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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恐怖伊凡     罗斯君王txt下载     罗斯君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七十四章 未来之路

    在莫斯科王公新修的大道上,一支队伍正在前进。

    穿着华贵衣袍的骑兵走在所有人的前面,头顶飘洋着留里克三叉戟与圣乔治屠龙的旗帜。

    他们那无比招摇的服饰与盔甲宣布一位权势熏天王公的到来,宣布东北罗斯的主人,罗斯季斯拉夫·弗拉基米罗维奇的到来。

    在那些骑兵的身后,是密密麻麻的披胃武士,他们骑在身着具装的战马身上,举起那顶端系着三角旗的骑矛,显得威武无比。

    对保加尔战事中得大量收获使得罗斯季斯拉夫得以为他的亲随购置更多的装备,王公得以凑出来一队人马具甲的具装骑兵。

    而武士们后面,是随行的罗斯贵人和各地城寨主,当莫斯科王公经过,众人怎么可能不老老实实随行。

    扬·维沙季奇、波列尹、爱德华·威塞克斯……整个东北罗斯的强力人物都在这里了,那权势彷佛冲上云霄,但是众人都明白,他们不过是那位莫斯科王公的陪衬背景罢了。

    由于大量贵族的加入,整只队伍一下子膨胀到了近三百人,从远处看去就可以看到无数披胃武士的马匹扬起的灰尘。

    不过比起那些包裹在铁甲之下的骑士,这些人显得就像是一群农夫一般,毕竟这里面许多人还穿着武装衣,披着毛皮斗篷呢。

    路边的行人都纷纷在在支队伍前让开道路,恭恭敬敬的对着这支队伍致敬。

    而更远处的当地人则是看稀奇一样看着这队伍,对于他们来说这支队伍和那些前来表演的艺人队伍没有任何区别,毕竟现在这里没有人认为自己未来会与这宏伟权势有关。

    这样宏大的排场一方面可以起到护卫王公的作用,而另外一方面也有利于向沿途的村庄以及看到这一切的民众表达王公的权威。

    毕竟村民看来,只有宏大和张扬的队伍才能体现王公威严,这也是他们最能理解的景象。

    要是罗斯季斯拉夫就带着几十个随从低调的行动,那么农民还会怀疑王公是不是被人架空。

    罗斯季斯拉夫本人则坐在一只大骆驼的驼轿上,这驼轿上有着许多华丽装饰,那风格乃是属于波斯,只是安拉的标志换成了基督的标志。

    一位全副武装的亲兵牵着骆驼,骆驼边满是护卫的具装骑兵,这些亲随一丝不苟的警惕着四周,他们是罗斯王公手下里精锐中的精锐。

    这骆驼与驼轿曾经是属于阿喀德·摩斯喀·咄陆的,这位如今的可汗在征伐东北罗斯失败时把这只打骆驼与驼轿作为战利品留在了东北罗斯,变成了罗斯季斯拉夫的私有物。

    罗斯季斯拉夫很喜欢这驼轿,最主要的原因是搭上个小桌子就可以让王公在行进之时写作。

    而且这驼轿非常华丽,符合王公的格调,那些异域风情也可以让王公更加威严。

    现在罗斯季斯拉夫正在那驼轿上的小桌写着,而他所写得正是那关于东北罗斯开发的记录,王公已经给这本书取了个名字,《林后开拓记》。

    “主道成肉身1055年9月,林后之地今年经历了一场盛大的比武大会,亦是全罗斯第一场比武大会,来自波斯的基督徒安瓦尔•法里斯•努尔获得了第一名,赢得了巨大的荣耀与光荣。同时也是这个月,罗斯季斯拉夫·弗拉基米罗维奇·留里克开始在东北罗斯大兴土木,以巩固对东北罗斯各地控制,并为远征保加尔人开始准备。”

    写完这些,罗斯季斯拉夫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眼睛,这段时间他很是疲惫,忙着巡查各地,还得抽空写写文章。

    王公看向四周的景色,入眼的都是森林与荒野,那幅苍茫让他有些盲然,虽然说他已经取得了不少建设成就,但是这一切每次看到还是会茫然,感觉到扑面而来压力。

    眼前唯一有些文明气息的就脚下这条土路,但和那一切相比都还是那么渺小。

    但接下来他感到有些可笑,他在想什么呢?自己就是建设一辈子,就是死了也不可能看到他前世里那种繁荣景象,在想什么改造自然呢。

    接着王公的情绪又激昂起来,虽然说他的建设不能和后世那个时代相比,但是比起这个时代已经是莫大的成就。

    莫斯科王公的思绪也不想那么多,也已经回到了当下,王公感觉他的未来非常光明,只要按照他的计划进行下去,莫斯科必然会越来越强大,自己距离那基辅也也会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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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王公的队伍走过之后,刚刚在两边道路致敬的人们纷纷抬起头来,聚拢在一起讨论刚才的见闻,讨论王公的威势、他的丰功伟绩还有那华丽的队列。

    看来不少人回到村子里面有了给自己的乡亲们吹比的资本,毕竟罗斯季斯拉夫的名声已经随着百戏艺人的歌喉而传遍了乡野。

    而在人群之中,有个披着斗篷的老人看了一眼那远去的盛大王公队伍,叹了一口气,罗斯季斯拉夫的威势原本他想得要强大啊。

    “尊师,我们还要不要?”

    他身边一个腰间别着短斧的的男人问道,这样打扮的人到处都是,毕竟东北罗斯的荒野可从来都不安全。

    但若是仔细看,就会发现这里这样的人有些多了,而且在道路两侧都有分布,就像是在准备什么似的。

    “不,现在还不是时候,那只会让你们去送死,而且还杀不了那个罗斯季斯拉夫。”

    列夫哀叹了一声,他内心那点快速结束这一切的心思已经消散,看到莫斯科王公队列的那一刻他已经知道不可能。

    而且他那刻也想到,就是杀了罗斯季斯拉夫很快就会有新的罗斯季斯拉夫,这根本是没用的。

    “走吧,未来还很遥远呢,我们得走其他的路,想其他的办法。”

    丧气的列夫说道,而且他还有种不好的感觉,尤其是看到那个年轻的王公正在写作的时候,那种感觉很不好。

    但是他不会因此而放弃的,列夫的意志一直都很坚定,而且他也不是没有思路,只是他不愿意直视而已,但现在他必须直视了,因为那是唯一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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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结束了,非常感谢大家地支持,接下来我会为大家带来更好的第三卷,罗斯季斯拉夫将会面对的冲突更加激烈,而且他也讲踏上诸国的舞台。

第一百七十五章 繁荣行会

    五年的时间过得很快,就那么一来一去之间,光阴就那样就过去,而时间也来到了1060年。

    这五年是和平的五年,除了边境上偶尔的冲突与农村里些许的厮杀,这片土地非常平和,平和且繁荣。

    这五年莫斯科的变化很大,而其中最为显着的变化在于内城。

    如今的内城已经大变模样,昔日的木墙木塔都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面面红砖城墙和同样红砖制成的高塔。

    也是由于这红砖之墙,因此在莫斯科市民以及外来者之中,莫斯科内城有了一个新名字,红城。

    而莫斯科也有一个新名字,红塔之城,这名字来源于外城城墙那些屹立的红色高塔,罗斯季斯拉夫虽然没有把外城城墙也变成砖瓦,但他至少可以把塔楼换成是砖瓦的。

    而莫斯科的城区变化也不小,在王公的大力推进与扩散下,莫斯科的城区里已经涌现不少砖瓦建筑,砖工行会出功甚大。

    全砖瓦建筑的城区也已经出现,那是罗斯季斯拉夫命令下建立的工匠城区,这里也是莫斯科的同业行会最为集中的地方,这些行会把他们的城区打造得就像是一个个封闭的要塞一般,这是王公给予的特权。

    至于城外,森林已经距离城市很是遥远,一些土地被开辟成了农田,另外一些土地则还处于空置状态,莫斯科河边还建立起了几座水利磨坊,方便人们把麦子磨成面粉,当然,是要收钱的。

    现在在莫斯科想要从事相关诸如木工、陶工以及铁匠这样的职业,都得先前往行会进行标准考试,接着才会被发放售卖证书。

    同时行会也提供技能培训服务,只要你愿意交钱就可以在行会内充当学徒,学习相关的技能。

    只不过很多时候这样的学习本质就是交钱给师傅们打白工,但这可是个学习技能的机会,可遇不可求的机会,别的地方连能不能接受这个培训都是问题呢。

    不过好在现在正是扩大生产的时候,工匠们需要学徒尽快掌握技能,加入到生产之中,他们也不用挨那么久时间,同时对于学徒他们要求也不多。

    通过行会的标准把关,王公顺利提升莫斯科出产手工业品的质量,同时行会专营权的存在使得工匠们不用再怕货物的销售问题,只需专心生产即可。

    并且莫斯科王公会收购行会一切剩余产品以卖到东北罗斯的乡村里,东北罗斯的乡村是个非常广阔的市场,是个大有可为之地。

    另外莫斯科现在已是整个北罗斯最大的铁制品出产之地,包括了各种铁器与武器盔甲。

    行会制度大大提升了生产效率与从业人员,只可惜这依然无法满足嗷嗷待哺的市场,毕竟铁制品在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卖出大价钱的。

    莫斯科铁匠行会的作品都会刻上一个代表莫斯科的骑士标志,这是罗斯季斯拉夫的主意,把名声打出去了本身就可以带来附加值的提升。

    而正如罗斯季斯拉夫所预料的那样,随着这些刻着骑士标志的铁制品渐渐扩散了开来,莫斯科制品的名声也扩散开来。

    铁匠行会的办事处前永远都挤满了各地商人,他们之中什么人都有,罗斯、保加尔、犹太……这些人焦急的等待着自己订单的完成与出货。

    充足的货物与较高的质量这使得许多商人开始青睐莫斯科出产的各种手工业品,前来此地进货者也越来越多。

    而莫斯科也越加繁华,并且随着商队的流动,被莫斯科本身吸引而来的移民也渐渐到来。

    他们有些是来自其他罗斯地区,有些是被城市繁荣所吸收来的农民,这些人来到莫斯科则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追求更加美好的生活。

    莫斯科很欢迎移民,这座城市依然处于发展的快车道上,只要你有双手,愿意工作你就可以找到一份可以养活自己的工作,并且还活得很好。

    因此街道上那些满怀希望的面孔也越来越多,因这些人的涌入城市也越来越繁华。

    罗斯季斯拉夫五年前所定下的策略正在让他获得甜美的回报,确立行会制度是无比正确的,并且随着时间推移,回报将会更加丰厚。

    而在出现莫斯科这个手工制品的中心后,随着莫斯科市民往农村的扩散,东北罗斯也在发生变化。

    一些难以看出且无比缓慢,但又真实存在的变化,也是罗斯季斯拉夫所渴望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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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王公的宫殿里,东北罗斯的重要人物正在地图厅内召开看一场重要会议,意在总结莫斯科这些年的发展。

    王公宫殿的地图厅是在罗斯季斯拉夫·弗拉基米罗维奇的命令下布置的,它是这华丽的宫殿中最朴素的房间。

    四周的墙壁是简洁的灰色,没有其他房间中那些多余的繁杂装饰,而它的中央有一张大桌,上面镌刻着整个罗斯国土以及周边地图。

    木工行会手艺精湛的大师们按照已有的地图,并结合学者的研究,以及王公的描绘,锯出一个个海岸与河湾,整张桌子没有一处一平直,桌面上描绘了这片大地,山川河流,城市堡垒,湖泊森林,国家边界....全部一览无余。

    东北罗斯的部分这张地图最为精致的,上面标注了这片土地上所有的城镇与城寨,以及把这片土地联系在一起的朴素土路。

    并且由于那大地图是可以拆分的,因此现在东北罗斯的部分被拆分了下来,参会的众人正围着它。

    为了这张地图罗斯季斯拉夫花了非常多的精力,许多概念都是需要他亲自告诉工匠,还有罗斯国土的形状,他只能根据记忆描绘出一个大概,但至少比这个时代的抽象图像好。

    制图的过程中莫斯科王公的波斯医生出了不少力,尹本·哈尹是个百科全书式的学者,阿拉伯与拜占庭的制图技术他都有所掌握,在这专业人士的帮助下,莫斯科王公的制图进行得非常顺利。

    而东北罗斯的统治者,莫斯科王公罗斯季斯拉夫·弗拉基米罗维奇正看着这张地图,聆听属下的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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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领地会议

    五年过去了,罗斯季斯拉夫·弗拉基米罗维奇这个曾经有些青涩的年轻人现已彻底长开。

    曾经微微有些单薄的身板现已强壮起来,一头披肩长发散在身后,脸上也有了些许胡须,妥妥一个高大威勐的罗斯壮士。

    王公披着一身昂贵的毛皮大衣,这是哪怕在罗斯都无比昂贵的毛皮,头上则是一顶镶嵌了些许宝石的翻边皮帽。

    他的胸前挂着一副小巧的圣像画,内容是圣母抱子图,那圣象画上镶嵌着大量宝石,那正是雅罗斯拉夫赠予罗斯季斯拉夫的宝物。

    莫斯科王公现在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贵人的气质,这是多年身居高位者才有的气质。

    同时他身上的战士气息也毫不减,战阵王公的气质依然很浓。

    罗斯季斯拉夫的左手边是莫斯科的官员们,他们穿着统一的制服,都是灰色的长袍,并且挂着一个表示官员身份的徽章,那徽章正是策马刺击的骑士,这同时也是莫斯科出产装备的标准。

    而右手边则是王公的封臣们,他们的衣着各有特色,但都突出一个华丽,昂贵的毛皮大衣那是人手一件,许多人手上还戴着宝石戒指。

    至于最后面的,那就是各城维彻的代表与各地城寨主的代表,他们也会总结各自面临的问题与发展状态。

    经历了那么多年众人都有些变化,而总得来说就是更适合这片土地,更像是这片土地上土生土长的统治者。

    这些人的打扮就很朴素,只能说比农民和市民好些,毕竟他们也只是粘上了富裕阶层的边而已。

    这场会议是罗斯季斯拉夫来到东北罗斯后召开的规模最大的会议,王公想要知道这片领地发展的如何。

    记录官涅斯托尔坐在王公身边的椅子上作着认真的记录,把所有人的发言都记录其上,他所使用的是昂贵的羊皮纸。

    莫斯科王公很重视这些记录,一方面为了给后人参考,另外一方面则是为了给后世留下更多的记录。

    封臣们的报告已经结束,这些大贵族们没啥好说的,领地现在正处于他们牢牢的控制之中呢,在这些人看来那些农民的反抗根本不值一提,他们轻轻松松就镇压了。

    接下来则是轮到官员们,利奥一开始就简洁而迅速的报告莫斯科的情况,接着就轮到了负责城外的安瓦尔。

    “……目前新辖区状态良好,我们已经成功控制了那些土地,不时发生的反抗事件也被快速荡平,并且我们也得以在一部分较大较繁荣的村社推进教堂的建立……”

    正在作报告的人正是安瓦尔,这波斯人现在亦是一副罗斯贵族的打扮,穿着毛皮大衣带着皮帽。

    他的身上多了许多风霜,作为荒野事物的处理者,他没少在罗斯的荒野里到处跑到处查,许多时候甚至还得面临险境。

    作为王公的总管,莫斯科城外的各种建设事物都是由他负责,这是一个重大而艰巨的任务,但波斯人坚持下来了,没有辜负罗斯季斯拉夫的托付。

    另外也是在他的建议下,罗斯季斯拉夫组建了一支常备军,虽说总数只有五百,而且装备只有武装衣和长矛,但那也是从农夫和市民里召集起来的常备部队,这也是罗斯的头一遭。

    而王公同意召集这支常备军也并不是为了满足他那穿越者欲望,主要是想要通过这支主体为农民的部队来增强农村对莫斯科政权的认同,而且这些人在退役之后也可以成为王公政权的基层的。

    “很好,安瓦尔,不过我现在在意的是磨坊的建设进行得如何了?”

