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1 29号
“我带你过去……哦，对了。”，弗留斯突然拍手道，“这次不光你自己要过去，41先生也要求跟着你过去，于是，我就把‘二副’的牌子给他了，至于‘三副’，我给了孟先生，‘四副’则是给了亚伯拉罕，‘五副’则是给了29先生……
忘了说了，在你离开的这几天，我已经成功说服了他们，现在，他们都是灰衣人的一员了。”
听到弗留斯的这话，陆舒傻眼了。
妈的，我才几天不在，怎么所有墙角都被人挖了个空啊。
还有，最后冒出来的那个29是什么鬼？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陆舒听到弗留斯的话，立即条件反射般回道。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只要你的价码够高。”，弗留斯笑道，“我给41先生许诺了灰衣人的晋升渠道，可以让他摆脱打手的地位，成功晋升为地下世界里标准的管理层。而且我答应满足他一个小小的愿望——让他见到基努里维斯。
我又给孟先生画了……咳，我给他描绘了一幅美好蓝图……我给他们每个人都许诺了他们最想要的东西，现在，就差你了，先生。”
“别胡扯，来来来，我们这就去找他们问。”陆舒听到弗留斯信誓旦旦的保证，立即抓住了这个高卢佬的胳膊，把他带上了电梯。
哼，我就不信，我的小伙伴们会背刺我。
按下电梯上行键，陆舒侧过头来，想看看弗留斯有没有一丝慌张，却发现这货竟然全程保持着微笑。
但弗留斯的微笑很快就消失不见，因为他的套路很快就被陆舒最先问的亚伯拉罕给戳破了。
酒店大堂里。
“弗留斯先生说，您已经加入了灰衣人，然后问我们要不要也来，我心想，您加入了，那我们也就跟您一起吧。”亚伯拉罕放下手里的书道。
陆舒瞥了一眼弗留斯。
休息室里。
“这货跟我说……说你这次去跟人开片，搞不好会有危险，他求我跟你一块儿过去，保护好你的安全，我说那总得有点条件吧，不然听的跟假的似的。”
41号叼着根烟，手里拿着陆舒那把HK45，正在上下观察着：
“结果他问我要什么条件，我说跟基努里维斯一块吃顿饭吧，当年黑客帝国上映那会，我也是迷过他的，现在《约威》上映了，感觉他更有男人味了。
结果他又求我，说灰衣人现在在宝剑国的势力不行了，顶多找人要一张基努的现场签名照片，我心想这也成啊，反正我就随口一说。”
陆舒的脸色更黑了。
“那你有没有说要主动加入灰衣人？”
“加入？”，41号抬头瞅了瞅陆舒，又瞅了瞅陆舒身边的弗留斯，随口道，“逼大胡话，这货确实求过我，但我没理他，我说等你啥时候加入了，我才加入，对了，他前两天还硬塞给我一个狗牌，我实在拗不过他，就收下了。”
休息室另一头。
“他说灰衣人六长老的职务现在空缺着呢，现在加入即有机会赢取，还有什么未来可期之类的巴拉巴拉。”
孟黎柯坐在电脑前面，一边目不转睛的敲着键鼠，操纵屏幕上的劳拉·克劳馥在各种建筑间穿梭，一边吐槽道：“都什么年代了……谁还信这一套？这都是我当年在阿三国创业那会，对下边人说烂了的话。”
一间独立的客房里。
陆舒推门而入，只见一个发色比自己还要淡得多的白人，已经在客房的正厅中等待多时了。
这个白人的年纪约莫四十上下，体型匀称，身着一件精致而修身的藏青条纹西装，打着一条红蓝条纹手系领带。一双斯堪人种常见的蓝眼睛上，架着一支金丝眼镜。
在陆舒看来，这人的浑身上下，似乎都散发着一种逼人的职业气质，就差把“爷是精英”这几个字，直接写在自己脸上了。
“嗨，‘回声’先生，能够见到像您这样的新秀，我很高兴。”，白人先走了过来，向陆舒热情的打了声招呼，“自我介绍一下，我是41的老朋友，按照道上的称呼，你们可以叫我‘29’，或者‘奥丁’。
但我现在是41雇佣来处理他官司的律师，所以，你们叫我‘奥斯卡’就行了，我给自己做的宜家国护照上，用的就是这个名字。”
“嗨，呃……奥斯卡，你好，我想问一下……”陆舒第一次见到这个过往只存在于孟黎柯和41号对话当中的，熟悉的陌生人，不禁有些拘谨。
这是一种后辈见前辈的拘谨，在陆舒看来，能够配得上是“41号的同伴”，至少是他曾经同伴的，多少应该有些实力，而有实力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都有资格赢得别人的尊重。
“没加。”，奥斯卡还没等陆舒把话说完，就盯着弗留斯，报出了答案，“但是我提出过我的条件了，想让我重新给他们灰衣人办事，他们至少得先给我一千万美金，或者一个分部主管的权限。
现在可不是四十年前，已经不会再有那种为了刺杀勋宗或者吉米而名扬世界，就抛下一切的刺客了，现在只有唯利是图的杀手。”
“额……重新给灰衣人办事？”陆舒疑惑道。
“都是一些陈年旧事了，当时暗影的十二元老脑子都不太好，他们接了一个来自灰衣人的刺杀任务……以前我们经常接来自灰衣人的任务，有时候还负责铲除一些灰衣人内部的毒瘤，那个时候他们还叫王国组织。
久而久之，他们当中某些人管我们这些杀人如麻的血手套叫‘规则守护者’或者‘真正的灰衣人’。
到后来，王国分裂，灰衣人当中所谓的某些‘叛徒’组建了清洁工，我们的清除目标，也就变成了清洁工，那次任务也不例外……
目标是某个由清洁工负责保护的大佬，但是清洁工的保护工作很好，所以我们的任务失败了。
更严重的是，清洁工还连带着捣毁了暗影的总部，十二元老死了一大半，从那以后，我们这些一线员工就恢复了自由身，虽然我觉得这个束缚自己的组织没了是一件好事，但是你觉得我会感激下单的灰衣人吗？”
352 投灰了投灰了
奥斯卡摊开双手笑道：“听着，暗影相当于是三德子，我相当于是一个清醒的汉斯人，而他们灰衣人就是面条国。
面条国的背刺间接搞死了三德子，我作为脑袋正常的汉斯人，虽然会为三德子这种极端组织的死而高兴，但我却不会感激背刺三德子的面条国，因为他们是猪队友。
现在，这个猪队友里面的一个新人要找你合作，你谨慎一些，开的条件高一些，也在情理之中吧？”
“这个比喻实在是再恰当不过了。”，陆舒笑道，“没错，我有时候也会有相似的顾虑。”
随后，陆舒便看向了一直跟在自己身侧的弗留斯。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哇哦……这个。”，弗留斯摊手道，“我以为他们的意思是加入来着。”
“你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了。”，陆舒无奈道，“看来在吉布提第一次见到你的那会，你说的还真对，你只是太长时间没有见到人了……一旦开始进入正常生活，你的脸皮就会越来越厚。”
弗留斯脖子一梗，刚想狡辩，就被奥斯卡打断。
“你不用解释那么多，也不用掩饰你的目的。关于你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41和小孟都跟我说过。”
奥斯卡对着弗留斯摆了摆食指。
“你老是想拉起一支属于你自己的队伍，高端队伍，组建属于自己分部的情报网或者暗杀小队，以此来威慑宵小保全自己也罢、对抗清洁工也罢、提高自己在组织里的地位也罢……
总之，无论你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你现在急需拉人进来，而你现在又正好遇见了这个正处在扩张期的新杀手组织，抱歉，叫什么来着？”
“浪人。”陆舒接茬道。
“好的，浪人，是个好名字，满满的东瀛味，我太喜欢了，如果你愿意用这个名字在全世界杀人放火，那我就更喜欢了。”，奥斯卡笑道，“如果有人愿意给这个世界上最嗜血的变态民族多惹点麻烦，我绝对举双手双脚赞成……不过现在，我们还是继续谈灰衣人的事吧。”
奥斯卡又指着弗留斯继续说道：“你有需求，‘浪人’又能提供你所需要的，这本来是一个互补的好生意，但现在呢？
现在这桩生意已经被你给玩僵了，根源就在于你对自身没有一个明确的定位，你到底是要做他们的主人，还是他们的朋友，还是他们的同事，甚至是他们的狗，你的态度一直非常模糊。
还有，他们加入你们之后，具体要做哪些事，享受哪些待遇，这些肯定也要谈的吧。”
“这就像是找工作，他是一个难得一遇的技术天才，而你是一个刚刚开业小公司的老板……哦，应该是一个濒临破产的大公司的区域经理，不过以你目前的情况，两者似乎没有什么区别。”
“而找工作嘛，开诚布公就行了。”，奥斯卡拍着陆舒和弗留斯的肩膀说道，“你怎么知道你不是他的小罗伯特·唐尼，而他不是你的漫威呢？”
奥斯卡，绝了。
这个奥斯卡，不，陆舒更愿意称其为29号。
这个29号，实在是太绝了。
和亚伯拉罕那种好好先生式的劝和不同，29号的劝和，更有一种主导磋商的感觉，这种感觉让29号看起来很强势，但是却很让人舒服。
搭配着29号身上那极其职业化的西装，更让人有一种难以抗拒的信赖感。
“在这次任务结束以后，如果他以及他的队伍，能够取得不错的战绩，我愿意向次级长老会举荐他，至少给他一个主管的位置，如果长老会不同意，我会辞去我的主管职务，启动职务赠予。”在奥斯卡的循循善诱之下，弗留斯开出了自己的条件。
“你和41都是老江湖，应该清楚一个主管职务意味着什么吧？”
“确实是个不错的条件。”，奥斯卡点头道，“主管一般是王国组织在某个小国的全权代理人，或者中型国家的高层代理，甚至是大国当中某些重要城市的负责人，地位仅次于次级长老，这个条件，可以说是极为优厚了。”
“没错，而且我是吉布提主管，吉布提的重要性，想必不用我多说吧？”弗留斯信心十足的说道。
陆舒还在慢慢思索，奥斯卡却再次发话了。
“你不必思考这个条件是否能让自己得到的利益最大化了，现在不存在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的情况。
他开出的这个条件，并不是虚无缥缈的条件，而是他目前所能承诺的最为优厚的条件了，再高，那就是空头支票，是骗你的。”
听到奥斯卡的话，陆舒也当即下了决定。
“好吧，成交。”
陆舒回忆着在香米国，自己只是报出一串编号，就能让一个将军带着手下来捞人的那事，心中也是极为意动。
吉布提主管到底有多叼，他心中没有一个明确的概念，但是自己在香米国被将军敬礼的那事，可还历历在目呢。
有机会当上灰衣人的主管，这事怎么着也得试试。
一旦成功，自己和自己的组织在地下世界的地位，都会得到火速提升，这可是真正意义上一本万利的买卖。
至于有可能找上门的清洁工？自己都跟他们干过好几次了，还差这一回？
在奥斯卡的见证下，两人完成了一系列的入会手续，随后，陆舒和弗留斯便并肩走出了客房。
对于两人来说，刚才发生的事，真就好像是做梦一般。
