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8 推进
后来发生的事，自然不必多说。
几名联邦安全局干员随身携带的执法纪录仪中，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随后一阵刺目强光接连在画面中闪过。
紧接着，便是众人的呻吟与怒骂声。
羞辱，赤裸裸的羞辱。
后来不出意外，联邦安全局的人，又在对接工作的时候，直接把火气撒到了别列津和驻图尼丝使馆的身上。
负责接线的文员小姐被当场骂哭，别列津也是装了好一阵的孙子，才堪堪把这事摆平。
如今在责任感与愧疚感的双重驱使之下，可由不得他不上心了。
为了寻找陆舒等人的踪迹，联邦对外情报局直接派遣人手在陆舒最后的已知位置展开了搜索，但除了几具已经被雨水泡肿的杀手尸体，什么也没有找到。
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几名杀手都是来自于独联体国家，至于身份，则还在核对当中。
无奈之下，对外情报局只得使用了一些技术手段，通过当地的电信公司，获取了陆舒等人的最后位置。
但当毛子的人在雨夜之中找到那处港口的时候，却还是扑了个空。
因为已经有人先他们一步找上了门来。
整个渔港都被一支实力强大的雇佣军车队包围了起来，等到那群雇佣军撤走以后，又等待了许久，潜藏在附近的联邦特工，这才敢悄悄潜入渔港，拍摄影像资料。
但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渔港里那些原本兼职着海盗外加走私贩子的渔民们，此刻已经全都被处决。
从现场状况来看，似乎是有人将他们全部绑起，然后挨个用手枪抵近头部，直接射杀。
有关陆舒一行人的线索，到此处再次断绝。
这才有了别列津的此行。
向鹅联邦波罗海舰队直接借用一艘正在执行黑洲东部海域护航任务的舰艇，开进千岛国到吕宋之间的这段公海找人。
此刻，舰桥之中的别列津，正直勾勾的盯着那两艘不断在自己面前放大的船。
不知为何，他只感觉在自己的心中，老是有一个声音在呼唤着自己。
“来吧，快来……”
就在别列津聚精会神之际，一个捧着块军用平板的海军中尉，已经悄然来到了少校身边。
在向少校敬了个简易的军礼之后，中尉便从平板保护套的底部抽出了一支触控笔，用笔尖划亮屏幕后，便将平板递了过去。
少校回礼，接过平板细看，发现屏幕正中央显示的，乃是一份音频文件，顿时皱眉道：“这东西……”
“是从那艘巡逻艇上截下来的信号，舰长。”，中尉解释道，“是一份劝降书，劝降者自称是什么‘清洁工’的千岛国副主管，要让那些攻击了哈瓦夷的‘灰衣人’无条件投降，对了，我发现一件奇怪的事。”
“什么？”矮个子少校将下巴一抬，略微仰视着面前的中尉，棕色的眼眸中带着疑惑。
“劝降者自称是‘多布雷尼亚·尼基季奇’。”中尉苦笑道。
“这事真是荒唐！”，少校皱起眉头，不解道，“什么人会拿这个来做名字！就算是那些雇佣兵或者间谍给自己起的狗屁代号，也不能用古代英雄的啊！”
“等等，你们在说什么？古代英雄？”少校正对着中尉说着话，满脸的不可思议，旁边一直对着窗外发呆的别列津却坐不住了。
“是的，达瓦里希维里卡，这是一段，呃……”中尉刚想对别列津做进一步的解释，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将目光转向了那名少校舰长。
“没事的，说吧，我们的任务就是全力配合他的行动，只要是跟他此行所找的目标有关的，都可以说。”少校在接触到中尉的目光之后便立即会意，于是如此说道。
“好的。”中尉点头。
很快，中尉便将刚才向少校报告的那些内容，又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我们从那艘吕宋人的巡逻艇上截到了一段信号，其中有个自称是‘多布雷尼亚·尼基季奇’的千岛国清洁工副主管，正在劝降一群叫‘灰衣人’的逃犯……”
“等等，你刚才那句……”别列津突然打断道。
“清洁工，副主管，有什么问题吗？”中尉问道。
“不不不，那名副主管的名字，名字！”
“多布雷尼亚·尼基季奇。”
“对，对，就是这个名字，对！”，别列津激动道，“多布雷尼亚·尼基季奇，这是杀手的代号，杀手，明白吗？”
“然后你要找的那几个人，是被追杀的……哦，是这样……”，少校恍然大悟，不过随后又陷入了新的疑问，“为什么拿古代英雄做代号的就一定是杀手呢？”
“因为从古至今，杀手这个群体从来都是自命不凡的，他们不甘于做替人收割生命的工具，却又没法替自己所做的工作洗白，所以……”
别列津撇了撇嘴道。
“拿古代英雄的名讳自称，会显得好听一些，有机会你们可以去找一下契丹人的《речныезаводи》瞅瞅。”
“这书讲的什么内容？”中尉感兴趣道。
“哦，一百零五个男人和三个女人的故事，绝对带劲，你会喜欢的。”眼见希望就在眼前，别列津饶有兴致的开起了玩笑。
护卫舰继续接近那两艘停泊在海面上的船只，期间，位于舰艏的AK-100单管主炮，再次进行了警告射击。
高爆弹落入水中，激起了一条水柱，不远处如同连体婴一般的两艘船只，顿时被水波冲击的缓缓摇晃，但船体两侧却没有任何进水的迹象。
在舰炮手秀完了自己的精湛操作以后，这艘11540型护卫舰便继续前进，直到在距离巡逻艇不到一公里时，少校这才摘下舰桥上的对讲设备，呼叫道：“突破排准备好了吗？”
“已准备完毕。”少校话音刚落，立即有人在频道里沉声回答道。
“很好，过会战舰会停靠在那艘小渔船的另一侧，你们直接索降过去，会有两个步兵班的战友在背后掩护你们，一直往前冲就好了。”少校紧接着又吩咐道。
“少校，这次如何处置俘获的人员？”
“先带回来，统一交给达瓦里希维利卡甄别，如果在船舱里发现了那些吕宋人的士兵或者警察……”
少校凝视着不远处的吕宋巡逻船，用一种淡然的语气吩咐道：“也给我一并俘虏了，如果对方抵抗激烈，允许当场格杀。”
439 接触
“这样真的不会引起国际事件吗？”一旁的别列津闻言，顿时有些讶异。
“唔……按理说是会的，但是……不用担心，达瓦里希。”，少校笑道，“国家之间有国家之间的规矩，而大海上有大海上的规矩，我们这艘船上的二百多号人，可都是处理海上问题的专家，您就放宽心好了。”
两人说话的功夫，护卫舰便已经贴上了渔船的另一侧，在流体压强的作用下，渔船开始向护卫舰慢慢靠近，那条将渔船与巡逻艇连接在一起的舷梯受到拉扯，已经开始微微变形，阵阵刺耳的嘎吱声从舷梯上传来。
护卫舰上，五条速降索被依次扔下，待全部垂落到渔船甲板上以后，便有几名身背防弹盾的联邦步兵先行降下。
“吧嗒。”随着一声清脆的军靴落地声响起，第一名身着重甲的突破排士兵，已经落到了渔船的甲板上。
紧接着，五个身背霰弹枪和冲锋枪的步兵也随之从同一条速降索上依次落地，落地以后，六人便立即列好队形。
领头的重甲步兵将身后背负的防弹盾牌取下，解开一道锁扣，折叠在盾牌后的装甲板立即垂下，遮住了步兵双腿。
又检查了一番盾牌上自带的爆闪灯具，以及自己随身携带的手枪，拉下弹匣，待看到那一排黑色的橡皮弹头之后，重甲兵便伸手向身后的军舰做了个就绪的手势。
“开始搜索。”少校从桅杆上的监控中看到了重甲兵的手势，当即下令道。
排头的重甲兵当即站在渔船上招呼了一声，身后众人纷纷紧跟而上，待准备完成之后，一行人便从渔船甲板上洞开的舱门，鱼贯进入了舵机室。
紧接着，便是第二个突破小组，第三个突破小组。
护卫舰上，突破排剩余的那些兵力，则是悉数投入到了吕宋人的巡逻船上，毕竟如果上头还有活人的话，应该会对近在咫尺的鹅联邦军舰有所反应才是。
至少，得先把那持续不断的公频广播关闭了吧。
战舰中，少校紧紧盯着正对向渔船的那部监控所传来的画面，心中暗自思忖着。
搜索这样的一艘小渔船，动用三个突破小组，已经是牛刀杀鸡了。
如今之际，唯有期盼这三个突破小组，能够带回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吧。
但少校的期望却最终落空了。
“战船，战船，格鲁帕1报告，底舱清理完毕，渔船里什么都没有，完毕。”
没过多久，突破到底舱的第一小组便在频道里呼叫道。
“里面的情况如何，格鲁帕1？完毕。”
“报告，我们反复确认过了，里面没有任何活物，只有几具尸体，还有交战的痕迹。
尸体辨认过了，全是吕宋人的近海巡逻武装，用的是北方工业产CQ-A卡宾型，但绝大多数弹孔是5.45×39mm的，所以……”
格鲁帕1犹豫了一阵，才继续道。
“看起来……好像是有人提着一支不知具体型号的AK74，从船舱里杀出去了？完毕？”
“你在说什么？”少校握着对讲设备的手紧了一紧，眉头也紧皱了起来。
少校凝神思索了片刻，便望向别列津道：“达瓦里西维利卡，你要找的那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能说说吗？”
别列津只是稍加思索，便开口道：“少校，他们都是雇佣兵。”
雇佣兵，一个万金油般的身份。
杀手，可以称之为雇佣兵，叛军，也可以称之为雇佣兵，PMC，也可以称之为雇佣兵，甚至是好勇斗狠的黑道打手，以及喜欢拿蝴蝶刀玩杂耍的街头混混们……也勉强可以称之为雇佣兵。
毕竟没人规定拿着枪的才是雇佣兵，那些玩刀的，很可能走的就是复古风。
少校闻言，略微颔首，没有多做思考，便握住通讯器，在公频中喊道：“所有人都给我小心点，你们这次要找的人是几个雇佣兵。
再重复一遍，你们这次要找的人是几个雇佣兵，对方身上很可能携带有武器，包括但不限于不明型号的AK-74式枪械，注意安全，战船，完毕。”
少校话音刚落，对面的几个突破小组还没有来得及回话，众人便听得频道中传来一阵爆豆般的枪声。
紧接着，数道火光在战舰对面的吕宋巡逻艇上不断亮起，步枪的枪口焰，将其中一间舱室的舷窗，映照的忽明忽灭。
“啊！苏卡！”
“苏卡，черт！”
紧接着，几道中气十足的毛味国骂，便从巡逻艇那边传了过来。
其中，还偶尔混杂着几声江宁话。
“你个小东丝的狗皮是真尼玛的硬，吾驶你马！”
“契丹话？南方口音？”别列津这位外事老兵，在听到这句脏话之后，却是不怒反喜。
“快，他们当中有契丹人，快表明身份，防止冲突。”别列津没等少校有所反应，便一把抓过少校握住通讯器的那只手，将脑袋凑了过来，直接向频道中喊起了话。
紧接着，别列津又松手回身，再向少校做了个致歉的手势。
少校心知方才情况紧急，双方在接触时甚至还动起了枪，便没有再和别列津计较这个，他此刻所关心的，唯有吕宋巡逻艇上的状况。
少校不知道的是，就在刚才那阵电光火石般的接触当中，他的一支突破小组，已经是全军覆没了。
此刻，巡逻船上，气喘如牛的41号，已经将重甲兵手中的那支手枪夺了过来，用几乎脱力的双手，颤抖着拉开枪膛，便看到一颗黑头的橡皮子弹，直接飞了出来。
在41号的脚边，几个突破小组的队员，皆是昏的昏，嚎的嚎，不是被刚猛的力道直接打昏了过去，就是被41号卸掉了关节，只能躺在原地哀嚎。
倒不是41号不想施展那种直捣喉咙取人性命的招式，而是这群毛子兵的保护措施做的，实在是太他妈的好了。