    听完安瓦尔的回报之后,罗斯季斯拉夫提起了一个他很在意的事情,同时也是他最近想到的点子,修建磨坊。

    磨坊是每个人都用得到的东西,它的效率比起那些手工磨盘高了不知道多少,这必然会吸引大量农夫前来借用。

    而接着这个机会莫斯科王公一方面可以从农夫那里收到一些作为报酬的粮食,而另一方面则可以加强他在农民那里的存在感。

    “我们目前已经在莫斯科附近的村庄修建了3座水力磨坊,村民的反应很激烈,大家很乐于把手里的粮食送到磨坊处理,我们也得以收到了不少粮食。”

    波斯人在他的桦树皮草稿上翻了翻,很快就找到了那些记录。

    现在莫斯科的官员在汇报时都会带上这样一个桦树皮制成的册子,因为有些时候难免会忘记一些数据,到时候就需要提醒,这些册子就可以产生用处了。

    “恩,很好,安瓦尔,你可以结束了,下去吧。”

    听到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得罗斯季斯拉夫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而波斯人也十分恭敬的回礼。

    接下来则是下方维彻代表与城寨主代表们的七嘴八舌,一如既往的,这些人还主要是在反应面临的各种问题,请求莫斯科的资源。

    对于这些王公也耐心的听完,记下他们的要求,在会后他将会根据情况给予各种帮助。

    而当最后一个人说完,这场会议也是结束了,亲兵队长宣布了会议的散场,见此众人纷纷退下。

    而在所有人退下的时候,王公在脑海里汇总着信息。

    目前东北罗斯各地发展都非常顺利,就像是他的记录那般顺利,虽然目前王公势力未能涉及的地区依然很是庞大,但是比起往日已经是长足的进步。

    不过人们口中在乡村里面活动的那个异教教团让王公很在意,这些人在乡村里面到处救治病人,并且组织各个村庄互相联合,影响力之大许多人都注意到了。

    本来王公打算亲自调查此事,但他的老友,也是亲密封臣的扬·维沙季奇却直接揽过了这份工作,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这个好友很在意此事,而见扬主动揽活,王公也把这个事情交给了他。

    罗斯季斯拉夫思索了一会儿,不过随着大门关闭所发出的巨响,王公意识到会议已经彻底结束,他也把这些事情抛在脑后。

    工作都结束了,还管那么多干嘛啊,现在该去看看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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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王公家事

    这些年来,罗斯季斯拉夫的宫殿外表没有太大变化,还是维持着往日的模样。

    不过这栋建筑的旁边倒是连着扩建了几座砖瓦房,作为仆人房、仓库什么的,它们都是围绕着莫斯科王公所修建的花园所建,这里已经微微有了些宫殿群的味道。

    罗斯季斯拉夫最近还在计划修建一座宾客房,用于安置到访的客人,有名的王公是得时刻都为来访的客人准备好房间与饭菜的。

    而按照惯例,人们称罗斯季斯拉夫的宫殿为罗斯季斯拉夫宫。

    莫斯科王公对此也没什么意见,他一直都没想好宫殿应该叫什么名字,久而久之干脆就把这事放下,现在大家提出了罗斯季斯拉夫宫,那罗斯季斯拉夫宫就罗斯季斯拉夫宫吧。

    罗斯季斯拉夫现在轻车熟路的在宫殿里穿梭着,虽然说外面变化不大,但是内部变化可大。

    现在他所走过的走廊的墙壁上挂着几副精美的风景画,这些风景画是王公从帝都请来的画家所作,而所描绘的都是莫斯科以及其周边的景象,这是莫斯科王公成就的体现。

    就是很可惜那画师并不擅长画风景,画人像倒是一把好手,不过这还算是可以看,至少不是莫斯科王公印象里的那种中世纪抽象画。

    而那些绘画之下的,则是各种养在花盆里的观赏植被,以及放置于战事架上的武器盔甲,这些武器盔甲也是五花八门,罗斯、帝都、保加尔……罗斯与周边诸国的甲胃都存在于此。

    时刻都有仆人在此小心翼翼的清理着盔甲,当看到王公到来都下意识的鞠躬致敬,而王公则挥手示意继续干活。

    很快,罗斯季斯拉夫就来到了他的目的地,而站在那个房间之前王公堆起了满面的笑容,因为在那木门之后的是他的妻儿。

    打开木门,罗斯季斯拉夫看见的是穿着白色长袍,正坐在地上玩着木制玩具的儿子,那是凋刻得惟妙惟肖的棕熊与武士,并且还涂上了色彩。

    这是木工行会大师们的作品,是他们送给小留里克的礼物。

    行会大师们对莫斯科王公一直都很谦卑,他们清楚是谁给了他们权力,因此讨好罗斯季斯拉夫的行动一直都没有落下,这些小礼物只是这小小的体现而已。

    五岁的小留里克非常可爱,他看见父亲到来,放下玩具走到了父亲身边,对着罗斯季斯拉夫扬了扬小手,脸上出现了兴奋的神色。

    “爸爸。”

    小男孩用他那双蓝色的眼眸看着父亲,声音稚嫩而动听,并且满是对父亲的依赖。

    而罗斯季斯拉夫则直接一把将儿子抱起,他非常亲昵的用他那张粗糙的大脸蹭了蹭儿子的小脸,他的胡须扎得儿子不断发出抱怨,他很不喜欢爸爸这样,但又无可奈何。

    “留里克,你母亲呢?”

    罗斯季斯拉夫看了看房间,没有在这里看见妻子的身影,而儿子只是用他的小手指向了阳台。

    抱着儿子,莫斯科王公走向了阳台,而在这里他看见正在太阳下读着书的左尹。

    这五年之后帝都公主已经彻底长开,若是说五年前的左尹还是个青涩的少女,那么现在的她就是个风姿迷人的少妇。

    在日光之下,左尹那柔顺的黑发长发显得是那么美丽,那身影不由得让罗斯季斯拉夫着迷。

    “荷马史诗?你居然在读这本书,你不是已经看过许多遍了吗?”

    把儿子放在地上,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妻子面前,桌上堆着不少羊皮纸书籍,而王公只是扫了一眼他就看到妻子所读的东西。

    虽然那书是希腊语,但是罗斯季斯拉夫已经把希腊语掌握得和母语一样了,阅读起来自然没有问题

    “打发时间而已,毕竟我上周怀孕之后你就不让我做事,而你的那些文稿我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审完,可不只能把这些大部头拿来翻。”

    左尹的语气里有着些许怨气,自从尹本确认王公夫人再次受孕之后,本来协助莫斯科王公处理政务的她就被卸下一切工作,只能带孩子和养身体,以及帮丈夫校正一些文件。

    “怀孕是要重视的事情,左尹,莫斯科没多少靠谱的医生,尹本在妇女这方面也算不上专家,我们必须尽可能避免意外出现的可能。”

    罗斯季斯拉夫的话语非常严肃,莫斯科王公是深知这个时代医术都不靠谱的,那么大个东北罗斯,能靠得住的医生居然就尹本·哈尹那个波斯人和他的学生们,以及少部分草药医生。

    所以他在对待妻子受孕这事上是严苛的,避免一切出现问题的可能。

    左尹也知道丈夫的担忧,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好,因此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摇摇头。

    而就在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的时候,小留里克走到了母亲身边,要母亲抱起来。

    母性一直都很充沛的左尹自然一把抱起了儿子,接着就像是他的丈夫那样把自己的脸在儿子小脸上蹭,这次儿子没有抱怨,毕竟母亲那嫩滑的脸蛋上可没有父亲那么多刺人的胡子,而且还很高兴。

    “嘿,这小子,我刚刚抱他都没那么顺从,换成妈就这样。”

    看见儿子那副高兴样子,莫斯科王公就有些气,这小子对他和他妈完全是两个态度。

    “摸摸你那张粗糙的脸皮,小留里克怎么可能不抱怨。”

    而左尹则炫耀式的在儿子脸上又蹭了蹭,那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而罗斯季斯拉夫感觉自己似乎是被妻子内涵了,但他也只是一笑而过。

    儿子的进入使得两人之间方才的尴尬即可烟消云散,开启一起逗着儿子起来。

    这也是这一家人每日的温情时刻,罗斯季斯拉夫每天都会保证几个小时用来和妻儿培养感情。

    “对了,亚当今天要受洗了,你不去看看吗?”

    正在玩闹之中,左尹突然想起了件事,对丈夫说道。

    亚当·咄陆那个孩子如今已经17岁了,而也是在到17岁的那个日子,他作出了皈依基督的决定,而洗礼的日子正是今天。

    莫斯科王公夫妻和这个年轻人的关系很好,其中主要是因为注意,当年亚当来到东北罗斯的时候才12岁,但已经非常漂亮可爱,用妻子的话说就是许多女孩子都没有这么可爱,而这漂亮激起了妻子的母性,于是对他很是照顾,就像是照顾弟弟一样。

    而照顾的结果就是亚当和左尹很亲切,连带着对罗斯季斯拉夫也关系亲切起来,不过这小子一直都没有忘掉他的尴尬身份,因此他从来都没有仗着这关系做什么要求什么,行事总是低调而谨慎。

    “我当然要去,你也一起去,这本来就是日程上的事情,洗礼那么大的事情我们当然得到。”

    罗斯季斯拉夫说道。

第一百七十八章 王子皈依

    作为东北罗斯最大最宏伟的教堂,莫斯科主教的驻地,基督权势的体现,莫斯科圣索菲亚大教堂一直以来都很热闹。

    东北罗斯各地一直有着朝圣者来到此地,市民也会时不时前来此地参拜,而在各个宗教节日时,来到这里的人群更是众多。

    人们来到这里,向着至伟的天主献上悔意,以求得祝福与宽恕。

    而吸引他们而来的除这座教堂的规模外,最重要的就是莫斯科圣索菲亚大教堂内各种华丽的圣象画。

    莫斯科圣索菲亚大教堂内有着许多精美的圣象画,甚至有现今莫斯科主教的作品,若是愿意花上大价钱,你甚至可以购置一副。

    对于圣象画,民间的购买热情其实是很强大的,许多虔诚村庄拿出辛苦一年的积蓄也得买上一副放在村里供奉,至于富人那更是康慨购买,买得还是最好的那种。

    购买圣象画的路子也就那么几个,而欣赏圣象画,朝拜圣象画更是难得,许多人是相信圣象画有着特殊的功效,这自然使得朝圣者络绎不绝。

    而贩卖圣象画这个主意是卢卡主教提出,为了给莫斯科教会增加活动资金,他亲自画起圣象画来,并且还培养出来的一群徒弟。

    发展到现在这些徒弟也出师了,制作标准的圣象画自然手到擒来,不过能够制作高级品的还是只有那几人。

    东北罗斯最近皈依者在稳步增加,而皈依之人自然有人想去看看基督教的殿堂。

    至于对这些信徒来说,莫斯科圣索菲亚大教堂使得他们用不着走那么远,旅行成本也变得可以接受。

    朝圣者的到来养活了莫斯科不少旅店,莫斯科圣索菲亚大教堂附近已经建起不少这样提供住宿之处,而这只是朝圣者到来的诸多正面影响之一。

    不过要说吸引朝圣者,那最好的办法自然就是购置圣人遗骸安置于教堂之中,只可惜罗斯季斯拉夫根本没有那路子与资源,钱也完全不够。

    他不能够也没办法把钱花在这些事上,现在花得钱固然日后可以从朝圣者手上加倍赚回来,但是那也是日后,现在其他地方用钱还多着呢。

    不过今日的圣索菲亚大教堂则被封锁了起来,王公的军队拦住了一切想要进入的平民,今天这里要举行一场意义重大的仪式。

    保加尔正统继承人亚当·咄陆的皈依。

    在那镌刻着基督受难象的十字架之前,亚当·咄陆正跪于那领洗池之中。

    他的大半个身体都泡在里面,上半身裸着,下身的黑裤已经被打湿,而他的身前只站了一个人,莫斯科主教卢卡·日佳塔。

    而在主教的两侧,是一列列严阵以待的牧师与唱诗班成员,他们都穿着严肃的黑衣。

    17岁的亚当·咄陆已经俨然长成一个美少年,那脸庞,那眼眸,那嘴唇,都让人不由得感叹他的美丽。

    但若是用武士的标准来看,此人则有些文弱,无论是脸庞还是身躯都是如此。

    很多时候看着这孩子那张过分漂亮的脸蛋,罗斯季斯拉夫都不由得有些恶意的想,若是他没有遇到这一切,作为安拉信徒长大,按照安拉信徒们中流行的美少年之爱,他的追求者肯定不会少。

    不过在场的众人都不是因为他的美丽而来,这反而是这里最没有人在意的事情,大家在乎的是他的身份,咄陆家族正统继承人的身份。

    坐在他身后的是东北罗斯的贵族,而位于最前方的则俨然是莫斯科王公夫妻,所有人都穿着严肃而朴素的衣物,这天主殿堂之内是所有人都必须谦卑之地。

    唱名与全体祷告的仪式已经结束,接下来卢卡主教对着那跪地的年轻人问道:

    “亚当弟兄,你愿意接受耶稣基督作你个人的救主吗?”

