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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长嫂难为全文阅读

作者:柚皮     穿越之长嫂难为txt下载     穿越之长嫂难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五十五章 交锋(二)

    薛红梅带着两个弟弟紧随其后,也追了进去。

    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菊花嫂怕薛一梅一人吃亏,立即对傅松说“妹夫,你看着两个孩子,我瞅瞅去。”

    傅松站在车边正担心薛一梅一人进院子怕她吃亏,一听菊花嫂的话,立即感激的说“谢谢菊花嫂!”

    菊花嫂却大大咧咧的摆摆手,冲着看热闹的人群喊道“大家伙儿走哇,也去看看薛家老太太,有些日子不见了,也不知现在咋样了?”

    大家一听有热闹瞧,管他是真心假意,反正呼啦啦的进了一院子人,跟着薛一梅和顾氏走进了正房东屋。

    可是,领先进屋的薛一梅却傻了眼。

    只见屋子里弄得『乱』七八糟,被褥和破衣服也不叠,『乱』糟糟的堆了一炕,屋地下也是凳子、鞋袜、笤帚破布条摊了一地,简直就没有下脚的地方。

    最最主要的是,屋里竟然没人?『奶』『奶』呢?

    在她的记忆里,爷爷『奶』『奶』自她懂事起就住在正房东屋,现在屋子里却没见人,这太反常了!

    薛一梅脸『色』立即沉了下来,盯着跟进屋的顾氏问“『奶』『奶』呢?你不是口口声声的说我不看『奶』『奶』,不孝顺吗?我看『奶』『奶』来了,『奶』『奶』咋不见了?『奶』『奶』去哪啦?”

    在薛一梅的印象中,『奶』『奶』顾氏是个非常爱干净的老太太,虽然有些偏心,薛一梅对她也没啥感情,但是现在老太太不见了,她不管心里咋样,在人前一定得拿出一个态度来。

    看着小顾氏神『色』慌张的支支吾吾,薛一梅更疑心了,忍不住看了屋里的其他人一眼。

    紧跟着进来的菊花嫂和几个『妇』人知道咋回事儿,就挤眉弄眼的指了指西厢房。

    薛一梅心领神会的点点头,抬腿就往外走去。

    小顾氏见了,不由得大喜,立即换了一副嘴脸,屁颠颠的跟在后面,说“那个,这就走啦?等改日二婶请你吃饭啊,哎?你这是要干啥?”

    薛一梅没有理她,出了屋子却没有走向院门口,而是径直走到西厢房门口停了下来,冷不丁推开了房门,走进了西厢房。

    西厢房中间的屋子堆着不少的柴火,到处『乱』糟糟的,两边的灶坑也没生火,屋里冷得要命。

    北屋敞开着门,临窗的火炕,两套摊在炕上的被褥,各种脏衣服、脏袜子、脏鞋子,摊了一炕,『乱』七八糟的一塌糊涂。

    屋子里一览无余,『奶』『奶』肯定不在这屋里。

    薛一梅立即反身走了出来,来到了南屋门口,却发现南屋门被一根麻绳从外面拴住了。

    她凑近门缝看了看,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她却险些被从门缝中散发出来的一股臭味给熏的差一点吐出来。

    小顾氏紧张的追了过来,讨好的冲着薛一梅笑着,一边拉着她想往外走,一边亲热的说“大丫头,二婶最疼你了,来来,你还没吃饭吧?你看你们这么多年没回来了,咋的也得吃个饭不是?走走走,跟二婶儿先回屋,二婶儿给你们做饭去。”

    吃饭?就这个样子,她敢吃吗?脏死了都!

    再说,薛一梅现在哪有心思吃饭?她现在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奶』『奶』就算没有死在屋里,也应该已经陷入昏『迷』了,不然不会一点声音都没有。

    想到一个老人就这样被自己的儿子儿媳对待,还口口声声的说自己不孝,就算自己对老太太没感情,她也看不下去了。

    于是,薛一梅使劲儿挣脱开了小顾氏的胳膊,淡淡的笑了笑“二婶,你咋地啦?不是你说我没有第一时间来看『奶』『奶』,不孝顺吗?咋地我来了你还不让我见『奶』『奶』?好话儿赖话儿都让你说了,你倒是让我见见『奶』『奶』呀?”

    当着村里这么多人,小顾氏虽然刻薄,不要脸,此时也已是一头的汗,连连答应“见,见,二婶一会儿就让你见,那个,你先去二婶屋子,不是,去红梅屋子去待会儿,我一会儿就去找你啊!快去!”

    说着,不由分说的将薛一梅推出了西厢房。

    薛红梅这时也一脸笑容的走了过来,要拉着她去正房西屋她住的屋子里。

    而薛春阳、薛春平却不见了踪影,不知去了哪里。

    此时,院子里已经围了好多的人,大家都在窃窃私语着,看着西厢房一脸的怜悯和幸灾乐祸。

    “哎哟,这老太太也有今天,向着老儿子结果弄成了这样。”

    “啧啧,可不是咋地,要不说当老人的千万得一碗水端平了,不然可有的受哟。”

    “不管咋说这些人也太过分,那是他亲娘啊,良心都被狗吃了!”

    听着这些议论,薛一梅因为不知道里面的详情,也没吭声,但她并不想将局面弄得太僵,毕竟外面有很多的村里人,大家都等着看小顾氏的笑话呢,小顾氏不孝的名声传出去,毁的是薛家的整体名声。

    因此,薛一梅就坡下驴的顺了小顾氏母女的心意,没有硬要进西厢房。

    不过,她也没有去红梅的屋子,而是看着小顾氏问“二婶,我在我哥的院子里等着,啥时候让我见『奶』『奶』,我听你的,好不好?”

    小顾氏一听,立即松了口气,连连说“好好好,你先去吧,等一会儿我给你『奶』『奶』收拾好了,就去找你。”

    似乎觉得她的话有些前后矛盾,尤其之前她当着大家伙儿的面说薛一梅不孝,现在有一点儿打自己的脸,就不好意思的冲着大家笑了笑,说“这人老了,就不讲究了,埋汰的很,咱也不能让大丫头大老远的来了进个脏屋子不是?呵呵,那个,大家伙儿都知道我懒,不爱收拾屋子,我也怕熏着我们大丫头,呵呵,那个我得伺候我们家的老太太,就不留大家了,大家都回去忙去吧?”

    直接下了逐客令了!

    菊花嫂笑呵呵的拉着薛一梅说“走走走,先到嫂子家去,你大哥大嫂他们回来还早呢!”

    “哎哟,可不是咋地,我家里还得给我儿子纳鞋底呢,可得走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 家人

    “我家闺女的春衫还差几针,我得赶紧缝去,不然过几天穿不上新衣,我那闺女非哭死不可!”

    “哎哟,你家今年收成不错呀,都舍得给孩子买新衣了?”

    “哪儿啦?是我以前的一件旧棉袄给我闺女改啦,糊弄她是新的。”

    “那也不错了,不像我家,唉,饭都快吃不上了”

    大家一看小顾氏有些急眼,虽然大家有看热闹的心思,但乡里乡亲的也不好太得罪人,就笑哈哈的都离开了薛家正院。

    薛一梅跟着菊花嫂刚刚走出薛家正院,就听不远处传来一个颤抖地声音“大妹,真的······真的是你回来啦?!”

    薛一梅听到这个记忆里非常熟悉的男子的声音,急忙转头望了过去,却在看清右前方的一群人时,眼泪险些流出来。

    只见从西边的街道上,踉踉跄跄的冲过来背着柴火的五六个人。

    领头的是一个看着像是三四十岁的男子,长得和薛一梅有些相似,应该非常俊朗才对,只是此时因为身体极度消瘦,高高的身材略显佝偻,背上小山似得的一捆柴火将他压得躬下了半个身子。

    一双大眼睛深深地陷进眼窝里,嘴唇干裂,脸『色』苍白,满脸的菜『色』,一看就是严重营养不良。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薛一梅的同胞兄长薛春山。

    另一位和他年纪相仿的『妇』人是她的嫂子王兰花,本来长相不俗的容貌,却因为极度消瘦,几乎成了骷髅而变得没有了一点颜『色』,眼窝深陷,脸『色』青紫、嘴唇干裂,没有一丝血『色』。

    她的背上也有一捆干柴,看体积也就比哥哥少一些,压得她弓着腰,此时,费力的抬起头,才能和薛一梅对视。

    那个十五六岁、长相俊俏的小伙子是她的二弟薛春雨,今年应该十六岁,可是却像十三四岁的样子。

    薛春雨也是消瘦得厉害,眼窝深陷,身子很单薄,背上也背着一大捆柴,看架势一点不次于大哥背的柴火的重量。

    此时,他看着薛一梅,高兴的咧着嘴笑着,『露』出了一口整齐的白牙。

    那个十一二岁、长得非常漂亮的小姑娘,是她的二妹薛俊梅,只是因为过度消瘦,脸『色』也很苍白,嘴唇干裂,眼窝深陷,一双漂亮的眼睛愈发显得大了,此时眼里早已经溢满了泪水。

    她的背上也背着一捆分量不小的干柴,将她的背都压弯了,她却咬着嘴唇尽力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那个今年应该九岁、却好似六七岁长得也很漂亮的小男孩,是她的三弟薛春文,就是刚才虎子嘴里的文子。

    薛春文身体瘦弱的像个豆芽菜,脸『色』苍白如纸,眼窝深陷,好像一阵风就能将他吹跑。

    可就算如此,他的背上也有一大捆柴,此刻倔强地咬着牙,勉力支撑着自己瘦弱的身躯,不想被人看扁。

    最后一个四五岁、长得漂亮的不像话的小男孩应该是她的侄子薛柳。

    这些人里,只有他的脸『色』还算正常,但也非常瘦弱,大脑袋、细脖子,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此时正好奇的盯着她,满眼的疑『惑』和不解。

    这个小家伙手里也拽着一小捆柴火,用一根草绳捆了,拖在后面拉着,很有薛家人不服输的骨气!

    让薛一梅难受的是,她的兄长弟妹乃至小侄子,都是破衣烂衫,就是小侄子也是穿的破旧的薄薄的旧棉衣,他们脚上全都是旧棉鞋,外面就算穿了一双草鞋,里面的棉鞋也都补了好几块补丁。

    别人虽然穿着破旧,单薄,好歹是棉衣,大哥大嫂身上寒冬腊月竟然穿的是『露』了脚趾的夹衣、夹鞋!他们俩的脚趾早就冻得生了冻疮,『露』在外面的冻疮已经红肿不堪,都化了脓了。

    说来话长,但这些只是薛一梅飞快的一眼罢了。

    薛一梅看到这一幕,心里非常难受,急忙疾走几步扑了过去,哽咽着叫了声“大哥大嫂,你们这是”话没说完,她的眼泪就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薛春山见到薛一梅,先是上下打量了她几眼,见她脸『色』还算不错,面『色』也红润,身上衣服也是新衣服,便高兴的咧着嘴笑了起来,一说话,眼圈却红了“大妹,回来了就好,走,咱家去!”

    王兰花也高兴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她自然看出薛一梅过得不错,因此心里非常安慰,笑呵呵的说“大妹,让你一回来就碰上了铁将军把门,对不住了,走走走,跟嫂子家去!”

    “大姐!”