尤其是前头那个手持防弹盾，身披重甲的战士。
捡起那颗黑头子弹，仔细端详，确认了真的是橡皮子弹之后，41号便将手枪插在背后，从地上横竖躺倒在地的五名小毛子里随便拎起了一个昏过去的，按到了舱壁上。
440 近在咫尺
单肘将那个被选中的幸运儿抵在墙上，41号伸手将幸运儿脑袋上的耳机扯下，戴在自己头上，又按了两下幸运儿胸口的送话器。
确认了一下工作状态之后，41号便盯着手心的那枚橡皮子弹，向电台另一头问道：“喂，有活人吗？你们刚刚在广播里说嘤语的那个呢？老子隔着好远就听见你们的广播了，别给我装死，否则我一分钟杀一个人。”
说罢，41号便掀起了幸运儿的头盔，解下扣绳与头戴式耳机，将耳机挂在脖子上，头盔捧在手中，41号的目光望向了头盔里用白色记号笔标注出的的士兵信息。
“芳纶盔、六角悬挂、西里尔字母……祖传的破烂货，还真是毛子？”
41号又抓起了幸运儿，很快将他身上的防弹衣剥了下来，正当41号想要进一步搜索敌方信息的时候，防弹衣上挂着的送话器却亮了一下，紧接着，他脖子上挂着的耳机里便传来了一道略显沙哑与低沉的嘤文。
“契丹人，别误会，我是来带你们回去的，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鹅联邦驻图尼丝使馆的安保主管，二等秘书维里卡·别列津，这已经是我们的第二次见面了。”
“所有非必要岗位的官兵，现在全都立即给我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所有必须要留下来的人，现在就回到最近的耳机给我戴上！”
别列津的话刚一出口，少校的脸色便立即变了，同时用鹅语大声命令道。
在吩咐完了这一切以后，少校又将别列津的那条频道专门划了出来。
“我记得你的声音，你是那个来图尼丝南部边境的哨所找过我们的小家伙，当时我正在吃饭，嗯……你是二等秘书，这样说来，那天和你一起来的老头是谁？”巡逻艇上，41号一边从幸运儿身上拆下弹挂，一边和别列津通着话。
“彼得·肖霍洛夫，使馆的文化参赞，年轻的时候做过驻阿毛军的武装直升机飞行员，他那天是驾驶Mi24来的，还专门穿了一身飞行员的衣服，你还有印象吗？”
为了取信于41号，也为了保住那支全军覆没的小队，别列津开始有计划的泄露起一些不是那么重要，但是却能够加强双方互信的信息来。
“我知道了，嗯……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问完了以后，无论你的答案如何，我都会保证这些俘虏的人身安全。”41号沉吟道。
“您请说，我在听。”
“为什么要派人来杀我们？”
“什么？”别列津愕然道。
“为什么要派人来杀我们？我们在望加锡遭遇的那场袭击，袭击者使用的全是苏制武器，袭击者也全都是斯拉夫人种，这一切都发生在我们刚刚向你透露完地理位置以后……
我的二等秘书，这很难不让我多想啊。”
41号冷声道。
“不不不，先生，稍安勿躁，我来仔细和你解释一下，这里面涉及到一些误会……我们之前在和列夫·舍尔曼斯基……”
“那叫陆，是个东国姓氏，你这白痴。”，想起了在望加锡遭遇过的那场无妄之灾，41号心中更加不忿，立即讥讽道。
紧接着，41号又继续补刀道：“而且对于一个外交官来说，你刚才的表现实在是有些蠢的过头，现在……我对你的身份又有了新的疑问，所以你最好能够立刻给出一个足以令我信服的答案来。”
别列津刚刚起了个头，就被41号无情打断。
“好的好的……抱歉，陆，好的……”，护卫舰上的别列津，此刻额头上早已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只得用颤抖的声音道，“我们正在和他商量关于撤离的信息时，有一名潜藏在我们使馆里的间谍，他窃取了我们通话用的那部涉密手机并叛逃，然后……”
“你是想说你们那里出了叛徒？”41号嗤笑道。
“对，是这样的，不过……”
“叮铛铛……咚……”41号刚想继续辱骂这个年轻的外交菜鸟，却突然听得自己这间舱室的附近，隐约有靴子踏在甲板上的声音，心中顿时警兆大起。
没有时间犹豫，41号立即从地上横七竖八昏迷不醒的那群毛子里，随手拽起一个，一把扯下挂在他身上的步枪，直接对准门口，未经瞄准，便直接一梭子打了出去。
“砰砰砰砰砰……”
橡皮子弹出膛的声音连成了一片，沉闷而有力，整整一梭出膛的子弹，在击中了舱门外的走廊后，便在强大的动能加持之下，纷纷弹跳了起来。
“唔……”
随着几声闷哼传来，走廊里噼里啪啦的响起了一片嘈杂的脚步声，其中，大多数脚步都是渐行渐远，唯有一个脚步，却是越走越近。
“叮！”随着那道沉闷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道清脆的拉环声响起，紧接着，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大手便出现在了41号面前的舱门当中。
同时出现在41号眼前的，还有那只大手一并掷入的震撼弹。
“操！”41号破口大骂，随后便直接抓起了身边的那只头盔，直接扔了出去。
“邦！”
一声脆响，两件飞翔中的物品在距离41号近在咫尺的距离上相撞，同时又各自飞回了原主人的身边。
41号见状，急忙趴在地上。
而走廊里的那名重甲士兵，刚想有所动作，却看到自己刚刚掷出的那枚震撼弹，又滴溜溜滚回了自己脚下。
“苏卡……”
那名惊呆了的重甲兵，口中无意识的喃喃了一声。
随后，他便被一团明亮的闪光与爆响所包围。
紧接着，万籁俱寂……
441 小本本
“欢乐星期二，开启全新一天，各位早上好。”
“各位早，这里是中央电视台综合频道和新闻频道并机直播的早间节目，朝闻天下，大家早上好……”
“哗啦……哗啦……”
电视机的声音？潮水的声音？
不知睡了多久，陆舒终于从淡淡的疲惫感中再次醒来，睡意朦胧之中，陆舒的眼皮刚刚睁开一丝，目光却正好对上窗外炽烈的阳光，又不得不再次闭上。
“你醒啦？”就在陆舒将左手横于面前，想要再次睁开眼睛，慢慢适应强光的时候，身边却传来了一声翰语。
随着这声问候一齐靠近陆舒的，还有一股热气与淡淡的奶香。
陆舒能够听出声音的主人是41号，于是便放下心来，轻声问道：“我睡了几天？”
“四天，从你睡着的那天算起，好家伙，你可太能睡了。”，41号笑道，“说实话，要不是你的呼吸和心跳一直就没停过，我们还真以为你死了。”
“死了？”陆舒苦笑着摇了摇头，缓缓睁开双眼，慢慢适应了一些光亮，便试着开始观察起四周的情况来。
这是一间由木板和铁皮搭建而成的海边小屋，小屋呈绿色，四方形状，面积约有十几个平方米，除正门处的一扇铁皮小门以外，四面皆是联通成一排的玻璃窗。
此时正值清晨，远处的海面上有无数道天光透过了淡而薄的云层，纷纷斜射而下，异常壮观。
这座铁皮小屋，明显是久经风霜，小屋四面的铁皮上，大块大块的绿漆早已剥落，有些未曾剥落的漆面，也已经被厚厚的铁锈顶起，眼看着只需轻轻一碰就会掉落。
唯有小屋铁门上那个已经歪掉的门把手，被人盘的油光锃亮。
而小屋的地面上，则是整整齐齐的码着五条睡袋，这些睡袋，便已经占据了铁皮小屋的大部分面积。
除此以外，便只有一张窄小的木桌，桌上，一只连遥控器都没有的大头电视，正在喋喋不休的播放着早间节目。
电视机旁边，则是左手端着一大杯热牛奶，右手握着一长条黑面包的41号。
“咕嘟……”
41号将黑面包蘸入牛奶，轻轻一挤，便有许多细而密的白色气泡出现在了杯中。
陆舒见此，不禁咽了口唾沫，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那份早餐，再也挪不开目光。
“饿了？吃点吧。”41号见到陆舒这幅魂不守舍的模样，顿时笑道。
陆舒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颤抖着接过牛奶与面包，便坐在自己的睡袋上吃了起来。
而41号则回到了电视机旁，想要继续听他的翰语节目。
但这台大头电视，却偏偏不遂他愿，竟在这个时候卡了起来。
“接下来请看国……讯……沙沙……”
41号眉头一皱，直接伸出右手，在大头电视机的顶上拍了两下。
“高丽与寒国再次结束高级会谈，双方就冬奥会参赛事项达成一致……”
电视机的信号又重新稳定了起来。
陆舒这才注意到电视里播放的节目，竟然是一档翰语节目。
“这里都能接受到东国的电视信号了，我们是在哪里？”陆舒一边狼吞虎咽，一边闷声问道。
“唔……吕宋西北，靠近东沙的一个小海滩，虽然确实距离东沙很近，但这种电视实际上接收的是卫星信号。”，41号思索道，“事实上你想看哪个国家的都有，高卢的，汉斯的，东瀛的，东瀛的付费节目，东瀛的深夜节目……什么都行。”
“看看东瀛人的付费节目。”陆舒饶有兴趣的说道。
“可以，你先去三百公里外的玛尼拉买一部智能机，然后再在网上付费就行。”
41号两手一摊，指向电视道。
“不瞒你说，这地方原本是鹅国人在吕宋北部的一个安全屋，后来被废弃了，但他们依旧每月花一百刀乐，雇了个当地的老头，配了台贼破的电视机，让他在这里天天值守着。”
“东南洲的穷人嘛……就喜欢给电视机装个卫星锅，而且喜欢买便宜货，这个锅就是贼便宜的那种，搜的台又少又乱，免费节目翻来覆去还就那几个。”，41号无奈道，“想看其他的内容，全部都要开会员。”
“等等，你刚才说……”
“开会员。”
“不是会员的事……你说这里以前是鹅国人的安全屋？”陆舒昂头望着41号，疑惑道。
“是的。”
“那我们现在是被俘虏了还是……”
41号久久没有回应，过了半晌，才低头望向陆舒，缓缓说道，“在你睡着的这几天里，发生了不少事。”
“在你睡着以后，那艘自称是安全理事会国际护航舰队的鹅国护卫舰，对这两艘渔船和巡逻艇同时进行了登陆，其中一个突破小组栽在了我这里，然后他们派了一个人来与我们接洽。”
“你猜是谁？”41号笑道。
“让我猜？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这个人肯定在之前就与我相识，与我相识的鹅国人……嗯……我猜是那天在图尼丝找过我们的那个退役信号旗，鹅国的使馆警卫，别列津。”
“是的。”，41号点头道，“维利卡·别列津。”
“那我们这就算是跟鹅国人联系上了？”陆舒得到了41号肯定的答复，不禁松了一口气。
“算是联系上了，但我生怕这人也和清洁工有所勾结，于是就留了个心眼，并未与他近距离接触。”，41号叹了口气道，“眼下时局特殊，我们实在是输不起。”
“有这种担心是对的，毕竟我们在与鹅国人联络之后，可是立即就招来了杀手的，这种情况，要么是他们当中出现了叛徒，要么就是鹅国人把我们给卖了。”两人正在交谈当中，一个略显低沉的声音突然插进了对话。
紧接着，29号便推门而入。
“如果是鹅国人把我们给卖了，那我是一点都不惊讶，毕竟目前在国际情报市场上，信誉最差的就是鹅国人和安南人。”
“你的状态看起来好多了，伤口现在恢复的如何？”陆舒看向突然出现的29号，惊喜道。
看来在自己沉睡的这段时间里，29号恢复的也不错。
“噢，恢复的还不错，鹅国海军的医护兵手艺还行，还能开镇痛药品，这种伤口大概要静养2~3个月才能完全恢复，但现在……”，29号摊手道，“只要能保证每日服药，我已经可以做一些不那么剧烈的运动了。”
