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选秀初舞台
秦淳月不知晓他所想,从他怀里退出后,看着他肩头处被她泪液打湿的地方,面上浮现了些明显绯红。
“抱歉,你的衣裳.......”
李邵正愁着骆雨给她准备的生辰日惊喜的事情,闻言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无事的,师父你没事了就好。就是.......”
说到这里,狐狸眸少年面上浮现出一些难色。
秦淳月吸了吸还有些发堵的鼻子,不解的眸光落在他身上,等着他的下文。
“就是,我之前意外看到师父你这个金色长命锁上刻着的生辰,和小雨子说了这事。今日,今日我们两个还都特意为你准备了生辰日的惊喜。”
一口气说完想说的话后,李邵心虚着面色低垂着眉眼,又道:“对不起师父,我之前不是想要故意偷看你长命锁的,我真的只是意外瞟见了。”
之前他和骆雨商议替秦淳月准备生辰日惊喜的时候,光顾着考虑她或许会喜欢些什么,却全然没有考虑到生辰日准不准的事情。
这下好了,指不定之前做的准备都得泡汤。
秦淳月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在,愣神过后,拍了拍他肩膀:“无事的,你自己不是也说了,你不是故意偷看的。”
“至于生辰日,我虽已经许久不过,但这次你们二人既然都已经特意做好准备了,我也不能辜负你们二人的心意不是?”
“可是师父,你若是过的话,肯定还是想过你真正的生辰日吧?你养母这个.........”
秦淳月打断他,撑开手里的纸伞遮阳:“好了,不必再说了,就当,是提前过了个生辰日,也是一样的。”
她都这么说了,李邵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抬步跟着她一起往木制阶梯附近去。
骆雨这厢。
“扩音用的琴台都准备好了吧?若是没问题的话,待会儿巫松就带着琴上去。”
此时不加上巫松在内的三十三名清倌基本上已经都上了高台落座好,只差作为清倌楼第二把手的巫松上去,充当司仪主持起这次选秀的开场仪式。
护着琴台的小厮闻言,拍了拍已经备好的琴台:“骆小姐放心,您之前交代要备下的东西,都已经备好了。不仅是这琴台,还有擂台下置放的瓶瓶罐罐。”
说到这里,小厮面露怀疑:“不过那些东西,真的也能扩音吗?小的之前怎得未听说过?”
骆雨心道他一个架空古代的人当然没听过这种回声的声学原理,也没跟他解释,而是让他先按照她的吩咐去做便是。
看着下人将琴台搬上去了,骆雨又瞧了一眼正不停调整面上面纱的骆秀秀,出声安慰起她:“没事的,为了以防万一,你这里面不是还戴上了人皮面具?只管配合着巫松把开场的舞跳好便可。”
按照道理来说,像骆秀秀这种富裕人家的小姐,本是不该像舞女一般在众人面前抛头露面去跳舞。
奈何给她跳舞做琴曲伴奏的人是巫松,偶像面前,一些世俗的规矩当然就只能靠边站了。
“是啊秀秀小姐,越是紧张,其实才越容易出错。水上擂台距离台下坐在阶梯上的观众们较远,不易看清台上人容貌的,你其实不必担心。”
容吉这会儿也抱着一竹筐的纸劵回来,擦了擦额间沁出的汗液,如实安慰骆秀秀道。
许是两人的安慰生效,骆秀秀心下的紧张才少了许多。深吸了一口气后,提着较为轻盈的青绿色裙摆,抬步往高台上走去。
今日因为要表演的一舞是从南缅那边传来的异域舞,骆秀秀特意在手脚上都佩戴了一步一响的金色铃铛。
等她带着叮当的响声到了巫松身侧后,从面纱内露出的含情美眸不安地看着他,问他道,若是待会儿她不小心失误了该怎么办。
巫松调试好琴弦,给她喂了一颗定心丸:“尽力而为便可,不论你之后跳成什么模样,我都能有法子弹奏出相匹配的琴曲。”
二人小声交流间,负责燃烧香支制造白色“仙雾”的下人们也已经就绪,用火折子点起香支。
整个高台之上瞬间开始弥漫起浓白色的烟雾。
见状,已经做好自我介绍和亮相的诸位清倌将座位往高台角落处挪动了些,将偌大的高台空间留给了巫松和骆秀秀二人。
“铮!~~”
琴鸣声响起之际,原先还闹哄哄的观众席很快静了下来,席上诸位观众皆都屏气凝神仔细倾听了起来。
袅袅白烟中,身着一袭水蓝色衣衫的男人神情专注。
玉白且骨节分明的大手挑弄琴弦时,鬓边一缕青丝被湖风带动,打在他若冠玉般的面上,端的是一副出尘君子之姿。
骆秀秀背对着席上观众,此时正好将这触动她心扉的一幕收入眼中,险些忘了曲子很快就进入到她开始一舞的节点。
好在此时巫松抬起清俊眉眼,用眼神帮她做了个提醒,她这才愣愣用细如葱玉的柔荑握住她带上台的青蓝色丝帛,调整好眼神情绪,垂首配合着巫松弹奏的琴曲轻盈起舞。
许是因为高台上不住有烘托氛围的白烟在,让台下众人去看这郎才女貌的一幕时,宛若误入仙境瑶池,窥见仙人们奏乐起舞之景。
骆雨站在台下,看着台下观众们皆是一副被惊艳到了的神情,满意颔了颔首。
开场的反响不错的话,就会给人留下不错的第一印象。
这样的话,就算之后的清倌们在展现才艺的时候稍有不足,也不会有什么大影响。
她看着台上的歌舞时,站在她身侧只是比她高半个头的小少年却一直将视线停留在她面上。
入目的眉眼虽算不得精致,却十分耐看。
他从骆雨烟眉处,看到她柳叶眼,再是微翘小巧的琼鼻,最后,则是那张覆舟形状的唇瓣。
之前的时候,他有听人说过,女子的唇瓣不仅绵软,且还十分香甜。
但他却因为身份特殊,一直未能寻到机会去尝试。
也不知,他之后能不能有机会去一亲芳泽。
思忖间,被他注视着的少女兀地偏头去看他:“容吉,你再清点........”
骆雨话还未说完,眸子便撞进容吉幽深的黑眸,也从中窥见了一些明显欲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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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吉蠢蠢欲动。
第二百四十二章 再见他残暴的一面
她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也曾经从秦厌眸内窥见过许多次类似的情感。
当即便猜到,容吉为何会如此看着她。
她和他遇见的时间不长,不过几日的功夫。
一般心悦上一个人,绝不会如此快。
容吉估摸着,只是因为年岁较小,又头一次遇见了算是善人的她,这才把握不好那股好感的限度,误将感激的好感当做心下萌生的情意了。
明白这一点后,骆雨倒也没有拆穿他。
而是继续将她方才未说完的话言罢:“你再将那些纸劵清点一下,差不多是时候吩咐下人去观众席叫卖了。”
高台和观众席之间距离较远的事情,她也知晓。
这种情况下,若是来一个现世她看过的,某组合特有的握手会,卖一些握手券,又是一笔收入不说,还会增加这些观众和清倌之间的黏性。
毕竟在某处上花了钱后,后续如何,总还是想多增加一些关注度的。
保不齐,还能继续将这些观众们发展成清倌们的粉丝,以便于之后她再将楼内清倌包装成现世爱豆一般的存在。
眼看着容吉就要乖巧去做,骆雨在他离开之前,又对他言了句。
“等清点结束后,你到湖边小亭处去寻我,我有件事情要同你言说。”
容吉是她救下的,现今又成了她的下属,年岁又比她小上一岁,在她眼里,就是一个宛若弟弟辈的存在。
既如此,她当然不能在发现他似乎在某些想法上出了差错的情况下,还要保持无动于衷。
眼看着台上骆秀秀的一舞已经到了尾声,即将进行到清倌们展现才艺的环节,骆雨没再看下去,用手背遮挡着灼烈的日光往较为凉快的凉亭处去。
打算边等容吉,边上线看看秦厌那边的情况如何。
昨晚的时候,秦厌告诉她说,因为他已经领了封地,也被国主委派了不少事情做。
其中一件,便是让他去平定盛京附近的一个山寨子内土匪横行的事情。
算算时间,他应当也差不多到地方了。
甫一进入角色所在点,骆雨还没来得及将目光锁定在秦厌身上,便被她瞧见屏幕内身着盔甲,手持玉骨剑的少年一剑斩落人头的一幕。
血腥的场面让本就热的有些中暑的她差点没能忍住吐了出来。
见秦厌气定神闲地用帕子擦拭掉面上溅到的血液,而后又缓步走向被官兵钳制着的一堆孩童面前。
骆雨来不及继续干呕,强忍着想吐的冲动,继续将视线放在屏幕内的他身上。
之前,他才答应的她,说一定不会再做残暴冷血的事情了,他应当不会.......
