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颠覆(6)
严氏对于自己仅有的这个女儿的爱几乎是超过了一切没有任何底线的,并且给丹云灵灌输的所有思想都是,丹云灵才是真正的富贵好命的那个人,是丹云隐和宁氏的不对,明明是自己什么本事也没有,却占着嫡系的位置让她们母女两个人受委屈,丹云灵从小到大看见的也是如此,就是丹甫阁对她们母女是如何,而对宁氏和丹云隐又是怎么样,自然心中会有计较,只会觉得是旁的人太过不公平,只是因为她的身份罢了,就要这般背老夫人看不起,为老夫人所不喜,都是其他人看不清楚或是太过不公平罢了——严氏的话语和她所有经历的事情都让她觉得她就是世间的小公主,值得所有的最好的,说到底,归根结底严氏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丹云灵的事情,还是将她当做最好的女儿,而一切丹云灵所谓本就在气头上看来的越看越没理越看越生气的事情,其实不过都是母女两个人的隔夜话罢了,也就是隔夜就好了,母女哪有隔夜仇呢?
一旦这点小误会被丹云隐一点开真相,被人生生的按着头将真相看清楚不再是整个人困顿在这中间,丹云灵就会猛然发现自己都是做了一些什么——到底她还是承认严氏这个娘亲的,无论是说什么,无论经历了什么,不论生死的时候,丹云灵是不会忽然觉得这么难受或是猛然惊醒的。
“·············你这般是为何呢?”丹云隐轻轻叹了口气:“其实对于你来说,这些都不过是牵绊罢了,都是绊脚的东西,就像是你肚子里的孩子,本宫若是没有猜错的话,你不会要他的,是吗?”丹云隐看了一眼丹云灵的肚子,淡淡一笑,仿佛是一切都了如指掌的样子。
丹云隐的确认为,丹云灵不会要这个孩子。
有这个孩子,生下来无论男女,都没什么助力,反而会成了丹云灵日后的阻碍,无论怎么算都是一件亏本的事情,她可不相信丹云灵忽然觉醒了自己和萧君林是真爱,有替萧君林保留一丝骨血的念头,以待来日萧君林有重新翻身的可能。
“···········他岂能和我娘亲相比?又有何可同日而语的。”丹云灵还是在喃喃自语,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等了好一会丹云灵才又开口:“不也都是你害的吗,你若是不出来,你若是没有那个能耐的话·············怎么可能会来到今日呢?”
丹云隐本以为看着丹云灵竟然是对严氏还有这般的念想,还以为她是忽然明白点什么了知道些什么道理了,可是现在看来还是偏执太深,不知道思考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反倒还是一个劲的来说丹云隐的不是——可是若不是自己存恶心,又是谁能让她走到今时今日这个地步?说到底,丹云隐并没有真正的去针对丹云灵或者是主动出手,没等到丹云隐自己主动出手呢,丹云灵自己就已经把自己作死了,丹云隐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她又不是说处处都陷害着她,不过就是见招拆招罢了——所以,丹云灵现在还想不清楚,那就是真的拎不清楚了,纵然丹云隐对丹云灵没有什么怜悯之心,不会因为这人作恶自己后果可怜就去可怜这个人去原谅这个人所有做过的错处,可是到底丹云隐还是会起码对她的印象好上那么一点——起码知道这是个人,对一些事情还是有自己的心思,不是什么单纯的恶。
可是现在看来丹云灵是不会明白更是不可能知道自己是错在了哪里罢了。
丹云隐垂眸怜悯的看着丹云灵:“别怪本宫没提醒你,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什么筹码,不是什么工具,而是你活着的仰仗,这个孩子要是没有了,别说等着来日,你这幅戴罪之躯,有什么好留着的必要的?你瞧瞧哪个人看得过眼你,你瞧瞧哪个人会在乎你的死活罢了,等这个孩子生下来若是你千方百计的对他好,能让他起码有一点身份和地位,起码不是为奴为婢的活着,宫中也不差你这一口饭吃,可是若是这个孩子生都生不下来·················”丹云隐起身,锦冬扶着丹云隐站了起来,丹云隐显然是要走了,不打算在这氛围阴郁的擎苍宫多待上一会了,本来是想过来好好和这个庶妹说说话的,可是这两世的仇恨叠加在一起,到了嘴边反倒是说不出来什么了。
若是说难听的话,她自然有千百种方法有千百箩筐的话能说的丹云灵难受,能羞辱的丹云灵下不来台,若是说要磋磨丹云灵,她自然是更有千八百种方法能让现在这个样子的丹云灵生不如死,可是现在却忽然觉得都没有必要了——与其是那些,还不如留着丹云灵的性命要她好好看着,身边的人是怎么一个一个离去的,丹云隐也是早上才听锦夏说,府中的人来信儿,说是严氏现在恐怕是好不了了,也是没有几日的活头了,显然就是强撑着身体呢,本来稍稍好点的身子又被这么大个打击一惊吓,人就彻底的晕死了过去,连着修养了两日才堪堪睁开眼睛,恐怕是不中用了。
说是严氏也在没有平日那种骄横劲头了,也是不敢偷奸耍滑四处晃悠趾高气扬什么的了,只是天天就知道哭,哭的眼睛日日跟个桃一样红肿,本来就之前在冷院里面待的眼睛有些不好用了,结果现在又天天哭日日哭,没几天的功夫就把自己的眼睛哭的模糊的看人都要重影了,怎么说都是止不住眼泪,就是哭自己的女儿怎么这么命苦,好容易看着熬出了头,可是却又一朝成了这样的结果。
肚子里还有个月份十分大了的孩子,要吧,以后可怎么过,让丹云灵自己带着这个孩子?
