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秦厌彻底寒心
见是秦厌来了,秦远愣神过后,看着离他越来越近,速度却仍旧未减下的马匹。
忙想着往后退一退。
可他怕,一旁的下人们也怕。
见状忙连继续钳制着骆雨都忘了,慌乱四散开来。
中间秦远还被一个下人撞倒在地,等他想要爬起来的时候,驾着马匹的秦厌已经近在眼前。
眼看着马蹄就要踏上他面,秦远吓的瞬间用双臂挡住一张面。
“吁!!~”
关键时刻,红棕矮脚马的缰绳被秦厌猛地一拉,两只前马蹄很快临空往上,整个马身也跟着往后倾。
“啪嗒......”
马蹄重新落在地面上的声音响起后,吓的浑身血液都快要倒流的秦远终于收起挡在面前的双臂,心有余悸地看向仍旧坐在马匹上的秦厌。
“秦厌,你疯了不成?!”
秦厌才没理会秦远的怒吼,冷冷用眼神扫了他一眼后翻身下马,快步到了同样被下人撞倒,刚刚站起身的骆雨面前。
“仙......你可有事?”
秦厌紧张地钳制住骆雨腰身,上上下下将她仔细打量了一下,见她的确没受什么伤,这才扭身去看已经站起身的秦远。
“秦厌,你哑巴了?
你方才莫不是想为了这个区区婢女要了我的命?”
秦厌才看到空中漂浮的那个“救”字时,心下便已经因为害怕僵了一身的血液。
大脑从抵达信件帐篷之前,一直是一片空白。
直到真真正正看到骆雨完好无损了,这才觉得像是重新活了过来。
这会儿见罪魁祸首竟然还敢质问他,当即便取下腰间的玉骨剑,剑指刚好走到他身前不远处的秦远面。
“你方才,是想对我的人做什么?
雨洛她曾经救过我的性命,在我这里自然是非一般婢女可比拟的。
你若真的对她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你且看看,我会不会为了她这么一个‘区区’婢女要了你的命!”
少年言出这话时,声音冰冷,眸内暴戾的情绪一览无余不说,周身也笼罩着一股难以忽略的低压。
这还是秦远头一次,也是骆雨头一次,见到秦厌这般情绪失控,怒气十足的模样。
两人俱都吓了一跳后,最先开口的,还是骆雨。
她余光瞥见平诗兰一行正在缓步朝这边走来,唯恐秦厌会因为她的事情受到什么牵连,便将那块秦远强塞给她的玉佩丢回去后,扯了扯秦厌衣袖,低声道:“阿厌,快把剑收起来。
我见皇贵妃一行过来了。”
秦厌闻言,却仍旧没有做任何退步,反倒是用手中佩剑兀地朝秦远面上刺去。
“嗡......”
剑鸣声落下,秦厌将手中佩剑收回之后,只见秦远两鬓处的鬓发各少了一小截。
“若再有下次,掉的,可就不仅会是你的头发了。”
平诗兰刚刚过来,就看见秦厌拿着佩剑指着秦远面,甚至削断秦远两截鬓发的一幕。
当即快步上前,在秦厌和众人都还未反应过来的情况,对着秦厌左边面颊来了一耳刮子。
因为她手上还带着金色护甲,这么一巴掌下去,让秦厌冷白的面多上几道指痕不说,甚至还被护甲的顶端刮掉一些皮,直接出了血。
“你这个死灾星,这可是你亲弟弟,你怎么忍心对他下手的?”
平诗兰愤恨地看了秦厌一眼后,忙到了秦远身前,上下仔细检查起他。
“远儿,可还有哪里伤到?和为娘说便是,为娘替你做主。”
眼前母慈子孝的一幕,看的骆雨只觉得好笑异常。
秦远是她的儿子,秦厌便不是吗?
明明秦厌已经摆脱了大周之祸的名头,却还是在方才被她一个为人母的唤作“死灾星”。
也根本不管青红皂白,上来就给秦厌一个耳刮子,转而去心疼关心起秦远。
不知晓内情的,怕是以为秦厌和平诗兰不是亲母子,反倒是继母子。
见秦厌什么都未回,只是握拳抿唇看着眼前的一幕,骆雨知晓,虽然他嘴上不说,心里到底还是有些难受的。
毕竟这么对他的,是生下他的亲生母亲。
便在心酸过后,扯了扯他衣袖,将她袖口内的伤药膏递给了他,小声道:“阿厌,我现在的身份不方便帮你涂抹,就委屈你自己涂一下吧。
是不是很疼?若是太疼不知晓怎么下手,待会儿等事情结束,我再亲自给你涂。”
秦厌的确是被平诗兰的那一巴掌打的有些发懵。
但让他感觉到最疼的,并不是面上的巴掌印和被指甲划破的血痕。
而是她方才对他所说的话,以及如今对着秦远的关切模样。
他之前的确是想着不对平诗兰抱任何期望,但那到底是在他大周之祸的名头还未完全被消除的时候。
之前数年的苦难和凄惨境遇,他全将它归咎于他头上顶着的那个所谓的大周之祸的名头。
于是在经历了祭天大典,没了这个名头后,他心下还是不可避免地对于平诗兰会不会对他的态度有所改观生出一些期待。
一开始的时候,她的确将面子功夫做足,像极了一个知错能改的好母亲。
再加上骆雨和沈达川对他所言的,不论如何,“孝”之一词,他便是做戏,也得让众人挑不出他的毛病来一事。
便想着试着开一下封闭了多年的心防,和她冰释前嫌一下。
他这么尝试之后,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最起码表面上是这样。
可这会儿发生的事情,又像是一盆冷水一般,直接将他泼醒。
他对上平诗兰看向他时较为厌恶和惊恐的眼神,以及秦远一脸得意洋洋的模样。
只觉得心口处冰冷到不行。
就在这时,骆雨扯动他衣袖的动作,和询问他感受时语气中带着的关切,直接像是一粒落在他荒芜心脏的火星子。
渐渐消融起他心下起的冷意,温暖起他。
他接过她递来的瓷瓶,借着宽大袖口的遮掩去握住她柔荑,同她十指相扣。
力道之大,让骆雨疼的蹙起眉宇,但却并未松开她。
等他再次看向平诗兰母子二人时,眸色已然像是在看什么陌生人。
“皇贵妃娘娘此言差矣,我之所对他动手,自是他动了不该动的人。
你要护着你的宝贝儿子,我没什么意见。
但前提是,他自己知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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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过分了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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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 坦白假婚约
自打祭天大典之后,秦厌在称呼平诗兰上,一直是以母亲相称的。
这会儿却直接换成皇贵妃娘娘这一称呼,代表着什么,平诗兰在愣神后很快明白过来。
忙想着做一做补救,松开揽着秦远胳膊的手之后,还想补救道:“厌儿,为娘不是这个意思。
只是......”
“轰隆隆......”
原先还是晴朗的天不知何时阴了下来,裹挟着浓厚泥土和青草气息的风吹进几人口鼻间,天色瞬间暗沉了不少。
阵阵响起的空雷预示着即将会有一场雨到来。
这和骆雨之前用天气预报功能看的有些出入,天气预报上说的,明明是等一个时辰,射猎结束之后才会下雨。
这会儿却提前了些。
秦厌也借此,以快要下雨了为由,让平诗兰带上她的好儿子快些离开。
今日念在是秦远头一次做这种动他护着的人的份上,他可以不多做计较。
但若是再有下次,便不会这么简单了。
平诗兰闻言,本还想再说些教训秦厌的话。
但对上他发冷的眼神后,便暂且噤声,带着秦远离开。
“这药,是现在涂,还是回去了再涂?”
没了平诗兰母子二人在这儿膈应人,骆雨便少了些拘束,从秦厌手里拿过伤药膏,目光触及到他面上被护甲刮破的地方,眸内满是心疼之意。
秦厌深吸了一口气,因为顾忌着一旁还有旁的下人,不好和骆雨亲近,便哑声带着她往红棕矮脚马处走。
“回去了再涂吧。
立马就要下雨了,继续待在这里,极有可能淋湿。
倒是你,方才秦远到底为何将你抓起来?”
一说到这个,骆雨便有些来气。
跟着秦厌回往帐篷区域的途中,将她刚刚取完信件,就被秦远以她偷盗他贴身玉佩为由,想带她去昭狱,好吸引他放弃接下来的射猎去捞她的事情尽数转述给了他。
“早知晓这么晦气,我应当迟些去取信件的。”
听她提起信件,秦厌在抵达帐篷篷口的位置后,问她:“这信件,是谁写给你的?
可方便说一说?”
骆雨之前就因为不肯将叶时的事情告诉秦厌,和他之间起了一些小别扭。
这会儿既是已经收到叶时信件,知晓他应当是没事了,便不再需要像之前那般顾虑这个顾虑那个,颔首应下他。
“自是方便,咱们先进去再说吧。”
有了这场快要落下的雨,估摸着射猎会做个延迟,因而她也不怕耽搁秦厌什么时间。
入了帐篷,骆雨直接将袖口内的信件递到秦厌手里。
“你先打开看吧,我帮你将药涂一涂,看起来还是挺严重的。
可不能就这么让你破了相。”
其实秦厌便是不问,也能大致猜到,这信件是由叶时寄过来的。
因为自那日骆雨从昭狱回来之后,他又仔细调查了一番,知晓二人有着这么一个约定。
说是叶时若平安从昭狱出来,会给她写一封信件。
昨日的时候,骆雨瞒着她这事,就是不肯透露事实的表现,的确让他心下有些难受,但这会儿见她进了帐篷后,看都未看信件一眼,就丢给了他。
心下堵了快一天的气,突然就这么消了。
“哗啦啦......”
骆雨打开药瓷瓶,用竹片刮了一些药膏出来,刚刚涂抹上秦厌面上的伤口,就听一阵雨水落下的哗啦声从帐篷外响起。
静默地继续帮秦厌小心上起药时,她也悄悄在脑内打开系统,问起为什么这个天气预报功能会不准。
【回答玩家提问,既然此功能是叫天气预报,当然只能提供一个预报的作用,和玩家在现世的时候见过的天气预报是一种呢。
所以自然会在预报上和实际情况有些出入。】
骆雨:“......”
她以为这种系统提供的功能会百分百没差错,不然的话,为什么敢收使用一次功能,就要花费最少五十两银子的价钱?
现在看来,黑心系统还是黑心系统,不准也要制定这么贵的使用费。
骆雨心下吐槽的时候,秦厌也动手拆开她给他的信封。
信封内,除却信纸之外,还配有一个羊脂色的玉佩。
拿出来看了下,玉佩上刻着一个‘时’字,想来,是叶时自己的贴身玉佩。
在大周,男子会将自己的贴身玉佩交给旁的女子,大都只会是一个原因。
那便是将此女子看的极为重要,视若自己未来未过门的妻子。
看来,这叶时真的如他所料,根本不是仅仅和骆雨弄一个假婚约,怕是已经对她倾注起真感情了。
秦厌知晓骆雨来自天上,可能不太懂这个规矩,握着玉佩的手紧攥了下后,抿唇没问她这事,而是又打开信纸查看了起来。
信上主要写的是,他已经平安被叶家接出昭狱,身上的伤势也没什么大碍,让她不必担心。
但见她的话,他目前无法从叶家出来。
说是让她在七日后,凭借这个玉佩,去盛京的一茶坊,他届时会去那处和她会合,重新同她商量商量,她寄信所说的假婚约处理一事。
秦厌面上被平诗兰用护甲刮破的地方不算太多,骆雨只是用了一点膏药就差不多涂好了。
见他看着看着神色怔愣了起来,放下手里的竹片后,也凑近了他一些,视线落向信件的同时问他:“怎得了?信上都说了什么?”
