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战争秃鹫
“这场战斗，结束得真是突然。”
坐在瓦西里赶紧展开的马扎上，罗斯季斯拉夫看着满目疮痍的战场说道。
多姆纳尔在一边和叶戈尔聊天，主要是夸耀他们各自的战绩，这次他们获得的脑袋可不少，里面甚至还有几个波洛茨克贵族。
他们之间的关系很亲昵，联系到最近亲兵和常备军之间的亲密合作，这也不奇怪。
莫斯科王公本以为战斗怎么都得再打上几个小时，可现在却突然之间就结束。
不过战斗在这个时候结束得也好，也这个时候正好是太阳完成刺破黑暗，把光明全面带到人间的那一刻。
在莫斯科王公看来，这一幕是多么充满诗情画意，当血腥的厮杀结束，黑暗也被彻底的驱逐，大地之上又迎来了光明。
也是因此，他那学艺的想法更加坚定，他一定要把这一幕给描述下来，给后世留下这景色。
掠尸者在战场上活动着，战后永远都少不了这样的秃鹫，从死者身上剥下一切可用的东西。
但更多的还是在战场上或坐或躺的士兵，激烈的战斗终于结束，大家都很累，很多人只感觉两条腿就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
救护队在战场上活动，他们给战场上的伤员进行判定，还可以救的就搬走，不能救的就给个痛快。
至于敌人的伤员那无论轻重伤，都是平等的一剑封喉，联军没有资源给这些人，在这个时代，哪怕是自己人的伤员都很难挨过受伤，他们只能依靠那些不靠谱医生提供的膏药看能不能挺过去。
王公们有着专业的医生，不过碍于时代性他们的可靠程度也很有限，罗斯季斯拉夫手下倒是有一些可靠的医生，他们接受过来自波斯的医术教育，对于外科很拿手，但很可惜莫斯科王公手下也就十人而已。
自己人都缺医少药，更别提敌人，所以还是干脆杀了比较好。
成群的俘虏被押送到另一边，驱赶进了临时修建的俘虏围栏里面，大家都没有为难这些人，因为这些人未来可以作为奴隶卖掉，或是作为领地上的劳动力，要是奴隶死了那可就不值钱。
诸王公的精锐们则依然保持着警惕，警惕明斯克方面可能的反击，但是在罗斯季斯拉夫看来这实在是没有必要，哪儿用得着那么麻烦，弗谢斯拉夫丢下那么多人，怎么可能再突击。
莫斯科王公简单的扫视了一下战场，场上的尸体数量不少，就他来看，战场上的尸体怕不是都快三千具，罗斯已经很久都没有打那么激烈的仗相信在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面，诗人都会歌颂这场激战。
明斯克的城门前塞满了尸体，尸体之间的则是密密麻麻的箭失，这都是未能逃入城市的溃兵，他们在城门之下被堵了很长一段时间，接着死在了黑帽军不断投放的箭失之下。
罗斯季斯拉夫看到一群贸然向城市前进的士兵在明斯克的箭雨打击下溃散，看来明斯克的城防依然很有条理，城墙之上遍布笔直的长矛，并没有因为这场败仗而有影响。
叔叔们就在罗斯季斯拉夫不远处，他们似乎在争论什么，就他听到的只言片语，好像是关于对明斯克的围攻。
罗斯季斯拉夫听了一会儿也没有兴趣，就让叔叔们操心去吧。
三位叔叔的身上都有着不少血迹和噼砍的痕迹，看来这三位都亲自在第一线厮杀过，这是一位留里克王公应该有的样子。
“弗谢斯拉夫彻底完蛋了，我想我们在这城下待不了多久，摆在巫术王公面前的选择唯有投降而已。”
维沙塔不知从什么地方走了出来，策马站在罗斯季斯拉夫的身边。
“啊，维沙塔叔叔，重上战阵的感觉怎么样？”
莫斯科王公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说下去，而是问起了维沙塔的战阵感受，对此，维沙塔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还下意识的摇摇头。
“斯摩棱斯克民兵这次损失有些大，我都不知道回去之后怎么和市民交代，弗谢斯拉夫今天的突击的确是很成功，要是他运气再好一些，没准真的可以打垮我们。”
“是啊，巫术王公也的确不是易于之辈啊。”
罗斯季斯拉夫也感慨道，这一战他们的损失也不小，光是在他这里，诺夫哥罗德民兵就受到了重创。
等等，不，有个叔叔没有。
“哈，估计也就我的二叔这次没有受到多大损失，他的骑兵还在战斗最后阶段席卷了战场。”
莫斯科王公的话语里面出现了不满，毕竟本来他负责的方向却是罗斯季斯拉夫的人在抗线，切尔尼戈夫的部队避免了激战，甚至还收割了一波敌军。
“这种事情你也别说什么，毕竟你拿不出来任何证据，那也什么都证明不了，你懂吗？不过孩子你别担心，而且我估计尹贾斯拉夫不会这样算了的。”
维沙塔明白罗斯季斯拉夫在说什么，但是他不建议莫斯科王公去发难，因为这没什么益处，而且他们那位大公肯定要追究此事的。
“看得差不多了就回营吧，今晚肯定会有一场宴会，到时候好好放松放松，我先回去了，得去看看我的小伙子们，这次他们不少同乡都倒在了战场上，现在有些低落，我得豁出这张老脸好好安抚。”
维沙塔对罗斯季斯拉夫挥挥手，接着调转马头前往了营地方向，而罗斯季斯拉夫只是又看了一会儿明斯克，接着也跟上了他的脚步，继续在这里看着也没有意义，还不如回去休息以应付今夜的宴会。
在回营的路上，罗斯季斯拉夫看到了战后必不可少的“集市”已经搭建了起来，还正好搭建在回营的必经之路上，而且里面人还不少。
现在这集市正热闹无比，毕竟战斗已经结束了好几个小时了，掠尸者们已经有了收获，大量的士兵在里面贩售自己的战利品。
理所当然的，出手的都是他们看不上眼的“破烂”，能够战场保命的好东西肯定都得留下，其他就用来换去银币和格里夫纳（银锭），好浪费在烈酒和女人的肚皮上。
这也是一个捡漏的好机会，仔细找找，从那些破烂里面还是可以找到好家伙什的。
许多随军的商人就是为此而来，士兵分辨不出来好东西，但是他们可以，而这就可以让他们赚到差价。
王公亲随们为主人打开道路，把那熙熙攘攘的人群推带一边，这里活动的士兵自然对此不满，但是在他们看到这是一位留里克王公的队伍在通过的时候，他们都把嘴边的话语吞咽了下去。
本来罗斯季斯拉夫是可以直接绕开的，亲随们也是坚持这个方向，但是莫斯科王公想要看看这古代跳蚤市场，于是还是把队伍开了进去。
瓦西里是很不愿意看到走进这样鱼龙混杂的地方，这里面全都是些亡命徒，要是有人刺杀王公可就糟糕。
但是王公的意志很坚定，他也只能跟在后面。
一路走来，罗斯季斯拉夫看到残破的胸甲、血迹未干的锁甲、凹陷的头盔、有着缺口的长剑；他还看到卖各种戒指和琥珀饰品的，波洛茨克毕竟也是在贸易节点上，有这样的东西不奇怪，不过他倒是不需要这些；还有卖服装的：皮靴、毛皮斗篷、沾满鲜血的衣物上有着大洞。
这里有联军的，也有波洛茨克人的，管他是友是敌，掠尸者们全部通吃，一件不留。
罗斯季斯拉夫一路走来，没看到什么自己想要的，他不由得有些失望，同时也对自己感到有些可笑，都到了他这个级别，为什么还要期盼在这种等级的市场上淘到什么宝贝。
摇着头，王公回到了他的帐篷，脱下衣服躺在了行军床上，接着没有多久丢直接呼呼大睡起来，一直睡到有人喊他起来参加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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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八章 胜利宴会
当太阳落入西边地平线后不久，庞大的军营之中，响起了冬冬的鼓声和低沉的号角声，同时还有蕴含着各种情绪的呼喊。
听到这个声音，除了哨兵和面向明斯克的警戒部队外，所有人都向着仆役们在军营中专门腾出的巨大广场聚集而来，庞大随营人员的作用这个时候就显现了出来，带着那么多人还是有好处的，不然那么快搭建起在会场还不可能。
那里已经架起了无数火把和篝火，烧得都是附近的上好木头，热腾的火焰向上翻滚腾跃，驱散了四周的黑暗，营造了一场盛大的夜宴。
露天的广场上密密麻麻的排列着无数的长桌与长凳，许多桌椅还是临时制作的，许多都是把简单削平的树干推了上来，很多座椅也是临时砍伐的木头。
不过没人在乎这些东西，大家都专注于这场宴会，每个人都打算大吃特吃一顿，甚至还有人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就是为了这一刻。
在那凌晨的激战之后，士兵们对食物是多么渴望自然可想而知，那因为激烈战斗而被大量消耗的体力急需食物补充。
席位上面座无虚席，空气中已经弥漫起烤肉、香料和格瓦斯的香气，所以每个士兵都显得兴高采烈。
他们死死的盯着一座巨大的、正在不断冒烟的帐篷，香味正是从那里面传来，还有着厨子和帮工们的呼喊。
厨子是从大军的各个部分抽调出来的，还有一些则是来自于那庞大的随营人员注重，集中了大军里面所有会做菜的厨子，所以每个人都很期待这些食物，毕竟厨子大家多多少少都认识，对他们的技术很放心。
号角、铜号和大鼓突然同时呐喊，嘹亮雄壮的音符在天空中回荡，厨师们将盛着满满的牛肉浓汤的大锅从帐篷中直接抬到外面来，若非王公亲兵维持着秩序，险些造成了一场骚乱。
紧接着身强力壮的随营人员滚出半人多高的大木桶，里面塞满了格瓦斯，黑面包、大块大块的烤肉与烤鱼以及一轮轮的奶酪也给端了出来，堆得像是小山一样。
其实大叔早就在为宴会做着准备，只不过他的准备方式让罗斯季斯拉夫知道后有些无语，在明斯克城下待着的这段时间里，黑帽军一直都在按照大叔的命令从明斯克周边劫掠物资，把老乡本人连带着他们所有的一切都给抢走。
士兵们拿出他们的餐具，排着队伍走到桌旁边，让厨师给满满的盛上一勺散着浓郁肉香的浓汤，里面甚至还能够看到肉块，然后再走到另一边，领到黑面包、烤肉和烤鱼。
至于酒桶则被放在了广场的四周角落中，无论是谁都可以从里面舀上冰凉的格瓦斯。
欢呼和喧嚣的声音顿时冲天而起，士兵们畅谈着，欢呼着，尽情的享乐。
也有人为自己的战友哀悼了一番，毕竟战斗过去不久，大家都是乡亲街坊，互相都是认识的，大但是现在能做得也就只有在这宴会上为战友哀悼，接着为他的家人带去一些战利品。
贵族自然不会与士兵们坐在一起，他们坐在搭建好的巨大帐篷中，长桌上摆放着齐全的刀叉碗盘，桌椅也是不是外面那种应付产物。
王公与他们的高级亲兵则坐在大帐后方的高台上，他们的的桌上是白银的餐具，桌上铺着铺着华丽的金色桌布，长桌与长椅都是优质橡木制作而成，上面遍布各种华丽的镂空凋刻。
王公们的菜式满是华丽和奢侈，罗斯季斯拉夫看到口中塞着苹果，散发着浓烈香料味道的烤乳猪，接着是烧得烂熟的熊掌和大把大把的河蚌，还有黑麦、蜂蜜和香料混合的搞点和做成太阳状的布林饼，还有基辅经典的鱼类大餐……那些华丽的菜式让罗斯季斯拉夫眼花缭乱，哪怕是他这个莫斯科王公想要见到这些也不容易。
不过这也可以看出大叔对这附近做了些什么，他怕不是把明斯克周围都给刮地三尺，才收集到了那么多食材。
乐师们用笛子与提琴奏出欢快乐曲，歌手们用他们的歌喉唱着欢快的歌曲，这些更是加重了现场的欢乐气氛。
除了高台上的贵族们，罗斯的顶级权贵们依然保持着矜持外，罗斯季斯拉夫入目所见的大部分人都在胡吃海喝，还有日常的和妓女勾搭乃至是找地方“干活”。
诗人们在席间到处穿梭，吟唱着他们为诸位勇士和贵族大人创作的歌谣，期间有一位诗人获得了一位贵族的大笔赏金，这让诗人们更加狂热，也更加卖力的吟唱。
不过罗斯季斯拉夫看来大部分属实一般，不过是拿套路不断地套罢了，没有什么好作品。
维沙塔对于诗人们的诗歌挺感兴趣，他也是这些诗人的重点吹捧对线，他的这位叔叔上年纪之后，就越来越喜欢吹捧，哪怕是这场大战里面他统领的斯摩棱斯克民兵没什么出彩表现，这些诗人依然把他吹得和什么一样，堪称是亚历山大二代。
整个大帐里充满了欢乐之声，人们纵情享乐，肆意喧闹，战争带来的压抑在这一刻全面释放。
而在喝酒之间，许多贵族也互相达成了婚姻，许多事情都是在宴会中达成的，当大家都很高兴的时候，一些事情就非常好办了。
罗斯季斯拉夫看到他的封臣们情绪低落的坐在一起喝酒，之前莫斯科王公让他们守住营地，以及不要让随营人员乱起来，于是结果就是一直到战斗结束，他们都没能参战。
错过这样一场必然会在全罗斯造成重大影响的大战，所以他们情绪低落也是很正常的。
莫斯科王公感觉有些抱歉，战后必须得安抚安抚他们，再看着给些补偿，毕竟但是让他们堪称是白跑一趟必须给些东西。
不过欢乐也不是主题曲，罗斯季斯拉夫看到大叔在和二叔谈关于战斗时二叔的问题。
而提及的正是维沙塔叔叔所提到的事情，大叔明显非常不满，怎么把局势都搞成需要一个小辈杀出来救场，你对得起你的长辈身份吗？
二叔看起来有些愤怒，不过他并没有发作，尹贾斯拉夫是他的大公，也是他的兄长，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和尹贾斯拉夫起矛盾都是不妥的
这让罗斯季斯拉夫那有些郁闷的心情终于舒缓了不少，能看到二叔吃亏他就挺高兴的，还是在那么多人面前。
二叔的儿子们对此很愤慨，一度聚集在他们父亲身边和大叔站台，当时一副一度很尴尬，整个帐篷里面的欢乐气氛也随着一顿。
最后还是三叔来打圆场，给了大家一个台阶下，不然这事情没准还得扯一会儿。
而宴会也随即恢复了欢乐，大家还是很高兴看到矛盾就这样过去了，今天是庆祝胜利之夜，大家都不想有什么乱子。
