离开的农民也渐渐回来，这片土地终于有了生机活力。
而罗斯人的治理难度并不大，这片土地是片历史悠久的正教教区，当地人对于罗斯人并不抵触，在这样的情况下，寻求庇护者自然更多，甚至还有不少格鲁吉亚重骑兵前来向这位崛起的战争领主寻求庇护。
格鲁吉亚腹地也因此受益，那些无意识迁移的部落这些年来一直困扰着这个国家，现在这个问题终于获得了一定缓解。
但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是，在好不容易安稳了两年之后，局势就发生了剧变，塞尔柱人集结了一支庞大的军队，向着格鲁吉亚开来。
这支军队出现的消息在整个国王内造成了巨大恐慌，过去十几年来，格鲁吉亚面对突厥人获得的只有一个接着一个的失败，他们应对自行越边突厥部落都无比勉强，更别提塞尔柱大军。
于是短时间内出现了各地大量逃亡者，贵族们或是往更西边跑，或是专注于守卫他们的家堡，莫诺马赫的土地也是如此，也就是短短几天，这位留里克王子召集的农夫除了在其城堡附近的，基本都跑完了。
也是在这同一时刻，庞大的塞尔柱军队跨过了边境，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这位留里克王子产生了一个计划。
游牧部落要去劫掠那就让他们去劫掠吧，他莫诺马赫要为自己的未来又去做一次赌博。
而他的目标只有一个，格鲁吉亚的古老城市，第比利斯。
第比利斯，这座城市的历史非常悠久，堪称是格鲁吉亚最古老最繁荣的城市。
但非常可惜的是，这座城市不断在波斯、罗马以及阿拉伯之间不断易手，就像是这片山地的命运一般，格鲁吉亚和亚美尼亚不过是诸强博弈的一个小小棋子，哪怕是格鲁吉亚王国成立，它都没能收复首都。
在阿拉伯帝国崛起之后，第比利斯落入了*****手中，成为了阿拉伯帝国之中的埃米尔国，在帝国崩溃之后，这个埃米尔国就此独立。
依靠着第比利斯的关键位置，这座城市汇集了大量人口，并且早贸易之中赚得盆满钵满，整个城市变成了整个高加索地区堪称首府的存在，埃米尔国也曾经有过一段强势的时候。
当塞尔柱突厥人到来之后，这座城市很快就向塞尔柱人降服，因此这里成为了突厥人不断向格鲁吉亚侵袭的出发基地，这十几年来突厥人都是从这里出发迁移或是入侵格鲁吉亚。
从来到这片土地的一开始，莫诺马赫的目标就在那座城市，第比利斯埃米尔国并不强盛，由于城内基督徒和*****群体之间的对立和矛盾，因此它一直都无法把这座城市的力量调动起来。
这是一座人口堪比基辅的大城，农业发达，商业繁荣，若是可以控制它，那接下来无论是选择就此治理城市，还是用其作为一个跳板跳得更远，都可以获得大量筹码，自己未来的目标肯定更容易实现。
自从来到格鲁吉亚，莫诺马赫就一直在努力建立和第比利斯的联系，和那座城市的基督徒打得火热，并成功培养出来了一群内线。
而这群内线就是他夺取城市的信心，这些人里不乏第比利斯守卫的成员，他们很希望摆脱脑袋上的异教徒统治者和那些一天到晚耀武扬威的突厥人。
不过莫诺马赫也承认，若是待自己的军队来到了第比利斯城下，这些家伙又临阵退缩的话，那自己的这次冒险也可以说是白做了。
不过现在突厥人和第比利斯的主力都在往格鲁吉亚王国腹地冲击，那他到时候也可以全身而退。
虽然说已经做好了面对各种问题，但是莫诺马赫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一路居然会前行得那么顺利，他们在事先摸索好的无人山道上前进，期间居然一个敌人都没有遇到，只碰见几个猎人，而他们都是格鲁吉亚人，这些人选择配合基督徒军队，他们很希望赶走脑袋上的异教徒。
有了当地人的配合，莫诺马赫的队伍自然前进得更加顺利，猎人们带他们走了许多近路，绕过了许多危险的地方与突厥军队驻地，终于，第比利斯的富裕平原出现在他们眼前。