第393章 颠覆(7)
可是等着新皇登基之后若不是偏着萧君林的人,谁会给他们一席之地呢?
何况现在眼见的形势太子是如日中天,且也不是个傻的,能怎么着突然就脑子不好使了想不开了,做些什么让皇帝彻底厌弃?皇帝想要找萧君阙的错误都要头痛上几分呢,还轮得到他们旁人了?除非是一起努力着可是也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过程,恐怕是短短的时间之内完成不了,谋划都要至少几年的功夫,这几年的功夫,丹云灵和她的孩子又如何自处?就算是有人登基之后会惦念萧君林,可又能如何?丹云灵想的明白,她的孩子无论男女怎么可能比得上人家的秦生孩子?自然是不可能的,有着其他人的孩子她还能做些什么?带着个拖油瓶别说人家接不接受,家中若是有族人就决计不会同意的,她的名分在这里放着,本来再嫁就是十分困难的事情了,可是眼见着就是必须要再嫁才能保证自己的未来,还带这个孩子那就更是微乎其微的可能了,绝对是不可能的············自然就只能直接放过这个孩子了,也是放过她自己,要怪就怪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也怪萧君林不是时候··············
丹云灵捏紧了拳头,怎么可能有人和萧君林交好呢?萧君林倒了若是没有其他人去放鞭炮庆祝就罢了——毕竟安知霜是个什么样的人人物,从这几天就可以看出来一些,整个擎苍宫的门口是一个人都没有,门可罗雀都形容不了这里的凄凉,安知霜将人得罪的狠,整个人也是嚣张跋扈的,谁会愿意来?来了也是抱有着其他的目的的,谁知道到时候是自己算计别人还是反过来被别人算计了?
所以这个孩子绝对不能要,然而··············
若是说不要吧,这月份这么大谁敢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动手替丹云灵除了这个孩子?到底皇帝没说要打掉这个孩子,还是给这个孩子活下来的机会了,那他们又岂敢明目张胆的去害皇孙?可是偷偷的不要这个孩子的话,只怕是对身子百害无一利,丹云灵还年轻,若是日后不能再生养的话,就算是日后有个更好的出路又能如何?
她严氏不就是输在了没有一个儿子傍身,虽然有个女儿傍身,可是到底没有过的了老夫人那一关,难以被立为正室,若是严氏早早有个儿子的话,恐怕老夫人就是再坚定,就是再阻挠,也是难以说服那些宗亲的,一定是会严氏替了还在的宁氏的正室位置,因为宁氏和丹甫阁感情不好也就罢了,膝下也是只有一个女儿,可是偏偏她肚皮这多年都不争气,好不容易徐娘半老的年纪竟然是遇喜了,结果还是月份大了流掉了,彻底是没有再做母亲的资格了,这也就罢了,到底还有个女儿,可是··············
可是现在却眼睁睁成了这个样子,而宁氏的女儿却坐在太子妃的位置上稳如泰山,太子的位置自从萧君林犯事之后更是巍然不动,无法轻易撼动了,那未来·············那丹云灵的日子可怎么过啊?她不过是一只脚都快在棺材板附近晃悠了,也是无所谓了,大不了眼睛一闭也就罢了,可是这世间她最牵挂的女儿要怎么在丹云隐的手底下苟且偷生啊?想到这里严氏就是能想的开也想不开了,日日哭天抹泪,甚至看的丹甫阁都十分厌烦。
当然那来报信儿的奴仆当然不知道严氏在哭些什么心中在想些什么,只是来报说是严氏身子恐怕是不大中用了,自从萧君林出事之后宛如晴天霹雳一样就劈在了脑门上,就知道日日哭,求着丞相将丹云灵接回来或是将丹云灵肚子里的孩子打掉,哭的求的丞相都几近厌烦了,本来之后严氏出了冷院丞相也算是对她有始有终了,也没有因为之前的事情冷落她或是如何,也给她用最好的治病,就算是老夫人横眉竖眼的明里暗里说着简直浪费,丹甫阁也是冒着这份母亲的斥责在尽力保全着严氏。
锦夏原封不动的将话转给丹云隐之后就看见自家小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丹云隐却摆摆手示意无事,她倒不是幸灾乐祸,只是这路啊,都是人自己选出来的,能走成什么样子,谁知道呢?严氏不过是自己在给丹甫阁徒添烦恼罢了,也是她自己愿意选择的,能怪着她现在就是身子不大中用了,丹甫阁还不太怜惜了,有些厌烦了吗?
萧君林怎么着也能算是丹甫阁的半个女婿吧,毕竟丞相府也算是家大业大了,不能说是什么小门小户的过来攀亲戚,应当是想要皇位的皇子们过来攀亲戚套近乎才是,萧君林倒了,丹甫阁最疼爱的小女儿,之前风头正盛的丹云灵肚子里的孩子跟着就成了个笑话,她本人就更是个笑话了,而太子的地位稳如泰山,太子妃却是丹甫阁最不喜欢嫡女,在玉京里那是人尽皆知的,丹甫阁本就厌烦那些人背后的说法,指不定背后是怎么说的呢——必定会有人念叨这件事情甚至将这件事情当成笑谈的,不知道怎么笑话他丹甫阁的家教呢,毕竟是最疼爱的手把手带着的最看重的女儿成了个天大的笑话,庶出还是做妾,结果是最不管的女儿,反倒是成了尊贵的太子妃,与太子琴瑟和鸣,且也是冰雪玲珑的,这任谁都要背后说几句,这怎么没教的反而是更好一些呢?可不是得笑话到丹甫阁头顶上来了?