这个小插曲过去智慧，接下来罗斯季斯拉夫就在思索未来，这仗结束之后他就得马上回诺夫哥罗德。
那边的事情还不少呢，这片地区那么大，接管也需要时间，不知道他不在这段时间有没有乱子啊。
另外他还计划给索吉尔写封信，真是的，这小子居然没有跑到波洛茨克来，真的不知道是打算做什么。
在莫斯科王公的规划里面，索吉尔将会从波洛茨克身上也摄取一些利益，罗斯季斯拉夫无法在波洛茨克这片土地上获得什么东西，但是他可以让自己的附庸获得一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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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九章 失败言论
联军的王公贵族们渡过了一个很欢乐的夜晚，作为胜利者，他们自然可以如此轻松。
但是对于失败者来说，可就没有那么悠闲了。
与城外的欢乐相呼应的是，明斯克则是一片哀嚎，波洛茨克的旗帜都仿佛被这一幕所感染，无精打采的耷拉在旗帜上。
明斯克本来是波洛茨克公国内最具有生命力色一座城市，它作为公国的新兴中心不断发展，本来它的未来光明而灿烂，但是在经过此战之后，事情必然要大变了。
不少妇孺正在哀叹，作为明斯克的居民，他们的子弟跟随着王公出城作战，而结果却是没有什么人回来，基本都折在了城外，也不知道是变成了一具尸体，还是成了俘虏。
而更多士兵则就像是失去精神了一样坐在路边，许多人的手中都没有武器，甲胃也显得无比凌乱，但是没有人去呵斥他们。
因为太多人死了，每个人都失去了战友、朋友、亲族乃至是领主，而且之前关闭城门把太多人堵死在了外面，大家在听到门外的惨叫哀嚎之后，都不由得更加悲伤。
整个城市的气氛就是那么低落，而弗谢斯拉夫能做得只有打开仓库，让士兵随意取用里面的食物和美酒，以抚慰他们的内心。
这是战败带来的唯一好处，城内少了大量吃饭的嘴巴，那么剩下的人自然也可以享用更多的食物，但是没有人因此而开心。
至于弗谢斯拉夫自己，巫术王公也只能在明斯克的堡垒里面哀叹，而哀叹之后他又得立即收拾起表情，去领导人们作战。
眼下他手上的兵力不到三千，而且组成还鱼龙混杂，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亲兵和波洛茨克民兵数量还是不少，弗谢斯拉夫暂时不用担心有人造反，这些人是绝对忠诚他的。
在城外，雅罗斯拉维奇们很快把充满投石机和弩炮的攻城营地搭建了起来，开始对着城市一刻不停的投放石弹。
一开始，明斯克城内的投石机还在积极对城外攻击进行反击，但外面明显有攻城住专家，它很快就判断出来了投石机的位置，接着对着那里不断投射，很快便击毁了城内的投石机。
于是城市的日常生活就变成了随时都可能有石弹砸来的情况，并且每天还有三次投射高潮，每到那个时候大家都得找好藏身的地方，不然是可能被砸成血肉碎屑的。
明斯克城内士气越发的低落，哪儿有单方面被攻击还士气高昂的道理，而且他们连城墙残破之后都无法修缮，因为城外会专门攻击修缮者，当那些攻城器械在城墙上制造了一堆血肉碎块。
所有都知道，无论弗谢斯拉夫做什么都无法固守城市，甚至还有人蠢蠢欲动，盘算着投降。
各种谣言也不断在城市里流传着，什么波洛茨克公国已经被雅罗斯拉维奇占领，什么家乡已经被焚毁，什么家人变成了联军的人质，总之士气越来越低落。
也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雅罗斯拉维奇们觉得火候也差不多了，于是派出了使者，前往明斯克劝降。
于是，就在联军正于营地中悠闲渡过他们的围城时光时，正被无数石弹轰击的明斯克举行了一场重要会议。
在明斯克的厅堂中，波洛茨克公国的重要人员正聚在一起，讨论着接下来的局势——准确的说，是讨论接下来应该不应该投降。
这厅堂是波洛茨克公国为彰显的权威而建，用料都是远方运来的白色石材，至于内饰那更是宏伟，总是可以震撼到访客，但是现在，没有人在意这些东西。
相反在这一刻，这一切反而让人看着心烦。
不断打击在城市中的巨石不能阻止领主们的争论，每个领主都把握每一个发言的机会，卯足全力，连喊带叫，用最大的声音说出自己的主张，仿佛谁的音量能够压倒全部同伴，谁的主张就最有道理一般。
他们发言的时候丝毫没有考虑到谦让和客套，把整个会议都吵得沸反盈天，甚至都吵得脸红脖子粗。
这不是在吵架，而是在发泄这段时间被围城以来而不断积蓄的压抑，同时还有最重要的，也就是掩盖恐惧，唯有那些面对同伴时的虚张声势，才能掩盖他们骨子里面的不安。
“诸位大人，请都安静。”
坐在波洛茨克统治者古老的橡木椅上，巫术王公弗谢斯拉夫左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右手苦恼的抚摸着额头，对眼前的一切颇为无奈。
根本没人理他，有几个人瞟了他一眼，给了王公一个抱歉的眼神，然后继续参与到争论中。
这混乱的会议让弗谢斯拉夫很是烦恼，城下的战败让他威望大跌，往昔的神秘面纱也在人们目睹亲兵拉着王公逃回城市后破灭，所以现在有些镇不住场子。
但不幸中的万幸是，队伍里那些不坚定者基本上都没有逃到明斯克之内，这里的人虽然现在也许会不服他，但是都是坚定的忠诚派。
“都够了，没听见我的话吗？”
王公有些生气，用力的拍打橡木长桌，他身后的亲兵们也用长矛底部整齐的击打着地面，这些使得争论一时间停滞下来。
“诸位大人，请安静，一个个的来，你们这样对局势是无济于事的，我们不能从这样的争论中得到任何结果。”
王公话音刚落，便有一发巨石击中厅堂附近，发出巨大的响动，还有不少碎屑从天花板上落下，顿时场面一阵尴尬的安静。
“诸位大人，现在我们好好说吧。”一会儿后，王公开口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表情有些窘迫，“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啊。”
坐在离王公左手最近位置的尹瓦无力的说道，这是诺斯封臣集团内的一个年轻人，今年不过才29岁。
不过看上去他更像是帝都的贵族，他穿着希腊的精美华服，手指上满是华丽奢侈的戒指，显得与其他波洛茨克领主格格不入。
这是因为他曾经在基辅待过一段时间，在雅罗斯拉夫的宫廷学院里面学习，而结果却是遇到一个希腊人，和他学习了一堆帝都风气，这差点把他的父亲气死，让你去基辅不是去学希腊的轻浮风气的。
但由于他在战阵之上的表现不亚于任何人，所以他的父亲最后也没有说什么。
之前他的父亲死在了明斯克之战，被斯维亚托斯拉夫的铁骑踩成了肉酱，所以年轻的尹瓦继承了其父的领主之位，但他对此没有任何高兴，反而显得兴致缺缺。
若是平时，他会因此而高兴，但是现在，这就是一个烫手山芋啊，他很想父亲还在的时候，而想得原因很简单，那个时候他不要思考，只需要执行命令，不用为了部下的性命的思考，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行动。
“雅罗斯拉维奇们现在占尽优势，绝对会把我们吃干抹净的，现在只能一战。可这一战我们没有希望，谁都知道。”
年轻领主语言中充满了失落，“也许从一开始，我们就不应该发动这场叛乱，我们终究还是难以和全罗斯对抗。”
他的话语引起了一片响应，这里的波洛茨克领主都在战争中死伤惨重，若是说战争之前他们对于战争还有着各种幻想，因此无比期盼的话，那么现在的他们除了丧气还是丧气。
颓废的风气在大厅里面展开，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有个人开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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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章 人前任后
“哈，尹瓦，我看你这是想去舔雅罗斯拉维奇们的靴子，你在基辅那里的那几年是不是让你忘了你究竟是什么人了？怎么说出来那么软弱的话？”
坐在他对面的康斯坦丁对着他一阵嘲讽，这位贵族十分强壮，棕色亚麻上衣完全衬托出来了他的壮硕。
再加上他粗野的面容，因此他看上去更像是一位古代的部落领主，而他的祖先的确是本地的斯拉夫部落领主。
在诺斯人侵占这片土地的时候，他的祖先不断抵抗诺斯人的进犯，最终赢得了来自波洛茨克的优越条件，诺斯人是用女儿而不是刀剑才让这个家族屈服的。
这位令人生畏的领主在那个血火之日里不仅仅自己全身而退，还带出来了大量有生力量。
现在以康斯坦丁为首的斯拉夫裔贵族更加受到波洛茨克王公的重用，因为波洛茨克王公还记得正是因为诺斯封臣的突然崩溃，才导致了战场的全面失败，而且现在明斯克城内斯拉夫封臣数量明显更多。
只不过康斯坦丁对此压根就不在乎，谁会在乎一艘快要沉没的船只船长地位，而且一直以来王公都比较忽视他们斯拉夫裔封臣，本来就让他们有些不满。
不过他们对于王公还是非常忠诚的，这些贵族也在波洛茨克公国这个体系里面摄取了很多利益。
而弗谢斯拉夫觉得这真的有些讽刺了，他向来倚重并给予了大量资源的诺斯封臣终究还是不如斯拉夫封臣忠诚。
“康斯坦丁大人，你用不着这样嘲讽我。”
尹瓦端起桌上了酒杯，这个时候又一发巨石打在附近，那巨大的动静让这位领主手中酒杯一下子没拿稳，酒杯倒在桌上，其中的猩红液体缓慢的在橡木长桌上扩散。
“真是……你们看看这样的我吧，反正你们看来我不过是废物，现在更是成了连酒都拿不稳的废物。”
尹瓦笑了笑，然后拿起倒下的酒杯，饮下了其中残存的猩红液体。
“渍。”
一副硬汉模样的康斯坦丁侧过头去，吐了一口唾沫，那样子就像是想要把什么厌恶的东西吐出去一样。
见到这场景，领主们又开始讨论起来，不过与刚才的大声争论不同，他们只是低声的讨论着，但是任何人都可以用肉眼看出，领主的气势越来越低。
而与之相对的则是石弹砸在城市之中的声音越来越响……主位的波洛茨克王公也不停的摇头——我们完了吗？
我的豪赌终究还是失败了，三代的努力最终还是失败了，他该怎么去见他的父祖啊。
弗谢斯拉夫这样想着在他的内心里面，他已经接受了失败
就在大厅里的气氛越来越低落的时，一位勇士从人群中长身直立而起，他身材伟岸且满是英武剽悍的气质，那勇士穿着黄色戎服，英武的容貌使人过目难忘。
不少人都为他的气质所惊叹，询问起来这是哪家的年轻人，而那些认出他的身份的领主则偷偷向旁边的人介绍了一番此人来历。
“各位大人，我是明斯克的尹凡之子瓦西里，在我的父亲是为了王公而死，领导着明斯克民兵为王公而战。自成人以来，我的父亲就时刻训戒我，临敌入阵不可丧胆，而他也在战场上实践了这点，哪怕是走的时候也带走了三个敌人。可是现在的诸位，不是在雅罗斯拉维奇的刀剑下丧失了胆量，就是脑中遍布了勾心斗角。诸位可曾经记得我们掀起战事的原因吗？”
瓦西里一口气说完如此一番话，然后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们拿起武器，不是为了土地、为了金钱、而是为了我们的自由！为了我们的利益，大家忘记基辅的税吏是如何剥削我们的吗？记得诺夫哥罗德是怎么爬再我们头上的吗？”
“昔日，我们的祖先在这里历经了无数磨难，打败了不知道多少波罗的人，才有了今天的威势，弗谢斯拉夫大人是为了波洛茨克的自由和荣耀才发起这场战争的，明斯克城更是为了这场战争而建立，我们足以在这坚固的城墙之下守到老死！而雅罗斯拉维奇们不可能在这里待那么久，诸位，只要坚持下去，胜利必然属于我们。”
武士的演讲一结束，在做的诸位领主皆是一片欢呼，被扇动起来的情绪让他们忘记了所有的怨恨和不满、忘记了战争的伤痛、忘记了近在迟尺的全罗斯大军，只有一种嗜血的狂热在不断的传染。
王公对瓦西里这番话的效果非常满意，现在仿佛任何敌人都不足以抗拒即将从这大厅里席卷出的飓风，只可惜，在内心深处，王公很清楚力量的对比。
但是这个时候什么都不做是不行的，那是在打击这本就不多的士气。
波洛茨克王公将自己的华丽披肩解下，披到瓦西里的身上，
“孩子，你说的很好。你父亲的名声我曾经听过，他是一名勇敢的勇士，现在，你愿意为我拔剑杀敌吗？”
“如你所愿，王公。”
瓦西里在弗谢斯拉夫面前跪下，四周又是一阵欢呼。
不过有些人却不一样，大厅里那些年事渐高的波洛茨克领主们转头便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其中包括了之前嘲讽尹瓦的康斯坦丁，这位大人只是默默的饮酒。而尹瓦更是专注于杯中之物，他早就不再追逐荣耀，唯有那些年轻一辈犹自沉浸在荣耀的幻想之中。
甚至连弗谢斯拉夫也在做完这一切而冷下了脸庞，原因很简单，波洛茨克王公知道这里的演讲再康慨，也无法代替踏在地上的靴子数量。
接着王公遣散了会议，他知道让会议在这个时候结束是最好的，他只留下了两个人，一个是尹瓦，而另外一个则是康斯坦丁。
有些事情，大会开着只是给大家看看的，而真正关键的决定还是得在小会上，而现在就是小会，这两位明斯克城内的重要贵族就是小会的参与人。