脑内的思绪还未运转罢,骆雨便见秦厌再次收起剑落,利落要了一堆孩童的性命,当即瞳孔微缩,未能忍住起身到了凉亭边干呕了起来。
一边干呕,心下一边一阵的发寒。
心想他之前明明答应过她,不会再这样了,如今怎得还是我行我素,连孩童都下得去手。
骆雨因为实在太难接受秦厌说一套做一套的行为,连问问他剿匪情况的欲望都没了,直接复杂着心情下了游戏。
因而,也就未听到秦厌后面和下属交谈时所说的话。
“你去将那些还不知晓事实情况的孩童们带上,告诉他们,他们的亲人是死于意外。
至于这些已经知道事实,还想着之后替他们父母报仇的孩童尸体,用马车运上,盖好凉席拉到乱葬岗吧。”
“可是主子,那些不知晓事实情况的孩童们,万一之后还是从别的途径知晓了,您之后的安危定然还会再受到不确定的威胁。”
阿劲觉得这样不妥,最好还是永绝后患。
毕竟一个心怀仇意的人成长起来,之后威力如何,不容小觑。
不仅阿劲如此觉得,跟着秦厌过来剿匪的一些官兵亦如此。
但秦厌还是沉声吩咐,让他们就按他方才吩咐的做。
毕竟之前,他已经答应了骆雨,会尽量少做残暴之事。
这些不知情的孩童们的性命,他还是能帮着留一些的。
秦厌都这么说了,阿劲和剩下的官兵也不好再多加妄议,只能颔首去照办。
剿匪一共持续了差不多整整一日,秦厌才穿着被血液浸湿的衣裳回到七皇子府,进入浴房清洗起身上的血腥味。
看着一浴盆的红色血水,少年丹凤眸内充斥起浓浓的厌恶。
其实倘若可以的话,他自然也不想满手沾满鲜血。
可自古争权夺位者,从来都没有未曾踩着他人尸骨,便轻易上位的。
用皂荚努力褪洗掉那股难闻的血腥味,又吩咐下人来换水,用掉了差不多整整三桶浴水后,秦厌才觉得算是真正洗干净了。
湿着青丝回到榻室后,他没有第一时间用帕巾给自己擦拭湿发,而是静待骆雨的到来。
这段时间,她倘若白日不来寻他,一般都是在夜间这个时候过来。
看了一眼屋内的滴漏,戌时初。
时间还早,他所幸便先拿了一些竹册到窗边矮榻批阅起公务。
只是,等时间渐渐逝去,待外头原先还有些亮色的天变得更黑沉些了,月上枝头之后,他也依旧未能等来想等到的人。
侧眸往滴漏所在的位置又看了一眼,亥时初了。
这么晚了,他拿过来的公务基本上都已经处理好,却仍旧不见骆雨出现。
他一直湿着的青丝,也已经被夜风吹的半干。
“今日怎会这么晚还未过来,莫不是又遇见什么突发事了?”少年喃喃自语间,也仍旧没去动手边的帕巾。
毕竟之前骆雨曾经答应过他,之后不管出现再紧急的事情,亦或是突生什么意外,她都会提前告知他一声。
今日她既是没过来说,那便说明,她是有事耽搁了,会来的较晚一些。
对于秦厌会一直等着她过去的事情,骆雨其实多少也猜到了一些。
等忙完下午的一堆事情后,时间已经到了戌时初。
那之后,她便简单用了个晚膳,又去沐了个浴。
一番折腾下来,已经快要亥时初左右。
按照她以往的习惯,这时本应该是去寻秦厌了。
但经历了下午她意外瞧见他斩杀孩童的一幕后,她突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去装作若无其事的面对他。
心下虽这么想着,她手上却实诚地打开游戏,看起秦厌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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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的事情,摸摸狗头。
第二百四十三章 突然有些难过
月光照耀下,窗边端坐着的少年正在用小剪刀减掉一小截灯芯。
灯芯修剪好的瞬间,原先还较暗的烛光瞬间变得大亮起来,照亮了秦厌清俊面庞的同时,也照亮了他眸内藏着的担忧神色。
骆雨见状,大致能猜到他如此的原因。
无非是担心她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这才没能及时去寻他。
平心而论,秦厌在对待她上,的确是没什么可挑剔的。
但他暴露出的较为冷血暴戾的性情,却还是让她有些无法接受。
回想起白日里他眼睛眨都不眨就用佩剑了结了那些孩童,她到现在都还想干呕一番。
她知晓,他作为皇子,作为一个要争权夺势之人,手上势必不可能说做到干干净净。
但,她觉得,就算如此,他至少也得保持一些做人的基本良知。该剿灭的匪徒若是已经解决完毕,又为何对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下死手。
骆雨到底是从商之人,对于秦厌这一行为的最深层含义无法做到理解。
便在抿唇后继续借着电子屏幕注视起他,仍旧没有选择去触碰他,亦或是告诉他,她来了的事情。
一直到时间来到了翌日,游戏时间清零重计之后,她方郁着神色关掉游戏。
想着再给她一些时间,再给她一些能接受或是理解秦厌做法的时间。
不若以她现今这个状态去见他,嘴上难免会说出一些伤他的话。
然,她如此想,秦厌却并不知晓她想法。
他只知道,时隔许久之后,骆雨第二次整整一日的功夫都未来见他。
这种情况下,只有两个可能性。
要么,是她真的出了事情,没法及时过来看他;要么,就是白日他在寨子剿匪的一幕被她瞧见了。
且被她误会了什么。
但两人相隔较远,若非她主动来寻他,他是没有法子即时去问她的。
便只能以最笨拙的法子,继续在屋内枯坐了一夜。
直到天色破晓,鸡鸣声响起之时,他方阖上爬满不少红血丝的丹凤眸,心下突然有些难过起来。
似乎和她认识之后这么久,他总是处于被动的状态。
祈求获得她的喜爱是,主动认错是,甚至于,一而再再而三被她误会,被她不信任,也亦是。
从前还未接触起感情时,他因为自己糟糕的境况,根本没想着,未来会有一人和他共携手,站在他身侧。
如今意外有了之后,他方知晓,原来感情一事,不仅会给人带来欢愉,也会像现在这样,让人开始胡思乱想,让人心生难过和郁闷。
这一次,他自认为,他的确是没有做错的。
若骆雨昨日真的看见了,为何不选择亲自问问他,将事实真相弄明白?
无非,是因为在她心里,他可能仍旧是一个冷血残暴的形象,她下意识,不想去相信,他真的有在努力改变自己罢了。
阿劲睡了一夜起身后,因为脑内又恢复了不少关键记忆,便急着过来寻秦厌,想着将此事告诉他。
入了他榻室,见他已经端坐在矮榻上了,本以为是秦厌起的较早。
等离近了,发现秦厌眼底还带着明显的青黑,窗台上置放着的烛台盘内也落着不少被剪过的灯芯后,他才知晓,许是秦厌一夜未眠。
“主子........”
阿劲略带担忧的声音落入耳中后,秦厌睁开满是疲倦神色的眸子,突然哑声问起阿劲道:“江南那边,我若是记得不错的话,还有几窝流匪未得到剿灭对吧?”
“是如此,但那边的事情您之前不是说了,等去了江南之后再慢慢去剿,毕竟那边的流匪不比盛京这边的凶悍。您这话的意思是.......您今日不做修整了?”
昨日在寨子剿匪的时候,秦厌不仅被土匪们用利器刺伤,还被那些土匪的孩子们用小匕首和弩箭伤到不少地方。
这种情况下,应当先停一停步子,好好将伤势养一养。
秦厌知晓阿劲指的是什么,侧眸看了一眼不远处桌上被他提前放上的伤药膏和白色绑带,摇了摇头。
“不做修整了,你去吩咐人准备车马,即日便出发去往江南继续剿匪。”
阿劲闻言,虽是不赞成,但因为秦厌是主子,也只能颔首应下。
只是在离开之前,将他记忆中恢复的一些重要事告诉了秦厌。
“记忆中,我似乎在找寻一名容貌较为模糊的年轻女子,我隐约觉得,那人对我至关重要。她脖颈间,生着一个梅花印记的标志。
所以主子,属下希望主子能帮忙找寻一下有此特征的年轻女子。”
秦厌走到放着药瓶和绑带的桌前,拿起一个药瓷瓶后颔了颔首:“知晓了,你先下去吧。”
阿劲见他昨夜送过来的药瓷瓶连被打开的痕迹都无,到底还是没能忍住对秦厌的关心,担忧问起他:
“主子,您这是还未给自己身上的伤势上药?昨夜您去泡澡之前,属下就说了让伤口沾水不好。您非要如此也就罢了,怎得之后连上药都未上?”
这都过了一夜了,他身上的伤口,定然已经开始溃烂了。
伤口溃烂的滋味,当然不好受。
但,肉体上的疼痛,远远抵不过不被心悦之人信任的精神痛感。
清晨凉风吹起秦厌未束起,披散了一夜,自然风干掉的青丝。也将他放在窗口处等着骆雨拿起它帮他擦拭的帕巾吹落在地,沾上了灰尘。
他没回阿劲的提问,只是静默着将帕巾捡起,拍了拍上面的灰尘。
重新将帕巾放好,又去触碰桌上的药瓷瓶时,他方平淡着声音出声问道:“什么时候,我该如何做,还需要听从你一个下属的了?下去吧,我不想再说第二次。”
话毕,秦厌解开衣衫,露出内里已经溃烂化脓的伤口,又盯着身前的药瓷瓶看了许久,最后还是重新将衣衫合上,没去碰它。
......
今日是骆雨正式和骆俊才开始商坊掌事权比拼的日子,按理说,她应当拿出十分的精神。
但这会儿她照旧来到水上擂台,监看清倌们展露才艺情况时,却一直是一种心不在焉的状态。
容吉跟在她身侧,注意到了她的异常,递给她一杯凉茶后问起她,是遇上了什么难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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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可怜的崽,摸摸狗头,替你严厉谴责一下某雨。
第二百四十四章 应当给予他信任
实际上,从昨日下午,他分发完握手券,回来寻说是有话要和他说的骆雨时,却被她的下人告知,她有事提前回有朋食坊了,便想着今日再过来问问她这事。
却没曾想,看到她心事重重的一幕。
骆雨思绪被容吉的询问声扯拽回,有些呆滞的眸色总算回了点亮光。
抬眸去看擂台上的热闹情况时,嘴上虽说着没什么,面上稍显落寞的神情却出卖了她的真实想法。
容吉好歹在皇宫待了那么久,眼力见还是有些的。
知晓骆雨是不想告诉他实话,倒也没着急继续逼问,而是问起她,昨日她没来得及跟他说的话是什么话。
昨日从秦厌那里看到的事情于她冲击力实在太大,以至于她没什么心思继续和容吉说这事。
甚至,连给秦淳月的生辰惊喜,也都转交给了李邵去帮忙代办,她自己则是回到有朋食坊,以对账务的法子强迫她自己转移注意力。
今日被容吉提起这事后,她想着现今烦忧着秦厌那边的事情也是烦着,倒不若先将该做的事情处理完。
便让容吉跟着她离开了木质阶梯的观众席,寻了个置放着不少消暑冰块,有湖风吹过的茶楼上去。
“坐吧,这里就咱们二人,也无需讲究那些主仆礼仪。”
芦苇将凉茶端上桌,又帮着骆雨和容吉二人一人斟了一杯茶水后,不放心地带着托盘推到一旁等着。
毕竟不管怎么说,容吉都是名男子,单独和骆雨共处一室,她还是有些不放心的。
骆雨余光瞥见还待在原地的芦苇,知晓她此举的含义是为何,无奈了一瞬神色后,让她先下去。
“可是小姐......”
“无碍的,容吉他是自己人,既是自己人,便应当给予他一些信任不是?”
这话说完,等芦苇不放心着神色退下时,骆雨耳边回想着她自己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既是自己人,便应当给予一些信任。
这么简单的道理,她能用在容吉这种不甚相熟之人身上,却为何偏偏不肯也用在关系明明跟她更为密切的秦厌身上?
容吉一直密切关注着她情况。
见她说完方才那句话,神情就变得有些愣愣的。
很快猜到,她许是因为和谁在信任上起了一些矛盾。
不动声色地压下这些观察后,他端起身前的凉茶水喝了一口,等待着骆雨的下文。
毕竟,比起她到底是因何事烦忧,他更为在意的,是她昨日想同他说,却没机会说出的话,到底是什么。
骆雨握了握拳,压下心下的内疚后抬眸去看端坐在身前的褐衣小少年:
“我要同你说的事情是,你之前待在皇宫内,能接触到的事和人都有限。因而在某些事情上的看法,可能也会随之受到一些影响。”
说到此处,骆雨意思隐晦了些:“就比如说,在交到新的友人,还有遇见对你较好之人时,你会下意识将全身心的信任交付出去。甚至是,在此期间弄错一些感情。”
“友情的话,尚且能让你受到的伤害小一些,但若是男女之情,那便有些麻烦了。所以容吉,之后你若是真的遇见什么心悦之人,一定要记得,同我先询问一番。”
容吉看着身前柳叶眼少女一脸认真的模样,后知后觉明白她的话下之意。
无非是,发现了他看待她时不太一般的神色,觉得他是将单纯的好感和男女倾慕之情弄混了。
且,听她后面这话的意思,她是已经有了心悦之人?不若为何要让他向仅仅比他大上一岁的她询问?
如此想着,他也如此问出了。
骆雨端起身前的凉茶,看着内里跟着茶水晃荡飘荡起的茶叶,颔了颔首。
“是如此,我已有了心悦之人,自是比你懂的要多一些。”
说出这话,也是为了以防容吉是真的对她生出了心悦之意的情况发生。
若他只是单纯弄错了,那自是最好不过。
如若不然,她也能通过说出这事打消他对她的念头,免得耽搁了他。
茶杯内的凉茶虽是用山泉水泡成的,茶叶浸进去后其实让整杯茶水变得稍显苦涩。
但骆雨这会儿入口之后,却意外觉得,有一种回甘之意。
此回甘,不仅是茶水自带的,也有困扰了她将近一日的心事产生的。
得到她肯定的回答,容吉看着坐在他身前,被天光照耀着,眸带一些释然神色,气质温和的少女。
心下突然生起了一些不甘。
名花有主的话,他也未尝不可试着移花接木不是?