纵使知道丹云灵也是骄纵惯了的,可是丹甫阁心中不得不为这些流言蜚语还有这些恼人的念叨而烦扰啊,尤其是萧君林倒台了之后,这就是越发的盖不住了,这是越发的把事情都怼到了人家眼前让人家笑话呢。
第394章 颠覆(8)
甚至有一些平日不和的下朝之后都要故意蹭到身边这么看似感慨的说上两句,丹甫阁简直老脸都不知道往哪里搁了。
可就算是这般,这么多年对严氏的疼爱也不是假的,对丹云灵这个女儿的疼爱也不是假的,也没有想过就此将她们母女二人扔下,也是老夫人管着不让他也都一意孤行了,结果是气的老夫人请安也不见,家宴也不见,就是晾着他丹甫阁,整个像是他不孝一样。
这些都可以接受,可是谁能想到本来在外面在家里都已经很烦了,等到见了严氏消瘦的样子一阵心疼之后紧接着迎来的又是一顿疯狂的哭求——哪里还有一点美人的样子,哭的是鼻涕一把泪一把,眼皮子肿的老高,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弃妇一样,以前是贴心可人的严氏也不再是贴心可人了,他只要说一句现在还不是时候还救不了丹云灵,严氏就跟发了疯一样的开始质问开始嘶吼,开始倒是压得声音还小,后来就慢慢越来越痴了,见不到丹云灵就跟疯了一样,整日就是哭哭啼啼。
整个丞相府里的气氛简直比擎苍宫还要压抑了,起码安知霜只是自己不吃不喝只是不愿意相信呆呆的在那里,还算是安静呢,丞相府里却是女人的哭声和尖叫不停歇,间接夹杂着老夫人的说教,这任谁能顶得住受得了?所以丹甫阁也是有些厌倦严氏了,只突然觉得从前那么贴心可人的一个人现在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从前月下饮酒的时候,严氏可是向来温柔体贴,不似宁如意那般·············刻意假装出来的温柔娴静,那本不是那个心机之人的模样。丹甫阁头痛的揉了揉额头,面无表情的听着府中偏院严氏那又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哭声,从前还是小声一些,可是这又几天过去了没有一点丹云灵的信,他又不去看严氏了,于是就从小声绵绵啜泣变成了现在这样毫无形象的撒泼嚎啕大哭。
“吵死了,叫她闭嘴。”丹甫阁的脸都是黑的,两个眼眶子底下都是浓重的黑色,看起来已经是很久没有好好睡过了,丹甫阁头痛道:“将偏院锁好了别叫她嚎了,老夫人可用完午膳了?进的香不香?等本相去给老夫人请安。”
一旁的奴仆诺诺点头。
丹府里是这样的愁云惨淡,现在的擎苍宫也是如此,这么压抑的氛围的确是不适合继续待下去了,她今日想说的都说完了,等着丹云灵自己想想自己折磨自己吧,丹云隐打了个哈欠,走过丹云灵身边的时候淡淡的补了一句:“··············若是生都生不下来,恐怕你的死期,就到了。还是拿好你的保命符,别将这宝贝的保命符,当成了包袱。”丹云隐的声音不大,甚至是十分轻飘飘的,可是听在丹云灵的耳朵里却形容炸雷也不为过,仿佛是恶魔的低语,丹云灵僵硬在了原地,只觉得尾椎骨上都蔓延上了丝丝寒意,丹云灵不可置信的看着丹云隐,死死的盯着丹云隐。
这个人是有什么预测的能力?
丹云隐轻飘飘的躲过丹云隐远点,锦冬扶着丹云隐便走了,直到好像过了很久才听见一句‘恭送太子妃’,丹云灵才回过来神来,不敢相信自己刚刚竟然是什么都没有做就这样浑身僵硬冰冷的怔楞在了原地。
丹云灵捏紧拳头,可是丹云隐说的的确是不无道理··············
狗.屁.道理!
她才不相信,这是她现在破局的唯一希望了——丹云灵的眼神变得更加恶毒了,丹云隐今日就是来羞辱她,来让她伤心难过的是吧,她偏不,等着吧,终有一日················只要丹云隐偷偷喝避子汤的事情被别人知道了,她还想好过?丹云灵思及此,忽然神经质的笑了起来。
丹云灵神经质的笑了之后,内室就传来了安知霜的哭声,这么久都没哭的安知霜今日约莫是被来人给刺激到了,看着自己的对头风光无量的过来看狼狈的自己,对于一个骄纵了多年骄傲的人,恐怕是十分难以接受的,尤其是对于嫉妒心功利心特别重的人,只觉得一片天昏地暗。
神经质的笑声和越来越大的哭声都渐渐传到了门外,外面戍守的侍卫打了个寒战,肩膀一哆嗦,搓了搓自己胳膊无奈的对旁边的侍卫使眼色,然后他对面的侍卫也是回了个白眼,然后无声用嘴型道:“这擎苍宫里的人都是不正常了吧,这是圈傻了?又哭又笑的,听着尖锐,怪渗人的。”
对面的侍卫表示非常赞同,看着这高高的华贵的宫门耸耸肩,权贵不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得势的时候趾高气扬的都不会低头看一眼,对他们这群人就像是对一个狗奴才一样呼来喝去,明明他们还是金翎侍卫,可是这位安妃是向来不屑的,从来都跟使唤狗一样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傲慢的不得了,可是啊,这一旦落魄了,自己平日不积善行德,到了他们跟前儿就是跪下来求情想要出宫门见皇上一面,他们都不见得冷哼一声,一句您快省着吧就打发回去了,这样就平白断了自己能求情能有一点转圜的余地,实在是···········
“不积善行德呗,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几个侍卫达成了共识,然后继续无聊的戍守着擎苍宫,不让一个人出去,不让任何人进来——刚刚的太子妃是个例外,谁让太子如日中天,谁让太子对这些下等的金翎侍卫还算是不错呢?