“那还挺好的……等等，回到正题上，鹅国人那边对我们遭受追杀的事情，作出过解释吗？”
陆舒此刻已经将那块黑面包完全吃了下去，按在杯子上的手指微显青白之色，语气有些愠怒。
“鹅国人得给我们一个说法。”
“他们说是图尼丝的鹅国使馆里有内鬼，但是我不信。”，41号笑道，“所以我干脆放翻了所有敢靠近的鹅国人，然后把他们捆成一团扔在我们那间舱室的角落里，当人质，然后让鹅国人派船员过来驾驶巡逻艇。”
“这也太冒险了！”，陆舒惊讶道，“绑鹅国兵当人质……”
“这有什么，在面对一艘火力充沛的护卫舰时，有人质总比没有好吧。”，29号替41号分辩道，“况且这个杀才光凭着赤手空拳，就干翻了一整个装备齐全的突破小组，谁还有胆子再派人来送。”
“后来，他们只好答应派人来驾驶那艘巡逻艇，并将你和这个讼棍接过去治疗，两船并行至此处，我才把那几个人质还给他们，然后要了至少一周的物资，就带着你们过来了。”41号叹道。
“原本我是打算让鹅国人带着我们一路北上到海威市的，但到了这里，鹅国人坚称有特殊情况，不同意再开着巡逻艇继续北上了，执意要我们离开那艘吕宋船，并将船只沉海。”
“发生了什么情况？”陆舒问道。
“鹅国人说前面是对峙区域，常年有‘契丹人的大型水面战舰’和‘宝剑国的军机全天候监视’，鹅国护卫舰出现在这片海域，会引起宝剑国的警惕。
而这艘吕宋人的巡逻船，则会招来契丹人的海警和驱逐舰，如此一来，太过招摇，不如让我们全部登上鹅国护卫舰，然后继续向北。”
“是有些招摇了。”，陆舒点头道，“然后我们就来到了这片旧海滩是吗？我们下一步怎么走，是跟着鹅国人的军舰继续北上，还是在这边先找个村镇静默下来。”
“北上？鹅国人的军舰已经走了。”，41号走到自己的睡袋旁边，掀开被子，掏出两个小本递给了陆舒，“不过那个叫别列津的二等秘书，在随军舰离开之前，给我们留下了这个。”
陆舒接过两个小本，先打开了叠在上面红色封皮的那本。
红色封皮，以拜占庭双头鹰为基础的国徽，熟悉的西里尔字母。
嗯……是如假包换的鹅国护照。
陆舒又翻了翻叠在底下的那个小本，结果却发现证件上的那些手写体单词，他愣是一个也看不懂。
“你们谁懂鹅文？”陆舒举起那本证件，看向面前的两人，无奈道。
“我……会一点点。”29号缓缓接过证件，掀开第一页，映入眼帘的便是陆舒的军装照。
只是不知，是鹅国人修出来的，还是改出来的，还是趁着陆舒睡觉的时候，给他换上衣服照上的。
但寻常证件，又怎会贴一张军装照在上面？
29号的心中，顿时一突。
随后，陆舒便听到29号用一种略带兴奋的语气，开始缓缓翻译道：
“此证件为鹅国国家武装力量现役军官之证明，特此颁发于空天军少校列夫·舍尔曼斯基，以兹证明，八零一二年，一月十五日。”
442 致我的战友
“什么？”陆舒震惊道。
“哦，这还夹着一张手写的纸条，致我……”
29号看到纸条以后，却只是匆匆翻看了一下，随后便将纸条夹进了军官证，又递还给了陆舒。
“纸条是嘤语，你自己看吧。”
陆舒接过证件，翻开以后，取出纸条，便仔细翻看了起来。
“致我的战友。”
“很抱歉，由于一些地缘上的原因，我们的护卫舰不能再带着你继续北上了，同时出于契丹人谈先生的要求，我们也不得不将你留在这里。”
“这一点，希望你能理解。”
“同时，我对于之前本使馆内部的人员叛逃事件，在此，对你致以最深的歉意，并奉上此证件以作补偿。”
“此证件已经过国防部门与所属部队的认证，当你进入具备鹅国领土性质之地界时，即可正常使用，所享受之军官待遇（除薪金、津贴及抚恤以外），均与他人无异。”
“但我的战友，也请你珍惜自己的权利，此证件亦已在联邦安全局备案，请切勿凭此证件刺探国家情报，或随意出入军事基地。”
“同时，在遇到治安事件时，也希望你能为无辜者出一份力。”
“等叛逃事件水落石出以后，我会再次与你联系。”
“你的战友，维利卡·别列津。”
“后附：该等级军官相关待遇清单”
陆舒看罢，长叹一声，便默默的将那张纸条夹了回去。
没想到，为了弥补自己这段时间以来遭受的连番追杀，这些鹅国人竟然能开出一份军官证作为补偿。
虽说这东西在使用上，确实是如别列津所说的那些限制重重。
但这玩意……毕竟是一国军官的证明，也不是菜市里的大白菜。
比方说，我要是戴着这东西，去炸宝剑国的大使馆，宝剑国那边把人抓住了，一搜身，呦呵，老毛子的军官证。
你老毛子是认还是不认？
当然得认，自己掉下来的牙齿，和着血也得吞进自己的肚子里。
当然，最令人惊喜的，还是那人手一份的鹅国护照。
这玩意可不是弗留斯开出来的假货。
虽然弗留斯给人开的护照，用的也是货真价实的材料，甚至还能在官方数据库里头查到，但那话怎么说的来着。
你在火车站走着走着，一个猥猥琐琐的黄牛围上来，问你要不要新出的果子，只要你四千。
这时候旁边果子直营店的老板掏出来一部没拆封未登陆可验码的果子，说我这果子也只要四千，假一赔十外加乔布斯半夜找他全家唠嗑。
你选哪个？
“你看完了？”29号的一句话，将愣神的陆舒带回了现实。
“嗯。”，陆舒点头道，“是一些关于这本军官证的……使用事项，后头还有详细的待遇清单。
我看了一下，如果鹅国国内是严格按照这个标准来执行的话，那光凭着这本军官证件，我们就足以摆平未来可能在鹅国国内遇见的大多数麻烦了。”
“那我们的路线规划可能就要重新调整一下了。”，29号敲打着自己的下巴道，“我们原本的计划，是在距离这里最近的港口坐船离开，前往最近的吕宋大城市。
在搞到一本吕宋护照以后，报一个旅游团，乘飞机在红空市落地，因为东国和吕宋之间有相应的免签政策，所以我们的旅程会方便很多。”
“然后紧接着从红空转乌市，再飞塞亚维尔，中途在哈坦国转机，虽然有点绕远路……
不过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我们回南塞岛的一路之上，基本上沿途所经过的国家，都跟宝剑国或多或少有点不对付，这样的话，我们的安全性就会大大提高。”
“不对付，那波斯人呢，如果直接从波斯飞南塞岛，会不会方便一些？”陆舒问道。
“波斯人就别想了，虽然他们和宝剑国不对付，但他们的签证真的是超级难办……签证，签证懂吗？没有这玩意儿，你哪都去不了。”29号听了，连连摆手。
“但是现在，我们不用跑来跑去了。”，41号乐道，“有了鹅国人给我们背书，我们可以直接从红空飞到鹅国，再直接从鹅国西部直飞南塞岛，中间的所有繁琐步骤，都可以直接省略了！”
“那我们还等什么？现在就动身找机场吧，最近的机场在哪……等等，他们俩在哪呢？”陆舒突然想起，自己从刚才醒来到现在，似乎一直都没有见到过孟胖胖和高卢人的身影。
“去钓鱼去了。”41号即答道。
“在等你醒来的这段时间，我们想了很多消磨时间的办法，不过……既然这里靠近大海，那又有什么比钓鱼更有趣的呢？”，29号补充道，“正好鹅国人临走前又留了两根鱼竿。”
“那你们俩为啥没去？”
“我身上有伤，活动一段时间就得回去躺着。”29号解释道。
“我得保护你们。”41号义正言辞道。
“保护什么？这片海滩三十年前就废弃了，鹅国人请的那个保安老头住在最近的村庄里，但即便如此，他每天过来也要蹬一个小时的三轮车，你是在防着沙蟹和海螺吗？”，29号笑道，“还不是钓不上鱼，根本就抢不到竿子。”
“原来如此……”
“我当时就应该把你们俩继续扔给毛子的……”41号懊恼道。
正当陆舒这边尘埃落定，一群人开始筹划着如何回家的时候，别列津那边，却没有闲着。
隶属于联邦海军波罗海舰队的这艘11540型护卫舰，正在大海上高速驰骋着，舰尾的安全网上，正结结实实的绑着四个吕宋人。
这四人自然就是鹅国人的突破小组，从那艘吕宋巡逻艇上带下来的俘虏。
除了那个叫格赞的俘虏以外，其余三人，皆是一副军官打扮，不是“指挥官”与他的两个副手，又是何人？
“给你们两分钟，简单概括一下你们目前所知的，任何和‘清洁工’有关的情报，开口最晚的那个，我会亲手把他扔进南国海。
不要以为这里有很多宝剑国的侦察机在天上游荡，就以为自己很安全，仔细想一想，你们这种用完就丢的‘一次性消耗品’，是否值得别人来救，都给我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别做傻事。”
一身黑色西装的别列津，不断在四人身前踱步。
443 鄙人不善审讯
“哗……”
“嗡嗡嗡嗡嗡嗡嗡……”
舰尾，别列津不停的在四人身边转悠，饱含着威胁之意的话语，很快便被轮机与海浪交织的声音所淹没。
无人开口。
但别列津似乎并不着急。
两分钟很快过去，四名俘虏皆是强忍着内心的恐惧，一个个都咬紧了牙关，硬是没有吭声。
“时间到！”眼看着时间已到，别列津冲着四人大喊了一声。
随后，别列津便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枚一卢布的硬币，举起硬币，对着四人微笑着大喊道：“你们知道如何用一枚硬币，决定四个人的生死吗？”
无人回答。
“那就是，掷两次！”，别列津大笑着，伸出手指，从左到右，挨个点过四人，“一，二，三，四。”
“一卢布硬币的正面是数字，反面是双头鹰，如果掷到数字，那就从左边两个人开始扔，如果掷到鹰徽，那就从右边两个人开始好了！”
别列津遗憾道。
“很抱歉，鄙人并不擅长审讯，所以只得用这种粗暴的方式，来对待各位，若有不周之处，还望包涵！”
左边的两人，分别是格赞与一名副官。
右边的两人，则是“指挥官”本人，与他的另一名副官。
“指挥官”和他的两个副手还好，毕竟是曾经参与过实战的老兵，穿过全套的单兵装备跟人干过架，手里有过人命，又见过世面，心中自然不慌。
但格赞这辈子有机会搞过的，最多也就是拿着小土枪的千岛国渔民，哪里见过这等场面。
在他被绑住并扔到安全网上的时候，没有当场尿了裤子，就已经是心理素质过硬了。
现在，随着护卫舰的高速行驶，舰尾翻起的波涛越发汹涌，船身的颠簸越发剧烈。
格赞现在有种感觉，似乎自己即将在下一秒就会被甩出安全网，掉入滚滚的浪涛之中，然后很快就会被那几片高速转动的桨叶切成碎片，最后被海中猛兽分食而尽。
如此这般想着，格赞忍不住又扭过头去，透过身下的安全网，望向了滚滚浪涛。
螺旋桨叶高速转动，带起了一片片水花与雾气，直扑格赞的面门。
“叮——”一声清脆的金属落地声响起，别列津半蹲在地，捡起那枚卢布，张开手心，一只双头的老鹰赫然显现了出来。
“真不幸……”，别列津看向了一直在瑟瑟发抖的格赞，大声道，“是数字！”
“我说，我说，我叫格赞·阿勒卡洛斯·加西亚，我出生于吕宋南方的达沃市，我的生日是……”
听到如此噩耗，心中恐惧万分的格赞，心理防线立刻崩溃，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以自我介绍的方式，直接将自己的人生历程报了出来。
别列津望着那个精神崩溃的吕宋人，心中不禁松了口气。
他并不是像自己刚刚说的那样“并不擅长审讯”，相反，对于常年行走在驻外使领馆，负责安保相关的退伍兵们，审讯与反审讯，甚至是单纯的痛感抑制类训练，都不过是最基础的技能罢了。