骆雨没有注意到容吉眸内的暗光,同他谈完事情,等待擂台上清倌们的露面才艺结束后,便在坐上回家的马车时,上了游戏打算同秦厌说开这事。
此时已经接近晌午,不出意外的话,秦厌昨日才去山寨剿了匪,今日应当在养伤歇息才对。
本以为进入角色所在点后,会看见秦厌等待用膳的一幕。
没曾想却瞧见他正坐在马车上,苍白着面色靠在马车车壁的虚弱模样。
阿劲替秦厌准备好马车,跟着他上车之前,便敏锐发现,他并未从秦厌身上嗅到任何药味。
他若是猜的不错,秦厌应当是没有伤药,继续让伤势维持着溃烂状况。
本是想再做提醒,却被心情明显有些郁燥的秦厌用发冷的眸色逼退了回去。
饶是这般,他也不忘时不时打开马车前室和后室相连的窗子,时刻去观察秦厌情况。
毕竟一早的时候,秦厌连早膳都未用,昨日又一夜未睡,疲累不堪。
伤口处的伤势还让他失了不少血,种种情况交加起来,他的身体状态定然很差。
果不其然,这次,等他再将前室和后室相连的窗口打开后,便瞧见自家主子苍白着面色,额上不住溢着冷汗,虚弱靠在马车车壁上的一幕。
“主子!!”
骆雨本是想去拉秦厌小指,告诉他她来了。
下一刻,就被阿劲兀地喊的这一声惊的暂且顿下手中动作。
“主子,您到底是遇见何等忧心事了,又何必如此折腾自个儿?”
阿劲说着,也不顾秦厌愿不愿意,动手去解他身上的玄衣,将他内里溃烂还在流脓的骇人伤势尽数露了出来。
------题外话------
及时悔过就还是好孩子好伐。
第二百四十五章 任意门道具卡
马车上的内嵌柜子里就放着伤药膏,阿劲这段时间跟在秦厌身侧,时常出去处理事情,受伤只是家常便饭。
因而对于如何包扎和处理伤势,他也多少学到了些。
“昨日不听属下的劝告让伤口沾水去沐浴便罢了,又一宿未睡,伤势也不处理处理。今日一早,甚至连早膳也不用。
主子,属下不明白,您到底是遇见了何等忧心的事情,竟值得您这般虐待自己?”阿劲说到这里,已经红了眸子。
毕竟他跟在秦厌身侧之后,秦厌待他一直是不错的,不仅仅是拿他当做下属看待。
真心换真情,是以如今秦厌遇见些难题,自个儿虐待起自个儿,他才会做出这么一番真情流露。
秦厌整个人的脑袋因为严重贫血,已然变为了一团糟,此刻耳边只有嗡嗡的声响,完全听不清楚阿劲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骆雨在屏幕外看着这一幕,视线从落在秦厌骇人伤势上的时候,便已经心疼地红了眼眶,等听完阿劲方才对秦厌身体情况的描述后,鼻头处的酸意直接到了最甚。
看着阿劲正小心翼翼替秦厌处理起伤口脓液,少女吸了吸有些发红的鼻子,打开游戏商城,打算看看能有什么可以帮秦厌减轻痛楚的道具。
商城货架上上新的十件商品道具中,最为引人注目的,便是闪着淡金色光泽,名为任意门的一张道具卡。
鉴于剩下的九件商品道具中没有任何与治疗伤势有关的,骆雨就只能先看看看这个她在现世某啦a梦中听说过的任意门。
【任意门,使用之后可按照所想即刻抵达任何地方,使用时效默认为开始使用后的六个时辰内。注意,道具使用后只能完成两次来回穿越,默认为最后一次使用地为使用者选择停留的地方。】
见这东西的作用果然和她知道的那个任意门一样,不过在使用上有一些限制,骆雨又看了一眼屏幕内秦厌极为虚弱的情况,下定决心要购买它。
将视线下移了一些,看清上面写着的一千两价格,骆雨其实有点意料之中。
经过几次游戏优化,和上次进行过的升级,商城的商品最高价已经涨到一千两。
任意门这种看起来就很好用的道具,自然不会太过便宜。
幸好,她手里目前又有了不少有朋食坊给她赚的银钱,能有闲钱去买。
大方氪金了一千两买下任意门道具卡后,骆雨用了一点养成值兑换为积分,使用了一次商城道具刷新。
这次运气较好,只是刷新了一次,就刷到她想要的道具。
【生肌止痛膏,涂抹在伤口上只需等待十息便可使伤势恢复如初,消除所有疼痛。】
看完生肌止痛膏的介绍后,骆雨基本上已经猜到,这个东西的价钱也不会便宜。
但却万万没想到,它竟然要收她六百两的银子。
商品货架上,除却这个生肌止痛膏外,其实还有一瓶售价二百两的止痛膏,但效用却比这个要差上不止一点。
骆雨心疼钱,但更心疼秦厌。
一想到昨日他将自己折腾的那么厉害,被黑心系统割韭菜的愤恨心情便来不及生起,直接点击了购买按钮。
清脆的银两晃荡声响起后,一瓶散发着浓郁药香的伤药膏也凭空出现在秦厌身侧。
阿劲专心给秦厌处理着伤势,释放着脓水,因而并未发现异常。
秦厌方才被阿劲喂了些补气血的丹药,这会儿已经恢复了些精神,是以在身侧凭空出现一个药瓷瓶的时候,也第一时间注意到了。
当下有些混沌的神智瞬间清醒了些,眼看着阿劲已经帮他处理完伤口上带着的脓液,只差替他上药了,便哑声让他先下去,他自己来。
阿劲见秦厌状态仍旧不是很好,有些担心:“可是主子,您这情况......”
“下去,也记得将前室和后室的窗子关紧,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再打开看。也不准,在没有我的准许下到后室来。”
前室和后室之间连接着的窗子隔音效果很好,外头马匹马蹄声和车轱辘声滚在地面上的声响也不算小。
加之今日江南靠北的位置又在下雨,雨声滴落在马车车厢上,嘈杂不已。
是以只要阿劲将马车前室和后室之间连接着的窗子穿上,若非刻意的话,基本上是听不见任何声音的。
阿劲正是明白这一点,起身离开的时候眉宇才蹙的极深。
但想着他方才已经给秦厌喂了补充气血的药丸,伤势也就差涂伤药膏了。便是真的出什么事情,也不会是大事,顶多,就是昏倒过去。
如此一来,他才算放下了一些心,回到马车前室,将连接后室的窗子按照秦厌吩咐关的严严实实的。
见此,秦厌方抬起还布着些红血丝的眸子,往马车虚空的方向轻声问道:“仙女,是你来了,对吗?”
入眸的少年,一头青丝随意用一根黑色束发带绑着,额前几缕黑发被额间沁出的冷汗打湿,黏腻贴在他苍白若纸的面上,配上他那副虚弱至极的面色去看,让骆雨心下又是一疼。
她没做犹豫,直接将那张任意门道具卡使用掉,使用的瞬间,便见道具卡上的颜色褪去了一半。
这代表着,可以利用任意门进行来回穿梭的机会只剩下一次了。
秦厌话音落下后,因为迟迟未得到她回应,只当是骆雨还不想理会他。
便闭上眸子,难受着情绪坐直起身子,想着用她送来的伤药膏给自己涂抹起身上的伤口。
此时一阵较甚的雨风从马车车窗的位置吹进来,也带来一股他熟悉到不行的青草香气。
少年睫羽轻颤,睁开丹凤眸的瞬间,便瞧见身前多了一道娉婷身影。
眼前之人立在风口的位置,碧绿色衣衫被风势吹的纷飞起来,杂乱青丝打在她微红的眼眶上。
随着她的缓缓靠近,他也看清了她眸内生起的心疼之意,以及,一道不太明显的,自责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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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某雨快点张嘴说清!!
第二百四十六章 为何现在才来?
任意门在骆雨抵达秦厌马车车厢后室的时候,便化作一道秦厌看不见的门框形状,立在马车窗口的位置。
用以保证骆雨过来后,还能借着开着的任意门看一看她那边马车内的情况。
以防坐在前室的芦苇突然有什么事想找她却见不着人影。
看着身前的少年因为见到了她,变得一脸怔愣的模样,骆雨视线落在他胸膛上布着的刀伤和剑伤时,眼眶更发红了些。
她没说话,只是静默着停在他身前,从他手里拿过那瓶生肌止痛膏,用膏药瓶内自带的小勺子挖了一坨,轻着力道涂抹上他伤口。
“仙女.......”秦厌哑声开口,想同她搭话,却被骆雨瞟了他一眼的动作制止掉。
没法,他只能继续近距离盯着眼前放大的面容,看着她一边替他伤势上药,一边眸内不断积蓄起因为心疼起的泪液。
心下之前对她生起的埋怨,突然就淡了许多。
或许,他昨日做出的猜测并没有出错,身前之人的确是将他往最坏处想。
但即便如此,她在看到他受了伤,变成这么一副虚弱模样后,心里的那个天平也仍旧还是倾向了他。
世上能够作假的东西太多,唯有关切一人的眼神和交付的一颗真心做不了假。
骆雨如今的表现,就像是在变相告诉他,即使他真的是个很糟糕的人,她也仍旧会因为他,降低她自己本有的底线。
思忖间,他突然感觉身上疼痛异常的伤口处生起了一种密密麻麻的痒感,低头一看,才发现骆雨不知何时放弃了用木勺帮他涂抹伤口,而是换为了玉指。
略带些肉感的指尖拂过的位置,像是被她施展了仙术一般,他身上的伤势肉眼可见地随之恢复如常。
待一整瓶膏药完全用完,秦厌身上只余留白净的肌肤和浓郁的药香味道。
没了伤势困扰他的精神状态,他唇瓣处的血色也恢复了不少。
骆雨用袖口内的帕子擦拭好沾在手指上的药膏,刚一抬眸,便撞进满是委屈和思念神色的黑眸内。
眼前的眸子,因为眼黑比眼白要多,导致她这会儿看过去时,很容易被他眼神蛊惑住,不好再次收回。
秦厌连还大敞着的衣衫都来不及穿好,便长臂一揽将身前的娇人儿抱进怀内,小脑袋埋在她胸口的位置,低声埋怨道:“仙女,你为何现在才来......”
秦厌昨日一夜没等到骆雨的时候没哭;猜测到她是因为误会了他,才不来寻他的时候,也没哭。
偏生现今人到了跟前了,看起来还不计较他究竟做了些什么后,鼻头处的酸意却没法忍住,眸内的晶莹泪液像开了闸一般往外涌出,打湿了骆雨胸前的衣襟。
他其实不是个爱哭的人,但每次和骆雨在一起,稍微受些委屈,便总是忍不住去如此,根本收不拢自己的情绪。
骆雨知道秦厌这会儿会先服软是别有所图,可真的低头去看他湿着眼睫毛,委屈到不停往她胸前蹭着的堪怜模样后,她又不忍心揭穿他,心里本来已经立好的底线再次往下降了一些。
她叹了一口气,用帕子帮他擦拭起眼角湿润,鼻尖轻蹭起他的,轻啄了一口他薄唇,低声用气音道:“抱歉,昨日之事,我也有诸多过错。”
且不说他昨日杀戮那些孩童到底有没有潜在的原因,便是没有,她也不能一次改过的机会都不给他,直接给他宣判死刑。
这才会导致他不声不响就将自己折腾成这副虚弱模样。
秦厌就知晓,昨日他在山寨剿匪的事情被她瞧见了,听完她所说,猜测得到证实后,也回敬了她一个轻吻,用面庞蹭起她的,闭眸低声喃喃起来:“那仙女倒是说说,你都犯了什么过错?”