“我已经决定了，尹贾斯拉夫其实还提来了一个条件，只是我没有给大家看，现在你们看看吧。”
巫术王公低落的说道，接着他拿出一封信递给两人，尹瓦和康斯坦丁都看了看，而接着他们先是面露难色，但还是对王公点点头。
“既然如此，那就投降吧，尹贾斯拉夫可是真够康慨的，居然保证不会动我们的领地。”
尹瓦用一种劫后余生的语气说道，他没有想到尹贾斯拉夫居然有那么康慨的条件。
“王公，这会不会是个陷阱呢？”
康斯坦丁则提出了一个问题，这会不会是个陷阱，而此言一出大家都沉默。
终于，弗谢斯拉夫开口了，“无论是不是，我们也就只有这个选择，我们现在的人连明斯克城墙都站不满，还是早早投降了比较好，免得城市被攻破之后，发生……”
另外两人也沉默以对，他们都明白王公的意思，他们也就只有这个选择，没有其他的选择，哪怕是雅罗斯拉维奇们违背诺言，他们也做不了什么。
毕竟抵抗是绝对的死，而投降还可以活，虽然很大概率就此被抓走，但赖活着总是还的。
在这个小会之上，波洛茨克的未来就这样决定了，而除了这里的三人，没有人看到这一切，也许只有上帝或是异教的诸神，才知道这要一切吧。
不过康斯坦丁接下来提到了一件事，“那个康慨激昂的年轻人，应该怎么处理。”
又是一阵沉默，因为大家已经在内心作出了决定，而谁都不愿意把这个决定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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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一章 写作战争
当波洛茨克王公作出决定的消息传出来的时候，罗斯季斯拉夫正在整理收集的大量资料，把它们归纳成册，以便日后调阅。
这些日子里整个军营都显得很悠闲，毕竟大家都知道他们已经胜券在握，因此都放松了起来，也越来越不像是打仗的样子。
至于那因为战友或是同伴逝去的悲伤也很快消散，毕竟这是一个死亡就像是吃饭喝水一般平常的时代，人们的心理承受能力那不是一般的高。
现在是把钱都花在酒精和女人肚皮上的时刻，打仗劫掠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军营之中的生活气氛也变得越来越重，原本军营里面还看不到妓女，现在到处都是，罗斯季斯拉夫甚至听说有人把攻城营地对明斯克的轰击当做情趣背景和妓女做爱。
王公也没有管，一方面是胜利已经板上钉钉，而另一方面则是忙于处理俘虏。这次明斯克之战联军抓到的俘虏超过了四千，这四千都是四肢健全的壮年男性，是奴隶市场上最需要的那种。
不过诸雅罗斯拉维奇们并不打算把这些人都当做奴隶贩卖，实际上，被作为奴隶卖掉的人不多，只有少量倒霉蛋遭遇了这样的命运。
他们大多是最强硬的那种波洛茨克支持者，这样的人肯定是不能留，一定得滚蛋，而且他们身份最高也不过是城寨主，卖掉他们雅罗斯拉维奇们没有任何压力。
大多数人则是被迫和王公签订了契约，变成了附庸王公的债农，反正只要愿意服从，基本上就是这样的待遇。
诸雅罗斯拉维奇对人口有着很大需求，尤其是在他们都在推进封建化的大背景下，还有和罗斯广大的荒野对抗的需求。
对于基辅和切尔尼戈夫来说，这些打着大公印记的债农分散到领地里无疑可以加强他们对乡野的控制，也可以分给下面的城寨主，作为封建秩序的底层。
佩列亚斯拉夫则是出于填充戍边民兵数量的需要，最近南方草原上越来越不安分，佩列亚斯拉夫需要更多的人手，因此三叔拿到的债农也是最多的，足足有一千人呢。
并且大家都约定了，在控制波洛茨克公国之后，尽可能多得往佩列亚斯拉夫迁移人口。
罗斯季斯拉夫则是出于无所谓，对于另外两个叔叔来说，确保佩列亚斯拉夫的草原防线对他们也是好处，毕竟游牧民前往基辅和切尔尼戈夫都不是很难。
这里对于人口的需求是非常强烈的，边疆防御人手永远都不嫌多。
罗斯季斯拉夫也分到了三百人，莫斯科王公打算回去之后就把这些人打发到莫斯科郊区建个村子，然后给他们分封一个城寨主，这些人足够养出来一个装备齐全的重骑兵了。
不过这些人还没有上路，他们依然也在明斯克等待，这是因为王公们都认为，还是等波洛茨克王公投降之后，让他们带着自己的家人一起上路比较好，并且顺便也让他们的大军押送。
而王公们则忙着的就是这个事情，签订契约这样的事情当然是和王公本人签。
不过王公们都有文书代办，但是罗斯季斯拉夫还是选择了亲力亲为。
因为他分到这三百人里面遍布波洛茨克公国的所有阶层，这可是一个了解波洛茨克人在这场战争里面想法的好机会呢，同时也可以了解公国的社会。
还有一点则是，从波洛茨克人那边来了解这场战役，再结合联军这边的描述，总结出这场战争的全貌，甚至他还取询问了叔叔们的指挥和应对。
从这点来说，《军中行记》也是有些军事总结的意味。
罗斯季斯拉夫已经打定主意了，他要通过这场波及全罗斯的内战来描述社会风貌，以及战争。
因此当战后大家都在悠闲的休息时，莫斯科王公在忙碌，他询问营内各种各样的人，记录他们的故事，再把这些故事编纂起来。
而在采访不同当事人的时候，罗斯季斯拉夫也颇为感慨。
有些他在明斯克之战前记录的人现在已经死了，还有一些更悲惨，比如一对兄弟里面哥哥死了，弟弟还活着，代价却是没了一只手。
渐渐的，罗斯季斯拉夫意识到这故事可以写得很大，可以涉及社会的方方面面，可以展现全罗斯的社会风貌，已经传达出对战争和贵族的批判。
罗斯季斯拉夫很懂进步要素的，没有这些东西，自己的书怎么被后世追捧呢。
在罗斯季斯拉夫的设想里面，《军中行记》将会是以故事集的形式完成，记录一个个战士和贵族应征前后的经历，以及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对明斯克战争的全面总结。
另外附录还有一片来自维沙塔叔叔的访谈，谈的是维沙塔对战争的所思所想，基本上他对贵族统治的感想和战后的余思，以及一部分对战阵厮杀的经验总结，罗斯季斯拉夫觉得叔叔谈及的东西都非常有记录的价值，因为他把这些都写了下来。
当然，这也是有罗斯季斯拉夫的私心，他希望雪中送炭的维沙塔能够在后世有个好名声，所以他把维沙塔的话语写了下来。
毫无疑问，这本书要是写出来了的话，罗斯季斯拉夫在后世绝对少不了一个现实主义作家的身份，日后他的作品可以会成为一个被重点引用的文件。
所以在整理好了资料之后，罗斯季斯拉夫就开始了文章的初步构建，他的手中已经有了很多完善的故事，自己需要做得就是把他们写进去，不过润色还是需要的，毕竟有些故事实在是太惨太干巴巴了。
而又在罗斯季斯拉夫正奋笔疾书的时候，扬在门口拉开了帐篷，告诉了罗斯季斯拉夫一件大事，接着就把帐篷又放回去。
“罗斯季斯拉夫，明斯克投降了，大公叫你过去。”
“啊？哦，投降了啊。”
莫斯科王公先是一愣，话语里面有些惊讶，但惊讶随即便消失不见，因为这本来就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波洛茨克人残余的部队连能不能站满明斯克城墙都是一个大问题，而大叔正是因为看准了这一点，才选择用投石机和弩炮不断轰击明斯克，给城内不断增加威慑，逼迫他们作出选择。
毕竟能让敌人投降那自然最好，能少死人还是少死人。
至于不投降也无所谓，反正那么久轰下来城墙也破破烂烂，城内也没有之前那么拼命的抢修，可见城内的士气也就那样，大不了强攻即可。
罗斯季斯拉夫走出帐篷，接着映入眼帘的正是喧闹的军营。
这里的气氛并没有因为明斯克的投降消息而有什么转变，人们依然在不断的喝酒，不断的打拳，不断的赌博，还有嫖娼。
他还看到一个赤裸着上半身的男人正追着一个全是只裹着一层布的女人跑，那家伙罗斯季斯拉夫认识，是个基辅的贵族。
而稍微远一些的地方，叶戈尔正在操练莫斯科营的士兵，他这个营长颇为严苛，哪怕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也只是减少了士兵们一部分得训练而已。
不过更远一些的地方倒是可以看到部队的调动，一队队民兵被集结起来，他们应该是为了受降而去的。
另外罗斯季斯拉夫还看到黑帽军那些家伙动起来了，这让罗斯季斯拉夫有些奇怪，怎么这群人动起来了？大叔是需要他们干什么事情吗？
亲兵亲随们不倦的守卫在王公身边，罗斯季斯拉夫注意到亲兵对亲随有些骄傲，在这是因为之前的战事里面，亲随一直都守在王公身边，而亲兵上阵收获了不少战利品。
没去管部下们的小情绪，莫斯科王公发现他的三位封臣，扬、梅什科还有爱德华正聚在一起聊着什么。
他们好像说得也是关于明斯克投降，好像是有个年轻武士反对城市的投降，结果直接被巫术王公给砍死了，接着人头就被送到了基辅大公那里作为投降的诚意。
这让罗斯季斯拉夫有些在意，这消息才刚进来不久呢，怎么他们就知道了，除非……是有人刻意散布。
但这个刻意散播者是谁罗斯季斯拉夫就不去想了，反正无论是谁，做这样的事情的肯定是他们这边的，而也的确可以给他们带来好处。
这三人的兴致有些低，因为之前的战事里他们就被下令留守营地，结果就是从头到尾都没能参与这场罗斯最大规模的战斗，只能听着别人的战斗史诗。
而见到罗斯季斯拉夫的眼神过来，三人的反应也不同，爱德华是给了王公一个微笑，梅什科的表现则是不卑不亢。
至于扬则爱答不理，王公倒没有因此而有什么恼火，他这小兄弟就是这样的，而且也就他敢对罗斯季斯拉夫这样了。
和三人打了招呼之后，在亲随们的服侍下，莫斯科王公胯上了战马，依然是一匹红色的，因为这能让他想起祖父送他的那匹。
接着他便跑向了大公的营地。
第三百七十二章 公然违约
在明斯克受降的时候，罗斯季斯拉夫最大的感觉便是，压抑。
是的，压抑。
虽然说他们是来受降的。
虽然说明斯克的城门已经大开。
虽然说他们穿着盔甲，全副武装，并且已经接管了这座城市。
虽然说巫术王公弗谢斯拉夫和他的封臣只是穿着一件布衣正在雅罗斯拉维奇王公们的面前。
虽然他们是胜利者。
但那感觉还是那么明显。
波洛茨克人之中有着一种强烈的悲伤情绪，哪怕是吃了那么大的败仗，但弗谢斯拉夫的家族统治对于这片土地的影响依然清晰可见，民众和士兵都为他们王公的屈服而悲伤。
就是这种感觉让罗斯季斯拉夫不舒服，他不喜欢这样的气氛，总是让他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
弗谢斯拉夫献上了明斯克的城门钥匙，代表波洛茨克公国的屈服，而作为基辅大公的尹贾斯拉夫自然接过了这东西。
这一幕配合着四周那些全副武装得联军士兵和手无寸铁的波洛茨克人，其中表达的意味是那么的强烈。
大公的身后还有着大量的黑帽军，对此罗斯季斯拉夫有些不懂了，骑兵的确是比步兵看起来威风，但也不至于把这些黑帽军弄着当仪仗队嘛，比他们好得不是有吗？
而且这些游牧民不少还臭烘烘的，草原之上牧民不怎么洗澡，而哪怕是离开草原，这个习惯也带了过来。
大叔脸上的骄傲与得意已经是肉眼可见，与巫术王公的不卑不亢形成了鲜明对比，看来哪怕是沦为战败之人，巫术王公也依然保持着一些气度。
“就应该直接杀了他。”
罗斯季斯拉夫听到二叔都囔着，其实他也是赞同这点，三叔的态度则是不置可否。
但是和弗谢斯拉夫有着杀子之仇的大叔都说算了，他们也没法说什么，不过他们也表示理解，因为罗斯的政治规则还没有烂到要对投降之人加身刀兵。
对此大家也是支持的，毕竟对于所有人来说，政治规则还是不要破坏的好，当然祖父雅罗斯拉夫虽然做了不少可疑的事情，但是他可以从来都没有留下证据，而且很好的压制了流言。
不过他们都一致认为，绝对不能让弗谢斯拉夫留在波洛茨克，但是大叔的表示都是我自有办法。
而接下来大叔的一波操作，让局势有些炸裂。
因为随着大公挥手，几个基辅亲兵就把巫术王公给控制了起来，至于巫术王公后面的贵族也被控制了起来，有人想要反抗，但是接下来刀就架在了脖子上。
这无疑使得波洛茨克人又惊又怒，不说好了投降事情就完了吗？人群随之也鼓动了起来。
只不过，尹贾斯拉夫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情景，他身后得黑帽军也随即行动起来，策马冲击那些躁动的人群。
罗斯季此刻才意识到这些人存在的意义，原来从一开始，大叔就没有打算让弗谢斯拉夫留在波洛茨克。
冲击的骑兵无疑使得人群四散而逃，跑得慢的还得挨上一鞭子，被打的皮开肉绽，甚至还有人被直接打晕在地，接着被绑起来作为奴隶。
基辅亲兵立即在骑兵后面跟上，这些甲士驱赶了剩余那些未逃走之人，而实在是不跑的也有解决办法，那就是一剑柄砸在脑袋上。
巫术王公的眼中闪过了怒火，虽然对于眼前一幕有些准备，但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尹贾斯拉夫真的这样做，他居然把他的誓言当做是垃圾踩在地上践踏。
至于波洛茨克贵族的反应就是两个极端，有些人奋力反抗，不惜被亲兵杀死，而有些人完全一副摆烂样子，任由亲兵抓住他们，还有人在怒骂弗谢斯拉夫，骂他做得什么狗屁决定。
不过更多还是骂联军王公，让罗斯季斯拉夫都不由得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虽然他还是很乐意看到这一切，但脸皮还是没那么厚。
