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薛一梅的用意
“知道你心软,做多了你肯定给她们,她们还真敢要,给她们就接着,脸皮可真厚!”
薛一梅将洗刷干净的泔水桶放在一边,语重心长的说“嫂子,咱们虽然是东家,但是你没有发现吗?这里的人日子过得也很艰难的,衣服就没有不带补丁的,脸『色』也非常不好,身子也很单薄,这说明了什么?”
王兰花听了,一下子沉默下来。
是啊,几位厨娘但能有法子,也不会做这么明显的事,只为了给家人带口吃的,却冒着被东家责怪的风险。
想一想,她很快理解了厨娘们的心思,为了让家人能解解馋,能吃饱饭,再过分的事恐怕都能做得出来。
换做自己是厨娘,为了给儿子带口吃的,东家也好说话,恐怕比厨娘们还过分。
不过,想通是能想通,也理解厨娘们,但王兰花还是很心疼那些花费。
薛俊梅将厨房打扫干净,也站在姐姐身边,静静地听着。
薛一梅看了看天『色』,见日头已经快要到头顶了,就关上了厨房门,和嫂子、妹妹往外走,边走边说道“咱们虽说是东家,能左右佃户们的去留,但是,这些人以前毕竟是给宿家干的。”
“宿家是什么人家,不说恐怕你们也知道,这些佃户可是将全家人都卖给了宿家,咱们初来乍到,手里没有攥着能左右他们生死的身契,凭什么能让这些人对咱们忠心呢?”
“咱们财富是能和宿家相比,还是地位权势能和宿家相比?想要这些佃户心甘情愿的忠心咱们,这可能吗?”
“你们是不是想说,咱们和宿家关系不一般,那些佃户就该听咱们的,那样想就太天真了!”
“宿家是不会管这些佃户是否忠心咱们的,不然也不会明知佃户们签的是宿家的死契,还仍然让咱们用这些佃户,没有一句交代就走了。”
“我和傅松本来还想将这些佃户全都换了,在外面买些人回来,但是宿致远却不同意,我们眼下只能依靠这些佃户给咱们种地。”
“那,他大姑的意思,是用这些饭菜收买这些佃户?”王兰花也不是笨人,一下子明白了薛一梅的用意。
薛一梅点点头,又摇摇头“收买?算是吧,但就算给他们再多的饭菜,也收买不了他们的,这些佃户哪有那么简单?我只是想要给她们些饭菜,借机了解她们,了解她们的为人秉『性』。”
“只有和她们一步步接触,才能逐渐和他们融合,进一步达到让他们真心相待的目的,当然,这个目标想要实现,还有很长的时间磨合,短时间是不会有效果的。”
薛俊梅静静地听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道“姐姐,宿家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咱们虽然白要了这个庄子,也是拿······”
“慎言!”薛一梅急忙截断了妹妹的话,警觉的四下看了看,才低声嘱咐道,“今天哥哥就当众说了白给庄子的话,虽然起到了震慑的效果,让李壮做了让步,但也留下了后患,你们知道吗?”
“啊?啥后患?”薛俊梅吓得脸『色』有些发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薛一梅急忙安抚道“没事儿,别瞎想,大哥其实挺有机智的,那些话说得也很好,今天我才见识到了大哥娴熟的手腕,很自然的就让李壮解除了对咱们的抵触,还让他有了一丝敬畏。”
王兰花听薛一梅夸奖自己的丈夫,也非常高兴,但还是担心的问“你刚才不是说你大哥有了啥后患吗?那咋办?”
薛一梅笑道“是啊,是有了后患啊,不过,这个后患可不是只有咱们一家的,而是两家的,虽然更多的人知道了今天的事,但是这样导致的结果却让宿家替咱们分担了不少,将来人们的注意力是放在小小的傅家还是实力雄厚的宿家呢?自然是后者了。”
“说实话,我也不知宿家到底是什么意思,也不懂宿家为什么这么对待咱们,但有一条我却是知道的······”
“哪一条?”旁边却有人接过了话茬,听话音却是傅松。
薛一梅抬头一看,好家伙,傅松、薛春山和薛春雨齐刷刷的站在了通往西跨院的门口,刚才的话,很明显他们都听到了。
不仅是傅松,薛春山、薛春雨此时也一脸期待的看着她,他们都被刚才薛一梅的话吸引了。
他们是怎么恰好走到这里的呢?
原来,午饭后,孩子们都困了,薛一梅、王兰花和薛俊梅因为洗漱碗筷不在,薛春文只好在东屋炕上陪着三个孩子睡下了。
傅松和薛春山、薛春雨就想趁机查看一番院子,因为自从来了这里只有第一天草草的看了一遍,其他地方还没有仔细看过。
于是三人出了正房屋,只是刚刚走到西跨院门口时,正好听到院子里薛一梅刚才的一番话,就不约而同的站住静听了起来。
说实话,他们对宿家的做法也很恼火,怎么就这么将他们撂在这里不管了呢?这个庄子说是送给了傅家,听着很简单,办理各种手续就行了,但是里面的事情多了去了,不说清楚,下一步傅家根本无法管理或者压服这些佃户。
首先是这些佃户的归属问题,到底是仍然属于宿家还是雇佣于傅家?如果是前者,那傅家就等于是从宿家雇佣的佃户,那这些佃户还属于宿家,怎么可能真心和傅家合作呢?
就算还像以前那样种植那些耕地,但彼此之间连起码的约束都没有,还种个屁的地呀?也很尴尬的好吗?
傅家想要更换这些佃户,宿家却还不同意,到底是几个意思啊?
就算宿家抓住了傅家的软肋,等于变相囚禁了薛家做为人质,就算现在傅家没有防备上了贼船,属于他为刀俎,我为鱼肉,但如此合作也太憋屈了吧。
还有就是那些粮食,说是全部给了傅家,可是,之前钥匙却由属于宿家的庄头掌管,这,这也过分了吧?
第三百三十一章 若有所思
虽然在傅松的威胁下李壮终于给了钥匙,但这样要来的钥匙,拿在手里心里能舒服吗?
最后是那些护卫,宿家也不说这些人到底归谁,就这么放在那里,傅家到底该拿什么态度对待他们?是放任不管,仍然由宿家提供钱粮支持?还是由傅家接手最后归属于傅家?
这一个个的问题,自从到了这里就困扰着傅松和薛春山,只是眼下两家已经和宿家合作到这种地步,宿家又如此强势,处于弱势的他们也不好说什么,也不敢说什么,只能默默地等待,等待宿家给一个交代。
毕竟,你就是再不甘心,再有个『性』,再想破除笼罩在两家头顶宿家强势的羽翼,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行。
更何况还面临着『毛』家的报复和幕后之人的袭击,导致傅松和薛春山他们犹如被人捆绑住了手脚,动弹不能,也只能任人摆布。
但心里的各种担忧却与日俱增,只是面对一群『妇』孺不好说出来罢了。
现在听了薛一梅的一番话,傅松等人都若有所思,也希望听薛一梅说出一番说服他们的理由来。
因为从内心深处,他们不愿意相信宿致远是这么卑鄙的人,也希望自己想多了。
薛一梅见到傅松和大哥、二弟的表情,就知道他们肯定是和自己之前一样想多了。
因此,薛一梅也没卖关子,直接指出了问题的核心“我问你们,咱们傅家或者说咱们傅、薛两家,有什么东西是宿家需要顾忌的吗?”
“如果你们还不明白,那我再问一句,如果凭着宿家的手段,咱们两家一夜之间被灭门,宿家办不到吗?一种非常简单的做法,夜里走水,就能让咱们两家神不知鬼不觉的被人毁尸灭迹,这一点,你们肯定也清楚宿家办得到!”
“可为什么咱们两家还好端端的活到现在,不仅白送给了咱们庄子,宿家还专门派出护卫,千里迢迢的护送咱们到了这里,宿家是闲的没事儿干,才这么护着咱们?还是真心想和咱们合作?”
“不要说那什么配方的话,宿家既然有如此实力,小小的配方难得住他们吗?除非我不顾两家人的『性』命,鱼死网破!”
“所以说,我的意思就是,宿家,是值得我们信任的!”
“咱们不要太过草木皆兵,也不要太妄自菲薄,虽然这世上有很多虚伪卑鄙之人,但凭我的直觉,宿家应该还是有诚意的,咱们稍安勿躁,既来之则安之,反正过两天房契地契都会办下来,以后的事情,咱们慢慢来吧。”
“只要那些佃户到了季节按时春种秋收,管他们是谁家的呢,咱们的目的不就是管理这个庄子,多打粮食吗?”
“只要打下的七成粮食给了咱们,谁管他是地球人还是星球人?”
“还有就是,不管怎么说,去除咱们的无端疑虑之外,这里相对于外面还是安全多了,就算这个世道『乱』了,这里有山有水有地有粮食,一家人总能活下去,这就足够了!”
傅松听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是啊,宿家的实力比之『毛』家强了不是一两个档次,想要对付小小的傅家、薛家简直就是小意思,伸伸手指就办得到,自己之前是不是想多了?
但又一想,宿家既然诚心合作,有必要设置这么多的障碍吗?如果宿家面对的是比宿家更强势的人家,他敢这么做吗?
说一千道一万,自家的实力还是太弱了,弱到宿家根本就不屑于掩饰自己的手段,这不得不说是自己的悲哀。
身为一家之主,家里的顶梁柱,自诩强势,无所不能的傅松在面对这些错综复杂的事情时,却总有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他知道是自己的阅历和成长环境局限了自己的眼界。
但每次都是薛一梅却游刃有余的做出准确的判断,为大家解『惑』,这让他心里敬佩的同时,不可避免的产生自卑,也有种失落感。
说实话,这样的媳『妇』让他压力很大,头脑比自己聪慧,遇事也比自己更冷静、更从容,赚钱的本事自己更是拍马也难及。
有时候,他自惭形秽的同时,也有一种憋闷的感觉,觉得自己在薛一梅面前,就像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无所适从,那种只能仰望的感觉不是身在其中,是不会知道是什么滋味的。
分明自己也是狠绝冷酷的『性』格,危急关头不惧生死,为家人也可以舍弃『性』命,可是,在面对薛一梅时,他的优势却忽然丧失了,这让他有时候非常惶恐和不自信。
虽然薛一梅够聪慧,也有本事,家里也一直靠她在养活,他也很是感激她。
但人是不是不知足呢?还是他内心深处的大男子主子在作祟?傅松有时候甚至觉得薛一梅就像是一座高高耸立的大山,压得他动弹不得,自己那点儿本事在她面前压根就不够看。
他分明也很努力,想要为家人遮风挡雨,可是他发现,他就算是使出浑身的力气,也赶不上薛一梅随便出个主意,财富就跟做梦似的,滚滚而来,让他望尘莫及。
他知道他的这些想法很不应该,也很丧良心,更不敢和任何人说起,但有时候这种想法就像漫山遍野的野草,在心底疯狂的生长,让他自己都嫌弃自己的丑陋和不堪!