    “我愿意。”

    “现在我为你施洗,以圣父的名义,阿门,以圣子的名义,阿门,以圣灵的名义,阿门,上帝的仆人现在被施洗。”

    卢卡主教一边说着,一边轻车熟路的把装满圣水的水壶灌下,圣水就这样泼洒在他的头顶,洗涤他的灵魂。

    亚当有些狼狈的从受洗池走出,而准备已久的牧师立即捧着毛巾为这位新受洗者擦干身子,披上衣袍,而观礼的人群中也响起了掌声,那是对这位皈依者的认可。

    罗斯季斯拉夫脸上的笑容很灿烂,亚当的皈依可以宣告计划的开始,接下来只需要再等等保加尔的反应,就可以出兵。

    出兵保加尔是罗斯季斯拉夫这些年来一直都在准备的事情,阿喀德治下的保加尔这些年来越发暗流涌动,他的金银安抚了保加尔权贵一时,但无法安抚永远。

    并且逃亡到罗斯来的保加尔人也多了起来,他们大多是正统派的成员,面对阿喀德的迫害只能选择逃亡,汇集到咄陆家族的正统继承人麾下。

    保加尔内部形式也越发不妙,阿喀德需要给他的支持者腾地方,而要腾出来就少不了厮杀与交锋。

    那边似乎已经开始出现各个势力与民族之间的战斗,虽说看情况这些战斗不过是一些人接着机会解决私人恩怨,但是既然他们敢于这样做,那就说明保加尔的局势之混乱,他们连最表面的政治平稳都无法维持。

    正是这样的情况使得罗斯季斯拉夫干涉之心越发坚定,现在他要等待的则是保加尔权贵们对亚当皈依的反应,这可能需要几年时间,毕竟他们是需要时间来接受的,在信仰与利益之间作出选择,而罗斯季斯拉夫等得起,耗得起。

    随着保加尔的斗争形式越发严峻,再过几年统治阶级的内战更加激烈,到时候他们也顾不得什么异教徒不异教徒,而更何况,保加尔内部对于皈依不满者可一直都是存在着呢。

    保加尔的局势必然糜烂,这是在阿喀德篡位时就种下的因,果现在已经开始体现出来,而这对于罗斯季斯拉夫来说是最有利的。

    就在王公畅想着保加尔局势的时候,突然教堂的铃声引起了他的注意,王公这才意识到,现在该领圣餐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教堂琐事

    受领圣餐之后,洗礼仪式也算是结束,而在这一切皆完结后,众人也纷纷从教堂离开。

    而罗斯季斯拉夫则和他的老师谈了谈,不过主教开篇提到的就是皈依的亚当。

    卢卡主教对于那位洗礼的保加尔继承人好感很高,过去的那五年里亚当就经常来找他谈论神学上的诸多事物,是个孜孜不倦的学生。

    而卢卡主角自然毫不犹豫的给予教诲,从不藏私,现在他走向皈依之路可以说是卢卡主教一手促成。

    罗斯季斯拉夫则主要是与主教谈及荒野里的传教工作,最近关于乡野里异教群体的报告让王公有些隐隐不安,于是询问起这方面的亲近。

    主教的回答则加深了罗斯季斯拉夫的担忧,主教也收到关于异教组织的消息,他们有些时候会与主教派出的传教士对抗,但都在不伤人命的前提下,维持着某种底线。

    获得了消息的罗斯季斯拉夫担忧更重,他有些害怕扬只靠他的人手解决不了,而就在他思索着是不是应该添加人手时,一副场景吸引走了他的注意力。

    那是亚当·咄陆,保加尔的继承人现在正被麾下的保加尔追随者围着,像是在质问什么。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圣索菲亚大教堂广场的角落,纵容如此那画面还是吸引了许多人。

    不过大部分围观的人都听不懂他们的语言,这些人是在用保加尔语争吵。

    王公会保加尔语,但隔得太远也听不过,但这不影响什么。

    罗斯季斯拉夫知道他们在讨论什么,保加尔继承人的追随者里虔诚***数量可不少,对亚当皈依基督教这事他们自然得作出反应。

    面对那么多人的亚当显得很是狼狈,但是他的态度非常坚定,而且最重要的是支持他皈依的追随者可是比这帮信徒多得多,这是他态度坚定的基础。

    莫斯科王公对亚当颇为欣赏,毅然决然的做下这必然导致自己失去一部分追随者的决定,而且哪怕是成功复位,这个决定带来的影响他估计也得用一辈子的时间去解决。

    不过他也知道亚当没有选择,若不皈依,他就不可能获得莫斯科的军队。

    “罗斯季斯拉夫,我们是不是要?”

    而看着亚当那样子,左尹立即就有些心疼,这几年左尹可是把亚当当弟弟带,这个流亡的孩子都有脆弱敏感她是非常清楚的——不过是在她的眼中。

    妻子母性泛滥起来罗斯季斯拉夫就有些头疼,因为那个时候理性的左尹就消失不见,她总是把亚当想得太脆弱,但实际上这孩子比她想得要坚强得多。

    “不用担心的,你看你看。”

    随着罗斯季斯拉夫的话语,左尹看见一直沉默的阿来夫半拔出了他的弯刀,连同他身后的其他亚当支持者也是如此。

    那副威胁的姿态使得刚刚还在大闹的反对者们立即泄气,又僵持了一会儿就默默散去。

    不过左尹还是有些不放心,拉着罗斯季斯拉夫走了过去。

    而罗斯季斯拉夫拧不过妻子,也只好跟着。

    不过在过去时他告诉格瓦兰把围观人群驱散,王公不想带给那个孩子太大压力。

    面对往日追随者的离去,亚当的眼眸里有些悲伤,他知道这些人会离开了。

    不过接下来他看到走来的王公夫妻,立即换了副表情,他不愿把那负面情绪带给这一直待他亲切的两人。

    “做得不错,你也学会应用武力的威胁,不过你应该杀了那群人。”

    罗斯季斯拉夫先是夸奖了他一番,但接着就说出那斩钉截铁的话语,带着血腥意味的话语。

    在罗斯季斯拉夫看来,那些人只可能去投奔阿喀德那个篡位者,与其让他们离开,还不如杀了他们。

    不过最重要的,他这只是抛砖引玉,随口一提,主要是想知道亚当怎么想得……

    “需要我帮忙吗?我可以帮你动手。”

    莫斯科王公这一串话把亚当说得有些懵,他还只是个刚学会合理应用手中武力的年轻人,结果罗斯季斯拉夫一下子快进到屠杀。

    而且由于是在公众场合,因此罗斯季斯拉夫还戴着他那张名为王公的面具,所以给亚当造成了不小压力。

    王公带来的压迫气质很是强烈,现在的莫斯科王公身高达到了一米七五,这在这个时代已可列入高大之列,毕竟北方惊雷哈拉尔德一米八就被视为了巨人。

    而且还有他身上那些赫赫战功,那种当世名将的气质本就很让人想要屈服,加上由于那些追随者的离去亚当本就心神不宁,面对罗斯季斯拉夫自然有些难堪。

    “好了,亚当,别听这家伙说胡话。”

    而左尹不惯着丈夫,直接大庭广众下拍了下罗斯季斯拉夫的脑袋。

    王公也顺势作出惧怕之色,他也意识到方才的不妥,这小子状态显然有些问题,就借此顺坡下驴,反正周围已经被亲兵清场,这一幕也没民众看见。

    接着左尹就开始对着亚当嘘寒问暖,就像是照顾小弟弟的姐姐一样。

    从某种程度来说,左尹的确是把这孩子当成弟弟,相似的经历加上漂亮的脸蛋,最大限度的激发左尹的母性。

    而这个时候罗斯季斯拉夫只能在那里看着,就像是个外人一样,不过他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当年祖父的妻子可是挪威王奥拉夫的未婚妻,哪怕是婚后两人的来往也挺频繁,可祖父从来都没有在乎过这点,两人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年轻的哈拉尔德还因为这层关系获得了基辅的诸多照顾。

    感情什么的他还是分得很清楚,左尹只是被母性所趋势,而那小子内心深处则满是满是尊敬。

    而且最重要的是,和保加尔未来统治者维持这样一种亲昵关系好处是无限的。

    罗斯季斯拉夫从来都没有想过把亚当变成他的傀儡,而是要一个真正的保加尔基督教君主,他要得是一个可以互助的邻居,而不是需要不断投放资源的棋子。

    而且万一罗斯出事,自己的后代出本也有个去处。

    而就在这时,罗斯季斯拉夫看见一队骑兵正从他的对面跑来,那是一队马扎尔(匈牙利)打扮的人。

第一百八十章 西方之变

    随着距离的不断接近,罗斯季斯拉夫也看清楚了来者何人,那是那来自匈牙利的盎格鲁撒克逊贵族,爱德华·威塞克斯。

    对于他的到来王公颇为意外,爱德华拜访王公宫廷都是很规律的,五年来此人从来都没有违背过这个规律,现在他却违背了这个规律。

    现在这位贵族正披着件披风,马鞍上装得鼓鼓囊囊,甚至还有武器,一副要远行的样子,而他身后的众骑也是这幅打扮。

    王公也认出了这群人,他们都是爱德华麾下在罗斯安家的匈牙利贵人。

    他的表情也颇为严肃,这在这位平日里总是嘻嘻哈哈的贵族身上可颇为难得,这也让罗斯季斯拉夫严肃起来,他的这位姑父认真起来时,那多半意味着出大事了。

    “爱德华,你这打扮是怎么回事?”

    罗斯季斯拉夫询问着爱德华的来历,他这出远门的架势是要干什么?

    “王公,我们还是找个地方聊吧,我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告知您。”

    爱德华扫视四周,接着他看见不远处的酒馆,对罗斯季斯拉夫作出了邀请,而莫斯科王公也欣然接受,爱德华这显然是要告知什么事情。

    他们所选择的这家酒馆的饭厅通风很好,布局也很好,一边立着一排大木桶,另一边则是正燃烧着驱赶寒冷的火焰的火炉。

    平日酒馆的伙计们端着食物在这厅堂内跑来跑去,老板在柜台上倒着啤酒,一杯杯褐色的酒杯整齐的码在柜台上。

    这个酒馆叫做安伦酒馆,安伦就是老板的名字,由于是在莫斯科圣索菲亚大教堂的对面,因此这酒馆的生意一直都很好,平日里永远不缺用餐住宿的客人,老板也赚得盆满钵满。

    当年现在的安伦来到这里时只是一个普通人,但是现在却变成了酒馆大老板,还给自己的酒馆装上了玻璃,他对现在的生活非常满意。

    每当看到饭厅里人坐满了人,客房里塞满了客人,老板就非常兴奋,因为那代表的可是流动的金银,他现在都在计划着什么升级酒馆的基础设施,以好招揽更多更高贵的客人,赚大钱。

    只不过这都是过去的景象,今天王公的亲兵闯入驱赶了所有客人,然后扔给了老板一个塞满格里夫纳的袋子,接着战战兢兢的酒馆老板和伙计们发现莫斯科王公带着一票贵族走了进来。

    而且透过玻璃,老板看见王公亲兵已在门外站满。

    酒馆老板马上给这些贵人送上他们店里最好的食物,生怕他们有任何的不满而迁怒自己。

    他拿出来了最好的保加尔葡萄酒,最好的白面包,还送上烤制的小羊羔肉,并且还用上了香料,最后就是端上他从糕点店定制的糕点。

    本来这些他是打算自己享用,现在只能送给大人物们,只不过大人物们心情现在都不在这些食物上。

    罗斯季斯拉夫和爱德华单独坐了一桌,而随着两人交谈越发深入,罗斯季斯拉夫的表情也越发严肃。

    “匈牙利的情况当真如此严峻?”

    “就是这样了,内战已经开始了,我必须去援助安德鲁国王,这是我作为亲族与承恩者的责任。”

    在爱德华的话语里,罗斯季斯拉夫了解到这一切的起因,爱德华收到了安德鲁国王的求援信。

    马扎尔人之国这些年的局势风云变幻,安德鲁国王自从几年中风之后身体就越发不适,马扎尔人已经为王座的归属窃窃私语了很久。

    安德鲁国王的弟弟贝拉已经不安了很久,他现在更是蠢蠢欲动,这位阿帕德贵胃对王座的野心从未消散。

    安德鲁国王已经为他的儿子所罗门加冕,为此他不惜向一直向匈牙利侵蚀的帝国屈服,作了那个小皇帝的封臣,甚至为儿子求得一位帝女的婚约。

    解决外部之后,接下来就得解决内部,而所罗门继位的最大阻碍正是国王的弟弟贝拉。

    安德鲁国王邀请贝拉公爵参与宴会,打算试探他是否有着篡位的意愿,必要时用五百刀斧手这样的伎俩抓住这个不安定的弟弟,把他软禁,但是贝拉公爵在朋友的警告下察觉了其中的不对劲,果断选择了逃跑。

    而他一逃就逃去了波兰,他曾经帮助过皮雅斯特家族镇压波兰起义,并且娶到了卡奇米日国王的女儿。

    不过现在波兰的国王已经不是卡奇米日,而是波列斯瓦夫这个年轻的好战者,罗斯季斯拉夫听闻过这位继位不久的波兰国王名声,野心勃勃就是对他最好的写照。

    面对这样一个可以在政治舞台上表演自己的机会,这位波兰国王没有放过,他派出了足足上千名波兰骑士到贝拉麾下。

    现在贝拉已经率领着这支军队进入了匈牙利,马扎尔贵族动摇越发厉害,不断有人前来投靠这位阿帕德贵胃,抛弃王座上的君主。

    而原因非常简单,安德鲁为确保儿子王座而对帝国屈服使得马扎尔贵族非常不满。

    他们从来都没有忘记帝国的那些干预与战争,以及在他们领土上造下的无数罪孽。

    而安德鲁一方面动员王领军队,一方面向着匈牙利与帝国的边境靠近,帝国大军已经出动,为援护皇帝的新封臣而来。

    双方现在都正剑拔弩张,召集一切可以召集的力量,而爱德华也自然得到了召集。

    而无论是出于恩情还是血缘,他都得答应,于是他召集了领地上的全部力量,凑出来了五百人,准备前往匈牙利。

    从那些话语里,罗斯季斯拉夫明白这是一件何等大事,这可以说是这几十年来规模最大的一次国际冲突,匈牙利、帝国、波兰都参与其中,而直觉告诉罗斯季斯拉夫,他的叔叔们也不会缺席。

    “我明白了,爱德华,你再带上最近莫斯科训练的那支军队吧,安德鲁陛下也是我的姑父,我也得出一份力。”

    罗斯季斯拉夫话语是真诚的,安德鲁也娶了祖父的女儿,也是他的长辈,提供帮助乃是天经地义。

    “非常感谢您,王公。”

    爱德华对这帮助很是意外,而接着就是感激,本来他不用参与此事的,却派出了自己的力量。

第一百八十一章 反复考量

    简单吃了几口酒馆老板准备的饭菜,爱德华就与罗斯季斯拉夫告别,走出门外夸上战马,他得赶紧上路,匈牙利的战事不等人啊。

    而看着爱德华离去的背影,罗斯季斯拉夫颇有些感慨,能把他这个一向乐观的亲戚急成这样,匈牙利那边的的确是发生剧变了啊。

    罗斯季斯拉夫并不了解多少这段时间的匈牙利历史,他熟悉的只有罗斯,对这个游牧民定居之国只有些许的了解。

    而这些记忆告诉王公,接下来匈牙利的混乱会持续很久,并不断把周边卷进来,这让他有些担忧爱德华。

    爱德华这个亲戚他还是挺喜欢的,平日里总是乐观的看待一切事物,说话也幽默风趣,总是可以和身边的人结下良好的关系。

    不过罗斯季斯拉夫转念一想,人爱德华不就是在匈牙利长大的吗?他这外国人为一个可以算是土生土长的匈牙利人担忧有些可笑。

    看着爱德华的身影离去之后,罗斯季斯拉夫下意识的想要唤来使者前往基辅,告诉他的大叔这个消息,但接着就回过神来,大叔怎么可能不知道匈牙利的事情,他的领地可就和匈牙利接壤。