弗留斯完成了他自己一直以来的执念，而陆舒也理所应当的拿到了最大的好处，大家都不吃亏。
不过此刻，相比于这个皆大欢喜的结局，陆舒还更加在意另一件事。
那就是怎么把奥斯卡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稀世珍宝，给拉到自己的组织里来。
要解决这个问题，就只能找41号和孟黎柯。
在晚饭上，陆舒向“浪人”的其余几人宣布了自己打算彻底倒向灰衣人的决定，而出乎意料陆舒的是，41号和孟黎柯都没有对这个决定感到意外，他们只在乎陆舒到底拿到了多少好处。
或者说，是替他们这个集体争取到了多少好处。
353 一千万
而当二人得知陆舒争取到的好处是一个主管职位后，也就不做声了。
因为这个好处，确实太大了。
就算是在灰衣人关系网被清理的最干净的吉布提，弗留斯这个主管手上都能掌握以往灰衣人积攒下来的海量资源，更别提其他地区了。
陆舒随后又旁敲侧击了一下29号的态度。
据29号自己所说，他在金盆洗手回到宜家国以后，先是打算给自己伪造一份生物科学硕士的学历，但是后来发现理工科学历造假风险太高，于是便选择了相对好一些的文学和艺术类。
依仗着灵活的头脑，以及在外打拼多年积攒下来的雄厚家底，29号竟然在没有借助外力的情况下，就成功考取了一所法学院校。
在自修完院校内的全部课程并通过考试之后，29号便成功拿到了自己的学位与执业资格，正式踏上了法律人的职业道路。
如今，他已经是宜家国律师协会的成员了，尽管还没有达到从业时间标准。
至于29号是怎么来到南塞岛的，这事儿就得从一周前说起了。
“浪人”在东南洲卬光化工厂犯下的那起凶案，因为死的人实在太多，案件又牵扯到枫叶国和袋鼠国这两个西方大国，所以影响很大，新闻很快就传到了宜家国。
对于其他人来说，这则新闻所描述的，不过是军阀遍地的东南洲的日常。但和那些抱着吃瓜心态看这新闻的人不同，29号在看到这则新闻之后，很快就把事情联想到了41号身上。
卬光的某个小渔村里，住着个贼爱钓鱼的杀人狂，被杀的人是化工厂老板和他的安保人员，而化工厂的拿手好戏又是污染河流，让钓鱼佬天天空军，这么一想，整条线索就串起来了。
再一看警方展示的照片——又重又粗的亚音速弹头，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被杀死的雇佣兵，被铝热剂手雷烧过的农舍。
杀人无形、毁尸灭迹、千里遁逃，杀手和刺客的专属风格。
如此一来，到底是谁干了这事，29号也算是心里有数了。
于是，他便找上了门来。
一来，是看看41号近况如何，二来，也是正好赶上圣诞节前后无官司可打，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出去走走。
结果一来酒店，就听说了41号最近遇到的麻烦，29号一看这情况，便自告奋勇要做41号的辩护律师，只不过29号目前没有南塞岛的法律从业资格，所以在今后有可能的各个出庭环节当中，只能以诉讼代理人的身份出席就是了。
至于加入“浪人”这个小团体，29号并未明确的表示反对，只是说偶尔一起出去玩玩闹闹打打杀杀，给自己找点刺激调节一下生活，倒也还可以，如果说真正的加入进去，跟着陆舒一起做任务拿分成，那就算了。
“我现在每年的税后收入大概是十万欧，这只是工作收入，如果我想赚的更多，我还可以去兼职，我学过六大通用语，可以去做笔译或口译，翻译相关文献或法条也可以。
或者开个Tiktok账号直播普法，但我不喜欢那样，我以前做杀手那会，赚的钱已经一辈子花不完了，又没有家人可留供我留遗产。
我现在不敢回家，我加入暗影很久了，许多年没有音信，我爸、我妈、我的两个姐姐和一个弟弟估计都认为我死了。
现在回去的话，估计我的照片很快就会出现在电视上，记者也会蜂拥而至，因为采访一个十几年没回过家的人能给他们带来很多利益……但这对我和我的家人不是什么好事，一个作恶多端的老杀手不应该暴露在聚光灯之下，那会给自己带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29号先是说了一堆毫无意义的家常话，随后又叹道：“我想说的是……在金钱这方面，我已经很满足了，我现在可以用合法的渠道，从那些原本需要潜入才能到达的地方拿大把大把钞票，而且拿到钞票以后，别人还要谢谢你……所以，我如果想要跟你们一起去做什么，那就绝对不是为了钱，而只是单纯的想去找刺激。”
“找刺激？”，弗留斯兴奋道，“那就跟我们一起干这趟的活吧，我能保证这趟活儿绝对……”
“一千万欧，全款，先拿钱后办事。”，29号还没等弗留斯说完，就报出了价格，“对了，是洗干净以后的一千万，我不要黑钱。”
“可你刚刚说你不是为了钱，你是为了……”弗留斯错愕道。
“那是对别人，对这个后辈，还有我的两个老朋友，对他们是免费，但是对你。”，29号笑道，“我知道你们灰衣人有的是钱，如果不趁机敲上一笔，那我这个讼棍就当的不合格，而且，我刚刚帮你谈成了一笔生意，你还没有付我咨询费。”
“这不合理，奥斯卡先生，我知道你所谓的找刺激是什么，无非是斯堪国家那优渥的生活让你感到生活毫无波澜而已，现在，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找刺激的渠道，而你又正好需要，这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弗留斯辩解道。
“哈哈，但这就是我的开价，你可以选择接受，或者拒绝。”，29号笑道，“还有，别试着和讼棍讲理，你讲不过的。”
“等等，或许我可以提供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一直在旁边看戏的孟黎柯突然起身拍了拍弗留斯的手背，“稍等，我和奥斯卡商量一下。”
只见孟黎柯走到29号身边，和他耳语了几句，随后便扭过头来对弗留斯说道：“好的，他现在同意接下这趟活了。”
“太好了。”弗留斯兴奋的拍手道。
“不过，现在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奥斯卡是看在我的份上才接下活的，所以我现在想要找你要点咨询费，不多，嗯……九百九十九万欧吧，你看，我刚刚几句话的功夫，就替你省下了一万块，多棒。”孟黎柯笑嘻嘻的说道。
“你们这是在调戏我啊。”弗留斯痛苦的捂额长叹道。
“不，这只是正常的……”
“好了，你们不用再说了，看来想再请一个高手出山，就要有大出血的觉悟，好吧，我去申请一下，看上头能不能批下来，如果能批下来，我就把钱给你们。”弗留斯无奈道。
354 磨合训练
遇见一个讼棍，还是那种说不过也打不过的讼棍，是什么体验？
此刻让弗留斯来回答这个问题，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在和29号相互试探一番，知道对方不好糊弄之后，弗留斯很果断的认了怂，老老实实出门回到属于他自己的客房，找自家上司要钱去了。
没过多久，陆舒发现这间休息室里的许多电器，都悄然间停止了运转，心下便知，这八成是弗留斯掰了一颗电磁纽扣，找人打电话去了。
但29号和41号却只是发现电器不工作了，并不清楚其中的缘由。
“怎么突然跳闸了？”，41号疑惑道，“楼下那帮施工的把电线弄断了？”
“不是跳闸，我的手机也自动关机了。”29号摸出自己兜里的一部水果和一部直板机，皱眉道。
“估计是电磁脉冲纽扣，我在法老国找灰衣人买过一打，花了五千欧，后来一直没有机会用，就送回来了，不知道放在哪了，应该是亚伯拉罕收纳的，我去找他。”陆舒说罢便匆匆出了门，没过多久，就捏着两片如同药片一样的电磁纽扣回来了。
“就这小东西，也能放电磁脉冲？”29号接过一枚，在手里上下打量着。
“对，我在法老国机场试过一次，当时把半径十米以内的所有电子设备都瘫痪了，十米以外也有影响，但是影响会变得特别小，这玩意对电子设备的损伤不是永久性的，大概一天以后就能恢复。”陆舒又将另一枚递给了41号。
“不可能，普通的电磁干扰是通过康普顿效应完成的，最早的EMP攻击也是来源于宝剑国的一次核爆测试，当时他们在大洋上引爆了一枚氢弹，随后发现远处哈瓦夷的许多街灯都被磁暴冲击波吹灭了……
如果这枚感冒药也能做到，那岂不是意味着，在你使用它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引发了一次小型核反应？”29号立即否认道。
“有没有可能是……”，孟黎柯思索道，“非核电磁脉冲？使用压缩磁通量的方式，发射微波……这种电磁脉冲炸弹，宝剑国在历次队外战争里都使用过。”
“有可能，但你知道那玩意的体积有多大吗？”，29号凝视着手心的“感冒药”道，“这个东西……如果真像你们说的这么神，那他就是EMP炸弹小型化的成果，是电磁脉冲手雷的雏形。
这也许意味着有人开发了一种新的磁通量压缩方式，而且足够廉价，这是足够去我祖国竞争炸药奖的技术……但某些人却只是拿他来当一次性便携式信号屏蔽仪？”
听到29号的话，陆舒不禁又对这个来自斯堪半岛的老杀手高看了一眼。
仅仅只是从自己这群人的三五句话里，29号就能在脑中快速的还原弗留斯出门、放干扰、打电话的整个过程，能认识到这枚电磁纽扣所蕴含的价值，并且能够准确掌握弗留斯使用电磁纽扣的目的。
他的分析能力确实可以。
不过眼下还有比纽扣重要的事。
那就是弗留斯真的把一千万送过来了。
“我申请成功了，一千万，给我个卡号，资金会在一个月内陆续到账，如果你能提供更多账户，到账速度就更快。
别说什么即时到账，现在瑞土银行已经开放了一部分客户资料给联邦警告局，像这种千万级的大额动账，绝对会引起某些人的警惕。”弗留斯刚出门没有多久，又满脸兴奋的回到了陆舒他们所在的屋。
然而此时29号的注意力已经不在一千万上了。
“我过会写张纸条给你，现在，你来解释一下这个小东西的原理是什么？”29号捏着那枚如同药片一般的白色纽扣说道。
“不知道。”弗留斯很干脆的摇头道。
29号见此，也并未追问，只是点了点头，随后默默将那枚电磁脉冲纽扣装进了兜里，开始写账户。
很干脆。
问不到，就不问了。
现在，先准备收钱吧。
陆舒望着一边等待29号写账户，一边搓手的弗留斯，陷入了深深的疑惑。
他第一次见到这么急着给别人送钱的。
“你好像挺开心？”陆舒冷不丁的问道。
“当然，我申请了一千五百万。”，弗留斯顺手收走29号写好的那张纸条，朝兜里一塞，“到时候多出的那五百万，记得给我。”
“没想到你也玩这一套，刚才怎么不多申请点？”，陆舒笑道，“横竖都是要花的，谁嫌自己钱多呢？”
“你以为我不想吗？但钱花出去是得见到效果的，说不好听的，砸水里还得听个响吧，你往水里扔了个小鞭炮，然后说这是大雷子，只不过不响而已，请付钱吧……你的老板可能会为此买单。