    薛俊梅和薛春文第一时间双双扑了过来,因为身上背着柴火,踉踉跄跄的险些跌个跟头,唬的薛一梅急忙叫道“慢着些,慢着些”

    他们俩才不管呢,几乎异口同声的叫了声大姐,将背上的柴火扔在地上,扑到薛一梅跟前,拉着她的手就哭了起来,哭的稀里哗啦的,让薛一梅非常心酸,也非常难受,忍不住伸手搂住了他们,眼泪也不由自主的流了满脸。

    说起来薛俊梅和薛春文在薛一梅出嫁前,是跟薛一梅最亲近的。

    因为薛一梅的母亲王氏每天忙活着一大家子的活计,薛俊梅和薛春文等于是薛一梅一手带大的,姐弟三人感情非常深厚。

    薛一梅出嫁后,最不舍得就是薛俊梅和薛春文,可是他们人小力微,在家里没有话语权,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姐姐远嫁。

    这三年多,他们每时每刻都在思念着大姐,担心大姐在婆家挨欺负没人帮着,担心大姐吃不饱、穿不暖。

    现在见大姐活生生的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哪里还会控制自己?一下子想把这些年的思念都宣泄出来,因此哭了个痛快!

    薛春山、王兰花夫妻,也被她们感染的掉了眼泪,但却是亲人重逢喜悦的泪水。

    小薛柳大眼睛紧紧地盯着薛一梅,紧抿着的小嘴也裂开了,濡慕的看着薛一梅。

    他知道这就是爹娘一直惦念的大姑姑,他的心里一直对大姑姑好奇不已,现在见了面,才知道大姑姑长得真好看,衣服也很漂亮,这样的大姑姑让他非常喜欢。

第二百五十七章 救命的粮食

    相比之下,薛春雨是最冷静的。

    他从薛一梅的气『色』和穿着上,知道大姐这些年过得好算不错,因此,等两个弟妹哭够了,才上前亲热的叫道“大姐,你可算是回来了,二弟快想死你了!”

    说完,眼圈也跟着红了,强忍着才没有在人前哭出来。

    薛一梅擦了把眼泪,上前搂住二弟,哽咽道“大姐也想你!”

    姐弟俩亲热了一阵,薛一梅这才看着薛春山等人说“看我,光顾着哭了,还没给你们介绍丫丫她爹呢。”

    说着,走到骡车跟前,指着一直站在车旁看着他们家人重逢的傅松说“大哥大嫂,这是傅松,是你们妹夫!”

    傅松却很欣慰薛一梅的哥嫂弟妹们对薛一梅的感情,之前因为小顾氏的态度引起的担心现在也不见了,因此,恭敬地给薛春山和王兰花施了一礼“傅松见过大哥,见过大嫂!”

    薛家人除了薛春山其他人还没见过傅松呢,此时不光薛春山、王兰花,放下柴火的薛春雨和薛春文、薛俊梅以及小薛柳全都围了过来,也跟傅松见了礼,互相打了个招呼,但是大家的目光都带着一丝挑剔,不约而同的全都落在了傅松身上。

    不过,当看到傅松身材挺拔、长相俊美,身上更有一股慑人的气势时,又见薛一梅气『色』不错,穿的也很好,这才松了口气,将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傅松见薛春山等人虽然衣衫褴褛,但一脸真诚淳朴,不卑不亢,丝毫没有因衣衫破旧而自卑和拘谨,忍不住暗暗赞叹了一声。

    真不愧是薛家的长子,虽然家境艰难,却丝毫无损他的气质和傲骨,薛一梅他们兄妹还真是像!

    这时,王兰花打破了沉默,目光落在骡车上,发现了丫丫和傅欢,忍不住惊喜的叫道“天呐,里面是我的外甥女吧?快快下车,咱们回家去!”

    王兰花的话音还没落,薛春雨、薛俊梅和薛春文一下子扑到了车前,争先恐后的打开了车门,冲着里面的丫丫和傅欢伸开了胳膊,纷纷叫道

    “我是二舅,过来二舅抱抱!”

    “我是小姨,来来,小姨抱抱!”

    “我是小舅舅,来找小舅舅!”

    ······

    丫丫和傅欢懵了,不知该怎么办,扭头看着薛一梅喊了起来“娘!”

    薛一梅笑呵呵的走了过来,安抚的『摸』了『摸』丫丫和傅欢的头,指着大家逐一介绍了一遍,让她俩叫人。

    丫丫和傅欢也很乖巧,分别叫了人,萌萌的样子让薛家人稀罕的不得了。

    这一叫人,薛家人这才知道,有一个孩子竟然是薛一梅的小姑子,虽然不明白回娘家为何还带着小姑子,但薛家人也不会现在就问。

    薛俊梅抱着丫丫不撒手,傅欢却谁也不让抱,薛一梅只好上前抱了起来,大家一起拖着柴火,高兴的走向了薛家门口。

    小薛柳早就跑了过去,解开了栅栏门上的绳子,又噔噔噔的跑到了东厢房门口,掏出脖子上的钥匙踮着脚尖打开了厢房屋门。

    傅松见屋门打开了,立即将车门打开,开始卸车。

    薛春山、薛春雨见状,将柴火拖到柴房前,也跟着傅松卸车,只是,当他们看到骡车里那么多的东西时,全都愣住了!

    薛春山哆嗦着嘴唇,激动的说不出话来“这······这是,咋拿来这么多·······多的东西?这得·······多少,多少钱啊?你们,你们不过日子啦?”

    傅松笑道“大哥,我家日子现在好过了,都是一梅有本事挣来的,这些东西我们还是买得起的!”

    薛春雨也满脸的震惊和意外,但随后却是惊喜和感动,看着傅松笑了起来“姐夫,你真好,这下我总算能吃一顿饱饭了,谢谢你姐夫!”

    傅松让他说的心里一阵心酸,拍了拍他的肩膀,承诺道“放心,别的不敢说,以后咱们一定能吃饱饭!”

    薛春山和薛春雨一听,立即对傅家的情况有了一定的认识,心里非常安慰。

    不管怎么说,薛一梅找的婆家条件不错,这年头,不饿肚子就是好人家。

    已经陪着薛一梅快要进屋的王兰花听到动静不对,回头见丈夫和二弟扛着粮食口袋走了进来,一脸的兴奋和激动,立即迎了上去,看了看他们肩上的粮食口袋,又看了后面同样扛着粮食口袋的傅松一眼,有些不明所以,惊讶的问道“这是······咋回事儿?哪儿来的?不会是······是妹夫他们带来的吧?!”

    薛春山点点头“嗯,是妹夫这次带来的。”

    薛春雨抿了抿干裂的嘴唇,期盼的看着王兰花,高兴地问“嫂子,这些粮食是姐姐姐夫带来的,今天咱们能吃顿饱饭吧?”

    “天呐!这是真的?!”王兰花没有回答小叔子,而是被这一幕震得说不出话来,扭头看着屋门口的薛一梅,不敢置信的求证道。

    不怪王兰花惊骇,他们薛家自从分家,一直挣扎在饥饿线上,就是还没有饿死。

    他们全家人已经尽了全力了,上山砍柴、找山货,去镇里打短工,可就是挣不了多少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家人挨饿。

    薛一梅她们拿来的粮食,真的是救命的啊!这下终于不再担心孩子们饿死了!

    王兰花突然之间泪如泉涌,上前紧紧地抓着薛一梅的胳膊,哭泣着说“他大姑,谢谢你,你救了咱们一家了,嫂子谢谢你了!”

    薛俊梅和薛春文也高兴得很,家里有了粮食,虽说不能每顿饭都能吃饱,但总算是不用担心饿死了。

    最主要的是,这些粮食也能证明一件事,姐姐家的日子过得真的很好,这下他们终于放心了!

    小薛柳见娘亲哭了,吓得扑到了母亲怀里,扬着小脑袋安慰道“娘不哭,柳儿不饿,柳儿不吃饭!”

    王兰花听了儿子懂事的话哭得更狠了,搂住儿子抽噎着说不出话来。

第二百五十八章 会想办法的

    薛春山也是一脸黯然,红着眼睛说“都怪我,没本事,连家人都养不活!”

    其他人也很羞愧,很无助,也很彷徨,他们真的是尽力了,可是就是挣不来钱啊!

    看到这一幕,薛一梅想到自己初到这里的情景,也是险些饿死,薛家的情况比傅家好像更恶劣,因为傅家到底有二亩地,可薛家连一亩地都没有,这么多人的吃喝如果没有正经收入,真的是很难的事情!

    不过既然自己知道了,不说自己出头养活整个薛家人,但最起码也得想个挣钱的路子来,谁让这些人是自己在古代最亲近的娘家人呢?

    因此,薛一梅暗暗叹了口气,抱着傅欢走到嫂子跟前,劝慰道“嫂子,别哭了,你放心,以后咱家不会再挨饿了,我会想办法的!”

    王兰花听了,极力稳住自己的情绪,红着眼睛紧盯着薛一梅,惊喜的问“他大姑,你真的有办法?”

    薛一梅想了想说“我是有些想法,等待会儿再细说。”

    王兰花这才猛然想起,薛一梅他们还没进屋呢,她们还堵着门口呢,忍不住红了脸,不好意思的说“对不住了,他大姑父,他大姑,你们快进来,快进来!”

    大家这才进了屋子,然后就是一同忙碌。

    薛春山、薛春雨、傅松和薛春文,陆续的将车上的东西全都卸了下来,粮食和其他东西搁在了厢房原来门口的地方。

    门口堵死后,在门后面搭了木板,是原来放粮食的地方。

    被褥和盛衣服的包裹放在了南屋炕上,这么多的被褥让薛家都看傻了眼,因为有两个棉被很明显是新被子。

    傅松将骡子卸下来后,拴在院子里的一棵大树上,喂了些带来的草料,饮了些水,用软布将骡子擦干净,这才进了屋子。

    薛一梅抱着傅欢,跟着妹妹俊梅进了屋子,将两个孩子放在了南屋西边的炕上,给她们拿出来几个小布偶。

    小薛柳见了,眼馋的不行,立即也凑了过去,眼巴巴的看着丫丫和傅欢玩布偶。

    丫丫见了,立即拿了一只小兔子递给他“表哥,给你!”

    薛柳惊喜的瞪大了眼睛,问“这是给我的?”

    丫丫点点头“嗯!”

    傅欢见了,看着手里的几只小布偶,给哪个都有些舍不得,但还是不想被侄女比下去,终于拿了一只小狗熊给了薛柳,说“先,先借给你玩!”

    薛柳见一会儿的功夫有了两个小布偶,高兴极了,立即也拿出了草编蚂蚱、蜻蜓,三人很快玩在了一起。

    薛一梅见三个孩子玩得很好,这才想起包袱里还有杂面饼子,立即拿了出来,分别给薛柳、春文、俊梅掰了半块,剩下的一块半饼子给了二弟春雨、大哥和大嫂,正好每个人半块,也算是先让他们垫吧垫吧。

    大家虽然都饿坏了,长期处于饥饿状态,也知道薛一梅他们饿不着,但还是不好意思接过来,还是薛一梅说了他们刚在路上吃过了,大家这才接过了饼子。

    主要还是都看到了薛一梅带来的粮食,心里有了底气,因此也就没有客气,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所有人几乎三两口就将饼子吞了下去,小薛柳吃的太猛,差一点儿噎着,唬的薛一梅立即给他喂了些水,这才放下心来。

    薛春山吃完饼子,可能觉得在妹夫面前有些丢脸,红着脸说“妹夫别笑话我,我们都很久没有吃过饼子了,就连孩子们······也不舍得给他们吃饼子。”

    傅松想起自家的情景,安抚道“我家以前也是这个样子,后来多亏一梅才好过了,以后会好的!”