巫术王公的手抬起了一些，但接着就无力的放下，整个人就像是泄气了一样，接着任由基辅亲兵带走了他。
而罗斯季斯拉夫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由得为他大叔的看法大为改观，这一套下来可是行云流水啊，罗斯季斯拉夫怎么都没有想到平时那个看起来人善的大叔，下起手来是那么的滴水不漏。
接下来，联军自然全面接管了明斯克，并且派出另外一支军队带着弗谢斯拉夫本人前往波洛茨克，勒令那座城市打开城门。
进入明斯克得联军还是很温和，没有进行大规模的劫掠，毕竟战斗的火气已经在之前的悠闲生活里面解决了——随营人员多的好处就是这样。
只是挨家挨户收取了一些“应该收”的东西，而不服者的下场会让每个人都服起来。
当然，归根结底能够那么体面主要还是因为联军缴获了大量粮食，这本来是波洛茨克为了明斯克的大军而准备，现在正好归了联军，而大公直接把这些粮食发了下去。
在罗斯绝大部分地区，粮食还是第一等价物的，所以大公的这一行为实际上也是安抚了人心，以及避免了战斗后惯例的屠杀——这些粮食其实也相当于散伙费。
也是在这样的的行动之后，联军里面许多人都开始着手离开，尤其是那些零散应征，没有从属的家伙。
这些粮食已经让他们这次出征属于是大赚特赚，更别提还有战场上的战利品，足以快乐回家，过上一段时间好日子。
在商人那里用粮食换了好携带的金银之后，他们结伴离开，一时之间道路上到处都是这样的胜利归乡者。
商人们通过这一波大赚一笔，一下子市场上那么廉价粮食，不过王公很快就干预进来，反正怎么都是赚，不如让他们吃下这些粮食来用。
接下来还有更好的消息传来，波洛茨克在这样的情况下，也对联军打开了城门，而按照事先的规划，进驻波洛茨克得军队立即把城内的王公仓库搬空，送到了明斯克来。
那么接下来，对于王公们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如何分割波洛茨克公国的战利品。
第三百七十三章 瓜分人口
明斯克如今已经被联军的士兵控制，而明斯克的华丽厅堂自然也被占据。
明斯克市民对于这些外来占领者很不爽，但是他们也什么都做不了，因为他们是失败者，而且接下来他们之中不少人还会被驱赶呢。
如今统治罗斯国土的四位王公齐聚一堂，讨论对波洛茨克公国的处理。
他们的脸上满是胜利者的富余，不时还对着这波洛茨克公国倾注了大量资金的厅堂评头论足一番。
而最多的感叹还是对弗谢斯拉夫在在厅堂上倾注的资源，他们都能看出来这厅堂一点都不便宜。
其实从中也可以看出弗谢斯拉夫可以调动资源的充沛，他们家族三代人对此地的经营成果就在这里体现了出来。
不过这些现在都属于他们了。
“那么，我们就按照既定规划，分割战利品。首先，这个公国将会属于我的儿子斯维亚托波尔克，大家都没有意见吧。”
尹贾斯拉夫坐在原本属于巫术王公的古老橡木长椅之上，首先说出了最重要的战利品，波洛茨克公国的所属。
“大家都没有意见。”
另外三位罗斯王公互相交换了眼神，接着由斯维亚托斯拉夫说出了这句话，波洛茨克归属于尹贾斯拉维奇是在战争开始时大家都默认的潜规则。
若是不让波洛茨克归于基辅大公的后代，那如何体现雅罗斯拉维奇们的威严，如何体现基辅大公的威严。
所有人都认为更换波洛茨克王公非常有必要，因为自从也就只有雅罗斯拉夫后裔统治罗斯，碍眼的家伙终于被排斥掉了。
如果雅罗斯拉夫还在，那么他一定会因此悲伤，他的后代不视弗谢斯拉夫为一家人，而他可不是，但是他早就知道自己对此无能为力，还为自己早早死去不用看到这一幕而高兴。
“这样我们雅罗斯拉维奇就成为整个罗斯的统治者，这可真是好事啊。”
斯维亚托斯拉夫感叹道，他的情绪里面有着肉眼可见的高扬，这可是平时他脸上比较少见的情绪，而接着他又提到了那件事。
“不过我觉得我们还是做掉弗谢斯拉夫和他的后代比较好，斩草要除根啊，我的兄弟。”
“不，我们还不至于如此。”
尹贾斯拉夫坚定的又一次拒绝了他的兄弟，而再次被拒绝的斯维亚托斯拉夫也只能耸耸肩，反正这影响最大也不是他，尹贾斯拉夫不听不听是他的事情。
至于弗谢沃洛德，他一如既往的沉默着，不愿在这些事情上发表评论，这是佩列亚斯拉夫王公的特点，他很少有自己的主见。
罗斯季斯拉夫则记住了二叔，他的这位二叔可真是心狠手辣，自己日后可要注意啊。
对弗谢斯拉夫和他的后代，大公打算把他带到基辅关押起来，就像是当年雅罗斯拉夫对待他的兄弟那样。
弗谢斯拉夫再怎么样也是一个留里克，罗斯的政治斗争还没有发展到那种程度，关一辈子也就行了，雅罗斯拉夫当年也是如此，那位一直到他死之后才放出来，然后没多久就死了。
随着巫术王公一起去的还有他的儿子和几个重要贵族，这样一次性把波洛茨克的顶级权贵们一网打尽，没人有能力影响基辅对波洛茨克的控制。
而接下来就是利益分配，虽然说波洛茨克公国归属了尹贾斯拉维奇，但是这片土地上的财富和人口都还没有分割呢。
这也是其他人最为期待的一刻，领土可以归属尹贾斯拉维奇，但是财富和人口必须分其他王公一份。
接下来的气氛也轻松了起来，因为现在就是分割蛋糕的时刻，每个人都将获得他们想要的东西。
“斯维亚托斯拉夫将会获得一千五名波洛茨克男女，弗谢沃洛德则可以获得三千，而罗斯季斯拉夫可以拿到一千五。至于波洛茨克仓库里面剩余的金银和物资，你们每个人都可以分到三分之一，我一分不要。”
尹贾斯拉夫轻快的把早已准备好的分配方案提了出来，而每个人都很满意。
比起前面的人口，最后那个纯粹是添头，在经历了这些战事之后，波洛茨克公国的仓库早就空了，能换成金银的全部都换了金银。
而金银则被用来买了佣兵，只剩下大猫小猫两三只，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相较之下，人口才是最值钱的那个东西。
在计划之中，对波洛茨克人口的迁移非常重要，这个公国被弗谢斯拉夫的家族统治了三代，当地人对于这个家族的统治非常认可，那么尹贾斯拉维奇想要在这里站稳叫跟前那么就得削弱波洛茨克公国的强力阶层。
最有效的削弱方法，便是进行迁移，把弗谢斯拉夫的坚定支持者迁移，未来统治的阻力也会小得多，并且基辅也会迁入一些人口。
而且若是需要，还可以让波罗的人过来嘛，他们不介意过来接管波洛茨克人的生产工具。
另外大家还决定，将会对明斯克城进行拆迁，拆掉这座城市那强大的防御工事，这明显针对基辅而存在的堡垒在新秩序下没有任何存在意义。
而罗斯季斯拉夫表示这个工作由他麾下的斯摩棱斯克，叔叔们也同意了，不就是些建材嘛，而罗斯季斯拉夫打得则是用这些物资加强斯摩棱斯克防御的主意。
一些建材还可以运到北方，他之前已经决定要在北方大兴土木，只可惜这个决定还没来得及实行战争就爆发了，他只能暂时搁置。
而在瓜分掉这些资产之后，会场的气氛非常轻松，毕竟大家都吃到了利益，哪怕是一直和罗斯季斯拉夫不对付的二叔也开始和他轻松谈话。
他们谈到波洛茨克贵族们之间的内战，那些从战场上逃出来的波洛茨克贵族基本上是一回去就在马不停蹄的兼并那些死去邻居的土地，现在整个公国正打得不亦乐乎呢。
这些贵族还以为一切都和以前一样，但是雅罗斯拉维奇们已经下了决心，要解决掉这个让大公曾经困扰过的群体。
就这样，在罗斯王公们的谈笑之间，这些贵族的未来就已经被决定，他们将会被取代，来自罗斯各地的贵族会坐在他们的位置上。
雅罗斯拉维奇们当然可以这样做，他们是胜利者，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身边有着大军，大军可以轻松完成王公们想要做得事情。
当年基辅就是因为这群人的存在而不得不妥协，而妥协的结果就是换来了波洛茨克这个困扰了罗斯两代人的存在，这次他们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罗斯季斯拉夫还给了一个建议，就是让他的里加附庸索吉尔来接手波洛茨克退场后的波罗的地区局势。
波罗的地区的霸主毫无疑问是波洛茨克，而它的崩塌必然会导致混乱，而混乱的波及范围很大。
罗斯季斯拉夫可不想那些波罗的野蛮人抢劫抢到他的土地上，增加治安维稳的成本，而初创的尹贾斯拉维奇公国是肯定不能维护秩序。
所以需要一个暂时的约束者，而王公提出来的就是里加，里加是一个大家都可以接受的选择，因为这个实力并不强，暂时把权力度让给他还是可以接受的。
因此，莫斯科王公的要求被诸位王公同意，未来几年波罗的地区的政治格局也这样被确立。
“斯维亚托斯拉夫，你的波兰女婿怎么没派人来支援你，卡奇米日当年都给了尹贾斯拉夫不少支援呢。”
弗谢沃洛德偶然提到了二叔的波兰女婿，而这吸引了罗斯季斯拉夫的注意，耳朵立即就立了起来。
“那小子忙于战事呢，又是波美拉尼亚人又是帝国老，战争从来都没有停过，他就像是他的祖先那样好战，哪儿有什么精力来支援我。”
斯维亚托斯拉夫则是挥挥手，表示这根本不必在意，那个波兰的小子连自己的战事都解决不完呢，更别提什么支援呢。
罗斯季斯拉夫内心有些可惜，没能听到什么有趣的消息，只言片语中透露出来的信息往往是很值钱的。
但二叔这次说话属实是滴水不漏，波列斯瓦夫到处作战哪儿是什么秘密。
“罗斯季斯拉夫，诺夫哥罗德那边情况如何了？”
但是接下来响起的一句话，让罗斯季斯拉夫内心警钟大作，莫斯科王公看向了声音的来源，那正他的大叔。
另外两位叔叔也把注意力集中了过来，这可是真正的大事，可得好好关注，弄不好……这又是一场战争的开始。
堡垒里面的亲兵们都把手放在了武器上，这里的诸位对于政治都很敏感，知道这个话题可能导致的结果，他们都开始准备立即上演战斗了。
而罗斯季斯拉夫内心则叹了一口气，他早就应该想到的，既然波洛茨克问题已经解决，那么接下来肯定就是诺夫哥罗德问题。
莫斯科王公没有指望过各方对此事就这样当做看不见，但是他没有想到来得那么快。
第三百七十四章 乱战之尾
“问题不大，叔叔，诺夫哥罗德对我的统治很服从，毕竟是他们，而不是我选择了坐在这个位置上。”
罗斯季斯拉夫话音落下，而基辅大公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只是用手指在长椅的扶手上敲打着。
而其他人也都没有开腔，只是这样默默看着，一时之间堡垒里面只有这一个声音，气氛显得颇为紧张，就好像下一刻就是腥风血雨。
莫斯科王公的脑子不断转动着，思考着接下来应该如何应对，不过想到最后发现，自己只能根据大叔的反应来反应，现在只能先等待了。
“恩，那就好。”
终于，尹贾斯拉夫开腔了，而在开腔后，罗斯季斯拉夫松了一口气，他也能明显的感觉到，原本那凝重的气氛突然就消失了。
因为尹贾斯拉夫的意思很明显，他表达了对此事的认可，这样的话，性质也就发生了剧变，激烈的冲突也基本不可能了。
“诺夫哥罗德以前是你父亲的产业，按规矩来说这里应该属于你，只可惜雅罗斯拉夫大公需要让这座城市控制在基辅手中，现在这城市回归扫你的手上，也不错了。我的二儿子实在是太无能，既然他丢掉的东西被你捡起来，那自然也没人可以说什么，好好统治吧，我的侄子。”
尹贾斯拉夫用着一种认命的语气说道，显然是对罗斯季斯拉夫控制诺夫哥罗德现状的承认，他对于儿子在诺夫哥罗德做了什么还是知道的，只能承认这城市还是在罗斯季斯拉夫手里比较好。
而内心终于放松的罗斯季斯拉夫自然也注意了另外两个叔叔的反应，他看到二叔明显有一瞬的失落，但立即被他控制住了，而三叔的表情则是又担忧变成了高兴，因为这场潜在的留里克冲突被扼杀了。
二叔肯定是心怀鬼胎的，至于三叔，他肯定不想要看到留里克内战，罗斯季斯拉夫对于他们的叔叔们还是很了解的。
“是，我明白了，大公，非常感谢您地决定，作为对您康慨的回报，我决定先把我从波洛茨克仓库里面获得的那份战利品交给您。”
作为投桃报李，罗斯季斯拉夫随手送给了他的大叔一些礼物，反正那些东西也不是很多，但是给大叔他绝对是会高兴的。
因为他的这位叔叔向来都是以吝啬着称，罗斯季斯拉夫的这些东西正好可以补足他的一笔解散费——回到基辅后王公肯定还是得发钱的。
这一招效果很好，大叔的脸上几乎是立即出现了微笑，他现在正为这笔钱而头疼呢。
而且罗斯季斯拉夫不可能只送这点东西，等回到诺夫哥罗德之后，他还得给基辅方面送不少东西来拉近关系。
“那好，愿你对诺夫哥罗德的统治顺利，对了，那片土地上异教徒和楚德人的数量可不少，你可得当心点。”
基辅大公最后这个提醒在罗斯季斯拉夫看来就有些多余，他可是从小在基辅长大的，对于这些事情怎么可能不清楚。
但是脸上罗斯季斯拉夫不能这样表示，只能继续微笑着。
而接下来四位王公简单的拉扯了一会儿之后，这场会议也结束了，王公们丢回到了自己的营地，开始忙于自己的工作。
在确立了对待这个公国的处理战略之后，大家自然要实践这些战略，于是一时间波洛茨克到处都是强行拉丁的景象。
一开始，这些行为主要还是针对波洛茨克王公所属的民众，贵族们依然安然打他们的战争，以为一切都会像是以前那样过去。
而且他们需要补充损失，以前他们从波洛茨克王公那里获得了许多利益，但是现在这些利益即将消失，那么想要保持收入的唯一选择可不就扩大领地。
但是很快，王公们就开始处理贵族。
忙于战争的贵族们突然发现，全罗斯联军突然就开到了他们城下，要求他们开城投降。
而投降的至少可以拿上一笔钱滚蛋，至于不投降，那就脑袋和身体一起滚蛋，反正没有人能够抵抗联军的拆迁。