但你不能说这是手雷，如果你说这是手雷，而他又真付了钱，那你可就有麻烦了。”，弗留斯叹道，“剩下的五百万在我手里过一道以后，我会转交给亚伯拉罕。
届时，一千万到奥斯卡先生的账上，五百万到‘浪人’手里，希望这次，你们能对得起灰衣人所付的钱。”
“当然，让我们预祝本次行动圆满成功吧！”29号听到了一千五百万，便立即从座位上窜了起来，随后好像生怕弗留斯反悔似的，双手紧握着弗留斯的右手，上下抖愣了一圈。
……
接下来的一周内，41号给陆舒归划了一套磨合训练方案，确保三人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形成战斗力。
在训练进行到第四天的时候，车库靶场内的主要功能性结构也已经安装完毕，于是一群人便开始了枪械手感恢复训练。
说是一群人需要恢复手感，实际上需要恢复手感的只有29号。
41号和陆舒之前，是不停穿梭在立柏亚和图尼丝之间打游击的，再加上化工厂的那单生意，断断续续打了约有半个月的硬仗，身体上的各项技能都恢复的差不多了。
但29号属于退休时间过长，还长期缺乏相应训练的那种，恢复起来自然是要辛苦的多。
355 旧事
时间来到一月份的第一个周末，此时陆舒已经完成了和41号、29号这两位老将的磨合训练。
不过磨合并不意味着三人之间默契无比，要说默契，也只能是29号和41号这两个老伙计要默契一些，或者他们俩和孟黎柯要默契一些，至于陆舒，只能说不再需要41号来额外照顾。
不过往好处想，41号不用再当奶妈，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战力提升了。
到了出发的那天，一行人都提着自己的枪盒和装备坐在了酒店大堂里，静静等着弗留斯来接人。
因为他们这次去的地方是灰衣人下属的一处训练设施，因此东西就不能再交给常用的那家物流公司来托运了，而是要走灰衣人自己的渠道。
陆舒将HK337和HK45检查了一遍后，便把枪、弹、消音器分开并归置进了枪盒里，再将头盔、充电器、移动电源、防弹背心、插板这些必备品都放进了一只旅行箱中，这样，他自己的装备就算是检查完毕了。
41号的装备也是大同小异，只是在枪械和战术装备上有所区别，这次41号携带的还是他用惯了的9A-91和柯尔特M1911，另外又加了几枚铝热剂手雷和一支弹簧刀。
孟黎柯依旧带着那部不知型号的笔记本电脑，还有一直在用的AUG机枪、机枪云台和外挂镜。
29号的装备就比上述三人精致的多了。
因为他选的枪械全是.22LR口径的。
29号所使用的手枪分别是一支带有消音器的鲁格马克四式战术抑制手枪，和一支备用的自带消音器的高标微声手枪，口径皆是.22LR。
他的步枪则是一支枪管比陆舒那把HK337还要短的魔改版AR15，不出意料，口径同样是.22LR。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能够伪装成手机、钢笔、水果刀的小手枪，所有东西都外露着一股子又小又精致的范儿。
因为使用的枪械都是.22LR口径的，甚至有些还是.22LR口径的亚音速弹药，因此29号手中枪械所能制造的噪音，其实是四人当中最小的，但偏偏就是这一点，让41号经常调侃他。
“.22LR子弹，一堆民用武器，西装和金丝眼镜，这小子看起来不像是去杀人放火的，倒像是一个趁着闲暇时刻出门打打土拨鼠的社会精英。”41号笑道。
“这就是为什么……当年在高卢制造那场车祸的时候，我是一个证券公司的管理员，而你只能扮演公司保安的原因了。”29号说着话，又捏起一条手帕，慢条斯理地将鲁格手枪枪身拭了一拭。
“高卢、车祸？”孟黎柯察觉到了其中的要素，顿时支楞起了耳朵。
“那是我们最辉煌的战绩，为了悄悄的杀死某个王室成员并伪装成意外，暗影出动了超过二十名杀手，我们分布在高卢的心脏，四处活动。”
29号指着41号微笑道：“当时我被提前一年安插到了一个位于雾城的证券公司，而这个东方脸的大个子就是我的保镖兼司机，不过仅限于保护我那可能装有票据的公文包，因为我的自保能力也很强。
我们花了大把时间来熟悉目标的生活习惯、言行举止、衣着打扮、思维方式，还有……做好一个真正的证券从业者。”
“这是我在暗影的那段时间里，度过的唯一一段美好时光，在那一年里，我们只需要打卡上下班就可以了，下午可以拿着在公司打工赚来的钱，买点金拱门或者上校出品的炸鸡与可乐，坐在灯火辉煌的河边看日落。”41号的眼中泛起回忆之色。
“当时我们两个都玩疯了，还记得某天晚上，他脱下了工装，我脱下了西装，我们两个穿着印有瑞比兔和跳跳虎的短袖在磅礴大雨里唱MJ的歌，边唱边跳。
拎着瓶死贵死贵的朗姆酒，高级货，你一口，我一口，脸上流下来的雨水混着嘴里的酒水，就这么往肚子里咽。”29号比了个喝酒的动作。
“那天我像个疯子一样，披头散发的冲进了路边的一家雨伞店，买了把造型复古的长柄雨伞，拎着伞在外面跳杨基佬的‘雨中曲’，把街边栏杆打的啪啪作响，两旁住户纷纷探出头来骂我，更有甚者直接报警了。”，41号挥手道，“但是那些个警察哪里是我们俩的对手嘛……”
“你们那次伤了多少人？”陆舒冷不丁的问道。
“额……高卢那次？”，29号摊手道，“还是雾城这次？就他现在在说的这次？”
“雾城。”
“没伤人，杀手的手底下只有死人和活人，没有所谓伤者。”，29号摇头道，“有些人，我们不一定能打得过，但一定能杀的死，因为论格斗，我们不行，但是分生死，我们在行。”
“哈哈哈，那他说什么‘那些个警察哪里是我们俩的对手’？”孟黎柯似乎觉得逮住了一个嘲笑41号的好机会，立刻见缝插针道。
“因为他们确实不是我们俩的对手，当时我们两个都已经徒步回到在雾城住所了，那些废物才堪堪追上，期间我们换了三套衣服、两双鞋，我们俩在一处小巷里给自己做完了紧急催吐之后，又换了身衣服在一家深夜咖啡厅里点了一大份炸薯条。
当我们穿着干燥整洁的睡衣在家吃薯条看电视的时候，我们的楼管才带着那个警官上了楼。”29号回忆道。
“先生，我们这边黄种人和白人混住的家庭不多，这对兄弟算是一个。”41号清了清嗓子，用稍微带些女性化的声音道。
“证券公司的保安和管理，不，不是他们……附近还有没有这种混住的住户了……我要小混混，那种有前科的，晚上喜欢出去浪的，像这种窝在家里看家庭动画的乖宝宝就别给我介绍了，法克！”，29号用雾城腔说道，“我一定要逮住那两个穿着瑞比兔和跳跳虎满大街撒泼的酒疯子……”
“当时我俩才刚刚体会到什么叫自由，什么叫都市，什么叫他妈的品质生活。”，41号叹道，“但可惜任务刚刚完成，我们就被人带了回来，带我们回来的是维克多，他也参与了那事。”
“额，能祥细说一下你们到底在高卢干了什么吗？”陆舒感兴趣道。
356 出发
刚才这两人说了半天，但都只是把场景扯回在了雾城，至于高卢到底发生了什么，两人似乎都在有意无意的回避。
“我当时被公司调往高卢出差了，他跟着我一起，我们当时坐在一辆轿车里，行驶在河畔，我只能说这么多……具体的任务细节恕我无法透露，不是不想跟你说，而是实在不能跟你说。
你要知道，一旦这事的具体细节泄露出去，我们马上就要面临某个大流氓的世界级搜捕，这个给我当保安的家伙，我，坐我对面的这个胖子，还有你，我们四个，统统都难逃一死，因为我们的雇主绝不会允许别人知道这事。”29号讳莫如深的指了指头顶。
“是的，把这事儿当做我们茶余饭后吹出来的牛逼就可以了，别试着探究细节与真相，有些事情的真相，你未必愿意知道，知道了也未必对自己有好处。”，41号摇头道，“当然了，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你还有另一个办法，那就是尽量活的久一些，久到那个君主制国家改朝换代，一些机密文件慢慢解封，你就知道了。”
“到时候，你们会看见我们两个在历史上留下的足迹的。”，29号笑道，“这个对你们来说应该不难，因为你们是年轻人，应该能比我们多活二十年。”
孟黎柯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却见到弗留斯毕恭毕敬的引着一个陌生人从外头走了进来。
看到弗留斯，四人很有默契的住了嘴，纷纷看向他身边的陌生人。
来者是个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和29号一样文质彬彬的社会精英，只是和29号不同的是，他穿着一身灰色条纹西装。
“先生们，你们好，我是负责接你们的人，我听说你们是吉布提主管所能找到的最好的突击队伍，他甚至还给予了你们一些毫无价值的官衔，就像他自己的官衔一样……
希望你们真有他所说的那么神奇，否则我们随时会收回那些虚衔，灰衣人虽然不像以往那样强大了，但也不是什么垃圾都收的。”
来人一开口，就以极其难听的言辞得罪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弗留斯，但被人一顿冷嘲热讽的弗留斯却不敢有还嘴的意思，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丝毫扭曲。
那个灰衣人侧过脸庞看了看弗留斯，见弗留斯依然是一幅毕恭毕敬的模样，便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高声吩咐道：“高卢佬，带着你的人赶紧去机场集合吧，长老们已经在基地里候着好几天了，别让他们久等。”
说罢，来人便趾高气昂的转身离开了，一边走出酒店，一边小声嘀咕道：“都是什么奇葩的组合……简直业余到不能再业余，而且才四个人……”
待来人缓步走远之后，弗留斯才强撑笑脸，颤抖着声音对一行人说道：“先生们，别在意他的话，我们出发吧。”
……
机场还是南塞岛的那个机场，但登机流程却已不再是陆舒熟悉的流程了。
在孟黎柯开着五菱将一行人送到机场附近以后，坐在副驾的那个接待者先是下去打了个电话，随后便回到车上，指挥着孟黎柯从某个小门开进了机场滑行道，此刻，一架湾流客机正停在滑行道上，梯子降在地上。
隔着车窗玻璃看着近在咫尺的客机，陆舒不禁张大了嘴巴。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还能享受这种待遇。
直接跳过了乘机手续、行李托运、领登机牌、过安检、候机、上廊桥……等等等等一系列令人烦神的常规操作，就这么登上飞机了。
陆舒正在愣着神，突然就被自己身旁的29号踢了踢裤腿，陆舒回过神来，才发现那个令人讨厌的接待者此刻已经回过头来，一直在盯着自己。
看到陆舒回过神来，接待者扭过头去轻笑了一声。