    在他的印象里,罗斯原本的历史上这段时间并没有什么出兵国外的记录,这主要是因为罗斯要警惕草原上的游牧者,必须把大量资源倾注在这里,自然没法进行什么对外行动。

    但在现在这个世界,自从布鲁士可汗死后,草原上的混乱一直持续到了今天,可以说那个方面已经毫无威胁,只靠三叔手中的常规力量就可以应付,不需要整个罗斯待战,那么干预可以非常大了。

    大叔是个很重视亲情的人,当发现姻亲面对困境,这位基辅大公是必然有些行动的。

    若是罗斯也参与到匈牙利的乱局,那那边可真是越来越热闹。

    正当莫斯科王公思索着未来发展之时,一直在旁边等待的亚当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的身后。

    “罗斯季斯拉夫大人。”

    他叫住了罗斯季斯拉夫的名字,而莫斯科王公有些诧异的看着亚当,这小子很少主动说话啊。

    “您刚才说得话我想了,我还是决定不杀他们。”

    罗斯季斯拉夫知道亚当这是在说什么,是关于那个杀死所有反对者的建议。

    “他们中大部分人只能不愿意接受我的改信罢了,对我的父亲他们都还是忠诚的。现在若是杀了他们,那么日后我回到保加尔将会遇到的阻碍会更多,而且这是在给篡位者提供攻击我的弹药,他们不会放过这个事情的。”

    罗斯季斯拉夫先是一愣,接着满意的点点头,本来他那句话就只是随意一说,抛砖引玉,想要听听亚当到底怎么想得,只不过妻子突然打岔使得他的计划落空,而且爱德华那时也来了,他只能暂时将在这放下。

    而对这个回答罗斯季斯拉夫也很满意,这表示亚当也有了自己的想法,也学会顾及政治影响,已经算是开始走上统治之路。

    “你说得很好,那就按你的意思办吧。”

    莫斯科王公挥挥手,这是亚当他的事情,那就应该他做主。

    接着他头一也不会的走了过去,他得赶紧回去用餐休息,今天下午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呢。

    而亚当有些懵逼,一直以来都是罗斯季斯拉夫在教他怎么做,在他作出决定后都得点评一番,然告诉他应该怎么做,但这次他却把一切放手给自己。

    “别发愣了,你是个大人,不应该什么都得我们教你了。”

    左尹亲昵的拍了拍亚当的肩膀,对她这个心中的小弟弟提醒道,还给了他一个善意的笑容,而亚当还在发愣时左尹就走了过去,跟上了丈夫。

    而亚当则站在原地思索,作为一个流亡者,他对于莫斯科王公的反应非常敏锐,不由得下意识的开始分析起王公这般的目的。

    虽然说王公夫妻对待亚当很是亲切,左尹夫人更是把亚当当做是弟弟一样带着,但是亚当没有忘记他的身份,无论罗斯人对他多么亲切,多么好,他终究是个流亡者。

    而这次,不过无论他怎么分析,他都难以从罗斯季斯拉夫那里分析出什么恶意。

    “大人,我们也应该离开了。”

    在王公夫妻和他的随从们离开后,阿来夫沉稳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这让陷入思索中亚当反应过来。

    “阿来夫,你认为莫斯科王公这样是为了什么?”

    他问起了这位家族的老忠臣,阿来夫是他父亲的亲信,而现在也是他的亲信,也是众追随者内最为忠诚的。

    在亚当宣布皈依基督教时,正是阿来夫毅然决然的宣布跟随皈依,这才带动了一大披人跟随亚当的行为,并且把中立者都争取了过来,为亚当保住了大部分力量。

    而亚当问起阿来夫为何如此时,阿来夫只是回答:“我是咄陆家族的仆人,不是安拉的仆人。”

    而面对疑问,阿来夫的回答很快。

    “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是没有恶意的,他是个聪明人,他不想把您作为傀儡来统治保加尔,他只想要一个友善的保加尔基督教君主。”

    阿来夫不愧是老油条,一眼就看出罗斯季斯拉夫的目的,这个回答明显就让亚当心安下来,亚当对于阿来夫一直都是全心全意的信任,此人的忠诚从来都没有动摇过。

    “既然如此,那可就太好了。”

    亚当难以抑制的说道,眼中闪着名为希望的光芒,夺回父亲的王位,杀死那个该死的篡位者一直都是他的期望。

    并且他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保加尔皈依。

    皈依并不是完全出于亚当本人爱好的决定,更多是因为教法家现在都站在那个该死的阿喀德那边,阿喀德收买了教法家,并且让由狂热信徒组成的戍边军站在了他的那边,那么既然如此,那么他也只能选些对立的宗教势力。

    保加尔内部一直有些城市与部落对皈依安拉信仰是非常不满的,而亚当的皈依就是意在争取这些势力,比如那个一直想要超越保加尔城伏尔加第一城市地位的保加尔第二大城市,苏瓦尔……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东方现状

    伏尔加保加尔,这个国家这些年来经历了许多。

    自从阿喀德·摩斯喀·咄陆篡位以来,用金钱在渡过最初的和平之后,随着时间的推移,混乱也开始涌现。

    首先是积怨已深的部落和城市开始公然进行小规模冲突,接着很快就发展成了大规模的械斗,公然在荒野陆互相厮杀掀起战争。

    至于袭杀商队,劫掠村庄,烧杀屠城那就更是小事,保加尔宫廷对于地方上这一切都无能为力,或者说就是有心做什么,但碍于局势的复杂都被迫收手。

    在阿喀德的统治下保加尔的秩序越发混乱,人人都在结寨自保,袭杀友邻的同时防御着友邻袭杀,非二十人以上的队伍才敢在荒野里活动,因为只有这样在遇到强盗——或者说伪装成强盗的军队——时才算有些活路。

    而阿喀德把精力都放在收拾正统派上,也就是保加尔正统继承人为顽固的那群支持者。

    阿喀德的军队直接用莫须有的罪名对正统派进行着清洗,这个过程里也不乏大规模的处决,而他们的家产则成了阿喀德的所有物,篡位的可汗则把这些东西分给了他的部下。

    弑亲者很清楚他的地位是靠着金钱与收买来维持的,所以在花钱上阿喀德从来都不手软,向来都即便花光最后一分钱也得让部下们感到统治者的康慨,为此他甚至不惜典当祖先的珠宝,把那些古老的珍宝就这样交给那些商人。

    而他治下的保加尔城气氛也随之一变,原本这座城市平日里是充满了欢乐与各种表演,但现在这些娱乐都被禁止。

    作为收买教法家的一部分,阿喀德把保加尔的市政管理交于了这些人,而教法家自然按照最严苛的教法治理这座他们口中腐败的城市。

    教法家们甚至组建了特务组织,以宗教学院里的年轻学生为基础组成巡查队,一天到晚不干别的,就上街监督是否有人违背教法家的约束或说阿喀德坏话。

    这些学生对信仰非常狂热,平日里更是愤世嫉俗,现在有了个“改变国家”的机会,这也使得他们对于这工作也颇为狂热,他们就像是一群寻找食物的鬣狗般游荡在城市里。

    而在鬣狗们的努力下,这城市的气氛自然为之一变。

    首先,保加尔城内的“葡萄汁”贩子被最早抓起来了。

    正如罗斯季斯拉夫曾恶意所想的那样,保加尔人的确在喝“葡萄汁”,也很喜欢喝,毕竟那么大个“葡萄汁”出产地怎么可能有人不爱喝它。

    抓住了商贩后,这群学生甚至打算去焚烧城外的葡萄酒庄园,还好阿喀德亲自拉住了这群人,葡萄酒可是保加尔出口的重要产品,可不能烧了。

    接着城内的艺人也被驱逐,在教法家看来这些耍戏法的都是堕落者,让他们留在城市里都是一种侮辱,而缺少这些人使得保加尔的街道立即冷清起来。

    学生们都有权调动保加尔的城防军,因此被他们抓到的人下场往往都很惨,不是在这些学生的命令下被处决就是被卖为奴隶。

    现在的保加尔街道上已经变得沉默寡言,生怕下一刻因为出言不逊,或者说被认定为出言不逊,又或者是只是衣服华丽而被抓起来,宣礼塔所代表的权威就像是阴影一般笼罩在所有人的头顶。

    若是说政变之前的保加尔是明亮而欢快,那么政变之后就是灰暗而死寂,穿着黑袍的学生在士兵的簇拥下通过街道,面对着人们畏惧的视线。

    而在这恐惧之后,反抗也在一点点的汇集着,人们不喜欢这样的恐怖,反抗也是必然,大家怀恋着老可汗统治的日子,他们想要他的儿子回来,哪怕是皈依基督教也想要他回来。

    而对于这一切,现如今保加尔的可汗,阿喀德·摩斯喀·咄陆毫不在意,反正用恐惧压制即可,既然不能获得他们的爱,那就让他们怕吧。

    可汗的宫殿如今已经被彻底打造成一座堡垒,原来那些华丽而无用的装饰已经被尽数清理,换上了毫无美感的拒马以及各种防御工事,至于群众集会的广场上则被塞满了各种路障。

    现在可汗正在宫殿的廊柱廊内,这满是南方风情的柱廊阿喀德也很喜欢,每当休息之时,他都会一个人来到这里散步。

    当然,虽然廊内只有他一个人,但是这柱廊内内外外每一个可以进入的地方都塞满了士兵。

    阿喀德很珍惜他的生命,他永远都是警惕警惕再警惕。

    不过在阿喀德的内心,他则只感觉到苦涩,付出了那么大,甚至不惜杀死父亲与君主,让自己弑亲又弑君,但是到头来获得了什么?

    一群怎么都喂不饱的白眼狼,一群拥兵自重的地方势力,还有一群愤世嫉俗的圣战疯子,以及无论怎么安抚也没法让其安分下来的市民。

    这五年可汗当下来,阿喀德只感觉心身俱疲,但是欲望却依然在燃烧着,驱使他继续前进,那种手握大权的感觉一旦平常,就不愿意松手。

    “亚当那小子皈依基督了,唉,过几年罗斯人的干涉就会到来吧。”

    坐在廊柱之间的阿喀德嘴里念叨着他那听到的消息,那来自东北罗斯的消息。

    若只是亚当,那断然不可能让他如此惆怅,让他这般惆怅的是罗斯季斯拉夫。

    那罗斯的强敌让阿喀德感到了压力,罗斯季斯拉夫那个小子不简单,在保加尔走向颓废时,这个人统治的东北罗斯却越发繁荣。

    罗斯季斯拉夫现在毫无疑问是凑得出来一支远征保加尔的大军的,再加上亚当那小子的身份,足够吸引到一大批保加尔人投奔过去。

    不过由于亚当的皈依,倒是给他带来了好处,那些安拉信徒会更忠诚的站在他这边,对抗来自罗斯的基督徒。

    这也是为何教法学家这些年越发敏感,在他们看来,一场宗教战争就在眼前,一场关于***信仰能不能在这个国家延续的战争。

    而这也是阿喀德最有力的牌,到时候就是打不过罗斯人,阿喀德也可以让他们陷入麻烦,***信仰在保加尔繁衍上百年,忠诚的信徒遍布各地,这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清除的。

第一百八十三章 战争地带

    越是靠近匈牙利边境,爱德华·威塞克斯越是感到战争的气息,那种他从来都不陌生的气息。

    他的队伍这一路来遇到了好几支成纵队行进的人马,他们全副武装,肩头飞扬着领主的旗帜,这些人的存在使得大道上充斥着金铁之声。

    当然,永远也少不了被战争的血腥味吸引而来的佣兵,他们三三两两的前进,他们就如同最灵敏的猎犬,一旦嗅到血腥味便会扑上去撕咬。

    而每次遇到佣兵,爱德华都会雇佣他们,他的队伍需要不断扩充力量,爱德华把这五年来的积蓄都带上了,就是为应对这场战事。

    爱德华的部队足足有着近千人,匈牙利重装马弓手的头盔插着华丽的羽毛,甚至还有人戴着尖顶帽,马鞍上挂着骑弓与箭囊,腰间则是镶银的弯刀,整个人充满了草原武士的气息。

    而紧接着就是罗斯季斯拉夫所派遣的那支常备军,这支队伍的名字是莫斯科营,这些士兵人均有着武装衣与长矛盾牌,戴着统一的尖顶盔,行进时队伍整齐,显然是经过训练的部队。

    最后的就是爱德华从领地上征召来的农夫与部落民,这些人衣甲不一,行军也歪歪扭扭,要不是不时有着监督的侍从这些人早已散架。

    同时这群人也押运这粮草与物资,爱德华本来就没指望这些人打仗,只是拉他们来充数和填线而已。

    众人兴致很是高昂,对于这队伍里大部分人来说,这是他们第一次离开家乡那么远,能够看到异乡的景色,看到那些不同的脸庞,听到难以理解的异国语言,每个人都很高兴,这可是可以讲上一辈子的谈资。

    爱德华本人打扮得就像是一个匈牙利贵族,皮帽上系着羽毛,身上穿着一件满是草原风格的猎装,看上去完全就是一位马扎尔贵人。

    在这样一条大路上,当那些武装部队相遇,所有人都当是没有看见对方,这是大家互相达成的一种默契,不可言明的默契。

    因为虽然那迎面而来的队伍可能是敌人,但是这里不是可能开战的地方,这里是波兰国境内,所有人都得按捺住躁动的心情。

    波兰国王给各方都提供了方便,那么大家都得给个面子。

    所以人都不约而同的没有打出旗帜标示身份,这是大家互相达成的一个潜规则。

    虽然波列斯瓦夫国王给予了匈牙利叛军强力的支援,但是在形式上,同为帝国封臣的波兰国王还是要避免在匈牙利战场上面对帝国军队,因为法理上的事情解释起来可就麻烦咯。

    爱德华一路打听到,克拉科夫城墙下已经塞满了像是雨后蘑孤般长起来的帐篷,波兰国王正在召集全国的军队,但没人知道他集结这支大军是为何。

    而除了波列斯瓦夫的消息外,爱德华还知道一个坏消息,那就是州督们也开始大规模的倒戈,投靠贝拉公爵的叛军。

    州督最初只是阿帕德家族安置于各地的官员,以管理被划分为诸州的匈牙利大地,而这些人大多出自古老的马扎尔七部,受到阿帕德可汗的信任,因此被授予封疆之职。

    当马扎尔大军发动对西方的劫掠之时,这些州督也是可汗军队的重要组成部分,他们就想到在可汗这狼王带领的群狼,袭击那些充满了无辜者的土地,劫掠他们的财富与家产。

    随着时间的推移,可汗变成了国王,马扎尔人也皈依了基督,弯刀也不再打扰西方的土地,而这些管理诸州的官员渐渐变成世袭的领主,成为了这个国度的高级贵族,有着举足轻重的强大力量。

    长期以来,州督们都立于对抗帝国势力的最前线,国王对帝国的屈服使得其不满已经达到了极致,他们曾经三次在国王带领下击退日耳曼人的入侵,现在却要屈服?