至于替代他们的人，则是联军里面的诸位勇士，只要在明斯克之战里面表现出色，那就可以获得来自基辅大公的招揽，从而一举成为实权贵族。
这在另外三位王公那里引起了不少抱怨，因为这是在公然挖人，把他们的勇士拉去给尹贾斯拉维奇公国当贵族，增强这个公国的力量。
不过考虑到大家都是亲戚，而且人去追求更好的未来那也很正常，那就都算了算了。
后面还有在人员迁移上的问题，比如大公给其他人算男女的时候把那些老人孩子也算上。
让其他三位王公吃了个小亏，但大家也是算了算了，不至于为了这一点小事争抢什么。
但是内心终究还是不舒服的，让大家内心有了疙瘩，而正是这不舒服，给未来一些事情作下了铺垫。
于是，就在这一次次行动之中，波洛茨克公国发生了剧变，它的统治阶层正在被有序的替换，而原来的统治阶层难以反抗。
罗斯季斯拉夫则去见了他的附庸索吉尔，而在见到这家伙之后，罗斯季斯拉夫才知道原来早在罗斯大军包围明斯克的时候，这小子就在侵占波洛茨克人的哨站，大大扩张里加的势力。
而对于罗斯季斯拉夫把维护波罗的秩序这事告诉他的时候，索吉尔是一脸的苦涩，显然是不想接这个工作。
这事情赚钱是赚钱，但是它也难做啊，以里加这点体量，这样的事情还是太不好做了。
约姆斯战团这点体量放到那里，实在是太不够看了。
但是罗斯季斯拉夫已经决定了，这个事情就必须是他来接，怎么可能只吃东西不出血。
而他也不可能不去接，因为他若是不接，那么里加就会把他掀翻的，这庞大的利益很难有人会拒绝。
就在这一桩桩事件之间，波洛茨克的事件划上了句号，这场影响了整个罗斯的战争也自此结束。
而随着划上句号，这各方集结而来的大军也在走向解体，纷纷押送着他们的战利品回到家乡，而王公之间也互相告别。
这次战争里面，雅罗斯拉维奇们大获全胜，他们解决了唯一的不属于他们这一系的波洛茨克公国，并且把这个公国的资源瓜分，所有人都在战争里面赚取了大量的利益和名声。
尹贾斯拉夫的威望已经达到了一个巅峰，而这是他已经期待多年的景象。
每个人都很高兴，高兴的众人在高歌之中分别，这支这些年来罗斯最庞大的军队就此解体，带着胜利回到各自的家乡。
第三百七十五章 回归插曲
莫斯科的军队前行在北上的道路上，每个人的脚步都轻快而悠闲。
这是胜利者的队伍，每个士兵都为他们在战争里获得的一切而高兴，他们的兜里没少塞着从波洛茨克公国各地收罗来的珍奇和纪念品。
虽然脚下的土地因为下雨了而颇为泥泞，但是依然不影响大家的心情。
他们高唱着朗朗上口的歌谣，脚下无比的轻快，美好的生活就在眼前，走过这泥泞之路那就是光明的未来！更好的生活，乡亲的羡慕，这些都在眼前！
歌声在队伍之上飘扬着，它代表了士兵的欢乐和对美好未来的期望。
而队伍里面唯一垂头丧气的也就战利品们了，也就是从波洛茨克强行迁移的民众。
对于这些被逼迫离开的民众来说，这一路无疑是无比难受的，也非常不想走，谁愿意离开故乡，但是当刀剑都架在你脖子上的时候，那可管不得你的意愿。
罗斯季斯拉夫倒是给了他们几个甜枣，发了些聊胜于无的白银和粮食，但正是这些白银和粮食极好的安抚了人心，不然他们可不止就一个苦着脸而已了。
之前罗斯季斯拉夫和他的维沙塔叔叔同行了一段时间，这个时候的维沙塔完全没有之前的丧气，因为斯摩棱斯克民兵在清理当地领主的工作里面抢了好几个大城寨，在里面赚得盆满钵满。
其实这也是罗斯季斯拉夫为维沙塔争取来的福利，让叔叔有足够的资金安抚斯摩棱斯克民兵。
在离开的时候，罗斯季斯拉夫专门给维沙塔吩咐了一些事，主要是关于拆迁明斯克和加强斯摩棱斯克防御。
接下来几年过去，南方就将要发生剧变，罗斯季斯拉夫必须提前做准备。
而还是和上次一样，维沙塔直接表示他已经在着手准备，作为一个在罗斯政局里面沉浸几十年的人物，他对这些事情的敏感全罗斯就没有几个人可以相比。
这搞得罗斯季斯拉夫有些尴尬，不过很快他就从这情绪里面脱身，在长辈面前丢人没什么的。
现在罗斯季斯拉夫本人则在妻儿的马车旁边，与妻子儿子谈笑着，孩子们那种种幼稚的举动和问题总是可以让莫斯科王公会心一笑。
莫斯科王公很享受这样的感觉，唯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能把一切纷争抛在脑后，沉溺在这温馨的家庭景象之中。
越来越接近剧变的那几年了，莫斯科王公的心理压力还是很大的，因为他怕自己不能成功渡过那几年，并且在其中获利。
留里克那孩子的情绪有些低落，王公也不意外，他毕竟和交得新朋友分别了，看起来他很想念莫诺马赫和奥列格的那两个小子。
罗斯季斯拉夫没有安慰儿子什么，这种事情需要他自己去面对，他是帮不了什么的。
关于莫诺马赫和奥列格，罗斯季斯拉夫在见识了这两个留里克年轻人的战阵之姿后，不由得感叹这两人真不愧是在历史上留下了那种名声的存在。
但王公也没有因此对这两小子有什么重视，毕竟说到底也只是两个年轻人，怎么都得再来个十年才到他们的时代呢。
作为这支大军的最高指挥官，自然没有人敢来破坏莫斯科王公的好心情，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人力可以影响的，就比如现在。
“啊，该死的，怎么又卡住了！”
在莫斯科王公的抱怨之中，五六个罗斯士兵用力的推动陷入泥地里面的马车，而车夫也全力鞭打着马匹，在人力和马力之下，马车终于被拖了出来。
马车夫有些尴尬的看着王公，毕竟是他驾驶马车，有些害怕王公会不会因此责难他，而罗斯季斯拉夫很清楚问题的真正所在，所以不至于为难别人。
在马车被拖出来之后，立刻有仆役麻利在地上铺好了几块木板，这下此后通过的马车就不会陷在这里，但是泥坑这样的事情终究是防不胜防，只能说尽可能预防吧。
罗斯季斯拉夫被这糟糕的道路搞得有些糟心，进入这一段路之后这道路真的是越来越烂，烂得罗斯季斯拉夫无话可说，载着他妻儿的马车都被卡住好几次。
士兵们也是满脚的泥巴，罗斯季斯拉夫的战马马蹄上那更是如此，这个时候心情再好的人也高兴不起来了。
罗斯季斯拉夫其实也走过不少烂路，但是眼前这烂路实在是难以忍受，东北罗斯那里至少可以保证道路平整，但是这路上他却连续遇到好几个烂泥坑！这烂的实在是太过分了！
真是没想到，南下的时候走着还正常的道路，结果一下雨就变成这鬼样子了。
罗斯季斯拉夫在内心下定决定，待控制好这片土地之后一定要好好修正道路，这路多久没维护了，实在是太烂了！
“罗斯季斯拉夫，要不要我抱着孩子们骑马……”
见丈夫的表情，左尹不由得说道，这样大家也都方便，这马车实在是太折磨了，她坐在里面都觉得难受。
“不用了，根本不用，这些都不是问题，你们也就放心走吧。”
罗斯季斯拉夫这时却起了和这泥地较劲的心思，他取得了那么大的胜利却被这泥地所困绕，实在是不能忍啊，于是直接对左尹这样说道。
而左尹的脸上则出现了无奈，怎么她这丈夫这时候表现得和小孩子一样，和泥地较劲，这像是一个统治者吗？
“好了，我们还是骑马吧，你别和泥地较劲了，显得有些幼稚。”
左尹说话一点都不客气，而就在她正欲下马时，箭失突然射出，扎在了马车之上，插在了左尹的面前，那箭杆还在不停的摇晃。
左尹的反应到也是快，直接缩进了马车里面，还把两个儿子按倒，之前这两小家伙还趴在窗边像是看热闹一样看着大人忙碌。
至于留里克，这孩子根本用不着母亲提醒就趴在马车上了。
“去！快去找到袭击者！”
罗斯季斯拉夫反应很快，他的声音因为气愤而有些气急败坏，怎么大路都有人敢袭击他，没看到这支军队多大吗？混蛋！
而就在王公愤怒命令的时候，亲随们赶紧用盾牌护卫住他们的王公，现在罗斯季斯拉夫可没有穿甲！随便一支箭失就可以要了他的命！
也就是在莫斯科王公话音刚落之时，一阵箭雨撒在了王公附近，不过却没能造成任何伤亡，箭失不是落空就是射在了盾牌和盔甲上被挡住。
不过这些箭失之中有一种倒是可以发出清亮的声响，这一时倒是吓住了不少人。
但是亲兵队不为所动，这些精锐什么没见识过，这点小技巧想要吓到他们是不可能的。
在这突如其来的箭失骚扰之下，亲兵队没有任何慌乱，他们冷静的按照已经排演过不知道多少遍的计划护卫在王公以其家人身边，把他们保护的严严实实。
多姆纳尔和瓦西里都在鼓舞他们的手下恪尽职守，保护王公的安全，决不能在对面那亲人面前丢人。
还有人吹起了号角，号召前后的士兵前来救驾，而民兵们也的确是听到号角声就往王公这边赶，走得快的开始主动的向着箭失所来的方向攻去，寻找其中的袭击者。
箭失袭击持续了一会儿，很快大家就发现这些箭失实在是羸弱，甚至连武装衣都不能射穿多少。
许多箭失的箭杆甚至是弯曲的，还有些箭头是中间镂空的骨箭，正是这些箭失发出了那些清亮的声响，看着很吓人但实际上威力非常垃圾。
而随着民兵越来越接近那些箭失所来之地，隐藏的弓箭手也纷纷停止射击跑路，而接着战斗就进入了追击的模式。
除了一地的箭失和需要修缮的甲胃之外，这次袭击就没有伤到一个罗斯人。
而罗斯季斯拉夫的心情则从原来的愤怒变成了现在的懵逼，这袭击怎么回事啊？一个人都没死这算是什么？
很快追击的民兵也回来了，只不过他们两手空空，一些人满脸的懊恼，那些袭击者跑得实在是太快了，他们什么都没有追到，而且还踩了几个陷阱，产生了几个伤员。
什么战果都没有获得还搭上几个伤口，实在是晦气，这些民兵心情不好也很正常。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莫斯科王公摸着脑袋，这实在是让他意外啊，难道是为了袭击而袭击？
加夫里拉这时正好匆忙赶到王公面前，听到了罗斯季斯拉夫的疑问。
而他在看到现场之后，马上就意识到这是怎么回事，于是他立即开腔。
“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我可能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快说？”
只不过在加夫里拉开腔之前，一声呼喊响了过来，那是来自于后军的一个士兵，此人衣甲凌乱，肮脏连衣软帽都耷拉在脖子上。
“罗斯季斯拉夫大人，一群该死的林民袭击了我们，他们洗劫了后勤车队！”
加夫里拉掩住了脸庞，果然是这样，而罗斯季斯拉夫则大呼小叫着要去看看那边的情况。
第三百七十六章 肃清领地
在卫兵们的簇拥之下，罗斯季斯拉夫走到了后军之中，一路上他看见了不少懵逼的士兵，这些人连到底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在他们看来就是战斗突然开始，然后战斗又突破结束。
接着罗斯季斯拉夫看见的是一幕无比杂乱的景象，几个人倒在地上不知生死，还有更多人捂着伤口或坐或躺，口中发出着呻吟。
看他们的打扮，最好的防护也不过是衣服上镶着一些铁片，可以看出这不过是一些仆役，而不是大军的战斗人员。
地上还留着几件沾着血的袭击者武器，罗斯季斯拉夫捡起一个看了看，恩，看这生锈程度，是把标准的破伤风之刃，被砍中可不妙。
不过与之相对的是这些人的武器都不见了，想来应该是被捡走了，那些袭击者可真是贼不走空。
想到这里，罗斯季斯拉夫充满怜悯的看了眼那几个伤员，遇到这破伤风之刃，哪怕是让他手下那些医生来也没救啊……
不过莫斯科王公还是下令把这些人都收容起来，不管怎么说先尽力而为吧。
那些装满了粮食的马车全都东倒西歪的，甚至还有马车直接被掀翻，粮食洒了一地，但更多的粮食是直接消失，至于马都被牵走了，什么都没有留下，堪称是一幕完美的抢劫。
“之前号角声吹响，我们的人立即前去援助，只留下了少量守卫，但是……接着就是您看到的这样，那些蛮子来得太快了，然后他们又用飞快的速度消失。”
士兵耷拉着脑袋，他的心情很是沮丧，明明马上就可以回到故乡，结果却在这里遇袭，不少战友看这样子都救不了。
罗斯季斯拉夫脸色很不好看，虽然说只是损失了几个仆役，但是后勤被劫这样的事情可太丢人了，堪称是在打他罗斯季斯拉夫的脸。
而且这还是在距离诺夫哥罗德那么近的地方发生的，这是怎么回事？没有王法了吗？
“罗斯季斯拉夫大人，这是诺夫哥罗德地区的那些部落用得手段，很多人都遭遇过这样的袭击。先是把队伍里面的战斗力吸引走，接着他们就会抢走没有多少人护卫的货物。不过我实在是没有想到，他们居然胆大妄为到敢于袭击您的队伍……”
加夫里拉为罗斯季斯拉夫解释着眼前的一切，说着他之前想要说但是被打断的话语，而莫斯科王公觉得颇为不可思议。
“在我父亲统治诺夫哥罗德的时代，这些部落虽然也小偷小摸，干些抢劫的事情，但是他们从来都没有敢袭击王公的队伍，局势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而加夫里拉一阵沉默，接着他说话了，“罗斯季斯拉夫大人，那是您父亲的时代，距离那个时代已经有十来年了。而现在的诺夫哥罗德，是在那个在城市面临危及时逃跑的姆斯季斯拉夫——哦，愿上帝保佑他的灵魂——统治的，而他的统治如何，您也都看在眼里。”
虽然说话语里面满是不屑，但是在提到姆斯季斯拉夫时加夫里拉还是尊敬的划了一个十字。
加夫里拉是个重视规则的人，哪怕这人多么不负责任，他都不会对曾经的王公兼留里克贵胃无礼。
“是啊……我知道。”
罗斯季斯拉夫无力的回答道，其实加夫里拉所说的那些他都清楚，但是作为儿子，见到父亲的建设成果烟消云散，怎么都还是会悲伤的。