秦厌将信件交给她:“仙女和这个名唤叶时的人之间,订下了假婚约?”
他虽一早就知道这事,可到底是瞒着骆雨私自调查的。
之前本还想着要以什么法子把这事说出来,问问她能不能和叶时将假婚约解除的事情。
这会儿刚好有了机会,自是要好好利用一下。
骆雨收到信件的时候,就已经大致猜到,叶时会在信里给她回复假婚约的事情。
因为她之前写的那封信件,寄出去的还算早。
便在从秦厌手里拿过信件之后,颔了颔首。
“嗯,是之前帮他忙的时候才和他定下的一个假婚约。
我之前已经写信给他,询问他事情处理好之后,能不能将婚约解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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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会当然要提前说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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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 你总该学会独立
“这事,我本就没想着瞒着你。
只是不知晓该怎么同你开口。
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和他之间,绝对没有任何超乎正常友人之外的感情。
我真正放在心上的那个人,从来都只有你而已。”
骆雨没想着说什么肉麻情话的,但等她话音落下之后,看着身前少年耳垂处染上了薄红,她方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刚刚不经意间说了一句。
“哗啦啦......”
外头的雨势更大了些。
雨水滴落在帐篷上的啪嗒声,一如骆雨此时有些不稳的一颗心一般,吵闹异常。
秦厌见她说着说着噤声起来,面上也带上了一些不自然的神色,通过这些日子和她的相处,知晓她应当是脸皮薄的毛病犯了。
便在轻笑了一声后,双臂揽上她细腰,下巴搁在她肩头,润声道:“我知晓仙女断然不会是那种脚踏两条船之人。
问一问此事,也只是为了弄明白情况。
只因仙女你到底是仙界中人,对于人间的人一开始接触的时候,可能不会太有防备。
如今弄清你没有被诓骗,我便放心些了。”
骆雨总感觉他说这话是在内涵叶时是个心机boy,可在撤离他怀抱之后,对上他无辜纯净的神色,她又觉得可能是她自己多想了。
遂在将信件和玉佩收好之后,问起他,七日后想不想跟着她一同去叶时所说的茶楼。
秦厌对于骆雨能够向他坦白一事,本就较为意外,一听她还愿意让他届时一起跟上去茶楼。
心下对她本就恢复些的信任感瞬间满溢出来。
但他却并未选择点头应下,只因她都肯对他坦白了,他若真的再这么占有欲极强的跟过去,便显得他对她依旧还是有些不信任。
这场来的突然的雨下的时间不算太长,这次倒是按照骆雨的天气预报功能所说的,下了半个时辰左右便停下。
没了旁人作妖,秦厌凭借从利恒那里习得的武艺,很容易拿下了这次射猎的头筹。
剩下的,便只有明日去落日森林进行最后一次狩猎。
取胜的条件是,看谁猎得的高质量猎物最多。
明日一早开始,傍晚酉时初的时候彻底结束,时间充分的很。
但重要的不是猎物的问题,而是真的猎到之后,要怎么预防旁人的争抢。
......
翌日一早,骆雨便先秦厌一步,在阿劲的护送下出了桃林围场,去接何子平。
既是狩猎猎物,期间受伤什么的,定然在所难免。
正好何子平死活不同意让她单独行动,说是她若执意不带他,他就要将她瞒着秦淳月几人去了桃林围场的事情说出去。
她知晓何子平是为了她的身体着想,无奈之下,也只能应下。
不过却告诉他,最好别将宁笑笑带上。
因为若是出了意外,她那里不好护着。
谁知等她到了接人的客栈后,还是看见宁笑笑拽着何子平的衣衫,哭红了一双眸子不肯撒手
骆雨:“这是......?”
“没办法,我怎么跟她解释她都不听,非说我是想将她抛下。”何子平看了一眼身侧红着眼眶的少女,语气极其无奈。
见是这么一种情况,骆雨也只能在叹气之后应允了将宁笑笑带上。
“不过先说好了,届时真的若是出了什么问题,可就怨不得我了。”
嘴上虽是这么说,她心下却想着,等和秦厌会合之后,多让他派一些下属护着宁笑笑二人。
毕竟这两人都不会武,真出事了,她是带他们来的人,当然还是要负责的。
宁笑笑一看她能跟过去了,很快破涕为笑,攥着何子平衣角的力度又紧了些。
等跟着他上了去往落日森林的马车后,又将小脑袋靠近何子平了一些,向他保证道:“子平哥哥,笑笑保证,一定不会给你还有骆姐姐惹麻烦的。”
何子平将马车车窗帘打开,又给了她嘴里塞了一颗晕车药。
“行了,别说话了。
马车就要走了,你不是晕马车吗?闭着眼应当能舒服不少。
至于你所说的麻烦一事,你只管跟紧我便是,有我在,当然不会让你惹什么麻烦。
倒是你,日后若是再发生类似的事情,断不许再用哭鼻子这种伎俩了。
这次是遇上了骆雨这种善解人意的,若是再有下次,我还要单独去旁人家里,需要你一人待着呢?
笑笑,这段时间你脑内的瘀血也被我清理了不少了,应当也能明白一些事理了。
我不可能永远都在你身边,我总会有顾及不到你的时候,你总该学会独立。
你要想想,真到了那个时候,你该如何。
万一.......”
何子平说到这里,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眸色忽闪了一下。
而后继续道:“万一,我会出什么意外,只留你一人在世上了,我也希望,我走之后,你能有独立活着的能力。”
宁笑笑没曾想何子平训她训着,会突然扯到这么沉重的话题上。
愣神过后,还带着些微红的双眸再次涌进晶莹的泪液。
“不会的,子平哥哥不要这么说。
笑笑知晓有个能一直留在你身侧的法子。”
少女说着,攥着何子平衣角的力度又增了不少。
“我问过客栈的老板娘了,她说,她说只要成为你的娘子,就能一直和子平哥哥待在一起。”
“驾!!”
马车跑起来后,马蹄声敲击在地面上的声响,以及方才宁笑笑所言之话,让何子平的一颗心开始发乱了起来。
他怔怔抬眸,望进一脸认真之色的少女眸中。
不知怎得,脑内竟真的开始幻想,她身着凤冠霞帔的模样。
但很快,这个幻想便被放在宁笑笑身侧的药箱击碎。
他想起了必须该由他承担的一些责任,嘲讽一般摇头道:“你懂什么叫做娘子吗?
又懂什么叫男女之情吗?
宁笑笑,不要拿你随便学到的话乱说。
闭眸歇息吧,我累了。”
宁笑笑总感觉此时的何子平看起来怪怪的,本是还想再追问一下,便见他似是真的极为疲惫,阖上了眸子,便只能乖巧噤声。
同一时刻。
坐在前面马车内的骆雨也打开了从青州寄过来的书信。
?
?何子平算是老父亲型男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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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骆秀秀见巫松
寄书信的人,正是已经抵达青州的巫松。
信中说,关于清倌楼修建地的选址,他已经选好了,是在城郊的一处靠近竹林的清幽地。
说是正好较为凑巧,遇见了一个二层即将出售的小筑,买下之后,稍微扩建装饰一番,便能直接用。
至于择选的清倌,则是皆按照她之前所说,将清倌们的画像还有个人资料附了上去,让她把关。
骆雨大致看了下,巫松挑选的清倌,大都是一些较为有经验,但因为不肯卖身,被之前的清倌楼驱逐的。
少部分的,一点经验都无的,则是因为皮相极为出众,亦或是有某方面的技艺极为出色。
可以说在挑选人这一块,不需要她来把关,巫松自己也能做的很好。
这让她满意的同时,也觉得她花在巫松身上的重金没花错。
收起信封,给巫松写回信之时,她想起如今距离青州书院的春假结束也快了,也是时候写信委托骆秀秀去和巫松见一面。
骆秀秀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巫松又是在清倌楼谋生的老手。
让两人商量商量,之后开起清倌楼之后,主要让楼内的清倌练些什么,很为必要。
就是,她有些怕骆秀秀会接受不了她开清倌楼的事情。
思虑再三,她想着等她回去之后,清倌楼应当便修建的差不多了,得紧锣密鼓地准备开业事宜。
便没再犹豫,直接拿起一张空白信纸放在一旁备用。
同一时刻,青州主街道。
“小姐,咱们真的要去这种风流地方吗?
万一被老爷知晓了......”
骆秀秀闻声,紧了紧面上戴着的遮面面纱,对着身后跟着的婢女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低声道:“也算不得是风流地方,毕竟南水轩这处,聚集的都是只卖艺不卖身的清倌。
咱们过去,只是为了赏琴曲而已,又不是做什么腌臜事,怕什么?
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能知晓?”
婢女还是有点担忧,可对上骆秀秀不悦的神色后,最终还是噤了声,没再多说什么。
南水轩作为青州第一大清倌楼,平日里便十分热闹。
这段时间,更是因为突然多了一位“松公子”的临时驻扎,名声更加大噪起来。
据说,这位松公子,不仅皮相极为出色,舞技和琴技也是一绝。
甚至还有人拿他的琴技,和作为青州第一才女的她做对比,这让她如何能服气?
她认为,她再不济,也是正经人家的小姐,怎会沦落到跟一个清倌做比较。
心下虽是这般不屑,可真当她听到越来越多的人拿这个松公子和她比较,她心下便不免起了些好奇。
想要来看看,这厮,到底如不如传言中所说的那般厉害。
还是说,只是为了自身的名气随便打造的一个噱头。
“这位小姐,可有什么想要专门点的清倌,您只管说名讳,小的直接带您去。”
骆秀秀刚刚带着婢女到了南水轩门前,便被一位小厮给迎上。
闻声从袖口内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子递给小厮。
“这些,够不够我用来点那位名声大噪的松公子?”
骆秀秀给的这个钱袋子里,少说装着五十两。
本来她自己是不舍得拿这么多钱出来的,但在骆家商坊做工不短时间的骆俊才一听她说想要来南水轩看看这个松公子的琴艺,便直接大手一挥,给了她一半的钱。
说是之前她也借了他不少钱,便全当是还给她的。
两人是亲兄妹,她当初借出去的钱,根本就没想着收回。
一开始当然是万分推拒,可耐不过骆俊才的威胁。
说是她若不收,他就将她要去南水轩的事情告诉家里人。
没法,她这才收下,有了充足的银钱过来看这位松公子。
本来小厮一听骆秀秀是想来找巫松,拒绝的话都已经到了口边。
因为今日是这位松公子的休沐日,按理说是不迎客的。
奈何骆秀秀给的实在是太多了,一时间他也说不准到底要不要带她去。
便让她先稍作等候,他去请示一下巫松。
“五十两?