“错在我不该只在用眼睛看到一些事实后,不选择去问你,而是自己胡乱揣测起来。”
“错在,即便我用眼睛看到的事实为真,也不该连询问询问你理由,让你改过的机会都不给。”
骆雨说到后面,似是真的较为内疚,甚至还带上了一些因为哭了之后才会有的鼻音。
秦厌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还余留着湿意的眸子抬起去看她,果真在她眸内窥见了一些晶莹泪液后,他心下最后一点委屈的情绪也尽数消散掉。
方才骆雨给出的回答可以说是无可挑剔,他原先准备了一堆想要去质问她的话,到了此刻,皆都被一一堵回口中。
他抬起大掌,用指腹帮她揩掉眼角泪液,双手捧住她肉乎乎的小脸后无奈着语气道:“我刚刚哭罢,仙女就哭。不知晓的,还以为咱们都才满三岁,跟个孩童似的。”
骆雨当然是不想哭的,但说着说着,情绪便被心下的内疚所操控。
吸了吸哭的有些发红的鼻子后,抬起湿漉漉的眸子和秦厌对望,不服气地出声回呛起他:
“谁说哭只是孩童的特权了,感情就正好到了这个临界点了,还不能释放一下吗?倒是你,我是有错,但你,也并不完全无辜。”
这意思,是打算询问起昨日他滥杀孩童的事情了。
秦厌早已经做好了回答她提问的准备,闻言将她往怀里又抱了些,大掌圈住她腰肢后,垂眸将事实言出。
“匪徒们住着的寨子,表面上看是个再正常不过的地方,内里的居民也都过着井然有序的生活。是以,一些年岁较小的孩子,以为他们居住的地方就是正常地,不知晓山寨是以烧杀抢掠为生。”
骆雨一点就通,很快明白他的话下之意:“你的意思是,你昨日杀的那一批,是已经知晓山寨是做杀人越货活计的孩童们?那剩下的那些........”
秦厌叹了一口气,大手揉捏起骆雨未佩戴任何耳饰的柔软耳垂。
“自然是都想法子放了,没要他们的性命。毕竟,我还记得仙女你之前对我所说。”
见果真是她误会了,骆雨心里的自责情绪更甚了些。
秦厌看着她的情绪变化,用拇指去抚上被她用贝齿咬着的下唇,眸色幽深。
“仙女若是觉得太自责,倒也可想个法子补偿补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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崽是真的好哄。
第二百四十七章 只要是你便好
“什么法子......”话问出的瞬间,骆雨一抬眸便撞进少年已然起了些欲色的黑眸内,很快洞悉他的想法,且觉得有些荒唐。
毕竟,现今他们二人可是在马车内,马车前室也还坐着人,又如何能行什么亲近之事?
刚想提醒一下秦厌这事,鼻尖处便已经开始被身前少年轻蹭起来。
他似乎格外喜欢去蹭她,就像喜欢在主人身上留下气味的小猫儿和小狗儿一般。
“哗啦啦......”
许是外面较大的雨声动摇了骆雨的一颗心,她看了一眼和前室相连的紧闭窗子,又想起之前秦厌对阿劲所说之话。
突然又觉得,秦厌的想法,也不是一定不行。
秦厌视线一直未离开过她面,见她眸色内已经产生了动摇,再接再厉,从只蹭着她鼻尖的动作转而用唇瓣去啄她面,再便是唇瓣。
密密麻麻的痒感和鼻尖充盈的浓郁男子气息让骆雨很快软下身子,眸内也起了不少水汽。
她见马车窗口处的车窗帘被雨风又吹开了些,便忙伸手用左手去压它。
只是这样,左手便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一些湿凉。
刚准备收回手用帕子擦一擦,左肩头处也兀地迎上一股明显的凉意。
侧眸去看,才发现她左肩的衣裳不知何时往下滑落了些,这才导致被吹进来的雨风也淋到她身上。
身前少年钳制她腰肢的力度算不得松,她身子被迫被他压着朝他还散发着热气的胸膛靠近后,她的第一反应,便是紧张他身上的伤势。
毕竟生肌止痛膏只能帮他治疗好外伤,内伤却还是不行。
秦厌不知晓骆雨所想,大手解开她双丫髻上绑着的碧绿色丝带,看着三千青丝如瀑布一般洒落在她白玉肩头后,眼角处起的绯红更深了些。
人总是有劣根性,愈是看到什么较为干净的东西,便想着将它染脏,秦厌也不例外。
等着他想低头去靠近她肩头时,一张面却被一只散发着女子馨香的玉手抵住。
骆雨面颊酡红,眸露忧色问他道:“阿厌,你这内伤......还是勿要将我抱的这么紧吧,肯定会影响到你伤势的。”
她垂眸往秦厌染上粉意的胸膛处看了一眼,果不其然,被她窥见一些青紫的痕迹还在他身上。
她就说,出去剿匪怎么可能只会受一些皮外伤。
秦厌见她如此担忧,顺着她的视线往自己身前看了一眼,握着她细腰的大手摩挲了一会儿,突然心生一个主意,低头靠近她耳垂处,口间喷洒着热气同她说了些什么。
少年口间一开一合的间隙,骆雨未点缀任何耳饰的耳垂处也愈来愈红。
“如何?仙女若是担心,我都听从你的吩咐,由你主导也是可以的。”
“只要,这个人是你便可。”
任意门静静矗立在二人身侧不远处的位置,约摸着过了两盏茶的功夫,直到芦苇的声音从任意门内传过来,骆雨方神色一惊,起身整理起自己的衣束。
秦厌见她如此慌张模样,压了压眼角的靡红后似是猜到了些什么,动手替她绾发,系上被他解下的碧绿色发带时哑声问起她:“仙女是遇见什么要紧的事,这就要走了吗?”
听着从任意门那边第二次传来的呼唤声,骆雨也顾不得等秦厌帮她将两边的发髻都绾好了,从他大手里拿过剩下的那个碧色发带后穿上外衫便起了身。
“嗯,是有要紧的事情必须得先离开了,不过我答应你,最迟.......最迟申时末,申时末的时候我便会再来寻你。”
毕竟待会儿回府了之后,她还要和骆父骆母汇报一下她开清倌楼的事情。
之前一直不说,是因为还没做出来一些成绩。
到了今日,从清倌选秀擂台获得的银钱也在稳步增长后,她心下才起了些底气。
秦厌方才根本都没尽兴,本就想着要不要装个可怜做个挽留。
这会儿一听骆雨说,她还会再过来寻他,装可怜的想法便暂且压下,在她彻底从他身前消失不见之前,又按住她腰肢抬头采撷了她朱唇好一会儿。
直到她真的面露急色了,他方不舍松手,目送着她快步走向马车窗口的位置,而后,身影径直消失不见掉。
“小姐?!”
芦苇唤了第三次都未得到骆雨回应的时候,很快心下一个咯噔,将连接马车前室和后室的窗子打开。
见骆雨正盖着一个小毯子靠在马车车壁上,青丝都睡散了一半,芦苇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也不知是不是她家小姐体内火气较大,这唇瓣看起来红的竟和熟透了的樱桃一般。
骆雨听到连接前室的窗子被合上的声音落下后,这才松气睁眸将盖在身上的小毯子拿下。
露出内里还带着些凌乱的衣衫,以及袒露在外,落着不少痕迹的玉肌。
重新好好整理起衣衫时,骆雨看着身上布着的颜色深浅不一的痕迹,耳垂处的粉意更甚了些。心道秦厌不应当是属虎,而应当属狗才对。
不然,怎得这么喜欢咬人。
待骆雨将衣衫和青丝全都整理好,载着她和芦苇的马车也刚好抵达骆府新宅。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下了马车,入了骆府所在的院子后,便由芦苇守在门口,骆雨带着写满她战果的册子进了内室。
此时正好是骆母给骆父喂汤药的时候,因而也就省了骆雨待会儿再去单独寻骆母说道清倌楼的事情。
询问了下骆父身体情况,又等着骆母将汤药给骆父喂好了后,骆雨便将手里的册子递给骆父。
“爹爹,之前您不是好奇女儿到底选了什么店铺和二堂哥进行比拼吗?就是这个。”
骆宏志和骆母都极为尊重骆雨的隐私,她不主动说的话,他们也没想着私自去调查。
因而在看见册子上写着的清倌楼一词后,两口子俱是一怔。
但等看完后面这短短两日里,清倌楼就给骆雨赚到的四百两白银,二人原先蹙起的眉宇便很快放下。
骆父颔了颔首,虚弱着声音言道:“不错,不愧是我们的女儿,在从商一事上,到底还是随了我和你娘几分。”
------题外话------
崽趁机大占便宜。
第二百四十八章 不要和皇家扯上干系
在外人看来,骆雨一介女子家家出去抛头露面经商,本就不太好。
她如今又偏生选了个争议较大的清倌楼,她本以为,骆父骆母会责怪起她。
但现今来看,似乎是她多虑了。
这两位,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开明一些。
骆母帮骆父披上外衫,扶着他下榻:
“不过你和俊才之间的比拼,也只有咱家人知晓。为了以防之后你真正想要定下的亲事受到这事影响,为娘建议,你可以寻一个可靠的人作为花月轩明面上的掌柜。”
这事骆雨当然也考虑到了,当时和巫松说的时候,就已经和他商量好,由他当明面上的掌柜,她则是当一个幕后的掌柜。
为的,便是以防之后她要和秦厌定下婚约时,皇家会拿这事说道说道。
至于和叶时之间的假婚约,只要在那之前按照正常流程解除了,便没什么大碍。
颔首应下骆母此事后,骆雨想起秦厌的皇子身份,在骆母搀扶着骆父下榻活动时试探性地问道:“父亲,母亲。若是.......女儿是说若是,若是我日后会和皇家之人相识,你们觉得我能不能和此人深交,甚至是发展起更进一步的关系?”
骆宏志和素柔芳二人都是曾经在行商上纵横多年的人物,当然很快听明白骆雨所问的话下之意。
对此她所问,两人的态度倒是出奇的一致。
骆母将骆父搀扶着落座在附近的木凳上,替他捏肩时回起骆雨:“皇家之人,若只是当个点头之交亦或是普通友人,倒并无什么。但若是再近一步,和其成为挚交,甚至是发展成有情人的话,那便有些不好办了。”
骆雨闻言呼吸屏了屏,等着素柔芳的下文。
“皇家之人,单从其身份来看,便较为危险。那人若无事,你自是亦然,可若真的有了事情,你少不得被牵连几分。
且,再说皇家择选儿媳的标准,不说高了,最起码的门当户对是要有的。咱们家放在青州或许还能拿出来说道说道,可真去了青州,那便什么都不是了。”
言及至此,骆母似是回想起自己的曾经,摇头轻笑用起她之前的例子。
“为娘年轻时,还未和你父亲相遇之际,也曾遇见过一名皇家中人。此人,彼时对我一见倾心,死缠烂打,放言一定要娶我入皇家做皇子妃不说,还答应我提出的后院只能有我一人的苛刻要求。”
骆父似是也知晓此事,在听到骆母提及这个陈年旧事时,一张面很快黑了些,抢先替骆母继续言道:
“哼,最后呢?不还是没能信守承诺,以什么他必须要娶几名娘家有权有势的女子为由,将原先还空荡荡的后院纳进一群的莺莺燕燕。”
骆父轻哼吐槽完,又看向骆雨劝告道:“所以说小雨,日后你便是和盛京叶家这种实力的世家扯上一些关系,也千万不要和皇家之人扯上太深的干系。当个普通友人也就罢了,真说嫁进去,他日后若成为一国之主,又怎么可能只为了你一个商户之女放弃后宫佳丽三千?”