来戍守的都是最末等的金翎侍卫,领子上面的金线也就一条,金翎侍卫也是分三六九等的,虽然当上金翎侍卫就已经十分厉害了,可是最上等的金翎侍卫那才真真是大内高手,才是皇帝的心腹侍卫呢。
第395章 颠覆(9)
他们这些也就是忽然立了个什么罕见的功劳,这辈子唯一崛起的一点也就在那里了,别的也是不可能崛起的起来了——俗称就是运气好不知道在哪里撞了大运,捡了个漏,得了个功劳,极少是那种自己打拼上来的末等金翎侍卫,是真刀实枪拼出来的。那种能人也自然不会过来吃灰尘了,在这百无聊赖的。
那种大多数都是直接被皇帝看上了直接拔成了顶尖的金翎侍卫,才不会扔个底层金翎侍卫干这些吃灰的事情呢,
他们大多是占了家室的好处,要么是一些文不成武不就但是还会比划两下子也算是受过金翎侍卫的训练之后有两下子的世家子弟,进来看看能不能立功论赏也算是另外一条出路,还有就是祖上有什么功绩后来落魄了,皇宫可怜他们祖上一片赤诚所以将他们收作金翎侍卫以彰显天家恩泽罢了。
这些金翎侍卫,也算是皇帝的人,但是只有最高等的才是真正的心腹,才是真正能办事效率极高的,准确来说就是皇家皇帝的暗卫,也差不多——拿杜青来说,若是杜青想要和最高等的金翎侍卫比划两下子的话,也未必能讨的到好处,大多数的最高等金翎侍卫都是专门训练出来的,如果说所有的金翎侍卫可以称为皇家的护卫队,却是没有全部人都有资格做金吾卫的,那说的好听点最高等的金翎侍卫可以说是金吾卫,最直白的称呼其实就是皇家的暗僚罢了,专门替皇帝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或是负责全权保护皇帝的安全。杜青曾经说过,和这群人交手那是真的讨不到什么便宜,都是血肉之躯,硬拼的话左右不过就是那么些个伎俩,还不是比拼谁反应速度快更灵敏一些?所以也是难啊,也是搏命啊,尤其是那群金吾卫个个都是底子深厚学的都是宁可自己不要命也要打倒对手来完成完成任务的使命,实在是讨不到好处。
这也是为什么萧君阙还没有到了真的想要惹怒他父皇的时候,就算是现在也是在收敛一些的,也是在注意自己有没有过分的。
他自己倒是无妨,可是不能保证丹云隐的安危,他是留给丹云隐暗卫了,可是萧平凛那种人出手就是必定要见血的,肯定不可能只让一个人来毕竟发现了那就是父子二人定要冲突爆发了,定要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了——在萧君阙心里,丹云隐就在这样一个位置,若是皇帝对她做了些什么,萧君阙应该就会宁可彻底和皇帝,鱼死网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绝不会惦念一点那些早就消失在风里和年月里的父子血脉情深。丹云隐确实也是自己养了一些人手,他是知道的,可是到底是后来才训练出来的,虽然都是底子干净甚至是有以前的那些杀手来投靠的,可是···········终究还是信不过,皇家的金吾卫,可真的不是吃素的,杜青一人可当师百千,可是和金吾卫打也是讨不到便宜的,杜青是对他忠心耿耿,可是丹云隐用这群暗卫不似是世家大族筛选出来的,谁知道背地里想的是什么呢?就算是能保证忠诚的不会乱递消息,他也确实是看管看顾着的,可是谁能保证生死攸关的时候会以命相搏呢?唯一有一个就是那个丹云隐最常用也是最钟爱的宁聆鸢,可是双拳难敌四脚,谁都懂的道理,何况宁聆鸢的身份是个迷,他都查不到具体的底细,只是知道算是干净,可是背后定然还有牵扯,可是查过去发现是宁尚书府里有点关系,还是姓宁,萧君阙也就只是让人看顾着别是个间谍就罢了,因为大多数可能还是宁聆鸢是丹云隐的外祖派过来的罢了。
萧君阙想过的这些丹云隐也不是没有想过,丹云隐倒是唯一信得过的就是宁聆鸢,也是有什么要紧的牵扯都是让宁聆鸢,宁聆鸢吩咐下去的人也是做事而不知细则是为了什么,所以倒是也还算安稳,再加上萧君阙透露过,他在看着这帮人干净与否,倒是不用她担忧,所以丹云隐倒是乐得自在。
丹云隐又打了个哈欠,只是神采奕奕却没有困的样子,锦冬笑笑:“小姐这是之前总是嗜睡成了习惯呢,奴婢看着小姐可不是困了的样子,约莫这是成了习惯了。”
“可不是,日后可得记着些,总是不困就打哈欠让人觉得懒散。”丹云隐懒洋洋的回了一句,倒是闲适的很。
回了东宫才发现萧君阙已然回来了,此刻正在玉案上捏着一封信紧蹙眉头,听见脚步声的时候手一抖迅速的将信藏好,丹云隐一进来就看见萧君阙正在看着奏折呢,萧君阙赶紧起身迎了上去揽过丹云隐:“可是去擎苍宫了?回来就听锦夏说,你去看了丹云灵。”
“自家姐妹,总得看看。”丹云隐还是懒洋洋的,回来的时候正是下午阳光正好的时候,晒了太阳还真是舒服。
萧君阙看着丹云隐的样子就知道这是压根就没把丹云灵放在心上,也没有操劳,只是懒洋洋舒服享受的紧呢:“怎么,这是晒了太阳,跟个懒猫儿一样?该午睡了?”