那便带她上来吧,没人会和银子过不去。”
巫松言毕,从窗边矮榻上起身,收起方才正在写着的清倌楼策划册子。
“好嘞。”
小厮收到巫松回答,一张面也堆上不少笑意。
毕竟他作为带领客人进清倌楼的小厮,每位客人出多少银子,他都能得到一些分成。
他也赚了钱,在接下来引着骆秀秀往三层去的时候更加卖力了些。
甚至还告诉了骆秀秀,有关巫松身份的消息。
“这位松公子,估摸着应当是盛京过来的人。
口音听起来不像咱们青州这边的。
且他当初进南水轩驻扎的时候,小的还听楼里的妈妈说,他之前抱过来的琴和琵琶,和盛京之前在空余轩的那位,号称第一琵琶手的巫松所用的琴,?有几分相像呢!
总之,女郎你今日点了松公子,绝对是稳赚不亏的。”
骆秀秀对于盛京的那位听说琴舞一绝的巫松也有些了解。
因为当年她第一次开始学琴的时候,用的一些曲子,就是巫松自己创作的。
实际上,她一直将此人当做她自己的榜样在去靠近。
想着有朝一日能和他合奏一次,便已经十分满足了。
不曾想,今日倒还被她撞见这么一个,看起来是在“东施效颦”的松公子。
真当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蹭着巫松的名头出来谋生?
想到这里,骆秀秀心下对这个松公子的心下感官愈发差了些。
以至于等她入了巫松所在的包房,和他说起话来的时候,免不了带上一些呛声和阴阳怪气。
“你就是那位,听说模仿是巫松先生的松公子?”
骆秀秀对于巫松面容的印象较为朦胧了,是以进来看见巫松那张俊逸到令她忍不住心生惊艳的阴柔面时,也只是愣了一下,并无旁的反应。
巫松没想到青州这种小地方,竟然也有人能知晓他这个之前在盛京谋生的清倌。
甚至,还给他冠上了“先生”一称。
意外过后,总算肯抬眸仔细去看来人。
?
?迷妹见偶像了~是不是官配,目前还得看骆秀秀的表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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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 巫松坦白身份
眼前的少女面上虽是佩戴着遮面用的面纱,露出的那双清冷双眸却仍旧能看出,她面纱下的容颜应当不差。
身着的衣裳也极为讲究,且颜色......还有些熟悉。
水蓝色。
青州这边的人可能不大知晓,但盛京常去空宇轩造访的客人,却一定能知晓,他最是偏爱这种颜色。
甚至于,在到了青州之后,他此时穿着的衣袍,束发用的丝带,也是这个颜色。
眼前的少女也不知晓是巧合还是她有意为之,不仅身上的罗裙是罩着一层透明薄纱的水蓝色,双耳处挂着的水滴状耳饰,亦是这个颜色。
乍一看上去,不知晓的人,恐怕还以为他们二人关系不一般。
看起来,她似乎,对他巫松的那个身份较为了解?
他仔细打量骆秀秀的同时,骆秀秀也亦然。
见眼前这个“假货”不仅在名号上借用巫松的,居然在穿着衣裳的颜色上也模仿巫松的,当即心下的怒火又起了不少。
但她到底自小接受良好的教养,算是名淑女。
便还是压下心下的不悦,径直寻了个位置落座下,问起他都会什么曲子。
巫松看出她的敌意,倒也并未在意。
信步入了内室将他常用的伯牙琴抱出来后,落座在置放琴的矮桌前,拨弄起琴弦时回她:“只要是女郎能说出的曲子,我应当都能会。”
骆秀秀心道好大的口气。
心下冷笑一声后,说出了巫松的那首成名曲——《镜中月》。
这首曲子,便是由如今的她来弹,也有些颇为吃力。
更莫要说这个假货了。
谁知,眼前的男人听完,面上是一丝紧张的神色都无,淡定颔首后,让她稍作等候,他先调个音。
《镜中月》此曲之所以难弹,主要还是因为到了曲子后面,需要抚琴者极为频繁地拨弄一些琴弦,与此同时,还得保证拨出的音不能出差错。
不但如此,在拨弄后面的曲调时,也得稳住整首曲子的音,稍快或是稍慢,都会直接毁了这首曲子。
于旁人来讲,弹奏此曲,或许真的算是一个刁难。
可到了巫松这里,由他这个曲子的创作者来弹奏,简直是信手拈来。
气定神闲地端起一旁放着的凉茶水喝了一口,便在习惯性地用食指关节扣了扣伯牙琴的边缘木角后,认真弹奏了起来。
他这一动作,让骆秀秀微讶过后,思绪似乎也随着袅袅从他手里弹奏起的琴音,回到了她当年尚还年幼之时。
她记得很清楚,彼时,她刚刚满七岁。
跟着她爹爹和兄长一同去盛京参加上元灯会。
刚刚上了放孔明灯的城墙没多久,便被她听见一阵极为美妙的琴音。
见有不少人围着一个地方,正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什么,她便起了好奇心。
偷偷离开自家爹爹和兄长,往人群所在的地方去挤。
奈何彼时她个头太小,挤不太过那些成人,最后只能在缝隙内看见一双玉白的手,在琴的木角边缘敲击了一下,而后开始演奏下一首曲子。
弹奏的曲子是她自小到大听过的最令她惊艳的一首,说是天上的仙乐也毫不为过。
便想着去看看,弹琴的人是谁。
只可惜,她只依稀看见了他下半张面,听说他是叫巫松之后,便被过来寻她的爹爹和兄长带走,还狠狠地挨了一顿教训。
那段记忆虽已经随着时间的逝去变得愈来愈模糊些了,可她却能清晰记得,那人在弹奏曲子之前,会做出这么一个看起来不经意的敲击琴木的动作。
惊愕间,《镜中月》的弹奏也进入了最为关键的下半曲。
骆秀秀闻声,忙暂且压下心下那个荒谬的猜测,凝神去看巫松。
拨弦、转音,急奏。
或嘈嘈如急雨、或窃窃如私语,一番错杂弹奏之下,最难弹奏的地方已然过去。
随着一声玉珠落盘一般的琴音落下之后,巫松方收手,等着琴弦停止震动。
他方才弹奏的《镜中月》一曲,其实在后面的时候做了一些细微的改编。
若非真的懂琴之人,是无法听出的。
但骆秀秀却注意到了这点,她甚至觉得,这个松公子在后面做出的改编,比原曲更妙。
等她彻底回神的时候,已然一改之前对巫松的不善态度,心悦诚服地鼓起了掌。
“妙极,妙极。
松公子......”
本是想继续唤他松公子的,可骆秀秀却想起方成他弹奏曲子之前的那个敲击琴木的动作。
语气顿了顿,有些不确定地询问他。
“敢问,您是否就是名满盛京的那位,巫松公子?”
青州虽是个小地方,也有不少去过盛京,造访过空宇轩,见过他模样,听过他琴曲的客人。
是以一开始他选择用真面目示人的时候,便没想着对自己的真实身份遮遮掩掩。
见这会儿被人认出来了,直接实诚点了点头。
“正是在下。”
一看还真的是他,骆秀秀想起方才她较为失礼的举动和言行,耳根处很快憋红,连带着原先落在他面上的眼神也开始了飘忽。
她就说,为何会有这么多巧合。
从巫松喜爱的颜色,到他二十又四的年龄,以及他敲击琴木的动作,还有方才他极为顺滑弹奏出来的《镜中月》,皆都在印证,他的真实身份。
巫松见骆笑笑突然沉默了下来,以为她是对他方才弹奏的琴曲不满意。
本欲问她,还想再听些什么曲子的时候。
便见她突然将遮面用的面纱缓缓解下,露出内里较为冷艳的那张面。
只是,她面容虽给人一种不好接近的感觉,眸内此时充盈着的不安和局促之意,以及她染上薄粉的耳垂,都给她平添一种可爱之感。
“女郎......”
“骆秀秀,我叫骆秀秀。
若是巫松老师不介意的话,可以直接......直接唤我秀秀的。
方才我做出的失礼举动和言出的话语,还请巫松老师勿要介意。
我以为,以为是有人利用您的名头当假货捞金,这才会如此。
我.......我其实这些年来,一直都是拿您当做......”
‘榜样’二字还未说完,骆秀秀就因为过于紧张笨拙地咬到自己的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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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粉丝最好的见面福利,秀秀不用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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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 曾是她的榜样
疼的她很快红了眼眶,不知所措地吐出被她自己咬红的小舌,用右手对着舌头处扇起了风,似乎这样就能缓解一些痛感一般。
巫松见到骆秀秀第一面的时候,并未觉得她会是这种较为笨拙之人。
愣了下后,忙让她在此等着,他自己则是去内室特质的一个银柜中取出一些用来消暑用的冰块。
骆秀秀咬的不算厉害,舌头并未出血,但饶是这般,也依旧觉得疼到不行。
原先还没明白巫松进去是做什么,瞧着他端着一个冒着森森寒气的银碟子出来了,才大致知晓他的用意。
“张口,含一块进去,能缓解一下舌痛。”
骆秀秀疼到不行,闻言即便不知晓这冰块如何能缓解舌痛,也还是乖巧张口,含了一块。
凉丝丝的冰块入口后,原先疼到不行的舌头立马缓解了不少疼痛,连带着让她紧蹙的美眉也变得松缓起来。
见状,巫松将手里端着的银盘放在她身前后,似是回忆一般,也说起了他之前遭遇的类似事。
“当年我尚且年轻的时候,虽空有一手好琴艺,性子却内向到不行。
光是在众人面前说个话,都能紧张地频繁咬到自己的舌头。
那之后,便攒下一些银钱,专门打造了一个可以储存冰块的银柜。
只要咬到自己的舌头,没破皮的情况下,都会从里面取出一些冰块缓解疼痛。
现今我虽已经名满盛京,不再会有类似的情况发生。
但到底是养成了这么些年的习惯,一时半会儿不好戒掉,便还是一如往常地备着。
现今不曾想,还能帮上骆小姐的忙。”
一小块冰块入口没多久,便化的差不多了。
骆秀秀听完巫松所言后,嚼碎掉剩下的冰块,吞咽下肚。
实诚对着他鞠躬一谢。
“多谢巫松老师出手相助,也是我自己太笨了些,说个话还能出这种差错。
我想告诉您的是,我之所以会习琴,并一直坚持下去,做到有所成就,全都是因为,我将您视作为努力的方向和榜样。
四年前的时候,我其实就已经认识您了,您可能并无印象,但是我......”
骆秀秀话没说完,便被门外传来的敲门声打断。
“是骆女郎吗?外头有个自称是您兄长的人过来寻您了,看起来着急的很,您看......?”
她来清倌楼的事情,骆俊才是知晓的,因而他断然不可能说会中途来打扰她。
除非,是家里出了什么要紧的事情。
便只能暂且对着巫松歉意鞠了一躬,说了句下次有机会再来见他后便匆忙起身戴上遮面遮面离开。
巫松就这么静静注视着骆秀秀娉婷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心下因为她方才所言的那番话起的波澜久久未得到平息。
他从事的活计虽说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却仍旧被世人看不起。
有着这么一个身份的他,从未想过他能给谁带来什么样的激励,亦或是成为谁的榜样。
如今兀地知晓这一事实,他心下诧异过后,便是阵阵的动容。
骆秀秀这个名讳他并不陌生,只因这段时间他在南水轩这里驻扎。寻觅合适可挖走的清倌时,就常常听有的客人拿他的琴艺和她的做比较。
没曾想她会在今日主动寻上他来,还告诉他,他是她开始习琴的初始动力和榜样。
“看来,有时候换个地方待一待,也能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
男人喃喃自语间,想起方才骆秀秀带给他的感受,突然来了灵感,起身打算去寻纸笔,即兴创作一番。
......