根据现代国际法的原则，许多外事人员在起驻在国，都享有一定程度的外交豁免权，因此只要能扛住驻在国情报机构第一波的审讯与拷打，其派出国往往就能很快把人给弄出来。
鹅国的11540型护卫舰没有设置专用的禁闭室，但可以随便拉一个空置的小房间，用以囚禁这四人。
在囚禁期间，别列津也仔细观察了一下。
那个“指挥官”，明显是这四人当中地位最高的一个，而另外两名副官，则对此人有很强的向心力，明显是有长期相处的经历。
而那个折了手的小年轻，虽然受了伤，但却并没有得到另外三人的丝毫照顾。
看来突破口，就在这人身上。
别列津不傻，要是真按照刚才说的那样，看到鹰徽就把“指挥官”那边的两人之一扔进海里，那可真是浪了个大费了。
思虑之间，格赞已经将自己的出身和军旅生涯，简要的介绍了一遍，由于说的太急太快，他的脸庞，已经不自觉的涨红了起来。
“说的不错。”别列津慢悠悠的晃到格赞身边，一只脚踩到了安全网上，安全网微微陷下一块。
格赞只觉得自己身下有块区域一空，顿时魂飞魄散，惨叫起来。
“啊别，别！”
“可惜你说的都没有用啊。”别列津抬起脚掌，安全网迅速回弹，连带着格赞也在安全网上起起伏伏。
“我要的是关于‘清洁工’的信息。”
“你说的这些，都没有用……”
别列津说着说着，只觉得在咸湿的海风之中，竟隐隐掠过一丝腥味。
止语，低头，别列津看了看格赞的腰胯处。
那里，竟已有尿渍浮现。
还有未能被裤子及时吸收的黄浆，已经顺着裤管流下，被海风轻轻一吹，便径直向浪花中落去。
“不过……”，别列津话锋一转道，“你很听话，还算有用。”
“但你……”，别列津扭头望向格赞身旁的副官道，“你这人，到现在都不开口，一看就是那种死硬分子，高级耗材，我也就不费劲审问你了，你去喂鱼去吧！”
说罢，别列津便毫不犹豫的踢向副官。
副官只觉得下身一阵吃痛，紧接着，自己在安全网上的位置，就猛地向前窜了一大截，发梢已经能够触碰到安全网护栏的边界了。
安全网，安全网，顾名思义，是防止船员不小心从没护栏的地方掉下去的装置。
但这玩意，防呆不防傻，你要是铁了心，愣往海里头跳，那安全网也只能表示祝福尊重了。
副官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上就又挨了第二下重踢，别列津第二脚踢完，副手的半个脑袋，已经悬在了安全网外头。
“Shit！”副官脱口而出。
紧接着，是别列津的第三脚。
副官已经顾不上疼痛了，因为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双肩，此刻已经悬空了。
眼看着别列津又要踢出第四脚，那副官直接破口大骂道：“疯子，疯子，你个畜牲！你还没有问，怎么就知道老子不说，我去你妈的……”
然而这并不能阻止别列津踢人，说话之间，别列津已经踢出了第四脚。
副官这次直接窜出了比刚才几次都大的一截，整个上半身，都已经完全腾在了半空之中，身体的重心开始不稳，他的双脚，也已经开始慢慢上翘了起来。
444 叛徒的下落
“我说，我说，我就是个清洁工，我就是他妈的清洁工，快拉我回来，拉我回来，我把所有东西都告诉你，我们的组织架构，还有……
还有什么他妈的你想知道的东西，都他妈告诉你，我干你全家，快拉我回来！”
副官此刻的情况，已经不能单用危急二字来形容了。
但让他能够逻辑清晰的表达出自己的价值所在，也是为难他。
就在副官的双脚慢慢翘高，即将失控坠下之际，别列津已经一脚踏在安全网上，伸手一带，便捉住了副官的脚丫子。
别列津向附近的水兵招了招手。
早已有机灵的水兵，将一根两指粗细的缆绳递了过去，别列津用缆绳在副官腿上打了个结，便有水兵将他拽了过去。
副官一上甲板，立即用尽全力打了几个滚，向甲板内侧翻去，随后望向那张安全网，眼中只有深深的恐惧之色。
“我会如实供述你所需要的一切，只要你能保证我们的人身安全，并在上岸后放我们离开。”，副官一缓过神，就开始和别列津讨价还价了起来，“你们的情报系统里，到处都是卖线人资料的烂货，我可不想到时候……”
“嘭！”
副官话还没有说完，就又被别列津一脚踢回了安全网上。
“Shit！别再踢了，我不提要求了，不提要求了，OKOK？”这副官一急，又是满嘴的吕宋味嘤语。
……
吕宋，机场。
陆舒刚刚坐上前往红空市的飞机，手中新买的大米手机就响了起来。
看到是个陌生的固定电话，陆舒直接点开。
机场买的新手机，新卡。
能有谁打来电话？多半是运营商。
“喂？”
“嗨，兄弟，还记得我之前说的么，审讯出了结果就联系你。”
“卧槽。”陆舒听到别列津那口熟悉的毛味嘤语，顿时一惊。
“你从哪找到的电话号码？”陆舒望了一圈周围吵吵嚷嚷的旅客们，偏过脑袋，压低了声音道。
“这不就是你用那张护照买机票时，在网站上预留的号码么，这有什么稀奇的……”，别列津摇头道，“别忘了，你们的鹅国护照全是经我手办的，那可都是从沪上领事馆加急送过来的，全是走了合法程序的真家伙。”
“包括那一本……”
陆舒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是的，那本证件是空天军特殊授权的，你在使用的时候，一定要特别注意，我给你的纸条看了吗？”
“看了，对了，为什么给我一本空军证件，我……”
“因为空天军还在改革，容易塞人进去……好了好了！”，别列津很快止住了关于军官证的话题，“别聊这些了，好好听着，我接下来要跟你说一些事情，是关于使馆叛逃事件的，你注意听好了。”
听到别列津开始进入正题，陆舒立即严肃了起来。
“我们当时从吕宋人的巡逻船上抓了四个俘虏，其中三个是在顶层甲板找到的，另一个是在主甲板上找到的，这四个人分别是他们的军事主官，两个分管不同方面的副手，还有一个最底层的小喽啰。”
“后面这人不重要，但这前面三个人，都参加过吕宋南部的反恐战，镇压过分裂组织……嗯，这个其实不重要……”
别列津玩味道。
“重要的是……这场战争，并不只是一场经典的，‘正府与反贼’的战争，这场行动当中，有些许代理人战争的味道。”
“根据这三人的供词，你们所在的那个‘灰衣人’，在去年年初，就开始全力支持吕宋南部的叛乱组织，最终在去年五月发动了一场叛乱，其中，一些底层的叛军士兵经常提到一个词语——‘故国’，在这场叛……”
“先生，航班即将起飞，请您尽快结束通话并关闭……”就在陆舒听到关键内容的时候，一名身材高挑的空姐向这边走了过来，随后俯身叮嘱道。
“等等，这个事情过会儿再继续说，我现在得换个安静一些的地方。”，陆舒说罢，急忙起身，捂住电话，一边向厕所的方向走去，一边回头向空姐比了个“三”的手势道，“请谅解，我有个朋友得了癌症，正在跟我交代后事，我不耽误时间，三分钟，就三分钟！”
随后，陆舒走到厕所旁，又重新将手机贴在了耳朵旁。
“你是在飞机上吗？你刚才跟空姐说了什么？”，别列津在那头狐疑道，“我怎么隐约听到你说……”
“不重要，快跟我说说那个‘故国’的事……”陆舒听到熟悉的词语，顿时呼吸急促，一颗心嘭嘭直跳。
“好吧……”
别列津叹了口气，又继续道：“在这场叛乱当中，许多叛军士兵经常提到‘故国’一词。
据说是带领他们造反的那些当地上层人士有许诺过，一旦事成，就允许那些叛军们在实控地带中，自行成立自己的国家。
不过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灰衣人’要的，则是这些地区的收税权……以及一整套独立于地方正府与军阀武装的税警、稽查部门。
但即便有如此苛刻的条件，他们依然靠这个名头吸引了很多所谓的‘复国者’。”
“很多人也将这种叛乱行径，称之为‘故国行动’。”
“原来如此。”陆舒长叹道。
“怎么，你之前在图尼丝‘干活’的时候，也听说过这个词？”别列津敏锐的察觉到了陆舒的情绪变化。
“没错，我之前在图尼丝的时候遇见过这种叛军。”，陆舒点了点头，向电话里的别列津回道，“不过，他们最后都被图尼丝人枪决了……”
“真是浪费，那群图尼丝人应该先审讯的……”，别列津笑道，“就像这次，我原本以为不会再有什么收获了，结果没想到还真从那些俘虏的嘴里挖出了些情报。”
“什么情报？”
“那个从鹅国驻图尼丝使馆叛逃的杂种，原使馆技术部门雇员柯林斯基，已经有下落了。”
445 计划之漏洞
“那个杂种在哪里？”陆舒听罢，立即冷声道。
“萨哈林岛，远东的边疆区，一个叫涅韦尔斯克的小镇。”，别列津随即答道，“不过这条消息是通过审讯那三个俘虏得来的，而他们最后一次和柯林斯基联系，已经是好几天之前了。”
“时效性不重要，我有办法通过大规模的快速审讯，来定位这个人，只要他还在这里。”
陆舒沉默了一阵，又问道：“不过我想知道的是，这条消息的可靠性如何？抱歉，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这段时间的亡命奔逃，实在是让我有些难以信任贵方情报机构的……额……”
陆舒呃呃了一阵，想从脑海中扣找出一个词来概括鹅国情报机构的特点，却发现在筛子一样的鹅国情报网面前，自己原本掌握的很多词汇，在此刻，都显得有些过于苍白无力了。
“……”
“……”
气氛一时间陷入尴尬。
“好吧……”，别列津叹息道，“这样，你先结束通话吧，我稍后会把审讯记录发送给你们，正好，你那边也快要起飞了不是吗？”
“好的，我挂电话了。”
“嗯，巴卡巴卡。”
挂断电话，陆舒便将这部大米关了机，回到自己靠窗的座位以后，遵照空姐的指示做好了起飞前准备，就两眼无神的望着窗外，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起飞以后，坐在陆舒身旁的29号才悄悄的戳了他一下。
“怎么了？”陆舒回头望向29号。
“那个电话是谁打给你的？鹅国人？”29号若有所思的问道。
“是的，他说，那个从大使馆……”
“好的，我知道了。”陆舒刚刚说出大使馆一词，便被29号打断。
29号拍了拍陆舒的肩膀，微笑道：“下了飞机再说。”
午后，飞机很快在红空市平安落地，在转机的间隙，陆舒一行人走进机场快餐厅，点了些主食和沙拉，取罢了餐，五人便端着托盘找了个拐角的位置坐下，大快朵颐了起来。
稍稍填了一下肚子，陆舒感到兜里刚刚开机的手机微微一震，打开一看，自己手机上自带的便签软件里，刚刚更新了一条记录。
虽然还没有点开便签软件，但陆舒心里明白，这恐怕就是别列津刚刚所提到的审讯记录了。
陆舒抬起头来，便看到了29号那略带求知的目光。
“咳咳。”，陆舒清了清嗓子，环顾四周，看一行人都已经吃的差不多了，便吩咐道，“兄弟们，我现在有个消息要告诉你们，不过在此之前……
‘雷霆’，你负责检查下附近是否有窃听装置，狗哥，你得帮忙盯着四周，一旦有风吹草动，我们就要立即中止讨论。
奥斯卡，高卢人，你们俩帮我下决策，这事很有可能关乎我们接下来的行程，注意听好了。”
待一切准备就绪之后，陆舒这才缓缓开口道：“狗哥还记得之前那个鹅国外交官说的叛徒么？”
“嗯。”41号没有看向陆舒，只是轻声应了下来。
“我们现在有他的下落了，就在刚刚起飞之前，那个鹅国外交官给我透露了一下大概的情况，之前他们通过审讯那几名在巡逻艇上抓到的吕宋俘虏，得到了叛逃者的具体位置。”