虽然接待的那人没说什么，但陆舒总感觉这个笑声当中，透露着一股无形的轻蔑。
这种轻蔑的笑，他从小到大已经听过无数次了。
“下飞机了，乡巴佬们，来看看灰衣人的办事风格。”
接待者一边吹着口哨一边推开五菱车门走了下去，下车以后，还在飞机旁远离汽车的地方拍了拍自己的西装，似乎孟黎柯开的这辆五菱很脏一样。
“先生们，请不要生气，别和他一般见识……”
弗留斯刚想安慰一下大家，就被41号怼了回去。
“不是我说，你小子也太他妈怂了。”，41号怒道，“我们是收了钱的，自然不能骂老板，但你他妈是谁呀？你他妈是灰衣人的吉布提主管，是他奶奶的封疆大吏，讲不好听的就是小军阀，你他妈用得着这么怂吗？”
“我……”
“你什么你？”，41号怒不可遏道，“你他妈是不是还想说自己手上没兵，没权，没多少资源，在总部来的人面前没地位，抬不起头来？”
“还是说你认为你能当上吉布提主管，全都因为你的同事已经死绝了？”，29号补刀道，“你觉得自己升迁的太快，外加手中无人，根基不稳，原本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职员，如今突然面对总部高官，一下子心态转变不过来？”
“我不是……”弗留斯还想辩解，却发现自己的话路，都已经被刚刚41号和29号两人的一唱一和给堵死了。
这下，弗留斯可算是泄了气。
“你们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我说不过你们。”弗留斯愁眉苦脸道。
“你其实不用这么怂的。”，孟黎柯从驾驶位上回过头来，拍着弗留斯的肩膀道，“你忘了，你是一个灰衣人。”
“可我……我是灰衣人，他就不是吗？我能怎么办……”弗留斯带上了一丝哭腔。
看到弗留斯几乎快要哭了，陆舒可算是知道亚伯拉罕为何能跟弗留斯玩到一块去了。
除了亚伯拉罕本身是个爱好学习、讲礼貌、脾气好、人见人爱的小掮客以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亚伯拉罕这人多少有点心善。
心善的人，可最见不得别人哭。
357 公开情报
“他是灰衣人，但你可以是，也可以不是，你要知道，像你这种掌管后勤的，负责维护安全屋的，一旦叛变，就不仅仅是让灰衣人死伤殆尽这么简单了，你还可以让灰衣人永远失去位于吉布提这块交通要道的立足之地。”
陆舒也拍着弗留斯的肩膀道：“一个人是否有威慑力，和他本身能够掌握多少资源，确实有一定关系，但这个关系不是绝对的，有时候你投敌的代价，同样能够让你的上司恐惧。”
“况且，现在他们又没有什么能够制约你的工具。”
曾几何时，陆舒一直有在灰衣人和清洁工之间左右横跳的想法，只不过没有付诸实践而已，因此遇见这个机会，就把一直想说的某些心里话说给了弗留斯听。
至于现在，他自然是不可能再横跳了。
因为在吉布提的时候，清洁工差点把自己暴揍一顿，在苹果城还开车撞人，给自己添了不少麻烦。
更何况以自己现在的身份，投到清洁工那边去，就未必有什么好果子吃。
但弗留斯不一样啊。
“这……”，弗留斯不解道，“我总不能做叛徒吧？那些清洁工杀了我多少同事啊！”
“这就是你犯傻了，灰衣人已经被清洁工按在地上爆锤了，以你们领导层某些卬撒人的尿性，你们的头头这会八成在想着怎么出卖自己人，才能做到利益最大化呢。
这时候再死守着灰衣人，就是你的不对了。”，29号冷笑道，“相信我，我们是斯堪国家，我祖上也是海盗，卬撒人那一套我再清楚不过了。”
“噗嗤。”几乎每个人都被29号那句“我祖上也是海盗”的自黑给逗乐了，原本显得低落的气氛，现在多少有些活跃了。
但这份短暂的美好并未持续太长时间，因为那个讨厌的接待者又走了回来。
“你们在磨蹭什么东西？别让飞机上的其他人等太久！”
隔着车窗撂下这句话之后，接待者便再次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作死的傻逼。”，孟黎柯叹道，“算了……我们过去吧。”
一行人便不再理会那个趾高气昂的接待者，纷纷提起自己的装备，下了车走向湾流客机。
当陆舒等人登机之后，才发现客机里早已有了其他乘客。
那是六个举止和神态都高度一致的白种人，六人个个肤色暗白，发色与眼瞳皆是深黑，全都老老实实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双臂环胸沉默不语。
见陆舒一行人上了飞机，其中一人抬起眼皮看了看走在最前头的孟黎柯，随后便不感兴趣的扭过头去了。
机舱里的座位不少，孟黎柯慢慢走到机尾一个没有多少人注意到的角落里，放下了自己的装备，陆舒三人提着装备紧随其后，至于弗留斯，则是跟着那个接待者离开了，不知去了哪里。
待一切安顿完毕之后，29号和41号便靠在机舱最后面窃窃私语起来。
“老规矩，你判断人种，我判断出身。”29号低声道。
“黑发、黑眼、眉毛略长略弯，有包住眼角的趋势，法令纹明显，下唇较常人略肥，原肤色显暗白，看起来有摩洛克和斗牛国血统，多半来自西语或蒲语国家。”41号很快做出了判断。
“西语国家，这个范围也太大了，我得先想一会……”，29号沉吟道，“算了，先判断兵种吧，现在是一月份，但是看他们裸露在外的皮肤，手臂内外侧颜色色差较大，最近是应该经受过强烈的日晒。
我推测他们应该是常年生活在南半球或赤道地区。
还有他们的脸……有一些与年龄不相称的松弛与发红，这让我想起了那些泰米尔人，嘿，还记得科伦坡那次吗？你从泰米尔人的村庄里杀了出来，当我找到你的时候，你身边都是死人。”
“这个嘛……我永远都不会忘。”，41号点头道，“哦……我懂了，你想说的是，那些居住在海边的泰米尔人……”
“对，常年在海边干活的人，他们的皮肤就是这样……毒辣的太阳，潮湿多盐的空气，在这两样东西的摧残之下，即使涂了补水防晒的护肤品，身体上多少还是会留下一些印记的。”，29号点头道，“所以他们来自于某个位于赤道或南半球的西语国家，兵种则是海军、海军陆战队。”
“根据他们的身体特征，我感觉还得排除潜艇兵和蛙人。”
“对，看来他们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29号点头道。
“某支两栖作战部队的在役或退役军人，来自某个白人比例较高的拉丁洲西语国家，排除那些没有能力组建两栖特种部队的国家，剩下的就是答案。”41号回道。
“我想到了两个，不知到底是哪一个。”，29号笑道，“他们分别是ABC国家里的A和C。”
“不急，他们总要开口的，只要他们一开口，我们就有办法听出来。”41号点头道。
……
“他们俩在干什么？”坐在倒数第二排的陆舒听到身后传来一些轻微的话语声，便侧耳倾听了一阵，听到41号又在那里辨别人种，便望向了身边的孟黎柯。
“辨别人种，辨别来历……这种辨识目标的本事，都是一个杀手的基本功。”，孟黎柯低声道，“我们一般把那些从别人的外貌上看来的信息，称之为‘公开情报’，他能告诉你很多东西，比如……嘿，你们俩的结果讨论是什么？”
“哭泣国的两栖特种部队，或者狭长国的两栖营。”29号低声道。
“好的，哭泣国或者狭长国的两栖作战部队，这能告诉你很多信息，比如此次行动的行动方式应该偏向于两栖作战，而且战场八成不在拉丁洲。”，孟黎柯笑道，“怎么样，这些信息够有价值了吗？”
“还真是有价值的信息。”，陆舒叹道，“我先趁着起飞前的这段时间，下载点公开的两栖作战教程看看吧，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临阵……”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对……”
358 红豆泥私密马赛
陆舒只来得及下载了几本描述两栖作战的电子书，以及几个不到百兆的视频，就听到客舱里传来了“请关闭便携式电子设备或开启飞行模式”的广播。
无奈之下，陆舒只得开启飞行模式，一个人坐在座位上慢慢刷手机了。
在所有人都坐好之后，湾流客机很快便开始了滑跑，最后，在引擎呼啸之中，客机一跃而起，冲上云霄。
……
对于旅人来说，时间总是过的很慢，但对于刷手机的人来说，几个小时的旅程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望着窗外的太阳渐渐升到苍穹之顶，又缓缓落下，陆舒打了个哈欠。
正常的情况下，太阳是不会落的这么快的，除非他们此刻正在向东半球飞去。
如此一来，在蓝星自转线速度与自身飞行速度的双重叠加之下，飞机很快就能跨过晨昏线，进入夜半球。
陆舒百无聊赖的刷完几篇资料，便将手机一收，学着其他人的姿势双手抱胸，歪在座位上睡了过去。
结果还没有睡到一个小时，飞机便再次落地了，这次，机舱内又多了几名新乘客。
随着这几名新乘客上来的，还有四个灰衣人。
走在最前头的，依旧是那名接待者，在接待者的身后，跟着另外三人，接待者先是让身后的第一人带着这些新乘客在中间找了位置坐下，随后又让第二人坐到那六个两栖部队士兵身边。
就在第三个人想要向陆舒他们这边走来时，却被接待者拦了下来。
“机舱后面已经没位置了，你拿着这个，马丁。”，接待者拍了拍那个灰衣人的肩膀，随手从旁边的餐桌上拿起了一本书，向灰衣人递了过去。
陆舒定睛一看，那个接过书本的灰衣人“马丁”，可不就是弗留斯么。
“这……书……”，弗留斯尴尬道，“这是……”
“给你坐的，马丁，这样你坐在地板上的时候，就不会接触到灰尘了。”
接待者话音刚落，那几个刚上来的乘客，便爆发出了一阵放肆的笑声，连带着刚刚跟在接待者身后的那两个灰衣人，也在捂着嘴偷笑。
弗留斯见状，只得勉强一笑，挪动脚步慢慢向陆舒这边走来。
那名接待者在说完话之后，也走向了他口中“没有座位”的机舱后部，当着陆舒一行人的面，坐到了一个空座位上，并随手提起一袋放在走道上的行李，扔到了另一个空座位上。
这下，机舱里是彻底没有座位了。
望着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弗留斯，29号主动起身让出了自己的座位，走到弗留斯身旁，按着弗留斯坐到了自己原先的座位上。
而他自己，则是接过了弗留斯手里的那本书，随手扔到地上，拍了拍自己的西裤，便坐了上去。
看着眼前的一幕幕，陆舒只觉得一种名叫屈辱的情绪，正在自己心底慢慢发酵。
自从这个接待者出现，弗留斯就一直在受到排挤，连带着自己等人，似乎都不怎么受人待见。
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了下飞机之后。
当陆舒一行人在目的地下了飞机，并被一辆门窗皆不透光亮，就连驾驶位也和后面隔开的大巴接到一处山坳里之后，接待者便开始给他们分配起了房间。