就像现在,所有人都觉得宿家太过分了,想要将薛家人作为人质,要挟傅家。
可是,薛一梅却很快从纷『乱』的思绪中冷静下来,条理分明的分析出问题的核心,说服大家要相信宿家,不要自『乱』阵脚。
自己为什么就想不到这一点呢?这就是自己和媳『妇』的区别吗?
自从他服徭役回来,他和薛一梅之间这种细微的差距,已经不知不觉、潜移默化的渗透到了家里每一处,影响到了家里的每一个人,傅松就算察觉到了,也无力阻止。
何况,自己还要跟着薛一梅读书习字,跟着她学习更多的学问,就算心里偶尔冒出一丝骄傲和自豪,为自己有这样的媳『妇』沾沾自喜。
第三百三十二章 微妙的心理
但随之而来的失落和自卑,还是会蔓延到心底的每一处角落。
他也曾经很大度,不在乎薛一梅的优秀,认为只要自己努力,很快就能赶上她!
可是,现实却是最残酷的,不管他怎么努力,和薛一梅之间的差距却越来越大,穷其一生,恐怕都难以达到。
他很倔强,越是这样,他越是刻苦,只想和媳『妇』的距离缩短一些,再缩短一些,不要差的那么明显。
也因此,心里的那些小情绪促使他更加勤奋和努力,想要赶上薛一梅,甚至幻想有朝一日超过薛一梅。
但每每看到薛一梅那么辛苦为家里『操』持奔波,他心里又很心疼,也不想让她这么辛苦,为自己心里却嫉妒媳『妇』的优秀而暗自羞愧不已。
说实话,他现在既享受薛一梅带来的物质上的充足,使家人免除了饥寒交迫,挨饿受冻,心里又羡慕和嫉妒薛一梅的本事。
这种种矛盾的心里,就像是一棵小树苗,初时不在意,却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在他心底长成了苍天大树,他自己就算想要拔出,也要弄得伤筋动骨不可。
傅松也很鄙视自己的这种矛盾心理,觉得自己不像个男人,没有一点儿男子汉该有的胸襟,更怕薛一梅有一天知道自己的想法离开自己,离开傅家。
好在他的掩饰功夫到家,薛一梅并没有感觉到他的这种细微变化,就是张虎也没有察觉到他这种微妙的心理。
此时,面对薛一梅的睿智和聪慧,傅松竟然有一种心虚的感觉,简直无颜面对她。
好在薛一梅让薛春山吸引了注意力,正在听他说话,傅松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也凝神倾听起来。
薛春山在听了大妹的话之后,也清醒过来,正满怀歉意的说“大妹,多亏你提醒,不然咱们就误会了恩人了,都怪我,想得太多了差一点儿就误了大事了!”
大妹让他们过来替她打理庄子,可不是让他多事的,自己没有征得薛一梅同意,就将庄子怎么来的的底细和盘对李壮托出,当时是化解了和李壮之间的剑拔弩张,双方看似皆大欢喜,但却将隐患埋下了。
等于将宿家和傅家交易的不合理处,直接宣扬开来,有心人一定能很快怀疑这其中的蹊跷之处,给两家带来致命的隐患。
以后自己种地的同时,还要调理好与各佃户的关系才行,其他事还是不要多嘴了。
既然宿家不让更换佃户,那自己就算不能让佃户们对自己这边死心塌地的效忠,也别对自己产生抵触心理,慢慢将佃户收为己用才是最终目的。
薛春雨和薛俊梅虽然还有些懵懂,但其中的利害还是清楚的,因此,似懂非懂的跟着点点头,表示不会在外面多说话,给自家招祸。
薛一梅见家人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脸『色』一绷,郑重的说道“不要这样小心,你们要弄清楚一件事情,咱们才是这个庄子的主人,咱们不找别人麻烦就是好的,没必要小心到这种程度。”
“如果你们这样想,那还不如还跟我回去,有这样没有自信的东家吗?”
“我告诉你们,如果佃户有敢不尊重你们的,可不能客气,管他宿家还是谁家,都给我赶出去,我的庄子我做主!”
最后一句话带着明显的霸气,也透『露』出了薛一梅的恼羞成怒和破釜沉舟!
薛春雨想到自己的不自信,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嘿嘿的笑了起来“那倒是,大姐,我这不是怕给你们惹麻烦吗?大姐你放心,谁要是敢欺负咱,那是瞎了眼,弟弟保准打得他满地找牙!”
“好,就要这样的气势!”薛一梅赞赏的看着二弟点点头,扭头看着薛春山认真的提醒道,“大哥,以后你才是这个庄子的当家人,你可不能太软弱了,要撑起来才行,你不是一个人,咱们全家人可都指望你呢!”
薛春山知道轻重,郑重的点点头“大妹放心,我会好好看着庄子的,不让任何人欺负咱们!”
一直沉默的傅松突然开口道“大哥,以后晚上要注意门户,虽然庄子里很安全,但人心隔肚皮,谁也不知道谁心里想些什么,二弟三弟和薛柳,我建议还是和你们住在一起,不要住在外院了。”
“妹夫,你的意思是······”薛春山被傅松的话吓到了,脸『色』一瞬间变得铁青。
薛一梅也吃了一惊,急忙问道“怎么了?你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如果是这样,那大哥他们还是跟着咱们回去吧,反正这里的庄子归了我了,粮食还能少了咱的?就算少点儿也不能让大哥他们有危险啊!”
王兰花吓得脸都白了,急忙连连问道“这是咋说的,他大姑父,这里不安全吗?那咱们还是回去吧。”
薛春雨和薛俊梅也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这里虽然有房有地,还有许多的粮食,以后不至于饿肚子,但若是有人想对自家不利,想想自家的实力,还是尽早走的好,在这里人地两生,就算薛家沟子再不好,连个住处都没有,也不会有『性』命之忧啊。
傅松见自己的一番话让大家如临大敌,忍不住笑着安抚道“没有的事儿,你们想啥呢?就算有些佃户想要炸刺,也不会采取这种笨办法,他们也不敢!”
“再说,他们只是佃户,只要有地种,谁做东家与他们没大多关系,谁吃饱了撑的敢谋害东家?借他个胆子也不敢啊!”
“我只是单纯从安全方面考虑的,我今天才知道二弟三弟带着侄子在外院住呢,我觉得人员太分散不太好,这才提一提。”
“再说,你们以为那些护卫是干啥的?就是震慑一些不老实的佃户的,他们怎么容忍那种不安全的情况出现呢?”
“不过,那些护卫毕竟听从宿家的吩咐,咱们也不能全部指望着他们,总之小心一些还是好的!”
傅松其实有一层顾虑没有说出来,他怕弄得薛家不敢住下去,这才含含糊糊的提醒了一下。
第三百三十三章 提醒
今天他进入仓库后,感觉到了很明显的敌意,而这些敌意却来自于那些护卫,这让他很是警觉。
佃户有啥威胁,最大的威胁应该是那些护卫,这才是他要真正表达的意思。
不过,薛家人都很聪明,薛一梅懂了,薛春山也懂了,两兄妹互相看了一眼,却都沉默下来。
薛一梅沉思了一会儿,这才看着傅松说“你和大哥去找一趟李壮,就说我要见宿致远,不管宿致远在哪里,我都要见他一面!”
她不能将隐患给家人留下,如果这些护卫不能为自己所用,那么,仓库里的东西她会让宿致远搬出去,自然也包括那些粮食。
护卫的最大作用是看守仓库,仓库空了,那些人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危险也自然解除了。
如果宿致远不同意,不解决这个隐患,她宁愿不要这个庄子了,也要保证自己家人的绝对安全!
当然如果这一切是自己的虚惊一场,她也会让宿家觉得和自己合作绝对物超所值,宿家绝不会吃亏,以后会有更大的利益!
其他东西如果宿家看不在眼里,火『药』配方则是她最大的底牌,就算有硝石、木炭和硫磺,也有了火『药』的配方,但如何提取更纯粹的硝石,其中的比例和『操』作程序,却只有自己掌握。
如果自己家人有任何闪失,别说配方了,到时就是鱼死网破也在所不惜,她不相信宿致远不懂其中的利害关系,敢纵容属下这么对待她的家人。
对和宿致远见面,傅松和薛春山自然没有异议,他们也想弄清楚宿致远真正的目的,因此也没多耽搁,两人立即赶往了李壮家去传讯。
临走,傅松见薛一梅俏脸紧绷,一脸的戾气,忍不住暗暗叹息。
宿致远如果识相,就不要触碰薛一梅的逆鳞,不然,连他都不知到时会发生什么事!
薛一梅看似好说话,心地也善良,但是这是在她心甘情愿的情况下,如果有人激起了她的怒火,触碰了她的底线,她曾经不止一次的说过,如果被人『逼』上绝路,她不介意大开杀戒,鱼死网破,与敌人同归于尽!
现在的薛一梅武功提高的很快,已经领悟了许多高层次的东西,应付一般高手绰绰有余,尤其是她习练一种他从没见过的拳法,再结合自己教的武功,薛一梅不说是一流高手,二流高手还是可以跻身其中的。
只是不知为什么,很多时候薛一梅都在藏拙,不想在人前显『露』真正的实力。
现在薛一梅手里握有竹管雷、麻纸雷这些大杀器,更是如虎添翼,不可小觑。
而薛家人也不是软柿子,早在薛家沟子时,傅松就教会了薛春山兄弟三人使用竹管雷、麻纸雷了,而且那次临走他给薛家也留下了不少管雷。
这次搬迁,薛家手里的管雷不可能不带来,护卫们如果安分守己不找麻烦,还能太平无事,如果真的敢欺上门来,傅松估计一定会地动山摇,血流成河,闹得不可收拾不可。
傅松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这才适当的提醒了他们。
不管写的谁的名字,谁来打理,这个庄子都是傅家的,虽然给薛家划出去了四十多亩地,但剩下的耕地还有不少,何况后山还有两个果林?