    王兰花因为有了粮食,底气足了,说话声音都有了些气势“他大姑,他大姑父,咱们今天吃饺子好不好?我这是借花献佛,你们也别笑话我。”

    “好,我帮你做!”薛一梅自然没意见,也想让家里人吃顿好的,好吃不过饺子嘛。

    薛春山见了,就将傅松请到了北屋他们夫妻住的屋子里,两人坐到了炕上,推心置腹的唠起嗑来。

    傅松进了屋子,随意地扫了一眼,见屋子里除了临窗火炕上放着一对衣柜,炕头上放着一摞破旧的被褥外,炕上铺着一领破旧的炕席,再也没有其他东西,虽然简陋但屋子打扫的很干净。

    屋里还砌了东、西两边的火炕,中间用一道粗布破旧的布帘隔开了,白天把帘子拉开,晚上再拉上,这样可以多住些人。

    不过,看东炕上没有任何被褥,除了他们夫妻,应该没人住在这个屋子。

    傅松忍不住暗暗点头,不愧是薛秀才的子女,虽然家贫,但薛家人却都很正派耿直,勤谨淳朴,是个正经过日子的人家。

    薛春山看了自家屋子一眼,自嘲的说“妹夫,不怕你笑话,我真的是尽力了,可就是怎么也过不好,我这个当大哥的,真的是没脸面对弟弟妹妹们!”

    傅松却摆摆手,认真的说“不要气馁,谁说这人就要永远过苦日子?说不定以后苦尽甘来呢?”

    他可不是瞎说的,他和薛一梅过好了,怎么可能看着薛家过苦日子不管?虽然不知道薛一梅下一步是怎么安排的,但薛家之后总归不会再挨饿就是了。

    薛春山却并不乐观,苦笑道“借你吉言,希望以后会越来越好吧!”

    他已经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可还是让弟妹们吃不饱、穿不暖,会有苦尽甘来的那一天吗?

    堂屋里,几个女人一边做饭一边唠嗑,薛春雨、薛春文舍不得和姐姐分开,守在堂屋里和姐姐说话。

    一边说着话,王兰花和薛俊梅一边将两边的四个灶坑都点着了,锅里添了几瓢凉水,等水热了,王兰花就舀了十好几瓢荞麦面,又舀了两瓢白面,很快将面活好了放在一边饧着,活面的同时也顺便说些薛家这些年日子的艰难。

    薛一梅也将傅家这些年原主的生活简单的说了一遍,当说到傅有海和李氏先后去世时,大家全都沉默下来。

第二百五十九章 全都说了出来

    王兰花感概的说“唉,他大姑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没事,现在都过去了,我家的日子现在真的是好过多了。”

    薛一梅说着话,从拿来的五十斤猪肉上切了一斤多肥瘦两间的猪肉,剁成了肉馅,家里没有葱姜,薛一梅想找食盐、酱油搅拌肉馅时,却发现食盐罐早就空了,酱油醋更是没有,靠厢房门那些自己带来的粮食口袋和其他东西上面,只有一个口袋里有十来斤荞麦面,还有几棵白菜和几个萝卜。

    “咱们村儿有杂货铺吧?”薛一梅看着大家问。

    “有!大姐,你想买啥,我给你买去!”薛春雨站了起来说。

    王兰花这才突然想了起来“哎哟,咱家没食盐了,那啥,他大姑,我这就让他二叔买去!”说着,胡『乱』的擦了擦手,就要进屋拿钱。

    薛一梅急忙拉住她,阻止道“好啦嫂子,还是我花钱买吧,跟我你客气啥?”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盛零钱的钱袋,递给了守在一边的薛春雨“二弟,你去杂货铺买些食盐和酱油醋来,我看家里白菜也不多了,再买些葱姜和白菜,对了如果有灯油或者蜡烛也买些来。”

    她估计薛家不会有灯油或者蜡烛,一个连食盐都不舍得吃的人家,不可能添置这些东西,只好一块都买来。

    “不行!你们成亲后第一次回家还带着这么多的东西,这已经让我脸发烧了,买东西还让小姑子花钱,让人知道,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王兰花这次很坚决,坚持不让薛一梅花钱。

    薛春雨和薛春文互相看了一眼,无奈地保持了沉默。

    其实,家里有多少钱大家心里都有谱。

    在王兰花的衣柜里有一个钱袋,谁也不让碰,里面的一百多文钱,是家里所有的财产了,这是留着万一家里人生病救命用的。

    如果按照薛一梅刚才采买的东西,能花去少一半,薛春雨和薛春文也不好说用谁的钱,因为这涉及到嫂子的面子问题,只能不吭声。

    薛一梅见王兰花真的急了,有些好笑“嫂子,用我的钱别人知道吗?难道二弟去买东西时还要跟人说这是我的钱?还是别人无聊的会问这个问题?”

    “这······”王兰花一听也无话可说了,但是也不好马上改口,不好意思的说,“好像是这样啊,那那·······只好让他大姑破费了,呵呵呵·······”

    说实话,她也不舍得动用那一百多文钱,那可是她从牙缝里硬省出来的,是薛家将来救命用的。

    可是,薛一梅毕竟第一次回娘家,还拿来这么多的东西,也就买些日用品,她怎么还好意思花她的钱?就算面子话她也得说说,不然,她成什么人了?

    薛一梅自然知道嫂子的小心思,也不说破,直接对薛春雨说“去吧,从家里背个筐子,白菜多买些。”

    “好唻,我这就去!”

    薛春雨紧紧地抓着钱袋,临出门小心地将钱袋放进怀里,这才疾步窜了出去,直奔村里的杂货铺。

    等待着的这段时间,王兰花一边唠叨家里日子的艰难,唠叨老太太和二房的狼心狗肺,猪狗不如,一边将薛一梅她们带来的五十斤猪板油切成小块放进锅里耗油。

    薛俊梅一边剁着白菜馅一边补充,将『奶』『奶』和二婶做的一些事全都说了出来。

    “他大姑,不是我这个做晚辈的多嘴,他们也太欺负人了!”

    “那五两银子不给就不给吧,毕竟还没分家,可当时你的嫁妆『奶』『奶』一文没出,你出嫁时的新衣服鞋子还是母亲当年的嫁妆改的,那块布料,也是你大哥卖了父亲当年一个朋友送的一个砚台花钱置办的。”

    “行,这也没啥,我们也认了,谁让『奶』『奶』口口声声说咱爹读书,后来还给爹娘治病,将家底掏空了呢?”

    “可后来爷爷气死了以后,『奶』『奶』她们竟然串通里胥将我们赶了出来,啥也不给我们,地没有、粮食没有,就连房子也不给我们,这天底下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后来『奶』『奶』当着里胥算了一笔账,公爹那些年读书总共花了多少钱,爹娘有病花了多少,按照『奶』『奶』的算法,我们还得给她钱!说啥亏死了,啥光也没沾上,薛家却因为公爹败了家······”

    “哎哟,你都不知道,我差点儿被气死,就算公爹读书、爹娘有病花了钱,你当亲娘和亲二弟的,人都没了,有这么和小辈儿算账的吗?薛家当时也没分家,花不上吗?”

    “再说我听说爹娘有病是爷爷坚持才请的郎中,也没花几个钱。”

    “后来就想将我们赶出去,我当然不干,就和她们吵了起来······可有啥办法?人家有里胥向着她们,一套一套的,我和你哥拙嘴笨腮的,哪里是人家的对手,我们只好认了!”

    “不认也不行啊?可是当时都快过年了,冻天冻地的我们去哪里住?后来还是里胥假惺惺的让我们暂时就住东厢房,每个月还要给二房五文钱,就这样我们就从正房西屋搬了出来。”

    “呵呵,不过,我一文钱也没给过他们,想得美,还想从我这儿要钱?哼,要钱没有,要命,哼,我还舍不得呢!”

    “还有更过分的,让那里胥还给写了文书,摁了手印,一家一份,里胥一份,说是在县衙存啥档,你大姑说说,有这样的道理吗?还不是看着咱们公爹没了,没了看向欺负人?”

    “她们就这么敢瞧不起人?就看咱们家活该吃不上饭,以后一点儿指望也没有?”

    “他大姑,我这心里憋着一口气,我但凡活着,一定要出这口气,非要过出个人样儿来给他看看!”

    “嫂子,别生气了,咱家以后一定会越过越好的!”薛一梅按耐住心里的火气,出声安慰道,“你相信我,别的不敢说,以后我保证咱家不会再挨饿了!”

    嘴上是这么说,但心里却是沉甸甸的,气的肝疼!

第二百六十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这才知道为什么这么些年薛家谁也没有去过靠山屯,原来薛家二房是这么欺负人的,而『奶』『奶』则是那个罪魁祸首!

    当年傅家给的聘礼五两银子,不但一文没给大房,还将大房一家分了出去,也因此将老爷子薛庆丰活活气死了。

    分家时不但不给房子,粮食也没有一粒,十来亩耕地更是一亩也没分给大房,更过分的是,他们现在所居住的房子,还要每个月给二房五文钱,最后怕他们反悔,竟然找了里胥写成了文书,等于将他们大房彻底除了族!

    薛一梅越想越生气,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偏心的『奶』『奶』,难道薛广远不是她亲生的?这也太离谱了吧?都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就算心疼小儿子也不能这么办事啊?这根本就说不通啊?也不合常理啊?除非是狠毒的后妈·······等等,难道父亲薛广远的身世有问题?不然,这一切根本无法解释啊!

    薛一梅心里有了疑问,便仔细回想了一下原主的记忆。

    不过,她的记忆虽然随着来到薛家恢复了些,但并没有完全恢复,只是脑子里到底还有一些模糊的片段,最明显的记忆是,『奶』『奶』对父亲的冷淡和对母亲的厌恶以及对他们这些孙子孙女的不喜。

    当年父亲薛广远是远近闻名的才子,薛秀才,按照常理父母应该更疼有出息的长子才对,怎么到了薛家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件事说不定真的有啥蹊跷。

    她知道这个事情恐怕哥哥也不一定知晓,因此薛一梅也没有跟嫂子提起。

    “姐姐,你都不知道,她们太过份了,知道咱家吃不饱,到了吃饭的时辰,红梅和春阳她们就端着饭碗来馋着我们。”

    “柳儿小,饿得哇哇哭,可家里没有吃食有啥办法?她们不给我们我们也不馋,可是柳儿小小的孩子就那么饿着,她们还说风凉话·······”

    “动不动就赶我走,说啥我们住的是他家的房子,她们咋就那么坏呢?”

    薛俊梅说着,眼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王兰花的眼睛也湿润了,但还是用袖子抹了一下眼睛,不好意思的说“他大姑,你看你好几年没回来,一回来就让你听这些糟心的事儿,都怪我,憋的太久了,见了你控制不住就都说了。”

    薛一梅心里既难受又生气,却也不好现在找二房去算账,只好强自压下火气,柔声安慰道“嫂子,俊梅,你们别难受,等有空我问问衙门,这样分家到底合不合法。”

    “啊?衙门啊,他大姑你认识衙门里的人啊?那你快去问问!”王兰花惊喜的说。

    家里十多亩地呢,如果衙门真的有人,哪怕分给他们二亩地呢,家里也不至于到这份上。

    薛俊梅也期盼的问“大姐,你真的认识衙门里的人?”

    “嗯,我认识一个,朋友,问问应该没问题,”薛一梅点点头,“按理说这么分家是不公正的,也不合理,但是,既然你们都摁了手印,文书也写了,说明当时你们同意这么分家,我担心就算问了也没有更改的余地。”

    “啊?那咋办?”王兰花一听急了,“我就说她们不安好心,当时催着我们摁手印,丧了良心的东西,她们咋就这么歹毒呢?”

    “嫂子先别急!”薛一梅急忙安抚道,“事情未必就是坏事儿。”

    这时,在屋里的薛春山和傅松也出来了,薛春山着急的问“一梅,咋个意思?衙门里你真的认识人?那分家文书认识人也不能改?这事儿不是坏事是咋个意思?”