申时初,落日森林。
此时距离春猎结束,只有不到一个时辰了。
这会儿林子里估摸着是因为地形的原因,又下起了小雨。
骆雨一行刚刚入了一个躲雨用的山洞,将马车也驾了进去。
只因上面置放了不少秦厌猎得的猎物,若是淋了雨,异味会较大不说,一些能用的上好兽皮也会因泡水影响起质量。
“阿厌,待会儿还要继续出去狩猎吗?
我感觉这些猎物,看起来已经是够了。”
骆雨帮着秦厌将防水的布料严实盖上马车,看了眼马车内已经堆放的满登登的猎物尸体。
心下觉得,应当不会再有人比他们猎得的猎物数量还多。
只因在阿劲对于猎物惯常栖息的地方,不知为何十分熟悉。
她甚至都没帮上什么忙,猎物便一只一只地被他们往马车上堆放。
到了此时,她觉得,已经可以选择歇歇,等待春猎的结束了。
但秦厌却还是有些不放心。
只因马车上的猎物数量越多,届时被旁的春猎参与者抢夺走的可能性便愈大。
他必须得做一个两手的准备。
来之前,他就听说落日之森有一种据说是居住在陡峭悬崖上的鹿茸兽,只是因为太过稀少珍贵,已经连续五年的春猎都未有人成功猎得。
若是能猎得一只鹿茸兽的话,完全可以抵得马车上的所有猎物。
看了下外头不算太大的雨势后,便将他的想法告诉骆雨和阿劲二人。
“你要去悬崖那段极为陡峭的小路?”
骆雨听完他所言,第一反应其实是不太赞成的。
但也没有直接拒绝他,而是问他,被他称为鹿茸兽的东西非猎得不可吗?
秦厌颔了颔首:“只有猎得这鹿茸兽后,我才有十全的把握,摘得此次春猎的魁首。
如今拥有一块我自己的封底,搬离皇宫,于我来说极为重要。”
说到这里,秦厌唇瓣靠近了少女耳垂处一些,继续低声道:“于完成仙女你要进行的那个让我称帝的试炼,也极为重要。
只有脱离了皇宫,我在外面才能有机会组建自己的军队。”
他说的骆雨何尝不懂,可还是觉得有些太过危险。
便提议,去的话可以,必须将她也带上。
她有月泠纱能用不说,还带着养崽系统,有不少金手指功能也能帮上忙。
秦厌本想拒绝,对上骆雨不容置喙的眼神后,还是将到了口边的话吞咽下肚,颔首应下。
几人不知晓的是,此时,另一队参加春猎的人马正在朝他们这处悄然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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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猎差不多要收尾了,准备离开这个地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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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 太子中计
“消息可属实?的确见到那灾星一行猎得了一马车的猎物?”
“回太子殿下,的确属实,小的去确认了再三的。
如今估摸着他们一行正在某处躲雨呢。”
秦光霁闻言轻哼了一声,掀开马车车窗帘往外看了下渐渐小起来的雨势,带着些乌青的双眸内闪过一丝杀意。
“母后那边是如何给的指令?
可能对这灾星下死手?”
“殿下,此事自然万万不可行,皇后娘娘说了,只需要让您使计将七皇子一行猎得的猎物抢夺下,亦或是销毁一些。
至于旁的,是并未吩咐过。”
坐在马车前室,正借着隔板和秦光霁交谈的老太监一听,连这种想要杀秦厌的话,这太子都能无脑言出,心下对他的鄙夷多了些后,面上仍旧带着一副尊敬的神态,问起秦光霁是如何想的。
秦光霁虽是大周太子,平日里却连每日穿什么颜色和款式的衣裳都要请示一下皇后。
又哪里会真的动脑子想这事,当即不耐地揉了揉晌午的时候因为和婢女荒唐罢变得有些疼的脑袋:“什么孤如何想的?
孤想的就是要了那灾星的性命,母后又不许。
那就只能按照她所说想个法子了,王公公,你看看,能有什么法子可用?”
王公公似是早就料到秦光霁会这么回答,当即点头将皇后一早准备好的计策告诉了他。
秦光霁大致听了些,觉得可行后便打了个哈切,告诉王公公,等雨停之后,让他带着人马去办这事,他太过疲惫,需要睡一觉补补状态。
王公公是皇后派来的人,来之前就收到皇后的指令说要倾力助太子,对于太子会这般昏庸无能,他也有所预料。
颔首过后,拿上纸伞下了马车,给正在跟在后面的一众下人下起命令。
雨势继续持续了两盏茶的时间后,方彻底停下。
秦光霁一行,也顺着马车车辙印成功找到秦厌置放猎物用的马车。
何子平与阿劲几人就在山洞内歇息,守着那些猎物。
王公公见状,在一直跟着秦厌几人的探子回来,告诉他秦厌带着婢女去找寻鹿茸兽后,满意地颔了颔首。
对着一旁的下人们做了个手势。
下人们得令,皆从袖口内掏出一颗可放出迷魂烟的烟筒,点燃之后朝山洞内扔去。
“咳咳,发生了什么?
这是什么东西?”
“快屏住呼吸,这.......”
山洞里的人似乎是没预料到会突然有这么一遭,只是说了几句话后,便彻底没了声。
估摸着是吸尽了足够量的迷魂烟,已经晕了过去。
王公公一行人在外头等了一盏茶,待确认山洞内的迷烟彻底散去了。
这才一个接一个地靠近山洞,径直往被防雨布遮盖住,只露出几个猎物的马车处靠近。
“动作小心点儿,将马车从马匹身上卸下来就行。
咱们准备好的两匹马就在外面,手脚麻利些。”
王公公催促间,马车内的秦光霁似是被这道声音吵醒了,皱着眉睁眸掀开马车车帘一看,才发现几人正在卸着秦厌装着猎物的马车。
本是想看一眼便将视线收回的。
谁曾想,他随意那么一瞥,就被他瞥见面容若出水芙蓉,极为清纯的宁笑笑。
当即将王公公叫了过来。
“那个小美人儿,你们也将人弄过来,孤见她姿色尚可,留在这灾星这里岂不是浪费了?”
王公公顺着太子所指望了过去,正昏倒在西侧石壁处的那小少女的确皮相不错,但他却没有应下秦光霁所说。
“殿下,皇后娘娘当时说的意思是,只将猎物的事情处理好。
至于旁的,咱们还是勿要节外生枝。
毕竟倘若将这女子带走,便很有可能暴露是咱们下手的风险。”
秦光霁闻言,面色发臭了一瞬后只能不爽颔首应下。
心道这次不行,下次再找机会将这美人儿弄到他那里,也是一样的。
一主一仆交谈的间隙,浑然没有注意到,本该完全昏迷过去的何子平原先紧攥起的拳头又慢慢松开来。
“公公,马车已经装卸好了,咱们这就......?”
“装卸好了的话,就快些出发吧。
免得七皇子那里突然又回来什么人,看见了,那边麻烦了。”
“好嘞。
不过说起来也怪,总感觉这马车有些太重了些,两匹马才能拉得动。”
王公公上了马车,坐上前室后不以为然道:“那是自然,全都是猎物的尸体,当然重了。
行了,别耽搁了,快些走吧。”
王公公此言也有些道理,下人听完后也觉得可能是他自己多想了,便没再纠结,驾起马匹带着一马车的猎物出了山洞。
申时四刻。
狩猎完毕的一众皇子皆已经带着自己的猎物回到桃林围场,其中最为显眼的,莫过于一共有两马车猎物的太子这里。
秦远本来有十足的自信,能在取得这次春猎与否的决定性猎物竞争上取得头筹。
可看见秦光霁那里足足两马车的猎物后,很快面色变得极为难看起来。
心道同样的时间里,太子是如何一下子猎得两马车猎物的。
莫不是,抢占了谁的?
想到这里后,他方发现,到了这会儿了,却还没看见秦厌一行的身影。
难不成太子抢占的猎物,会是他们的?
眼看着距离春猎结束的时间愈来愈近,却始终瞧不见秦厌一行出现。
坐在高位的国主眸内已然溢上一些失望的神色,正准备开口,让计时的宫人结束计时,就听一阵马蹄声敲击在地面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而后,便瞧见秦厌一行牵着马匹,带着一马车的猎物到了清算的高台。
秦光霁看到这一幕,直接发懵了起来。
不是说,秦厌他们只猎得一马车的猎物吗?
怎么还有一马车?
怔愣间,他看向一旁的王公公。
王公公的面色此时也是非常不好,回想了下在山洞内过于顺利的抢夺猎物,当即心下一个咯噔,视线往已经被牵到清算台那边的马车看了过去。
马车上一旦进入清算台,便不可再退出来,以免有作弊的风险。
他倒不是想给太子作弊,而是觉得,那辆马车内的猎物,绝对是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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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雨:这就叫黄雀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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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春猎结束
秦厌下了马车后,将手里的马匹缰绳交给宫人时,见太子那边面色极差,心下感叹道,还是骆雨聪明。
既能保住他们自己的猎物,也能趁此拉下一个竞争者。
这最后一关的猎物数量和质量的比拼,他最大的两个竞争对手,便是秦远和太子。
如今拉下一个,只剩下一个竞争者,便好办许多了。
秦权见秦厌还是按时出现,且还带着这么一大马车的猎物回来,满意地颔了颔首。
等待下人清点猎物的间隙,甚至还吩咐宫人将秦厌叫到他身侧,问起他这次对于取得春猎头筹的自信有多少。
秦厌没太明白秦权为何突然做出这么一副极为看重他的模样,敛下眸内的不解后,给出了一个挑不出毛病的回复:“回父皇,孩儿有五分自信。
另外五分,则是因为太子皇兄和八皇弟在,孩儿便不自傲将话说的太满。”
“嗯,不骄不躁,不错。
下去等结果吧。”
慧婉玉等秦厌走远了,这才试探般地问起秦权:“国主这是突然对七皇子起了扶持的心思?
那八皇子那边......”
秦权没有理会慧婉玉所言,只是在端起手里的茶杯喝了口热茶后,说了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皇后觉得,此次会是谁能取得春猎的头筹呢?”
看出眼前的中年男人并不想搭理她方才的话题,惠婉玉戴着金色护甲的指甲狠戳了下手中帕子后,假笑道:“自然是希望咱们的霁儿能取得头筹了。
他到底是太子,却一直没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封地,说出去也不大好听。”
秦权神色莫测:“名声和威望这事,有时候,还是得多靠靠他自己才行。
但愿他这次能争气些吧。
不若待半年后的太子考验,他怕是极难通过了。”
太子考验是大周特有的传统,为的便是保证之后成为大周新帝的皇子,真正具有领导一个国家,治理好朝政的本事。
这些年来,因为秦光霁那里都有皇后的帮助,且旁的皇子也大多不具备太多竞争力,皇后便一直没放在心上。
直到近两年,作为八皇子的秦远那里展现出了极为优秀的才能后,她才有些慌张,太子十七岁时这场考验能不能顺利通过。
便千防万防,在防备秦远上做足了功夫。
没曾想,半路会杀出来这个已经被她认为是个弃子的七皇子秦厌。
握拳过后,这会儿落在已经站在清算台附近的秦厌身上的视线里,多了一些阴鸷和狠毒。
太子的猎物是第三个送进去的,因而轮到清算他的猎物时,已经过了快两盏茶的时间。
遮盖着猎物的防水布一扯开,除却外面一圈都是实打实的猎物尸体外,里面放着的,全都是碎石块。
大的小的都有,直接将整辆马车都填满了。
看见这一幕,众人惊呼的同时,坐在高位上的皇后和国主面色也俱发沉了起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
秦权低声怒吼罢,王公公收到皇后投过来的眼神暗示,当即往前走了几步,跪倒在地,嘴里喊道:“求国主赎罪,一切都是老奴的馊主意。
想着或许用一些石块放在马车上能充数。
未曾料到还会多了往年不曾有的查验猎物数量一项。
老奴罪该万死,求国主勿要迁怒于太子殿下。”
秦光霁也刚刚反应过来,本来心下已经慌到不行,这会儿却见有人帮他顶了嘴。
当即也出声附和道:“对对对,父皇,都是这个贱奴才的馊主意,儿臣对于此事是一点都不知晓啊!!”