从那架湾流客机上下来的人，全都被安置进了一处地下设施内，这处设施通过一个巨大的电梯与地面连接，而这个电梯大到什么程度呢。
大巴车能直接开进去。
当陆舒等人排着队从大巴车上走下来之后，呈现在他们面前的，就是一条位于地下的双向六车道公路，陆舒等人正站在公路一侧，背后就是大巴车开来的通道。
公路上方十余米处的隧道顶悬着一盏盏照明灯具，灯具洒下的亮光从陆舒他们面前的路面上，一直向左右延伸，望也望不到边。
而在公路的对面，则同样是一处通道，借着通道上方的灯光，隐约可以看到一个编号。
“N7”
“好了，对面的N7通道尽头，就是你们的新家，爱德华，你的队伍将被安置在N7的三区，克利什托夫，你的队伍在四区，马丁，你的队伍在六区，现在，你们最好早点收拾收拾东西睡觉，因为就当地时间来说，已经是凌晨两点了。”，接待者拨开袖口看了看时间道，“我可不想看到你们明天无精打采的模样，如果有人敢让我在长老们面前出丑，我就敢拧断他的脖子。”
“你们都听明白了吗？”
“呼哈！”接待者话音刚落，那支最后登上飞机的队伍便大声应道。
接待者听到有人回应，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又望向陆舒他们。
“你们都听不懂人话吗？”
听到这句明显是在搞事的话，陆舒一行人都有点热血上头。
妈的，那六个两栖部队的也没喊，结果你就光找我们的事儿？
“抱歉！”弗留斯听到接待者在找自己这边的茬，却不敢有丝毫忤逆，也不等身后热血上涌的“浪人”小队有什么进一步的动作，就抢先道歉了。
“抱歉有什么用！？”，弗留斯的软弱却没有得到接待者的丝毫尊重，那名接待者反而得寸进尺道，“抱歉，如果抱歉能解决问题的话，你就不会是我们东黑洲的所有主管里面最后一个召齐人手的……
马丁，你今天给我道歉，我可以看在你是我们一员的份上不予追究，但如果你明天在长老们面前让我丢脸，我可就要好好教育教育你了。”
“还有你身后的这几个黄皮猴子。”，接待者指着四人当中东方特征最为明显的孟黎柯道，“竟然还有一个近视的胖子，你是从哪里找来这种废物的？东国、高丽、里加坡、安南……”
见到那个接待者这次竟然侮辱到了孟黎柯头上，陆舒只觉得一股热血从双颊直灌头顶，提住枪盒的那只手开始微微用力，另一只手则是摸到了枪盒的卡扣上，就要一把将枪盒打开。
但还没等陆舒有所动作，跟在最后的29号便隐晦的前进了半步，随手按住了陆舒的胳膊。
“冷静点，‘威士忌’自己会处理这事。”
陆舒刚想挣脱29号的手，就见一直沉默不语的孟黎柯慢慢从队伍里走了出来，走到接待者和队伍之间的空地上，死死盯着接待的那人，沉默不语。
接待者一看孟黎柯走出队伍盯死了他，气势上顿时弱了三分。
因为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刚才说的那些屁话确实招人讨厌。
而且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孟黎柯的身高和体重。
孟黎柯也是个身高超过一米八的大个，而且又不是那种单纯的虚胖，多少还是有点肌肉的。
而且就算身上没有肌肉，光是那二百多斤肥肉，带起的力量也不容小觑。
见到这样一个“壮壮的肥佬”向自己走来，那个显得文文弱弱的接待者，有所害怕也是理所应当的。
见到孟黎柯和自己的距离在慢慢缩短，接待者不禁扯着嗓子大吼道：“你你你……你想干嘛！”
孟黎柯听到这话，立即停住了脚步，活动了一下周身筋骨，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鞠了个躬。
“红豆泥私密马赛！”
359 步兵班宿舍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负责接待的那人没想到，这个刚刚被自己三言两语就得罪了的肥宅，竟然能够忍气吞声，不仅如此，甚至还能鞠躬道歉。
而陆舒也是被孟黎柯吓了一跳。
“绝了，装成东瀛人……”，陆舒回头望向29号，不解道，“这就是他的办法？装成东瀛人，甚至还道了个歉？”
“不然呢……我们上去跟那个看起来像是灰衣人次级长老的人干一架，拼个同归于尽，然后再被在场的其他人绑起来，挨个送进灰衣人的私人监狱里？”，29号撇嘴道，“而且……你看看那六个两栖部队的兵，他们已经有所准备了。
我站在这个角度上只能看到四个人，另外两个人躲在队友身后呢，此刻八成已经把手枪取出来了，我敢保证，只要‘威士忌’敢在这里动手，就会立即被人射杀。”
陆舒闻言便望向了那六个两栖部队的士兵，发现果然如同29号所说，从他们的这个角度来看，只能看到其中4个人，另外两个已经躲在了队友身后，不知在做些什么。
现在看来，不光是负责接待的那人不怎么拿自己等人当人看，这些和自己等人身份相仿的雇佣兵们，也已经看清了眼下局势，时刻准备着拿自己等人当邀功请赏的筹码了。
时运不济啊。
孟黎柯这边，道歉还在继续。
“私密马赛，私密马赛，看来还是给您添麻烦了呢，还真是不好意思啊，看来只能加倍努力的用心作战才能弥补了吧。”
“实在没有料到会是这样，希望您接下来也能宽宏大度一些，如今出现这样的局面，也是我非常不愿意看到的呀。”
“也许都是我的过错，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随着孟黎柯口中不断冒出呆板生硬的东瀛式嘤语，现场的气氛变得越发诡异起来。
在孟黎柯的高声道歉中，那个接待者的脸色开始不停变幻。
最终，接受不了这种对话，又无法搭话的接待者，在向四周张望了一圈以后，就向着N7通道的方向……开溜了。
紧随其后的，是那个叫爱德华的灰衣人，只见爱德华一招手，那几个跟随他一同前来的突击队员，也跟着溜了。
……
直到最后，现场只剩下了“浪人”的五位。
“真是让您费心了啊……以后还要拜托您多多关照……”
看见孟黎柯仍旧忘我的紧闭双眼对着空气道歉，陆舒无语的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一拍可倒好，孟黎柯立即调转了方向，开始向陆舒鞠躬。
“私密马赛！私密马赛！”
陆舒一时间被孟黎柯的沉浸式道歉搞了个措手不及。
好家伙，这肥宅，入戏了。
“不用装东瀛人了，他们都走完了！”29号见状，也上去拍了拍孟黎柯的肩膀。
孟黎柯这才如梦初醒般的睁开双眼站直身体，看到一群灰衣人正逃也似的涌向了公路对面的通道，不禁低声骂了句：“扑你阿木，真他妈是无妄之灾啊，为了躲过这劫，害得老子扮了半天的小东瀛，晦气。”
“真是绝了，你怎么能想起来扮东瀛人的？”陆舒笑道。
“因为我只能扮成东瀛人啊。”，孟黎柯翻了个白眼道，“刚刚你也听见那个灰衣人在指着我鼻子骂了，这种情况下我肯定得有个回应，但是基本上所有东方民族都是不服就干的性格。
但唯独一个东瀛人，他面对比自己强很多的大佬，顶多放两句狠话，紧接着就要跪舔大佬，给大佬当狗，最后默默等待背刺主子的时机，从古至今，历来如此。”
“看来你还挺有经验的。”
“呸呸呸，晦气的很，别提这事了……”
……
当一行人提着自己的武器装备，在弗留斯的带领下来到N7通道里，并找到接待者口中所谓的六区以后，便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睡觉了。
这个六区虽说名字里带“区”，但实际上就是个设施齐全的士兵宿舍，宿舍里除了有六张上下铺的床位以外，便是用来摆放制式武器的枪架，以及供给日常使用的桌椅板凳，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带热水器的独立洗手间。
这些设施整体透露出一种齐全但陈旧的风格。
“第六步兵班……区域负责人，瓦连京·克罗索夫·瓦西里耶维奇，士官……”陆舒刚刚找了个地方安置好自己的装备，就听见29号趴在旁边的床位上念叨着什么。
“怎么了？”
“没什么，这个上下铺的栏杆上有好多印着西里尔文字的铭牌，看起来像是鹅国人曾经用过的，但是字母书写顺序却和标准鹅语不太一样，也许是乌科兰语，也许是其他的，谁知道呢。”
“兴许这里以前就是毛子的军事基地，星战时期的毛子在世界各地修了不少核避难所，那个时候的宝剑国也不差，听说有些核避难所的规模之大，甚至比地面上的城市还要大。”孟黎柯接茬道。
“现在可好，核战争没有打起来，基地倒是全都废弃了，到头来还是便宜了这群穿着灰色西装的疯子。”，41号从洗手间里探出脑袋道，“有热水，但是没洗浴用品，我还以为目的地是某个酒店或者战术训练营呢，谁知道是这种鬼地方……”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我看看明天能不能找人申领一些，如果你们现在就要用的话，我就去找爱德华或者克利什托夫他们借吧，我肯定能借到一些的。”，弗留斯沮丧道，“抱歉，在我带你们来之前，我没有接到任何详细通知，他们对我说目的地就是一个位于袋鼠洲的海港，除此之外，任何详细内容都没给我，我……”
此时的弗留斯，在一路上接连受到排挤与打击之后，整个人显得有些萎靡不振，和陆舒他们在南塞岛看到的那个时而温良耐心时而满嘴套路的弗留斯，简直是判若两人。
“你什么你？”，41号瞪眼道，“不需要你去借，我也不需要什么洗浴用品，老子就冲冲就行了。”
说罢，41号将洗手间的门随手带上，没过多久，里面就传来了噼里啪啦的水声。
360 弗留斯的处境
趁着41号洗澡的这会，陆舒看所有人都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床铺和装备，便打算把所有人都聚到一起，分析分析白天发生的事。
首先要搞明白的，就是弗留斯以及“浪人”这个团体现在被灰衣人针对的原因，以及针对“浪人”的这些人，都是什么身份。
据弗留斯所说，那个白天负责接待的人，是一个名叫于勒·伯纳德的高卢长老手下的亲信，叫帕威尔·伯纳德。
帕威尔目前的等级是次级长老，身份在弗留斯这些主管之上，在掌管全体灰衣人的长老会成员之下。
帕威尔的主要管辖范围是东黑洲，而另外那个名叫爱德华的，则是腐国人，目前身份是灰衣人的裂谷国主管，那个叫克利什托夫的，是蠢驴国人，目前身份是灰衣人的卢万答主管。
至于东黑洲十二国的其他主管？
要么是像弗留斯的前任一样，死在清洁工枪口之下，要么是叛变投敌，摇身一变成为了清洁工的一员，要么就是像之前的弗留斯一样，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苟延残喘。
而弗留斯备受排挤的原因也很简单。
他挡别人的财路了。
自从灰衣人遭受了来自清洁工的全面打击以后，他们在原本存在感较强的东瀛、枫叶、欧陆，拉丁洲这些地方都损失惨重，宝剑国的势力更是几乎被人绞杀殆尽。