    当时他虽然也想到去县衙评理,但是去衙门越过里胥总归是不好,再说他也不认识谁,里胥是村里最大的官,里胥都不向着他,他就算去衙门谁会理他?

    俗话说,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

    他当时身上一文钱也没有,也不敢去衙门问。

    傅松若有所思的看了薛一梅一眼,问道“你是不是想趁此机会和二房彻底脱离关系?”

    薛一梅点点头,看了大哥大嫂一眼说“大哥大嫂,其实咱们也就是出不来这口气,细想想薛家最值钱的就是那十亩地,钱财能有多少?百八十两银子顶天了,咱们最多能要来二三十两银子,二婶儿不可能分给咱太多的钱财。”

    “我的意思是,既然他们无情,咱们就顺着他们无义不挺好?我是想找个人问问,这样分家等于和二房是两个家族了,咱们何不趁机独立出来?反正他们事情都做绝了,恐怕巴不得呢。”

    “他们都是什么人?都是一群心思不正、心肠歹毒的人,这样的人咱们离得越远越好,省得哪一天咱们日子过好了他们再缠上来,现在有了机会摆脱他们不正好嘛,你们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薛春山和王兰花互相看了一眼,王兰花想了想,冲着丈夫点了点头,咬着牙说“他大姑说得对,他们那些人都不是好人,一辈子不搭理才好呐!”

    “人穷志不穷,他们既然说咱爹读书花了钱,那咱们就替咱爹还上这笔账,钱财不给咱们,那咱们顶还账了,但家里的地咱家总得分个二三亩吧?房子咱们是大房,也应该给咱们几间吧?衙门是讲理的地方,咱们既然有人,那就问问看,他们这么分家到底是不是欺负人?”

    “他大姑说得好,这样的人这辈子、下辈子我都不想跟他们有牵扯,趁这个机会离开他们真是太好了!”

    “可是,村里也没谁家有空闲屋子,离开这里住哪儿啊?”

    “嫂子说得对,这些东西他不给不是咱不要,这就是分家文书最不合理的地方,到时咱们问问衙门,看衙门怎么说,衙门不管说分家文书分的对或者不对,咱们都要趁着这次机会和二房彻底分开!”薛一梅赞赏的看了王兰花一眼,“至于住的地方,眼下暂时还住在这里,眼看天也暖和了,到时盖几间屋子就是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 暗地里查查

    啊?薛春山和王兰花瞪着眼睛看着薛一梅,不明白她是啥意思,家里现在吃的都没有,哪儿来的钱盖房?刚想问问,就见薛春雨背着筐子回来了,只好将想问的话咽了下去。

    薛春雨将该买的东西都买来了,三个屋子都点上了新买的蜡烛,屋里屋外都很亮堂,于是大家一同忙碌,不一会儿饺子就做好了下了锅,很快饺子也煮熟了,端上了饭桌,谁也没提给『奶』『奶』送饺子。

    大家团团围坐在北屋的炕上,开始吃晚饭。

    猪肉白菜馅杂面饺子,薛家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吃过了,大人们还好,孩子们见了饺子眼睛都绿了,结果自然都吃撑了。

    小薛柳『摸』着肚子满足的笑着,虽然再也吃不下了,娘亲也不让他吃了,但大眼睛却还是不错眼珠盯着桌子上的饺子,唯恐下一顿还是饿肚子。

    薛春文好多年没有吃过饱饭了,也是这么多年第一次吃肉,还是饺子,因此,见饺子做的不少,姐姐也拿了那么多的粮食来,还有鱼肉、山鸡和兔子,真的让他开心极了!

    还是有姐姐好哇,姐姐是真心惦记着他们啊!不过还是得问问姐姐日子咋能过好,他家不能总指望着姐姐接济啊。

    他不停地往嘴里塞着饺子,恨不得将这么多年的饥饿统统补回来,两腮塞得鼓鼓的,就像是饥饿的小老鼠,因为着急吃饭额头和小薛柳似的都见了汗了,也顾不得擦一擦。

    薛俊梅也是一样,伸筷子的速度那叫快,吃相别看很斯文,但吃的可不少。

    只有薛春山、薛春雨和王兰花没怎么敢吃,一边吃还一边客气的让傅松和薛一梅快吃,还要兼顾着丫丫和傅欢,他们只是象征『性』的吃些,并没有敢敞开肚子狠吃,主要还是舍不得。

    三年多了,自从爷爷去世后,他们在薛家就成了后娘养的,看白眼、听怪话是好的,动不动就骂骂咧咧,不给饭吃是常事。

    后来更是被人赶了出来,一粒粮食都没给,孩子们饿得哇哇大哭,他们跟着小声哭,那时简直就是活不下去了,还是王兰花腆着脸去了娘家,要来些米面,这才勉强活了下来。

    现在孩子们终于能吃上一顿饱饭,他们哪里舍得跟孩子们抢吃的?

    傅松也是,毕竟在家吃的也不错,也知道挨饿的滋味,因此,晚饭没怎么多吃,和大舅子边吃边聊,倒也其乐融融。

    至于丫丫和傅欢,两个小不点儿却吃了不少,一点儿也没客气。

    薛一梅吃的也不多,她倒不是不舍得吃,而是心里有气吃不下。

    她没想到薛家过得是这种日子,虽然自己是后来的,但血脉亲情是深刻在骨子里的,潜意识里她已经将薛家人当成了骨肉至亲,她怎么忍心无视薛家过着这样的苦日子?

    薛家老太太和二叔二婶,竟然歹毒到这种程度,简直就是想要『逼』死大房,实在是太不合情理了,这也从侧面证明了自己的猜测有可能成真。

    如果真的是这样,不管身世到底怎样,和二房和老太太脱离关系都是明智之举,不然以后哭着喊着说大房不管她,影响太不好了。

    看着家人吃饭的样子,她心里很不是滋味,暗暗发誓,一定要给娘家想个挣钱的生意,最起码得让家人吃饱肚子。

    饭后,大家坐在炕上唠嗑,薛一梅惦记着父亲的身世,装作不经意的问薛春山“哥,你还记得不?咱们『奶』『奶』为啥看不上咱们这一房?”

    薛春山脸『色』一沉,看了傅松一眼,觉得当着妹夫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还能为啥,还不是偏心呗。”

    王兰花没想太多,快言快语的说“偏心有这么偏的吗?咱爹不是他儿子啊?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我都想不通为啥?咱爹长得好看,还识文断字的,咋咱『奶』『奶』就看不上咱爹呢?真是活见鬼了!”

    薛春雨哼了一声“谁稀罕他们?爱偏不偏,咱家就是穷死也不欠他们!”

    薛春文也沉着脸说“谁家『奶』『奶』和二叔像他们?恨不得咱家全饿死也不管,这是亲『奶』『奶』和亲二叔?仇人还差不多!”

    薛俊梅皱着小眉头,一脸想不通的样子“姐,你说『奶』『奶』和二叔他们咋想的?他们咋就看不上咱们呢?”

    王兰花心疼的拍了拍已经睡的憨憨的儿子,想到这些年的艰难,险些又掉下泪来“我别的也不求,我只求孩子们以后能够吃顿饱饭就知足了。”

    薛一梅冷哼一声“没事儿,咱们不求他们以后一样能过上好日子,走着瞧吧!”

    傅松紧挨着薛一梅坐着,看了她一眼,低声道“到时找个人查查。”

    他早就觉得不对劲儿了。

    虽然俗话说天下的老儿向着小儿,但也没有薛家这样的,他几乎敢断定,他的老丈人薛广远身世一定有啥秘密,就算是老太太生的,当初也是发生了非常不好的事儿,不然这一切无法解释,也说不通。

    薛一梅见傅松也起了疑心,点点头低声说“嗯,回去再说吧。”

    大哥他们不可能知道些什么,只能找人暗地里查查。

    不过,父亲活着时四十五岁,这么多年了,活着的知情者恐怕也不多了,如果真的有什么隐情,也不好查探了。

    傅松点点头,没再吭声。

    丫丫和傅欢吃饱了饭,早就困了,此时依偎着薛一梅嘟囔着要睡觉,薛一梅见大家都很疲惫,就从怀里掏出了钱袋,从里面拿出一张五十两的庄票,递给了薛春山“大哥,这些钱你先拿着。”

    薛春山哪里见过庄票?见妹妹递过来一张纸,好奇的接了过来问“这是啥?钱?”

    “嗯,这是宿家发行的一种票据,可以当银子使用,在镇里的任何铺子里买东西都行。”薛一梅解释道。

    “真的?这张纸能顶钱花?这是多少?”薛春山翻过来看了又看,抬头问道。

    薛一梅说“五十两。”

    “多······多少?五······五十两?!”

第二百六十二章 家人是什么

    薛春山吓了一跳,眼睛瞪得老大,手里的庄票就跟烫手似的,急忙将手里的庄票还给了薛一梅,连连说,“这是咋说的,大哥哪能要你的钱?快快快,快拿回去!”

    他进镇卖柴倒是听说过什么票据,以为都是有钱人才能用,没想到妹妹竟然也用上了。

    不过,不管妹妹咋有钱,也是妹妹的,他可没脸要妹妹这么多的钱?还当着妹夫呢,让人咋想妹妹的娘家人,这不给妹妹脸上抹黑吗?

    坚决不能要!

    王兰花正想看看丈夫手里的纸张,听了薛一梅的话,也吓住了,怔怔的看着薛一梅说不出话来。

    五十两银子是个啥概念?她攒一辈子也够呛攒出来,薛一梅竟然眼都不眨就拿了出来,这,她这是多厚的家底啊?!

    但就算有钱,也不敢这么花吧?她的日子不过啦?

    薛春雨也被震住了,心里就像是沸腾的开水滚烫滚烫的。

    天呐,五十两银子,大姐也真舍得呀!

    他坐在一边见那个啥庄票被扔在炕上,眼睛顿时一亮,伸手将庄票拿了过去,新奇的看个不停,嘴里不住的嘟囔“这就是钱?能顶五十两银子?这也太······扯了吧?”

    “快给我看看!”

    薛春文和薛俊梅也被大姐的大手笔给吓住了,都不敢吭声,见二哥拿了庄票,急忙也凑了过去,稀罕的看个不停,三人默契的没有掺合钱的事。

    见丈夫不要,王兰花立即反应过来,虽然肉疼,心里也眼馋那啥票票,但也知道那意味着什么,那不是她们该拿的,因此认真的说“就是,听你大哥的,快拿回去!这钱不管你们咋挣得,我们也不能要!这个钱我们要是接了,我们成啥人啦?别人会咋说我们?会被人笑话死的!”

    说实话,她也没想到薛一梅手里有这么多钱,怪不得这次回家薛一梅拿了那么多的东西。

    虽然在知道薛一梅拿出的票票值五十两银子时的一霎那心里有过动摇,想着薛一梅哪怕给他们二两银子,让他们将这个春夏过去也是好的,毕竟看着弟妹和儿子吃不饱、穿不暖,她的心里每天都很难受。

    不过,她很快就将这种想法给唾弃了。

    因为她和丈夫是一样的想法,薛一梅手里不管有多少钱,都是薛一梅自己的,不是薛家的,自己就不能据为己有。

    因此,后来的话都发自她的内心,也为自己之前的动摇而羞愧。

    薛一梅见大哥大嫂态度坚决,心里安慰的同时也很敬服他们的为人。

    五十两啊,这在古代农村绝对是一笔巨款,如果俭省,一家人足可以花一辈子的,她的哥嫂在饿肚子的情况下却很坚决的拒绝了!

    这秉『性』可不是谁都有的,在巨款面前顶住诱『惑』,也让薛一梅一颗心彻底放了下来,薛家人,可以信赖!