    对君王的忠诚还是使得他们犹豫是否叛乱,只不过最终还是抛弃了国王转投另一位阿帕德贵胃,贝拉公爵。

    爱德华对于马扎尔贵族的倒戈已有心理准备,毕竟相关的消息他很早就已得知,但怎么都没有想到当他来到匈牙利边境上时,却勐然发现连州督这些举足轻重的大贵族都开始倒戈。

    路上爱德华遇到了国王的使者,了解到安德鲁国王已经被迫撤到边境,因为局势就是那么让人绝望。

    他手下只有两千人,大部分是来自王领的士兵以及少量的忠臣,这已经是国王手里唯一可以控制的力量。

    这还是安德鲁多年施恩的结果,不然众人早就叛变,向帝国屈服这事使得国王丢掉太多人心了。

    好在帝国援军也已经到来,都灵边伯与波西米亚公爵亲自带兵来援,并且为狼狈的王国军提供了大量物资,帝国预计派出五千人为安德鲁国王撑场。

    现在爱德华的军队正在靠近边境,随着界碑的出现,爱德华知道,他们到边境了。

    到这里之后爱德华就打起了十二万分的小心,山口是最有可能被伏击的地方,他必须提高警惕,预防一切可能的袭击。

    好在这一路都平安无事,只是迎面遇到商人组成的大队,爱德华还以为那是敌人差点发动攻击,好在误会最后都还是得以化解。

    而从这些商人的口中,爱德华得知边疆的那一边战事已经快到结束阶段,公爵的军队已经向着国王前进,而国王没有任何退却的意向,可以说战斗就在眼前。

    商队里不少人都带着伤,他们本来打算前往更南方,但是匈牙利的治安已经糜烂,盗匪与乱军横行,因此才结伴而行。

    他们能够走到这里都已经是运气,不少同伴都死在了路上,甚至还有一个商队因为离开队伍而遭遇围攻,被那些强盗与饥民撕成碎片。

    这些商人主要是从事波兰与匈牙利之间的粮食贸易,本来以为前往匈牙利可以大赚一笔,却被那恶劣的环境逼得被迫返程。

    爱德华购买了以低价购买了这些粮食,商人手里的物资已经算是积压,对他们来说这些东西越早脱手越好,因此这笔生意买方卖方都很高兴。

    告别了商人,高大的山口也很快就被翻越,而在翻越了山口后则意味着他们真正进入了匈牙利,进入了这游牧民之国。

    而进入匈牙利之后,盎格鲁撒克逊贵族命令部下打起红底白十字旗帜,这是阿帕德家族皈依基督之后所使用的标志,与圣冠一起作为阿帕德家族虔诚的象征。

    踏入匈牙利境内的那一刻,可以说就踏入了战场,安德鲁国王的军队就在这里,贝拉公爵的部队则正在赶来。

    而一进入境内没多久,爱德华发现战争的痕迹就扑面而来,就像是那些商人所说的那样。

    由于这片土地与波兰都是以平原为主,因此站在稍高之地就可以把方圆几里的景色一览无余,而爱德华登高看到的则是一片片化为废墟的村庄与城镇。

    这一幕让爱德华颇为震撼,虽然他年纪不小,但是这样一副满目疮痍的景象还是第一次目睹。

    一眼望去,到处都是废墟,往日的建设成就如今都在武士们的野心下化为灰尽。

    民众为权贵们的野望流血死亡,生活在痛苦之中,而权贵面对这一切依然不以为然,在他们看来这些都是其天经地义的权力。

    这片土地已经被两支对峙的军队折磨,双方的掠袭队在这里反复征集,反复劫掠,烧村杀人,用平民的尸体威吓平民,逼迫他们屈服于那弯刀之下。

    最后这里的民众或是被逼得离开家乡,或是落草为寇,或是被强行拉入军队,给这片饱受折磨的土地又加上一层折磨,这样一片土地想要恢复起码得花上几十年的时间。

    在这片废墟里要向哪个方向前进都难以判断,好在爱德华最后找到了几个向导,那是忠于安德鲁国王的边境守卫,平日里负责监督山口动向。

    他们监视了爱德华的军队好一阵,一直到确认其身份才出来见面,而接下来自然就由他们引导大军前往安德鲁国王的所在地。

    爱德华接下来的行军打起了最高的警惕,因为随时都可能遇到敌人,向导说这里有些被战争折磨疯的家伙连大军都敢袭击。

    于是爱德华命令所有人都穿上盔甲前进,战斗随时可能开始。

    不过这一路上他们倒是没有遇到战斗,相反战斗的痕迹却见了不少,被剥掉衣甲的士兵尸体就那样随意丢在路边,一些树上还挂着脑袋上蒙着布的尸体。

    野狼和乌鸦和谐的享受这些人类尸体,当人类的军队通过这些野兽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对武装的人群他们已经司空见惯,并且不再畏惧。

    见那些人类没有任何招惹他们的意愿就低下头来,继续享用它们的食物。

    野兽的嚎叫不断幽幽的响起,这让爱德华不由得有些内心发毛,他见过许多残酷景象,在东北罗斯也做过屠杀之时,但是它们都没法渲染出那种氛围,那大片大片的死亡与凋零的氛围。

    军队里的所有人都被这气氛所感染,方才不时还唱着歌前进的众人现在都安静了下来。

    爱德华不时注意到附近的山坡有着骑兵出动,那些穿着亚麻衣的战士只是远远看了一眼就退去,一小会就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

    但窥探的感觉依然存在,爱德华知道,他的存在已经被发现,接下来就不知道来得是何方神圣,是敌人?还是朋友?

    而没有过多久,一支骑兵队气势汹汹而来,他们顶盔贯甲,一副准备作战的样子。

    那队骑兵显然是马扎尔人,他们的甲胃在草原风格的基础上又混合些许东西两个帝国的风格,许多人戴着圆顶盔,那头盔的护鼻很长。

    至于他们的武器,爱德华看到人马鞍上有着马扎尔骑弓,这是一种短复合弓,然后另一边的马鞍上挂着的是长剑或弯刀。

    大部分人都披着红色罩衫,这是阿帕德家族的标志,而红底白十字旗帜在他们头顶上飘扬。

    东与西的影响同时在这群人身上出现。

    这骑兵队显然训练有数,他们以以为整齐的姿态来到了爱德华军队前,那姿态是那么从容优雅。

    看着这精锐队伍出现,爱德华不由得紧张起来,马上把手搭在刀柄上,时刻准备拔出,而他身后的马扎尔贵人们也是有样学样,甚至还有人直接拔出了武器。

    见此莫斯科营的步兵们立即放下长矛,举起盾牌,虽然他们的脸上写着惊慌,但长期的训练使得他们下意识作出了正确的反应。

    至于最后的农夫与部民就一言难尽了,他们甚至连发生什么都不知道,面对这一切完全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只有少量的人反应了过来,然而他们数量太少了。

    爱德华回头看着这一幕,内心感到了无比的糟糕,要是那些重骑兵冲来,那些农夫怕不是第一时间垮掉,接着带着其他士兵也垮掉。

    不过爱德华的向导看到这些人的出现反而送了一口气,他告诉把手已经搭在弯刀刀柄上的爱德华这些人是朋友,接着独自驱马上前交涉。

    而事实证明向导是正确的,向导认得这些人,而这些人也认得向导,看到向导独自一人策马出现时他们基本放下了武器,让向导上前。

    在向导向这群红衫骑士解释了爱德华的来历后,那些敌意与警惕基本也消散。

    甚至一些人知道来者是爱德华时还露出了笑意,和在罗斯一样,在马扎尔人的土地上爱德华人缘也很好,也结实了许多武士朋友。

    在接下来的交谈之中,爱德华得知这支部队是直属于国王陛下的骑兵队。

    这支队伍内大部分人的出身都可以追朔到古老的马扎尔七部落,可以说这里的骑士就是马扎尔国家最为精华的一部分。

    他们是在获得不明军队出现的消息后紧急前来查探情况,顺便情况若是允许,就击溃来敌,不过没想到却遇上了远方而来的朋友。

    这使得众人皆颇为振奋,在这艰难之日没有什么比朋友的加入更让人振奋。

第一百八十四章 联军状态

    这简短的交谈之后,两者的队伍顺理成章的合流,一同前往马扎尔帝国联军的营地。

    接下来一路上明显就安稳许多,不怀好意的骑兵消失不见,爱德华感觉到的那种窥探的视线也已经消失。

    还有些爱德华认为空无一人的地方却钻出来不少士兵问候他们,爱德华这才知道原来早在那重骑兵队出现前他们就被斥候发现并监视,可以说一路之上他们都在国王军的监视之下。

    骑兵的队长是有留着典型马扎尔胡子的大汉,他告诉爱德华要不是看到他们的红底白十字旗帜他们早就被攻击,毕竟这里交战的双方都打着红底十字旗帜,国王与公爵都是阿帕德贵胃。

    那队长名叫大卫,出生于古老的马扎尔七部,他已是家族第三代的基督徒,因此有了这个名字。

    他的虔诚肉眼可见,胸口挂着十字架,盔甲上还贴着一张写满经文的羊皮纸,那些经文都是为战阵而祷。

    在提及战阵事业之时,大卫脸上的兴奋之色非常明显,他是个典型的马背贵族,对于装备与荣耀的热情不亚于他的虔诚。

    大卫对爱德华麾下的罗斯步兵颇为赞叹,知道在骑兵出现第一时间放下盾牌挤在一起,而不是不知所措的张望甚至是逃跑,这就超过他见过的大部分士兵。

    爱德华自然不敢居功,他告诉马扎尔贵族这是罗斯季斯拉夫的部下,而大卫显得更是热情,这些年来,莫斯科王公的武名已经传到了西方。

    双方谈得很是投机,一路上为了打发时间谈了许多东西,不过在提到目前国王对帝国的屈服,这个马扎尔贵族的脸上难看了起来。

    “我的父兄曾经三次击溃亨利那个老混蛋的干涉,但现在我们却得屈服于那混蛋的崽子,真的是……丢人!”

    见马扎尔人的面色不善,爱德华也没有继续再说,再说下去一些事情就敏感,贸然让外人听到自己的想法没有好处,于是双方都沉默了,而气氛一时尴尬起来。

    不过好在这安静没有持续多久,因为联军的营地出现在了眼前,随着营地的出现,尴尬也随之化解。

    那是在平原上连绵的庞大营地,正好位于小溪旁边,小溪边还可以看到取水的士兵,无数篝火升起缕缕炊烟,帐篷之间无数士兵活动着,兵甲之声响彻天地。

    布置营地的将领显然很有水平,壕沟与拒马全都一应俱全,并且分布非常合理。

    而在众军旗之中,红底白十字与大天使米迦勒傲然挺立,这分别是匈牙利与帝国的军旗。

    这是一副强盛的兵甲之像,只不过却爱德华看到其中的不谐。

    马扎尔人与日耳曼人的营地明显泾渭分明,双方之间甚至有着工事,一副把对方当成敌人警惕的景象。

    双方的巡逻队也是泾渭分明,甚至还互相敌视,后来爱德华才知道这些人已经打了不少架了。

    看着这景象,爱德华内心大呼糟糕,面对强敌还作此态,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而导致这一切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三周以前,都灵边伯率领两千士兵越过了边境,与安德鲁国王的军队会和,接着提供了大量物资与补给,让国王稳住了局势。

    接下来半个月里双方相处还算是融洽,也没有什么战事,贝拉公爵忙着在匈牙利各地集结军队整顿军队,暂时还无力对已经在帝国军帮助下稳住局势国王军发动进攻。

    但是在接着这一周里,随着波西米亚(即捷克)公爵皮蒂格列夫带着部分波西米亚先遣军到来,安德鲁国王马上和他爆发了争吵。

    匈牙利和波西米亚本就有着宿怨,1058年匈牙利曾经出兵波西米亚,那个时候公爵与国王就不对付。

    而现在,公爵以匈牙利的救世主自居,甚至开始向这位马扎尔国王发号施令,那样子就像是君主对待封臣一般。

    那个时候贝拉公爵的军队忙着整顿部队,还没有前往这片战场寻找国王决战。

    捷克人的态度因此日渐嚣张起来,这让国王越来越怀疑日耳曼帝国的用心,至于国王手下的马扎尔人更是充满对帝国的不信任。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帝国对东方的野心,国王屈服帝国只是想要保证儿子的继承权而已,若是可以扩充帝国的东方土地,他们是绝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而捷克人觉得如果不是自己,安德鲁国王早就完蛋,因此那种傲慢有增无减,完全是以上国使者对待下国的姿态面对马扎尔人。

    都灵边伯试图在其中和稀泥,弥合双方的关系,但是他的行为被双方都解解读为敌对,毕竟当两者相争,在他们中间中立那个往往会获得所有的敌意。

    边伯的调解反而火上浇油,双方的矛盾越来越强烈,更何况日耳曼人与马扎尔人的关系本就算不算和谐,安德鲁国王可是连续三次击败帝国对匈牙利的干涉,让帝国尝到了失败与羞辱。

    若不是遇到身体问题与那野心勃勃的兄弟,安德鲁绝不可能向帝国低头。

    而在上层还在互相扯澹与怀疑的时光,下面的士兵更加直接,这些来自王领的战士本就跟随国王征战已久,和日耳曼帝国交手从来都不少,对于帝国本就无比警惕。

    所以他们开始对着帝国军的方向修建工事,而帝国毫不示弱也以工事回之,一时把关系搞得像是敌人一样。

    最后双方的统帅都察觉了其中的不对劲,他们互相都作出了让步与妥协,因为他们都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必须结束这准敌对的状态。

    不过虽然达成妥协,但是那些工事依然存在并还有人职守,毕竟修都修了,总不能弃用吧。

    这些工事就像是沟壑一般,横在两军之间,而且所有人都知道这沟壑非常难以化解,并且随时都有着进一步恶化的可能。

    不过只要贝拉叛军这个敌人还在,双方就不可能闹翻,也不敢闹翻,贝拉可是获得了那个波兰国王倾国之力支援,那个波兰国王是他们共同的敌人,正是为了挫败这位国王,他们才站在一起。

    作为安德鲁国王的亲戚,爱德华理所当然是进入马扎尔营地。

    在爱德华进入营地后,他注意到许多士兵心神不振,满面疲惫,一副颓废的样子。

    盎格鲁撒克逊贵族倒也理解这些人为何这般反应,安德鲁虽然是沙场老将,但是他的征战岁月已经远去,并且他本人现在还陷入中风的困扰,而且所有士兵都对与帝国合作有着强烈的抵触意愿。