骆父和骆母说出的话句句发自肺腑,每一句都是在否定皇家之人的品性。
这让骆雨觉得有些难办的同时,也第一次开始认真思考起他们所说她可能会遇上的情况。
现在她的确能确保,秦厌心里只有她一人,可之后呢?之后若遇上什么他必须娶一些娘家实力较为强大的女子纳入后院的情况,或是遇上他对她彻底厌弃,移情别恋的时候呢?
后者的可能性或许会小一些,但前者,便不好说了。
她来自现代,权谋剧和权谋小说倒是也看了不少,知晓像皇位之争,只靠皇子一人的实力,定然是不够的。
还需要不少来自别的势力的支持。
在这种架空古代,最为直接和简单向合作势力展现诚意的法子,便是将其女儿纳入后院。
只要势力一方的女儿在皇子那里,那么这一势力为了自己女儿的将来和地位,也会尽可能给予较多的帮助。
她如今所在的骆家,在外的话,看起来唯一能够提供给秦厌的,只有钱财。
她能私自给秦厌的金手指道具,不会被旁人知晓。
因而她不确定,她若真的想和秦厌定下婚约,会不会较为顺利。
这个想法,一直到时间来到了她和秦厌约定的申时末,她用起任意门剩下的最后一次来回穿梭功能时,都还萦绕在她心头。
秦厌乘坐的马车行驶了半日,抵达泉州之后,阿劲不死心又劝了秦厌一遍,让他今日不若还是先在泉州的府上休息,养养伤和精神。
这次说完这个建议之后,本以为还会得到秦厌的斥责,却不料竟被秦厌颔首应下。
少年撑着纸伞往宅邸内踏进的时候,语气淡淡:“方才在路上的时候,我也仔细想了下,是得先将身子养好才行,不若剿匪的时候,也没个精神。”
骆雨上午离开之后,他便在马车内补了一下午的眠,期间又吃了不少糕点。
因而到了这会儿,秦厌的精神状态恢复了不少,连唇瓣处也不再是之前那副毫无血色的模样了。
阿劲见这次所言的劝说终于有用了,松气过后忙附和道:“您能这么想属下便放心了。您昨日一夜未睡,如今又乘坐了半日马车,受了半日颠簸,待会儿用些热的吃食后,主子您就尽快上榻歇息吧。”
秦厌当然得上榻歇息,不上榻歇息,等骆雨来寻他的时候,他就不好将她哄上床榻了。
是以入了宅邸,简单吃了些吃食后,秦厌看了一眼一直没被他动过的水晶糕,起身往榻室去之前,眸色微闪后将水晶糕连带盘子一同带了进去。
等骆雨通过任意门抵达秦厌榻室时,他已经又闭眸歇息了半个时辰,精神养的简直不要太足。
感觉到身前被一道阴影笼罩后,他睁开略含期待的眸子,大手精准寻到骆雨纤细腰肢所在的位置,在她还未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便将她拉上了床榻。
------题外话------
岳父岳母这一关不好过啊。
第二百四十九章 嫌弃起我了?
许是因为秦厌如今正在榻上歇息的缘故,他此时只着了白色里衣,柔软的黑发被他枕在脑后。
澄澈的丹凤眸就这般充盈着情意看着她,骆雨抬眸对上去,只觉得他看她时的眼神都能拉丝了。
热红了面庞后,她右手抵住少年欲要吻上她的唇瓣,眸露忧色地将她之前和骆父骆母交谈之话转述给他。
秦厌听了个大概后,半坐起身子替她脱下绣花鞋和罗袜,而后,又去褪罩在她衣裙上的外衫。
骆雨正和他说着正事,却见他还是满脑子x色废料,心下不由得起了一些小情绪,捏了捏他面庞拧眉道:“秦厌,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秦厌和骆雨认识了这么久,知晓每当她连名带姓的唤他时,都是认真起来,有些动气的意思。
便在将她带进丝绸质地的薄被内后,张口咬了一口她面颊,无奈着神色道:
“当然是听到了。仙女方才所言,我之所以不怎么想做理会,是因为我不会成为那种为了所谓的权势就变得滥情和三心二意起来的负心人。”
骆雨小脑袋被秦厌带着枕在他长臂上,被他强迫着变为一种侧躺着,同他四目相对的姿势。
“皇位之争,的确是需要一些势力做支撑,但,也绝不止有这一种法子。我宁可在争权夺势的期间多受一些苦难,多走几个弯道,也绝不会以让仙女心下难过的法子去达成自己所求。”秦厌眸色认真,不似说笑。
这倒让骆雨一颗吊起来的心放松了许多,她深吸了一口气,水眸定定注视着秦厌黑眸,瓮声言道:“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自是得信任你。不过你我二人之间的婚事......”
目前来看,不论是秦厌那边,还是她家这边,都不太好定下。
骆父骆母不用说,看起来对皇家中人偏见很大,而秦厌那里,就算他不想认,平诗兰这种偏心到没边的人也还是他的生母。
婚姻大事,自是都得经过两方父母同意的。
她能想到的问题,秦厌当然也能。
起身用一旁木桌上放置着的温茶水倒了一些在帕子上,帮骆雨和他自己擦拭起双手时,润声说起了他的打算。
“婚事的事情,我初步所想,是等我有了军功,可以向国主求赏的时候,直接求娶你。圣旨下的诏令,即便有人不同意这门婚事,也无法进行阻拦。这样便可少了不少麻烦。”
骆雨倒是将这事给忘了,的确,以秦厌的皇子身份,真的想要强娶,也不是不行。
问题就在于,她届时该怎么让骆家人接受秦厌,真的和秦厌在一起之后,她又该作何打算。
毕竟有了皇子妃的头衔后,还在外面抛头露面开商铺,定然会影响到一些他的声誉。
综合考虑下来,她突然又不是很想太早和秦厌定下婚约。
便在秦厌用银筷从木桌瓷盘内夹了一块水晶糕起来时,出声言道:“其实......其实不这么早定下,也是可以的。我......唔......”
秦厌不给她将话说完的机会,直接用夹起的水晶糕堵住她粉唇,眸色中隐约能窥见一些暗色翻涌。
“仙女这话是何意?难不成,在那之前,你还想在等等旁的合适人选?还是说,仙女突然觉得,我一介凡人,比不得你们仙界的那些仙人,嫌弃起我了?”
说到后面,秦厌面上浮现出一抹明显的落寞神色,看的骆雨一脸的发懵,心道这厮怎么这么会瞎脑补。
当即将口间含着的小巧水晶糕嚼碎吃下肚,无奈着神色用小手碰上他面庞,否定他的胡思乱想:
“你瞎想些什么呢?我只是觉得,太早就和你定下婚事,不仅你那边不方便,我这边亦然。
我如今用着骆家三小姐的身份,当然也要承担一定的责任。父亲身子骨逐渐在走下坡路,骆家商坊也被大房的人虎视眈眈,这种情况下,我当然还是需要去帮帮忙的。”
见她咽下水晶糕的时候似是稍显费劲,秦厌又侧身去给她倒起温茶水。
“再说你这边,你现今恢复皇子该有的身份待遇不说,国主对你的关注瞧起来也并不少。我若是在这个节骨眼和你定亲,势必会成为你的软肋。我是可以想法子护住自己,但骆家的人呢?”
反正如今她在秦厌的认知里,是下凡之后能用的法术极少,她这么说,倒也挑不出太多毛病。
再者,她说的也都是实话。有养崽系统的她,的确是可以做到勉强护住她自己,可在这个视人命若草芥,全都靠权势和地位说话的古代,偌大一个骆家,她却没有十足的把握也护住。
也不想平白给秦厌添加太多麻烦。
秦厌听完她所言,弄明白原因后,原先眸内起的一些戾气这才收起。
他端起倒好凉茶水的茶杯,低头自己喝了一大口,而后,在骆雨震惊的神色下覆上她唇瓣,给她口渡起茶水。
因为事发太过突然,导致骆雨根本没反应过来便顺着他渡进口间的动作吞咽起茶水。
茶水喝干净了,那股吃了水晶糕后嗓子有些发噎的感觉虽淡下了不少,但很快,一股臊意便攀上她面庞,让她湿润着唇瓣微张檀口一时间噤了声。
她长这么大,即便是在现世,也就只有特别小的时候,曾经被孤儿院的女院长用口渡的法子喂过一些吃食。
现今她到了架空古代,都这个年龄了,还被人以口渡的法子喂东西,自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秦厌看着眼前少女呆愣愣微张檀口的娇憨模样,心房处的柔软地似是被人触碰了一下一般,这会儿没能忍住对骆雨的喜爱又上前轻啄了下她泛着水色光泽的樱唇,哑声道:
“好,既然仙女不想这么快就定下婚事,那我继续维持无名无分的身份,也不是不行。只不过,我做出这等忍让,仙女是不是也该给我一些报酬?”
少年言语间,黑眸紧盯着她红唇,嗓音压低,更加喑哑了些:“这水晶糕,我还未来得及尝一尝它的滋味。”
------题外话------
某雨:谁敢嫌弃你?(白眼状)
第二百五十章 升级大周人物志功能
骆雨心道他未尝过直接自己吃就行,一直跟一只欲要狩猎猎物的狼匹一般盯着她唇瓣作甚。
难不成,他还想要继续用口渡的法子胡来?
下一刻,口间再次充盈的水晶糕香气也的确证实了她的猜测。
原先放在木桌上的瓷盘内满满登登的水晶糕,正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消了下去。
到了后面,骆雨只感觉秦厌已经不仅仅是简单在吃水晶糕了,她觉得,她似乎也变成了水晶糕,被他随心所欲地品尝了起来。
屋外天色渐渐黑沉下来,直到外头的雨势彻底停下后,骆雨方疲惫睁眸看了一眼屋内的滴漏。
她来的时候,时间不过申时末,现今一看,竟然都酉时末了。
也幸而来之前她就有想到以秦厌的性子,可能会留她很久。便提前和芦苇说了,她今日不打算用晚膳,想要早些歇息。
若无旁事,就不必进去寻她。
因而她也不怕过了这么久不出现会被芦苇担忧之类的事情发生。
秦厌环住她腰肢,将面庞埋在她脖颈内,嗅着从她身上弥漫着的青草香气,低声同她汇报起近日发生的事情。
从他去山寨剿匪的,到皇宫内的那些人的动向,再到阿劲因为服用了她之前给的记忆恢复丸后,新恢复的一些记忆。
“他说,记忆中窥见的那名女子,脖颈间生着一个梅花印记。我心下隐约有个直觉,寻到此女子,或许是弄清阿劲真正身世的关键。”
听到身世二字,骆雨半坐起身子,以她现今恢复了些法术为说辞,糊弄秦厌道,她或许能从阿劲身上看出一些他的隐藏身世。
不然她用大周人物志功能去查看阿劲身世后,得到的结果不好告知给秦厌。
“恢复了些法术?若是这样的话,仙女还是留着用来护着你在凡间的这副身体吧。阿劲的事情,我靠自己也是能调查清楚的,也就是会多花费些功夫。”
知晓他是在关心她,骆雨双手揉捏起秦厌软乎乎的面庞时轻声道:“无碍,这种小法术用不了多少法力的。再说了,我想护住骆家人不容易,我身上带着的能护着我自己的宝贝,还是有一些的。”
她都如此说了,秦厌拗不过她,只能无奈点头应下。
带着她起身去往浴房清洗了下身上的污秽,替她重新穿戴好后,便将阿劲唤到他书房的位置。
只因骆雨说的是,只需要阿劲人在场,她就能施法去看他身世。
之所以不让她也露面让阿劲发现,主要还是因为骆雨在这里不会待太久,总不能前一刻知晓骆雨在泉州,下一刻就被告知,她又回青州了。
怎么看,都不太妥当。
“你将那名女子脖间的梅花印记是何模样仔细画下来,之后我再派人仔细按照你所画去搜寻。”
秦厌言语间,躲在书柜后的骆雨也将大周人物志功能打开,开始读取有关阿劲的身份信息。
本以为,能看到的有关阿劲身份的信息会很多,也不会花掉太多读取的费用。
毕竟秦厌说了,他是他从奴隶场买回来的,估摸着身份也不会高到哪儿去。
不曾想,接下来系统所说直接颠覆了她的想法。
【人物已锁定,检测到人物查询等级为四级,处于不可查询范围内,若想进行查询,玩家不仅需要支付一千两白银,也需对大周人物志功能进行升级。】
一听竟然要花一千两的查询费不说,还要再花两千两的升级费。
骆雨看了眼小金库内还剩下的七千两和新赚到的四百两,问起系统这个人物查询等级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之前这个功能才开放的时候,怎么没听它详说过。
【人物查询等级的详细介绍会在大周人物志功能升级为中级后告知玩家,玩家若想知晓,必须先进行升级呢。】
骆雨:“......”