这一年的出息可不少,粮食在这个世道很珍贵,傅家自然不会将粮食卖出去,就算仓库到时搬空了,一粒粮食也剩不下,今年的收成总会给傅家吧?那也不少了。
如果按照一亩地打一百斤粮食,剩下的二百五十多亩地,不算给薛家的四十多亩地,去除三成给佃户,还剩不少呢,最少怎么也有一万五千斤粮食。
这些粮食在这个世道,是很大的一笔财富,就算将来傅家的所有人搬过来,也能够吃用了。
他怎么会容忍庄子里有不服傅家的人存在呢?既然这些人不服管,那就让能管他们的人来收拾他们吧。
傅松暗暗冷笑了一声。
真以为傅家是任人欺凌的人家?虽然自己赚钱的本事比不上自家媳『妇』,有时候还很嫉妒和失落,甚至自卑,但自己敏锐的观察力,对危险的预知能力,薛一梅还是比不上自己的,这个优势自己还是很自信的。
既然媳『妇』是真的能干,自己怎么赶都赶不上,那自己还是干自己拿手的吧,就让自己为媳『妇』和家人保驾护航吧。
傅松和大舅哥薛春山很快来到了李家,却发现李家有客人,这个客人不是别人,正是四屯的庄头邵通。
虽然之前匆匆见过一面,彼此心里都知道对方是谁,但李壮还是给他们互相介绍了一番。
在李壮的介绍下,双方一番客气的见礼后,出于礼貌,邵通首先问傅松二人的来意。
毕竟傅松现在等于是七屯的东家,傅家和宿家真正的关系怎样,邵通不像李壮似的茫然无知,他是知道些根底的。
再看傅松双目如电,身材健壮挺拔,遒劲有力,一看就身负不俗的武功,邵通就算是此地的地头蛇,也不敢怠慢。
傅松自然也不敢托大,邵通的武功瞒得了别人瞒不了他,因此直接说明了来意。
“不知宿先生有没有时间,有些问题我们想要请教宿先生,看能不能请宿先生抽空过来一趟?”傅松说的很客气,脸上带着无可挑剔的微笑,并刻意收敛了身上的霸气外『露』,表现的非常淡定从容。
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认,这些他是在刻意模仿宿致远,宿致远的优秀,他有生之年怕是都难以赶上的,这才是导致傅松自卑的真正原因。
薛春山可没有傅松那么多的心思,神态虽有些拘谨,也有些小紧张,但是却很朴实大气。
当下冲着邵通他们客气又不失礼貌的点点头,表示自己这边确实有事,并没有多说话。
邵通看了李壮一眼,见李壮很紧张心虚的样子,就知道这小子可能将主子的事情办砸了。
但当着傅松他们又不能发火,便客气的说“你们的来意我知道了,我会尽快通知主子过来一趟。”
第三百三十四章 房北镇
“不过,京城里事情很多,主子什么时候有空我也不知道,还请各位东家不要着急。”
傅松知道宿致远在京城是个人物,不说宿家的商业王国需要他掌舵,就是应付京城的人情往来,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肯定很忙,因此也不强求,当下站起身来,笑着点点头说“好,那你们忙,我们就先回去了。”
薛春山也礼貌的说了句“不好意思,打搅了。”
两人说着,转身就往外走。
只是还没等两人迈步,邵通却叫住了傅松“薛东家、傅东家,请先等一下!”
傅松回过身来,看向邵通,奇怪问“邵庄头,还有事?”
薛春山也纳闷的看着邵通,不懂他为何叫住他们。
邵通看了薛春山一眼,说“是这么回事,我打算今天下晌去县衙办理房契地契,顺便给薛家大小落户,不过县衙那边有规定,傅、薛两家的户主当时必须在场,也需要两位户主当场摁手印,还有,如果七屯想要落在薛一梅东家名下,还需要薛一梅东家走一趟。”
“你们回去后商量一下,看是下午去办还是等明天,我在这里等你们的消息,你们看怎么样?”
“县衙距离这里远吗?有几里地?”傅松问。
办理各种手续自然越早越好,他也想尽快办下来,但如果距离太远,下晌半天怕时间不够用,因此必须问清楚。
“不算太远,距离咱们这儿也就二十多里地,如果现在就走,天黑前应该能够回来。”李壮没等邵通开口,抢着解释道,态度非常的恭敬。
他算是看出来了,傅、薛两家和宿家关系肯定不一般,不然,邵通不会因为这件事单独跑一趟。
自己以后可得多长个心眼,不要再得罪新东家了。
傅松看了薛春山一眼,两人低声商量了一下,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既然这样,那就下晌去吧,我这就回去通知我媳『妇』,咱们一会儿在庄门口汇合!”
“好,我们待会儿在门口等你们!”
双方商定后,傅松和薛春山急匆匆的回到了宅子里,将这件事情跟大家说了。
薛一梅一听,也很合理。
庄子既然属于自己名下,办理过户手续自己不在场怎么行?因此自然同意跟着邵通去县衙办手续。
傅松见薛一梅同意了,决定赶着一辆马车去,这样免得薛一梅抛头『露』面的不太方便。
丫丫、傅欢一听,哭闹着非要跟着,就是薛柳也眼巴巴的看着薛一梅,一副很想去的架势。
薛一梅想了想,还是狠心拒绝了孩子们,也拒绝了傅松坐着马车前去的提议。
“马车就免了吧,我可不想再遭罪了,那滋味可不太舒服,还不如走着呢。”
“丫丫、欢欢和柳儿也不能去,主要是时间太赶,我们都是大人,快走几步,早点儿晚点儿都没事儿,还有今天主要是去办正事,又不是去玩儿,带着你们干什么?”
听了薛一梅的话,薛柳蔫蔫的垂下了小脑袋,丫丫和傅欢却扮可怜,撒娇的扑到了薛一梅身上,眼泪汪汪地非要去,说什么她们不会是累赘,大人走多快,她们也赶得上。
薛一梅这次却没有依了她们,好言劝了好久,许诺给他们三个带好吃的回来,孩子们这才高兴了,依依不舍的将薛一梅、傅松和薛春山送了出去。
临走,薛一梅嘱咐薛春雨、王兰花等人,就在家里待着,等他们回来,尽量不要出去,王兰花自然答应下来。
三人走到庄子门口时,见邵通和李壮已经等在了那里,双方客气的打了个招呼,也不耽搁,立即启程赶往了此地县衙。
出了庄子,他们就顺着庄子门前的那条土路,一直往里走,也就是右手边的西南方向。
薛一梅发现,这条土路是沿着山脚修建的,等于是在燕山山脉的南麓,而那条还在封冻的小河一直环绕在山脚,路上山林密集,奇峰陡峭,风景很有特『色』。
在土路的另一边,是面积不小的耕地,出了七屯的地界之后,经过了八屯、九屯两个村落后,又拐过了一个山脚,眼前却出现了大片的平原。
这样算下来,七屯距离县衙不算太远,也就二十五六里地,九屯距离最近,也就七八里地。
在拐过山脚之后,在山下竖立着一块青石界碑,上面篆刻着“渔阳县北镇”字样。
薛一梅盯着界碑看了几眼,脑子里想了好久,才想起,好像渔阳是隋朝时对怀柔的称呼,难道自己庄子所在的区域是现代的怀柔地区?
但也仅限于此,其他的她也早就忘了。
跟着邵通和李壮,薛一梅、傅松和薛春山走出了山里土路,又顺着一条山外的土路走了将近二里地,才进入了渔阳县县衙所在地房北镇。
房北镇的规模倒是不小,只是外围的房屋大都是破旧低矮的泥草房,密密麻麻的分布在狭窄的街道的两边。
她们是从东边进入镇子的,穿过外围的一片片的泥草房,然后进入了镇里唯一的一条十字大街,也是县衙唯一的一条主街。
其余街道都是土路,主街道却是铺的石子路,听路上李壮介绍,主街道上大都是城里的官绅富户的居住地。
东街,也就是南北大街东边,包涵县衙、府兵卫所、教谕训导之所,驿丞等官衙之所,还有高层官吏家眷、本地士绅、富豪的住所。
西街,也就是南北大街西边,住的是家境比较富裕的富户和一些低层官吏。
主街之外,居住的都是普通百姓,家境也比较贫寒,日子过得比较清苦。
当然,最繁华热闹的地方,当属几条主街,铺子林立,人流密集,四周的建筑也都是砖瓦房,显得倒像个小城镇的样子。
薛一梅留心看着四周的铺子,发现这里虽然接近京城,但规模还不如康平镇呢。
街上的行人也分三六九等,有衣衫光鲜的士绅豪商,也有粗布衣衫的普通百姓,更有许多衣衫褴褛形似乞丐的底层贫民。
第三百三十五章 渔阳县衙
越接近县衙,四周越肃静,等到他们到了县衙外面时,四周已经不见了小摊位,只有几个流动商贩挑着担子寻机兜售各『色』商品和小吃食,远远的看到衙役过来,立即作鸟兽散,逃之夭夭。
渔阳县县衙坐落在东街北端,坐北朝南,从外面看建筑非常宏伟阔朗。
薛一梅他们跟着邵通、李壮很轻易地就进入了县衙,很明显邵通他们是这里的常客。
守门的衙役在他们走近时,不仅没有刁难吃拿卡要,反而讨好的笑着,殷勤的将他们一行人带了进去。
邵通表现的不卑不亢,李壮也昂着头志得意满的样子,让薛一梅暗暗惊奇。
看来宿家在京城附近的影响力,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强大。
薛一梅和薛春山跟着邵通、李壮最先走了进去,傅松则留在了最后。
可是,就在薛一梅、薛春山兄妹进去的刹那,最后面的傅松却突然停下了脚步,犀利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个黑衣人身上。
这个身穿黑『色』劲装的中年男子,本来藏在暗处正盯着傅松一行人,见傅松看过来,立即心虚的钻入了一条小胡同,就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
傅松见了,心里一动。
他看了一眼已经进入县衙的薛一梅和薛春山一眼,知道随后办理房契地契和落户的事情和自己没啥关系,他们在里面也很安全,不用自己时刻跟着。
其实,他之所以跟过来,纯粹是一个保镖的作用,不放心薛一梅他们,因此当下也没多想,立即纵身跃起,几个起落间人已经跟进了小胡同。
傅松也是艺高人胆大。
他是发现刚才那个黑衣人,很像那次在柳河镇袭击自己的那些人,他不想惊动薛一梅她们,反正就算他们有埋伏自己不敌,自己怀里也有几个竹管雷,也能够自保,因此想也没想就追了过去。
此时,追到小胡同的傅松,却发现里面是个死胡同,更不见刚才那个黑衣人的踪影。
正在他觉得不对,想要退出小胡同时,脑后忽然袭来一股劲风,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觉得脑后传来一阵巨疼,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傅松一晕,之前那位黑衣人立即显出身形,从怀里掏出一只瓷瓶,从里面倒出两粒『药』丸,给傅松喂了进去,然后轻松的夹起傅松高大的身躯,很快就消失了踪迹。
却说薛一梅他们。
薛一梅是在进入县衙之后,才发现傅松不见了的,当时她也没多想,以为进来也没他什么事,在外面等着呢。
她和大哥薛春山跟着邵通、李壮进了县衙,绕过庄重肃穆的一字照墙,穿过八字形大门,从仪门的东角门进入了县衙六门的公事房。
公事房建在大堂和仪门的东西两边,各有七间厢房,东为吏、户、礼房,西为兵、刑、工房,合成六房,六房是县衙和朝中六部、六科相对应的办事机构,各房由知县统筹管理,各司其职。
仪门与六房廊道相通,并与大堂相接,方便知县处理各项事务。
薛一梅和大哥跟着邵通、李壮进了东边的户房,里面户房的管事见了,立即站了起来,态度非常热情“哟,邵庄头,李庄头,可有日子没见了,今天过来有事吧?来来来,快坐下!”
旁边的书吏立即搬来几个凳子,面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邵通却摆摆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钱袋,扔给了那个管事,笑道“嗯,有个事儿麻烦你给办一下,这些给兄弟们分分,是个意思,别嫌少!”