“而且现在诺夫哥罗德城外还不止这些部落，还有各种各样的异教徒，他们也借着这个时机扩张，试图挤压基督徒。在姆斯季斯拉夫统治时期，城墙之外的秩序已经全面崩溃，我曾经多次号召大家维护城墙外的秩序，可是没有人搭理我，毕竟只要这些部落杀不进城墙之内或者堵截商路，他们也不会关心。”
而接下来则是一阵沉默，罗斯季斯拉夫能够领会到加夫里拉语气里面的那种情绪，那的确是太无力了。
“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损失已经统计出来了。”
沉默是被多姆纳尔打破的，盖尔人统计了损失，但是罗斯季斯拉夫叫停。
“算了，不用管了，这点损失也无所谓，反正我们快到诺夫哥罗德，接下来继续前进，尽快赶到城市。”
“是，王公。”
盖尔人稍微愣了一下，接着立即说道，没有任何疑问，他从格瓦兰那里学到了很多东西，其中最重要的便是服从。
在稍微整理了队伍之后，罗斯季斯拉夫的队伍接着继续踏上了道路，而因为那被劫的消息，原本欢乐的气氛现在也蒙上了一层阴霾。
不过这气氛也没有持续多久，很快，罗斯季斯拉夫就抵达了诺夫哥罗德，他没有享受市民们对胜利队伍的欢迎，而是来到了诺夫哥罗德城堡。
本来莫斯科王公打算在这里暂时住上一段时间就回到莫斯科，但是现在看来，他必须在诺夫哥罗德长留一段时间。
莫斯科民兵的归乡和移民的安置得交给其他人来办，红城军那当然得留在王公身边，他们的服役必须延长，不过这也是他们的本职工作了。
很快，罗斯季斯拉夫对他一直没有管理的诺夫哥罗德行政进行了安排，其中最重要的是加夫里拉就任诺夫哥罗德市长，全权负责城市各种事物，以及最重要的和城市维彻协调。
另外还有让已经到达诺夫哥罗德的莫斯科官僚在城市各个位置就位，官僚们干劲很足，本来他们都在东北罗斯的乡村里面工作，但是现在却一举进行了罗斯第二大城市。
对此罗斯季斯拉夫也很无奈，这样一波之后他的官员最多也只能保证对城市的影响力，但是必须这样做，王公的影响力终究是要通过官僚来实现，至于乡野，还是让贵族和农夫们去纠缠吧，维护道路的安全也就足够。
而在当前诺夫哥罗德的诸多事物里最重要的是，对诺夫哥罗德周边局势的肃清。
加夫里拉的干劲也很足，很快他就开始了行动，他召集了诺夫哥罗德以及麾下属城的民兵，莫斯科官僚在组织之中发挥了巨大作用，接着开始对荒野里面的部落和异教徒进行打击。
罗斯季斯拉夫也从莫斯科方面抽调了许多力量，比如善于林间作战的楚德营，还有可以高速移动的索卡尔骑兵队，这两支队伍都可以在这样的剿灭性战斗里面起到大作用。
这实际上是宣告了一场治安战，在这样的战争里面，没有遮天蔽日的旗帜，也没有像是音乐会一般不断奏响的号角，更没有许多战士的呼喊，只有在林间和乡野里面的厮杀。
行动获得了诺夫哥罗德农民们，尤其是基督徒农民的支持，在之前的岁月里面，他们被异教徒各种压制，而现在终于可以翻身了。
只不过即便是有着当地人引路，但很可惜战斗依然还是以各种突袭为主，在那广阔的荒野里面，想要打出来歼灭战可太困难了。
罗斯季斯拉夫就像是一个巨人一般，挥舞着巨锤去砸那些不断飞来飞去的苍蝇，虽然说这样做的效率很慢，但是也必须来做。
他必须让乡野里面的这些部落知道，他罗斯季斯拉夫不是姆斯季斯拉夫，他对乡野这些事情一点都不会手软！
至于诺夫哥罗德本身对此倒反应不大，毕竟加夫里拉其实也只是动员了城市民兵的很少一部分，至于这些厮杀，北方就是这样的，大家早就习惯。
而在剿杀之余，罗斯季斯拉夫还在做一项他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在面向芬兰湾的海湾里面修建港口。
而他选择的地方正是后世纳尔瓦的所在地，选择的这个名字也是也是日后和纳尔瓦对峙的要塞名字。
这里可以影响的不止芬兰湾，而且和南方的尤里耶夫一南一北，控制了整个楚德湖，增强了罗斯对爱沙尼亚地区的影响力。
说到爱沙尼亚地区，虽然说诺夫哥罗德的治理在这些年里面不断败坏，但是由于关系到自身利益，权贵们对于这片土地的控制还是很上心的，所以雅罗斯拉夫征战的成果获得了很好的保留，罗斯人也向着西方扩张了不少，这也方便罗斯季斯拉夫在这里展开建设。
现在已经拥有诺夫哥罗德，那对于波罗的海也得开始布局，罗斯季斯拉夫可不希望罗斯还是只能像是历史上那样只能在波罗的海贸易之中充当一个被动的接受者。
对于这片海洋，莫斯科王公的想法可是非常非常多呢，能做的事情也非常非常多。
不过在实践这些之前，诺夫哥罗德得先有一支船队，而不是继续被动担任一个港口，要去做那些事情，必须早日准备了。
而且还有他想要启用的那个技术，早在开战前他就已经委托手下的亲兵去办，接下来应该去验收验收，对于这个技术莫斯科王公是十拿九稳的，而走过场式的验收成功之后，接下来就得开始行动了。
番外：《军中行记》鉴析
《军中行记》是罗斯季斯拉夫早期作品中最优秀的一部，也是十一世纪罗斯文学和世界文学中的名着之一，这部作品在罗斯季斯拉夫的创作史上揭开了新的一页。
在这以前，罗斯季斯拉夫的作品大多关注宏观的历史发展趋势，更多是在记载历史，虽然他也了解过罗斯的民众，但那本质是浮于表面的问询总结。
而《军中行记》截然不同，这是罗斯季斯拉夫的第一步纪实体小说，作者在参与战争的过程之中把所接触到的贵族、市民、农夫等社会阶层的故事一一记录，接着展现在读者的面前，向往年阐明了罗斯社会的景象。
作者自己也在前言之中提到，我写这本书就是为了真正的展现罗斯社会。
对于《军中行记》，有着这样一个评价，“它是十一世纪罗斯社会的一面镜子”，因为罗斯季斯拉夫的记录对象遍及了罗斯每一个地区，以及所有的社会阶层，哪怕是当时作为敌人的波洛茨克，也被罗斯季斯拉夫记录其中。
罗斯季斯拉夫在《军中行记》里给十一世纪的罗斯人画了一系列独特而逼真的肖像，这些形象鲜活而生动，给人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比如罗斯的贵族，这里有自命不凡，总是苛责仆人，以及让欠债市民给自己做牛做马的城市权贵；还有精打细算，一套装备都得让三个人穿，一匹马让两个人骑的城寨之主；还有沉默寡言，善于战阵，一直认为自己早晚都得死在战场上的职业亲兵。
至于大军之内士兵的形象那就更多，例如为了还上欠债参军的基辅孤儿；有“每天都不知道用什么东西湖口”，被强行拉入军队的切尔尼戈夫民夫；还有对战斗充满热情，渴求战利品，“打仗就是为了赚钱”挂在嘴边的佩列亚斯拉夫边民；把尸体当做资源，出身极为坎坷，平日里总是带着格瓦斯的老诺夫哥罗德掠尸者；出于对战争的渴望参战，结果却没了手臂的莫斯科民兵；还有因为战争失败而悲哀，又面临被卖为奴景况的波洛茨克士兵。
而在大军之外，罗斯季斯拉夫把战场上的各种随营人员也进行了许多描写，比如天天都在思索怎么从士兵手上榨取更多白银的犹太商人；还有每天接客不停，有着悲惨身世的妓女；因为好奇而随营，“想要去这个世界各地看看”的部落少年。
这些人物的命运都因为战争而改变，他们有得在战争之中发达，得以逆天改命，走上幸福生活的道路，有些是要么丢掉脑袋，要么丢掉手臂，结果只能拿着那些战利品回去养老，但更多的还是依然在原来的生活里面挣扎，尤其是在那些以战争为生之人里，他们一辈子都困在战争里面，无论是王公们的大战还是小领主的村战，他们就是依靠这些过活。
罗斯季斯拉夫还隐晦的表达了他对战争和王公们的批判，不过这在后来也被人斥责为“虚伪”，毕竟作者本人就是一个知道这一切，让依然用战争和赋税来折磨人民的统治者。
对此，我们要认识到作者自身的局限性，更何况在那个时代，能够意识到这些就已经是莫大的进步，但是作者被自己的阶级所困，因此对于这一切他也只能隐晦的批判，却又不知道怎么做，这种迷茫的思想在《通往西海之路》里面表现得最为明显。
继续谈到人物，罗斯季斯拉夫所刻画的人物形象不只有这些，我们只是提到了很少的一部分，作者用他那出色的文笔把一个个人物的经历描绘的是那么妙笔生花，仿佛就在眼前发生一般，罗斯社会的百貌就这样在人们身前浮现。
《军中行记》的巨大成就不仅是描写罗斯社会各阶层的景象，而且还展示了他们的丰富的内心世界，作者在前言中提及，为了了解他们的故事，作者放下了自己作为统治者的架子，深入他们之中，就像是一个普通人一般和他们喝酒，聆听他们的故事，正是因为有着这些，他才能写出那么多触及灵魂的情绪，让我们了解那个时代人们的所思所想。
作品的最后部分作者描述了明斯克之战，毕竟这部作品的名字乃是《军中行记》，若是没有战争，那如何又能拥有此名。
而场战役描述的难得在于，作者本人作为指挥官亲自参与了这场战斗，并且在战后他对敌我双方指挥官和士兵，以及旁观者都进行了采访，这才写出了这样一篇堪称是极品的战争总结，并成为日后战争总结的典型。
最后则是罗斯季斯拉夫所记载的斯摩棱斯克市长维沙塔对战争的感想和记录，这篇文章更多是这位老战士的战阵总结和对人生的感慨，让我们看到了一位权贵的内心世界。
《军中行记》是在罗斯季斯拉夫成为基辅大公之后开始盛行，这本书当时是基辅大公的文化计划的拳头产品之一，被翻译成希腊语贩售往君士坦丁堡。
需要注意的是，这书是罗斯季斯拉夫亲自翻译的，因此最大程度的保证了原文的风味。
在君士坦丁堡，这本纪实小说先是在军事贵族之中获得了追捧，他们通过这本书来了解“野蛮民族”的现状。
不过在阅读之后他们发现，这本书更多还是展现罗斯的风土人情，但是那对于明斯克之战的描写的确精妙，让他们获益匪浅。
接着随着罗斯季斯拉夫的巅峰之作《通往西海之路》风行帝都后，这本书也随之火了起来。
接着帝都各个阶层也开始阅读这本书，进而了解到了北方的罗斯，读者们都为作者那精妙的文笔和描写而赞叹，还在君士坦丁堡掀起了一阵小股写纪实小说的风潮，为后世留下了许多珍贵资料。
而也是在君士坦丁堡，这本书接下来逐渐被翻译为各种语言并不断扩散，罗斯季斯拉夫的名声也在这扩散之中被确立，这本书也成为了一本世界性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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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七章 海湾新城
在诺夫哥罗德各地陷入激战之时，罗斯季斯拉夫的日子则颇为轻松。
因为莫斯科王公只需要坐镇城市即可，罗斯季斯拉夫只要所在，就足以向这片土地散布他的威望。
所以王公就写写书，理理文件，他对诺夫哥罗德这十年来产生的各种文件都进行了阅读，以加深对城市情况的描写，以及最重要的明白自己这个王公的收入。
收入这样的事情，是得要自己有数的，毕竟你不能知道下面的人会不会偷奸耍滑，若是不去读文件，那久而久之不是傀儡也是傀儡。
莫斯科王公偶尔还写信给南方的叔叔们，和他们交流全罗斯的事务，诺夫哥罗德不像是东北罗斯那么偏僻，它本身就是罗斯贸易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因此必须和其他部分经常交流——尤其是对南方。
全罗斯如今是风平浪静，弗谢斯拉夫和他的儿子，还有一堆波洛茨克贵族都被押送到了基辅，没有了这个刺头，自然也没有了战争的可能。
斯维亚托波尔克成为了波洛茨克王公，这个年轻人在明斯克之战之中表现得颇为勇敢，人们都认为他成为波洛茨克王公是很适合的。
在波洛茨克的武装游行之后，整个罗斯如今都诚心的屈服在雅罗斯拉维奇之下。
在叔叔们的信件之中，罗斯季斯拉夫看到他们认为接下来最少都有十年的繁荣和和平。
最大的威胁也不过是那些游牧民族而已，而他们又能做什么？以前罗斯人可以打败他们，那么现在也可以。
但是罗斯季斯拉夫知道不是这样，尤其是在他看到三叔提到波洛茨克人在边境的活动不断增加的时候。
诺夫哥罗德这边则较为安稳，期间甚至罗斯季斯拉夫还回了莫斯科一趟，在那里待了两个月，顺便让跟随自己的这批红城军回家，换上另外一批。
其实罗斯季斯拉夫不用回来的，但是自从他成为诺夫哥罗德王公之后，人们都在传言他从此后就会常住在诺夫哥罗德，因此他必须回来住一段时间以安定人心。
莫斯科因为谣言都有些人心动荡，一些脑子活络的家伙甚至开始盘算着迁移到诺夫哥罗德，这样做都是为了更加靠近政治中心。
而这样的人一般是社会精英，罗斯季斯拉夫可不希望莫斯科的社会精英们走完，那样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东北罗斯稳定环境无疑会被破坏。
这措施只是暂时解决了问题，至于未来的定都问题，说实话，罗斯季斯拉夫也没有想好。
目前他的决定是在诺夫哥罗德和莫斯科各待半年，这两个地区都还缺不了他，日后到日后再说。
两个月后，罗斯季斯拉夫再度启程回到诺夫哥罗德，而原因很简单，四个月前他下令建造的海港，如今已经完成了，他必须要去亲自看看。
这次王公把妻儿留在了莫斯科，表示他没有抛弃莫斯科，接着一个人带着亲兵队和罗斯托夫营前往诺夫哥罗德，去验收他的命令成果。
1068年2月，罗斯季斯拉夫来到了那片后世被称为芬兰湾的海湾边，来到那个他选定的海港修建地。
经过四个月的大兴土木，这个被罗斯季斯拉夫称为尹凡哥罗德的港口已经有了大体的样子，栈桥已经搭建了足足十座，并且还有更多的在建。