这话骗骗旁人还行,放到一路经历厮杀才最终坐上国主之位的秦权那里,可谓是漏洞百出。
当即心下的怒气又多了些,却因为顾忌着皇家的颜面,只能不拆穿秦光霁的谎言,而是让人将王公公押下去,回宫后再好好惩治他一番。
出了秦光霁作弊的事情,那么不管他到底猎到了多少的真实猎物,便也都不作数了,直接被取消了竞选的资格。
秦远也不傻,大致猜到,这事应当和秦厌有关。
此时看向秦厌的神色中很快多了好些警惕和不安。
害怕他猎得的猎物数量不比秦厌的多。
太子的闹剧结束后,清点台上的宫人又继续了清点。
约摸着过了半个时辰左右,方将秦厌和秦远猎得的猎物数量清点完毕。
秦远听到宫人宣布说,他猎得的猎物数量比秦厌多上十头时,心下是松了一口气的。
因为猎得猎物的比拼,虽也要靠猎物的质量来判断,但数量也不可被忽视。
多出的十头猎物,除非秦厌能有一头像是獠牙狼这样的高质量猎物在,否则是赢不了他的。
哪曾想,接下来宫人竟是宣布,秦厌还额外猎得了一头极为稀少的鹿茸兽。
鹿茸兽此兽他也听说过,说是近五年来都未见有人猎得过,质量如何不言而喻。
几乎是没有任何悬念地,他听到宣判结果的宫人说,秦厌赢得了这次春猎的头筹。
平诗兰见秦远状态不对,忙出声安慰起他:“远儿,无事的。
不过只是一次春猎的比拼,代表不了什么。
为娘和身后的娘家人,可是都站在你这边的。
那个死灾星,便是再厉害,没有势力能帮他,也依旧没有任何用!”
平诗兰的话的确安慰到秦远了,只因皇位的争夺,光靠自己的实力,的确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身后站着的势力支撑。
想清这一点,他心下的不甘和嫉妒便消了许多。
骆雨在秦厌上去领圣旨的时候,脑内的系统便提示起她,养成值又增加了。
一下子增加了四点,从之前的五十二点养成值变成了五十六。
按照游戏系统开启新功能的尿性,估摸着游戏系统升级之后一直未透露出来的那个功能,会在养成值达到六十点的时候解锁。
就是不知晓,这会是个什么样的功能。
......
亥时初。
骆雨跟着秦厌一行回到皇宫没多久,便收到了一封来自骆家的书信。
书信寄的还是急件,足以证明事情的紧急程度如何。
?
?准备回青州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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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回青州
拆开信件看了下上面写着的事情,骆雨是越看下去神色越是担忧了起来。
信是由骆风寄过来的,信上说,近几日骆父的身体愈来愈差,甚至还严重到的咳血的地步。
催促她快些带着何医师回去看看情况。
秦厌刚刚入了内室,正准备问她今夜要不要和他同塌而眠,便瞅见她一脸担忧的模样。
脚下的步子便加快了些,到了她身侧同她一起看起了书信。
“岳父身体出了问题?
那可要我跟着仙女一同去青州一趟?
宫里赏赐了我不少上好的药材,可以带过去看看,能否派的上用场。”
骆父的病骆雨之前也有些了解,知晓他那是积劳成疾,和用什么药关系不大。
便摇了摇头,拒绝他道:“不必的,你自己留着用便好。
你如今刚刚取得春猎头筹,封地那边不是还要过去查验,哪里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跟我去青州。”
回完他这话,她又后知后觉想起一个不大对劲的地方,拧眉问他:“等等,你方才称呼我父亲为什么?”
秦厌一脸神色自然:“岳父。
怎么了,仙女可是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
这不是废话吗?肯定有问题了,她和他都还没真的定下亲事,他怎么就直接上嘴喊岳父了。
可对上他那双带着些不解之色的乌黑眸子后,她又有些说不出什么斥责的话。
只能跳过这个话题,将之前叶时给她的那封书信和贴身玉佩俱都交给了他。
“明日一早的时候,我就得和淳月他们说一说回青州的事,没法继续待在盛京了。
是以原先和叶时定下的赴会约定,就拜托阿厌你帮个忙了。
届时他都告诉了你些什么,等之后我再通过仙界特有的法子的联系你,你做个转述便可。”
虽然很失落她没法久留在盛京多陪陪他,但一听她后面所说,选择让他代替她去和叶时赴会。
少年本还有些低落的心情很快回缓了些。
只因,这说明,骆雨已经想要将他介绍给旁人,让他参与更多和她有关的事情。
伸手接过她递来的信封和玉佩后,秦厌便像只大型犬只一般,环住身前少女的纤细腰肢,用鼻尖去蹭骆雨的时,哑声问她:“那......届时我需不需要将我自己的真实身份,还有和仙女之间的关系告诉他?”
上次在温泉客栈的时候,被她防着不让他露面的事情,他心下便已经因此生出了一些不满。
如今有了露面,宣誓主权的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
骆雨既然选择让他去帮忙,当然已经想好了让他以什么身份去。
捏了捏身前少年软乎乎的面颊后,轻笑着回他:“你和我之间的关系,当然是可以告诉他的。
但你的真实身份,还有你的真实面容,我还是不希望被叶时知晓的。
你也知道,他是盛京叶家的人,他这个人心思又比寻常人玲珑。
我虽是不想以最坏的心思去猜测他,会不会借助你的皇子身份做些什么。
但谁让你在我心中,地位是远胜于他,自是紧要着你的安危来。
所以阿厌,你届时便勿要将你的皇子身份还有真实面容展现出来,免得出一些是非。”
秦厌对叶时的真实身份早已经调查的七七八八了,也知晓此人是一个城府极深,心眼较多的人。
因而对于骆雨所言,也能够理解一些。
不过他最为在意的,其实是骆雨肯让他将他与她之间的有情人关系道出。
如此的话,即便无法展露他自己的真实身份,也已经足够了。
当即环着她腰肢的大手力度又紧了好些,略带些肉感的唇瓣轻啄了下她唇,眸内充斥起难以忽略的欲色:“那如此的话,仙女是不是要给我付一些报酬?”
骆雨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了,又从商了这么久,心思自是比一般人活络。
很快明白他所说的这个报酬是什么。
想着晚上沐浴的时候不是才纵着他心意胡来了一次,这会儿怎么又来。
可到了口边的拒绝话,很快便因秦厌眸露的央求神色退回口中,无奈地揉了揉眉头,回他:“那好吧,此次一别,下次再见,也的确不知晓会是何......”
‘时’字她都没有机会完全说出,便尽数被身前的少年吞进口中,开始给他付起了他所说的那个报酬。
.......
翌日巳时,盛京码头。
骆雨一早的时候去往青竹小筑将这事给秦淳月二人说了之后,他们第一个反应,便是和她一同回去。
和他一起看看骆父的情况。
毕竟他们三人已经是关系较好的友人了,自是不能说自家友人家里出了事情,他们这边却一点忙也不去帮。
遂收拾收拾了行李,买了最早的一张回往青州的船票。
“起船!!”
船夫叫喊的声音落下后,船只便摇晃着往青州所在的方向回往。
李邵坐在船房窗边,看着离他越来越远地盛京景色,心下一时间生出了一个有些荒谬的想法。
他想,若是之后,他能带着李家商坊驻扎进盛京的话,定然能光耀李家的门楣。
秦淳月和李邵二人择选的是带着两个榻室一个客厅、一个小书房的豪华套房,因而此时他所待着的客厅区域,秦淳月也可以过来。
放好要带回青州的行李后,秦淳月本是想去客厅倒口热茶喝的。
便瞧见长相略带阴柔的李邵,正用玉白的右手撑着他瘦削的小脸,狐狸眸静静注视着不远处的风景,似是有什么心事一般。
便直接提起茶壶,往茶壶嘴上扣了两个茶杯,信步走到他所在的船房窗边矮榻,将手里的茶壶放在身前的矮桌上。
“啪嗒.......”
茶壶落上木桌的清脆声响让李邵暂且回神。
侧眸一看,才发现是秦淳月来了。
“想什么呢?莫不是觉得在盛京没玩儿够,还想再多待几日?”
李邵摇头,从她手里抢过茶壶帮她倒起茶水的时候,说起了他方才脑内浮现出的荒谬念头。
“师父,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想法,有些太过异想天开了些?”
?
?搞笑男也要成长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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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老宅来人闹事
秦淳月对李邵的了解除却一些道听途说,便是他自己的亲口阐述。
也知晓,李家商坊一直都在明里暗里和骆家商坊较劲。
李邵虽为李家商坊的少爷,对于商坊内的事宜却不怎么上心。
只是会偶尔过去走一走过场,看一看。
如今能突然生出这种带着李家商坊更上一层楼的想法,于他而言,实属是难得了一些。
便在接过他递来的茶杯,吹了吹茶杯上的热气后,摇头回他:“不会。
相反,我倒是觉得,你能这么想,终于像是成长了一些。”
她不会永远待在青州,只是念个几年书就会离开。
她还在的时候,倒还能对李邵这个“徒弟”帮衬一番。
等她走了,李邵一人留在青州,以他这性子,定然不可能说继续维持这种安逸的日子。
他身处李家商坊这种家族,岁数再大一些,便要开始真正接管商坊了。
若他之后对李家商坊的作用愈来愈小,定然还是会受些影响的。
所以,她本来就想着在她离开青州之前,能帮他想法子改一改这种散漫的性子。
如今既是能被他自己主动提出,她自是替他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会泼他冷水?
“不过,你这个想法虽可取,可若真的想要做到这一步,要走的路,却还是有些长。
等回到青州之后,你还是先想个法子,多对你们家的商坊做些了解吧。
待你真正对行商一事熟悉了,做出一些成就了。
你届时.......”
说到这里,秦淳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眸色忽闪了一下。
“你届时,尽量在两年之内来盛京实现这个想法。
若是这样的话,我兴许还能帮到你。”
一旦超过这个时间,她便会变得有心无力了。
李邵没太注意秦淳月说这话时的情绪不对劲,只当她给的这个时间期限,是她用来考验他的。
便在握紧了手里的茶杯后,颔了颔首。
“好,那我回去之后,就按照师父你所说,尽可能多成长一些。
届时若真的将李家商坊开到盛京的话,我也能让师父你享受一下被人罩着的滋味。”
秦淳月心想,她一介皇室公主,便是要求人罩她,也是求身份地位比她还高的。
李邵不过一介商户之子,又哪能替她遮风挡雨?