“不过我并不敢确定这条情报的真实性，所以我找他们要来了审讯报告。”
陆舒点开那份便签，将手机放在了众人中间的桌面上。
29号捡起手机，只是匆匆看了几眼，便点头道：“嗯……通过长期观察，检验几名俘虏的关系，再以死亡威胁击破受审者的心理防线，最后在多人多次的审讯下，将所有信息汇总……”
“很经典的审讯方式。”，一旁的41号突然开口道，“很经典，也很有效，虽然慢了些，但准确率确实是可以保证的。”
“看来鹅国人的情报网虽然差劲，但还不至于一无是处。”孟黎柯点头道。
“如果这样的话，那这份情报的可信度就极高了。”弗留斯也赞同道。
“怎么？你也会审讯？”孟黎柯好奇道。
“不，我被人这样审过。”弗留斯尴尬道。
“其实审讯绝大多数人，都用不着搞这些，直接上一顿毒打就行了。”陆舒回想起弗留斯在吉布提挨打的那事，不由得想发笑。
但笑着笑着，陆舒就想到了自己也在苹果城被人俘虏，并平白无故挨了一顿毒打的事，于是乎，他心中刚刚升起的那一丝笑意，又瞬间泯灭了。
“OK，这份情报准确，那然后呢？你想表达什么？”29号没有理会陆舒的心理活动，直接问道。
“我的意思是，既然我们现在手上有这个叛徒在鹅国国内的行踪，而我们现在又有鹅国护照，我甚至还有军官证。
并且回南塞岛又得横跨鹅国国土，那为什么不先顺道去一趟萨哈林岛，把这个杂碎弄死，然后再回家呢？”陆舒眼中凶光闪过。
“我赞同。”孟黎柯第一个点头示意。
“带我一个。”41号也附和道。
“我有一个问题。”，29号推了推眼镜，凑到陆舒跟前，放下手机，指着屏幕上的情报并看向陆舒，低声问道，“这份情报是好几天之前的，而且只提到叛徒最后一次与他们接触是在一个小镇上，你该怎么确定他的具体位置呢？”
“这还不简单。”，陆舒愣道，“这人既然是从鹅国那边叛逃的，那就找鹅国人要他的详细资料就是了，然后让‘雷霆’接入当地的官方数据库，比如交通摄像头和车站摄像头。
只要能找出最近流入镇里的人口就行，然后我会在他最后消失的地方，催眠几个倒霉蛋，随便问问就是了。”
“好吧，我只能说，你的计划很好，但可行性很低。”，29号无奈道，“首先我得跟你申明一个事情，那就是鹅国人的情报机构虽然略菜，但那些供职于鹅国国家安全部门的黑客，可是强的离谱的，你想要接入官方数据库？也许你高估了这胖子的本事。”
“而且……还有一件事。”，29号也掏出了他自己的手机，随便搜索了一下，便递给了陆舒，“你看，这是去年小蓝鸟上的旧闻，鹅国有些边疆区是没有官方数据库的。”
“民政手续都是线下进行，有些地方甚至还在用手写体证件，警察开超速罚单甚至还得先追上超速者，因为很多摄像头都没法工作，追丢了就没有记录了……”
“草！”陆舒心中顿时一阵凌乱。
不过很快，他便想到了另一个办法。
446 挂路灯
“既然没法用现代的手段，那就用经典的手段嘛。”，陆舒沉思道，“给镇上的警察局花点钱，总有人愿意替我们做事的。”
“也许我们得先找鹅国人要到资料再说。”，孟黎柯提议道，“你不妨现在就和鹅国人要一下那个叛徒的详细资料，然后我们再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陆舒想想，只觉得孟黎柯言之有理，于是便顺手给刚才拨来的那个电话打了回去。
“嗨，审讯记录已经在你的手机上更新过了，退出软件以后会自动销毁，你又有什么事？”
“嘿，我想要一份柯林斯基的个人档案，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把他家里人的档案也都给我，要带照片的，我好找他。”
“没问题，不过……”，电话那头的别列津犹豫了一下，“你能否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请求？”
“什么？”，陆舒不明所以道，“如果你是要给那个叛徒开脱，又或者是要我放他一条生路的话，那请你现在就把话收回吧。”
“不不不，不是这个，真的只是一个很小的请求。”，别列津立即否认，随即，便叹了口气，继续道，“说真的，柯林斯基和我们一起工作很多年了，这次叛变，我也没有想到……”
“兄弟，对叛徒可千万不能心软啊！”，没等别列津说完，陆舒便打断道，“就因为这人，我们五个差点被清洁工给弄死在东南洲，现在我们好不容易逮着这个机会，我就明着告诉你吧，我是不会放弃……”
“不不不，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啊，好吧，我长话短说好了！”，别列津无奈道，“你能不能帮我，把这人吊死在路灯上？”
“什么？”陆舒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把这个杂种给我打死，然后挂在路灯上，当然，最好是直接吊死在路灯上。”，别列津又重复了一遍，“我们一贯是这样处死敌人和叛徒的，这样既有威慑力，又能撒恶气，但现在我们人手不够，缺少专业的执行团队。
所以我希望，在你们有余力的情况下，能够帮我个忙，把他吊死。”
“拜托了，达瓦里希，斯巴西巴。”别列津道。
“那……”，陆舒愕然道，“你刚才说，你们之前跟他一起工作了很多年……”
“对啊，那他肯定掌握了不少使馆里的机密，这种叛徒难道不是更该去死吗？”别列津反问道。
“啊……好吧，我懂了。”，陆舒苦笑道，“好吧，那我就先答应下来，如果到时候情况允许的话，我肯定会把他挂在路灯上的。”
“斯巴西巴，其实挂在旗杆上更好，最好是当地行政大楼前的旗杆上。”，别列津咂了咂嘴道，“那只有最顶尖的毛熊特工才能做到，可惜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过那种场景了。”
“上一次，还是三年前的乌科兰总里府事件呢。”
“总里府事件？”
“唔，两个猛虎一样的大军火商，把乌科兰这块地盘当成了自己面前的肥肉，互相争抢，其中一方有个替人做事的小头目，被另一方拿来示威了而已。”，别列津笑道，“不过示威手法很有趣，你可以上网搜一下。”
“噢，不了，我确实是经常制造尸体，这不假，但我还没有变太到去欣赏惨状的地步。”陆舒果断拒绝道。
“好的，那就先这么说，我稍后会把资料打包，发送给你，巴卡巴卡。”
“再见，呃……巴卡巴卡。”陆舒也学着别列津的语气，用鹅语道了别。
“鹅国人答应把资料发来了，但是有个条件。”陆舒挂断电话，抬头看向众人。
“我刚才听到了，他是要我们把这人挂在路灯上？”41号饶有兴趣道。
“是的。”陆舒答道。
“挺好的，这说明鹅国人自己也对这人恨之入骨。”，孟黎柯笑道，“老兄，那我们还等什么呢，现在就先去库……萨哈林岛吧。”
“至于到了以后该怎么找人，那就另想办法吧。”，29号也点头道，“大不了到时候从我们几个当中，找一个身材与他相仿的，稍作打扮，化妆成那个叛徒的样子，在小镇里招摇过市，如果他真的在这里出现过，肯定会有人认得他。
到时候，我们但凡有见到神色异常的人，就敲晕了带走审问，我就不信找不着他？”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41号叹道。
“既然如此，‘雷霆’，你负责把行程敲定，我来联系军火商和快递公司，争取在落地以后，就能马上拿到家伙。”陆舒将任务分配了下去。
“好。”孟黎柯点头示意。
没过多久，前往目标地的行程便被孟黎柯重新规划完毕，原本前往海市的机票被退掉，取而代之的，则是东瀛北道岛的机票。
“去东瀛？”
半小时后，一家在机场贩卖各式休闲装的店铺当中，陆舒接过孟黎柯递过来的登机牌，望着上头的目的地，不解道。
“是的，东瀛，落地之后再转游轮去目的地，大概能在东九区的13:00左右到达目的地，这是最快的路径，鹅国国内直飞萨哈林的飞机有点少，而且下了飞机以后，要坐整整一天的火车，从早坐到晚。”，孟黎柯耸肩道，“没办法，边疆区的交通就是如此落后。”
“好吧，签证的事……”
“我来搞定。”孟黎柯轻描淡写道。
随即，孟黎柯环视了一下四周那寥寥无几的顾客，坐在对面沙发上看杂志的两名杀手，以及那名脸颊被暖气吹的略微有些发红的收银小姐，又看向陆舒，纳闷道：“我出去没有多久，你们怎么就逛到这里了？”
陆舒放下手中的登机牌，看向孟黎柯道：“我也不知道，是高卢人带我们过来的，说是要给我们挑几件衣服。”
说话间，只听刷啦一声，店铺的试衣间被人掀开，众人扭头望去，只见弗留斯已经换好了一身灰色的休闲西装，身披风衣，头戴休闲款的礼貌，从试衣间中款款而出，没过多久，便走到了四人的面前。
“伙计们，这身如何？”
447 灰衣
“很好看。”
这是陆舒的真心话。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休闲款西装配风衣，这套打扮一上身，任谁穿着都不显丑。
“很经典，很有五十年代的阿美丽卡黑帮风格。”29号起身，走到弗留斯面前，伸手替他将领口整理好，评价道。
“不过灰色会不会有些大众化了。”，一旁的41号皱眉道，“灰西装、灰风衣、灰领带……如果你再穿个银灰色的马甲，看上去就像个推销员了。”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弗留斯笑道，“不引人注目，不招人待见，不喜欢行走在阳光下。”
“原来如此，这就是灰衣人？”陆舒闻言，随即低声对身旁的孟黎柯道。
“也可以这么理解。”，孟黎柯点头道，“说实在的，虽然家里老爷子故去的早，后续也没有人去接班，但毕竟曾经是个长老，我之前也听说过一些有关王国组织和灰衣人的旧闻。”
“很久以前，带嘤为了治理自己的广阔殖民地，便开发出了‘王国’这种秘密组织，但这种秘密结社嘛，你也懂得，只要有利益勾连，再加上海外天高皇帝远，很容易就能脱离帝国的掌控。”
“这我知道，你以前跟我说过一些。”陆舒点头道。
“那我有没有跟你说过，‘灰衣人’和‘清洁工’这两个组织是何时从‘王国’中分离出来的？”
孟黎柯微笑道。
“其中一方长于情报却弱于兵力，另外一方兵源充沛却老是被别人抢了先机，你觉得如果这两者曾服务于同一个组织，那他们分别属于什么？”
“内勤和外勤？”，陆舒又继续解释道，“坐办公室的和出去干活的？”
“答对了，而他们正式分裂的时机也很凑巧，就是在二次大战期间，这种需要讲究保密性的秘密结社，和平时期还好说，但当时整个世界都被打成了一片废墟的时候，就很容易出问题。”
孟黎柯指了指不远处在和两个杀手交谈穿搭的弗留斯道：“至于后来这两个组织为何而得名，看看他的这身衣服。”
“很像五十年代的阿美丽卡黑帮。”陆舒直接盗用了29号对弗留斯的评价。
“是的，他们在战后最先开始活跃的地区就是宝剑国和欧陆。”，孟黎柯道，“而招牌装扮，就是这种灰色西装，无论是在贩卖情报还是打探消息的时候，总是穿成这样。”
“为什么？”，陆舒不解道，“就算灰色西装不容易引人注目，但天天穿这东西……也是挺惹眼的吧？”
“当然不是故意挑选……而是当时刚刚经历战争，西方世界百废待兴，经济凋敝，很多人在挑选衣物时，都会优先选择实用、经济、耐脏且百搭的款式，这样一来，一件灰色休闲西装就成了许多市民群体的标配了，天天穿着，反倒正常。”