管事的拿起钱袋颠了颠,脸上客气的笑一下子变的很真诚,笑的三角眼都眯了起来“看看,这是咋说的?哪能让邵大哥破费呢?这不见外了吗?拿我李雄当外人不是?”
“行了,别废话,赶紧办吧,办完了我们还得赶早回去。”邵通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
“好咧!我李雄听邵哥的。”管事的,也就是叫李雄的,立即坐在了桌子前,很快就办了起来。
不一会儿,县衙原先的存底,七屯的房契地契就都改成了薛一梅的名字,薛一梅作为户主,李壮作为宿家的代理人都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也摁了手印。
薛一梅也把那两户不种的耕地,改成了大哥薛春山的名字,地契也写成了薛春山。
然后薛家大小六口人,落户七屯,庄头李壮,邵通都签了字,薛春山作为家主自然也签了字。
最后开具了相关的房契、地契,后来还都重新存了档,手续这才算是正式办完了。
事情办完了,大家也没多耽搁,很快出了县衙,准备返回去。
薛一梅和大哥薛春山最先走出了县衙,邵通和李壮有事去了别的办事房,让他们兄妹在门口稍等一下,薛一梅自然也答应了。
可是,当薛一梅和大哥走出县衙大门时,却震惊得发现,傅松不见了!
眼前是一片广场,四周一览无余,根本就没有傅松的身影!
这个发现,让薛一梅心里顿时一沉,浑身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心底更是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她是知道傅松的身手的,也知道如果不是事情紧急,傅松是绝不会离开的,可是,究竟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一个大活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消失了呢?
“傅松!傅松!你在哪儿?你快出来,咱们回家啦!”薛一梅惊慌的四处张望着,失控的叫喊起来。
薛春山也同时察觉到了傅松的失踪,想到傅松在柳河镇就曾经遇到过袭击,不由得也惊慌起来,但看着到大妹六神无主,惊慌失措的样子,强按下自己的惶恐,赶紧上前安抚道“大妹,没事儿啊,傅松,傅松也许去茅房啦,说不定一会儿就回来了!”
“不会的,不会的,大哥!大哥,傅松是真的不见了,怎么办啊?天呐,老天爷,你就不能让我们好好过日子吗?呜呜······”薛一梅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扑到大哥身上,忍不住哭了起来。
第三百三十六章 傅松失踪
薛春山也很着急,很害怕,他一边不停地张望着四周,期盼着傅松突然出现,一边拍着薛一梅的肩膀,不住的安抚着:“大妹,别哭,大哥在呢,傅松会没事儿的,他那么大个人,身手那么好,会回来的,不怕啊······”
这时,邵通和李壮办完了事情走了出来,听见了薛一梅的叫喊,都大吃一惊,急忙快步走了过来。
“咋地啦?出了啥事儿?”邵通快步如飞,很快就到了薛一梅兄妹跟前。
李壮也飞快跑来,连声问道:“咋地啦?傅松······傅松出啥事儿啦?”
薛一梅此时哭的泣不成声,抽噎着说不出话来。
薛春山三言两语将傅松不见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完,希冀的看着他们,希望他们帮着找找傅松。
听完事情的经过,邵通脸『色』一瞬间变得铁青,眼里闪烁着慑人的寒光,咬着牙骂道:“尼玛的,谁这么大的胆子,欺负到老子头上来了?竟然敢动老子的人,让老子知道是谁干的,老子非扒了他的皮!”
李壮却没有失去理智,第一时间跑去县衙门口,去问那两个守门的衙役,问他们见没见到傅松是怎么失踪的。
还别说,两个衙役还真是有些印象,其中一个衙役说:“刚才那位先生本来想进去,后来好像是发现了什么,就跑进了那条小胡同。”
说完,用手指了指县衙门口广场右手边的一个小胡同。
另一位也补充道:“嗯,那位先生临走还朝里看了一眼,才走的,那速度,太快了,几乎一眨眼就不见了。”
主要是下晌县衙门口根本没有什么人,只有邵通一行人,衙役们才记得这么清楚,而且傅松长得也很高大俊美,男子里很出挑,更容易让人记住。
大家一听,立即奔向那个小胡同。
薛一梅这时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再哭泣,跟着大家来到了小胡同,仔细的查找起来,却根本没有发现傅松的任何踪迹。
而且这条胡同走到头竟是一条死胡同,这让大家很奇怪,傅松是在什么情况下才进了这里呢?又会是怎么消失不见的呢?
傅松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一身的武功不说出神入化也差不了多少,能够让他全身戒备的时候被人掠走,这人的功夫肯定臻至化境了。
或者,是大家想多了,傅松是发现了什么线索,追下去了?
虽然这样想有些乐观,但这也是一个思路不是?万一傅松没事儿呢?
当然,这一切都是李壮的话,他不认为有谁跟一个乡下农夫过不去,冲着什么呀?是有财还是有势?除非碰上了个女疯子,看上了傅松的出众的容貌,不然,根本无法解释。
薛一梅却不相信傅松不告而别,他一定是出事了!
此时,她已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着各种可能『性』。
首先,傅家的仇家,谁更有可能。
『毛』家吗?如果是在康平镇上,『毛』家出手的可能『性』还真的有,但『毛』家最恨的应该是自己,会千里迢迢的追到这里掠走傅松吗?
而且是在宿家的眼皮子底下,『毛』家的实力肯定有,但『毛』家有这个胆子吗?有彻底惹怒宿家,面对宿家报复的准备吗?除非『毛』家的当家人是个疯子!
等等,那个变态可不就是疯子?难道他看上了傅松的好容貌?
不不不,怎么可能,『毛』鹏翔就算是再疯狂,也不会派人到这里做这种事的,最主要就算真的是这样,凭着傅松的武功也不会一点痕迹都不留下。
虽然这种情况也不是绝对没有,但可能『性』太低了。
而最让薛一梅担心的,还是那个路上追杀他们的幕后凶手,这些人神出鬼没,防不胜防,更何况傅松已经遇到过一次刺杀,这次也不能排除他们再次行凶的可能『性』。
如果是这样,傅松那就危险了,薛一梅想到这儿,心急如焚,急忙问李壮和邵通:“李庄头,还有这位邵庄头,你们能不能通知一下宿先生,请他帮我找找我丈夫?”
邵通虽然知道傅家火『药』配方的事情,但其他事他是不知道的,但就这个已经让他如临大敌,全神戒备了,就是薛一梅不提出要求,他也会发动人员,全力寻找。
因此,薛一梅的话音刚落,邵通就郑重应承道:“薛东家放心,傅松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我不会允许别人欺负到我们头上来的。”
“这样,你和薛东家先回去,反正你们在这里也帮不上忙,我在这里带着人继续寻找,你放心,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将傅东家找回去!”
薛一梅也知道自己在这里是累赘,傅松的身手都吃了个这么大的亏,自己在这里于事无补,还要邵通牵涉精力照顾自己,何况她也怕家里也出事,因此,便点头答应了。
“好,邵庄头,那就麻烦你了,求求你,求你多派些人,一定要将我丈夫找回来,他是······我们这个家的顶梁柱,我们不能没有他!”薛一梅说到后来,眼泪住不住的流了下来。
“拜托了,拜托了!”薛春山冲着邵通鞠了一躬,认真的恳求道。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们和李兄弟先回去吧。”邵通向薛一梅等人挥了挥手,立即纵身跃上了屋顶,并打了个呼哨。
几条隐藏在暗处的人影,随着这声呼哨,很快也追随邵通而去,几个起落间,倏地一下不见了踪影。
李壮羡慕的看了远处一眼,这才带着薛一梅和薛春山离开了渔阳县,匆匆返了回去。
再说那个黑衣人。
夹着傅松跃过了这片低矮的房屋之后,在一个偏僻的胡同里,上了一辆样式普通的带蓬马车,之后,这辆马车穿街过巷,走了很久,才在一座普通的民居前停了下来。
这处民居地处偏僻,四周的人家早已经被他们的人买了下来,因此,就算马车停在这里,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但黑衣人却非常谨慎,在他夹着傅松进了民居之后,马车车夫却按照他的吩咐原路返了回去,然后马不停蹄的离开了北镇。
第三百三十七章 神秘女子
黑衣人夹着傅松走进民居,进了正屋后将傅松放下,然后在东屋一块墙壁挂着的壁画上,摁了一块不明显的山石,随后头也不会的出了东屋,夹着傅松却去了东厢房。
此时,作为柴房的东厢房的北屋地面上,却出现了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大洞,黑衣人夹着傅松径直跃了下去,地面的洞口很快就无声的合拢了。
这个小院的每个屋子每天都会有人定期打扫,柴房也会有人按时送柴火来,因此,黑衣人进出就算留下些许痕迹,很快也会被消除干净。
黑衣人夹着傅松进了地洞以后,里面一片漆黑,但黑衣人却不需要照亮,沿着里面宽敞的路径一直向前走着,直到走了大约一里多地,才遇到了一个拐角。
黑衣人在漆黑的洞里,准确的摁了墙壁上的一块略微凸起的地方,左边的墙壁上立即『露』出了一个洞口,黑衣人径直走了进去。
这次路径却是向下,走了大约一百多米,又停了一下,找到又一个洞口走了进去,然后往上又走了大概一百米远,这才平行走了半里地后,在一块墙壁上摁了一下,又一次『露』出一个洞口后,静静地停了片刻,才夹着傅松走了出去。
这条密道如果不是熟悉内情的人,就会触碰里面的机关,轻则重伤,重者丧命。
因此,黑衣人走的无所顾忌,根本没有防备有人会识破机关。
但傅松却在进入地下不久就有了意识,虽然身体感觉很无力,脑子里也晕晕乎乎的,但却知道自己在被人夹着走。
可是,就在他想咬破自己的舌尖,保持清醒时,却发现全身酸软无力,连咬破舌尖都办不到,忍不住心头大骇。
这黑衣人到底是什么人?和傅家有什么仇怨?如果是幕后之人派来的,应该给自己一个痛快才是,为什么给自己下软骨散和i『药』?
这到底是什么人?自己不记得招惹过除了刺杀自己的那帮人还有别人啊?
他知道,黑衣人虽然武功极高,但如果真刀真枪的对打,自己就算不是对手也能支撑一阵子,不至于被人连个照面都没有就被人下了黑手,被人挟持动弹不能。
他吃亏在太大意了,没有防备此人轻功高出自己太多,早就在胡同里等着自己,给了自己一个冷不防,这才着了道。
在山洞里傅松努力屏住呼吸,保持着清醒,虽然脑子里仍然昏昏沉沉的,但他尽力记熟经过的路径方位,直到出了洞口,才假装晕了过去。
没想到这时黑衣人却哈哈的笑了出来“好小子,武功不错嘛,竟然这么快就醒了过来,还想骗我?小子,你还嫩着呢,你以为记熟密道就能进来了?哈哈,到时你敢进来,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和我斗,你差的太远了!”
傅松大吃一惊,急忙尽力睁开眼睛,却发现眼前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一张沟壑纵横的老脸突兀的出现在了他的眼前,纵使他定力足够,也被他吓了一跳。
傅松嘶哑着嗓子问道“老丈是谁?为什么将我掠来?”