“这都几时了,若是再睡的话晚上就甭睡了。最近觉不多,你倒是稀罕我睡得着,睡着了之后都没人和你说话,你就这么傻看着啊?”丹云隐上次一觉醒来发现睡前还没回来的萧君阙已经回来了,还是和以往一样也是不舍得叫她,就这样静静的守着她睡,那时候萧君阙忙得很,眼眶子下面都有些发乌,只是看着人倒是强打精神,只是到底睡得不充足,丹云隐睡相差,占了一床,萧君阙又不舍得去书房或是去偏殿小憩一会,就在这这么干守着,最后在她旁边握着她的手趴在床沿子边睡着了,那之后丹云隐便总是想着在萧君阙回来之前要睡醒。
第396章 颠覆(10)
可是有时候却是不能,孕中实在身子懒,有时候一个瞌睡再起来的时候都已经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了——冷不丁的一上午一下午的一半功夫就浑浑噩噩的睡过去了,就是好容易醒过来了,也是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提不起精神来,于是丹云隐就只能尽量的错开萧君阙回来的时间,只能摸着萧君阙的时间,能别让萧君阙堂堂太子殿下再干出这种只能睡床沿子趴着睡的悲惨事,听着说着都是怪寒酸可怜的,谁能想到这是堂堂英明神武的太子干的事呢?
“这不是见你睡得香甜,好久不曾睡过这么好了,若是将你吵醒了,指不定起来就睡不着了。”萧君阙摸了摸丹云隐的额头,刚刚从外面晒着阳光回来的,现在身上都是暖洋洋的,表情也是懒洋洋的,倒是活像个小猫儿一样。
丹云隐很想给萧君阙一个白眼,可是却没有,看着萧君阙这几日忙的饭都没怎么吃,她倒是都开始担心萧君阙这样下去迟早要将自己的身子弄垮了,本就日日还有习武的时候,经常去校场逛游一圈,一旦觉得手痒痒了就要自己上去耍一会可是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吃饭,每每看的人真是心惊肉跳的,生怕下一刻他再晕过去——虽然倒是看不出来的,也就只有今日又知道太子没有吃早饭并且十分忧心的丹云隐知道了,这么觉得了,任谁都看不出来这样健壮的太子殿下会因为在校场上比划两下子而晕过去。
丹云隐被锦冬说了之后也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傻了,是不是因为怀着孩子所以脑子有些不大好使了?总是想的那些有的没的倒是真的,都说一孕傻三年,也不知道自己这正是急着用脑子的时候呢,反倒是日日这些零碎的小事在心头来回逛。
“好了,孤今个亲自下厨给你做午饭,可好?昨日说是外域贡来的酸枣子不够酸,今个尝尝这酸杏?平裘跑了城南买的,说是孕中妇人都最喜欢往这家果铺子跑,说是做的这些腌渍的小玩意好吃的很。”萧君阙砸吧砸吧嘴,嘴角不自觉勾起一丝笑:“孤刚刚尝了一颗,可是酸的牙都倒了,说不得你会觉着好吃开胃。”
丹云隐看着那看起来外表不甚好看的酸杏果脯,从萧君阙手指尖接过,然后扔进嘴里慢慢咀嚼,眼前一亮。
细嚼慢咽之后才咽下去的丹云隐中肯的点评:“够味儿。实在是好吃,怪不得如此火爆,赶明个也让奴仆去排着买些,倒是平裘便是那定清候吧?倒也真是,也不怕他说你堂堂太子殿下什么时候改了陈年老醋的口味,竟然是喜欢吃那些个酸唧唧的东西来了。”丹云隐笑道,回味了一下嘴里的味道,这酸杏咽下去之后也不涩口也不回酸,的的确确是好吃,而且能吃出来这老板也是个实在人,用的杏子应当是好杏子,不是什么好滥一起用为了节省点银钱,这酸杏晾干了之后还当真就是那般奇奇怪怪皱巴巴的模样,看样子晒的也是到了时候,本来以为这看起来没有宫中吃的酸杏和家中吃的酸杏那般的外表好看,可是吃起来却是美味太多了。
关键还是够酸。
无论是宫中做这些个的厨子还是府中的厨子还是谁做,到底是给这群权贵们吃的,谁敢不放点糖?就算是知道这得孕中妇人的喜爱,可是宫中的娘娘最是知道克制了,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不成文的规定,除非是外域送来的或者是在民间自己买来的十分出彩的这些小吃,恐怕是没有什么会特别合口味的,就跟想吃辣的也没有那般辣的东西一样——谁不怕万一吃出来点什么事,那结果谁担着呢?这不成文的规定就注定了美味是美味,可是一定会是中规中矩的,外域送来的酸枣倒是好吃,只是也不够酸,不够着酸杏本来就美味。
“明个就叫杜青找个人去买。”萧君阙说出这句话丹云隐就知道了这群暗卫明个早上会是个什么情形,想着五大三粗的人往那冷着脸一站,那还真是独当一面啊——
“噗嗤。”丹云隐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然后点评道:“搞怪。”
“哪里有搞怪,隐儿喜欢吃便是了,瞧着你多久没这般进东西进的香了?”萧君阙又摸了摸丹云隐的额头,似乎总是觉得那光洁的额头被外面的太阳晒的足了,冒着热气儿呢,萧君阙失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那个想法,看着丹云隐面色红润嘴唇也红润倒是不像生病发烧的样子,那还真是在外面接受了阳光的沐浴,整个人都是阳光味道的。
瞧着刚刚丹云隐吃的那是一个香,却是从她有孕以来已经许久不见了,只是刚刚看着丹云隐吃那酸杏,萧君阙感觉嘴里在不断的分泌唾液,还记得刚刚那一口下去嚼了嚼的滋味儿呢,实在是牙都倒了,可是丹云隐却吃的香甜。
“可不是,奴婢瞧着嘴里都发酸,小姐还吃的这般香,都说酸儿辣女,太子妃这怀的想必是·············”锦冬掩着嘴偷笑。