孟黎柯说着说着，突然又望向陆舒，面带揶揄的笑道：“而且灰色西装还更为经济呢，很适合那些没什么收入的人。”
“不一样，我那是选错了专业入错了行……”陆舒辩解道。
“你这话应该说给生化环材和土木老哥……”孟黎柯摆了摆手，吐槽道。
“你们俩不去挑几件厚实衣服吗？”正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坐在对面的41号缓缓起身道，“我们接下来的目的地可是高纬地带，现在是一月份，那里的气温可是零下二十多度。”
“确实是该挑两件衣服了。”陆舒赞同道。
“不用，我刚刚都给你们挑选好了。”，这时，一旁的弗留斯已经拎着几件厚实的大衣与羊绒外套走了过来。
陆舒随手接过由弗留斯挑选好的外套和大衣，披在身上，走到镜子跟前转了一圈，发现这套衣服竟是出奇的合身。
一旁的孟黎柯也依样照做。
“怎样，我挑选衣物的眼光还不错吧？”弗留斯走到二人身后，见二人对自己挑选的衣服还算满意，便微笑道。
“确实不错，我已经能想象到那个鹅国人的血溅在上面的场景了。”29号此刻已经戴上了一副皮手套，又在脖子上围了条棕黑色的围巾。
而陆舒却发现，此刻弗留斯的手里却还握着一顶深棕色的休闲礼帽，礼帽反握在手，前沿刚好指向自己。
“给我的？”陆舒接过礼帽，直接戴了上去。
“是的，是专门给你挑选的，帽子会增加你在视觉上的高度，可以消除一定身体特征。”，说话间，弗留斯又指了指29号道，“而围巾会让人的上半身更加突出，再配上不那么修身的休闲西装，也有利于消除他的特征。”
“哈哈，看来你还挺有经验的。”陆舒望着镜子里的弗留斯笑道。
“那是，被人追杀的经验可丰富了。”
说话间，陆舒的手机突然微微震动了起来。
“嘟！”
同时，一声短暂而清脆的提示音响起。
陆舒低下头去，掀开厚重的大衣，从腰间摸出了手机，解锁以后，匆匆看了两眼，便将手机收起，同时低声对着眼前的弗留斯道：“资料发过来了。”
弗留斯闻言，顿时精神一振。
“不知道你追杀别人的经验如何呢？”
“让我们拭目以待吧。”弗留斯笑道。
……
此时，萨哈林岛的一处渔港中，一男一女两个中年白人，正走在渺无人烟的码头上。
身后，则是两个稍显年轻，但看起来也已经成年的大小伙子，紧跟其后。
寒风漫卷着飞雪，在空旷的码头上呼啸而过，四下无人，只有寥寥几艘亮着灯火的渔船在昏暗的冬日里发着淡黄色的灯光。
偶而还有几声因输钱或赢钱而爆发出的叫骂或大笑，顺着寒风，隐隐约约从那几艘渔船上传来。
一行四人皆是默默不语，只知闷头向前走去。
而在码头的另一端，则是一艘浑身漆成了蓝色的小型观光游艇。
寒冬时节，大雪纷飞，几乎所有的渔船都泊在港口，没有出海，这艘小型游艇自然也不例外。
但例外，往往是用来打破的。
448 田中
没过多久，一行四人便走到了游艇跟前，最前头带路的那名白人男子顺着缆绳，晃晃悠悠的走上了游艇，对着舱门轻轻敲打了起来。
“喂，出来。”
“欧麻吉库达撒一！”四人都只听得船舱中隐隐约约传出一声苍老的东瀛语，随后，便有咚咚的脚步声响起，没过多久，脚步声便已经来到了舱门前。
“咔。”
随着一声清脆的开门声响起，出现在四人面前的，是一个头戴羊绒帽，身穿绿色羽绒服的东瀛老人。
“喔，是柯林先生！”东瀛老人一见那名白人，便立即将口中的东瀛话换成了鹅语。
如此变化，倒让柯林斯基吃了一惊。
“你，你……你认得我？”柯林斯基惊疑不定道。
“да.”，东瀛老人点头道，“在您来这里之前，就已经有组织里的干部传送了您的影像资料，他们特别交代过，要让我一定照顾好柯林先生。”
“所以，接下来去北道岛的这段海路，就由在下来照顾您与尊夫人，以及两位少爷了。”，东瀛老人摘下手套，单手抚胸，弯腰鞠了一躬道，“至于我，您叫我田中就好，这段时间，无论有什么事情，您都可以吩咐给我。”
老人的鹅语极其流利，仿若自己的母语一般，丝毫没有平常东瀛人说外语时的那种呆板与生硬之感。
“可……”
柯林斯基属实是被老人的鹅语水平给镇住了。
“你的鹅语……”
“喔，这个嘛……”，说到自己的鹅语水平，田中腼腆的挠了挠后脑，不好意思道，“说来惭愧，在下年轻的时候曾经在鹅国生活过一段时间，在下的鹅语，就是在那段时间内练习出来的。”
“哦？”，柯林斯基闻听此言，心中稍安，于是便用略带奉承的语气笑道，“您年轻的时候？那恐怕还是毛熊时期吧？那会能够造访毛熊的，恐怕都是大学生了或者工程师了！”
“不，不……”，谁知田中听了这话，却惭愧的低下了头，连忙摆手道，“其实，我是被贵国俘虏去的，当时可是在冰天雪地的战俘营当中，足足做了十年苦役呢。”
“这……”
柯林斯基没有想到，自己拍个马屁，竟然给拍到了马腿上，不由得在心中暗自叫苦，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尴尬之色。
“当年，在下还是青年之时，曾受天挠黑卡征召，远离故乡关东，前往满托里亚当兵，却没成想，这一去，竟就是十几年。”
说到年轻时的从军经历，田中两眼放光。
“一开始，我们是去满托里亚，那里，有数不尽的林海和温泉，还有比故乡更好吃的大米，想尝鲜了，就去找个村落，自有当地的官员奉上各式家禽和山中野味，那里的行人在路上遇见我们，可都是要行礼的。就连他们的皇帝，见到我们的陛下，也得如此。”
田中说着说着，又邪笑道。
“其实我更喜欢看到有人不行礼，因为这种人能给我们带来更多乐趣，毕竟天天训练演习也是无聊，如果有发现这种对帝国军人不敬的，拿他们和他们的家人开开刀，练练手，也很有意思。”
“可惜好景不长啊！”，田中说到这里，突然又落寞道，“帝国很快就在宝剑国鬼畜的攻击下落败了，我们还没有快活够呢，贵国军队就来了。”
“哦，不对，是毛熊的军队。”，田中突然又恍然大悟道，“唉，人老啦，都忘了毛熊灭国二十余年了呢，那些过去的事情，都记不清啦！”
“田中，那你恨毛熊吗？”柯林斯基突然问道。
“恨？”，田中浅浅的思索了一下，便回答道，“也许……有吧，不过既然这个国家已经不存在了，那我也就没什么意见了。托陛下鸿福，我也活到了这个岁数，除了寿终正寝，也没有什么别的奢求啦！”
“再说了！”，田中又突然笑道，“如果能让小老儿再享受一次在满托里亚的那几载快活时光，再做十年苦役有又何妨呢……”
“阿嚏！”正当两人说话的时候，舱外却传来了一声急促的喷嚏。
“啊，实在抱歉，光顾着说话，竟然怠慢了贵客。”听到喷嚏声，田中赶忙告了个罪，将柯林斯基一行人迎进了舱内，并顺手带上了门。
这时，走进游艇的柯林斯基才发现，这游艇内，除了老田中以外，竟然还有一个头戴棉帽的中年东瀛人。
“这是我的小孙子，田中隆道，你们可以叫他隆道。”，老田中简要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孙子，便向孙子吩咐道，“隆道，快把暖气开到最大！别让几位贵客冻着了！”
“哈伊~哈伊~”，小田中打开暖气，又招呼了柯林斯基一行人坐下，便回到老田中身边，低声道，“欧吉桑，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啊？”
老田中低下头去，看了看手表。
“嗯，再过半个小时吧。”
“半小时后出发，那是最近的窗口期，届时入境，不会遇到海上保安厅的舰只，就算遇上了……”，老田中笑道，“光凭我这张老脸，也足以顺利通关了！”
次日正午。
刚刚跑到涅韦尔斯克的陆舒，以及“浪人”小队，在港口下了船以后，还没有进入小镇内部，就先在港口打听起了情况。
而打听的方式，自然也是简单粗暴。
登上那些停泊在港内的渔船，逮住正在打牌喝酒的那些老毛子，直接浅度催眠，拿出手机上的柯林斯基照片，问是否见过，若是见过，那这人最后又去了哪里。
而结果，自然也是出奇的一致。
跑了。
就在两天以前，这群酒蒙子们突然发现，在这终年寒冷的远东渔港里，竟悄然出现了几个从未见过的陌生男女。
而之所以能够发现这些陌生男女的踪迹，主要还是他们来渔港的频率，实在是太高了一些。
这些陌生男女，基本上每天都要来这里转悠个六七次，直到一艘蓝色的小型观光游艇出现，随后不久，这群陌生男女便失去了踪影。
说实话，陆舒原本是不指望用这种方式就能问出线索的，但如今能在刚刚落地的时候就得到第一手消息，那自然是意外之喜。
“他们最后一次出现在这里是什么时候？”陆舒低声问道。
449 去东瀛
“昨天，昨天早上，哦，昨天晚上，不对，是昨天中午……”被陆舒浅度催眠的那位醉鬼语无伦次道。
陆舒闻言，顿感一阵无语。
“看来这些醉鬼一到了冬天就只知道在船上喝酒打牌，根本就问不出来。”，29号叹道，“和我们那里的船夫没什么两样。”
“那我们现在怎么搞？”陆舒头疼道。
“两个办法，首先，直接拿着你手头上的那本军官证，去找最近的警察站调取各项监控资料，自己翻找，不过时间会很慢。”，孟黎柯说罢，又指向了弗留斯，“或者你也可以让他联络一下灰衣人，让他们帮忙找，速度肯定会快上许多。”
“我选第二个方案，锁匠，帮我联系一下你们的情报站。”陆舒听罢，立即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弗留斯做了个收到的手势，转身便找了个安静些的船舱，钻了进去。
陆舒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便一巴掌拍到了醉鬼的脑门上。
醉鬼应声倒在了酒桌上，没过多久，震天的鼾声就响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在场的几人也是一阵无语。
陆舒早在欧陆就听说上了年纪的老毛子酗酒成性，但之前遇见那些老毛子和小毛子们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在干正事，也没能见着几个醉毛子，这下算是见着了个真周。
趁着弗留斯联络灰衣人情报部门的时候，陆舒起身走到船舱的一隅，那里正是暖气所在。
伸出五指，在暖气前烤了一会，陆舒这才发现，这艘船上的暖气，竟然用的不是电炉，而是煤炉。没别的原因，炉子旁边放着不少煤球呢。
陆舒掀开炉盖，一股热浪顿时扑面而来，待热浪散去之后，陆舒向炉子中望去，发现炉中的煤球已经是烧的差不多了。
陆舒望着那几块已经发了白的煤球，稍加思索，便取出了一双手套戴上，捡起火钳，将其中的煤球取出，再换上了几颗黝黑的新煤。
而那些取出的煤球，自然是不能直接丢下船去的，这些渔民世代靠着渔港吃饭，直接往海里丢煤渣，相当于砸人饭碗。
一般在这种烧煤的炉子旁边，除了成堆的煤球以外，都会备一个装满水的桶，那些还冒着火的煤渣，要先在里面浸一段时间，才能取出，堆砌起来，待存够了一定数量，再统一运上岸去处理。
“你还想在这过夜不成？我们马上就要走了。”见到陆舒的举动，41号不解道。
一旁的41号穿着一身黑色风衣，手里捏着根没有点着的香烟，一直在嘴边晃来晃去。
见到陆舒换煤球的动作，41号感到颇有些奇怪。
“是啊，我们马上就要走了，但这个遭了催眠的醉鬼要是今晚之前没法醒来，估计得冻出个好歹。”
陆舒盯着炉子里缓缓开始燃烧的新煤，将手中的火钳放在了一边。