“这个问题我可不能回答你,小子,先吃了这个,下面可便宜你了,小子,好好珍惜吧!”老者没有理会傅松的问题,而是不由分说的捏开傅松的嘴巴,将一粒『药』丸塞了进他的嘴里,并喂了些温水进去。
傅松知道『药』丸不是好东西,立即拼死命的挣扎起来,怎奈中了软骨散,全身无力,怎么会是老者的对手?最终『药』丸还是被喂了下去。
几乎是『药』丸咽下去的三息之后,傅松就又一次晕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从外面进来两个老嬷嬷,两人指挥着两个小厮将傅松抬了出去,在西厢房里清洗干净,然后用锦被裹着,送入了正房东屋一个清雅洁净的房间,放在了烧的暖烘烘的土炕上。
炕上铺着厚厚的锦缎被褥,厚实的窗帘将外面的光亮完全遮挡住了,柜子上两个巨型蜡烛燃烧着,将整个屋子照的亮堂堂的。
这时,一个身材高挑,优雅大方、美丽『迷』人的女子从套间走了出来,静静地在炕前端详了傅松片刻,才自言自语的说“还算厚道,给我找的这个男人模样还算过得去,买卖还算公道,最起码对得起我的第一次,我也算是对得起他了,牺牲的也算有价值。”
说完,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咬咬牙,爬上了火炕,自顾自的脱了身上的衣服,搂住了此时一丝不挂、呼吸粗重的傅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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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李壮,带着薛春山、薛一梅兄妹很快回到了庄子里。
虽然他的责任不大,但终究新东家刚来了两天就出了事,他还是担心不已,怕宿家责怪他办事不力,也怕新东家将傅松出事怪到他头上,因此,一路上对薛一梅兄妹非常恭敬,也非常同情。
回到庄子里后,更是第一时间去了仓库,想要让常勇派人去北镇找找。
常勇虽然对傅松他们侵占宿家的庄子不满,但傅家、薛家人的安全也是在他们护卫之内,傅松的失踪他要是不管,也怕宿致远会怪他,因此答应立即派人去镇里查找。
本来他还想找个机会教训一下武功高强的傅松,原因倒很简单,就是不想被宿家将自己这些人送给傅家,想让他们知难而退。
没想到有人提前下手了,这让他心里很是痛快。
但这种心情却不能表现出来,这个李壮虽然和他关系不错,以前自己这些人也听从他的吩咐,但李壮自从换了新东家就变了,有倒向新东家的倾向,自己的这种情绪,可不能让他看出来。
虽然他知道有邵通在,根本不用自己出头寻人,但面子情还是要做足才好。
李壮见常勇答应了,心里也好受了些,这才转身往家走去,想去嘱咐一下媳『妇』她们,新东家心情不好,有点眼『色』,做事小心着点儿。
第三百三十八章 心如刀绞
可是到了家一看,媳『妇』她们早就走了,他也只好暗暗叹息,希望媳『妇』她们有点儿眼『色』,不要触了新东家的霉头。
薛一梅此时哪里管厨娘们做什么?
她拖着无力的身子勉强回到了庄子里,虽然此时她已经心力交瘁,心『乱』如麻,但还是得强打精神,面对接下来有可能发生的任何意外。
她预感到,劫掠傅松的人,不会这么善罢甘休,不会仅仅针对傅松那么简单,而傅松······这时也有可能出事了!
虽然她不想这么想,也希望傅松平安无事,但她知道那太渺茫了,她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
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孩子,还有傅、薛两大家子人,她不得不仔细考虑一下,如果傅松真的出事,以后该怎么办?
幕后之人是不是劫掠了傅松后就放过了傅家,还是继续和傅家过不去?如果真的和傅家杠上,傅家怎么办?能否承受得住他们的强势报复?
怎么样他们才会绕过他们,才会住手?
呵呵,薛一梅此时真的是愁容满面,根本不知自己为何会走到这一步。
明明傅家是生活在最底层的贫苦百姓,活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唯恐得罪人而不敢行差踏错一步,怎么就被人一步步『逼』到这种地步了呢?
原以为自己靠上了宿家,可以高枕无忧,让家人以后可以过安宁的生活,没想到无情的现实将她的美好幻想击得粉碎!
自己现在是靠山山倒,靠水水流,谁也靠不住,那以后唯有靠自己了!
虽然自己什么都没有,没有显赫的家世,没有巨大的财富,没有强大的靠山,对上权势滔天的幕后之人,自己毫无胜算,但她现在有别的选择吗?
就算她现在想息事宁人,想要和解,但对方会放过她吗?会给她这个机会吗?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既然如此,自己就算下跪对方也会踢下巴,那自己何必临死前还被人侮辱呢?
大不了鱼死网破罢了,不过,左右也是死,那就轰轰烈烈的闹一场吧,怎么也得弄清楚对方是谁?为何跟自家过不去,然后就算死,也得拉几个垫背吧?不然死的会不会太冤枉了点儿?
只是可惜了自己的家人,还有······丫丫、欢欢,想到有可能导致的后果,薛一梅心如刀绞,悲愤难言。
对不起了孩子们,与其让你们活在这个世上被人欺凌,还不如我带着你们早早托生,下一世希望你们有一个好的开始。
在临近宅子之时,计议已定的薛一梅下意识的停了下来,扭头看着薛春山,突然怪异的笑了笑,愧疚地说“大哥,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们了,大哥怪我吗?”
薛春山虽然不知薛一梅此时心里在想什么,但自从出了北镇后,大妹的脸『色』就非常难看,也一路沉默不语,他自然也想到今天的事情很不寻常,不是一般的寻仇那么简单。
傅松那么好的身手都遭了毒手,自己这一大家子人,『妇』孺占了大多数,还不是任人宰割?就算还没想到将会面临灭顶之灾这么严重,但也好不到哪儿去,因此,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见薛一梅脸『色』苍白,眼睛却亮的出奇,里面像是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又像是极冷的冰层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寒光,浑身像是被一股神秘极致的力量所笼罩,让他都不敢直视。
虽然自幼生长在偏僻的薛家沟子里,薛春山却因为有父亲的教导,眼界并不狭隘,也并不愚钝。
他知道眼下大妹是急红了眼了,想要破釜沉舟,放手一搏,作为他的兄长,他自然懂了大妹的意思,更让他对自家的处境,有了更凶险的预料。
好在他稳得住,心『性』也够强大,事情到了跟前,他反而冷静下来。
因此,他并没有慌『乱』,也没着急,只是安抚的拍了拍薛一梅的肩膀,说“别急,不管怎么样,大哥都陪着你!”
薛一梅定定的看了薛春山片刻,眼泪突然毫无预兆的流了下来,哽咽道“大哥,谢谢你!”
“傻话,我是大哥啊!”薛春山疼爱的『摸』了『摸』薛一梅的头发,说,“好啦,进去吧,等会儿都告诉他们吧,他们有知道的权利!”
“好!”薛一梅抹了把眼泪,目光坚定的迈进了家门。
这时,宅子里钱宝花、王秀秀和薛氏三人已经将晚饭摆上了餐桌,只等着东家们上桌后她们就离开。
只是眼看天『色』都暗了下来,钱宝花将烛台都点着了,三位东家也都没回来,家里的东家们也没有上桌,她们就算再想回去,也不能说出口,只好耐着『性』子等在这里。
王兰花和薛春雨以及几个孩子,已经不止一次的去门口张望了,但一次又一次的都失望了,薛一梅他们还是没有踪影。
王兰花见丫丫、傅欢蔫蔫的都要哭了,担心的说“不会出啥事儿吧?”
薛春雨也担心的不行,一听嫂子的话,猛地站了起来,说“嫂子,你在家等着,我去外头看看去!”
正在这时,薛一梅的声音从前院远远的传了过来“我们回来了!”
随着话音,薛一梅和薛春山两人,披着夜『色』,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娘!娘!”
“嫂子!嫂子!”
丫丫和傅欢终于等到了薛一梅,就像是两发小炮弹,飞快的扑了过来,一左一右的抱住了薛一梅的大腿,兴奋地不得了。
“娘,丫丫的好吃的在哪儿?”
“嫂子,你没买好吃的呀?”
薛一梅本来很伤感的蹲下身子抱住了两个小不点儿,听了两个小人儿的话,忍不住暗暗苦笑,抱歉地说“对不起宝贝儿,事情太多,我,我给忘了,下次吧,下次在给你们买!”
她都急的火上房了,差一点急晕了,哪里还记得给她们买吃的?
这时,钱宝花走了过来,殷勤的说“薛东家,你们回来啦?不早了,你们快去吃饭吧,我们,我们也回去了。”
说完,看了饭桌一眼,似是等待着什么。
第三百三十九章 自救
王秀秀和薛氏也讨好的看着薛一梅,知道这个家里,薛一梅才是真正当家做主之人。
薛一梅也没让她们失望,给她们拿了一些饭菜回去,三人这才感激的走了。
薛春山抱了抱扑过来的儿子一下,招呼了二弟一声,将宅子大门『插』好,院子里的大门也『插』好才进了堂屋。
这时,王兰花注意到了傅松没回来,奇怪的问“他大姑父呢?怎么没回来?怎么光你们回来了?”
其他人这才发现不见傅松,都看着薛一梅和薛春山,想要听他们解释。
丫丫和傅欢也注意到了傅松不在,眼巴巴的看着薛一梅,奇怪爹爹大哥怎么没回来。
薛一梅心里一阵绞痛,眼睛莫名的有些湿润,但还是强撑着,一字一字的艰难地说“他,他有事,今晚,不回来了,咱们不等了,先吃吧。”
她只想家人吃最后一顿安生饭,如果家人听了噩耗,这饭还怎么吃?
薛春山了解大妹的心思,也沉默的点点头,说了声“吃饭吧!”
大家虽然觉得今天薛一梅和薛春山有些怪异,但也没有多想,便热热闹闹的吃了起来。
等到饭后,洗刷完毕,孩子们也在薛一梅她们屋子里睡下了,薛一梅这才招呼大家坐到了堂屋,将傅松出事的经过,告诉了大家。
大家一听,全都吓坏了,也急得不行。
王兰花吓得脸都白了,连声问道“他大姑,这是谁干的?这还了得?这还有没有王法?他大姑你别担心,他大姑父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儿的。”
她倒没多想,纯粹是担心傅松的安危。
薛春雨倒是觉得不对劲儿,他看了看大姐和大哥的表情,迟疑的问道“哥,姐,是不是,是不是这次,躲不过去了?终究还是来了?”
他当然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来这里,不就是在北边得罪了人吗?只是没想到人家追到京城这里来了,还将姐夫给掠走了。
那,家里这些人怎么办?他们可没有武功。
薛俊梅紧张的问“那咋办?咱们打得过人家吗?姐夫都不是对手······”
薛春文静静地想了一会儿,才说“大哥,大姐,咱们是不是向宿家求助?求他们帮帮咱们,不然,咱家一点儿胜算也没有。”
就算有竹管雷,也不一定能行,姐夫那么好的功夫,身上也带着竹管雷呢,不也是吃了大亏吗?这说明幕后之人实力非常雄厚,只有宿家那样的人家,才能与之抗衡吧?