“瞧你胡说些什么,还没个影子的事,连孕态都尚且没有呢,还在这里打趣起本宫了。”丹云隐笑吟吟的对着锦冬,显然不是生气的样子,萧君阙眯了眯眼睛,嘴角不自觉的就勾起来了,他倒是觉得奇了,他还从来没见过,奴仆可以和主子斗嘴或是贫嘴,就算是那些有可以和主子们搭几句话的,可是那也是得小心翼翼的心中一个劲的盘算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呢,在这个宫中他是从来没见过这般融洽的主仆关系——起码在长乐宫中,他只见过绯月稍稍和母后关系亲密,只是绯月性子不像是锦冬和锦夏这般能说,只是大多数时候还是安静威严的,所以冷不丁看见这种主仆的相处方式,萧君阙倒是觉得········
很是温暖。
第397章 颠覆(11)
是很温暖了,暖融融的日光,倒影下来的影子,还有笑着的人,笑着插科打诨的主仆二人,笑起来时候嘴边还有一个小梨涡··············萧君阙从锦冬旁边扶过丹云隐坐下,丹云隐刚一坐下就看见手边是一盘酸杏干,这才反应过来萧君阙是把自己扶到了他方才坐的位置上,也就是主位上。按理来说若是萧君阙不在东宫之中那丹云隐坐主位完全没有问题,可是现在太子在的话,让太子妃来坐主位,那就是天大的殊荣了——可以说是宫中的人最求之不得的,将这个人放在心上了是真真正正疼爱的样子。
锦冬识趣的退了出去,而萧君阙则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因着旁边的椅子约莫是没有这个主位这么舒服,萧君阙又不想乱摆动一双长腿戳到丹云隐的脚或是腿上,所以就老老实实的坐着,看着倒是有些············可爱,好像是委委屈屈的坐在那里一般,真是委屈这么大个个子了,萧君阙又拿起一本奏折开始看了起来,显然是安静闲适和丹云隐相处一会。
丹云隐抿唇笑而不语,只是笑了一会,就拈起一颗酸杏开始吃,吃了两颗之后,坏心眼儿的拿着一颗凑到了萧君阙的鼻子底下晃一晃,萧君阙轻轻的转了转头,丹云隐就拿走了,然后不一会又坏心眼儿的拿回来故技重施,这回萧君阙直接一口咬下来这颗酸杏,开始嚼,不一会脸就要绿了,咀嚼的速度是越来越慢,看得出来良好的涵养告诉萧君阙就算是在丹云隐跟前也不能吐出来自己嘴里面嚼着的东西吐出来,只能硬着头皮开始往肚子里咽,丹云隐见状哈哈大笑,萧君阙放下奏折看着丹云隐无奈一笑:“调皮。”
“想不到堂堂太子竟然是不能吃酸的,这给别人吃也就一般般的酸度,怎么到了你这就嚼的跟我要谋害亲夫一样呢?”丹云隐忍不住捧腹大笑,笑的开怀,实在是酸的表情扭曲的萧君阙实在是太可爱了一些,萧君阙瞟了丹云隐一眼,不说其他,只是宠溺一笑复又拿起来奏折开始看,倒是不理会丹云隐了,可是丹云隐现在玩心正重呢,怎么会轻易放过了萧君阙,一会拿一颗晃悠晃悠,一会又拿到萧君阙眼前了,最后还是被萧君阙直接扣住了手腕子,将盘子准备没收的时候丹云隐才急急忙忙的告饶。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你还是快看奏折罢···········好夫君,饶了我,别拿走我的酸杏子子呀。
”其实起初开始说这些话的时候丹云隐原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说的,从小到大在宁氏和自己的父亲身上从来没有见过,还是在江南的时候,丹云隐方才看见了原来那些闻言软语咕哝出来的话竟然是那般的柔肠百转,竟然是说来这般的水到渠成,就是小女儿家的撒娇,无论多大,都是小女儿家对自己喜欢的人一颗娇蛮的心罢了,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从自己的嘴里面说出来竟然是如此的顺理成章,也像是那些民间恩爱的夫妻一样水到渠成。
“知道就好,下次再犯···············”萧君阙说了一半还是没说下去,倒是自己扣着丹云隐的手先松开了,丹云隐狡黠一笑,仔细认真的听着萧君阙说一边嗯嗯点头,萧君阙只能无奈的一笑,实在是机灵古怪的,他倒是说不下去了,再说下去就有些不知道怎么说了——总不能说着说成你这么可爱吧。萧君阙还真怕嘴一快就说出去了。
丹云隐不做弄萧君阙之后,萧君阙看奏折倒是看得仔细认真,自己就有些百无聊赖了,本是之前一直在看看书,待弄待弄花草,可是这会子刚回来倒是有些静不下来心,所以就只能看着眼前这一盘酸杏了,于是一颗接着一颗,根本就停不下来,吃的多了就觉得实在是开胃,后来只吃一个都觉得不够酸,多吃了两个才觉得够味了一些,不自觉的一盘子就见底了,平裘人实在,买的也倒是实诚,这满满一盘子摞起来都不低的几层酸杏,竟然是被丹云隐给包圆了,丹云隐餍足的打了个饱嗝,萧君阙却皱了皱眉头。
“怎么一会子功夫没看住就都吃了?酸杏虽好吃,也是开胃,可是现在吃了这么多晚上怎么用晚膳?且不说别的,贪这么多酸的厉害的东西吃,一会若是闹胃了可不是又要难受。”萧君阙放下手中的奏折到丹云隐旁边,叹了口气看着那只剩下伶仃两颗好不可怜寒碜的盘子。
“也是没仔细着看,这就吃没了。”丹云隐似乎还是有些没吃饱的样子,虽然是打了饱嗝,可是却和吃饱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萧君阙无奈的看了一眼丹云隐,实在是拿她没办法。