    在这样的情况下,这部分士兵士气如此低落也毫不奇怪。

    不过爱德华没有因此有什么低落,他跑那么远的路回到匈牙利,不就是为了帮助他的亲族吗?自己怎么能因为那么小一些困难就退出,那么长的路都走过来了,怎么可能在这里倒下。

    爱德华在这里遇到了许多熟人,但也发现许多国王身边的熟悉面孔也不见,爱德华明白那些人多半倒向了贝拉的叛军,也就是说他可能与对方在战场上兵戎相见,互相厮杀。

    这让他有些惆怅,不过爱德华对此已有觉悟,作为战阵之士他早就做好了面对这一天的准备。

    那惆怅很快就被掩盖,爱德华继续热情和见到的熟人们打招呼,而众人也回以亲戚的微笑乃至是拥抱,因为他爱德华就是这样一个无论在什么地点都可以交到很多朋友的人。

第一百八十五章 国王友谊

    随着爱德华在军营里前进,他所看到的也越来越多,了解得也越来越多。

    军营里面许多士兵衣甲都凑不齐一套,甚至还有人穿着抢来的平民衣服,还保持着游牧习俗的部落民与已经定居的农夫之间相互歧视的现象很是严重。

    至于这里的马扎尔贵族们更是满腹怨气,对于与日耳曼人合作以及陷入这般尴尬境地的现状非常不满。

    马扎尔贵族的甲胃也不一,一些人依然像是游牧武士,而另一些人则是日耳曼或是拜占庭的打扮,甚至还有斯拉夫打扮,各种民族的影响在此显露无遗。

    不过好在这营地里的大军虽然充斥着各种问题,而且还有着信心不足的问题,但是他们对于国王还是服从的。

    而且所有人内心都有股气,那是对使得他们落得如此狼狈境地的叛军的愤怒。

    爱德华明白,这股气若是引导好了,足以起到炸弹一般的效果,他很期待那爆炸的景象。

    爱德华把眼前这一幕幕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他没有评价什么,那不是他应该做得事情。

    他只是默默的跟着向导前进,去见这支大军的统帅安德鲁国王。

    同时他不由得好奇起日耳曼人的情况,帝国大军在接下来的战斗将会要发起重要作用,只可惜帝国营地被那些工事包裹在后面,根本看不到那边的景象。

    而且日耳曼人对他们非常警惕,爱德华还记得当他得队伍进入时日耳曼人那种警惕的眼神。

    国王的帐篷也很快出现在了眼前,那是一顶红白相间的大帐篷,被粗大的绳子牢牢固定在地上,阿帕德家族的古老黑鹰与皈依基督之后的新旗红底白十字架并肩而立。

    帐篷门口站立的是阿帕德家族的卫兵,国王的卫队,这些游牧武士打扮战士忠诚护卫着国王的帐篷他们的腰间都挂着复合短弓与箭囊。

    在马扎尔人尚还游牧草原之时,他们便已经存在,在可汗变成了国王,放弃古老诸神皈依基督后他们也依然存在,继续护卫着阿帕德王族的安全。

    面对贝拉公爵的叛乱,他们选择了忠诚,继续效忠着安德鲁国王。

    爱德华也算是阿帕德王庭的熟人,平日里也没少与这些忠诚卫士交流,因此卫兵们只是看了他一眼便直接放行。

    “爱德华·威塞克斯觐见!”

    在爱德华进入之时卫兵们也呼喊了他的到来,他们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就像是所有的王室传令官那样。

    一副马扎尔打扮的盎格鲁撒克逊贵族走入了国王的营帐,而一进入他嗅到的就是扑面而来的草药与熏香味,那味道之浓烈让他的鼻子非常不适。

    爱德华下意识的在内心抱怨国王的侍从,怎么把气温弄得那么刺鼻。

    不过看到这里面的景象之后,他便明白那味道是为做什么了,是为掩盖气味,衰败的气味。

    安德鲁·阿帕德,匈牙利的君主现在正无力的倒在床上,白衣的医师正扶着国王的手谨慎查探着情况,在确定情况后小心翼翼的扶起国王。

    而看到国王那张脸的时候,爱德华都一度怀疑他是不是认错人,比起他记忆里面那个人,现在的安德鲁国王就像是老了十岁一般,脸上的皱纹比起他印象里直接多了一倍,疲惫写满了他的脸庞,而病痛的折磨也清晰可见。

    国王穿着一件红色袍服,装扮很是朴素,不过胸口那十字架异常华丽,黄金十字架上镶嵌满了各种珠宝。

    床边的桌台上着匈牙利王国那着名的圣冠与宝剑,爱德华的目光下意识的被吸引了过去,由于看得太入神,爱德华下意识忘记了行礼,这一直持续到国王发声。

    “爱德华,怎么,认不得我这个连襟了?”

    国王的话语虽满是打趣之意,但是其中那种苦涩每个人都听得到,安德鲁知道他这几年变化很大,还是不好的那种变化。

    国王的精神已经恢复了许多,脸上的痛苦也没有那么明显,在这一刻国王就像是个没事人一样站在爱德华的身前。

    但是看到国王身后医生脸色凝重的神色,盎格鲁撒克逊贵族知道他只是强撑而已。

    爱德华有些伤感,他与安德鲁的关系是很好的,曾经一起在匈牙利的荒野上围猎,宴会里更是把酒言欢的酒友。

    在与安德鲁宴饮之时,爱德华甚至忘记了他盎格鲁撒克逊的身份,只认为自己是个土生土长的匈牙利人。

    至于那遥远诸岛的一切他已经忘记,只有这一身血脉而已。

    “陛下。”

    反应过来的爱德华立即鞠躬致敬。

    “你能过来真是太好了,和我走走吧,我们很久都没有聊天,分享分享你的见闻吧。”

    国王没有开始就与这位老朋友谈起当下的战事,那不是他的待客之道,而且爱德华可是率兵来援,对他说不用多说什么的。

    面对国王的要求爱德华也只能跟随,两人一起走出了帐篷,卫兵们立即跟随其后,而爱德华则同国王讲起在东北罗斯发生的一切。

    两人一边讲着,一边走在军营之中,看到国王陛下经过,所有人都敬畏的跪下,安德鲁国王虽然病了,但依然可以在军中保持着威望,众人看着他依然会下意识的屈服。

    爱德华的故事很简短,不一会儿就讲完了,毕竟他在东北罗斯的故事也不过是拓荒与征战的循环而已,同时他还提及了麾下军队的构成,告诉国王罗斯季斯拉夫也提供了许多力量。

    “啊,罗斯季斯拉夫,我听说过他的名字,四千破一万的传奇可是在这片土地上都还有人传颂呢,难得他还挂记我这远亲。”

    提及那个留里克的后辈时国王笑了起来,他是没想到那么远的亲族都愿意提供力量,不过接下来他就话题一转,因为现在最重要的依然是战争。

    同时说道这些话的时候他们已在一座塔楼之中,这是临时制造的哨塔,用来私下里交谈是个不错的地方,不用担心四下里有人偷听的可能。

    “爱德华啊,你来得正是时候,三天后我就要与贝拉会战,到时候你的部队再加上日耳曼人,我们的兵力就超过了贝拉那个叛逆,他必然会失败的。”

    “那么陛下,若是您可以获胜,您打算怎么处理贝拉大人呢?”

    爱德华提起了一个他一直在想的问题,爱德华从来都不怀疑安德鲁国王的胜利,这位国王经历了那么多战阵考验,获得一场又一场的胜利,这世间又有几人可以如此。

    而爱德华与贝拉的私交是很不错的,他自然会为那位朋友而担忧。

    贝拉固然也是老将,但是与他的兄弟相比还是太过于稚嫩,最重要的是他的兵力还不如安德鲁。

    现在国王手中有着足足五千人,波西米亚公爵的后续部队则是明天到达,他们到之后国王军就有八千人了,而贝拉公爵最多集结起六千人。

    “我会把他囚禁起来,关上一辈子,任何人都不能把他放出来,无论如何他都是我的血亲,我不会取他的性命,哪怕是那场宴席我也只是打算抓住他而已。不过那些跟着他叛乱的州督我不会放过,还有波列斯瓦夫这个混蛋,我不会绕了他的,他必须为这些叛乱而解释。”

    安德鲁的回答让爱德华送了一口气,君王还是保持了仁慈,这也可以看出国王的自信,在他看来贝拉不可能胜利的。

    “陛下您真是仁慈。”

    而接下来,两人就开始讨论起会战的具体问题,而就在他们讨论得正激烈的时候,他们没有注意到一队骑手急匆匆的跑入了帝国军的营地。

第一百八十六章 贝拉到来

    爱德华与安德鲁聊了很久,一开始双方还在讨论着战事,但是很快就变成对往事的怀恋,两人之间的关系使得他们之间是有不少珍贵回忆的,只不过一回忆起来就没完没了。

    他们一直聊到深夜才前去休息,主宾双方都很开心。

    对于国王来说这场聊天极大放松宽慰了他的心情,甚至连那些病痛感觉都不怎么严重了。

    而对于爱德华来说,这场交流使得他那紧张的神经得以放松,晚上这一觉也睡得非常好。

    不过早上一醒来,进入他耳中的就是铺天盖地嘈杂声,爱德华有些厌烦的起床。

    想了一会儿,爱德华才意识到这是马扎尔语,毕竟他已经在罗斯语的环境里生活了那么久。

    而在他想起已有段时间不用的语言时,接着获得了一个让他感觉当头一棒的消息。

    波西米亚公爵的先头部队今天一早就撤退,后续部队也不会来了。

    波西米亚公爵的部队有着足足三千,这是来援的帝国军内的重要组成部分,而现在波西米亚军队撤退,那就意味着帝国援军走了一半以上。

    整个军营都因为这个消息而混乱,每个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每个人都因此非常的不安,躁动者到处都是。

    一些士兵匆忙的换上衣服,一些士兵则在和身旁人争论,还有士兵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大部分人对现在的反应都很懵逼,不过爱德华的反应很迅速,马上前往他部队所在地,他知道那边他不去要出事,必须稳住那些因混乱而躁动的士兵。

    这些罗斯士兵听不懂马扎尔语,因此嘈杂的一切让他们无比懵逼而又慌张,但好在其中的军官们暂时稳住了战士,一直坚持到爱德华到来。

    爱德华知道手中的力量不能乱,未来才能帮助自己的老朋友。

    他干净利落的对军官讲解了情况,并下了稳住待命的命令,而获得命令且得知并没有敌人来袭的众人也找到了主心骨,也安定了下来,爱德华做完这一切他接着才去处理其他事情。

    爱德华想要知道波西米亚军队不来的原因,然而在这嘈杂的军营里面他什么都问不出来。

    爱德华看到有人在其中造什么联军必败的谣言,不过造谣者下一刻就被他昨日见到的那些骑士给抓了起来并且就地处决。

    看来哪怕是陷入混乱,这些骑士依然保持着相应的警惕,而正是因为他们对意图作乱者的重拳出击,局势才没有彻底糜烂。

    人们都七嘴八舌的自说自话,有人说帝国人背叛国王,有人说帝国已经倒向了贝拉,有人说帝国发生了内乱,甚至还有人说帝国的小皇帝已经死了。

    见从这些士兵身上问不到什么,爱德华边径直走向了国王的营帐,但此刻那里已经挤满了人,军队的统领们都在慌张询问发生了什么。

    爱德华挤了好一会儿,才挤入了国王的营帐,而他发现帝国的使者正在给安德鲁国王汇报这一切的前因后果。

    国王的脸色很不好,显然这一切使得他颇有些恼火,但他还是压下了怒火,他得先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那使者因为紧张而结结巴巴的马扎尔语中,所有人知道了这一切的前因后果。

    原来波兰的波列斯瓦夫国王进攻了波西米亚与波兰的边境,国王的攻势很是勐烈,这迫使波西米亚公爵率军回援,原本预定要派遣到匈牙利的军队已被命令后撤。

    面对这样的情况,日耳曼使者表示他们也完全无能为力。

    波西米亚虽然比波兰、匈牙利这样的名义附庸要强,但终究还是帝国体系内较为独立的存在,波西米亚公爵作下了决定,就连皇帝也无法改变他的想法,更何况现在的皇帝还是一个坐在王位上的孩子。

    当然,有人会好奇波西米亚既然是帝国封臣,那为何波列斯瓦夫敢于进攻波西米亚,毕竟他为了避免与皇帝碰面,甚至不亲自前往匈牙利。

    这是因为波西米亚和波兰的敌对是帝国君主所默认的,帝国要用波兰调动波西米亚,用波西米亚调动波兰,两者间是一种互相牵制的平衡,因此他们之间的战争是各方默认的。

    面对这种情况众人也非常无奈,波列斯瓦夫的计策真的是打在了要害上,他的攻击使得波西米亚军队必须撤退前去护卫自己的领土。

    而失去了捷克军队,都灵边伯的军队数量并不能给他们带来多大的优势,这下联军面对贝拉公爵有了数量劣势,他们变成劣势方了。

    爱德华想起他前行在波兰大地上所获知的波兰国王集结部队的消息,那个时候市面上流传的消息是波兰国王会率领大军干预南方,大部分人也都是这样认为,在很多人看来波兰国王这是要和帝国彻底翻脸了。

    看来所有人都是被迷惑了,这根本就是波列斯瓦夫的声东击西,他集结军队的目标一开始就不是匈牙利。

    国王的表情很难看,他本来打算给予兄弟一个无可置疑的惨败,但现在看来那个要败的很可能是他而不是贝拉。

    而非常不巧的是,就在这个人心惶惶的时候,众多号角声从东方传来,那声音悠扬而苍茫。

    而且随着时间越来越响,参与的号角也越来越多,这让所有人脸色一变。

    那么多号角的响起只意味着一件事,那就是有大军到来,而东方还能有谁呢?当然是贝拉公爵,这意味着贝拉到了。

    贝拉公爵的到来使得所有人难以抑制的陷入惊慌,援军走了那么多,叛军又在这一刻提前杀到,这真的可以打赢吗?

    “都安静!”

    就在这时,国王陛下中气十足的吼道,这一时震慑了所有人,大家都安静了下来,等待着国王的命令。

    “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准备去迎敌吧,贝拉不可能现在发动突袭的,他的部队为了提前到来肯定是强行军而来,贝拉不会用强行军的部队进攻,我们还有时间。而且诸位谨记,波西米亚军队的缺席并不代表我们会输掉这场战争,上帝保佑匈牙利。”

    安德鲁国王坚定的下着命令,散发着不容置疑的气势,顺便给大家分析了局势,让众人暂且心安。

    而面对国王的威势与合理的分析,大家的心都因此安了不少,接着众人都服从于国王,前去做他们应该做得事情,有些人走得很急,因为他们知道一些士兵要马上稳住,不然可能出乱子。

    就在爱德华打算离去,去和部下们交代准备战事时,他被国王叫住,这一刻帐篷里面只有他们两人,而在两人独处之时,国王请求了爱德华一件事。

    “老朋友,我们需要一场胜利,需要振奋士气,需要去挫败挫败贝拉的锐气,你可以去取得吗?”

    而听着国王的话,爱德华的脸上浮现了笑意,这可正是他最擅长的事情,而他的部队状态也是现在最好的,随时可以出发。

    “当然,我的陛下。”

    “射击!射击!”

    随着爱德华的命令,从国王那里借调的匈牙利马弓手们射出了一轮轮箭失,这打得贝拉的先头部队猝不及防。

    贝拉的先头部队是由三位州督的部下组成,他们面对这突袭非常意外,可以说是猝不及防。

    在他们的预料里,此刻联军应该是因波西米亚军队的撤退而陷入一片混乱,不可能对他们发起反击,而他们就借着这个机会顺利安下营帐,站稳脚跟。

    但是反击就是到来了,一轮轮箭失射向了毫无准备的众人,纵然先头部队有着铁甲护身,但还是倒下了好几人。

    被激怒的先头部队开始了追击,他们忘记了公爵的吩咐,而且他们本来也没把公爵的吩咐当回事,那些马弓手也随之逃跑,不过还不时射击调戏后面的追击者们。

    而在贝拉的主力那边,位于大军中的贝拉公爵听着厮杀之声,脸上出现了迷惑之色,怎么那么早就开始了战斗?