现在割她韭菜的时候,连装都不想装了是吧?就一个破介绍,还要付费才能知道。
心下虽是气愤系统变得越来越黑心,骆雨为了帮秦厌处理好阿劲的事情,也只能深吸了一口气,一共花费上三千两用到查询和升级上。
【接受到功能升级提醒,剩余等待时间为——一盏茶。(温馨提示,玩家若想完成快速升级,可选择氪金一百两直接跳过等待时间哦~)】
骆雨见系统还要继续割她韭菜,气的身子发热了些后叉掉跳出来的快速升级框。
“滚滚滚,都割了这么多韭菜了,你还想割?做统不要太贪心!”
一盏茶的时间就要她花一百两,这两天她在清倌楼选秀那边累死累活也就挣了个四百两白银,它真以为钱是那么好挣的!
系统见没法割到韭菜了,只能给她介绍起这个人物查询等级是什么。
经它解释,骆雨大致明白,人物查询等级越高,代表着此人的身份愈高。
大周人物志功能处于初级状态的时候,只能查询等级为一级-三级的人,中级是四级-六级,至于高级,就是七级-九级。
阿劲的查询等级能排到四级的话,便说明他的真实身份不会太简单。
一盏茶的时间很快过去,阿劲画完梅花印记的模样退下后,骆雨也带着她新从人物志功能面板看到的消息从书架后出来。
一共氪金三千两得到的信息,她本来以为会有很多。
谁知道,竟然只有只言片语。
【魏玉,武艺高强,心思缜密,为寻亲生妹妹魏樱去往奴隶场,期间却因意外丧失全部记忆,如今为大周七皇子秦厌的心腹。】
忍着被系统气的肝疼的怒火将这事告诉秦厌后,骆雨看了下,后面那一大片打着马赛克的信息,又看了一眼画着透明锁图案的高级二字。
最终还是没能舍得继续给大周人物志再升一级。
只因之前系统说过,第二次升级需要花费之前一级双倍的价钱,也就是说。
想要升级,还需要再掏出四千两白银。
她剩下的全部身家,也就这点钱外加清倌楼那边刚挣的四百两了。勉强咬牙倒是也能氪,但却没这个必要。
------题外话------
骆雨:可以,但没必要。
第二百五十一章 只做你一人的月亮
毕竟秦厌到了江南这边的封地之后,还有不少剿匪平定叛乱的事情要做。
万一她直接把才挣到的钱嚯嚯干净,之后他需要用一些商城里的金手指道具,她就没钱买了。
便只是将花费了一千两买到的信息告诉了秦厌。
“至于更多的,因为我法力还不够多,没法知晓。不过知道他和他妹妹的名字后,应该就能好办许多。”
秦厌听到魏姓的时候,脑海内隐约闪过些什么。
魏姓,在大周并不常见。
之所以如此,还是因为前朝时的国姓,就是此姓。
彼时还极为讲究皇家的姓氏不可被普通百姓滥用,是以用它作为姓氏的普通百姓几乎没有。
后来前朝覆灭之后,出于觉得用此姓较为晦气,基本上很难在大周再瞧见魏姓之人。
不过,他之前在利恒那里习武的时候,似乎从他收录的一副画卷上,看见了一个落款为魏姓的名字。
或许,去问问年岁长他许多,也刚好经历了两朝变革的利恒,能知晓一些什么。
遂书信一封写下他三日后即将回盛京一趟去拜访利恒的事情。
毕竟彼时骆雨委托他的,让他去帮她同叶时赴约的约定,也到了日子。
任意门使用之后的可维持时长为六个时辰,经过之前和秦厌在马车上的一番折腾,还有方才她到了秦厌江南宅邸榻室内待着的时间,加起来约摸着快有两个时辰了。
能用的时间,还剩下四个时辰。
骆雨秉持着她花了一千两买了这个道具,当然得将它用完的理念,便趁此和秦厌说了她在清倌楼弄了个选秀的事情。
还有她之后打算开个水上乐园的计划。
骆雨脑袋里的鬼点子多,秦厌自打和她认识之后,也不是第一天知晓了。
水上乐园的事情,他倒是觉得没什么,顶多就是一个和温泉客栈差不多的地方。
但清倌楼那边,他心下多少还是有些在意。
将写好的书信让暗卫送出后,带着骆雨从一条隐蔽小道回往榻室的路上,闷闷着语气突然问起她,是如何看待巫松的。
巫松此人他接触过一次,年岁比他长了许多,为人显得极为成熟稳重不说,才艺也颇多,一张皮相生的也极好。
甚至于,明明是个男子,身上却还总是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
这种条件下,寻常女子遇见他,应当很难不对他生出一些好感吧?
骆雨察觉到他这话下的试探之意,有些不大确定地问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觉得我会因为巫松更好一些对他动心?”
二人驻足在院子的竹林下,夜风从林中吹拂而来,夜穹上一直被云彩遮挡着的月亮渐渐露出,倾泻下银白色的月辉。
月辉洒在二人身上,也就此让背对着月色的骆雨看清秦厌被月光照亮的眸内藏匿着的不安之色。
秦厌当然不是那个意思,拨浪鼓一般摇了摇头后,低垂着眉眼看着被月辉照亮的石子路,轻声回起她:
“我自是知晓仙女不会做那等三心二意之人。我只是......只是有些不大自信。”
说到这里,秦厌眸内带上一抹落寞神色:“巫松此人,不仅年岁比我大,看起来比我稳重,生着的皮相也是年轻女子们惯爱看的。再加上,他是清倌出身,才艺颇多,又能善解人的心思。
不像我,处处都落他一头,唯一能拿出来说道的,似乎只有我的皇子身份。”
骆雨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是觉得,她有可能被他觉得条件更优秀一些的巫松抢走,吸引走视线。
好笑过后曲起右手食指,敲了敲他额头。
“巫松各方面的条件的确不错,可那又如何?若按照你的说法,人都倾向于去选择更好的东西,那严格来说,我其实在身份上,也是配不上你的。
“你们大周,不是最讲究门第之类的,我在凡间的身份,只是一介商户之女,但你却是一名已经有了封地,之后还有可能称帝的皇子。照你这说法,你应当在遇见比我身份更合适的女子后将我一脚踹开。”
见她说完,秦厌下意识就要反驳,骆雨双臂环上身前比她高了一个头的少年脖颈处,水眸抬起定定去看他,轻叹道:
“你先别急着反驳,我知晓你说出这话的最主要原因在哪儿。无非,你是没有自信能留住我,总怕我会被更好的男子吸引走,离开你。我说的可对?”
少年心思被戳穿,眼黑较多的眸子微闪了一下,双臂回搂上骆雨腰肢,力度不小,勒的她甚至有些发疼。
“是如此,但若真的有那么一天到来........”秦厌嗓音沙哑,眼角处也染上了些薄红,“仙女你该是知晓的,我不会轻易放手。”
不仅不会轻易放手,还会想方设法将她困在他身侧,强迫她眼中只能有他。
见眼前人像只不知晓心爱的玩具会不会被人夺走的小狗一般,骆雨心头处发软过后,闭眸用鼻尖蹭起他的,以一种几乎是和他耳鬓厮磨的方式哑声道:“我心悦的,从来都不是你的身份,亦或是你的才华和皮相如何。”
“我心悦的,从来都只是你这个人。换做旁的,哪怕和你极为相像,却差一分,乃至差一豪的人都不行。阿厌,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少女眸光真切,语气更是。
言出的话语虽没有温度,却仍旧让秦厌感觉一颗心像是泡在暖池里了一般,又暖又舒适。
他回蹭起少女琼鼻,唇瓣轻啄上她的,明明心里已经知道骆雨什么意思了,却还要得寸进尺,哄骗着她说的更清晰一些,想从她口间听一些只会给他说的情话。
骆雨也不傻,也明白他为何会这样。心下虽是无奈,却还是纵容起他,小手捧住他面庞后,看着他黑曜石一般漂亮的眸子如起他所愿。
“我的意思是,我若真像你之前所说的那样,在你心头是一轮明月。那,我也只会做你一人的月亮,独独替你照亮前路。”
“若,我是一株花,也只会为你绽放,只让你一人窥见绽放时的模样。我这么说,你可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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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雨不经意间说情话啦~
题外话:明日有个秒杀活动,大家可以来薅一波羊毛哈~
因为要上秒杀,会进行一波一万字的爆更,爆更时间定在秒杀结束的后一天,也就是二十五号。
所以二十五号当天不会老时间更新,而是会调整到下午七点钟开始更新,所以那天习惯等更新的小可爱们可以不用等啦~暂且这些,希望大家能看的开心呀~
第二百五十二章 替骆雨赴约
骆雨所说的这番话只字未提偏爱一词,却处处都显示着她对秦厌的偏爱。
自打出生之后,从未被人这么坚定地偏爱过的少年,在这么一刻,突然鼻头发酸了起来,垂下揽着月色光辉的黑眸时,也掩住了眸中的水亮。
他大抵是湿了眼眶,连带着声音也有些沙哑:“嗯,这次,我明白了。”
明白真若被一人交付真心,倾心以待的时候,他所有的顾虑和担忧其实都是多余。
感情一事,并无捷径,唯有真诚才是最好的底牌。
她既然肯给他承诺,他自是也该回馈给她信任。
月色光辉映照下,两人只剩下最后一点距离的两颗心,终于在此刻渐渐拢在一处。
许是情到浓时,让二人都有些情难自禁起来。
骆雨未能忍住第一次主动向秦厌索起了吻。
银白色月光照耀在少女水色光泽明显的唇瓣上,秦厌低头含上去时,恍惚间,似是真的拥月色入了怀,吞进口中将它锁在身侧,只能由他一人看着。
......