    她看了傅松一眼,傅松点点头,示意她只管做主,不管怎么做,他都会支持她。

    薛一梅心里很温暖,虽然临来时就和傅松商量好了,准备给薛家一百两银子,但薛一梅临时改了主意。

    薛家虽然值得信任,但太多钱对于眼下的薛家来说并不适合,她怕他们失去了进取心,打算拿五十两银子给薛家贴补一下,买些地,盖个院子也够了。

    薛一梅按下内心的思绪,只好将自己秘方的来处以及卖秘方的事情说了出来,也向娘家人解释了银钱的来路,不过并没有说卖了多少钱,东泉盛酒楼给的五百两银子也没有说,算是自己留的后手。

    亲人之间再亲密,也不能毫无保留,这是她在现代养成的习惯,与信任与否无关。

    可是,任凭薛一梅说破了嘴,薛春山也不要,犟得很,怎么说都不行。

    薛一梅最后来了脾气,急扯白脸的说“大哥,你难道愿意弟妹们和小侄儿每天饿着肚子吗?你看看你们都成啥模样啦?”

    “你忍心看着他们挨饿受冻吗?大冬天的饿着肚子、穿着破衣烂衫去山里砍柴,你们这样能坚持多久?”

    “到时坚持不了咋办?有病了咋办?难道你愿意咱们薛家在人前抬不起头来被人笑话?不愿意重振咱薛家的门第吗?”

    听了薛一梅的话,薛春山脸上有一霎那的犹豫,但还是坚定地拒绝了“不行,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就算眼下薛家家世式微,也没有让你花钱养活一家老小的道理!我这个薛家长子光等着妹子养活,那我这个大老爷们儿,活着还干啥?也对不起父亲对我的期望!”

    他怎么不想要振兴薛家?他做梦都想!

    不过,他承认自己没有父亲的本事,辜负了父亲的希望和期盼,可是,他已经尽力了,付出了全部心血,还是让家人连饭都吃不饱!

    他也很无可奈何呀!

    薛一梅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薛春山,缓和了一下语气,说“你还知道记着父亲的教诲?父亲是希望你这样不知变通的迂腐做法?”

    “父亲是个多通透的人?父亲嘱咐咱们做人要正,不可贪图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可我是外人吗?我是你亲妹子,我也是薛家人!”

    “家人是什么?家人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祸福与共,不分彼此!”

    “咱们如果易地而处,大哥手里如果有这么多的钱,那我和丫丫是不是就不应该花你的钱?那照你的逻辑,我和丫丫以后过得不好就别回薛家,在外面饿死算了,反正你也没拿我当家人看待!”

    薛春山让薛一梅挤兑的脸『色』涨得通红,瞪着眼睛看着薛一梅说“看你说的啥话?你是我亲妹子,丫丫是我亲外甥女,你们不是薛家人谁是?”

    薛一梅轻轻地拍着怀里已经熟睡的丫丫和傅欢,笑嘻嘻地说“对呀,我也知道我是薛家人啊,不然我带着你妹夫和外甥女咋没去别人家呀?这是我的家我才回来的,你们是我的亲人我才来找你们啊!“

    “你忍心让我手里攥着钱不拿出来,就这样看着弟妹侄儿挨饿受冻吗?你知道当我看到你们背着柴火,穿的破衣烂衫的过来时,我心里有多难受吗?你咋不替我想想?”

第二百六十三章 前因后果

    说到后来,薛一梅的眼圈都红了。

    想到自从到了薛家,亲眼看到了薛家的贫困到了什么程度,但薛家人却没有跟她哭穷,就算给了他们银钱也不要,就算知道她过得比他们好,也没有巴结谄媚,流『露』的都是亲人间的亲昵和默契。

    面对巨额银钱而拒绝,对一个连饭都吃不饱的穷家来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将吃饱饭的机会推出去了,意味着他们没有觊觎自己的钱财,这一点放在现代简直是不可能的!

    就算知道了钱财的来处,知道了自家以后日子好过,也没有嫉妒恨,更没有仇富心理,这样的家人就是咋对他们好都不过分,也是应该的!

    薛春山见薛一梅都快哭了,弟妹们也都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己,妻子也搂着儿子红了眼睛,忍不住也有些激动,眼睛也红了。

    他不好意思的冲着傅松笑了笑,掩饰的抹了把眼角,讪讪的说“好啦,我知道我有些迂腐了,你不要再说了,这个钱我拿着就是了,不要再说没用的话了!”

    他刚刚发现,仅仅吃了一顿饱饭,弟妹们和妻子儿子的脸『色』都好看了许多,也精神了许多。

    也许自己真的是过于耿直了,薛一梅是自己的亲妹子,帮扶家里一下好像也不是那么难接受。

    说心里话,虽然心里替自己找理由接了钱,但心里还是觉得不得劲儿。

    见哥哥接了钱,薛一梅悄悄地松了口气,便问起了『奶』『奶』和分家的事情。

    虽然做饭时嫂子和二妹已经说的差不多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她还是想听听大哥怎么说。

    谁知一提起话头,薛春山眼睛都红了,难受的说不出话来。

    还是王兰花刚强些,见薛一梅问,三言两语告诉了薛一梅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这话还得从薛一梅出嫁开始说起。

    薛家虽然当初收了傅家五两银子的聘礼,但对于当初的薛家,这笔银子等于是一大笔巨款了。

    因为之前治疗薛广源夫妻的伤寒,薛家虽然不富裕,但因为爷爷坚持,到底也花了些钱,估计能有一二百文。虽然最终也没保住夫妻二人的『性』命,但好歹给找了郎中。

    那时,薛老爷子还活着,媒人来提亲时,本来不想将喜爱的大孙女嫁那么远。

    可是,媒人说傅家会给五两银子的聘礼,还承诺会好好待薛一梅,保证不让她受委屈。

    而且薛老爷子曾经和傅有海有过一面之缘,也认识小时候的傅松,觉得凭着傅有海的人品,傅松还长的不错,薛一梅嫁过去应该不会受委屈。

    因此,薛老爷子动摇了,最终同意了这门婚事。

    薛一梅出嫁时,薛家只给她做了一身新衣服新鞋子,此外什么都没有。新衣服新鞋子王兰花之前也说了,是用母亲当年的陪嫁改成的。

    还是嫂子王兰花看着实在寒酸,和丈夫商量了一下,咬着牙狠狠心将父亲的一个砚台给卖了,买了一块布料给薛一梅当嫁妆,这才勉强看得过去。

    而村里人和亲戚朋友给的添妆,都让『奶』『奶』和二婶一手把持了,全部扣下,一点儿也没给薛一梅带过去。

    这也是最初他们和『奶』『奶』、二婶起隔阂的原因。

    不过,当初想到为了医治父母,确实花了家里些钱,数目虽然不多,但还是让薛春山心生愧疚,对『奶』『奶』和二婶把持妹妹添妆的事情,虽然心里不满,也强忍了下去。

    可是,最让他忍无可忍的是,父亲原来的书籍、笔墨纸砚等有价值的东西,都被『奶』『奶』扣下了,这还不算,听说将这些东西以较低的价格全都卖给了一个货商。

    等薛春山知道时,那个货商早就走了,也不知去了哪里!

    薛春山本来因为父母的死对他打击就很大,再加上薛一梅出嫁嫁妆的事,觉得对不起妹妹,心内已经非常憋闷,无处发泄。

    而父亲书籍的事情,终于成为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这个沉重的打击让他的身体迅速垮了下来,一动就出一身虚汗,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人也迅速消瘦,后来虚弱的干脆连炕都下了不了了。

    王兰花愁的哭求无门,只好求助于薛老爷子,想让家里出钱给薛春山找个大夫。

    这一下可捅了马蜂窝!

    不仅二婶炸了,就连『奶』『奶』也说没这个道理,难道把薛家都给你们填了窟窿?连给我们养老的钱都不剩?

    还说,既然你已经娶妻生子、成家立业,就自己过去吧,欠多少债你们都自己扛着,和我们没关系!

    这还不算,二婶更是撺掇着二叔和爷爷讲道理,还说这套房子可是爷爷他们养老的地方,自然该归爷爷『奶』『奶』,还说,既然大哥不在了,以后为两个老人养老的事,就该他这个二儿子管。

    孙子毕竟隔一辈儿,有儿子活着呢,哪里能让孙子给父母养老?提议将薛家大房都赶出去!

    就这样,爷爷气的当场晕死过去,却再也没有醒来,当场气绝身亡!

    最离谱的是,二婶和『奶』『奶』不但不害怕,反而反咬一口,说是我们将爷爷气死了!还立『逼』着我们搬出去!

    那时也是大冬天的,我们能上哪儿去?

    后来实在没办法,王兰花就请来了里胥薛士宗,好说歹说的才允许他们住在东厢房,但是不许从正院走,还必须按月给他们房租!

    更过分的是,家里有十余亩地,一亩地也没给他们,分家时,没给他们一文钱,一粒口粮也没给,锅碗瓢盆什么都没有,就这样将他们分了出来!

    还怕他们反悔,请村里的几位老人和里胥为证,写下了分家文书。

    言明薛春山带着弟妹自立门户,不得要家里的任何财产和土地,以后老太太不关他们的事,生不养死不葬,和他们完全没有关系。

    就这样,他们将东厢房面对正院的门窗都堵死了,从东面另开了门窗。

    那时薛春山病着,这些活计都是薛春雨带着嫂子和弟弟妹妹自己动手做的,帮工也不敢找,没钱管饭呢,谁白给你帮工?

    可是一家人总得吃饭呐!

第二百六十四章 筹划

    王兰花实在没有办法,只好从娘家借来了米粮和锅碗瓢盆,勉强维持着每天只吃一顿饭,还只敢让孩子吃饱,大人们只是喝些米汤。

    不怕他大姑笑话,最饿的时候,我们都是吃土、吃树皮。

    野菜当时在家里已经是很好的东西,大人都舍不得吃,留着给孩子们吃。

    当然,他们也没闲着。

    春夏秋三季,他们每天都会进山找山货、挖野菜,有时甚至还能逮到一只野鸡、野兔啥的,卖些钱买来粮食。

    可是,去除每月五文钱的房租,也剩不了多少,也因此王兰花一次也没有给过房租,二房也有了赶他们走的理由。

    到了冬天,他们就一起出动去砍柴卖柴,这样多少有个收入,勉强维持着不被饿死。

    孩子们身上的衣服,还都是母亲活着时做的,一开始还能拆洗做做,后来都不敢拆了,怕布料破旧做不上,就连针头线脑的现在家里也都用完了,王兰花也不好总去娘家打秋风。

    这样,每逢她回去,嫂子总是阴阳怪气的给她脸『色』看,她娘也不好尽顾着她,毕竟人家也是一大家子人啊。

    薛一梅听完后,虽然心里早就有了准备,也知晓了一些事情,但还是心疼的眼睛都红了,眼泪险些掉下来,也差一点儿就气炸了!

    就算父亲不是『奶』『奶』亲生的,在一起过了这么久,多少也应该有些感情吧,他们做的也太过分了!

    好好好,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本来她还以为二婶这样对『奶』『奶』太过分了,现在她也不可怜她了,简直活该!

    之前她还纳闷,昨天不还振振有词的说自己不孝,怎么到现在也没见有人过来找自己过去见『奶』『奶』?原来有分家文书为证!

    知道大哥他们回来了,她肯定不好意思请她过去了,没脸呐!

    就算这样,她作为亲孙女,在村里人面前,也不好真的不敬『奶』『奶』,这也是为什么昨天看热闹的人们,没有提起这茬的原因。

    不过,有了这份分家文书,两家等于彻底分开了,『奶』『奶』的赡养问题也找不上大哥他们,但为了稳妥,薛一梅打算回去后找找宿家,去跟知县问问文书有没有法律效力,问清了到时再做打算。

    想明白了以后,薛一梅强自将怒火压了下去,问薛春山“大哥,咱村还有空闲地吗?好耕地多少钱一亩?盖房子需要啥手续?是不是得需要里胥点头?”