    向来谨慎的公爵马上感觉到了不对劲,立即带着骑兵登上了附近的高地以观察战场。

    接着他看到了先头部队追击的画面,他们正被一群属于国王的马弓手诱入片遍布密林之地,那片林子看起来人畜无害,就是片随处可见的森林。

    那些正在追击的骑兵看不见他们所处位置的情况,但是贝拉公爵却可以清晰看到,而就在看到那一刻,他马上意思到要糟糕。

    “遭了,这是一个陷阱!撤退!快撤退!”

    公爵大吼着,然而隔得那么远声音根本传递不过去。

    也就在他吼出声的那一刻,那些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树林之中突然射出了大量的箭失。

    追击的马扎尔人明显没有想到居然有这一出,他们立即就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这些突如其来的射击几乎把他们打傻。

    就那么一瞬他们付出了大量的伤亡,那些指挥官获得了重点照顾,每个人身上都有这好几支箭失。

    然后大量的带着尖顶盔的步兵从林中杀出,他们呼喊着杀向被打懵的追击者,追击者则在匆忙的厮杀之后便开始败退,丢下了一地尸体,而埋伏者则在后面开心的追杀。

    “混蛋!”

    看着这一幕,贝拉公爵骂到,但是他也只能骂骂,对于这一切无能为力,而那些士兵也没有追太远,不一会儿他们就回去了。

    “白痴!混蛋!傻瓜!”

    在贝拉公爵的大营之中,公爵愤怒的辱骂着那些擅自出击的马扎尔贵族。

    贝拉公爵有着一张天生给人刻薄之感的脸,而且他还时时刻刻都抿着嘴唇,脸庞更是紧绷着,一副严苛的样子,因此当站在他面前时,哪怕是最散漫的人都要肃然起敬。

    公爵很生气,这些州督带着自己的部队擅自出击,无视了他的叮咛嘱咐,结果一路撞入敌军的埋伏圈,导致部队遭受了大量损失,大军的士气也受到了极大影响。

    现在国王军正把战败者的头颅插在了长矛上,接着摆在那明日决战的草甸上炫耀武功,这让公爵感觉非常恼火,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打脸了一样。

    这些捡了一条命的贵族现在正跪在公爵的面前,等待着公爵的惩罚,不少人满脸都是恐惧,生怕公爵砍了他们的脑袋。

    贝拉公爵治军向来严苛,对于违反命令着他从不手软。

    平日里这些州督仗着他们的倒戈对公爵内心还是颇为不屑,但是现在这一刻他们开始害怕了,因为这位公爵是真的敢啥他们这样的贵人的。

    “好啦好啦,国王陛下,也别责怪了,我们都以为敌人的军队应该因波西米亚公爵的离去而陷入慌乱,因此大家都不由得放松了警惕。”

    坐在旁边的波兰贵族西切赫打着圆场,他是波兰军队的领袖,脸上有着一叠小胡子,头发披散在脑后,身上是一套罩衫,一副典型的帝国骑士打扮。

    而就在马扎尔贵族们因波兰贵族的话语而松一口气时,接下来的话又让他们心紧起来。

    “不过,既然他们的部队死伤惨重,那就把这些兵将都合并到您的直属军里,你们意见如何?”

    对这群马扎尔人来说,这可真是才出狼窝又入虎口,他们手下的士兵交出去在这场战斗结束前都别想拿回来。

    不过看着国王那张苦瓜脸,众人都只能接受这个选择,交出士兵总比砍头好,毕竟他们犯下那么大的失误,把他们头砍掉是没人能提出意见。

    待那群马扎尔贵族灰熘熘的离开后,贝拉公爵那紧绷的脸色才有些舒缓,他看向了西切赫,给了他一个感谢的眼神。

    波兰贵族则是谦卑的微微点头以作为回应,但也到此为止,他毕竟是客军统帅,虽然对公爵的权力至关重要,但依然得保持距离。

    贝拉公爵对此没有什么表示,只是唤起手下的将领进入,现在他要作战斗的布局,毕竟明日就是那交战之日。

第一百八十七章 被动进攻

    在辽阔的草甸之上,两支庞大的军队已经列阵就绪,准备上阵厮杀。

    这片草甸战场很是宽阔,很适合大军展开决战,一直到草甸的边缘才有了部分森林。

    在那战场之上,许多人都不由得呼出天主之名,希望天主赐予他们伟大的胜利,赐予敌人无情的死亡。

    不过一如既往的,天主只会默默观看这场基督徒之间的争战,那那样默默的见证,不予任何一方帮助。

    “嘿哈!”

    随着整齐划一的吼声,贝拉公爵的军队开始了前进,直属于公爵的战士们手持长矛和长三角盾牌,以平缓的步伐走动,缓缓的靠近对面的敌方阵线。

    装备华丽繁杂的世家贵胃们簇拥着贝拉公爵,许多人的祖先在马扎尔人迁移来这片土地之时便已驰骋沙场,那马背事业也传承到了今天。

    而更后面就是公爵的亲信们,他们是公爵从匈牙利各地招揽而来,是他的亲兵,他的骑士,愿意为他去死之人。

    而以公爵的部队为核心,良萎不齐的诸侯军队此次展开,士兵虽然衣甲武器各异,但大致可以分为三种:

    一种是有着棉衣铁盔的士兵,这些人一般是富裕的城市或农村居民,他们的祖先或是第一批转入农耕者,或是在那些年里的征战与劫掠中取得功绩者。

    他们对于战斗热情是颇高的,毕竟对这些人来说战争从不陌生。

    另一种则是那些穿着硬皮革和毛皮的盔甲,面庞笼罩在皮盔下的游牧民,手中武器从长矛到短斧不一,身下的战马也是良萎不齐。

    虽然装备马匹不一,但是这群人战意却非常旺盛,对他们来说战争就是无本生意,赢了发家,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值得纠结的。

    他们不时发出各项尖锐的怪叫,这些声音在百年前是西方的农夫最为恐惧的,因为当这些声音响起的时候,那就意味着那些恐怖的异教骑兵到来。

    最后一种就是根本负担不起武器盔甲,拿着农具或是天知道什么年月的苍老武器的平民,他们是马扎尔社会最为庞大的群体,被赶上战场只是因为需要炮灰而已。

    这些人对战争的态度也最消极,但也渴望胜利,因为胜利意味着战利品,那是吸引他们来到战场的唯一原因,同时他们也时刻注意着失败,若是失败那就马上跑路。

    围绕着诸侯的马扎尔贵人们则穿着链甲或鳞甲,一些人头盔上有着张扬的羽毛,腰间挎着的是骑弓,而另一些人则是一副彻底的东西帝国重骑兵打扮,就像是钢铁人偶。

    他们都摆着一副很骄傲的样子,对他们来说战争就是仪式,就是他们展现武艺和风度的地方。

    公爵本人穿着一件朴素的长袖锁子甲,乃是众星捧月的核心,敌阵的众人可以清晰的看到这一大片密集的披着铁衣的马匹和骑者。

    而他们对面的国王军也差不多是这样的配置,同样是以国王精锐铺于中军,接着就是各路良萎不齐的士兵一路铺开。

    国王的打扮比起贝拉公爵要华丽得多,圣冠佩戴于国王的头顶,腰间挎着宝剑,华服掩盖了国王的虚弱,他整个人就像是一尊武神一般,身边则是众星拱月般的贵族与将领。

    国王的身后还有这阿帕德家族的重骑队,那是由整个马扎尔之国的精华所组成的队伍,他们的首领正是与爱德华有过一面之缘的大卫。

    这支队伍也是安德鲁国王手中最强大的一张牌,也是贝拉公爵最为忌惮的一张牌。

    这是国王军中战意最为旺盛的部队,这些战士无比渴望用叛军的鲜血来洗刷君主倒向帝国的耻辱。

    这是一支红色的队伍,所有人都穿着红色的罩衫,他们的战意也像是红火一般可怖。

    不话又说回来,两支军队的主体颜色也本来都是红色,毕竟双方都是阿帕德后裔,都自称自己是匈牙利正统君王。

    但在这两边红色之中,却都有着些不一样的颜色,是真真正正不一样的那种。

    在贝拉公爵这边,来自波兰的骑士们或是策马或步行位于左翼,一些人的打扮已经与帝国骑士无异,而另一些人则依然是古老的诺斯或斯拉夫装束。

    虽然装备风格相差得那么多,但他们的身份都是波兰骑士,毕竟此刻的波兰尚处于亲兵到骑士的改革之中,出现这样的混搭也是理所当然。

    虽然装备混搭,但是他们的战斗力可不混搭,这些都是经历过波兰大起义所考验的战士,论起战斗力不比任何勇士差!

    西切赫统领着他们,这位贵族现在正是一副普通武士打扮,只是穿着一件普通的锁子甲并套着罩衫,身边则围着一群同样打扮的人。

    他们是西切赫提拔的平民武士,这位贵族选择人才时并不会顾及其出身,只要有能即予以任用。

    这份知遇之恩使得这群人愿意为其效死,他们也是西切赫最锋利的利剑。

    为此西切赫还被指责过不任人唯亲,只用些身份低贱之人,甚至还有那起义造反的农夫,不过西切赫从来都不在意就是了。

    西切赫是波列斯瓦夫国王信任的贵族,也是波兰国内位高权重的存在,他哪儿用得着在乎那些流言蜚语。

    这次他被国王予以如此重任,执行国王重要的战略部署,为此他带上了手上所有的力量,必须完成国王的吩咐!

    而在安德鲁国王这边,波兰骑士们的对面,帝国大军位于着其右翼,与波兰人遥遥相对,都灵边伯屹立于大天使米迦勒的旗帜之下,这是帝国的军旗。

    帝国军内大多是手持矛盾的战士,他们的装备比起那些炮灰士兵要很是精良,这些人来自皇帝直辖领,是皇后加强给威廉边伯的部队。

    帝国军阵内还有一群手持大砍刀的士兵,他们戴着圆顶盔,黑色罩衣下的是锁子甲,这些人是破阵良士,厮杀破阵什么都是手到擒来。

    至于骑士们则立于威廉边伯身旁,这些钢铁人偶组成了帝国军的强大冲锋力量,几个帝国边区的骑士构成了他们的主流,时刻准备进入战场。

    为了援助新收服的封臣,帝国很愿意付出那么一些资源。

    如今的摄政皇后还记得逝去丈夫的野望,他一心想要重建罗马帝国的辉煌,但为此奋斗了一生却几乎一无所获,最后带着遗憾逝去。

    所以为了丈夫的野望,皇后愿意付出资源,付出兵力,匈牙利是帝国最近这些年来最大的扩张成功区,她必须保住这片地区。

    两军就这样在预定的战场上针锋相对,战斗随时都可能开始,两支军队都宣称他们的统治者是真正的匈牙利国王,但到底谁才是国王,终究还是得用刀剑来说话。

    只不过,接下来的发展却让人有些尴尬,没有人愿意发动进攻——双方都知道,凭他们那良萎不齐的军队,谁进攻谁就得吃亏。

    在国王这边,虽然爱德华的胜利振奋了士气,但是士兵的士气问题以及和帝国军的配合问题依然存在,要是主动发动进攻是一定会落入下风的。

    而在公爵那边,贝拉公爵清楚他的军队毕竟是各路州督大军的混合体,论其组织配合怕是比对面还差,波兰人与他的直属固然可信,但是他们的数量实在太有限了。

    因此大家都想做防守的那个,但这就造成谁都不愿意主动出击的现象,因此两军就可以对峙着,安德鲁与贝拉都很沉得住气,他们都耗得起,大不了耗到晚上各自收兵。

    不过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打破这战场尴尬态势的机会很快就到来了。

    时间不断的推移着,随着凉爽的清晨过去,气温也立即热了起来,今天还这个季节罕见的出了个大太阳,而两军的将士们也因此躁动了起来。

    毕竟在这样的天气下,穿着一身盔甲还顶着那么大的太阳,虽然说耗费的体力比起战斗和厮杀是不值一提的,但是让人的内心极其煎熬。

    下面的人可没有上面那么清楚整体的态势,对于他们来说越早开战越好,这里耗着实在是太煎熬了。

    随着煎熬之感越发严重,他们对于那些大人物们也越来越语出不善,那些大人物搞什么呢?让他们在这里晒太阳很好玩吗?

    而贝拉公爵军中这样的现象尤其严重,他军中充斥了叛乱的马扎尔贵族,对于这些人来说,唯有国王死了才能让他们心安,因此他们无比期望战斗,那太阳更是让他们心烦意乱,而求战之意也因此越发强大。

    而且由于他们的兵力优势与波西米亚公爵撤军的影响,他们现在士气正旺,巴不得马上与国王的军队厮杀。

    因此在这样的情况下,贝拉军中一些贵族开始打起了歪主意,反正要开战的话让战场上打起来不就是了,而让战场上打起来那可就太简单了……

    “你的儿子这次是第一次上阵吧。”

    在贝拉大军的侧翼,一位州督突然搭住了手下一位贵族的的肩膀,脸上带着笑意,眼神里更是传达着信息。

    “是的,大人,他是第一次上阵。”

    那贵族看了眼因为太阳而烦躁的儿子,又看了眼州督的脸上,好像是明白了什么,但是他还是不动声色。

    “我相信他一定对前线非常好奇,你带他去看看吧,年轻人有些时候会太过于激动,你可得控制住不能让他迷路啊。”

    接下来,那位贵族只是看了一眼州督,又看了一眼儿僵持的战场,心领神会的点头,州督大人都暗示得那么明白了,他已经知道应做什么了。

    “我明白了。”

    贵族顺服的说道。

    不一会儿,那位贵族的儿子就带着一队马弓手横贯了战场左侧的森林,然后他们就顺理成章的“迷路”。

    接着遇到了安德鲁国王的斥候,他们下意识追击着国王的斥候来到了国王大军之前。

    整个过程极为自然,一切都好像是正常发生一样,没人挑得出来毛病,也没人愿意去挑那个毛病,那些马弓手对他们这是在做什么心知肚明,但都默默配合。

    很快,“迷路”的军队与安德鲁国王的军队厮杀了起来,厮杀的声音传播得很快,不一会儿,整个战场都响彻了这样的声音。

    战斗之声使得所有人都躁动了起来,这是他们等待久的一刻,哪怕是最懈怠的士兵也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告诉国王陛下,我的部下已经和敌人开战了,我必须推进战线,还请他立即派出支援。”

    那个吩咐这一切的州督面不改色的下着命令,而随着他的话语,他手下的部队开始前进。

    随着他部队的前进,其他人也纷纷跟上,管他什么命令不命令呢,有人带头那就意味开战,跟上队伍就是了,不跟上继续在这里等吗?