但反观军阀遍地的东南洲和黑洲，简直就是灰衣人们天然的避难所。
拉丁洲的那些烟土贩子们，在面临清洁工成建制的武装部队，以及披着联邦警告局官皮的宝剑国清洁工探员时，也许会认怂。
但是在东南洲和黑洲，面对那帮动辄拥兵数千上万，又不怎么给宝剑国面子的军阀，清洁工多少还是得掂量掂量的。
你有枪，我也有枪，你有人，我也有人，而且东南洲和黑洲的土著人，往往比清洁工里那些以PMC和佣兵团作伪装的白人士兵更不怕死。
军阀们死上一百号人都毫无压力，反正这穷乡僻壤里别的都缺，炮灰倒多的是，死上多少土著都没问题。
反正这里每对爹娘都要生七八个，家里死上一口人就跟吃饭喝水似的。而且只要会用AK，会走路，上到老翁老妪下到少年少女，都算是兵。
至于抚恤？
不存在的。
但清洁工的武装部队明面上都是PMC，可都是有抚恤金的，如果不给抚恤金，又让人去做危险任务，就得承担高额佣金，每天维持军队数量，也是很伤的有没有。
东南洲军阀：小老弟，我不怕减员，来碰碰？
清洁工士兵：查理，我听见树说话了！
更遑论受文化圈影响的东南洲诸国，但凡身份地位很高的人，多少都有豢养死士的传统。
只要把家小安顿好了，死士都敢提着煤气罐和打火机去清洁工下属的地盘放烟花。
控制成本太高，这是其一。
而且清洁工的主要业务就是帮人销毁罪证，但是在那些军阀控制的国家和地区……销毁罪证？
为什么要销毁罪证？就算是有罪证，军阀自己就可以把人保下来，在没有国际力量介入的情况下，你又能拿军阀们怎样？
况且要销毁罪证也不用找清洁工啊，找几个陆舒他们在大马见过的“送花警”，就完全可以做到了。
业务收入太少，这是其二。
综上所述，正府实力强大但底层掌控力不足的国家，才是清洁工的风水宝地。
像高层实力羸弱，基本无法掌握各州市县，出了首都就山高皇帝远，又或者兵强马壮者当天子的地方，则是灰衣人这种代理模式的生存土壤。
反正无论谁最终上台，都得跟手握各方高层人脉的灰衣人打交道，不然没有一个沟通的渠道，早晚要复制上一任的结局。
在以上种种因素的叠加之下，灰衣人里原本最不受人重视的黑洲和东南洲分部，现在倒成了炙手可热的香饽饽。
尤其是东黑洲和西黑洲，这两块全球最不发达的地区，反倒在清洁工的攻势下保存的最好，在这种情况下，原本的主管和次级长老们，依仗自己在当地多年的经营，拥兵自重，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弗留斯又是如何挡别人财路的呢？
很简单，作为实力保存最好的次级长老之一，帕威尔总得借着长老的势力，把自己的手下人放出去，去重新代理东黑洲其他国家的业务吧？
至少东黑洲其他国家的主管，都得安排上自己的亲信吧？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隐藏多时的弗留斯重新出现并联系上了总部，作为原吉布提主管的下属之一，平白无故的占去了东黑洲十二国主管当中的一个名额。
面对这个突然冒出来跟自己抢资源的，帕威尔自然是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看。
再加上帕威尔一心想要借着主子的威风在灰衣人内部搞扩张，但身负血海深仇的弗留斯则是想要利用手中掌握的资源搞复仇。
一个想着赚钱一个想着报仇，一个专注于生意一个专注于梦想，虽然同为高卢人，但是目标却不一样，就像是保皇党和雅各宾派，这两拨人要是能走到一块去，那才真是有了鬼了。
升迁太快导致朝中无人，战友都死完了导致手中无兵，手握资源但实力羸弱，工作目标与领导集团的目标也有所偏差，军阀系统当中的数个大忌，都被弗留斯犯了一遍。
陆舒听罢小组分析，顿感头疼无比。
这弗留斯的处境，还真是一个绝啊。
不过，关于接下来要走的路，孟黎柯倒是给出了两条建议。
一是待价而沽，投靠某个可以投靠的长老，最好是跟帕威尔那一派不对付的，反正矛盾已经无法调和了，不如干脆明着恶心恶心帕威尔。
但一定得是那个长老先来找自己，否则光是缴纳投名状，就够弗留斯喝一壶的。
而且如果是自己主动找上门去的，即使不用缴纳投名状，在后期也很容易沦为别人的棋子。
361 军装？管制品？
第二条路自然就是在接下来的行动中大放异彩，最好是能打个漂亮的翻身仗，让陆舒也做主管。
这样一来，朝中有人互相帮扶，又有新胜光环加身，陆舒和弗留斯多半会拥有成为灰衣人高端战力的资格，在这种情况下，就算帕威尔和他身后的长老想要对付弗留斯，也不会像今天这样明目张胆了。
因为没有人会傻到自毁长城，内部争斗也得有个限度，文官之间互相打打嘴炮也就算了，真把黑手伸到武装力量和高端战力上，那就是在作死。
不过想要打一场胜仗，真的有那么容易吗？
根据41号和29号两位找茬大师的判断，这次的任务，八成和两栖作战有关，在这个方面，“浪人”可占不到职业军人的任何便宜。
术业有专攻，如果随便来个人都能干豹豹队的活，那你猜豹豹队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不过现在多想无益，还是先休息好吧。
早上，弗留斯趁着众人还在熟睡之际，偷偷出去了一趟，当他回到六区宿舍时，却发现所有人都已经醒了，陆舒四人全都在洗澡更衣或者准备武器装备。
发现弗留斯回来了，在场的众人都纷纷停下手里的活计，直勾勾的盯着弗留斯。
“我带了一些早饭回来。”弗留斯先是提起一个大纸袋放在了桌子上，随后又向外招了招手，两个身穿灰色作训服的工人便随之走了进来。
陆舒只见两个工人合力抬着一只沉甸甸的纸箱走了进来，在将纸箱放到宿舍正中央之后，工人们便向弗留斯敬了个礼，随后就离开了。
看到依旧有人在向弗留斯毕恭毕敬的敬礼，陆舒算是松了口气。
有下级员工在向高级职员敬礼，这说明灰衣人现在领导层虽然乱成一团，但是对于底层的掌控能力还是很强的，依旧有人在维护原有的尊卑观念与等级制度。
这就对了嘛。
在军队和秘密组织这样的地方，就应该有等级，而且等级越森严越好，弗留斯身为主管，如果因为不在自己的地盘上，就指挥不动任何士兵和军官，那他们还是早作叛逃的打算吧。
陆舒想着想着，就扯开了弗留斯带来的纸袋，从里面拿出了一大盒牛奶，五只水杯，一大袋面包和几小盒果酱。
牛奶、面包、果酱，单调至极，经典的高卢早饭。
早饭还是热着的，不过牛奶已经不烫了，得趁热解决掉，再等，就凉了。
于是陆舒一行人只好先停下手头的活，就连正在洗澡的孟黎柯也赶紧擦干净自己，来到了餐桌上。
所有人都在吃着饭，但目光却都有意无意的瞥向了工人搬进来的那个纸箱。
弗留斯见状，只得打开纸箱，从里面抱出一大堆衣服，统统放在了不睡人的那张下铺上。
“这是我们接下来要穿的衣服，每人两件常服，灰色的，两件衬衫，白色的，两件西裤，灰色的，大檐帽一个，灰色的，领带，灰色的……还有一件防寒半大衣，也是灰色的。”，弗留斯将那堆衣服分成四份，分别指给四个人看，“都是我照着你们身材选的，希望我看身材的眼光没有退步。”
陆舒听见弗留斯嘴里冒出一连串的“灰色”，差点没被一口牛奶呛晕过去。
好家伙，真就是灰衣人呗。
但孟黎柯却是走上前去，仔细观察了一番后，随口吐槽道：“老兄，我觉得你他妈是在逗我，这些常服看起来像是你们自己设计的，但是这些半大衣……都是毛子的军装啊，还是正品。
这些东西可千万不能穿出去，给毛子的间谍发现了，他们还以为你们是宝剑国组建的假想敌部队，然后严密监视。
给宝剑国发现了，他们还以为你们是毛子的干涉军，也是严密监视，妈的，无论哪边发现了这事，穿这军装的人，下场都不会太好……”
陆舒听到孟黎柯的吐槽声，顿时咳嗽起来。
这次是真被呛到了。
如果真如同孟黎柯所说的那样，这些大衣都是毛子的正品军装，那这个灰衣人，还真是灰的有些硬核。
“这个嘛，都是某位长老搞来的，具体怎么搞来的，我也不太清楚。”，弗留斯摊手道，“不过我只知道一点，那就是这套军装你只能在本部穿，在出基地的时候，会有专人负责检查，保证你不会穿着这身衣服出去，更不会给自己惹麻烦。”
“好吧，既然没有麻烦事，那是不是毛子的军装也就无所谓了，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三德子也用灰色军装，你们为什么不穿三德子的常服呢，还省得自己设计一套常服了。”孟黎柯吐槽道。
“因为长老们都不喜欢三德子，我们现在有六位长老，除了其中某位据说有四分之一高丽血统以外，其他五个貌似都是纯血白人，白人嘛，没几个喜欢三德子的，至少伯纳德长老就肯定不喜欢，因为他是高卢人。”
“那有没有作训服或者野战服呢？”，41号问道，“我们接下来的行动应该偏向于两栖作战，在这种环境下，没有野战服就开始干活，无异于是自杀。”
“这个……今天上午我们只是见见指挥行动的长老和指挥官，到地方以后，如果长老们来了兴趣，要我们操演，那么才会配发作训服，其他时间，作训服这种管制物资都是要回收的，灰衣人内部严禁持有作训服。”
作训服是管制物资，这话，直接给41号听傻了。
老子昨天都能拎着要人命的枪盒在基地里跑来跑去，结果你今天跟我说作训服竟然是管制品？
还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
一行人很快解决了早餐和洗漱，随后便换上弗留斯刚刚拿过来的衣服，提着装备向外走去，路过那六个两栖部队的宿舍时，陆舒本能的望了望，结果发现人家屋里不仅有冰箱有炉子，甚至还有咖啡机，床铺也不是那种很老的上下铺。
这该死的双重标准，还真是让人感到操蛋啊。
362 小知识
陆舒四人很快出了N7通道，登上了一辆已经在通道外等候多时的七座型SUV，在将自己的武器装备扔到空余座位上之后，四人便各自坐好，等待发车了。
没过多久，那六个两栖部队的也上了一辆SUV，但是最后一支队伍却是迟迟没有出现。
直到昨天那个叫帕威尔的接待者亲自找了过来，最后那队人才懒洋洋的从通道里走了出来。
望着那队有些慵懒的士兵，在后座上时刻注意着四周环境的29号和41号，又讨论了起来。
“这队人的人数好像多了。”，29号不确定道，“我记得昨天看他们好像是五个人还是六个人来着……”
“他们现在是八个人。”，41号分析道，“看来昨晚他们又添了新成员。”
“能看出来他们的来历吗？”29号问道。
“不能，人种太多了，里面有三个黑人、四个白人，还有一个矮个子的黄种人，我记得他们队伍里昨天还没有黄种人呢。”，41号叹道，“而且这只是大的分类，我现在距离他们太远，没办法细看。
如果能够仔细观察他们面部，就可以对那些黑人和白人进行细分，细分下来的结果可能会更多……人种这么繁杂，我估计这支队伍要么是宝剑国的退伍兵，要么就是来自某支佣兵团。”