就是不知宿家为了自家会不会出手,这一点,之前他还有些信心,现在,刚来了两天就出了这么多事,他很怀疑宿家对自家的诚意,已经不敢盲目自信了。
但是现在自家别无选择,只能向宿家求助,宿家,会答应吗?
薛一梅赞赏的看了小弟一眼,但还是无情的摇摇头,打消了他的希望“不要寄希望于宿家了,咱们自己的事,咱们自己办吧。”
薛春文一听,立即心里一沉“是不是宿家不想管?”
“那倒不是,今天宿家人就出手了,说不定现在还在帮着找你姐夫呢。”薛一梅摇摇头,认真的说,“我只是担心这次的事情宿家未必能解决,也就是说,宿家的实力恐怕别人未必看在眼里,宿家就是想要干预,恐怕也会有心无力,我不想因为咱家的事,连累宿家。”
她可没忘记临来时宿致远说的话,火『药』的事已经惊动了椅子上的那位,也因此将小明五人送入宿家的秘密基地,希望他们早日成才,好帮扶傅家。
如果之前她还对宿家有所疑虑的话,现在她几乎可以肯定,宿家对自己没有恶意。
而幕后之人的目标,已经不仅仅是傅松路上管的那件闲事了,恐怕现在对方的胃口已经很大,火『药』才是这些人的最终目的。
虽然宿致远说可以为自己将祸水东引,将配方交给燕王萧睿,这样不管谁知道火『药』的事,都不会再找自己的麻烦,幕后之人处于多种考虑,也不会明目张胆的对付自己。
不过,据闻萧睿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短时间内要想联系到他,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
出了今天的事,薛一梅已经不敢将筹码全部压在萧睿身上,很显然,宿致远和自己高估了幕后之人势在必得的决心!
就算萧睿出面,幕后之人惹不起他,但既然自己才是始作俑者,想要配方,找自己就可以,他们哪里会轻易地放过自己?
只是,今天的事让她感觉很蹊跷,会是和之前袭击傅松的一伙人干的吗?如果对方是针对火『药』配方而来,他们应该找自己才对呀,对付傅松能起到什么作用?他们不会以为傅松才是拥有火『药』配方的人吧?
这样一想,好像是真的有这种可能。
到了这时,薛一梅反倒担心了起来,也隐隐有些后悔。
如果自己当初不藏私,教会傅松整套制作火『药』的流程和比例,傅松是不是会安全一些?可是,又一想,幕后之人既然是丧心病狂之辈,傅松就算知道配方的具体『操』作,教会了他们后,他们最后会放过他吗?
答案自然显而易见,那样傅松反而会更危险!
现在不管怎么说,不管有没有外援,她都得自救了,不能指望着外人来解救自己一家人。
幕后之人有所求就好,自己这边表现的越强大,他们才会越有所顾忌,傅松也会安全一些。
薛一梅的这些想法在脑子里只是一闪而过,见大家都很惶『惑』的看着自己,很显然被刚才自己的话吓到了,心里也很内疚,但此时她只能硬着心肠,神『色』郑重的说“大哥大嫂,二弟三弟,二妹,咱们家可能惹上大麻烦了,咱们不能指望着别人救咱们,咱们要想法自救!”
“嗯,好,大妹你就说吧,该怎么办,咱家都听你的!”薛春山知道大妹自小聪慧,此时恐怕已经有了章程,因此立即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第三百四十章 陷入了沉思
王兰花、薛春雨、薛俊梅和薛春文也纷纷表示,听薛一梅的吩咐。
到了现在,大家也都明白了,左右是没有安宁日子过了,搞不好全家人的『性』命都难保全,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那只好拼一把了。
薛一梅说:“这样,咱们从明天开始,就将仓库里的硫磺、木炭、硝石、竹管、麻纸以及线绳桐油等东西,搬到我所在的前院厢房里,咱们在这里要制作出足够多的管雷,能制多少是多少。”
“虽然这些东西宿家并没有说给咱们,但是事急从权,现在也顾不得了。”
“还有就是粮食,明天用马车尽量多运些过来,还有食盐、蔬菜和调料,明天去杂货铺也买些过来,得足够咱们吃用几个月的才行,大门口以后白天也要上『插』,就是庄子里的人也要看清楚是谁才能开门。”
“还有,那三位厨娘就不用她们过来了,以后还是咱们自己做饭吧。”
王兰花高兴地说:“早该这样了,咱们有手有脚的,还真是不习惯有人伺候。”
薛一梅点头认同嫂子的话,为了安全,现在已经顾不得别的了。
薛春山沉『吟』了一会儿,决然的说:“好,就这么办,明天咱们就动起来!”
薛一梅看了看屋子,冷笑道:“多亏这房子修的坚固,咱们有水有粮有管雷,想要咱们的命,他们也得付出残酷的代价才行,真以为我薛一梅是任人宰割的软柿子吗?”
“再说,背后之人就算再想对付咱们,也不敢大白天的来庄子里行凶,咱们只要不出庄子,人就没事儿。”
“但是,咱们得防备夜里会有武功高手跃过庄墙『摸』进来,因此,我们要在咱们院门、院墙处设置些障碍,还要在垂花门那日夜值守,对方不进来便吧,只要进来,就让他尝尝咱们的利害!”
薛春雨被姐姐说的也豪气大发,说:“姐姐说得对,就算最后丢了命,也得拉几个垫背!”
薛一梅责怪道:“不要轻易言死,咱们要活着,还要好好的活着才对!”
薛春雨嘿嘿的笑了起来:“好,我听姐姐的,让别人死!”
薛春山见弟妹们都不怎么害怕,心里有些心酸和欣慰,他看了薛一梅一眼,提议道:“大妹,还是妹夫说的对,我们住的不能太分散了,今晚我和你嫂子她们就都搬过来吧,互相也照应着点儿。”
“对对对,都搬过来,咱们住一起,也热闹点,跟你也做个伴儿!”
王兰花第一个支持丈夫的决定,她也害怕家里突然进来人,自家男人虽然长得人高马大的,但是这些年将养不好,身体底子不行,中看不中用。
二弟虽然长了个大个子,但力气哪里是那些杀手的对手?三弟和二妹就更不行了。
薛一梅虽然是个『妇』道人家,光凭力气也不是那些人的对手,但是和宿家的合作,却是凭借着薛一梅的能耐,宿家难道眼看着薛一梅吃亏不管?
和薛一梅住一起,最起码安全能够保障。
薛春雨兄妹见嫂子愿意了,他们就更加没意见了,因此,也纷纷表示愿意搬过来。
薛一梅自然也乐意家人住在一起,自己和两个孩子也是单薄了些,到时连个看孩子的人都没有。
因此,她也赞同大家住一起。
“好,那就都搬过来吧,反正几个屋子都烧了炕,炕上也有现成的被褥,人过来就行。”
这两天因为这屋子许久没住人,钱宝花她们每天过来,将正房和东西厢房里的火炕都给烧上了,反正柴火宿家原来积存了很多,说这样整个院子都会暖和和的有人气。
不仅如此,还将每个屋子都打扫的干干净净,说是方便孩子们玩耍。
薛一梅这两天事情也多,也没怎么管,这样反倒成全了家人。
于是,大家点着火把,很快就将被褥、粮食和锅碗瓢盆等主要东西都搬了过来。
王兰花和薛春山住在正房西屋,薛春雨、薛春文带着侄子薛柳住在东厢房北屋,薛俊梅暂时和薛一梅、丫丫、傅欢住一屋。
暂时就先这么住着,等什么时候傅松回来了,他们都再搬回去,也来得及。
就在薛一梅一家人破釜沉舟准备大闹一场时,此时在四屯的宿致远却面沉似水,正在听邵通汇报寻找傅松的经过。
“······就这样,傅东家看那样子是被人给强了,属下无能,没有查清究竟是谁干的,那些人走时也没有留下什么线索,而且看那样子,傅东家也是对方有意暴『露』出来,故意让我们找到的。”
“等到我找到傅东家时,他已经完全清醒了,也没穿什么衣服,样子也不太好,都有些傻了,属下只好给他穿上了衣服,他那身上简直是······”
“看傅东家那杀人似的目光,属下也不好问什么,只好把他带了回来,给他好好洗了洗,您看······”
“那个地方仔细查了吗?”宿致远问。
“查了,那栋房子前后左右查了个底掉,也没发现任何线索,属下猜测兴许有密道,但寻找了好久也没找到。”邵通急忙解释道,“属下知道薛东家他们肯定着急,就先带着傅东家先回来了,不管怎么说,傅东家没事儿就好,真要出什么事儿······”
宿致远听完,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这件事乍然一听好像很荒谬,很荒唐,好像只是傅松的一次烟雨,但宿致远知道,这里的事情绝对不是这么简单!
首先,对方这么费尽心思的将傅松给强了,最起码在傅松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这就给他和薛一梅之间楔入了一根刺,肯定会影响他们夫妻的感情,但他们最终目的却绝不仅于此!
还有,北镇上的住户宿致远几乎了如指掌,几位皇子嫌弃这里太偏僻谁也没有在这里置业,只有······三爷的人五年前买了那一片地方。
可就算是三爷的人,那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第三百四十一章 傅松的纠结
傅家或者薛家有什么是他们如此费尽心机图谋的呢?
宿致远突然心中一凛,火『药』配方?!
嗯,这就对了,这才解释的通。
果然,皇家的人没有一个是简单的,再想到柳河镇傅松的遇刺,这一个两个的,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就这么急不可耐吗?呵呵······
想到这里,宿致远笑了起来,笑容干净通透,亲和力十足,令人一见就心生好感。
但邵通却知道,自家主子如果这么笑的话,预示着有人要倒大霉了。
“好啦,咱们去见见傅东家吧。”
“是!”
而此时洗漱一番的傅松躺在四屯的一个偏僻的屋子里,身下是热乎乎的土炕,但他的心里却冰火两重天,冷热交替,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更让他难受的是,他不知该怎么面对接下来的家人,该怎么对他们解释!
他也没想到,黑衣人将他劫掠过去,竟然是为了让他睡一个美丽『迷』人的女人?!