栈桥边停着一些舰船，都是状态良好的长船，至于渔船的数量那可就更多，都是罗斯季斯拉夫从诺夫哥罗德购买的，还有一座船坞将要完工，完成之后当地就可以自行修建舰船。
船坞旁边有许多工坊，许多人正在往里面搬运捕获上来的鱼，似乎有很多人在里面忙碌。
迁移于此的居民已经把房屋建设了起来，不过这里还是有着很多空地，都是为了未来的扩建而准备的。
当地人已经开始了打渔，这是罗斯季斯拉夫需要他们做得主要工作。
港口里面还有许多塞得满满当当的木桶正在被居民转运，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但是居民们显然很重视这东西，转运的时候都很专心。
宣告王公权威的是一座两层的砖房，是一座坚固的建筑，墙上还有许多射击口，屋顶飘扬着留里克三叉戟和圣乔治屠龙的旗帜。
在居民点之外，木墙已经被建设了起来，在罗斯筑城，若是不第一时间修建木墙那就是找死。
尹凡哥罗德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小海湾，湾内海宽而水深，毫无疑问，这正是一个良好的建港地，正是因此，莫斯科王公选择了这里。
罗斯季斯拉夫看着被建设起来的港口，内心生起了一股雄心壮志，他的野心正是要从这个简单的地方而起啊。
这里现在看起来不起眼，但是日后他必然会繁荣起来。
诺夫哥罗德市长加夫里拉跟随王公来到了此地，他是在王公的要求之下前来的，为此他都把今日的工作后推了一大截。
不过这位市长还是不解为什么王公带他来到这里，就像是他不懂为什么王公要修建尹凡哥罗德一样。
作为诺夫哥罗德王公之下的最高行政长官，加夫里拉很知道莫斯科王公把他在诺夫哥罗德获得的绝大部分财富都投入到这座海港的修建里面，但是他不知道原因
接着让他迷惑的操作就更多，罗斯季斯拉夫高价招募熟练渔夫移民尹凡哥罗德，加夫里拉更不懂，召集那么多渔夫干什么？打渔吗？
可是打那么多鱼有什么用，这些鱼很快就会烂掉的，哪怕是做成腌鱼也是这样。
但是王公都这样做，加夫里拉也不能说什么拒绝，他把这权当是王公的心血来潮，大人物嘛，有这样的举动很正常，只要平时不犯事就行。
而且这样让诺夫哥罗德有个港口也好，加夫里拉一直很遗憾诺夫哥罗德没有一支真正的舰队，但是正如他为了挽救城市而作做的努力那样，他的这些呼吁根本没有人理会。
第三百七十八章 咸鱼大业
在资源倾注之下，尹凡哥罗德发展也的确很快。
对于那些穷苦的渔夫来说，莫斯科王公的招募那可太优越，从来都没有见过有人这样招募他们这些臭打渔的。
接下来很快就上千人汇集到尹凡哥罗德，甚至还有整个村子直接迁移过去。
接着加夫里拉除了运送物资之外，就没有关注此地，他的工作还很忙，而这里有着王公的人管理，也不需要他来管。
在欣赏了一会儿尹凡哥罗德的景象之后，罗斯季斯拉夫带着扈从们踏入了尹凡哥罗德的大门。
加夫里拉下意识的就开始评判城市的防御水平，提前到大门上还包了铁，很不好打啊，城墙的建设也很讲究，用料绝对扎实完好，还有几座砖瓦塔楼。
加夫里拉也是第一次进入这座城市，而在城市的门口，莫斯科王公任命的尹凡哥罗德市长，罗曼正在那里恭迎王公。
罗曼本来是罗斯季斯拉夫宫廷里一位亲兵，不过由于他的父亲是渔夫出身，因此被罗斯季斯拉夫派遣到尹凡哥罗德担任市长。
一开始罗曼对此非常不满，但是在经历一些事情之后，他的看法就完全变了。
罗曼在莫斯科王公的亲兵队里面，显得有些瘦弱，而且他的手上还有一道可怕的疤痕，可见此人没有少在战场上战斗。
现在的罗曼气质给人一种老渔夫的感觉，就像是他的父亲那样，而加夫里拉从这个人身上感觉到了一种坚定的气质，他好像看到了此人在波涛不断的大海上坚定的和风暴作斗争。
而加夫里拉不知道的是，罗曼的父亲倒是有个这样的故事，这个罗斯亲兵，现在的尹凡哥罗德市长经常和人说他的祖先和一只大鱼搏斗的故事。
他还说正是因为父亲的搏斗，他因此被神灵看中，被赋予了力量在战场上一往直前。
“罗曼，那东西准备好了吗？”
罗斯季斯拉夫直接问道，而罗曼则给了王公一个胸有成竹的笑容，他的左手手指还摩擦了一下。
“已经成功了，罗斯季斯拉夫大人，已经准备好了一份，您来尝尝吧。”
罗曼一挥手，接着两个强壮市民扛来了一个大木桶，而接着，罗曼亲自撬开了木桶。
加夫里拉好奇的望去，结果他先是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下意识捂住了口鼻，这味真心不好闻。
接着他看到的是一些腌制的咸鱼，诺夫哥罗德市长瞬间大失所望，他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呢。
但是罗斯季斯拉夫却如如获至宝一般，他拿起其中的一块鱼肉尝了尝，脸上露出了满意的表情，就好像在吃什么人间美味一般。
接着王公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吃到了什么绝世美味一般，看得加夫里拉有些恶寒，他实在是想不到为什么这东西都吃得那么香。
接着罗斯季斯拉夫还递给了加夫里拉一份，诺夫哥罗德市长脸上出现了尴尬表情。
他不喜欢这种味道，但是王公既然都递过来了，他也只能吞咽下去。
“怎么样？”罗斯季斯拉夫马上问道，话语里面满是期待。
加夫里拉更莫名其妙，不就是咸鱼嘛，王公怎么这个态度，他都在怀疑罗斯季斯拉夫是不是在给他下什么套。
但是最后想来想去，怎么都觉得这里面不可能有问题，于是就干脆直接回答道。
“罗斯季斯拉夫大人，这就是普通的咸鱼。”
“普通的咸鱼，普通的咸鱼，哈哈哈，罗曼，告诉他这是什么吧。”
不只是罗斯季斯拉夫，罗曼和他手下的渔夫们都在笑，而这把诺夫哥罗德市长搞得更莫名其妙，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而在莫名其妙之火就是怒火，这是在戏耍他吗？
接下来，罗曼给加夫里拉解开了疑惑，“加夫里拉大人，这鱼是八个月前腌下来的，您现在吃得是八个月前的东西，而且按照我们的估计，这东西最多可以保存一年。”
“不可能！”
想都没有想，这句话在诺夫哥罗德市长口中脱口而出，咸鱼这种东西怎么可能保存那么久，保存那么久的东西怎么可能是咸鱼？
“啊哈哈，哈哈哈，原谅我吧，加夫里拉，只是你这反应实在是太逗。这样吧，我以上帝和祖先的名义发誓，他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这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罗斯季斯拉夫继续用那种憋笑的语气说道，而诺夫哥罗德市长完全愣住，保存那么久的咸鱼……这居然是真的？
“这是怎么做到的？”
加夫里拉用着一种震惊的语气说道，他实在是难以相信这是真的，但是莫斯科王公的保证又在那里。
而罗曼也不迟疑，直接就把众人领到了港口的工坊里面，正是这里产出了那些咸鱼。
接着他们看到了一群渔夫正在处理捕捞的鲱鱼，只见那些渔夫用小刀麻利的切断了鱼头，接着把鱼腹刨开，取出里面的内脏，接着抹上盐巴，最后扔入加夫里拉曾经看到的大桶里面。
一堆堆的鲱鱼内脏被扔在一边，散发着非常强烈的臭味，让每个人都避开他们走，不过那些渔夫倒是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
“这……这……”
加夫里拉都有着说不出来话了，这几个月诺夫哥罗德市长当下来，他太清楚眼前这一切意味着什么，完全吊打现在一切腌制技术的咸鱼可以让诺夫哥罗德赚得盆满钵满！
虽然说身居还在转化信仰罗斯，但是由于是在商业气氛浓厚的诺夫哥罗德长大，加夫里拉早就从那些外国商人口中知道每到斋戒期咸鱼需求的旺盛。
这个市场还是存在着严重缺口，因为咸鱼普遍保质期低得可怜，很多地方连这些东西都无法获得。
当加夫里拉为这一切而内心激荡的时候，在另一边，罗斯季斯拉夫正和罗曼询问着关于生产的诸多事宜，了解渔业工坊的建设以及未来的出口对象。
而当罗斯季斯拉夫转头的时候，他发现加夫里拉正跪在他的面前，“罗斯季斯拉夫大人，这项技术必然会让诺夫哥罗德更加强大，实在是……前所未有的机会就在我们眼前啊。”
若是说以前加夫里拉内心还多多少少有些疙瘩的话，那么这一刻诺夫哥罗德市长已经完全心悦诚服。
哪怕是王公不把这个技术分享给诺夫哥罗德，被这些咸鱼吸引而来的商人也会带动城市经济的。
哦，后者那个情况，已经没有可能了，因为加夫里拉把工序都看完，不过这也可以看出罗斯季斯拉夫就没打算藏私。
“不要这样，加夫里拉大人，很惭愧，不过是一点小小的贡献，而且这行业的发展很受制于盐的数量，哪怕是开始销售，我们的事业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展开。”
罗斯季斯拉夫微笑着说道，而接下来一句话更让加夫里拉情绪波动。
“我还有事要你做，我要你在诺夫哥罗德所有靠海的地方推广这种技术，然后再出价向这些渔夫收购咸鱼。加夫里拉大人，腾飞的机会就在眼前，就看能不能抓住了。”
“是！是！我马上去办！”
加夫里拉兴奋的回应道，那么多年他都在为振奋诺夫哥罗德而努力。
而现在机会就在眼前，他怎么可能不兴奋，但接着就被罗斯季斯拉夫叫停。
“等等，等等，不是现在。”罗斯季斯拉夫的话语在不知不觉之间带上了一些无奈，“我们还有一个事情需要讨论呢。”
“是，大人您说！”
加夫里拉马上说道，那态度之积极让罗斯季斯拉夫有些汗颜。
“是这样的，当我们的咸鱼事业取得优势之后，我打算以这个作为资本，建立一个跨越波罗的海和北海的贸易联盟。”
诺夫哥罗德市长内心深处的野望突然被触动了，难道是……看来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想得比他还远的多啊……
“以贸易城市为单位组建一个联盟，联盟成员之间享受优惠关税，贸易互助，甚至是共同出击……加夫里拉大人，您觉得这个设想的前景怎么样？”
若是说，罗斯季斯拉夫说这些话的时候还很平澹的话，那么在加夫里拉那里，他几乎都快要起飞，莫斯科王公那一个个字眼里面蕴含的意思，他怎么可能听不懂。
不过兴奋是兴奋，但理智还是在的，接着加夫里拉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他思索了一会儿，发现了一个关键。
“联盟必然是可行的，若是这个联盟成型，那么一个超级贸易联盟就会出现，而我们想要在其中占据主导地位，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我们需要一支强大的商船队。”
“是的，是的，我的朋友，你发现了关键。
”罗斯季斯拉夫很高兴听到了这点，他也认为这是其中关键。
“我已经招安了一些罗斯海盗，但是我们的海军不能依靠这些人，我打算把尹凡哥罗德作为我们的生产中心和军港，在这里大造舰队，所以市长，诺夫哥罗德的支持可不能断掉啊。”
“是，我一定全心全力支持尹凡哥罗德的发展，罗斯季斯拉夫，接下来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第三百七十九章 初次上市
最后罗斯季斯拉夫和加夫里拉协调了一下物资和基础设施方面的问题，比如鲁萨和白湖的盐无疑就是尹凡哥罗德所急需的，还有就是修建从尹凡哥罗德到诺夫哥罗德的道路，日后这两座城市之间的交往一定会非常密切。
罗斯季斯拉夫并不打算让尹凡哥罗德来取代诺夫哥罗德的地位，尹凡哥罗德更多是作为对诺夫哥罗德的一个补充，所以道路必须修起来。
而随着发展，日后肯定是得发生变化的，毕竟诺夫哥罗德终究没有靠海，但是到了那个时候罗斯季斯拉夫肯定只剩骨头了，和他也没有关系，就让后人去解决吧。
对于罗斯季斯拉夫的要求，加夫里拉自然全数应下，接着便急匆匆的去协调。
他现在已经把其他事情都抛在了脑后，毕竟能有什么比诺夫哥罗德的未来重要呢。
看着诺夫哥罗德市长兴奋离开的背影，罗斯季斯拉夫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事情发展得很好，只要完成这个计划，想来接下来诺夫哥罗德的忠诚也就不是什么问题了。
至于他身后的事情？他罗斯季斯拉夫还年轻啊，最少都还有三十年活，哪儿用现在考虑那么遥远的事情。
现在发展还是第一位，要尽可能扩张自己的势力，以应对接下来可能的变乱，他是清楚接下来就是剧变时代，他需要力量，需要增强力量。
诺夫哥罗德市长的动作很麻利，王公所吩咐的一切他都用最快的速度去完成。
扩散技术、修建道路、调配物资，他还让诺夫哥罗德的权贵们也把资金投入到了这个项目之中，分担王公的资金压力。
他那么努力的劝告原因很简单，诺夫哥罗德想要保证不被尹凡哥罗德后来居上，那就从现在开始就得大力参与，给城市染上他们的标签，同时也是从中分润利益。
虽然作为王公大力投资建立的城市，尹凡哥罗德的主导者必然会是王公，但是他们可以在王公权力的允许范围里面对城市施加影响。
不过为了让许多人加入，加夫里拉把他的老脸都牺牲了。
尹凡哥罗德的未来前景很多人都看不到，而且不是每个人都有着和光同尘的能力，看到加夫里拉的背后正是王公就果断参与。
更多人还是只看眼前利益的，他们还是在加夫里拉的保证盈利之下加入了这个项目。