时间一晃便是三日,今日骆雨发现养成值因为秦厌剿匪顺利,得到不少泉州当地百姓的拥戴,养成值增加了两点,从五十六变为五十八之后,秦厌也在屏幕那头告诉她,他即将暂回盛京,帮她替叶时赴约的事情。
这事若非秦厌提起,她真当是已经忘的差不多了。
毕竟这几日她白日里忙着处理商坊和清倌楼的事情,晚上还要忙着和秦厌培养感情,是一点可以拿出来想别的的空闲时间都没有。
便让他切记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尽量以一个温和的语气和叶时说婚约作罢的事情。
秦厌嘴上虽是应的好好的,心下却已经在想着,见到叶时之后要怎样刁难起他。
经过调查,他方知晓,当初叶时说出的什么有个有特殊癖好的老女人想要他强行入赘的消息根本不属实。
也就是说,当初骆雨答应和叶时定下假婚约,是被他骗了的。
他问过骆雨了,为何当初会答应这般轻易答应和叶时定下假婚约。
她给出的理由是,彼时叶时已经和她成为友人,既是友人,遇见这种她伸伸手就能帮忙,也不会让她受到太多影响的事情,她当然不能视若无睹。
如今来看,他这心上人到底还是从仙界来的,心眼不比凡人的多,本是出于义气和好心帮的忙,到头来,只是傻傻被人算计了一场。
不过他其实更为好奇的是,骆雨说了,没有在叶时面前暴露过她是仙界中人事情,既如此,叶时一个出身叶家这种世家大族的公子,又怎会大费周折算计起骆雨,偏要和她定下婚约?
这个疑惑,一直等他戴着人皮面具,乘坐马车抵达叶时心里所说的云开茶坊后,方得到了解答。
茶坊三层靠窗处。
叶时一身青绿色衣衫,一头柔顺黑亮的青丝被一根同色系发带松散束着,看起来尽显慵懒气质。
他倒了又一杯度数并不算很浓的荔枝果酒小酌起来,心情看起来很不错。
一张白如脂玉的面被窗外天光照着,桃花眼微眯,并未涂口脂却红若朱果一般的唇瓣上溢着润色光泽。
看起来,就像是淋上露珠的樱桃一般,让人想采撷上一口。
秦厌推开包房木门之后,看见的,便是这么一副宛若男妖惑人的景象。
心下的危机感当即又多了许多。
心道这般好皮相的人,之前却在他不知晓的情况下以未婚夫的名义待在骆雨身侧那么久。
他若是一直不出现,就这么任由着叶时纠缠骆雨,烈女也怕缠郎,不定二人之间就一定不会成。
好在,现在他出现了,还即将帮着骆雨断绝叶时对她不该存有的幻想。
叶时听到声响,本以为是骆雨来了,面上很快溢上一抹笑意,连带着一双桃花眸也染上些光亮。
但,等映入眼帘中的人影逐渐清晰,被他发现来人是一名他曾经见过多次的烟公子后,眉头拧了起来,不解看向秦厌:“阁下是不是走错包房了?”
这个烟公子是盛京中人的事情,他也知晓。
因而便以为只是他走错了包房,没想着他可能会是由骆雨派来的。
秦厌闻言脚下步子未做停顿,而是从袖口内掏出叶时放在信封内一同寄给骆雨的贴身玉佩。
看到玉佩的那一刹那,叶时桃花眸内的不解很快淡去,转而多了几分冷意。
再次去看秦厌的时候,身上那股慵懒的气质也收起,眸内溢上几分窥探。
上次见面,眼前这面相平平无奇的玄衣少年还告诉他,他是觉得骆雨和他失踪多年的阿姐极为相似。
今日再见,却已然能代替骆雨,过来和他赴约。
一看便知晓,在他被压进昭狱的期间,这两人之间绝对是有了些什么。
秦厌十分不客气地在叶时对面寻了个蒲团落座下,左手去放带过来的玉佩,右手,则是取出骆雨提前写好给他的书信。
“你先看看这个吧,看完之后,咱们再慢慢聊也不迟。”
叶时接过信件,入眸的信纸上的确落着骆雨的笔迹。
大致读完后,他看着信纸上所写的心悦之人,又抬眸看了一眼眼前这个长相平平无奇的少年,一时间有些不能接受。
他复杂着神色去看秦厌,眉宇蹙的快能夹死一只蝇虫。
“你?......”
就这么一个看起来处处都不如他的平平无奇的少年,骆雨怎会瞎了眼看上他?
秦厌听出他语气中的不可置信,气定神闲地端起身前的茶杯,径直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喝下,再次掀起眼皮去看叶时的时候,二人之间已然迸射起一些无法用肉眼看见的火花。
“对,就是我。所以希望解除婚约的事情,你能痛快一些。不若......”秦厌眸色幽幽,覆舟唇吐露出他调查到的真相。
叶时这事做的隐蔽极了,非权势滔天之人根本不可能调查到。
因而他在神色一凛过后,视线落向秦厌下颌线的位置。
果不其然,被他在那处发现一处不太明显的易容痕迹。
------题外话------
来见情敌啦。
第二百五十三章 为何非是骆雨不可?
信中关于身前人的身份,骆雨只是说,眼前这个名叫烟青的人,是她之前一直以信联系的笔友。
二人之间虽从未见过面,但对彼此的好感却早已经超出普通男女该有的界限。
是以在她来了盛京意外遇见烟青之后,二人便直接将横隔在彼此之间的那最后一层窗户纸捅破,互诉了衷肠。
至于之前他遇见烟青的时候,听他鬼扯的什么找亲生姐姐的说辞,估摸着只是用来糊弄他的。
无非,是出于对骆雨这个笔友的思念,自己偷偷摸摸地去寻起她,只是却不小心被他发现。
理清这些之后,叶时将视线暂且从秦厌面上那道易容痕迹上收回,殷红的唇瓣微扬起一个弧度。
从袖口内取出一个信封,用右手食指和中指滑到秦厌身前。
“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即便你和小雨点互生情意在先,但她已经和我定下的婚约,到底还是大过你们二人口头上的两情相悦的。”
“这是我刚刚和叶家老家主达成的协议,若此时这个节骨眼上作罢我和小雨点之间的婚姻,受到最大影响的,不是她和我,而是势单力薄的骆家。”言及至此,叶时眸内带着十足的自信。
毕竟叶家如今的势头,不说可以直接比肩皇室,比肩一个皇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眼前之人既然能有能力查到他欺骗骆雨的事情,便说明他身份最少也是出自哪个世家,亦或是皇家。
恰巧,这其中,不论哪一个,他都不怕。
只因现在的他,手里头已经有了能力,在看中一些东西之后,想要继续留着,当然还是可以的。
秦厌拿起桌面上书信,打开仔细看了下。
信纸上盖着叶家家徽的印记,信上主要是说,因着叶时和骆雨的婚约关系,叶家打算将青州那一带的势力给到骆家,帮着骆家壮大起来。
如今的骆家,只有钱,却没有权,又是近几年才雄起的商贾大家。
想要长久地维持下去,权这一项,当然是极为必要的。
而叶老家主能在盛京这种腥风血雨的地方,让叶家稳住京城世家的第一把手,又活了那么多个年头,当然不会做赔本的买卖。
叶家庇护骆家的代价,便是日后骆家商坊的最终管事权,叶时也能说上几句话,等同于是将骆家纳入叶家的一部分。
毕竟目前骆雨自己的赚钱能力如何,已经初现天赋,假以时日,再给她更多时间,帮着骆家和叶家的经商做大做强,也只会是时间早晚问题。
玄衣少年放下书信,握着信纸的大手不住收紧,丹凤眸内满是戾色。
信中说是如此打算,是在说会给骆家什么好处。
实则,却是叶时变相给到骆雨的威胁。
叶家在盛京尚能实现只手遮天,连皇室都要忌惮上几分。
更莫要说,仅仅是在青州这种小地方,有点小钱的骆家了。
叶时若真的一点仁义不讲,想要着手去对付针对骆家,不单是骆家商坊的生意。
就连骆雨之前跟他讲的清倌楼,还有她想开办的水上乐园,也都得受到极大影响。
倘若今日坐在叶时身前,和骆雨是有情人关系,却还是之前那个只能在冷宫备受欺凌,谁都能踩上一脚的他,或许会稍显忌惮。
但时至今日,他已成长至此,自然不需要再让曾经拉他出泥沼的人经受这等威胁。
骆雨和他说过,到了凡间之后她的法力不仅减弱了许多,在凡间做一些事情时,也必须严格按照仙界的规矩来。
如此,她若想要用仙术对付大批人,怕是可能性不大。
他被她护了那么久,也是时候,该让他也去护她一次了。
思虑清楚后,秦厌淡笑着将那封信件当着叶时的面撕成两半,看着他惊愕的神情,心情舒畅了许多。
“那你不妨试试看,看看能够只手遮天的,是不是只有你们叶家?”
以他目前的实力,真正做到扳倒叶家,定然还是远远不够的。
但做一做抵抗,当然还是可以的。
毕竟,叶家再猖狂,待着的地儿,也是皇家的。
只要现在大周的国主还看重他,叶家便不敢轻易对他动手。
退一万步说,最坏的情况,无外乎他还需要再求助旁人。
其中教他文武的两名老师,一个沈达川,一个利恒,随便一个拿出来,作用都不小。
是以,他根本不惧叶时的威胁。
叶时从震惊中回神后,看着已经被撕成两半落在身前矮桌上的信件,握拳的同时,面色也阴郁了许多:“看来,你真正的身份并不简单。不若,怎得敢和叶家叫板?”
秦厌没理会叶时所问,而是看着窗外人来车往的街道,问起他,为何非是骆雨不可。
大周的女子千千万,符合叶家门第的未婚适龄女眷也多的是,为何偏偏,他就执着于出身小地方,又只是商户之女的骆雨?
叶时见身前少年并没有透露真实身份或是面容的打算,透过杯中荔枝酒的倒影去看自己用了特殊药水的双眸处。
从昭狱出来之后,他那双碧绿色的眸子便因为药水失效恢复了原色。
正好被叶家老家主看到。
知晓他是唯一一个挺住没有服软的叶家子嗣后,老家主本是较为满意的,却在窥见他瞳孔的颜色后,眸内生出一抹明显的厌恶神色。
他告诉他,日后若非必要,不准再将原先的眸色露出来。
毕竟只有南疆人才会有这种眸色,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南疆女子妓子出身的较多,叶家既是打算重用起他,当然不许让人知晓叶时是被妓子所生。
不但如此,在叶家那个利益至上的冰冷地方,也无一人给予他任何温暖。
他想要的东西,目前给了他的,只有骆雨。
所以,自然只能是她。
他不知晓这算不算是对她生出了男女之情,但自小成长的环境和他养成的性格告诉他。
任何想要得到的东西,都需要自己替自己做谋划,自己去争。
不若,就只能像他还小的时候那样,亲眼看着自己在意的东西接连被夺,接连消失不见。
他一个一直生活在阴暗地里的人,好不容易触摸到了一抹暖意,见到了一束光,又怎会轻易放它离手?
------题外话------
哎,人都有自己的执着。
第二百五十四章 寻利恒求问
青衫少年敛下眸内翻涌的思绪,视线同样落向窗外街道处,右手摇了摇手里还剩半杯的荔枝酒。
回起秦厌道:“你这话问的倒是奇怪,那自然是你为何非她不可,我便也如此了。好的东西,大家都想要争,不若,你今日也不会代替她出现,在我面前问这么多了不是吗?”