“毕竟我只是想问他几个问题，又不是想要这个醉鬼的命，谁知道他背后有没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呢。”
“哼~”，孟黎柯听到这话，直接绷不住了，“哼哧~”
“你昨天还说要杀了柯林斯基全家的。”，孟黎柯乐道，“我看那蠢货的一家就挺幸福的。”
“那不一样，那个家庭里都是叛徒。”，29号反驳道，“一个叛徒，一个享受了叛变红利的女叛徒，还有他们两个生的小叛徒，一共四个叛徒，死了哪个都不冤枉。”
“是的，叛徒不值得可怜。”，41号点头道，“不过也是该给这个醉鬼添点暖气了，话说你怎么用煤炉用的这么熟练，你们汉斯不是号称最环保的吗，用的都是天然气和核电，绝对绿色无污染。”
“谁说汉斯人讲环保的。”，陆舒耸了耸肩，“煤炉这东西在乡下和旧社区很常见的。
原本蜂窝煤这东西就便宜耐用易储存，再加上这几年环保组织闹的凶，吵着闹着要拆核电站，要抵制天然气，于是越来越多的人都在家里预备了煤炉，预防有朝一日爆发全国性的能源危机。”
“你们那个大妈总理不管吗？”41号惊奇道。
“默大姨管不了。”，陆舒摆手道，“汉斯的绿党天天就知道骂核电，说什么核电不清洁，有辐射，核能发出来的电用了以后不孕不育，关键还有人信。”
“那天然气总算是清洁能源吧？”，29号愣道，“充分燃烧以后只剩下二氧化碳和水以及少量杂质……这个也有人抵制？”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孟黎柯接过了话头，“现在汉斯的第一大天然气供应商是毛子，而毛子在西方人眼里一直就是假想敌，所以经常有人抵制毛子的气。”
“经常有人说什么‘只要抵制鹅货一个月，鹅国经济就会受挫，只要抵制鹅货一年，鹅国经济就会全面崩溃。’、‘如今你购买鹅货花的每一分钱，将来都是打在自己身上的子弹’
还有什么‘蒲丁说汉斯人没有骨气，莫大妈气哭了，和蒲丁打赌，只要这条消息转发到五百个ins，蒲丁就给汉斯人下跪道歉’、‘八千万汉斯人都哭了，不转不是汉斯人’之类的话。”
41号听到这话，顿时眉头一皱。
这个话术，竟然让他感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
“我上一次听到这个故事，故事的主角还是张杰和谢娜。”
“嘎吱~”正当陆舒一行人热火朝天的讨论环保问题时，跑去联系灰衣人的弗留斯却推门而出。
“联系到了。”，弗留斯兴奋道，“镇里的一名线人说，这几天柯林斯基确实出现在了附近，这和醉鬼说的一致，而且他还目睹到柯林斯基一家上了艘蓝色的观光游艇。”
“那游艇的目的地呢？”陆舒听到弗留斯带来的新消息，立即急声道。
“他也不知道，但这种游艇航程有限，一般都是走近海观光的，不过据线人说，嗯……他似乎在那艘游艇上看到了红色的圆？”
“东瀛人的国旗？”41号立即警觉道。
“雷霆，帮我查一下最近的东瀛港口。”陆舒立即向孟黎柯说道。
“交给我了。”孟黎柯应声。
“奥斯卡，你之前用过的那种民用武器，有哪些在东瀛是比较常见的，时间紧迫，我们现在没法临时下单请人托运武器到东瀛了。”陆舒又向29号询问道。
450 误会
“呃，这个嘛……还真不好搞。”，29号尴尬道，“因为东瀛是宝剑国旗下的保护国，所以为了防止东瀛出现一些内部的动乱，以及为了保证宝剑国驻东瀛军队的安全，东瀛对民间武器的管制一直很严格。”
“那我们到时候可能要等一等武器了，我现在无论走到哪里，手头如果没点家伙，总感觉跟没穿衣服一样。”陆舒扶额叹道。
“嗨，有什么大不了的，到时候如果没有热武器，让我去就行了。”，41号自信道，“我只需要一把弹簧刀，就足以对付一切问题。”
“还是谨慎一些的好。”陆舒有些无奈，但现实情况如此，多说无益，也只能等到了东瀛再想办法。
“锁匠，你继续向情报部门沟通，争取尽快锁定他们的位置。”
“收到！”
……
等到弗留斯再次定位到柯林斯基一行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
地点果然如41号所猜的那样，是在东瀛，而且不是什么小城市，是北道岛的首府。
时间飞逝，夜晚很快再次降临。
陆舒等人目前所处的地区，在北纬五十度线以上，才刚刚下午六点，太阳就已经落山。
寒风裹着雪花，在空中飞舞个不停，走在港口边的小路上，陆舒掏出手机，打开自带的天气软件，瞅了瞅温度。
-23℃
奇怪，虽然手机上显示的是零下23度，但他手里的这部新买的大米手机，却是出奇的温暖，让陆舒完全感觉不到零下23度的寒冷。
走在陆舒身旁的孟黎柯，口中喷出一道道长长的白气，羡慕的看了握着大米手机的陆舒一眼。
大米手机，为暖手而生。
“你找好船了吗？”陆舒看向身旁的孟黎柯道。
“找好了，高卢人通过他们的渠道联系的，一艘小渔船，比我们在吕宋海坐的那艘更小，船主是个六十多岁的小老头，他没有别的要求，只要钱，就是要的有点多。”孟黎柯龇了龇牙，搓手道。
“多少？”陆舒顿时感到不妙。
“一百万卢布，每人一百万卢布。”，孟黎柯叹道，“现在每欧差不多兑八十卢布，也就是说，我们五个人，坐他的黑船去一趟东瀛，差不多就要花掉六万欧。”
“简直是抢劫！”，29号惊呼道，“我们给人打一场官司才挣多少钱！”
“连律师都说这是抢劫了，那看来是真的抢劫。”41号也深以为然。
“但是这人说他和那艘蓝色游艇的船主相识，可以直接带我们找到蓝色游艇。”一旁负责联系船只的弗留斯，见自己的工作成果被否定，急忙解释道。
“而且我们现在浑身上下都只有一本鹅国护照，咱们的其他护照可都丢在南塞岛呢，你想要用鹅国护照入境东瀛吗？
这两年因为北方诸岛的关系，鹅国人和东瀛人的关系是越来越紧张了，如果用鹅国护照入境，我怕将来万一东窗事发，东瀛人调查起来，我们的护照就废了。”孟黎柯也及时补充。
“好吧，那就这样好了。”陆舒听罢，立即点头道。
其实陆舒已经不在乎这些钱了，毕竟现在已经走到了这里，一路上已经花了不少钱，总不能说就在这里把柯林斯基放弃掉吧。
因此，略微贵一些，也没有什么。
随即，一行人便在孟黎柯的引路下，在码头上找到了一艘保养得当的小渔船。
这艘渔船和陆舒之前在千岛国所乘过的那艘木质渔船不同，这艘渔船虽然在尺寸上相较那艘木质渔船小了一圈，长度大概只有五六米的样子，非常袖珍，但明显材质更加坚固，船身上使用的金属材料明显更多。
“attans！我怎么感觉这不像是艘渔船，这东西有种危险的感觉。”29号刚刚走到船边，便凝重道。
“我也有这种感觉。”，41号也是面露凝重之色，“这船上的金属件太多了，总感觉……像是披着一层装甲。”
“你猜对了。”41号话音刚落，渔船的船舱中，便钻出了一个须发皆白，精神抖擞，满口嘤语的小老头。
小老头快步跳下了渔船，没过多久，就跑到了陆舒一行人的面前。
“认识一下，阿列克谢·塞缪尔耶夫·瓦连京，前毛熊远东边防军士官，这是我的老兄弟，一艘由八十年代的边防快艇改装成的高速渔船，专门拖网用的，虽然小了一些，但应对东瀛人的保安厅，还是绰绰有余了。”，阿列克谢刚刚做完自我介绍，便微笑着向陆舒伸出了右手，“看来你是这几位先生当中管事的那个，对吗？”
陆舒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自称为前毛熊边防军士官的小老头，只见小老头身着黑色的毛衣和毛裤毛手套，就连头顶的棉帽也是黑色，肥硕的衣裤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在了其中，看起来活像一只肥硕的熊。
“空天军少校列夫·舍尔曼斯基。”陆舒确认了这人没有危险以后，便也报出了自己的假名，同时向阿列克谢伸出了手，两人隔着阿列克谢厚实的手套，礼节性的浅浅一握，随后便各自分开。
“太感谢您了，愿主保佑你，真没想到我在这样的大冬天里还能接到单子，还是联邦正府的单子。
来吧，先生们，都上船吧，由我来保护你们，我一定把你们安全送到目的地，送你们到地方以后，也一定会把活干得非常漂亮。”老毛子刚刚松手，便立即在身前画起了十字，口中不停的赞颂着众人。
“额，稍等，你说什么？”陆舒闻言，立即愣道。
“老板，我保护你们去东瀛啊。”阿列克谢听到陆舒那充满疑惑的语气，也是为之一愣，他自己的语气中，也渐渐充满了不确定。
“不不，只需要你把我们送到目的地就行了，东瀛的……”陆舒望向了负责定位柯林斯基的弗留斯。
“轧幌港北部大约十五公里处的一个小码头，只有不到十个泊位，紧邻一个渔村。”
“啊，我知道，就是那艘蓝色游艇平常停靠的位置，我跟那船上的一老一少两个东瀛人喝过酒，大家都是同行……可是，你们不是说需要保镖吗？”阿列克谢显得有些失望。
“不不，等到了地方以后，我们自己还有私事要做，不需要别人专程保护。”陆舒急忙摆手道。
开什么玩笑，东瀛可不比萨林岛这种鹅国本土，自己一行人偷渡过去搞事情，已经显得非常扎眼了，再带上一个明显是毛子的小老头，那就坐等着被东瀛人的情报机构盯上吧。
“好吧，只是把你们送到东瀛去的话，一个人二十万卢布就可以了，只接受提前转账。”阿列克谢失望道。
“嗯？”陆舒愣了一下。
并不是因为阿列克谢要求提前转账而愣住，而是因为……
“怎么和你们刚才说的不一样，谁点的增值服务？”陆舒摘下礼帽，挠了挠脑袋，望向身后的众人。
“呃……”弗留斯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而孟黎柯发现情况不对，则是立即把阿列克谢给拉到了一边，跟老头手舞足蹈的聊了起来，没过多久，便走了回来。
“高卢人和老毛子的沟通里有些误会，这老毛子原本是灰衣人的线人，毛熊解体之前就在靠走私赚钱，毛熊解体之后，他就只能干一些卖力气的活，性质大多数是雇佣兵一类的，但是你也知道……”
孟黎柯摇了摇头。
“远东哪有什么雇佣兵的活可干，但这老头也是故土难离，又没其他的手艺，只得平日里捞点海产，偶尔接点越境犯事，或者给人当打手的活维持生计。”
“所以他把锁匠当成一个需要保镖的灰衣人高管了是吧？”陆舒恍然大悟。
“大概……是这样的。”孟黎柯点头。
“好吧，那你有没有跟他们说，我们只是需要交通工具而已？”
“说了，他说，如果单是送到的话，一个人二十万卢布，如果一来一回的话，一个人三十万卢布，但他只会在港口等上十二小时，过了十二小时，或者发现情况不对，他就会自行返航。”孟黎柯笑道。
“其实这个价格还是非常公道的，而且这周围目前又没有其他同行在跟他竞争，可以说除了那个东瀛人以外，他就是本地的垄断者，坐拥垄断地位而不涨价，原本就是很良心的商业行为了。”
“好吧，那就给他三十万卢布，付清五人份，我们现在就出发。”陆舒立即下了决定。
451 你也要用半个世纪？
在陆舒的指示下，孟黎柯这边很快就交割了佣金，看着资金到账，阿列克谢马上就兴奋了起来，满面红光的将几位“老板”依次请上了船。
待几人在船舱中依次坐定，阿列克谢便将这艘巡逻快艇发动，最初的预热和自检结束以后，快艇就开始向港外驶去，海面上飘浮着的些许碎冰，不断撞击着快艇两侧的装甲，冷冽的空气开始向艇内钻来。
陆舒借着船舱棚顶的灯光，向四周观察了一番，这才发现，这个船舱的舱壁，竟然只是用一层铁皮焊在巡逻快艇的护栏上，给硬生生焊出来的，而这艘巡逻快艇，原本只有一个顶棚和几根护栏柱。