当然，肯定是有些对此不信的，因此不愿意加入投资，他们大多是看突然崛起的加夫里拉不爽，因此作出了这个决定。
加夫里拉也懒得搭理这些人，因为若是不抓住这个机会，他们未来必然会在诺夫哥罗德的政治经济舞台上成为配角。
于是诺夫哥罗德就开始轰轰烈烈的腌制咸鱼运动，在报酬的诱惑下，渔夫们以远超以往的频率出海，捕捞以前绝对不会捕捞那么多的鱼，接着就是按照王公的命令制作，大量咸鱼就被制造了出来。
随着巨量食盐的使用，现在咸鱼的制造取决于鲁萨和白湖的盐产量，而这两地也在努力扩张产量，他们把往年的陈盐都出售了也无法满足市场的旺盛需求。
虽然说暂时可以依靠海外的食盐购买，但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目前两地可以做得也就扩张产能，但很可惜的是，无论是怎么扩张，都是需要时间的。
不过现在的产能，加上尹凡哥罗德过去几个月里面储存的物资，尹凡哥罗德有了一个很夸张的咸鱼数量，但是接下来出售却遇到了大问题。
想要把这些咸鱼大规模的出售，终究还是得依靠海运，因为海运的速度快，而且运货量也大。
但是诺夫哥罗德手中的舰船终究是有限的，毕竟这座城市不是海港城市，没有自己的大舰队。
而尹凡哥罗德的舰队还在建设之中，虽然可以运送一些咸鱼出去贩卖，但终究是量太少了。
因此只能依靠外来商人作为贩售主力，但是外来商人们对于诺夫哥罗德那关于这咸鱼可是保存一年的话语也是半信半疑的，根本不愿意购买。
而且还有加夫里拉的对头们作梗，说什么那都是加夫里拉在吹牛，实际上这些咸鱼根本不保存不了那么久，这更是进一步拉低了销量，没有人是想要买一船臭鱼的。
只有少量商人注意到了其中的利润，因此他们购买的数量不少，而且他们显然更在意如何建立稳定的长期关系，毕竟这生意要一直做下去才能持续赚钱嘛。
为了挽救销量，加夫里拉几乎用光了面子，到处去求人拜托人，才让一些商人勉强购买了一些咸鱼，可堆积依然十分严重，毕竟谁都不想买一堆咸鱼然后发现半路都烂掉。
最后他只能请来罗斯季斯拉夫，请王公亲自出来解决这个问题。
而罗斯季斯拉夫的解决方案非常干脆，干脆得加夫里拉都为王公的决断而惊讶。
罗斯季斯拉夫直接表示，这些咸鱼全部都是免费的，你们想要多少拿多少，任何人都可以来拿，但是机会也就只有这一次。
另外罗斯季斯拉夫还命令麾下商队把一部分咸鱼送到莫斯科去，在那里贩售这些咸鱼，随着皈依人群的增多，莫斯科的斋戒期里的咸鱼需求也很高呢。
毫无疑问，这立即就打开了局面，人们总是不会拒绝免费的东西，很快在无数人的忙碌下，这些咸鱼迅速被拿走。
罗斯季斯拉夫主要是为了未来，等到这些商人发现咸鱼的质量之后，购买也自然络绎不绝起来了。
而代价就是没赚多少钱，给投资者们的分红也少得可怜。
罗斯季斯拉夫这是大手笔，虽然投入的成本大，但是可以回收的成本也大，这是只有罗斯季斯拉夫这样的统治者才敢下得成本。
只不过这给加夫里拉制造了不少麻烦，毕竟这些咸鱼里不少诺夫哥罗德权贵都投了资的，现在罗斯季斯拉夫把它们都免费送出去了，他们赚什么，本来就是因为加夫里拉的面子而来，他疯狂保证绝对可以赚才投资，结果现在一点本都回不了。
这些人在维彻上面愤怒的鼓动着，一度召集了不少人冲击市长官邸，只不过罗斯季斯拉夫立即以雷霆手段驱散了这些人。
王公可不惯着这些把堵门当做吃饭喝水的家伙，该动手的时候那就动手，诺夫哥罗德的风气一定要被肃清。
接着王公向这些投资的权贵表示，现在不过是暂时的付出，未来众人会因此获得甜美的回报。
罗斯季斯拉夫的好话说尽，毕竟他拿他们的钱冒了险，但是想要一段话就让这些人买账可太难了。
他们依然不断地闹，不断扇动民众起来暴动，制造斗殴，把城市搞得鸡犬不宁。
加夫里拉表示得则也非常强硬，这些人怎么就不懂暂时的牺牲可以带来的利益呢，最后双方的关系也越来越差。
两边的支持者也日常在街上斗殴，期间出了好几次死人事件。
最后还是罗斯季斯拉夫给加夫里拉兜底，用他的金库给加夫里拉把这些闹腾的家伙钱给还了。
而这钱一还，他们也退出了这个行业，同时更糟糕的是，他们还在莫斯科王公那里上了黑名单，对着加夫里拉这样闹，这不就是打他的脸吗？
随着这波因为咸鱼销售的事情结束，诺夫哥罗德的闹剧也暂时告一段落，咸鱼制造也还在继续。
罗斯季斯拉夫和加夫里拉利用他们的权力在辖区内推广着这种咸鱼，而一些诺夫哥罗德权贵则全是看他们笑话的态度。
加夫里拉很生气，罗斯季斯拉夫则非常冷静，不过是一些看不清局势的白痴罢了。
诺夫哥罗德真正的豪门其实这次都站在了罗斯季斯拉夫这边，他们大多都非常支持罗斯季斯拉夫的政策，这次投资也都是出了大钱的。
他们还从切尔文诸城甚至是波兰那里购买食盐，来支援城市的咸鱼大业。
这还得多亏了父亲对于诺夫哥罗德的治理，在父亲的治理时期，承受他恩情的诺夫哥罗德权贵从来都不少，加上罗斯季斯拉夫的英武表现，他的支持从来都不算少。
而随着咸鱼贸易的新兴，经济活动也随之增加，经济活动的增加自然也减少了战事。
许多部落发现原来制造咸鱼就可以赚到那么多钱，于是他们也多多少少干起这个工作，一些部落手里是有一些少量的盐资源的，正好可以把它们利用起来。
而有了事情做那自然出去抢劫的时间就少了，总之在这个产业的影响下，连带着战事都平静了许多，而这正是罗斯季斯拉夫希望看到的景象。
不过咸鱼行业也不是没有问题，最大问题就是食盐产能问题，而对此罗斯季斯拉夫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好办法，现在只能先等鲁萨和白湖的扩张。
但是即便如此，诺夫哥罗德地区的咸鱼产量还是很可观了，足以支持起该产业的持续发展。
第三百八十章 打开市场
1068年9月，又是诺夫哥罗德平静的一日，这天罗斯季斯拉夫正在城堡正对着沃尔霍夫河写作，并且欣赏河上白帆来来往往的景色。
王公的心情很好，因为在过去的时间里，随着商人们发现这些咸鱼的保质期已经超越了这个时代的通常技术之后，他们纷纷意识到其中的商机，意识到这些咸鱼可以来到的利润。
购买咸鱼的商人越来越多，有罗斯之外的，也有罗斯之内的，大家都看到了这些咸鱼的利润，可以保存那么久的咸鱼，这里面可以赚的地方也太多了。
原本那个因为咸鱼保质期而被限制的市场也在他们面前打开，接下来他们只需要去购买罗斯的咸鱼，就可以进入这个市场大赚一笔。
不过现在能不能拿到货就得看运气，毕竟咸鱼产量一直被食盐产量困扰，当然了，最开始支持咸鱼事业的商人们肯定可以拿到货的，这是对他们的回报。
一些商人则注意到了在诺夫哥罗德销售食盐的可行性，这个地区由于咸鱼事业对于食盐的需求很旺盛，他们于是运来了许多食盐，只不过对比于这个庞大市场来说，依然是杯水车薪。
在诺夫哥罗德，投资咸鱼事业的人现在也为他们的付出获得了回报，并且这个回报未来明显会更加的光明。
那些没有投资或是退出投资的家伙现在可是后悔得不得了，他们想要再加入进去，但是都被无情的拒绝。
一些人想要自己开干，只可惜相关货源已经被罗斯季斯拉夫掌握，他们想要从头开始搭建货源那可不是凭借其自身财力能够做到的。
于是这些人只能看着别人赚钱，而且未来他们还会赚大钱，而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被咸鱼吸引而来的外国商人也在增加，因为正如罗斯季斯拉夫设想的那样，这个事情是非常非常庞大的，在基基督世界的任何角落，高保质期的咸鱼都是受到欢迎的。
罗斯内部的商人也多了不少，南方的咸鱼市场也是很大的，甚至还有人把这些咸鱼送到帝都去了。
商队增加也使得城市更加繁荣，人流的增加自己带动整个城市产业发展，整个诺夫哥罗德都在因此而受益。
连带着前往莫斯科的商人也多了起来，莫斯科武器之城的身份早就名声在外了，来到北罗斯若是不去这座城市购买一些武器装备贩卖，那可就是白来了。
这让莫斯科人颇为欣慰，王公没有因为拥有诺夫哥罗德就忘记了他们，罗斯季斯拉夫还是记得他的根本的。
在诺夫哥罗德，当地人对罗斯季斯拉夫的支持也上了一个台阶。
向来桀骜不驯的诺夫哥罗德人如今夸耀着罗斯季斯拉夫的名字，庆幸“小罗斯季斯拉夫”担任王公真的是太好了，比起之前那个死鬼姆斯季斯拉夫强了不知道多少。
他们称呼罗斯季斯拉夫为诺夫哥罗德的红日，这可是曾经只有雅罗斯拉夫才享有了的称号，可见他如今在诺夫哥罗德市民之中受到的支持。
各个属城也因为王公的行为而受益，尤其是产盐的鲁萨，他们也很服从王公的官员。
并且还有好消息，那就是在旺盛的食盐需求之下，普斯科夫和托罗佩茨这两个边疆地区都发现了食盐产地，并且开始进行开发，罗斯季斯拉夫也立即往这里输入了大量劳工。
随着这两个地区的开发，到时候食盐问题一定会大大缓解的。
而一些人则担忧技术外流可不可能导致利润流失，对此罗斯季斯拉夫也不怕，因为他已经确立了体量优势，并且他可是以统治者的身份在推行这个事情，才能把销量直接拉上去，其他地方的统治者难道有他那么敏锐吗？
至于商人，现在不是两百年之后，他们依然还在进行资本积累呢，根本没有那个钱去做到这些。
而且现在咸鱼市场本质还不大，没有发展到统治者们都会注意的那种程度。
等到发展到那种程度，诺夫哥罗德也变成咸鱼销售巨头，垄断市场的存在，别人怎么和它争？
罗斯季斯拉夫最上心的海军建设也在日程之上，随着利润不断涌入，尹凡哥罗德也在扩建，随着扩建，船坞也在增多，船只的制造也在不断增加。
尹凡哥罗德现在无疑是波罗的海发展最迅速的城市，大量商船涌入此地购买咸鱼和其他诺夫哥罗德出产，飞速发展得城市也吸引着人口流入。
农夫们也主动向城市聚集以寻求庇护，尹凡哥罗德城外很快就有了大量良田，开垦还在进行之中。
而为确保对尹凡哥罗德控制，罗斯季斯拉夫又组建一个常备营，名字就叫做尹凡哥罗德营，常驻尹凡哥罗德。
不过这个营现在就一个架子，还需要填充人手。
甚至还有外国商人在尹凡哥罗德建设同乡商站，罗斯季斯拉夫对此也没有拒绝，因为这是有利于城市发展的，他只是强调了城市对商站的控制，确保对这些商站的控制。
毕竟商站这样的东西，它后面延续出来的一个东西就是殖民地，罗斯季斯拉夫对于这样的存在当然重视。
另外说到商站，罗斯季斯拉夫麾下的一些诺夫哥罗德商人最近倒是在外面建设了商战。
而这个地方正是哥特兰岛，这可以说是罗斯贸易事业的一次大成功。
很多时候罗斯季斯拉夫都在想，要是他可以拿下这个岛屿就好了，这个岛屿几乎辐射了整个波罗的海，控制了这里就是控制了这海洋的眼睛。
但非常可惜的是，尹凡哥罗德的舰队实在是太弱，贸然出击只会是自取其辱，他们还需要积蓄力量。
在船只上，并且除了自造之外，尹凡哥罗德也在大量购买外国船只，总是会有船长想要卖掉舰船的。
刨除掉渔船，现在尹凡哥罗德有着一支二十五艘船只的舰队，全部都是买来的，其中大部分都是长船，主要是用于运货。
只有四艘进行了专门的战船改造，上面加装了蝎子弩，但这足以制霸整个地区。
至于水手，这个东西根本不缺，倒是都是渔民，拉过来当水手就行，而且还不用他们拉，由于罗斯季斯拉夫许诺的丰厚待遇，有的是贫苦民众想要加入舰队。
这支舰队平日除了运货之外，还有个任务就是肃清芬兰湾海盗，确保这个海湾的安全，让芬兰湾变成罗斯的内海。
此外罗斯季斯拉夫还在芬兰湾的对面，后世维堡的所在建立了维堡，以加强对这个海湾的影响，并且对卡累利阿地区的芬人增加影响力，增加从这一地区收缴的毛皮数量。
毕竟咸鱼产生也不过是刚刚兴起而已，诺夫哥罗德的支柱黄金产业终究还是毛皮贩卖，因此增加毛皮输出量依然很重要。
同时这布局也是为了未来准备，以应对日后瑞典崛起和罗斯争取这个区域索贡权的情况。
而拉多加城非常热烈的加入到了这个项目之中，拉多加的湖上居民居然还直接整族来投。
这可让罗斯季斯拉夫欣喜若狂，一支强力的海上战士不就这样到手。
拉多加则是因为看到了机会，若是利用好了这机会，他们没准可以取得诺夫哥罗德之上的地位。
正是因为这堪称勃勃生机的一切，所以罗斯季斯拉夫心情很好，所以他天天都在欣赏风景。
这是罗斯季斯拉夫在这座城市最喜欢的景色，因为在他的眼中，这流动的不是河流，而是金银，留里克家族的祖先正是因此而来，并建立了繁荣的基辅罗斯，如今这条河上的金银更多。
正当王公看了一会儿景色，打算继续写作的时候，他的亲随队长瓦西里打开门走了进来，他把一封信放在了罗斯季斯拉夫面前。
“大人，来自基辅的信，是您的大叔写得。”
“非常感谢你，瓦西里，下去休息吧。”
罗斯季斯拉夫接过信件，熟练的把上面的封印揭开，羊皮纸随之打开，看到的是尹贾斯拉夫的字迹。
最初莫斯科王公的脸上满是不在乎，但是越看，他的神色越严肃。
上面的意思很简单，就是南方的波洛茨克人又在大举进犯，这次他们来势很凶勐，不亚于1053年的那次袭击。
不过大叔有信心挡住他们，直接集结了另外两个兄弟的军队去面对这些家伙。
而他写信是为了告诉罗斯季斯拉夫你就别来了，这次战事想来很快就会结束，等到你来了花都谢了，所以也不用来。
而罗斯季斯拉夫看完这信件之后，脸色非常凝重，因为他知道，这一战影响之巨大。
不过他也在担忧，要是历史发生了改变，战争没有按照原来的逻辑发展呢？
最后他还是得不到一个结果，而他也干脆不想，静观其变吧。
这样想着，莫斯科王公继续起来了他的写作，接着奋笔疾书起来，用书中的世界转移自己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