心下虽这么想着,她面上却还要露出淡笑,极为给面子地捧他话道:“好,那我就等着那一日到来。”
同一时刻,骆家新宅内。
骆母刚刚给骆宏志煎完药,还没来得及给他喂下,便听说骆家老宅那边来人了。
自打三日前,骆宏志因为处理商坊的账本累晕之后,再次醒来,便开始了吐血。
原先骆母还以为寻个大夫调养调养便行,哪知调养了三日,没将人的身子调养好不说,每日吐血咳血的次数却在与日俱增。
没办法了,她只能让骆风先压下这个消息,想着再多看看骆宏志的情况,若之后实在太过严重了,再去通知骆家老宅那边的人。
如今她这消息根本没放出,骆家老宅那边却来了人,蹊跷到底出在哪里,显而易见。
当即沉着面色吩咐婢女先去将汤药喂给骆宏志,而后又派人将骆家老宅来人的事情带到骆家商坊,让骆风快些回来。
交待罢这些,素柔芳方理了理头发和衣着,款款着步子带着贴身的嬷嬷往新宅迎客厅的位置去。
迎客厅内,此时已经被骆家老宅来的人挤的满满登登。
从骆老太太,到大房一家人,来的可谓是齐全到不行。
王春花作为年岁和身份最高的老太太,自是坐在迎客厅木桌的主位处。
原先还正常着神色吃着下人端上来的葡萄。
一瞧见一袭湖蓝色,束着妇人髻的美妇人来了,立马连嘴里的葡萄皮都顾不得吐,嚼了嚼咽入肚中。
作罢这些了,她面上方做出一副悲伤的神情,嘴里哭嚎着的同时,用帕子擦拭起根本连滴眼泪都看不见的眼角。
“当真是家门不幸啊!!
我儿怎么娶了这么一个不会体贴的媳妇,竟然生生地被累吐了血。
倘若当时没有分家,宏志仍旧和老身几人住在一块,但凡出什么事情,也能有人去及时照料。
哪里会变成今日这副可怜模样。
素柔芳,你这毒妇,只顾得自己在外头重新做起生意当女掌柜,自己的小家,自己的夫君都不肯顾了。
你这心思何其自私歹毒?”
自打骆雨一家从骆家老宅搬出来后,骆母因为没有骆老太太这种糟心的人在眼前晃悠,便重新开起了她之前还未有骆雨的时候曾经开过的刺绣坊。
生意虽说算不得多红火,好歹手头上能有件事情去做着,还能给家里减轻点负担,便已经让她十分知足。
但在外做女掌柜的时候,骆母也并没忘履行为人母,为人妻的责任。
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将家里和刺绣坊都打理的井井有条。
根本不是骆老太太所说的,为了自己的事业不顾家里。
骆荣德见骆母被气红了一张面,继续火上浇油道:“来之前便听说小雨似乎也开始在外头做生意当掌柜了。
估摸着就是从你这个当娘的那里学的吧?
弟妹,不是大哥说你,你一介女子家家,不好好待在家里相夫教子,非要出去做什么生意?
还将家里的小的女辈也给带坏了,年纪轻轻就出去抛头露面。
这之后,定然是不好说亲事的。”
素柔芳当然不认同这两人的指责,当即紧拧手中帕子,沉着面回怼道:“做生意和我在家当贤妻良母并不冲突。
我自己做的如何,宏志和小风小雨他们最是清楚。
母亲和大哥说的这般言之凿凿,莫不是亲眼看见了我不称职的那一面?
那二位倒是说说,我都做了什么不称职的事情?”
骆老太太一看素柔芳还要顶嘴,当即心下因为素柔芳的缘故让她那个好掌控的儿子脱离她手,在外新立宅邸的怒气很快升满。
握着手里的拐杖便要朝素柔芳打去:“你这毒妇,还要继续狡辩。
看来今日老身不替宏志教训教训你,你是真不知晓这个家到底是姓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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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的时候我真想给骆老太太还有妈宝大伯一人一个大逼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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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商坊掌管权
骆荣德见状,嘴上虽说着“母亲消消气”,手上却是一点阻止的动作都无。
骆母一个做媳妇的,当然不好说对骆老太太一个长辈动手。
只能侧过身子想要躲避掉打向她的拐杖。
可骆老太太现今还未到花甲之年,长时间在骆家当上位者当惯了,是以身子骨也较为康健。
见骆母躲开第一下后,便要穷追不舍再来一下。
地方就那么大点,骆母也不想因为骆老太太的鞭打四处逃窜起来,失了态。
气红了脖子后打算用手抵住骆老太太砸过来的拐棍。
可她伸出的左手还未握上打过来的拐棍,下一刻,便感觉身前笼罩上一道高大的身影,鼻尖也沁满浓郁的药味。
抬眸一看,才发现是披着外套,连一头青丝都未来得及束的骆宏志过来了。
男人左手紧握住砸向他手里的拐棍,右手握为拳状放在嘴边轻咳了下后,苍白着唇瓣沉声道:“母亲,您这是作甚?”
前几日每次喝汤药,都是骆母亲自端过去一勺一勺吹凉喂给他喝的。
今日却一反常态,偏偏让婢女过来喂他不说,问婢女她是去做什么了,婢女也支支吾吾的。
一看便是有事。
便连汤药也顾不得喝,披个外衣就出来寻她人。
果不其然,刚到迎客厅没多久,就被他听到一些不堪入耳的辱骂。
离近了一些后,更是看见骆老太太用拐棍想要殴打他的妻,如何能不令他愤怒?
骆老太太没想到骆宏志这会儿会出来,看了一眼他的状态的确较为虚弱后,眸内浮现的并非心疼之意,反倒是铺上了一层淡淡的喜色。
但这股情绪在她眸内也是稍纵即逝,很快便被她面上做出的浮夸惊讶表情掩盖住。
“宏志.......?我的儿啊,不过一段时间未见,你怎得憔悴地都没了人形?
素柔芳这毒妇,她........”
眼看着她嘴里嚎着还要往他身上扑,骆宏志直接沉着面往后站了些,松开手里的拐棍,语气中带着明显怒意:“儿子是您所生,是可任由您打骂教训。
可芳儿不同,她并未受您生育的恩惠,您就这般在大庭广众之下不给她面子,甚至还对她口出恶言。
母亲,这里是骆府新宅,当家的人,除却儿子之外,便是芳儿,您让她以后在新宅如何立威自处?”
骆母没想到骆父会这么护着她,见他说着说着就要忍不住再咳嗽,忙搀扶住他身子,将自己的手帕递给了他。
骆父接过手帕,拍了拍她肩膀后,便让下人带她先下去,由他来亲自招呼骆老太太一行。
下人得令,很快就将骆母带了下去,迎客厅内,只余留骆老太太一行和骆父。
骆宏志揉了揉被气的发疼的太阳穴,坐在靠背椅上暂做歇息了一会儿后,正眼都未给骆老太太一个,便低声道出了他们此行来瞧他的真正用意。
“母亲和大哥此行过来,应当,是为了商坊的事情吧?”
如今他还未完全将商坊的掌事权交给骆风,他这身子近日又出了不小的问题。
大夫说,若想要好好调养,之前那般的辛累便不可再有了。
如此,商坊的掌事权便必须快些有个定夺。
这种情况下,同为骆家人的大房那边,会心生觊觎,也实属正常。
骆老太太本来还想继续说道说道素柔芳的事情,便听见骆宏志主动提起骆家商坊的事情,当即面上的气愤之色消了不少,忙给一旁的大儿子骆荣德使了个眼色。
骆荣德收到骆老太太的眼神暗示,清了清嗓子后,附和起骆宏志所言:“是啊弟弟,你这身子如今需要好好调养,之后便不能继续那么辛劳了。
你们二房虽有着风儿帮个忙,可是,他到底并非弟妹的亲生子嗣。
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外人,是旁人的血脉。
与其给他,倒不若先交予为兄和俊才,咱们和你可都是有着实打实的血缘关系。
肥水,哪里能让它流到外人田呢?”
骆风收到府内下人带过去的消息后,便匆忙赶了回来了。
连口茶水都未来得及喝,刚到迎客厅外面,便听见这么骆荣德如此言道,当即脚下步子顿了顿,没有继续前进。
只因,他也想知道,骆父到底想要怎么处理这事。
骆父和骆母平时的确是真的拿他当做亲生子嗣疼爱,可真正到了这种有关骆家之后命运的选择时,他也不太敢确定,骆父,到底会不会选择站在他这一边。
骆宏志就知晓大房会拿这件事情说道,用帕子擦了擦口间才咳出来不少的血后,虚弱着声音回道:“话不是这么说的,当年我收养下风儿的时候,就答应过他,会将他当做亲生儿子一般对待,也会,给他所有亲生子嗣该有的待遇。
我骆宏志活了大半辈子,或许在旁的地方能被人挑出一些差错,但在允诺人上,从来没有说,答应过别人的事情,会中途反悔亦或是未做到的。
风儿他于从商一事极有天赋,是块继承骆家商坊的好料子。
再加上,小雨在外面开的那个食坊,收益也是十分不错。
若单单将食坊交予风儿一人打理,定然是会有些吃力的。
我便想着,等这次小雨从盛京踏青回来后,同她说道说道,让她也真正插手骆家商坊的事情。”
一听还能牵扯上骆雨,骆荣德当即情绪又激动了些。
“弟弟,你这是糊涂啊!!
小雨她不过一介女流之辈,如何能撑得住管理骆家商坊?
让她在外面开个食坊玩一玩就算了,真的让她接管,保不齐会出什么大岔子!”
听骆荣德这语气,就好像骆家商坊之后该如何,并不是骆府这个创始人说了算。
骆风心下因为骆父方才的袒护动容过后,信步从暗处走出,轻笑了一声。
“不妥?那大伯这意思是,骆俊才他就能强过小雨了?
小雨是女子,天生在做生意这一行就会受到更多的非议。
若大伯真有自信,骆俊才他能在经营商坊上强过小雨,那好,不若,就来一场比拼。
届时,谁能胜出,谁便同我一同暂时管理骆家商坊如何?
当然,您也可以不同意,毕竟,这骆家商坊,也只是爹爹一人的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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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宅的人就是会放屁。(无语翻白眼)
第二百二十二章 骆父当年往事
骆风前面说的那些话,骆荣德倒是还能反驳一下。
但他最后那句,骆家商坊只是骆宏志一人的心血一事,的确是没错。
他如今虽也在骆家商坊,干的却是较为清闲的活计,真说对骆家商坊有多大的贡献,那的确是没有。
是以很快有些心虚了起来,视线下意识看向一旁的骆老太太,是在问她该怎么办。
骆老太太不仅年岁高,脸皮也比骆荣德厚。
闻言用手里的拐棍敲了敲地面后,神情严厉道:“怎么说话的呢?
如今都是骆家人了,还分个什么你我?
宏志的东西,当然也是咱们骆家的东西。
小雨一介女子,便是真的让她赢了,她日后嫁人了,东西不是还得都便宜她婆家?
依我看,根本没必要弄个这什么......”
骆宏志本来还想给骆老太太留个面子的,但如今见他身子虚弱的情况下,家宅被人强闯不说,妻子、儿子,甚至是没在场的女儿,皆都被眼前之人一再否认羞辱,他便是泥捏的人,也会生起三分脾气。
当即深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压下心下的愤怒,闭眸打断骆老太太道:“母亲可是觉得,当年之事,我已经忘的差不多了?”