其实,就算给他服了米『药』和纯『药』,也给他吃了软骨散,但他的意识却在最初的昏『迷』后时间不长,就醒了过来,或者说,是被那个女人的热情弄醒的。
虽然最初他一直很被动,都是那个女人主动,但是其中的滋味却令他回味无穷,简直无法用语言描述。
尤其是他在外面干可了三年多,他也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若说不想女人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他和薛一梅之间,总觉得差那么一步,在她面前,傅松总觉得矮了一截,那件事就自然而然的淡了下来,母亲孝期只是一个说辞,其实是傅松心里没有那种恤求。
就算有时候有了重动,傅松也能很轻易地说服自己呀了下去。
而面对这个女人,傅松觉得自己才是个真正的男人,既很想狠狠地呀上去,肉拎她,又想付出全部身心的怜惜她,很不得将她捧在手心疼爱,这种感觉让他很陌生,也很次级,也让他鱼吧不能。
最最主要的是,那个女人不仅是出女,是第一次,而且还长得很美丽,气质也很高贵,自始至终都很青慕的看着他。
这是傅松人生中第一次,有这么一个美丽高贵的女人爱木自己,也促使他当时什么都忘了,最后更是由被动便主动,痛快的干了一场。
也因此,两人之间的那啥,也很和鞋,他感觉到,那个女人也很满租,很尽行。
最最不不可思议的是,那个女人最后却咬了他两口,一口在肩膀上,一口却在下付,这是想要在他身上留下印记吗?
傅松庆幸的是,他和薛一梅三年多快四年没有夫妻生活了,两人因为在母亲的孝期回来后也没有同房,如果被薛一梅发现,他都不敢想会发生什么事。
到目前为止,虽然有了这次莫名其妙的烟雨,但他还是不想拆散自己的家庭,虽然他也很想念那个女人的滋未,但还不至于失去理智,以失去家庭为代价,去娶那个女人。
但见鬼的是,此时他心里虽然想的是如何瞒住薛一梅,如何保住自己的家庭,但身体却出卖了自己,总是不由自主的想念那个女人,想念那个女人的滋未!
他想不通,既然那个女人表现的对自己那么青慕,让人不惜将他劫掠过来,可为什么最后她什么都不说,就那样走了呢?难道是她身不由己?还是对自己根本是虚情假意?
她到底是谁?黑衣人又是谁?他们为什么这么针对自己?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傅松虽然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总是不由自主的想念那个女人,但头脑却先一步思考起来。
他可不认为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会吸引那么高贵美丽的的女子青慕自己,这其中要是没有什么缘由,打死他也不信。
这些人不是针对自己,就是针对傅家。
但如果是针对自己,自己早就没命了,也不可能这么对待自己,给自己送一个这么美的女人过来,而是置自己于死地。
那么不是自己,就只能是傅家了,傅家现在有什么是别人惦记的吗?
刚想到这儿,他的脑海里有什么快速闪了一下,他立即猛然惊醒过来。
火『药』配方!
是了,傅家目前仅有的东西,也是能让别人觊觎的东西,或者说也是给傅家带来极度危险的东西,就是火『药』配方了。
他几乎可以肯定,对方的最终目的一定是这个!
可是,既然对方志在火『药』配方,为什么那个女人连提都没提呢?欲擒故纵?还是想用美人计诱使自己主动说出?
可不管怎么样,对方的目的已经昭然若揭,自己竟然险些掉进陷阱里。
好险!
多亏那个女人走了,如果她真的在关键时刻问,自己说不定真的在最不设防的时候,对她和盘托出!
不过,即使他说出来,也只是说个大概罢了,最核心的东西,薛一梅并没有教给大家,也幸亏薛一梅留了一手,不然,自己就成了傅家真正的罪人了!
傅松暗暗恨自己,怎么就那么把持不住呢?
就算吃了些淳『药』米『药』,但自己是什么人?他傅松是随便什么女人都能勾音的吗?
他曾经也自视甚高,一般女人不会看在眼里,何况他已经有了薛一梅,山沟里的女人不就是那么回事吗?但为什么在这个女人面前自己就交卸投向了呢?这个女人给自己下了什么魔咒?
正在傅松自怨自艾、胡思『乱』想的时候,宿致远过来了。
两人见面,傅松有些尴尬,不好意思的站了起来,说“打扰宿先生了,这次的救命之恩傅松容后再报,尤其是邵庄头,谢谢你了,将我救了出来。”
‘没关系,咱们两家既然是合作关系,就不是外人。’宿致远淡淡的笑了笑,面容淡定随和,但接下来说出的话却让傅松一惊,“傅先生,说说是怎么回事吧?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儿?黑衣人究竟是谁?你是如何失手的?”
傅松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一时间难堪的说不出话来。
第三百四十二章 迂回战术
他没想到宿致远什么都知道了,之前虽然也早有预料,知道邵通是宿家人,自己之前也做好了思想准备。
但当面被人说出来,就像是被人在大庭广众下脱光了衣服,还是让他感觉无地自容。
“傅先生,你别误会,这次的事情看似简单,但其中的深意却不得不让我们打起精神来,全力应对。”
“这次针对的不仅仅是你个人,而是整个傅家,傅先生应该不希望看到傅家出什么事吧?”
大家都是男人,宿致远自然清楚此时傅松在顾虑什么,但男人的面子在此时值几个钱?为今之计是找出设局者,让傅家躲过这场危机,这才是身为一个男人该做的事!
说实话,刚刚听到这件事时,宿致远很是震惊!
傅松和薛一梅算是他在康平镇老家认识的最底层的朋友,之前他一直生活在权势高层,所谓的上流社会,不是他瞧不起底层百姓,而是没有机会认识他们。
而那些普通百姓见了自己,只会恭恭敬敬的磕头行礼,和自己根本是两个阶层,怎么可能成为朋友?
那简直和天方夜谭差不多!
而他和傅家人的接触,当初目的并不单纯,只是受人所托,不好驳面子而已。
反正自己的商业王国,已经够大了,多接济一个普通百姓也不会破产,顺便还老友一份人情,何乐而不为?
可是,随着接触的加深,傅松的优秀和薛一梅的聪慧出乎了他的意料,而其中薛一梅的奇思妙想和才气更是让他大开眼界。
自己当初的顺手为之,竟然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利益,这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的。
而傅松机缘巧合涉及了一件隐秘事,随着朝中的各方博弈,也由于自己的『插』手,对方表面上也答应放过了傅松。
但只要傅松还活着,手里还握有相关证据,对对方来说,始终是一个潜在威胁,早日铲除傅松就成了对方不得不做的必须之举。
而傅松遭遇的刺杀,也是幕后之人针对他采取一系列行动的开始。
不过,因为宿家的原因,对方不敢公开针对傅家,也不敢采取激烈的手段向宿家叫板,他们也『摸』不清傅家和宿家关系到底到了什么地步。
真的对付傅家,宿家是否会因为傅松出手干预?
这使得对方投鼠忌器,不敢明目张胆的采取行动。
要知道幕后之人想要傅家消失,是很简单的事情。
但幕后之人虽然有各种顾虑,却不甘心就这样放过傅松,这才有了那次柳河镇傅松的遇袭。
那次遇袭,也只是幕后之人的投石问路,想看看宿家会否『插』手傅家的事情。
而在经历了柳河镇的刺杀之后,宿家及时的用强硬的手段表明了立场,他们这才消停下来,并承诺不再针对傅家,算是偃旗息鼓了。
只是,他没想到,对方刚刚答应了宿家,背后却有人采取了迂回战术,想用美『色』来诱使傅松就范,而目标也从所谓的证据换成了火『药』配方!
别的东西宿家兴许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在乎,但火『药』配方宿家志在必得,而且他也给萧睿传了消息,这份配方不仅宿家要拥有,燕王更加有兴趣。
现在第三方或者第四方要来抢夺,宿致远怎么可能任由这样的事情发生?
好在傅松听懂了宿致远的话,在经历了短暂的艰难抉择后,还是开了口“那个女人长得,很好看,看着也很高贵,年龄大概在十五六岁左右,身材中等,皮肤很白,嗯,就这些。”
“『性』情呢?是温柔还是泼辣?”
“那个,我也不知该怎么说,有时她很温柔,有时又很泼辣······我也不好说她是什么『性』格。”
“宿先生体会很深嘛!”宿致远颇有深意的说笑了一句。
见傅松沉默下来,脸『色』也很不好看,知道不能说的太深,因此,宿致远接着问道,“那个黑衣人有哪些特征?傅先生还记得吗?”
“记得,那名黑衣人大概五十多岁,个子应该很高,很瘦,脸上密密麻麻的都是皱纹,眼神很利,武功肯定比我高,轻功也在我之上。”
宿致远听到这里,眼睛闪了一下,脑海里猛然浮现出了一个身影,他似是不敢相信,忍不住又追问了一句“他的脸上还有没有其他特征?”
傅松仔细回忆了一下,猛然记起了一个不太明显的特征“那人左脸上有一道伤疤,不大,也就豆粒大小。”
若不是当时那个黑衣人距离他非常近,黑衣人的呼吸几乎都喷到他的脸上,不然他还真是看不那么清楚。
“还有别的吗?”
“······没有了!”不知为什么,傅松没有将密道的事情说出来。
宿致远面上没有任何表情,看着傅松沉思了片刻,提议道“虽然时间已经不早了,但我想傅先生肯定想要回去,我就不留傅先生了。”转头看着邵通说“去送送傅先生!”
“不必了!”傅松没等邵通开口就拒绝了,随即冲着宿致远、邵通抱拳施了一礼,“傅松在此谢过宿先生、邵庄头大恩,打扰之处还请见谅,告辞了!”
说完,沉着一张俊脸,迈开大步走了出去。
开玩笑,在宿家的一亩三分地上,自诩武功不错的傅松怎么会再让人送他回去呢?他的脸还要不要了?
就算宿致远不说,他也会离开,惦记着家里是一方面,主要是他没脸留在这里!
宿致远看着黑夜中远去的傅松,眼里闪过一丝狠戾和凶残,在黑夜里闪烁着令人胆寒的亮光。
这样的宿致远也只有在夜里无人时才会显『露』出本『性』,世上知道他真『性』情的人,已经不存在了。
他暗暗吁了口气,缓和了一下面部表情,让自己尽量温和些,淡淡的吩咐道“切断和三爷的一切联系,凡是涉及到和三爷的买卖,将咱们的股份都抽出来!”
啊?!
旁边的邵通大吃一惊,想问什么又不敢,动作却不敢怠慢,立即躬身应道“是!我立即亲自去安排此事!”
宿致远看着寂静的黑夜,满天的繁星,和天边那一弯月牙,淡淡的笑了笑。
第三百四十三章 完全清醒了
这个世道越来越有意思了,既然都这么不甘寂寞,自己不妨就跟他们玩玩!
在确认了对方的身份之后,就算他也是皇族成员,宿致远也几乎没怎么考虑,当机立断就进行了反击!
对方想要配方,除了自保之外,无非是想要加重自身的筹码,在那位心中的地位更牢固一些,离那把椅子也更近一些罢了。
可是,现在太子还没废,三爷是不是太过『性』急了?难道燕王给了他某种承诺?让他忘乎所以起来?
事关宿家的利益,宿致远可不管涉及到谁,皇族又怎么样?还不是哭着喊着求自己带着他挣钱?如果夺嫡手里没银子,那还夺什么?等着挨宰还差不多!
只是他没想到,那位前辈竟然牵涉在了其中,而那位气质高贵的女子······更让他瞠目结舌,是为了手足之情,还是为了自己?当真不顾身份到这种地步,连脸都不要了吗?