只不过这片平原现在被蹂躏的景象很是明显，许多村庄都被火焰焚毁，无人耕种的田地上是尸骨，偶尔可以看见有农民绝望的在自己被焚毁家园上翻找着可用的东西。
第比利斯虽然对突厥人屈服，但这并不意味着那些自行行动的突厥部落会对这片土地多仁慈。
塞尔柱可汗实际上控制不了那么多部落，可汗的权威只局限在自己的部落和城市里面，在其他地方，大家都自行在这片土地上移动，寻找合适的居住地。
不过越是接近第比利斯，这样的景象也越是少见，看来突厥人还是要点脸的，没有在太靠近城市的地方胡作非为。
当地人对于莫诺马赫的队伍并不抵触，他们大多数是格鲁吉亚人和亚美尼亚人，都是一些正教徒（虽然亚美尼亚人自己的一套）。
首先莫诺马赫没有在这里劫掠，而且他的队伍打着十字架，另外就是因为他这次带来的两千人中一半人都是格鲁吉亚人和亚美尼亚人，莫诺马赫让这些人走在外面，让格鲁吉亚人看到这些和他们说着同一语言的老乡，增加他们之间的亲切感。
甚至还有不少人加入了莫诺马赫，其中大多数都是因为突厥人破坏而活不下去的农民，他们拖家带口的跟着莫诺马赫的队伍，很快他的队伍后面就多了两千人，只不过其中能够打的男丁也就两百人，但用来张大声势是完全够用的。
一些和莫诺马赫有过沟通的第比利斯中小贵族也纷纷带着自己的人马和物资前来，莫诺马赫不断拉人的行为让他的声势大增，而结果就是看到这声势，一些人动摇了，前来加入这位军事冒险者。
莫诺马赫的队伍就像是滚雪球一般，变得越来越大。
在这样的情况下，莫诺马赫的军队来到了第比利斯城下，而看到这城市的时候，莫诺马赫不由得感叹它的美丽。
第比利斯是一座同时有着波斯、拜占庭和阿拉伯风格的城市，各种风格的圆顶占据了天空，高大的石墙包围着这座规模堪比基辅的城市，让它显得分外壮丽。
莫诺马赫军队到来的消息早已到来，因此城市已经处于了战备状态，城墙上满是士兵，不过莫诺马赫并不担心，因为他知道那里满是被拉来充数的老人孩子，而且最重要的的是，他的内线已经答应为他打开城门。
按照约定，莫诺马赫的部下在城市之前摇晃了三下旗帜，而随着这旗帜的摇晃，局势也骤然发生变化，一支由基督徒组成的当地守卫突然暴起，他们攻击了城门，杀死了那里的*****长官，驱逐了附近的守卫。
守军完全没有预料到会有这一遭，因此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控制了城门，而当那些夺取城门的叛徒都打开了城门，其他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赶来夺回城门的队伍甚至还在半路上。
而城墙上的部队出现了大规模的动摇，许多基督徒直接丢下武器跑路，连带着其他人也溃散了起来。
莫诺马赫的军队自然对着洞开的城门冲去，城墙上守军的箭失不断地落下，冲击队伍里也的确有人倒下，但是这没有动摇众人，而且那些箭失相对于这冲击的队伍数量实在是太少了。
留里克王子一马当先，冲入了城门之中，他的长矛正好戳死了那群赶来夺回城门的部队长官，而他的部下也立即作鸟兽散去。
接着一群诺曼人涌了进来，莫诺马赫之前一直在限制这些家伙劫掠，而现在他们打算先行入城抢掠一番，妈的，这样一座大城，无论是钱还是女人都肯定很多啊。
“冲！继续冲！这城市属于我们！万岁！胜利万岁！让那些异教徒去死胜利属于我们！”
莫诺马赫的呼喊里满是兴奋，因为他知道，胜利已经落在了他的面前，接下来他要做的只是捡起来而已。
而他手下那些来自各个民族的士兵疯狂往里面冲，各种各样的语言回响在天空哦你好，把现场搞得就像是巴别塔的工地一般喧嚣。
这座第比利斯的古城自今天之后就彻底属于他了！他将会成为一座堪比基辅的城市的统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