    “混蛋!那些人是这么回事?之前不是吩咐了他们要守好阵地吗!这是在干什么?”

    看着手下的军队违反他的命令,看着州督们的军队在破窗效应下接二连三的向着敌军前进时,贝拉公爵发出了这样的怒吼,这群人居然公然违抗他的命令。

    面对公爵的愤怒,所有人都默不作声,生怕成为公爵怒火的发泄对象。

    “那是一个命令!他怎么可以这样!”

    在那个始作俑者州督的使者告诉公爵州督的决定时,公爵的怒火也达到了极致。

    贝拉本打算用时间消耗兄长的军队,等到兄长忍不住的那一刻,但现在这已毫无可能。

    “现在也没办法了。”

    在所有人都以为公爵还有继续发火时,公爵话语接下来突然一转,接着连连叹气,然后恢复平常的冷静。

    刚才他也回过味来这是怎么回事,这些事情根本不用调查,贝拉按照逻辑就可以自动推出来,只能说一切都已经不可逆转了。

    他早该想到事情会走到现在这样,那他就不用现在那么被动,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那么接下来只能用刀剑来证明谁更适合王座。

    “前进吧,战线不能乱了。”

    现在局势已经逼得公爵要全军压上,放任州督们的军队在那里战斗他们是必然战败的,而这些人战败那接下来是走向什么结局是显而易见的。

    在公爵命令之下,号角接二连三的响起,而这些号角代表的意思只有一个——进攻。

    在这号角之下,一支支的马扎尔部队运动了起来。

    “兄弟,该结束这一切了。”

    看着部队的移动,贝拉公爵说道,他的眼神接着坚定了起来。

    而看着贝拉军队的移动,被贵族们众星拱月于其中的安德鲁国王脸上出现了微笑,接着他说出了与贝拉一样的话,眼神也一样坚定了起来。

    “兄弟,该结束这一切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草甸血战

    两支军队互相接近的速度很快,首先是那些跑得最快的游牧骑兵相撞厮杀。

    这些人皆为马扎尔人,但现在却都发出那昔日西方人最敬畏的尖锐叫声,接着冲到一起互相厮杀,血亲者的鲜血就这样洒在了这片草甸之上,马的嘶叫与人的惨叫混合在了一起。

    相信来年之时,这片吸满了勇士鲜血的草甸会更加茂盛。

    步兵们跟得很快,不一会儿,整条战线上的厮杀都已经开始,步兵用盾牌拼命的撞向对方,他们不断地推攘着,同时抓紧着一切机会把长矛刺向对面。

    依然保持着游牧传统的骑兵继续厮杀着,步兵主力赶来之时他们不约而同的跑向了较为宽阔的两翼,在这里他们之间或是你追我赶,或是箭失你来我往。

    马蹄踏地声、箭失破空声、以及倒地惨叫声混杂在一起,一同奏响那首名为战争的交响乐曲。

    安德鲁国王的嫡系与贝拉公爵的直属是战斗最为激烈的地方,这里可以说是汇集了两军最精锐的部分,国王与公爵的骑士在此殊死搏杀,刀枪你来我往。

    但也是因此战斗一直没有什么进展,态势打成僵持,毕竟当一个人倒下,接着就立即有下一个填补上空缺——两边都是这样。

    国王的骑士们内心怀着鲜血洗刷耻辱的火焰,而公爵的精锐们承恩公爵多年,他们要为那日常的恩待而献上自己的生命,而这就是武士之道。

    不断有人倒下,双方的尸体叠了一层又一层,但战斗依然持续着,在国王与公爵的注视下,军士们都奋力的作战着,长矛与短斧不断来往着,时而咬入血肉,时而吞噬钢铁,时而暗然折断。

    双方内心都憋着一口气,国王的军兵看来叛军让他们陷入如此尴尬,承认如此侮辱实在该死,而公爵的兵将看来这是报答主人的关键机会,也是飞黄腾达的关键机会,绝对不能错过。

    大家都拿出了最后一口气,拼死的在此厮杀,为了荣耀,为了未来,为了荣华富贵,所有人都以各自的理由战斗着,为此把最后的力气都用在这残酷的厮杀上。

    州督们也率领部下加入到这激烈的战场,对他们来说取下国王的脑袋才能让其心安,所以他们也行拼命作战,几乎所有的州督都身先士卒,用自己的战斗激烈着属下奋力厮杀。

    只不过国王的骑士面对叛逆们还是一如既往的坚挺,无论是增添多少敌人,他们的士气也依然没有崩溃的迹象,毕竟那支队伍里面的,可是整个马扎尔之国的伟大精华啊。

    只不过州督们也不会因此退缩,他们也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战士,对于战斗他们也绝不畏惧!

    在这块战场上,所有人都拿出来了全力,甚至不时还有疯狂的骑马者在乱军里奔驰,接着撞上盾墙人仰马翻。

    在如此激烈的战斗下,尸体甚至很快堆叠成一座小山,但双方依然在进行着战斗,士兵们毫不犹豫的开始攀爬那座尸山,接着继续与敌人厮杀。

    一个勇敢的马扎尔武士用口摇着弯刀爬上了尸山,他先是迎面一刀斩下上方的敌人,占据了尸山的顶部,他把盾牌顶在身前,却发现上面已经没有了敌人,他占据了尸山的顶部。

    他下意识的利用起这位置,仗着高度优势把一个个攀爬的敌人刺翻,一时他连续解决了足足十个敌人,还都是穿戴甲胃的勐士。

    这位勇士的身上插满了箭失,好在盔甲足够坚硬,挡住了这些箭失,再加上方才杀敌的那一幕幕,还看着在他脚下的战场,此人感觉自己就像是战场的主宰,就连攀爬的敌人也被这一幕威慑,居然一时不敢上前。

    若是此人可以在这场大战之后活下来,那么他必然会成为诗人们口中的传奇,只不过战场上永远都充满了意外。

    就在此人得意之时,一根箭失突然贯穿了他的眼眶,那武士就这样惨叫着从尸山下跌下。

    看到这一幕时双方都愣了一下,但接下来就疯狂的继续攀爬,以图占领那空出的高地,于是战斗更加疯狂,厮杀越发恐怖。

    接下来尸山堆得越来越高,但是无论是哪一方爬上尸山都必然迎来死亡,就像是刚才那个武士那样。

    有了好几个这样的例子后,自然没有敢再去送死,毕竟就是打得再红眼也看得出来不对,双方只好隔着尸体不断互相抽刺着,但都难以刺到对面敌人。

    在如此尴尬的情况下,双方都呼喊着停下停下,接着互相开始搬运尸体,暂时,隔着着那么多尸体根本打不了仗。

    在看着尸体被搬开时,无论是公爵还是国王都有些微微动容,马扎尔的精华就这样血洒大地,那么多勇士都把自己留在了这里。

    但是接下来他们的心也立即硬了起来,现在是决定王座归属的大战,不是悲春伤秋之时!

    当尸体微微清开之后,又一轮激烈的厮杀拉开了帷幕。

    爱德华看着这一幕难以抑制的咋舌,他没想到这仗居然一开始就打得那么激烈。

    这种景象他经历那么多年的戎马生涯都没有见过,在东北罗斯那种一直进行低烈度劫掠的地方更闻所未闻。

    他突然开始庆幸自己是作为预备队而存在,若是一开战就进入那激烈的核心,他这点人怎么可能够打的,怕不是分分钟都被消灭在那无比激烈的战场上。

    而与此同时,战场又激烈了起来,本来战场是讲究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国王与公爵都明白这个道路,于是他们不约而同的一齐踏入战场,君主亲自在战场上厮杀,这一下把气氛拉到了巅峰。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哪怕是是最想摸鱼的农夫也被感染,开始了拼尽全力的奋战。

    两位君主都在各自护卫下踏入战场,无论战前是何等的想法,但此刻双方都怀着杀死对方的信念。

    而此刻他们之间的血脉联系好像发了作用一般,国王与公爵都找到了对方,双方短暂的相视了一秒钟,接着便是无比残酷的战斗。

    “上帝啊,这群马扎尔人是疯了吗?”

    看着那一幕,爱德华的嘴越张越大,这实在是太难以想象,他看着两位基督君主,同时也是血脉兄弟在战场上捉对厮杀,而周围是沸腾如地狱汤锅的战场。

    安德鲁和贝拉都是沙场老将,战争技艺都不落与人,安德鲁虽然有着疾病的困扰,但是此刻他点燃了所有的生命力就为现在的厮杀,而贝拉更是拼尽全力与兄弟战斗,胜者将会获得死者的一切!

    爱德华看这一幕直接看得入神,不过没能看多久,因为他发现属于他这预备队的工作来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帝国军已经被他们正面的波兰骑士击溃,波兰骑士方才发动了极为勐烈的冲锋,那冲击直接一次性打破了日耳曼军队的盾墙。

    西切赫与他的精锐死士们则借着这个机会,发动了一波决死冲击突破了帝国骑士们的防御,来到了转移不及的边伯身前。

    接着都灵边伯的脑袋被砍了下来,并且挂在了长矛上,至于那有着大天使米迦勒也被砍断,接着像是垃圾一样被踩入血水之中,顷刻间就变得污秽不堪。

    随着统帅的死亡,大部分帝国军都已经溃散,他们的确是帝国的精锐,但是没了统帅再精锐的部队也会失败,而战线没有垮掉的唯一原因就是那些手持大砍刀的战士依然在战斗着。

    这些战士似乎有着属于他们自己的价值观,比起生命他们更在意的是战场的荣耀,因此他们在这里继续战斗着,舍生忘死的战斗着。

    西切赫身处于众军士之前,他马上使用长矛的技艺不亚于爱德华认识得任何一个武士,那长矛就像是毒蛇一般,无论是帝国骑士还是不要命的大刀战士,面对它获得的都唯有死亡。

    毫不犹豫的,爱德华率领麾下踏入了那个缺口,敢于挡在他们面前的溃兵不是被直接杀死就是被强行驱赶回战场。

    波兰人没想到安德鲁国王手里居然还有着预备队,毕竟国王军的兵力是少于公爵军的,在这样的情况下还留着一支机动部队是难以想象的。

    因此被打了个猝不及防,方才还在庆祝胜利的波兰人发现他们接下来陷入围攻。

    爱德华让士兵们不惜一切代价堵住那个缺口,罗斯战士们闻言放下长矛对准敌人,接着就像是刺猬一样前进,把敢于面对这兵峰者一个接着一个刺死。

    盎格鲁撒克逊贵族带着马扎尔骑兵拼命护着他们的侧翼,最大限度的发挥这些长矛兵的战力。

    在进攻方面,这支罗斯军队威力最大的也就是这招,拿着长矛和队友一起冲就是,无论面对什么刺下去就是,刺了之后继续冲,一直冲到冲不动为止。

    这招威力很大,但弱点也很明显,当冲击的动能消散的那一刻,就是他们败亡的那一刻。

    哪怕是身披重甲的波兰骑士也难以抵挡那么多长矛的冲击,而就是不被第一时间杀死也得被撞翻在地,接着被无情踩死。

    而他们的武艺面对这冲来的长矛群也难以发挥作用,毕竟就是使用长矛刀剑盾牌的技术再好,当几十根长矛迎着你冲来的时候,你又可以把那些技艺发挥出来多少呢?

    不过长矛手也有着战友因为动作不及而被不幸误伤,乃至杀死,但此刻已无人在意,众人都因肾上腺素的爆炸而疯狂。

    这些矛兵是最为狂热的,看着那些贵族老爷在他们的长矛面对无能为力乃至是被杀死,这是一种多么痛快的感觉啊。

    波兰人被打得连连后退,面对这矛林他们下意识也只能做出这些选择了,显得无比狼狈,方才的得胜与现在的败退形成了鲜明对比。

    但西切赫的波兰死士不负其精锐之名,不少大胆者直接打滚从长矛下滚过,长矛勐然就刺在那经过不到一秒的土地。

    而来到矛兵脚下得他们接着用手中短斧与小剑拼命挥砍,尽可能多的制造杀伤,虽说这些人最后都还是死在罗斯人之手,比如有些人就被罗斯人直接顺势踩死,但还是大大延长罗斯人的冲击速度。

    借着这机会,西切赫重整了骑士们,在呼喊与命令中骑士们结成了盾墙,而长矛冲锋的动能此刻也已经消散。

    随着荷尔蒙的消退众人也不可避免的疲惫起来,曾经彷佛消失的疲惫感夜不断涌来,于是接下来战斗回到了熟悉的战列相搏。

    刚才那激烈无比的一切,于是这一刻众人显得无比无力,都显得很有气无力,但在有气无力实际上是为了积蓄精力,这是双方不言的默契,待到精力恢复之时,那么激烈的厮杀又将开始。

    爱德华也不例外,方才在侧翼战斗的他们也不清楚,毕竟他们可是要挡住一切侧翼而来的敌人,爱德华的弯刀直接砍到了卷刃,现在手上拿得还是从地上随意捞上来的一把长矛。

    但也就是在这一刻,一个声音在战场上响起,它停止了这一切战斗,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看向了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

    “国王落马了!国王落马了!这……国王死了!”

    这样的呼喊响彻了整个天空,而这是所有人都渴望看到的一幕,因为这意味着战斗决出了胜负。

    不过由于安德鲁和贝拉在他们的部下眼中都是国王,因此暂时不知死得是谁。

    爱德华看向方才那两位阿帕德贵胃厮杀的地方,但是却什么都看不见,无数的士兵身影挡住了他的视线,而他的内心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马扎尔人都停下了战斗,等待失败者的头颅被挂上长矛,而那头颅也很快出现了。

    那头颅虽然经历了不少摧残,就像是被马蹄践踏过一样,但是爱德华还是认识那颗头颅,这让他下意识张开了嘴巴

    “上帝啊,是安德鲁。”

    看着姻亲那被挂上的头颅,爱德华无比惊愕,这只意味着一件事——他们失败了。

    惊天动地的欢呼在这一刻响起,那是属于贝拉支持者的,而安德鲁的支持者则开始了溃逃,甚至还有人直接投降,毕竟接下来若是不想流亡的话,也只能对贝拉低头了。

    贝拉的支持者们没有立即追击,因为他们也无比疲惫,根本没力气追了。

    于是现在的战场上突然就显得很是平和,战败者狼狈撤退,而失败者无力追击。

    爱德华看着这一幕,牙齿咬紧了下嘴唇,接着他作出了一个决定,作为客军,他只要投降就可以体面的退出战场,但是他不愿意,不愿意如此!

    盎格鲁撒克逊贵族调转马头,呼喊着部下跟着他前来,而众人也立即反应了过来,马上跟在了后面。

    他们失败了,但是也没全败,他得马上把安德鲁的儿子保护起来,把他们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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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斯君王介绍:
基辅罗斯的政治游戏永远都是那么残酷,从开创王朝的留里克到走上巅峰的智者,毒药、匕首与刀剑总是在阴影里若隐若现。
来自后世的灵魂成为了留里克的王子,他前行于那血腥辉煌的道路,而罗斯君王的时代亦拉开了帷幕。罗斯君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罗斯君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罗斯君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