好在下午的时候丹云隐倒是没有闹胃,反而是胃口大开,下午的小甜点让锦冬连着送了两盘子过来,虽然是没吃干净,可是却进了不少,可是比平时吃的多多了,丹云隐又喝了一口牛乳茶,觉得这味道实在是好吃,明明前些日子还有些厌恶牛乳来着,可是这胃口是说变就变,锦冬瞠目结舌的看着丹云隐的食量连忙道;“小姐,可是悠着点儿,快别喝了——这一会都喝了两碗进去了,若是再喝的话一会··············”丹云隐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显然是没听进去,还举着碗示意锦冬再添一碗,这牛乳茶暖呼呼的到胃里实在是舒服,让人遍体舒畅,醇厚的牛乳味道也是令人欲罢不能,刚刚萧君阙罗里吧嗦完现在锦冬又来啰嗦了——方才萧君阙才刚出去,本是在看着奏折,可是越看是眉头皱的越紧,最后就若有所思的说是有事出门一趟了,本是不知道什么事情的,萧君阙也没说就急匆匆走了。
第398章 颠覆(12)
丹云隐想来也就是朝堂上那些事情,现下着急着便直接走了,朝堂之上的事情瞬息万变错综复杂,上位者确实是要考虑很多事情,尤其是萧君阙现在,正是风头无两无人可比的时候,而萧平凛还是这般的不待见他,却不得不将事情辅佐之事给萧君阙一部分,现在可是紧张时候呢,萧君阙自然忙了,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二人都会说,萧君阙倒是不将她当成什么女子不可干涉朝政,反而是津津乐道的和丹云隐一起说说。这点也是十分难得的,在萧君阙这里,丹云隐可以说是一个完全独立自由的一个个体,能得到萧君阙十成十的尊重,并且她的夫君愿意和她去说一些自己遇见的事情或是朝堂之上的事情,这也正是一点点柔软融化丹云隐的一点——他从未将自己当成一枚棋子或是一个只需要看顾好东宫看顾好起居日常的一个失去了自由的笼中之鸟,萧君阙对自己的尊重,是对自己夫人的尊重,是对枕边人的尊重——
只是这最近实在忒聒噪了一些,多用了些什么都要说两句,下午的时候好容易看奏折的间隙闲下一会,方才已经说完的话题又被重新提起来了一遍,又开始说太多酸杏实在是对身子不好,也是在吃这些酸杏也是不知道在乎自己的身子若是胃不舒服又该如何如何··············丹云隐头都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好容易下午用些小点心,结果吃的多了些萧君阙又要担心她吃不下晚饭了·············
这还真是,算不算是甜蜜的负担?
丹云隐看着锦冬,这倒也是给她增添点甜蜜的负担呢,锦冬滔滔不绝的开始讲起来了何渚的话,丹云隐打住锦冬的话头:“停——锦冬啊,你是不是那一日就要给本宫编个册子好来对照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的,名字叫何太医语录?”丹云隐自己说完都忍不住笑出来了。
“奴婢哪有!是小姐也要控制着点自己的胃口,若是吃太多·················”锦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轰炸。
丹云隐无奈的耸了耸肩膀,等着锦冬好容易说完了之后再次端起来了碗,“说完了记得再帮我添一碗牛乳茶,记得少添些糖,刚刚有些甜了。”
锦冬气的喉头一梗,愣是没说出来话来,锦冬郁结的看着丹云隐,只觉得自己要操劳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其实打小的时候,小姐最正常的样子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她是活泼的,甚至可以说有时候不去想那些复杂的事情的时候就无忧无虑的仿佛不知道忧愁一样,性子其实说到底也是有些任性的,尤其是在吃东西的时候——喜欢的东西就要贪多贪足,能吃下去第二口就绝对不会止步于第一口,也不在乎自己的身子是不是能承受得了,从前胃不好,可是就是那般每每冬日胃寒凉的难受吃什么吐什么的时候,那稍稍有一天好了也会疯狂的要吃这个吃那个,美其名曰好不容易好些了若是不多吃点明日再难受了,可不就是亏了?所以锦冬和锦夏虽然和丹云隐差不多岁数,可是操劳的心那可不是一点半点的沧桑,从前还有夫人能训斥管教着,可是后来·············
不过也罢了,因为小姐也长大了,也不是小时候的那个小姐了。
锦冬只觉得感慨万千,根本就忘记了自己是和丹云隐从小一起长大的,其实岁数差的都在一岁之内——有时候还真羡慕锦夏那个丫头,因为一直都是那个性子,跟个开心果儿一样,就知道逗乐了,可惜不够心细,就是丹云隐想让锦夏去办什么极其隐晦重要的事情,别说丹云隐担心与否,锦冬的心都是悬着的,锦夏这个丫头就是重情义,一腔热血的,可是还是跟个小孩子一样,冒冒失失的,没有她这般长年累月操心下来的老练············虽然她也不是很想这么老练就是了。
可是·············
锦冬忽然笑了,看着那像是吃不到好吃的小孩子一样耍脾气嘟嘴的丹云隐,心境清明——有什么老练与否的,若是能为小姐操劳一辈子,那是她的福气。