听他突然提起这事,骆老太太当即面色一白,就想着以打哈哈的形式让骆宏志别继续说下去。
“宏志啊,说什么呢?
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继续提它还有什么意义,你若是真的想让小雨参加这次商坊掌管权的比拼,那就参加也是一样的。”
倘若她方才就这么说,骆宏志或许真的会就这么算了。
但在她已经接连羞辱起他所有家人的情况下,骆宏志作为血气方刚的男人,自是不可能接受。
接都未接她的话茬,便在骆秀秀等一众小辈疑惑的神情下,道出了当年他之所以会和骆老太太分隔那么多年的真相。
“当年闹饥荒,母亲您因为我的身子最为瘦弱,年岁最小好重新认父母为由,将死活都不肯离开家里的我卖给了人牙子,换了一袋白米。
彼时我记得清楚,您接到那袋白米的时候,面上丝毫愧疚和舍不得我的情绪都无,有的,只是如释重负和欣喜。
这种情况下,我后来还在心下希冀着,等饥荒过去,家里有点银钱了,母亲您就会去寻我,将我赎回来。
可是没有,我辗转了一个又一个收养我,虐待我的‘家’之后,从未听到任何我在被人找寻的风声。
后来,还是在我被新家虐待地起了高烧,进入了假死状态,被丢到乱葬岗后,被一名好心地老大夫捡了,我才最终摆脱了给人当牲畜使的命运。”
骆风站在一旁,听着自家养父风轻云淡地描绘着这些沉重的过往,这会儿看向面上已经带上不少心虚神色的骆老太太时,眸内已然充满了戾气。
骆宏志说到这里,在骆风的搀扶下站起了身。
“再之后,您的确是过来寻儿子了。
却是在骆家商坊已经初具雏形,赚了不少钱,我也有了些名气和声望的时候。
我自认为,我没有因当年您卖掉我且不来寻我事情,就不认你们,而是将你们都接进骆府,过上富人的日子这一点,是挑不出任何差错的。
可现今看来,人心,往往还是难测了些。
方才小风所说的提议,你们可以不接受,毕竟骆家商坊能有今日的地位,的确是和你们几位一丝干系都无。
若想要接受,我也可以最后再给咱们之间有着的稀薄亲情做最后一次让步。
如若不然,日后,骆家商坊里,只会有我骆家新宅的人。”
话毕,骆父的神态显然比之前来的时候要沧桑上许多。
让骆风扶着他往外走的时候,最后言了句。
“该如何做决定,我只给你们半日的时间思考,过时不候。”
骆老太太这会儿当年干的腌臜事儿都被揭露出来了,一张老脸是青了又白,侧眸见骆秀秀和骆俊才看向她时眸内充斥起的讶异神色,只觉得胸膛处都被气的有些发疼。
偏生,这又都是她自己干过的事情。
等目送着骆宏志和骆风二人离开之后,才灰溜溜地带着骆荣德一行离开骆府新宅。
回去的路上,骆秀秀和骆俊才坐在同一辆马车内,神色复杂。
只因她未曾想到,骆老太太竟然还和骆宏志有这么一层在旁人看来是极深的隔阂在。
昨日她被自家兄长着急喊回去,告诉她说,骆家商坊或许能由他们大房掌权一部分时,她心下本还是有些高兴的。
毕竟,谁人不盼着自家的情况越来越好。
对于骆家商坊,只是由二房独自撑起来的事情她也知晓。
但想着,到底骆老太太对骆宏志有生养的恩情,骆宏志以此偿还一下骆老太太也无可厚非,便没觉得有什么。
直到这会儿弄清其中缘由了,她方觉她一直敬重的祖母到底有多可怕。
原先,骆老太太不喜她,她还以为,只是因为她重男轻女的缘故。
方才听完骆宏志所言的那段过往,她才知晓,只是因为骆老太太的那颗心偏到了没边。
这么一个人,继续掌控着他爹掌控着她和她兄长,未来他们会有什么日子过,不难想象。
她必须,得快点为她自己,和家里人另寻一个出路才行。
刚刚落脚老宅没多久,府里的下人便说,有封从盛京寄过来的信件。
“盛京?”
她能认识的在盛京的人,也就只有去盛京踏青游玩的骆雨了。
只是,她好端端地,突然给她写信作甚?
不解间,她也带着书信回到闺房坐在窗边矮榻的位置打开书信。
上面除却一些最基本的寒暄之外,便是讲述骆雨打算开个清倌楼的事情。
看到这里,骆秀秀下意识蹙起眉宇,只觉骆雨的想法有些太惊世骇俗了些。
往下继续看,信上还说,希望她能也加入,以教导清倌们的老师身份。
若是愿意的话,便按照信上的地址,去寻另外一个同样要充当清倌老师的,所谓的“合伙人”。
见信上所写的地址是南水轩,骆秀秀脑内,下意识浮现了一个不大可能的人选。
------题外话------
自信点,就是你想的。
第二百二十三章 骆秀秀决定
“不不不,怎么可能是他呢?”
喃喃出声否定后,高笑笑视线又在信件上的“清倌楼”三字停留了好一会儿。
清倌楼这种地方,真的做起来后,到底有多赚钱,她也是知晓的。
但这种地方,到底于她一介女儿家的声誉有损。
去,还是不去,她必须得考虑清楚了才行。
“扣扣......”
思忖间,一阵敲门声从外面传来。
听见这道声响,骆秀秀忙将手里的书信折叠收好,放进袖口,而后清了清嗓子。
“进来。”
进屋的人,是看起来一脸欲言又止之色的骆俊才。
看出他神情的不对劲,骆秀秀拧眉后问他:“兄长,可是有什么事要同我言说?”
之前骆俊才还未戒掉赌博的时候,每每来找她借银钱,便是摆出这么一副神情。
但自打他去往骆家商坊做伙计后,便基本上未再见他去过赌场,亦或是来找她要银钱。
因而她觉得,不大可能会是因为这事。
骆俊才到了她所在的窗边矮榻,叹了一口气,坐在了她对面的位置。
“我方才路过祖母的院子时,听到她和父亲商量,提前替你挑选一门合适婚事的事情。
听祖母的意思,是想要通过你定下的婚事替咱们大房改善改善情况。
我躲在门外偷听了好几个祖母给你挑的成婚人选,不是年龄大你几轮,便是家里死了妻子,亦或是还带着孩子的。
实在是太过分了些!!
但秀秀,如今兄长也没什么能力,在家里也没什么话事权,在这事上没法帮到你太多。
只能将这个消息提前告诉你。
祖母和父亲说的是,他们会在今年中秋的时候去给你定亲,你若并不想按照他们给你规划的路走,便在此之前,寻一个自己心仪的,肯娶你的男子。”
在青州,女子家可定亲的年龄比男子要早上许多,基本上十二岁就能议亲了。
而中秋之后,刚好是骆秀秀年满十二岁的时候。
骆秀秀消化完骆俊才所言,静默了片刻后,到底还是未能说出什么她不在意的话。
谢过他的提醒后,说她有些累了,想要先歇息歇息,下次再招待他。
骆俊才明白自家妹妹的话下之意,起身之时,眸内的自责和懊恼神色又多了好些。
心道他若不是如此无用,自家妹妹便无须面临这么一个让她难以接受的情况。
不,也不对。
若是这次和二房定下的掌事权比试,他能赢下的话,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便在心疼地看了眼眼眶有些发红的少女后,坚定着心下的想法抬步离开。
“呜......”
也是等骆俊才彻底离开了,骆秀秀方咬住自己的食指,低声啜泣了起来。
她有想过她的婚事自己做不得主,却没曾想,家里人给她择的成婚人选竟然会是那么糟糕的情况。
估摸着,只是因为这些情况的成婚人家里权势或是地位较高。
可,这又凭什么用她未来的幸福做牺牲?
不甘攥拳间,原先被她放在袖口较浅处的信件掉了出来。
少女红着眸子盯着信件看了半响,最终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液,拿起信件,哑声吩咐外面的婢女准备马车。
......
子时初,青州码头。
骆雨顶着黑沉的夜幕和秦淳月一行分别后,便跟着前来接她的骆风带着芦苇和何子平一行乘上回往骆府新宅的马车。
为了能多了解一些家里的情况,骆雨特意和骆风坐了同一辆。
“如何?父亲的病情可还严重地紧?”
骆风见骆雨一脸憔悴之色,替她倒了一杯热茶塞到她手里后,摇了摇头。
“比一开始的时候要好上许多了,但仍旧还会时不时吐血。
不过何医师不是回来了?他的医术比府内的医师要高超上许多,等回去之后,再让他给父亲看看,情况应当能缓解更多。”
一听是这样,骆雨一直提起来的那颗心才算放下。
毕竟不论是骆父,亦或是骆母和骆风,都是拿真心来待她,将她当做亲人对待的。
他们出了事情,她自会较为担忧。
“那就好,那就好......”
“不过,在你回来之前,家里还发生了一件大事。”
骆风说着,将白日里老宅的人过来闹事的事情,以及二房和大房定下的骆家商坊掌事权的比试一事,皆都转述给了她。
转述的时候,事无巨细到连骆老太太当年对骆父做的事情也说了。
骆雨一开始听着的时候,心下还算较为平静。
等骆风完全收声之后,心下的怒意已经积攒到满值,心道天底下怎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在。
但气愤之后,又觉得这样也好。
等这事一定下,她赢了骆俊才,大房那边再想过来打他们二房的秋风,就不行了。
毕竟,能力如何摆在那儿,想要白拿,天底下可没这样的好事儿。
兄妹二人商议间,马车很快抵达新宅。
骆雨去骆父那里看了下情况,见他除却面色有些苍白之外,其它的情况倒还算正常。
面上担忧的神色便少了些,等何子平给骆父诊完脉后,问起他,这种积劳成疾的病可难治。
“治倒是不难治,只是喝药调理身子要耗费的时间不短。
最少半年的时间里,骆家家主不能再重复之前的辛劳。
不若之前做的调理,都会功亏一篑。”
大致弄清楚情况了,骆雨面上最后一点担忧的神色也消散掉。
若是这样的话,就好办许多了,横竖她在经商一事上能给骆宏志帮到不少忙。
便在又安慰了下骆母,沐浴罢回到闺房上榻后,打开了游戏。
从盛京离开之前,她就答应秦厌,安全抵达青州之后会告诉他。
因而即便这会儿她疲累到不行,也仍旧没忘这事。
上了游戏,进入秦厌的角色所在点看了一下后,本以为他这会儿或许已经提前入睡了,没曾想还会见到他挑夜灯处理公务的一幕。
“阿厌。”
少女拉了拉秦厌右手小指后,便将视频通话功能打开,问他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处理公务。
------题外话------
到家啦~
第二百二十四章 连睡麦
秦厌自打恢复皇子该有的身份待遇后,作息便开始规整起来。
每日大都是早睡早起。
按照他之前的习惯,一般都是在戌时末的时候便下榻睡了,今日一直到了丑时一刻,却还坚挺着,纯粹是心中不放心骆雨。
毕竟她如今真的在凡间住了起来,身上能用的法力少到几乎没有。
这种情况下,她若是遇见什么麻烦,是根本没法自保的。
他虽有派上几名暗卫护送着她回去,却到底没法实时收到暗卫回信,心下便因为一直得到不到她安全抵达的消息失了眠。
索性一边等着她,一边处理起公务。
听完他所说的解释,骆雨心头发软一瞬后,叹气揉了揉他头顶:“我如今即便能用到的法术不算多,也绝不会那么简单就被人拿去性命的。
你也是轴,倘若我今日忘了跟你报平安,你难不成还要一直等下去?”