也是,优秀之人,总能在不经意间获得许多青睐。
他的心上人,当然不会差到旁人对她不屑一顾的程度。
遂放下手里的茶杯,将叶时的贴身玉佩用右手食指和中指移到他身前:“既如此,那你我之间似乎也没什么旁的好说的了。今日你我所言,因着小雨是真的以真心待你这个满是城府的友人,我不会全都如实转告她。但若再有下次,你且看我,会不会当着她的面直接戳穿你的真面目。”
从上次骆雨在盛京发现叶时出事之后,和秦淳月一行那般紧张去昭狱捞人,便足以见得她是真的将叶时当做友人看的。
这种情况下,告诉她,她拿真心换的友人,其实在接近她之后所行的每一步都充满了算计,定然会让她较为难受。
他是很想将叶时踢出她的世界,但也绝不会以这种会让她心情受到影响的法子。
再者,纸,终归是包不住火的。
就算不由他自己去充当那个恶人揭露叶时的真面目,以叶时的性子,之后势必还会再对骆雨行一些算计。
届时,他再隐晦地以较为温和的法子稍加提醒,不仅能暴露叶时的狡诈,也能凸显他的善解人意。
叶时看着秦厌的身影走远了,也听见木门被门口小厮合上的声音关上后,一直强忍着未能倾泻的情绪方像开了闸一般,尽数涌了出来。
“啪!!”
手里剩下的半杯,本来十分美味的荔枝酒被他连带着酒杯一同狠砸在地面上,眸内的阴鸷之色尽显。
“为什么,每当我想要得到一件东西的时候,总会有人中途出现同我争抢?!”
从住所,到吃穿用度,再到权势甚至于,到他生母死后装着她遗骸的骨灰盒。
如今,又变成了骆雨。
他似乎总是在被老天戏耍,从未真正得偿所愿过。
但,想了下已经在渐渐变好的情况,少年深吸了一口气,又重新去拿了一个茶杯,提起酒罐,重新往杯内斟起荔枝果酒。
“会好起来的,我想要的东西,届时一个都不会差.......”
这句话似是安慰自己,又似是给自己未来重新拟定了一个计划。
他相信,只要他按照计划走,该谋到的东西,终将不会逃离他手。
......
巳时五刻,秦厌抵达利恒所在的南山竹林区域。
竹林处因为背阴,树木又较多,是以温度对比起盛京街头那边要低上不少。
秦厌甫一下马车,半束起的青丝便随着轻薄玄色衣摆被林风吹拂起来,凉爽惬意。
利恒一早就收到秦厌要来造访的消息,是以早早便准备好了待客要用的东西,这会儿一听到马匹的嘶鸣声,便忙像个迎接自家儿子回家的老父亲一般,面上带着褶子笑小跑着出来迎接秦厌。
“小厌,你这小子,可知晓回来看看为师了!”
利恒年至中年,却并无子嗣。
因而在收下秦厌为徒之后,其实不仅仅将他当做徒弟看待,也在某些方面,是以老父亲看儿子的视角去看秦厌的。
再加上他平日里就窝在南山竹林这块地方,种种花弄弄草,也没个能说话的人,稍显孤独。
也就每次秦厌来了之后,他这小屋才能多些人气,是以对于身前少年的到来,他嘴上虽不说,接到秦厌之后一直未放下弧度的唇角却出卖了他的开心。
秦厌当然也注意到这一点,微愣过后,便是淡淡的自责。
心道自打他从利恒这里将武艺学的差不多了之后,似乎鲜少再过来看他。
这次过来,也是因为有一件不得不来询问他的要紧事在。
心下内疚过后,在跟着利恒落座在一颗生长着茂密梨花,形成一个阴凉地的木凳处。
身前,便是一个摆满不少菜肴的木桌,上头还放有一壶用冰块冰着的酒。
“小厌你先稍作等候,为师还有一道菜未出锅。”
也是经利恒这么一说,秦厌方发现身前的中年男人腰间还围着一个做饭用的围裙,像极了一个迎接自家孩子回家的老父亲。
秦厌自小便没有感受过何为真正的母爱,何,又为真正的父爱。
今日兀地见到利恒如此架势,他突然有些理解了父爱会是什么样子。
心下动容过后,抿唇起身,去帮着利恒将刚刚出锅的一盆干锅鸡端了出来。
“哎哟,你一个客人还过来帮什么忙,我都说了,我来就行,你这孩子......”
利恒看着秦厌帮他端起干锅鸡,嘴上虽说着嗔怪的话,弯起的眉眼却出卖了他的真实心情。
干锅鸡放好,秦厌又给利恒斟了一壶凉茶水递到他身前,他方眼神闪了闪,出声言道:“当然是得帮您做些事情的,您和沈阁老在晚辈这里,都是如同父辈一般的存在。”
秦厌是皇子,生父是尚还在世的大周国主。
按理说,常人听到这话定然会惶恐上一番,但利恒却不以为然,反倒觉得十分欣慰。
他拍了拍秦厌肩头,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后,才打算问起,秦厌好端端地怎的突然想要找他要字画的事情。
少年余光瞥了一眼就站在他身侧不远处的阿劲,将他打发入屋先去歇息之后,这才开口将阿劲的事情言说给利恒听。
之所以不让阿劲也在场,只是因为知晓他真实名讳这事,他暂时还未寻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一听是这样,利恒从木桌自带的抽屉内取出他事先拿出来放好的画卷,递给了秦厌。
“你看看,是不是你想要的那副。当年我记得,是从一个叫........”利恒说到这里,神色陷入了沉思中,一时半会儿没能说出那地儿的名字。
秦厌借此间隙,将手里的那副画卷缓缓展开。
------题外话------
准备下江南。
第二百五十五章 姜洛大胆邀约
画卷上,画着一副落霞洒落在江畔和远山的夕阳美景图。
秦厌上次见到这副画卷的时候,没来得及仔细看。
这次去细看后,方发现画卷内的场景似乎有些眼熟。
就好像,他曾经在哪儿见过一般。
大周的宽阔江畔倒是挺多,但像画卷中这样高耸入云的山,却只有少数。
摸着下巴思忖了一下,在心下列下了几个地方后,秦厌又按照地形排除了几个较为干旱或是较为寒冷的地方。
剩下的,就只有两个地方了,一个,是江南偏南的洛州,还有一个,则是北疆和江南接壤的紫乡州了。
说出自己的猜测后,原先还一脸纠结之色,似是年龄大了记性不太好的利恒方眸子一亮,左手握为拳状锤向右掌掌心:“对对对,老夫想起来了。这副画卷是在江南洛州收的。彼时老夫去那地游玩,看到一个老妇人在当街摆摊贩卖这画,发现画技极好,却卖的极为便宜,便忙出钱买下。”
“洛州......”
若真是洛州这个被誉为‘花镇’的地方,他等泉州这边的事情忙完了去寻骆雨的时候,倒是可以带上她一起去一趟。
毕竟听说洛州的景色十分不错,骆雨到底也是女子家家,应当比较喜欢这种有花环境又好的地方。
利恒颔首,提起被冰块冰镇着的酒壶给秦厌倒了一杯:“是啊,那处景色不错,你不是已经有了心悦之人,若是方便,届时可以带着她一起过去。”
言语间,利恒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般,起身往屋内折回。
再次出来的时候,只见他手里拿着一个木制的刻着紫薇花印记的木牌。
“这个东西你收着,是洛州特有的紫薇花渡船专用的令牌,一个,就要五百两白银呢。”利恒说到这里有点肉疼,“当年我去的时候,听说能借此令牌往洛州不免费向外人开放的紫薇花岛去看看景色,便买下打算过去看看。谁知后面不巧遇见了要紧事,没能去成,这东西便一直留着了。”
秦厌接过那个已经有些落灰的木制令牌,有些不太确定地看向利恒问道:“这东西,现今还能再拿过去用吗?”
利恒颔首:“那肯定了!好歹是五百两的东西,当然不可能就管一段时间。老夫当时买下的时候,那人说了,只要他们没倒闭,这东西就还能一直用。”
如此,秦厌才将木制令牌收下,将视线落在画卷上所写的“魏玉树”三字上。
“那师父可认识这画卷上落款之人?”
从名讳来看,应当是名男子,就是不知晓年岁大小如何。
“先吃,边吃边说,这外头风大,菜都给吹凉了。”利恒将筷箸塞到秦厌手里,又帮他添了满满当当,几乎快要堆成小山的米板。
“年轻人,多吃点,长长身子。”
秦厌无奈伸手接过木碗和筷箸,眼看着利恒还要再用公筷给他夹菜,忙出声阻止道:“师父自己吃自己的便好,徒儿自己来。”
上次利恒给他夹菜,他可是还记得,恨不得将所有的肉都往他碗里堆,给他吃的又腻又撑。
“那行吧,那你可要记得,多吃点肉。”利恒言语间,拿起木铲替自己也盛起了饭。
“那个魏玉树,因为他这副画卷画的很不错,老夫有询问那妇人卖画之人在何处,却被告知,这画,也是她从旁人手里收来的。”
“追问她第一手倒卖画卷的人是谁时,她当时本是想要告诉老夫的,奈何彼时她家里似是出了什么要紧事,来人过来寻她了,也就不了了之。”
半碗白米饭盛好后,利恒叹了一口气:“那之后,老夫又有专门派人调查过魏玉树这号人物,但皆都一无所获。因而老夫猜测,这个名讳,或许只是他自己的化名。”
如此,想要真的寻到这号人物,问问他还认不认识旁的魏姓人,就比如魏玉和魏樱的,就必须得亲自去洛州一趟,看看能不能好运气再碰上利恒说的妇人。
......
清倌楼的选秀,经过短短七日的发酵,便已经让花月轩的名号响彻整个青州。
眼看着春假越用越少,骆雨清点罢今日通过售票获得的三百两白银之后,将她之前提前写好的企划给到姜洛那边。
“再过一段时间我就要回青州书院进学了,届时你就按照我上面所写的流程,帮我代办事情。当然,给你的报酬不会少的,放心去做便是。”
如今拉赞助商的计划已经开始施行,清倌楼里皮相最好的那几位清倌经过她的包装和打造,也成功成为青州女眷们心目中的明星,每日砸在这几位清倌身上的票钱多到让她合不拢嘴。
当然,为了避免出现有的女眷盲目消费,花费太多钱财在清倌身上,她还特意制定了一个在众人可接受范围内的银钱限制。
规定上,每位女眷最多可为清倌们购买二百两白银的票钱,一旦超出这个限制,花月轩便不会进行继续出售。
即便如此,因为女人的钱最好挣,骆雨这短短七日也挣了不下数千两白银,真切体会到一夜暴富是什么滋味儿。
姜洛接过企划案,心下对于骆雨这般重用和信任他心生波澜后,也不知如何想的,问起她,十日之后有没有空闲。
十日之后,骆雨肯定已经恢复去青州书院进学的日程了,不过掰着指头算了算,正好能赶上开学后的第一个小假期,便颔了颔首,好奇他问起这事作甚。
十日过后,便是彻底的入夏了,届时,紫薇花也刚好进入怒放的花期。
姜洛不知晓骆雨和叶时之间有着假婚约,且自从和她认识之后,也从未见她和哪个男子走的太过亲近,估摸着是没有心上人的。
便想着,借此机会邀约她去洛州游玩一趟。
听完他的想法,骆雨想起之前从李邵嘴里听过的,洛州有着‘花镇’的美誉,去看看倒也不错,遂点了点头,应下姜洛。
“可以,不过就咱们二人去太过冷清了些,多叫些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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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直球,可惜来晚了。
题外话:出了点意外,又来了个限免的推荐的,所以原定今天的一万字爆更推迟到明天零点零一分放出来哈,非常抱歉!!(九十度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