“但是两栖作战的特点很明显……”，29号摩挲着下巴道，“那几个黑人本来就黑，不方便观察，但是那个黄皮小矮子倒挺好……咦……”
“怎么了？”
“我知道那个小矮子是哪里人了，你看他的脑门上，有一条很淡的白印，这种印记不是天生的，更不是最近才晒成，然后慢慢恢复的，这是从小戴头巾才能戴出来的印记。”，29号兴奋道，“还有，你看看他那对罗圈腿，还有一张嘴就会露出来的龅牙……”
29号说到这里，不禁和41号对视了一眼。
“东瀛人！”
听到东瀛人这个词，孟黎柯急忙转过身来，扒住后座上那两位的肩膀道：“东瀛人？你们确定没错？”
“没错。”
“快判断一下他们是纯种东瀛人，还是哈瓦夷东瀛人！”孟黎柯不由分说道。
当陆舒还在为孟黎柯为什么要知道那个东瀛人的具体身份，而感到不解的时候，41号和29号兄弟俩，已经毫不犹豫的开始了判断。
随后没过多久，两人便异口同声道：“是哈瓦夷东瀛人。”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孟黎柯笑道，“我明白我们此行的目的地是哪里了，就是哈瓦夷。”
“为什么这么说？”陆舒听到孟黎柯判断出了此行目的，不禁为之精神一振。
一场行动往往有许多个要素，但大多数情况下，无非是行动代号、时间、地点、敌我配置、任务目标、行动限制等要素的集合体。
现在，29号、41号、孟黎柯三人光是凭着一路上看到的听到的，再结合弗留斯所知道的，就将行动时间、地点、行动方式等一系列因素给推导了出来，这波操作，不得不让陆舒感到服气。
因为提前知道了这些信息，就能提高一份自己在行动中生存几率，至于怎么提高？
打个比方，你是一个不算特别勤奋又不算特别懒惰，头脑不算聪明又不算太笨的普通学生，而如今面临期末，你则是凭借丰富的考试经验，敏锐的感知到了今年的考试重点是哪些。
懂？
“因为我昨天到了我们的宿舍之后，掏出手机对了一下时间，结果发现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和那个帕威尔所说的时间，整整相差了十三个小时，结合飞机上见到的太阳快升快落的景象……
我判断，我们目前的位置是西十区，虽然我怀疑这个时间不太对，有可能是被那个灰衣人故意提前了，我们真正的位置可能是西十一区或者东西十二区，但是他们在提前预设我们的生物钟，恰恰说明了一些事情。”
孟黎柯认真道：“而且西十区除了哈瓦夷和木香山，其他可都是汪洋大海和不毛之岛，除了刚才提到的两个目标，我可想不到其他有价值的地点。”
“然后今天又见到了一个哈瓦夷土著，你就判断任务地点是哈瓦夷？”陆舒追问道。
“老兄，当然不止那么简单，但是解释起来比较复杂，总之，你可以理解为，‘我们刚刚发现了一个哈瓦夷的土著’这件事，让我最终认定了自己的猜想。”
“我还有办法进一步确认地点。”，29号摸着下巴道，“如果高卢人能帮我们找个珠宝秤，再给我几张草稿纸和一支笔，我就可以将随身的金属制品清洗烘干，然后算出目前所处纬度。”
“这能让我们把自己的所处范围从五亿一千万平方公里缩减到五十万平方公里以内，而且这个基地明显是毛熊弃置的，如果能够拿到相关资料，我们就能直接锁定基地位置……综上所述，我通过一些简单的生活小知识，就挖出了灰衣人的一个大型基地。”，29号笑道，“请大家把牛逼一词挂在嘴边。”
“牛逼，嘿，牛逼，咱们理科生就是牛逼。”，孟黎柯兴奋道，“干哪一行哪一行行，行行行，行行行。”
“那是，想当年我在腐国证券公司上班的那会，那会咱可是一天的金融都没学过啊，但是你看看咱那投资水平……”29号得意道。
孟黎柯听到“投资”一词，顿时紧张了起来。
“这个投资水平的事咱先不谈，先不谈了……”，孟黎柯一边观察着41号的脸色，一边劝阻道。
但这一观察，却正好和41号那双几欲喷火的眼睛对了个正着。
欧豁，完蛋。
……
当SUV组成的车队最终在一条格外宽阔的通道前停下之后，陆舒一行人才重新见到了弗留斯。
“你们四个……刚刚在车里面击剑了？”弗留斯望着衣衫略有些不整的四人问道。
“没有……对了，接下来是要做什么，要接受长老和指挥官们的检阅吗？今天我们能见到哪位长老……”陆舒急忙用正事扯开了话题。
“不，我们今天不见长老了，我刚刚在车上接到帕威尔的口头通知，现在东黑洲的三个小组，都不用见指挥官了。
这个宽阔的通道后，就是演习场，接下来我们即将开始限时任务，任务结束以后，再等待下一步指示。”
“限时任务……是什么意思？”孟黎柯愣道。
363 沙滩
“意思就是，我们要准备开干了。”41号随意道。
没过多久，陆舒四人就被带进了那处格外宽阔的通道，在一个年轻工人的带领下走了约有二百多米，才走进一间更衣室一样的大房间。
这处更衣室格外宽阔，里头摆有一百多个大柜子，柜子排成的墙将更衣室划分成了四片独立区域，每一片区域都有独立通道，各区域中央还有两条相对着的木质长椅，长椅旁边则是一张长桌。
不知道为什么，陆舒看着这个更衣室，突然就联想到了肥宅曾经看过的那些球赛，足球的、篮球的。
准确的说，是球赛录像里面，那些球员的休息室。
如今，他也在这样的一间更衣室里等待着，等待着迎接战斗，以及看台上观众的注视。
在陆舒一行人准备的档口，旁边的隔间里，那六个疑似来自哭泣国或狭长国两栖部队的士兵，已经做好了准备，被那个名叫爱德华的主管领进了一间暗室。
六人刚刚站定，一声电子音便从头顶飘了过来。
“哭泣国两栖旅，杜兰特少校，迪亚斯少校，维洛阿上尉，塞特尔中尉，罗德里格斯中尉，胡安中尉，欢迎来到实战训练场。
当前训练场景：海岸。
当前训练设定时间：当地时间13:00。
你们的行动地点是位于训练场西北方的大型建筑物，行动目标是肃清此处建筑。
除此处建筑物内的设施及靶具以外，使用任何杀伤性弹药攻击场内的其他灰衣人设施、员工，均会被判定为演习失败，且送交军法处处置。
被场内任何交战、非交战人员辨明身份，且持续发现时长大于三秒，亦视为失败。
行动时长超过三十分钟，亦视为失败。
此次行动敌方火侦配置均不清楚，请谨慎行动，祝你们好运。”
那六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在听到这一连串的电子音之后，却并未有所回应，仿佛只是听到了一声路人的咳嗽。
“你们现在……都准备好了吗？”
电子音之后，那个名为爱德华的主管又紧接着说道。
听到这个声音，领头的少校杜兰特才开始有了反应。
“准备好了，腐国佬，今天我就让你们再见识见识哭泣国士兵的两栖作战水平。”
“别废话了，我们开始吧！”，另一名少校打断道，“我们在加海地区做了半年的恢复训练，为的就是这一刻。”
“OK，如你所愿，先生们。”爱德华抿了抿嘴唇，张开双臂道。
“指挥室，指挥室，请求开始演习，请求开始演习，目前战场指挥系统处于离线状态。”爱德华大声道。
“指挥室收到，战场指挥系统离线，此次行动的现场指挥权已转交给杜兰特少校、迪亚斯少校，正在预设天气，预计等待时间十五秒。”
“十五……”
“十……”
“五、四、三、二、一，行动开始，祝您好运！”
随着最后一声经过处理的电子音落下，暗室大门悄然打开，刺目的阳光顿时照射进来。
此刻展现在哭泣国两栖作战小队面前的，是一个挤满游人的小型码头，码头对面就是一处海滩，以及由简易建筑搭构成的商业区，在海滩与码头之间，则是宽达百米的海面。
望着对面海滩上的遮阳伞、沙滩床、椰子树，以及正在戏水、冲浪的短裤青年和比基尼美女，一行六人不禁目瞪口呆。
“这他妈是……”领头的杜兰特和迪亚斯看到眼前的一幕幕，不禁张大了嘴，愣愣的提着手中步枪站在原地。
突然，跟在杜兰特身后的罗德里格斯走上前来，默默踏入了码头，感受着天上的烈日和耳边吹过的海风，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是海风，这……”
“海风、海浪、阳光、游人、沙滩、树林、大楼……除了生活在当地的自然生物，这座设施能在最大程度上还原作战地点的风貌。”
爱德华依旧站在暗室内：“先生们，不要太惊讶，现在在你们面前的这处演习设施，是全息顶棚技术和生物圈二号技术融合的产物，在虚拟实境技术出现之前，这里，就是人类文明当中最好的演习场。
沙漠、丘陵、雪山、海岛、平原、林海、戈壁……搭配上实时的天气系统，整个世界都将呈现在你面前。
在这处总面积超过三十万平方米的海岛设施内，请慢慢享受吧。”
说罢，爱德华身前的大门便应声关闭，关闭之后的大门表面闪过一丝波动，随后便慢慢升腾起波浪般的纹路，波浪与周边景色快速融合，最终消失不见。
“这……”看呆了的罗德里格斯又回身上手摸了摸大门，结果却摸到了一处无形的墙。
“别看了，兄弟们，我们还是赶紧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好吧，任务时间只有半个小时，过期就算失败，我们现在要负担侦查和突击的任务，工作量可不小。”
杜兰特果断下达了命令。
“现在，我们开始武装泅渡吧，就像之前训练过的那样。”
在杜兰特的指挥下，训练有素的六人小组快速进入了状态，开始武装泅渡。
对于这支专业的两栖小组来说，负重泅渡百米之宽的海面确实算不上是什么难事，但那就难在，一路上既要躲避沙滩上的游人，又要躲避随时可能出现的防御设施，因此，一行人的进度，实在算不上快。
此刻，悬挂在全息顶棚最高处的摄像机，已经将场地内的实时画面全部转接到了指挥室里。
在灰衣人训练设施指挥室的视角下，一行六人已经慢慢躲过了游人和海岸监测设施，从一处人烟稀少的沙滩悄然登陆。
“哭泣国的两栖士兵……表现还不错，看起来他们和三十五年前的那支队伍相比，还是有一定进步的。”
“话别说太满，高卢人，他们马上就要进入哈瓦夷情报站的监测范围了，武装泅渡只是两栖部队的基本功，真要看一支队伍的精锐程度，还得看他们如何应对那些监测仪器。”
“我相信帕威尔，他挑选出的人一定不会太……Ohlálà，他们全员阵亡了。”，高卢口音的人叹道，“好吧，他们被树林中的重量监测仪器捕捉到了，哈瓦夷情报局的行动队已经包围了他们，该死，让爱德华领着人滚回更衣室听候调遣，现在换下一组！”
364 换人
杜兰特只觉得自己很倒霉，非常倒霉，而两栖小队里的其他人也有同样的感觉，但他们没法喊冤，也不敢喊冤。
因为此刻，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只浑身喷有宝剑国海军二型迷彩的机械狗，而位于狗子头部摄像上方的位置，则是打开了一道透明弹仓，三对蓄势待发的泰瑟弹正对准了为首的杜兰特。
“这里是宝剑国情报局，有不明人员携带非制式武器进入情报局圈禁范围，已涉嫌危害宝剑国国家安全，请你们立即表明身份，或放下武器举手投降，否则将会……”
狗子身上的电子音才播放到一半，杜兰特就非常识趣的命令手下人扔掉步枪，全都老老实实的双手抱头跪在了原地。