    在知道了二叔一家和『奶』『奶』这么狠心冷血之后,她已经不想让娘家人继续住在这里了。

    不但房子不是自己的,还得按月交房租,这是哪来的道理?

    她手里又不是没钱,没必要让家人受这份闲气!

    薛春山已经不像之前那么认死理了,一下子就明白了妹妹的意思。

    说实话,他也在这里早住够了,可是奈何之前手里没钱,只能在这里看他们的脸『色』过日子。

    现在既然妹妹提了出来,买地盖房自然他也很赞成,顶多算他借妹妹的,以后有了钱再还她就是了。

    想通了以后,薛春山给薛一梅介绍了一番村里的情况“咱村空闲地还有不少,都是雇佣村里地少的或者没地的人家耕种,秋收时村里要百分之七十,种地的只有百分之三十。”

    “就算这样,也抢不到手,大哥也曾经去求里胥爷爷想种几亩地,可是,每次都说没有了,我也没办法。”

    “咱村一般的地一亩地得花七八两银子,好地得十两银子,盖房得找里胥,里胥给划定范围,再去县里的衙门办好地契和房契,耕地也是一样,买好了形成文书,去县里衙门办好地契手续就行了。”

    “咱村新盖的房一般都到靠西南边或者东南边山脚下,接近山里的地方,那里地方虽然狭小,大都是缓坡,但只要好好平整一番,地方也不小。”

    “别的地方都是耕地,里胥舍不得给大家,不过,东边有片水域,有乐意去的,有不乐意去的,虽然咱村盖房一般都在山路东边盖房,但西边山脚下现在人家也有几户了。”

    “你们想在哪里建,就在哪里建,大哥没意见,都听你们的!”

    薛春山最后那句话是看着薛春雨、薛春文、薛俊梅说的,还看了妻子一眼,最后将目光落在薛一梅和傅松身上,虚心的问“你们俩有啥意见也说说,哪里合适?”

    薛一梅听了心里也没啥章程,毕竟各有利弊。

    在河边建房吃水肯定方便,还可以顺便养些鱼,只是,孩子们还都小,就怕孩子们一不注意掉河里,还有,怕房子『潮』湿。

    她扭头看了傅松一眼,低声问“你认为哪里合适?”

    傅松沉『吟』了一会儿说“我认为还是河边比较好,吃水方便,耕地我建议也买在河边,方便浇地。”说着,看了听得津津有味的小舅子和小姨子们,笑道“你们也说说你们的看法,以后那里就是你们的家了,怎么也得选个合适的地方不是?”

    薛春雨简直像是做梦一样听着大哥、大姐和大姐夫对未来的筹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真的吗?他们也会有自己的家?也会有自己的土地?

    可是,在见识了大姐的大手笔五十两银子之后,他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醒了过来,知道家里有了大姐,以后日子肯定会不一样了!

    因此,听了大姐和大姐夫的话后,他很认真的想了想,说“大哥,大姐,我觉得还是在东边建房好,那里的耕地基本都是空闲地,如果买下来,咱们不仅吃水方便,下地也方便。”

    见薛春雨说了,王兰花也很认真的说了自己的意见“我觉得二弟说得对,我也觉得在东边好,盖房、买地都在一起,看顾起来也方便。”

    她也觉得像做梦一样,薛一梅竟然真的舍得为娘家这么花钱,心里感动的同时,也没矫情,直接发表了看法。

    说实话,她也早就住够了。

    当初嫁到薛家时,多少人羡慕她,认为嫁给了薛秀才的长子,该是多幸运的事,她也曾经这么认为。

第二百六十五章 恨不得给她跪下

    可是随着公婆先后感染风寒去世,情况便急转直下,到了在婆家住房子还要给钱的地步!

    若不是丈夫体贴、儿子可爱,她都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现在小姑子愿意拿出钱来给他们盖房,就算让人觉得他们过分被人笑话,她也认了!

    薛春文见大姐看向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说“我没意见,咋的都行,只要能离开这儿!”

    哼,谁愿意和一些讨厌的人做邻居?还整天的指桑骂槐的,住在这儿还要给他们钱?谁家这样?

    薛俊梅不等薛一梅问,就直接说了自己的想法“我也乐意去东边,洗衣做饭方便,省得还得去河边拎水。”

    现在家里吃水,都是去东边的那片水域去挑水,弄得她都不敢洗澡洗衣服,冬天还好说,夏天身上有了味儿,也只敢偷着用很少的水擦一下。

    要不还是大姐好呢,大姐一回来,家里情况立即改变了,哼,就让他们看看,他们家不再是连房子都没有的人家了!

    薛一梅听了一圈大家的意见,认同的点点头“去东边也行,不过,那里到了夏天会不会返『潮』?还有文子和柳儿都还小,就怕他们不懂事玩儿水”

    一直睡觉的薛柳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突然糯糯的说“柳儿懂事,柳儿不玩水!”

    这下把大家全都逗乐了,纷纷夸奖薛柳聪明,懂事乖巧。

    薛春山被逗笑了,看着儿子,目光里满满都是深沉的父爱。

    薛一梅疼爱的拍了拍薛柳的头,柔声道“我们柳儿真乖,我们柳儿真懂事,姑姑错怪你了,柳儿不要生姑姑的气好不好?”

    薛柳不好意思的将小脑袋偎进母亲怀里,一双小手紧紧的搂着娘亲软软的香香的身子,要多萌有多萌。

    王兰花见儿子懂事,脸上闪过一丝骄傲和遗憾,可惜,儿子再聪明也只能窝在山沟里,啥时候像他爷爷那样,考个秀才回来就好了。

    薛春文见大家担心他玩水,神『色』有些郑重,像个小大人似得的开了口“大姐放心,我已经长大了,我会看着柳儿的,我们不会玩水!”

    薛春文吃了一顿饱饭,再加上心情好,虽然瘦弱的还是很可怜,但却精神了很多,眼睛里多了一份神采。

    可能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九岁的薛春文和五岁的薛柳,都给人一种过分早熟的印象,也让薛一梅格外心疼。

    她的弟弟妹妹,哥哥嫂子还有小侄儿,都是她在这个世上,除了丫丫之外的血亲,她绝不准让人看轻他们!不说让他们荣华富贵,最起码也要在人前挺起胸膛,堂堂正正的活出个人样来!

    古代最讲究的就是家族观念,一个人如果背后有一个强大的家族支撑,不管走到哪里都不会被人小瞧,这也是她和丫丫以后最强大的后盾!

    薛一梅压下心头突然涌上来的思绪,笑着夸奖道“我们的文子和柳儿自然是最棒的,如果条件允许,我会送你们去镇里私塾念书,咱们薛家可不是一般人家,是耕读传家,父亲虽然去世了,但还有咱们,咱们要想办法立起来,将家风传下去,以后谁也别想再欺负咱们!”

    “念书?行吗?咱爹那时有爷爷支持,听说花了不少钱呢,咱家现在,哪有钱供他们?再说镇里距离村里还有十几里地,每天来回跑他们也架不住,不跑也没有房子住”

    薛春山自然乐意弟弟们和儿子有出息,可是,念书是烧钱的事儿,家里现在这个情况,哪里念的起书啊?!

    王兰花却激动的看着薛一梅,恨不得给她跪下!

    她的儿子聪慧无比,现在跟着他父亲已经学会用树枝写字了,都认识一百多个字了,如果真的到了镇里私塾读书,那以后的前程······

    薛一梅自然理解此刻大哥大嫂激动的不敢置信的心情,安抚道“这也是我想告诉你们的,等以后有了条件,我打算让二弟、三弟还有柳儿去镇里念书,不行的话,就在镇里租一套宅子。”

    说完,薛一梅也告诉了家人和宿家合作的事情。

    “我设计的布偶现在在康平镇布庄卖得很好,在京城也有了四间铺子,现在估计已经开业了,应该卖的不错。”

    “这也是我下面想要告诉你们的,我想明天去柳河镇去看看,要是条件允许,就在镇里租一个铺子,在咱们村成立一个缝纫小组,专门缝制由我设计出来的布偶新样式,这些布偶成品做成后,就在铺子里售卖。”

    “铺子里一般都是后面是住宅,前面是商铺的格局,正好让弟弟们和柳儿他们以后住在那里,当然,这只是我暂时的一些想法,行不行还得去镇里看看是个啥环境才能决定。”

    “还有工钱,每个布偶我会给十文工钱,咱村里如果有人品好、手工好的姑娘和小媳『妇』,先组织起来,等我去镇里考察一下适合开铺子的话,咱们就立即开工。”

    “大哥大嫂,你们看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自然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王兰花激动的脸『色』通红,看着薛一梅不安的问“他大姑,这个,布偶好做不?会不会太难?我,能做吗?”

    薛一梅就让二妹薛俊梅去东屋取丫丫和傅欢的几个小布偶。

    白天搬东西时,薛俊梅对几个小布偶就稀罕的不得了,不仅是她,就连三弟薛春文、侄儿薛柳也抢着要抱。

    这也是薛一梅有了底气的原因。

    既然布偶如此受不同年龄段的孩子们的欢迎,也许布偶的前景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好。

    这也难怪,现代有那么多先进发达的、多种多样的宣传工具和各种各样的玩具,布偶也还有不小的市场。

    古代信息匮乏,玩具市场还处于未开发阶段,布偶一旦摆出来,宣传再跟上,将来的利润还真是不好估计。

    而且这个铺子如果真的开业,和鸿记和宿家都没关系,算是自家的生意,鸿记和宿家也说不出什么来。

第二百六十六章 鼓劲儿

    毕竟鸿记只有一间铺子,也没听说他们去别的地方开铺子,自己也不算违约,毕竟地域不同,已经离开了康平县的地理范围。

    而宿家经营的区域在京城附近,虽然在柳河镇也有货站,但布偶铺子却没有,宿致远也说过不会在附近开铺子,那自己为什么不抓住这次机会呢?

    她担心的是,薛家在柳河镇没有一点儿关系,一是怕镇里的地头蛇找麻烦,铺子会开不下去,二是怕『毛』家在这里也有势力,到时怂恿收买小混混去捣『乱』。

    因此,她必须亲自去镇里看看,如果有可能,和宿家合作也可以,也给娘家人找一个靠山。

    为了怕大哥他们担心,她并没有说出和『毛』家的纠葛来,更没有说傅松惹出的麻烦。

    唉,车到山前必有路,走着看吧,总会走出一条适合傅家发展的路子来的。

    见姐姐发了话,薛俊梅立即利落的下了炕,小跑着去了东屋,很快就抱着几个小布偶跑了回来,脸『色』激动的发红,脸上带着萌萌的笑意。

    薛春文一见,立即扑了过去,想要抓住一个小布偶,却被薛俊梅利落的一闪扑了空,忍不住委屈的看着二姐。

    薛柳一见,也着急的从娘亲怀里扑了出去,着急的喊道“小姑姑,柳儿也要!”

    薛俊梅这次没躲,而是小心地将怀里的几个布偶放到了炕上。

    薛柳一见,急不可待的就要去抱那个加菲猫布偶。

    薛俊梅拿起加菲猫布偶递给了他,小心地看了睡得呼呼的丫丫和傅欢一眼,嘱咐道“小心点儿,这个可是丫丫和欢欢的!”