她想没想过自己以后该怎么办?傅家以后该怎么办?还是想要为自己博一下,免除嫁给外族的厄运?
当然,比那些年龄很大,遥远的藩国之主,傅松自然也不是多优秀,但如果心愿得逞,总算可以活在自己的国家。
虽然不是最佳选择,更像是无奈之举,但人被『逼』到绝路,这一条不算满意的路也是一条活路不是。
而且,傅松看样子也并不抵触,或者沉侵在其中也不一定。
但这样一来,薛一梅母女该怎么办?这些之前他们都没有想过吗?还是已经不在乎别人的死活了?
亏自己之前还对她比较尊重,以为是个好的呢,啧啧,为了自己,她也算是拼了命了,还真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也是,一个连自己都保不住的人,别人的死活与她何干?
现在想想也能理解,这些年他们兄妹在宫里几乎是隐形人,皇帝也几乎忘了他们,若不是有燕王的人暗中照顾,兄妹俩的骨头渣子恐怕都被人吞的一点儿不剩了。
为了生存不择手段,本就是皇族人骨子里的本『性』,也只有燕王是个例外。
但现在出了这种事,燕王知道吗?还是就算知道仍然不改初衷,想要扶持这位爷上位?
这一切傅松自然不知道,不过,他要知道自己睡的是个什么女人,不知过后会是什么表情。
他不知自己倘若遇到这种事会怎么办?在强大的『药』『性』作用下,是否能把持得住,他也没有看不起傅松的意思。
但自从得知此事,他就为薛一梅深深地不值,为她以后的处境担忧不已。
皇族之人的秉『性』他太清楚了,既然傅松已经被人惦记上了,早晚会找上门去,到时薛一梅怎么办?
不管怎么说,薛一梅现在是宿家的合作伙伴,他不想看着她被人欺负,更不想由此影响以后的生意。
不过,这位六公主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这要是让皇上知道······等等!
能左右六公主命运的也只有椅子上那位了,难道幕后之人是······
对啊,火『药』配方对于椅子上那位会更加重要,更加志在必得,尤其是在萧睿也有可能得到配方的情况下,只要能拿到配方,牺牲区区一位公主算得了什么?
哼,不管是谁,薛一梅他护定了,谁也别想伤害她!
·······················
却说傅松,离开了四屯之后,顺着土路一路疾行,甚至用上了轻功,很快就到了七屯庄子的外面。
只是,此时的庄子大门紧闭,高高的围墙耸立在漆黑的夜空,无形中给人一种强大的威慑,但同时也给人一种安全感。
只有四角的碉楼里,闪烁着一丝亮光,里面应该有人员在值守。
但傅松却没有敲门,也没有去叫碉楼里的值守人员,而是站在庄子门口看了一会儿,然后卷缩在门洞里,靠在墙壁上闭上了眼睛。
如果说,刚才在四屯的傅松还有些浑浑噩噩,沉浸在陌生女子的魅力里无法自拔的话,现在的傅松却已经完全清醒了。
虽然想让他忘记那名女子有些困难,但现在,作为一家之主,他不得不强迫自己面对,接下来傅家有可能面临的危险处境。
他知道,自己是被人设计了,而且使用的还是美人计!
让他无法原谅自己的是,当时他不但没有反感,没有半分警觉,在明知对方是陷阱的情况下,他的理智完全崩塌,还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以前自以为强悍的无所不能的自制力和武功完全失去了作用,这对一向骄傲的傅松不得不说是个沉重的打击,也是一个莫大的讽刺!对他更是一种最大的侮辱!
当然,这也是多种因素造成的。
首先,傅松之前不管经历了什么,不管现在变得有多冷酷狠戾,但终究是在山沟里长大的孩子,『性』情还是比较单纯,尤其是在女人方面,简直跟一张白纸差不多。
其次,对方使用了『药』物,而且是在傅松无力抵抗的情况下。
还有就是,傅松毕竟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精力旺盛,还很久没有碰过女人。
多种原因造成了傅松的出轨,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但不管什么原因,对傅松都是一种莫大的打击,更是对他的人生观、价值观的一个颠覆,让他本来就很激进霸气的『性』情更加的没有了羁绊,就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谁也不知将来他会成为什么样子。
不过,此时的傅松还没怎么变化,他也没有觉得自己背叛了家庭,对不起薛一梅。
毕竟在这个时代,稍有些地位的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山沟里的富户还经常纳妾呢,只是傅松还没有到达那种富裕程度,人也很年轻,心地还很纯净,没有被某些坏习惯污染,世界观还没有被颠覆,人也比较单纯,还没有想过纳妾的事。
但男人在外面睡了一个女人,还真不是个事儿,因此,傅松这方面没有什么压力。
他觉得不能原谅自己的原因,一方面是他堂堂傅松被个女人给强了,临走啥也不说,咬两口就算了,他不能接受的是,这个女人竟然算计自己,算计自己的家庭!
不管傅松对那个女人多么难忘,都抵不了整个傅家对他的重要『性』,他不允许任何人破坏他的家庭,哪怕这个人是曾经让他蜜恋的女人!
家族在他的心中是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代替的,振兴家族是他活着的最大动力!
如果说之前他还对那个女子蜜恋的话,现在的傅松已经清醒过来。
第三百四十四章 最清醒的认知和定位
此时,傅松骨子里的冷酷凶狠占了上风,整个傅家的分量在他心里更是重如泰山!
至于那个女子,他会尽力将她从心里抹去,彻底忘了这个女人,而这个女人带给自己的耻辱,有朝一日他一定会加倍的讨回来!
还有就是,既然对方如此处心积虑的对付自己,那么傅家以后就要小心了!
但小小的傅家要想平安度过这一劫,现在唯一的靠山,只有宿家了。
薛一梅说得对,宿家对他们没有恶意,只有善意,而且还是傅家的恩人!
这个认知傅松必须得承认,就算再不情愿,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傅松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之前的事情不说,今天若是没有宿家的人找到自己,自己肯定也能回来,还免了面对宿致远的难堪和尴尬。
但是,要想在短期内查清对方是谁,傅松就算再自信,也办不到。
虽然宿致远没有说明劫掠自己的人是谁,但问自己问的那么详细,很显然他已经猜到了对方的底细。
对方在宿家的地盘上劫掠自己,等于是在打宿家的脸,宿致远不可能放过他们,这样不仅傅家的安全得到了保证,而且也变相的让自己出了这口恶气!
尤其是傅家现在拥有火『药』配方的事,已经极度危险,没有宿家,傅家该怎么躲过这场危机?就是今后,没有宿家当靠山,更多觊觎配方的人想要对付傅家也是易如反掌。
还有,他的短剑对方虽然还给了他,但他身上随身携带的几个竹管雷却被那女子拿走了,这才是他最最担心的,也是他清醒后对那女子最最切齿痛恨的地方!
万一对方根据这几个竹管雷研究出里面的火『药』成分和比例,自己就算死一万次都弥补不了这次的造成的损失!
这件事他没敢告诉宿致远,对薛一梅也不想说,但是,事情的严重『性』有多大,他还是能预料到,因此他很心虚,也很惶恐。
他只能祈祷对方都是废材,研究不出里面的东西,不然,将会给傅家带来更大的危险!
因此,虽然宿致远刚才对自己有些不客气,更将自己等于是从四屯赶了出来,但他却毫不介意。
脸面算什么,只要能替自己报了仇,再过分自己也能忍耐!
虽然自己也有傲骨,也想不求任何人,也想傅家更快的成长起来,但是,没有靠山不仅会有生命危险,搞不好整个傅家都会玩完,这是傅松经历了最残酷的现实后,对傅家最清醒的认知和定位。
说起来,傅家多亏有了薛一梅,才会有今天的好日子,更别说还因此靠上了宿家。
薛一梅的才气就是傅松也不得不佩服。
可以说,有了薛一梅,才有了今天的傅家,因此,别说那个女人对傅家怀有敌意,就算有善意他也不会放弃薛一梅,改为娶她!
想到薛一梅,傅松莫名的有些心虚,也有些紧张和惶恐。
虽然这个时代,男人在外面睡个女人不算个事儿,但傅松担心按照薛一梅的脾气,他怕被她知道了会不原谅自己。
因此,他决心隐瞒下此事,知道详情的宿致远和他的手下,也不会闲的没事儿跟薛一梅提这件事。
怎么将这件事圆过去,到时只好随便编个谎好了,没办法,谁让自己确实做了错事呢?
傅松就在患得患失中『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直到天亮了,听见了门楼上面庄丁走动的脚步声,他才真正清醒过来。
只是,就算他身上穿着棉衣,就算他身负武功,就算已经进入了农历二月,就这样在外面呆了半夜,还是被冻的够呛。
开门的是昨夜在门楼值守的庄丁,见傅松冻得哆哆嗦嗦的,奇怪问:“傅东家,你怎么在这里?”
这个庄丁叫刘孟山,就是在傅家帮厨的王秀秀的丈夫,他自然认识傅松。
对傅松这么早出现在庄子外面,很是不解,因此才有一问。
傅松失踪的事情,发生的很突然,目前除了薛家人,庄子里只有李壮和常勇知道。
常勇虽然承诺派人去寻找傅松,但晚上却没有派人出去,他倒是打算今天派人去北镇寻找,傅松失踪的事,他只和护卫们笑谈了几句。
护卫们常年离不开仓库,对寻找傅松倒是没意见,也想出去放放风。
因此,都非常积极,只是他们没想到,还没等他们出去寻找,傅松自己已经回来了。
傅松站起来正在活动冻得僵硬的四肢,就见庄门开了,认出开门的是王秀秀的丈夫,听见他问,便笑着点点头:“昨晚有事出去了一趟,回来晚了就没有叫门。”
刘孟山吃了一惊,他为人厚道,忍不住惊呼道:“啊?傅东家没有冻坏吧?这是咋说的?你咋不叫我们,只要叫一声,我们很快就会下来给你开门,以后可不要这样了!”
傅松点点头,笑着应了:“好,以后回来晚了就叫你们!”
说着,笑着冲着另一个下来的庄丁挥挥手,然后大步流星的进了庄子。
一路上,早起的佃户们有的背着粪筐出了庄子,有的扛着锹镐下地干活儿,有的拿着扫把正在扫大街。
见傅松走过来,大家都恭敬地跟他打招呼,傅松心里有事,随意地点点头,快步向家里走去。
这时,李壮正好从家里走了出来,看见走过来的傅松,不禁大喜过望,扬手高呼道:“傅东家,你回来啦?”
他正想去仓库那边催催常勇,没想到傅松回来了,这可太好了!
不管怎么说,傅松平安回来,都是一件大好事,不然真的出了事,他也不好交代。
傅松见了李壮,有那么一瞬间脸上有些尴尬,但很快他就若无其事的说:“回来了,昨天我突然发现了一个可疑人跟踪咱们,我就追了下去······”
“啊?追到了吗?”李壮吃惊的问。
在北镇的范围内,是宿家多年经营的地盘,这里几乎每一个商户和士绅以及百姓都有根底,怎么会有人跟踪他们呢?这让他很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