于是当扮成情报局行动队的灰衣人士兵手持HK416步枪赶到现场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一副画面。
一只连接着情报局大楼周边监测仪器的机械狗，正在一片椰林中慢慢绕着圈子，而在机械狗所绕出圈子的正中央，则是跪着六个全副武装的士兵。
“指挥室，找到他们了，他们在渗透进情报局大楼的路上踩到了埋在警戒线上的压力传感器，现在已经被我们包围了，请问下一步如何处置？”领头的“情报局官员”按着胸前的通讯装置道。
“把他们领到沙滩上，等着爱德华来接人，对了，让演习场里的其他员工先休息一会，接下来我们调整时间和天气，适当降低一些难度吧。”指挥室那头叹道。
指挥室那头的话语未落，另一个声音又突然响起。
“其他命令执行下去，天气调整暂时不予执行，我们得让所有队伍都进行一次演习后再行调整，先看看他们在同等压力下的表现如何。”
“是！”听到这两声不同的语音，那名扮成情报局官员的灰衣人士兵不禁抬起脑袋，向天空敬了个礼。
……
当哭泣国两栖小队重新拿回步枪，坐上了去往沙滩的汽车之后，他们看到的则是另一幅景象。
原本还有些波浪的海面，此刻已经变成了一潭死水，而头顶炫目的阳光已经黯淡了下来，那些聚集在码头边、沙滩上的游人，也已经席地而坐排成一排，每个人的肩上都铺着一条类似海滩浴巾的东西。
“他们有多少人。”迪亚斯突然向身旁扮成情报局官员的灰衣人问道。
“什么？”
“我是说，他们有多少人？”迪亚斯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这些……这些……还有这些？”那个灰衣人指了指几处游人聚集的区域问道。
“是的，这些演员……我也许不该叫他们演员，但是我想不出更好的词语了。”，迪亚斯叹道，“他们有多少人？”
“你问这个……呃，好吧，他们大概有一百人，不过老兄，你们问这个干嘛？”灰衣人愣道。
“上帝啊。”，迪亚斯掩面哽咽道，“我们躲过了一百个遍布海滩和海面的游客，在正午时分顶着最强烈的阳光，费尽心力潜入了他们身后的椰林，慢慢渗透到了目标建筑物附近，但却被一个小小的压力传感器暴露了位置！”
“这根本就是在作弊，作弊！”，胡安中尉不忿道，“哪个情报局会在自己的大楼周边埋设只有检测站和收费站出入口才会配备的压力传感器？你们还出动了机械狗，那种机械狗我在油管上看到过，是哪个公司来着，玻什顿动力的？
反正就是……嘿，你们用这么先进的装备来对付六个没有后勤支援的士兵，你们还能再过分一些吗！”
“闭嘴，胡安！我们要输得起，如果这次没能成功，那我们下次就要吸取教训，一定要戒骄戒躁，争取今后能够成功，而不是在这里谴责敌人！”
没等灰衣人出言反驳，杜兰特就立即训斥道。
“我们应该庆幸使用这种方法对付我们的人，现在正站在我们自己这边，如果他们是真正的敌人，我们现在已经被拘捕了！
随后我们会接受讯问、出庭受审，然后在某个暗无天日的监狱里待上一辈子！”
“抱歉……长官，我……”
“其实没什么，他有这样的想法也是情有可原。”，那个灰衣人拍了拍胡安的肩膀以示安慰，随后认真的对杜兰特说道，“但我可以负责任的对你说，我以前在情报局哈瓦夷分部里工作的时候，了解到的安保设施，可远不止这些……
他们除了配有机械狗和压力传感器，还有一些位置隐秘的摄像头，如果是在战时，那装备和措施可就更多了，天上飞的捕食者和塑料虫，地上跑的……咳咳。”
“总之，就是防范非常严密，如同铁桶一般。”，那个情报官员又用手指了指对岸码头的方向道，“啊，看呐，你们的主管来接你们了……”
看到乘坐快艇破浪而来的爱德华，一行六人又陷入了沉默。
刚刚出发之前才跟人家腐国佬吹过牛逼，结果这才多长时间，就又要被人领回去了。
……
指挥室里，望着乘坐快艇离去的爱德华，伯纳德不禁捏紧了拳头。
帕威尔可以被看作是自己的嫡系，而爱德华又是帕威尔的嫡系，那么爱德华找来的这六个好兵，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就是自己的嫡系。
如今自己的嫡系出师不利，这让伯纳德很是不爽。
可更让他不爽的，就是那个一直拦着自己的腐国佬。
自己说话他要插嘴，自己想把演习难度降低，他也要反对。
而且反对的理由又很冠冕堂皇。
“看看其他队伍在同等压力下的表现如何。”
啧，老狐狸。
很快，演习场内又迎来了第二支队伍，这次，是那个叫克利什托夫的主管找来的队伍。
“啊，是克利什托夫的队伍，这次我就放心了。”看见这支小队出场，伯纳德不禁面露悦色。
“高卢人，话别说太满，这次……”
“这次不会有任何问题。”，伯纳德摆了摆手，“因为他们是当今世界上实战经验最为丰富的两栖作战部队，他们有的来自特别舟艇部队，有的来自豹豹队，当中，还有一个特殊人物。”
365 愤怒的阿瑟
伯纳德指着屏幕上的一个东瀛人说道：“柴崎山青，资料上显示这人来自哈瓦夷，是在当地长大的土著，还在第三舰队服过役。
但在某一次环海演习之后，柴崎却从第三舰队的服役人员名单里永久消失了，而同年的十月，陆队的西部连却多出了一个叫做近藤文雄的军官……”
“等等，高卢人，你是想说这个人的履历很耀眼是么？哦，我明白，特种舟艇团，豹豹队，他们都很厉害，但是打仗这事，可不是一加一就等于二的。
如果没有长期并肩作战的经历，来自不同顶级特种部队的士兵硬凑在一起，其发挥出的战斗力，很可能还不如同等数量的普通特种兵。”
“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阿瑟，他们在退出现役之后，都加入了同一支佣兵团，并且在一起并肩作战了数年。”伯纳德笑道。
“是吗？”，那个被伯纳德称之为“阿瑟”的长老不禁皱眉道，“那么请问，我能否有幸知道这个佣兵团的名称呢？”
“当然，我想你一定听说过……钢铁圣母吧？”伯纳德微笑道。
“钢铁圣母……你是说现在的钢铁圣母？”
“不，是曾经的钢铁圣母，钢铁圣母的两栖作战分队，虽然现在只剩八个人，但他们已经完爆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两栖精锐了，哦，看，他们已经来了。”
暗室里，钢铁圣母的八人小队已经全副武装准备出发了。
没有什么废话，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在演习设施内所有人员和机器都有条不紊的工作起来之后，那支小队便迅速投入了战场。
指挥室中的阿瑟和伯纳德，看着这支钢铁圣母小队在那个东瀛人的指挥下，通过武装泅渡摸上了沙滩，并在之前哭泣国小队栽倒的地方停了下来。
“在这条线上没有发现椰树……”，领头的东瀛人沉吟道，“沙子下面一定埋设了监测设备或杀伤设备……不，是监测设备。”
“你们两个把所有装备脱掉，只着内衣，回到海水浴场方向，看能不能租用或借用冲浪板，如果租借不到，就偷一块过来。”，东瀛人指向队伍里的两个黑人道，“其他人原地警戒，避开监测设施，如果发现有人接近，一定不要开枪，绕到后面将他们制服。”
“是！”
听到东瀛人下达了命令，一行人立即执行了下去。
指挥室里。
“哈，看看，有当地人办事就是好，面对我们构建出的地形和防御设施，他很快就能想到破解之法。”伯纳德看到在压力传感器监测线附近停下来的钢铁圣母小队，不禁拍手笑道。
“那两个黑鬼去做什么了？”一旁阿瑟的关注点却并不在东瀛人身上，对于那两个离队的黑人，阿瑟反倒表现出了极高的兴趣。
沙滩上。
两个只着内裤的黑人走到一个躺在沙滩上晒太阳的，身旁堆满冲浪板的白人女孩面前，围着那个女孩一左一右坐了下来。
“嘿，你好，我可以坐在这里吗？”一个大个子黑人笑道。
“哦……可以……哦，当然。”女孩先是被黑人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随后赶紧让出了身旁的位置。
这是哪位长老安排进来的新演员？
还没等女孩多想，另一名黑人又开口道：“嗨，我能要你的联系方式吗？抱歉，我实在控制不住我自己，因为你太迷人了。”
“嘿，你们是来配合演习的，不是来把妹的，你们这是骚扰，我要向我的长官……”女孩刚刚说到一半，就看到先前跟自己搭话的那个大个子黑人，突然倒了下来。
“嘿，你把我哥哥吓坏了，他有心脏病……你这个疯婆娘，我也要向我的长官报告，你就等着关禁闭吧，白皮碧池！”
女孩刚刚想对那个黑人说别做梦了，这里又不是真正的宝剑国，在灰衣人里，白人永远占据至高无上的地位，其他人种都只是白人的附庸，但是女孩犹豫了再三，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没有别的原因，无非是做戏就得做全套罢了，现在他们所处的这处演习场里，模拟的就是宝剑国领土，所以在演习场里发生的一切，还真就得按照宝剑国的规矩来。
想到这里，女孩顿觉心中一阵苦涩。
要不是灰衣人实力下降的太过厉害，又兼最近处在备战扩军的阶段，他们怎么说也不会吸收这些黑人。
但现在一切都晚了，他们不光吸收了这些有色人种，而且还要仰仗有色人种在前线卖命。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告到长老会去，她八成也不会从这两个黑人身上占到什么便宜，更有甚者……
摇了摇头，将脑海中那些可怕的念头抛到一边，女孩慢慢爬起，深深望了一眼那两个黑人，随后小跑着离开了。
看到那两个黑人抱着冲浪板回到了钢铁圣母的小队里，指挥室中的阿瑟几乎要气炸了肺。
“这些该死的黑鬼就是人类毒瘤，世界之癌，我早就说过不能让有色人种加入我们的队伍，哪怕说是被清洁工的人碎尸野外，让豺狼和野狗分食我，我也不同意！”
“他们能给我们卖命，能让我们在前线的牺牲变少，他们悍不畏死、勤劳勇敢、不知疲倦……我想不出拒绝他们的理由。”，伯纳德摇头道，“高卢就是靠着这些黑人光复的国家，我喜欢用黑人，他们就像一块抹布，用完以后扔掉即可。”
“啊，对……就像你们的将军总统一样，用完了以后就不管了，他们给你们卖命，给你们干活，结果战争结束以后，他们不仅连抚恤都拿不到，更是连高卢人都不算。”，听罢伯纳德的解释，阿瑟略有消气，“我们对付那些带有非白人血统的人，也可以这么处理……但是，我们现在的耻辱，还要延续多久？”
“这个你完全不用担心。”
伯纳德环顾四周，发现此刻指挥室里的所有人都是白人以后，稍稍放心了一些，但他还是拉起阿瑟的手，走到了一处四下隔音的小隔间里，细声说道：“你知道的，躲在阿尔山脉里的那个汉斯人，他正在研制一种基因制品，从去年就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