    薛柳一听,立即也放轻动作,小心地将加菲猫抱在了怀里,就像抱着一个金元宝,稚嫩的脸上全是满足的笑容。

    薛春雨毕竟大了些,当着哥哥姐姐的面,不好跟侄子抢,但一双眼睛也稀罕的盯在了几个小布偶上。

    王兰花拿起炕上的几个小布偶仔细看了看,见几个布偶都是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好像真的一样,新奇的不得了,忍不住啧啧称奇“啧啧,这······这是老鼠吗?太好看了,比真的还好看!老鼠,还能这样做吗?亏你咋想出来的,这也太聪明了吧?这脑子不愧是我们薛家的姑『奶』『奶』,就是好使!”

    薛一梅也不客气,笑呵呵地说“这都是爹爹教得好,呵呵,咱们薛家人就是比别人聪明,咱们必须得有这个自信!”

    薛春山忍不住瞪了妹妹一眼,嗔怪道“你这也太不谦虚了吧?要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这样骄傲自满,将来会吃亏的!”

    “大哥说的是,”薛一梅虚心的点头,抬头却看着大家认真的说,“但是,我们也不能妄自菲薄,全盘否定自己,咱们的血『液』里继承了父亲聪敏坚韧的血脉,也有母亲良善的传承,还有父亲后天的培养,我不指望咱们能出人头地、光宗耀祖,但我希望咱们各尽所能,将咱们薛家的门庭支撑起来,护佑薛家一代代子孙不被人欺负!”

    “不是骄傲自满,夜郎自大,自负自傲,而是要自信自强、自尊自爱!”

    薛家人已经被贫困压得抬不起头来了,也把骨子里的血『性』和自信快要给压没了,这样虽然不会惹事,但却会容易被人欺负。

    她不希望以后她所依靠的娘家是个谁都可以欺负的窝囊废!

    她需要给大家鼓劲儿,需要让大家树立起信心,才能实行后面的计划。

    薛一梅说完以后,所有人都沉默下来,包括还抱着加菲猫的薛柳。

    受到震动最大的当属薛春山,他沉默了一会儿,脸上一瞬间闪过羞愧、自责、激动、『迷』惘、振奋、憧憬等等极度复杂的情绪。

    他紧紧地盯着薛一梅,深陷在眼眶里的大眼睛陡然焕发出夺目的光彩,有些哽咽的说“谢谢妹妹的振聋发聩之言,大哥真是很羞愧,也很自责!都是我这个当大哥的没有撑起来,任由『奶』『奶』、二婶他们将我们赶了出来,在村里成了笑话!我······我对不起弟妹们,也对不起兰花和柳儿······”

    王兰花想到这近三年多噩梦般的经历,忍不住潸然泪下,泣不成声。

    小薛柳安静的靠在母亲怀里,脸上带着过分早熟的懂事乖巧,沉静的大眼睛里不时的闪过一丝怨愤!

    薛春雨也羞愧的低下头,烦躁的扒了扒本就『乱』糟糟的头发,瓮声道“咱能咋办?连里胥薛士宗都向着他们,我们有理也没处讲去!”

    “我们势单力孤,就算有人看不公,顾忌里胥也不敢替咱们出头!”

    “要不是他们是咱们的亲『奶』『奶』、亲二叔,有时候我真想······真想狠狠地揍他们一顿!”

    薛春文黑亮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阴霾,恨声道“她们算什么亲『奶』『奶』、亲二叔?简直就是仇人!大姐,你放心,要是能去镇里念书,我一定要好好用功,将来念出个人样来,不再让人小瞧咱们!”

    薛俊梅神『色』黯然靠在了薛一梅肩上,眼泪汪汪的说“大姐你都不知道,二婶和红梅最讨厌了,整天的在咱们门口吃东西馋着我们,我们本来就饿,家里还没吃的,不给我们就算了。”

    “还,还一个劲的骂我们穷鬼,说我们住着他们的房子,简直给薛家丢人现眼,还有很多难听的,我都,我都学不出来!”

    “『奶』『奶』也不管,正眼都不看我们,她可是我们的亲『奶』『奶』呀,她咋能那么狠心?!”

    薛一梅安慰的拍了拍妹妹的肩膀,看着大家说“这样也好,以后咱们过好了,不管他们省得心里愧得慌,不过,咱们既然知道了『毛』病出在哪里,咱以后就打起精神,好好过日子就行了!”

    “等咱们真的过好了,你们记住,不要被一些所谓的亲情诱『惑』、『逼』迫,就动摇可怜他们,记住今天的教训!”

    薛一梅可不是以德报怨的人,更不会烂好心,谁对不起她,对不起她的家人,她会记到骨子里。

第二百六十七章 都去吧

    不报复他们自己已经算是大度了,原谅他们?呵呵,对不起,她可没有那么大的肚量!

    “大姐,我们知道了!”薛春雨、薛春文和薛俊梅异口同声的说道,神『色』全都很认真。

    薛春山知道自己容易心软,妹妹这话其实是说给他听的。

    想到可怜的弟妹们和妻子儿子,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坚毅,冷声道“妹妹放心,大哥不会烂好心,就算以后他们求咱们,我也不会可怜他们的!”

    薛一梅见大家的情绪上来了,就欣慰的点点头“好啦,咱们只要有这个心就行了,现在还是说布偶的事吧。”说完,扭头看着王兰花问道”咋样儿,嫂子,这样的布偶你能做吧?”

    王兰花也愿意换个话题,就势拿过炕上一个小布偶仔细的看了看,肯定的点点头“没问题,这样的布偶不仅我能做,咱村里还能找出不少手工活不错的人来,一天不说两个,一个是肯定能做好的。”

    薛一梅听了,松了口气,眼神从家里人身上的衣服上一闪而过,看着薛春山和王兰花说“大哥大嫂,时辰不早了,大家都快歇着吧,明天我打算去镇里一趟,让三弟他们在家看家,二弟和你们跟着我和傅松去一趟吧。”

    从见到薛家人身上破烂单薄的穿着,她就打定了主意给娘家人买身棉衣春衫,买两双夹鞋,再买些被褥和粮食。

    虽然自己带了一部分布匹过来,但薛家人这么多人哪里够用啊?

    如果钱财允许,她还想再给弟弟们买些书籍和笔墨纸砚,既然打算让他们去念书,该置办的都得置办起来。

    至于袜子、手套和帽子之类的就买些布头做,不再花钱买了。

    之所以让这么多人跟着,是怕雇不到车,人少了拿不回来。

    再说,她也想将装票兑换成碎银和铜钱,花着方便。

    薛春山疑『惑』的问“大妹去看铺子我们跟着看看去也行,不用都去吧?家里留个大人吧,要不我留下?”

    除了二弟总跟着他进城卖柴之外,其他弟妹们很少出门,镇里更是没去过,他留下看家是想将进城的机会留给弟妹们。

    王兰花也有些奇怪,不过想到家里只有一根针了,棉线也没有了。

    现在手里有了五十两银子,虽然不能『乱』花,但该有的东西必须有,不然以后缝缝补补的都不成,就爽利的说“好,我们跟着你去!那咱们赶紧睡觉,明天早起咱们早去早回!”

    “进城吗?哈哈,太好了,用不用我背着一捆柴火卖了?”薛春雨兴奋地从炕上一跃而起,一个箭步就冲下了炕,趿拉上地上的破棉鞋,在屋地上高兴的转了一圈,嘴都快咧耳朵上去了,那高兴劲儿让屋内剩下的人看着格外刺眼!

    他是真高兴!

    往常也经常进城,都是挑着柴火去卖柴,卖笔墨纸砚的铺子从来没去过。

    现在既然大姐打算让他和三弟去读书,他就想去镇里的书铺子去看看,不买看看也是好的!

    薛春文见了,委屈的看着薛一梅,抗议道“大姐!我也要去!家里有二姐呢,我不在家也没事儿!”

    每次卖柴大哥大嫂都不让他去,说他还小,等大些再让他去。

    可明天去镇里空着手不用卖柴,十几里地也不远,为啥不让他去?为啥二哥总能去?这不公平!

    这一说,薛俊梅和薛柳也嚷嚷着要去,这么一嚷嚷,丫丫和傅欢被惊醒了,『迷』『迷』糊糊的也不忘紧紧地抓着薛一梅,不管不顾的糯糯的嘟囔着“丫丫要去!”

    薛柳见爹娘又将自己丢下,紧抿着小嘴也不说话,但却用那双黑亮清澈的大眼睛,控诉地看着大家!那小模样,看着就招人疼!

    薛俊梅哀求的看着薛一梅,讨好的笑道“姐,我一路上看着丫丫、欢欢和柳儿,不会给你们拖后腿的!”

    薛一梅心里一软,知道家里除了那些粮食和鱼肉,还真没有让人惦记的,再说,不还有锁吗?那就都去吧!

    因此,她看着薛春山说“大哥,反正也就是去布庄买些东西,等回来不行就雇辆车,就让大家一块去吧!”

    傅松看不得闺女和小妹子受委屈,也帮腔说“都去吧,不行回来就雇辆车。”

    薛春山现在是薛一梅和傅松说啥就是啥,见她俩说的有道理,就答应了。

    于是,大家很快就回屋歇息去了。

    因为薛家大房人口多,当初搬家时,薛春山就在东厢房的两个屋子各搭了两个火炕,虽然费些柴火,但总算能住下。

    傅松被安排在南屋东炕上,和薛春雨、薛春文和薛柳在一个炕上。

    薛一梅带着丫丫和傅欢和薛俊梅睡在南屋西炕上,中间用一根破旧的布帘隔开,也算是两个独立的空间。

    因为薛家被褥少,薛一梅来时就带来了被褥,她和傅松的被子,还有两套旧被褥都带来了。

    因为都是热乎乎的火炕,傅松和薛一梅仍然盖她们自己的被子,丫丫和傅欢盖那两套旧被褥。

    旧被褥都是新拆洗的,里面的旧被套用棍子敲打了变得很蓬松,还絮上了两层新棉花,等于用新棉花见旧被套包裹上了,现在很厚实了,肯定不会太冷。

    大家很快都安顿好,也很疲惫,相继都睡下了。

    一夜无话。

    翌日一早,大家都早早起了床。

    孩子们唯恐不带着他们,谁也没赖床,都乖乖的起来穿好了衣服,洗漱了一番,头发也用布条绑好,每个人都神采奕奕的,格外的精神。

    早饭王兰花、薛俊梅做的是杂面疙瘩汤,里面搁了些昨晚耗得油梭子,香喷喷的,大家吃的津津有味的,直呼好吃!

    临出门时,王兰花看着薛一梅欲言又止,似是有话想说不好说的样子。

    “嫂子,有话想说?”薛一梅奇怪的问。

    “那个,他大姑,我想,给菊花嫂送些油梭子去,你看,行吗?”王兰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他们家也是很可怜,孤儿寡母的太不容易了!”

    “那就送去吧!”

第二百六十八章 出村

    薛一梅可不会管这些,不过,她仔细想了一下,菊花嫂的丈夫叫什么刘十九的,不是木匠吗?日子应该好过才对,怎么还可怜了,难道刘十九死了?

    不过,薛一梅没有追问,既然嫂子要送,联想到自己刚到薛家沟子时菊花嫂的态度,肯定是两家处得不错,自己自然不会管。

    王兰花见薛一梅没意见,立即舀了一大勺油梭子放进小碗里,让薛俊梅给隔壁菊花嫂送过去了。

    菊花嫂自然知道昨晚薛家耗油的事情,香味儿隔着薛家二房的院子都能闻到,却不想薛家还给自己送来油梭子,有些受宠若惊,高兴的不得了,对着薛俊梅连连道谢。

    “哎哟,你们的日子也不好过,你看你们还惦记着我们干啥,留着你们吃吧。”

    “没事儿,我家还有呢,我姐姐这次拿了不少呢。”

    “那谢谢你姐姐,谢谢你们了!”