秦厌闻言十分熟练地抓住她右手,将它覆在面上后,垂眸乖巧“嗯”了一声。
“仙女的安危,自是比什么都要重要。
如今知晓你平安抵达了,我便放心了。
对了,岳父的情况如何了?若是需要什么帮忙,仙女尽管言说便是。”
骆雨见他这么乖,一颗心被他的乖巧萌化了些后,右手顺着覆在他小脸上的姿势捏了捏他面。
“情况还好,何医师说了,慢慢喝药调理便可。
倒是你,如今既是知道我平安抵达了,便快些收拾收拾下榻睡吧。
待明日得空了,我再来寻你,明日,我手头上还要事情要做。”
先前秦厌还未真的和骆雨见面,和她在一起独处较长时间时,尚觉得,和她以这种视频通话,亦或是语音通话的形式联系能够忍耐对她的渴望和思念。
但在经历过之后,他便变得有些不大满足。
也真正体会到那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到底是何意。
等骆雨去拉他右手小指,想要跟他告别的时候,少年突然抓住她右手,在她怔愣的神情下抬眸问她:“仙女,你能不能,再多陪我一会儿?”
骆雨听他这话,还以为是他现在还不想睡,看了下他眼下的青黑后,刚准备抿唇拒绝,便听他继续道:“就是,在我上榻后,我能多牵着你手一会儿。
仙女在此期间可以闭眸去睡觉,不必管我的,我只是觉得一日未见到你,心下对你的思念有些没法止住。”
少年说着说着,低垂下小脑袋,看起来可怜巴巴。
“当然,若是仙女觉得这个要求不能接受,我也是可以的,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只是一点思念的难捱的话,我还是能忍耐的。”
骆雨:“.......”
他这话说的,她要是再拒绝,就显得她有些冷心冷情了。
便在叹气之后,戳了戳他面颊,答应了他,像是和他连了睡麦一般。
不过这个麦,却没有声音,只能感受到彼此交握在一处的双手。
为了留一半的游戏时间白日的时候用,骆雨还给养崽系统说了,让它在游戏时间过了一半后自动帮她登出游戏界面。
毕竟她现在实在是太困了,真的闭眼之后,再想醒来,估计有点困难。
......
翌日巳时,骆雨起了个晚榻,修整好精神后,便带着芦苇上了马车,往巫松现今待着的南水轩去。
和大房的赌约,大房现在还没给个结果,她便不着急去处理这事。
便想着先将在盛京就已经筹备起来的清倌楼的事情处理处理。
也问问巫松,骆秀秀有没有去找他。
以骆秀秀的本领和才华,若是能来自是最好,不能的话,她也有计划二。
好在,等到了地方,见到巫松后,从他口里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她昨日来寻我的时候,我其实也吃了一惊。
因为在此之前,我和她还见了一次,她说,她幼时的时候便曾经在盛京见到过我。
之后习得琴艺,也全是因为将我视作榜样。
原先骆小姐你说会择选一名女子和我一同管教未来清倌楼内的清倌们时,我心下还有些不大乐意。
但若是她的话,此事,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见巫松和骆秀秀之间还有这么一段渊源,骆雨讶异过后,心下直接松了一口气。
毕竟有个说法叫做一山不容二虎。
不论是巫松,亦或是骆秀秀,在琴艺和舞技上都是不俗的。
让他们二人谁当那个话语权的掌握者,看起来都有些不妥。
但若是偶像和小粉丝的关系,那一切,便好办多了。
满意颔首后,骆雨又问起巫松之前招聘到的那些清倌都在何处,她打算过去亲自看看,顺带,再叫上骆秀秀过来考验考验他们。
“先前的时候,我在书信上已经告诉过骆小姐,清倌楼的安置地点已经寻好。
那些清倌们,现今便住在清倌楼里,清倌楼的扩修已经做好,他们也都陆续搬了进去。”
“那既是如此的话,你在南水轩这边.......”
巫松会待在南水轩的主要原因,便是过来看看青州这边的清倌楼是怎样的一个经营模式,顺带在此期间瞧瞧,有没有合适挖过去的清倌苗子在。
经过这几日,他大致了解了些,也挖到几名不错的清倌苗子,便让骆雨先去通知骆秀秀。
他去和南水轩的掌柜说说他即将离开的事情。
此事定下,骆雨派下人去骆家老宅给骆秀秀送信后,便径直往巫松给的地址,处于安陵山的一个竹林小筑去。
安陵山是青州主县最大的一座山,环境清幽不说,附近听说还有瀑布在。
现今离入夏愈来愈近了些,这么一个背山靠水的位置,用来招待客人做生意,最是合适不过。
“吁!!~”
思忖间,马车车身猛地摇晃了一下,车夫扯缰绳让马匹停下的“吁”声从外头传来。
而后,就听车夫道:“小姐,路上躺了个不知死活的人,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一听是这样,骆雨蹙眉后,掀开马车车帘,在芦苇的搀扶下下了马车,皱眉朝躺在土路上的人那里前去。
------题外话------
新角色要出场啦。
第二百二十五章 捡小少年
等离近了,才发现是个瘦弱到不行的小少年。
一头青丝估摸着是长时间未洗过,早已经油亮地糊作一团。
身上穿着的衣裳瞧起来也破破烂烂的,但皮肤倒还挺白。
只是一张面被乱糟糟的发遮挡住,脸上还糊着泥巴模样的东西,看不太清面容。
见此,骆雨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像是看见当初同样瘦瘦小小的秦厌。
但她却并没有很快让芦苇去救他,而是往四周看了一下,他有没有什么同伴。
万一他是和同伴结伴出来的,她们这会儿把他带走的话,剩下的那个同伴便不好寻到他了。
见这乞儿看起来还有气,身上也没什么大伤,骆雨定下了注意。
“估摸着这是从哪儿跑过来的乞儿,给他留点吃的和银钱就行了。
毕竟咱们也不知晓他到底有没有同伴在。”
言语间,骆雨刚想让芦苇从钱袋子里掏钱,便感觉脚踝处兀地被什么东西给抓住了。
吓了一跳后低头一看,才发现是那乞儿不知何时醒了,正用一双瑞凤眼死死盯着她,弱声道:“救.......救.......”
小少年口间不停言着这一个字,骆雨闻声蹲下身子去问他身份,和他为何在这里时,他仍旧不给予理睬,只是闭眸难受着神色嘴里不停重复着“救”一字。
动了动被他紧攥着的脚踝,力道大的很,根本没法挣开。
没法,骆雨只能放弃之前的想法,叹气答应他。
“我可以救你,但你得先松手才行。”
小少年似是听进了她所说之话,原先紧攥的右手便缓缓松开。
但饶是这般,他那双瑞凤眼也不忘艰难睁开盯着骆雨,似是她若反悔,他就会再次伸手攥住她一般。
“.......”
骆雨叹了一口气,心道真是倒霉,只是好心下来看看,就直接被强硬赖上。
让车夫将这少年搬上马车,给他喂了几颗何子平给她的补充气血的药后,一直强撑着不晕过去的小少年方闭上眸子,昏了过去。
见他终于昏过去了,骆雨便让芦苇动手搜搜他身上,看看有没有藏有什么能表明他身份,亦或是有什么危险的,会危及到她们生命安全的武器。
搜了下,还真的被芦苇搜出不少东西。
除却一把有些生锈的匕首外,便是一些零零散散的小东西。
其中最为引人注目的,莫过于一块看起来质地为纯金,但却缺了不少边边角角,像是被狗啃过一样的金令牌。
“不太对劲,他要是有这么大一块金令牌,何至于落得这么狼狈的境地?”
骆雨喃喃间,视线落在金令牌正中央,似是被人用了什么利器刮花,看不清字的位置。
芦苇盯着这块金令牌看了一小会儿后,原先一直皱着的眉头很快松展开,眸色也发亮起来:“是了是了,小姐,这金子做的令牌,奴婢在您那位笔友的腰间看见过。
不过雕纹什么的,却比这个好一些。
用的黄金,看着也比眼前这个要亮。
小姐,他不会和您那位在皇宫做事的笔友一样,也和皇宫有些干系吧?”
骆雨方才见到这金色令牌的第一眼时,就总感觉哪里有点眼熟。
经芦苇这么一提醒,她才想起来,是这个令牌和之前秦厌腰间佩戴的那个,在色泽上不大相同。
但样式什么的,看起来还是一样的。
难不成,她这随手一救,还真的救到皇宫里的人了?
低头看了眼那张脏兮兮的面后,骆雨不动声色地将芦苇搜出来的令牌重新放回乞儿身上。
至于较为危险的匕首,则是没收了。
打算等他醒了,再仔细问问他。
安陵山的竹林小筑接近面积极大的安陵湖所在的位置。
再加上小筑又处于树林较为茂盛的深山,气温总体来看,比骆雨她们过来的青州主街道那边要低上不少。
即便有较烈的日头,这会儿入了深山,温度也变得适宜许多。
没多久,便听见瀑布倾泻而下的水声从马车外传出。
骆雨闻声掀开马车车窗帘,朝声音传来的位置望了过去。
被她发现,这个瀑布附近不远处就有一大片长着杂草的空地。
之前在盛京去温泉客栈的时候,她就有想过寻个地方弄个现世水上乐园的那种地方。
只是彼时还不知道要从哪儿找这么一个附近就有水源的合适地方选建。
现在选址就在眼前,便让马车车夫先停一下车,她下去实地看看情况。
芦苇不放心她,也撑伞帮她遮阳跟了过去。
估摸着是因为去的地方距离瀑布所在的位置较近,骆雨还没来得及看到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壮观景象,便被洒落在她和芦苇身上的水雾弄的没敢继续往前再去。
照这个情况来看,选址还得再往远一些的地方选才行,不若就这个水雾的喷洒情况。
再结实的木头,被水雾长期浇灌后也会受到些影响。
思忖间,骆雨便没想着再往前走,用帕子擦拭面上溅到的水雾时,问起芦苇道:“芦苇,如果......我是说如果。
如果在炎炎夏日,能有一个供你避暑,下水游玩,隐私性又做的很好的地方在,你会不会选择去尝试一下?”
芦苇算是思想较为传统的原住古代人,如果她能接受的话,之后她开办起水上乐园,或许就能顺利上许多。
“嗯.......隐私性好的话,奴婢可能会尝试着去去看。
毕竟去玩水不比泡温泉,温泉的汤池,因为有之前青州书院的老院长留下的规矩在,一些规定什么的早已经较为成熟。
可玩水就不一样了,万一有不轨之徒利用这个便利偷看女子的身体或是玉足,那此女子的一生便完了。”
芦苇所说也的确在理,骆雨点头过后,便仔细思考起要怎么样将男女要用的水池建造的隐私性强一些,尽量避免芦苇所说的这种情况发生。
思忖间,主仆二人也回到了马车。
骆雨甫一上马车,便接收到一道侵略性极强的视线。
往里一看,直接撞进一双警惕性十足的瑞凤眼内。
马车里的那个乞儿,不知何时竟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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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角色和崽的事业线关系大大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