怪不得感觉外头有冷气在向船舱里不断钻来，原来是根本就没有把密封做好。
船舱的地板上，除了众人所坐的凳子以外，便只有一条裹着旧衣物的黑色睡袋，以及嵌入地板的暖水瓶和纸杯、尿壶等日用杂物，睡袋靠近操作台的一头，则是一只没有点燃的火桶。
火桶这东西，其实就是个微缩版的煤炉，只不过结构已经简化到了不能再简化的地步。
正当陆舒盯着火桶出神的时候，那边的阿列克谢老爷子，也将出港的一系列程序都做完了，快艇在海上逐渐远离了浮冰区，开始平稳的自行行驶起来。
阿列克谢这边罢了操作船只的活计，取出几个纸杯递给大家，依次用暖水瓶给众人添上了一杯冒着热气的浓茶，扭头又将睡袋收起，打开睡袋下的一块铁板，变戏法似的捡起一支火钳。
阿列克谢挑出两块煤球塞进火桶，而在铁板下堆放着的煤球旁，赫然是一个标准尺寸的军用木箱。
没过多久，火桶中便涌出了一丝橘红色的光亮，原本就不大的船舱，开始迅速的暖和起来。
“那里面是什么？”陆舒看到那个军火箱，顿时来了兴趣，扶着舱顶铁皮，在狭小的船舱中站起身来，借火桶中涌出的光亮，指着距离阿列克谢不远的木箱问道。
听到陆舒的问话，原本被热茶和暖气催的有些昏昏欲睡的其他几人，也提起了精神。
“哦，这个……稍等一下。”阿列克谢听到陆舒的问话，却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先是望了一眼巡逻快艇操作台上的几部仪表，又向挡风玻璃外粗略一望，见行进方向并无问题后，便放心的回过头来，将木箱打开。
木箱刚一打开，浓烈的酒精味便铺面而来，阿列克谢在里面随手拨动了几下，便有叮叮当当的玻璃碰撞声传来。
没过多久，阿列克谢就从一堆酒瓶之间，取出了一支修长的步枪，以及一副挂满了弹匣的苏制弹挂。
“这是我的另一位老朋友。”，阿列克谢拍了拍步枪，颇为自豪的向陆舒展示道，“74式卡拉什尼科夫步枪，伊热夫内斯克机械制造局的原厂产品，质量很好，距离他被造出至今，已经过去了将近半个世纪，虽然他的枪膛里已打出了超过五千发弹药，但性能依旧可靠。”
“武器？”看到船上出现了步枪，靠在一旁的孟黎柯立即动起了心思。
“这枪……”，孟黎柯强忍住问价的冲动，用一种相对委婉的措辞，向阿列克谢询问道，“对你这种老兵来说，应该非常重要吧？”
“那是当然！”，阿列克谢即答，“他就是我的第二生命！”
“雀食。”孟黎柯有些遗憾的点头道。
“怎么了？”阿列克谢听出了孟黎柯话语中的遗憾，疑惑道。
“我原本还想问问你的第二生命值多少钱呢。”孟黎柯惋惜道。
“二十五万卢布，一口价。”阿列克谢稍作犹豫，便开价道。
“草！”41号那边，一声国粹脱口而出。
“咕！”陆舒又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异响，紧接着便是一阵狂咳。
陆舒回过头去，只见29号已经将他手中的那只纸杯放在了一边，双手扶着快艇的栏杆，跪在地上就是一阵狂咳，一张白净的脸庞，已经涨成了红色。
而他身旁的弗留斯和41号，则是在不停的拍打着29号的后背。
“呃……”陆舒和身旁的孟黎柯也对视了一眼，两人均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撼之色。
“这不是……不是你的第二生命吗？”陆舒望向阿列克谢，艰难的问道。
在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的舌头，似乎已经打了结。
“是啊，但是如果能够换钱的话，我当然乐意了。”阿列克谢挠了挠头，面上竟然浮现出了一丝憨厚之色。
“毕竟我这还有呢……”阿列克谢说着，又从军火箱里捡出了五六个纸包，撕开其中一个，赫然是把略有磨损的步枪，同样也是正儿八经的AK74原厂货。
“我都要了，多少钱？”陆舒见状，立刻望向身旁的孟黎柯，孟黎柯心领神会，掏出手机准备转账。
“二十万卢布一支，不讲价。”阿列克谢有些激动，搓着手说道。
“怎么比你的第二生命还便宜？”陆舒捡起那个已经撕开的纸包，将步枪上的碎纸褪去，拉开枪机用食指蹭了蹭内部，滑腻的触感顿时从指尖传来。
伸出指头，两指轻搓后，陆舒将指尖凑近，轻耸鼻头，便闻到了一股极淡的枪油味。
确实是经过耐心保养的好东西，成色甚至比阿列克谢手中的那支还要新一些。
“因为我用的这支有情怀加成，所以如果你要买的话，那可得加钱。”阿列克谢听到陆舒这话，有些依依不舍的望了下怀里的步枪。
“不了不了，我们买你的第三生命第四生命第五生命这些……就行了。”，陆舒指了指地上的那个纸包道，“我们买一支老枪干嘛？难道也要用半个世纪？”
双方谈好了价钱，孟黎柯这就要结账付款，却发现现在已经进了公海，根本就没有信号，只得下船以后再做交割。
将几支没有弹药的步枪递给41号以及差点咳死在船上的29号检查，陆舒这边又想向阿列克谢采买一些配件，却发现阿列克谢的军火库中，除了一支马卡洛夫手枪及几支步枪弹匣外，就只剩铁盒装的大把子弹了。
452 手足无措
“子弹是全金属被甲弹，我可以给你们每人一百五十发，弹匣每人两个，但是其他东西就没有了，这个弹挂也是我自用的，没法给你们。”
谈到弹药和弹匣，阿列克谢表现出了相当大方的态度，价格给的也相当公道，但谈到其他配件，阿列克谢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而且你们可不能对别人提起这些东西都是我给你们提供的，我平常在没活的时候，也就是个打渔的，有活的时候也就去卖卖力气，给别人打个杂，做点摆渡人的工作，我是不能掺和军火交易的。”
阿列克谢郑重道。
“我能够提供给你们这些东西，已经是打了擦边球，如果乌里杨科先生知道我坏了规矩，我以后想要从他那里采购物资，可就不是很好说话了。”
“乌里杨科？大伊万手下的那个乌里杨科？”听到阿列克谢提起这个名字，在旁边检查步枪的41号瞬间来了兴趣，搭话道。
“是的，看来这位先生也是见过世面的，既然你知道乌里杨科，那你应该也知道我在说什么。”
阿列克谢见到众人当中有懂行的，语气显得有些轻松。
“大伊万？他还活着？”，陆舒身旁的孟黎柯却显得有些惊讶，“我已经有一年多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了。”
“而且这边以前不是波洛维奇那只飞猪的地盘吗，怎么变成乌里杨科在运营了？”
29号也疑惑道。
“我记得那个无论到哪都西装革履的吸血鬼以前是只做非洲业务的，在我们享受退休生活的这几年无聊时光里，地下世界洗牌了？”
“说不好。”，孟黎柯摇头道，“看看锁匠，以他现在的这幅尊容，你能想象到他是什么身份吗？”
……
一群人在这里聊得正嗨，旁边一直听着的阿列克谢却差点尿了。
和阿列克谢对待乌里杨科那恭敬且小心的态度不同，这群人的嘴里，一口一个“飞猪”，一口一个“吸血鬼”的叫着当今世界上几位有名军火商大佬的名号，言语间毫无尊重可讲，也并不在意身边就有人正听着。
阿列克谢此刻已经有些惶恐了。
他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望着自己身边一言不发的陆舒，他实在是不知道自己今晚负责运送的这几名客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一个联邦空天军的少校，一个又高又壮的IT男，一个有些显得挫气，却又尽量想让自己看起来很优雅的西方人，还有两个浑身杀气的老兵。
陆舒看出了阿列克谢的不安，便向一旁热闹讨论的几人摆了摆手道：“好啦，这些江湖趣闻，等我们回家以后再谈也不迟，现在先把事情解决了再说。”
这边把众人的八卦之魂按下以后，陆舒又看向了阿列克谢，同样郑重道：“达瓦里希阿列克谢·塞缪尔耶夫·瓦连京，我以我的职业道德保证，你给我们提供武器的这事，除了我们几人以外，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事实上……”
“我们正愁着没法搞到趁手的家伙呢，对于你能提供这些武器，我表示非常感激，感谢你为我们做的一切，而我们是不会出卖朋友的。”，陆舒微笑道，“我们是朋友，对吗？”
“Да，да！”阿列克谢受宠若惊，直接飙出了母语。
“很好，谢谢你。”，陆舒点头道，“哦，对了，我们大概要多长时间才能到地方？”
“Да，да！”
“我说大概多长时间能到……”
“啊，到，好！”，阿列克谢这才回过神来，晃了晃有些发愣的脑袋，掏出导航看了一阵，点头道，“还有六个小时呢。”
“六个小时，那速度还可以……”
“其实这还是从鞑靼海绕路的速度呢，如果我们能直接过工古海峡，在北道岛海岸找小港停泊，只需交些泊费，就可以下船步行，乘坐新干线去轧幌，那样更快更方便。”，阿列克谢惋惜道，“以前管理没那么严的时候，我还经常带人跑那条路呢。”
“现在是什么原因？”
“不清楚，但自从上个月中旬开始，驻扎在东瀛的那些宝剑国军机，升空巡逻的次数明显增加了，东瀛海上保安厅的船也开始增加巡逻频率了。”阿列克谢惋惜道。
“确实挺可惜的。”陆舒听罢了阿列克谢的话，心中便有了几分猜测，再结合上个月中旬的说法，就已经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大概还是受了哈瓦夷事件的影响。
心知这事情不能细谈的陆舒，很快就掐了话头，不再和阿列克谢聊下去。
往后的路程，便是持久的沉默。
一路上，几人都在检查自己手中的武器，拆开又装起，直到确认没有任何问题，弹匣里的子弹也已经全部压满。
期间，阿列克谢出去给巡逻艇的油箱灌了一次油料，随后便一直盯着巡逻艇的仪表和船上的导航，没有再做其他的。
……
北道岛，午夜。
夜色越来越深，北道岛的小港内，几名负责装卸和盘点的夜班工人，此刻已经下了工，在灯火通明的码头上有说有笑的并肩走着，数道白气从他们的口鼻中不断喷出，在漫天飘飞的雪花中，给陆舒一行人指明了他们的方向。
慢速行驶的巡逻艇上，陆舒隔着巡逻艇的挡风玻璃望了一阵，便将眼前的望远镜放下，还给了身旁的阿列克谢。
“给我瞅瞅。”阿列克谢刚刚接过望远镜，却又被41号要了过去。
而在41号身后，孟黎柯和弗留斯也在那里探头探脑的望着这边，有些跃跃欲试。
只有29号在靠着舱壁，静静的闭目养神。
“我们稍后在那边登陆。”
正当一行人兴奋的对着岸上的东瀛人指指点点的时候，阿列克谢指着岸边的一处泊位发话了。
“现在是凌晨一点左右，我们比预定时间晚了一些，东瀛人的游艇就在附近，我们只需要稍作寻找就能找到他们。”阿列克谢无不得意道。
“那个开船的东瀛人，我是认识的，叫田中隆道，他之前原本是搞海上文旅的一个导游。
但这几年因为宝剑国的总统对契丹人下了贸易禁令，东瀛又是宝剑国的马前卒啊，所以连带着东瀛人也没法跟契丹好好做生意了……
游客数量越来越少，田中所在的旅行社越来越不赚钱，再加上这人的业务能力不怎么突出，所以很快就被旅行社作为优秀人才，输送到了社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