    薛俊梅回来后,大家也没多耽搁,很快出了家门。

    这次出门大家尽可能的穿上了相对干净整齐的衣衫,好在大家的衣服隔两天王兰花和薛俊梅就趁着晚上大家都睡觉时洗一次,还不算太脏,就算衣服鞋子布丁摞补丁,也还算整洁,勉强还过得去。

    而且大家在旧棉鞋外面都套上了一双草鞋,棉鞋就算旧些也看不到。

    王兰花锁上了房门,将院门也用麻绳系上了,大家背着筐子,齐刷刷的一块出门去了。

    王兰花知道小顾氏的德行,怕家里没人她过来祸祸东西,就跟隔壁的菊花嫂说了一声,说如果有人趁着家里没人敢撬门锁进屋,就让她去里胥家报告,让衙门里来人抓小偷!

    王兰花声音很高,是特意说给隔壁的小顾氏听的,让正院里确实想要去东厢房查看一番的小顾氏暗暗咬牙,只好打消了念头。

    丫丫、傅欢和薛柳被大人放进了筐子里,里面铺上了旧被褥,倒也冻不着。

    薛一梅也背了一个不大的筐子,筐子放在前面背着,丫丫自然当仁不让的坐了进去。

    丫丫只要能跟娘亲在一起,就非常欢喜。

    她的小身子缩在被子下面,闻着娘亲馨香的味道,闭着眼睛昏昏欲睡。

    薛一梅见状,急忙给她将被子掖了掖,将她的小脑袋完全盖住了,只在前边『露』出一点儿缝隙,让她能够呼吸。

    傅松背着傅欢,也跟薛一梅一样放在了前面,这样不仅安全和孩子也有交流,免得孩子闹腾。

    傅欢也长大了,可能也意识到了娘亲和嫂子的区别,虽然她也很想让薛一梅背着,但知道有丫丫,她便懂事的没有吵闹,小身子缩在被子里,大眼睛却叽里咕噜的看个不停。

    薛柳也被薛春山放进了筐子里,里面铺着家里的旧褥子,将薛柳盖得严严实实的,不过,筐子背在了后面,并没有放在前面。

    薛春山背着筐子在前面走,王兰花紧紧地跟在后面,不错眼珠的盯着筐子里不时探头的儿子。

    薛春文兴奋地走在大姐身边,故作镇定的装作大人样,大步流星的一点儿也不含糊,一点儿也没被落下。

    虽然身上单薄的衣服不能遮寒,但现在天气比冬天暖和多了,并没有感觉多冷。

    薛俊梅也是第一次去镇里,她也很兴奋、很高兴。

    只是她的『性』子本来就腼腆,看不出多激动,抿着粉嫩的小嘴,一步步的紧跟在大姐身边,还不时的看一眼筐子里的丫丫。

    薛春雨是最轻松的,虽然他后面也背了一个大筐子,可是里面除了几根绳子啥也没有。

    他本想背一捆柴火去镇上卖,被姐姐阻止了,说以后不再卖柴火,家里的柴火留着家里烧。

    一行人脚步匆匆的走出村子时,引起了村里人的注意。

    大家纷纷打听这是去干啥?咋全家一名不少都去了?

    往常他们也经常去镇里卖柴,可今天这架势不像是去卖东西的?

    薛春山、王兰花夫妻在前面礼貌的和人打招呼,只说去镇里看看去,再问去干啥,就呵呵一笑,什么也不说了。

    惹得后面的村里人面面相觑,不知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在他们后面纷纷议论起来。

    有的说,这还问啥,看见不?人家大姑娘回来啦,一定是去镇里买东西去了?没看见昨天雨子从杂货铺买了那么多东西吗?

    其他人认同的点点头,可不是咋地,人家薛秀才大房,这下子可算起来啦!

    这大姑娘一回来,给娘家撑腰来了,看以后还有谁敢欺负他们!

    薛一梅他们自然不知道村里人的议论。

    等出了村子,薛一梅才发现,去镇里的山路在正西,她们从靠山屯来时,是从正北过来的。

    而不论是正西、正北的山路,虽然不是很宽,也很崎岖不平,但最起码能走一辆车,有的地方还宽出一块来,山路有明显的人工雕凿的痕迹,一看就是后来人工修出来的。

    薛一梅忍不住问薛春山“大哥,这条山路是谁修出来的?也太有先见之明了吧?”

    看到这两条山路,薛一梅不由得想起了想致富先修路这句现代的口号,难道古代也有这么聪明的人?

    薛春山骄傲的笑了笑,眼里带着深深地怀念“这是爹爹年轻的时候带着人修出来的,刚开始的山路很平整的,多少年过去了才变成了这样。”

    薛一梅疑『惑』的问“我咋不知道?”

    薛春山疼宠的看了她一眼“那时,你还小呢,你自然不知道,爹爹在时也不爱说这个!”

    薛一梅听了非常郁闷,于是拼命在脑子里搜索薛广远的一些记忆。

    不过,她毕竟不是原主,有些记忆已经很模糊了。

    她只依稀记得,薛广远长得很英俊,个子也很高,有一股文质彬彬、儒雅的气质,还带着一丝洒脱,根本不像山沟里的农民,倒像是一个大家族里的风度翩翩的公子。

    记忆里薛广远对子女很和蔼,也很疼爱,更有耐心。

    他对大儿子和大女儿几乎倾注了所有的父爱,薛一梅也和哥哥一起自小就被父亲亲手把着手习得字,更教会了他们“千字文”等启蒙读物。

第二百六十九章 柳河镇

    薛一梅小时候非常聪明,和哥哥一起学,一点儿也不吃力,也因此薛一梅从小就有小才女之称。

    可惜,父亲考中秀才后,回来就不再考举人进士,只呆在家里教子女和侄儿侄女,顺便孝顺父母,不然也许会有更好的前程。

    也因此,不仅他们兄妹几人都受过父亲的教导,就是二房的几个孩子也都受了益。

    这也是后来二房翻脸薛春山接受不了的原因之一。

    薛一梅一边思念着父亲,一边也没忘记观察四周的环境,顺便记牢。

    她发现,这条山路在往西走了约有四五里路之后,在一个山脚拐了弯,转头一直向南拐去。

    山路两边,一侧是陡峭的山峰,一侧有时是一个个缓坡,上面生长着茂密的树林,有时却是万丈悬崖,深不见底。

    不过,在靠近悬崖的地方,路边均栽种了粗壮的树木,横向还用几道粗粗的木棍用木楔子固定了在树木上,形成了一道坚固的屏障,给行人相对提供了安全的保障。

    在缓坡的地方,沿路栽种了不少槐树和杨树,已经是高大粗壮,枝繁叶茂,即使在炎热的夏季赶路,行人也置身在浓郁的绿荫中,不会感到过分炎热。

    薛一梅一行人走了将近半个时辰,终于到了柳河镇的北城门。

    柳河镇的城门、城墙和康平镇大同小异,高大厚实的青砖城墙,巍峨的门楼,青砖灰瓦,墙上斑驳的痕迹,带着历史的沧桑感和厚重感。

    此时,已经接近辰时中,也就是上午八点。

    因为已经过了正月,路上行人相对少了很多,不过,城门口人来人往的还是非常热闹。

    薛一梅一行人顺着人流进了城,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步履匆匆的径直跟着薛春山向前走去。

    不过,当走到一个十字路口时,薛春山就带头停了下来。

    傅松站在人群前面,四下看了看,虽然没发现可疑之人,但他一点儿也不敢大意。

    毕竟『毛』家的势力渗透到整个大周朝,这里距离康平镇不算太远,『毛』家哪能放过这个地方?

    因此,他对薛一梅想要在城里开铺子的事情不太乐观,但又一想宿家也不是白给的,在柳河镇宿家同样有不小的势力,『毛』家还不敢直面对上宿家,他也就没有相劝。

    不管怎么说,薛家是薛一梅的娘家,没道理傅家过好了,薛家却穷的叮当响。

    他理解薛一梅的心情,他只要保证她们的安全就好了。

    薛一梅毕竟是第一次来柳河镇,只能跟着大哥他们走,见大哥不走了,就四下看了一眼,问“大哥,这是哪里?附近有布庄吗?”

    她发现,这是从北城门进来后的第一个十字路口。

    一路走来她都仔细观察过,两边的铺子均是青砖瓦房,前面是宽宽的屋檐,大都是二层小楼,只有少数铺子是一层建筑。

    铺子的屋檐下均挂有大红灯笼,雕花格窗、青石台阶、活动的门板,青衣小帽的伙计,口齿伶俐的吆喝声,和进进出出的顾客,组成了古代市井百姓的一幅幅生动的图画,带着一股浓郁的生活气息扑面而来。

    路上也曾经出现过布庄,只是看规模应该是高中档的绸缎铺,薛一梅见薛春山生怕自己进去的样子,就没有停下询问。

    她知道大哥是一个细心的人,一定将城里的地理环境『摸』熟了,这才带着她们一路不停地走,无非就是怕自己花钱多,想要找一个价钱便宜的布庄。

    果然,薛春山见薛一梅问,就指着西边的街道说“那里靠近西北角有一个布庄,价钱比较便宜。”

    薛一梅听了就踮着脚尖往西边看了一眼,说“大哥,那咱们这就过去吧。”

    薛一梅也不想花太多的钱买多贵的衣裳,毕竟薛家家境如此,也不适合骤然穿的太好,再说,自己钱袋子也不是太厚,管布料如何便宜,只要穿暖和了就行。

    于是,一行人脚步匆匆的拐向西边的街道,一直往西北角一个布庄走去。

    据薛春山说,自然他也是听说的,这家布庄有些年头了,几乎从柳河镇建镇就有了。

    布庄针对的顾客群始终是最底层的百姓,物美价廉,童叟无欺,口碑很好,柳河镇的普通百姓,都是布庄的老顾客,甚至住在柳河镇方圆几十里的山民们,也都慕名而来。

    因此,布庄的生意一直很红火。

    一开始经营布庄的是一对年轻的夫妻,后来经过数十年成了垂垂老人之后,他们的儿子、孙子就接手了,据说现在经营这家布庄的是老人的重孙子和孙媳,另外还有几个年轻的小伙计。

    薛一梅消化着薛春山一路念叨的信息,来到了布庄门口,忍不住抬眼打量了几眼。

    从外表看,这家布庄很简陋,房子虽然也是青砖瓦房,门口有几级台阶,但门窗明显的很破旧了,就连挂在屋檐下绿『色』的绢纱灯笼,经过风雨侵袭,也已经变成了白『色』灯笼了。

    此时,进出布庄的人不少,大都是穿着朴素的普通百姓,甚至有和薛家人一样穿的破破烂烂的乡下人。

    这么一看,薛一梅他们也不算太显眼。

    其实,大街上,比薛家人还不如的大有人在。

    一路上他们就看见了好几拨衣不蔽体、冻得哆哆嗦嗦,拿着个破碗要饭的人。

    只是薛家人自顾尚且不暇,哪里有余力去可怜别人?

    不过,在路过他们时,薛一梅还是从怀里掏了几文钱放在了破碗里,因为她实在受不了弟妹们哀求的目光。

    这也从侧面反映出弟妹们善良淳朴的品『性』,薛一梅自然不好太过分。

    其实在她看来,这些乞丐年龄也就四五十岁,大可以找份工做,哪怕去山里砍柴,也能挣份糊口钱。

    大哥他们不也是一亩地、一文钱没有,甚至连房子都是租的,靠着去山里找生计才活了下来?

    大哥他们行,这些乞丐为啥不行?手脚又没断。

    薛一梅其实怀疑他们就是以乞讨为生的人,只有涉世未深的薛家人可怜他们,没看到街上的行人都没人理会他们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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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长嫂难为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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