从小到大,她不是没见过别的奴仆是怎么过的。不看别人,就单看丹府里面丹云灵的侍女,哪个不是小心翼翼的?小姐和夫人人好心善,这就是值得了,小姐和夫人是真心相对,锦冬就更有一百二十分的真心回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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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云隐上次还是没喝到那另外一碗牛乳茶,就算是锦冬跟她忽然笑了,丹云隐也忍不住绷不住脸了笑了出来,可是锦冬却还是笑着一字一顿的拒绝了她,还是不肯去,气的丹云隐要自己去添一大壶牛乳茶来,省的喝完还总要跑去添茶,结果锦冬就当是陪丹云隐遛弯了,走了一圈东宫去了一趟小厨房,结果最后发现小厨房里根本就没有!丹云隐问锦冬,结果锦冬根本就绷不住一下子就说漏了——她这是带着丹云隐消消食,不但没有走小路还特意绕了好多路,就是为了让丹云隐散散步消消食。
气的丹云隐当场就不喝牛乳茶了。
气的丹云隐当场就在小厨房捞起来一块鲜花饼一路忿忿的走回了寝殿里面。
“你说说,你说说啊——这谁能比我还惨了,竟然是被自己的奴婢欺负着·············”丹云隐一路忿忿的。
“小姐可别这么说············奴婢可是为了您好,为了您好的奴婢当然做,对您不好的,咳············”锦冬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看起来十分气人的道:“您还是歇歇这份心思吧,奴婢不会过分惯着您的,奴婢又不是太子。”锦冬忿忿的说完,倒是私底下连太子都怪罪起来了。
第399章 颠覆(13)
“·········”丹云隐无语了半晌,然后轻哼了一声道:“你这丫头倒是胆大的,太子也敢编排起来了不是?如此这般说来你是连我这个主子也不放在眼里了,真真是我宠坏了你啊。”丹云隐虽然是这么说的,可是言语之间神色却是插科打诨,锦冬也就笑笑不接话,免得丹云隐越说越觉得自己委屈了不是——连孕中怎么吃,吃多少都得被管着,错过了多少好吃的呢,就连宫外的那些个小零食都得是萧君阙给她带回来她才有的吃的,太医说是外头的东西到底不干净,还是少吃为妙,平日里多贪嘴一些也就罢了,可是现在肚子里面还揣着一个小主子,一切还是小心为上才是了。
丹云隐郁结的回到了寝殿,可是吃完鲜花饼,到最后吃出来两颗甜甜的葡萄干和一颗桂圆肉干,就心情好了。
“怎么想到给鲜花饼里添桂圆肉了?”丹云隐仔细的咂摸着刚才的味道,风干的桂圆肉一般可是不会放在鲜花饼这么新鲜的饼子里的,可是这么一吃却觉得二者简直就是绝配,鲜甜的饼子里面加上甜糯桂圆肉干——好像还不是风干的那般厉害,吃起来口感甚好,还是软糯的,实在是好吃。
“是太子殿下听说小姐喜欢吃鲜花饼子,又听何太医说桂圆肉益气养血,所以就想出来了这个组合,奴婢上次也尝了,味道很是不错呢。”锦冬笑意吟吟的道。
“他倒是会想············”丹云隐抿唇一笑就不再说了。
这日子过的倒是真快,三四天眨眼就过,跟流水一样,还没等反应过来呢就过去了——也是因为丹云隐现在是比米虫还要米虫,吃了就是睡,醒了就是吃,实在是没什么烦心的,终于是将自己养的面色红润,头痛也十分少了,何太医今日把脉之后笑逐颜开道:“太子妃身子这是大好了,之前的一些余毒也清出去了············”何渚压低了声音道:“太子妃以后万万不可作践自己的身子,如何能因为那些就喝避子汤呢?若是伤了自己的身子可是如何是好?您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个贵气的,十分有福气,即便是在这种时候怀上的,这么不算个好时机的时候,还能这么健康,也是难为肚子里的小主子了,太子妃可得记住,以后万万不能··············”
丹云隐发现最近每个人都十分的能絮叨,丹云隐百无聊赖的听着何渚的嘱咐,有些重要的就记在心里,可是大多数都是十分关切的话,明明也是个年轻人,怎么这么能念叨呢?丹云隐可不知道这都是锦夏的功劳——因为锦夏私底下偷偷跟何渚嚼舌根,说是丹云隐才是个不听话的,想做的事情自然就要去做了,所以何渚担心这位任性的太子妃万一再一个任性不遵从医嘱出了点什么事情,那可不是他想看到的更不是他能担得起的。
“只是·············”何渚前面是滔滔不绝的嘱咐,却忽然卡了个壳,仔细的思索了一下似乎是觉得哪里不大对,可是却又说不出来,只得继续道:“只是微臣观太子妃脉象强劲有力,应当是大补身子···············”何渚又请求丹云隐伸出手来再把脉一次,何渚仔细的把脉了之后心中有些困顿可是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只是继续道:“太子妃近来可是食欲大好,进东西·············香些?”何渚磕磕巴巴的说出来这一句,实在是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问丹云隐是不是最近吃的太多。
锦冬替丹云隐回了这个问题:“倒是的,太子妃最近胃口大开,进东西比没有身孕的时候还香,一人吃两人份,只是这两人份也忒多了,一天容易吃出来五六顿来。”锦冬看着自家小姐,只是却不见长肉,约莫是都给了肚子里的孩子呢。
“这食欲好了是好事,总比之前吐的难受好,且不说对之前那样的身体状况无利,更是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只不过,这食欲还是要控制一下,太子妃不能用的太多,否则的话这营养过剩,仔细到时候不好·············生············”何渚吞吞吐吐的说出来这么一句话,看着丹云隐还是四肢纤细的倒是没什么变化,脸上也没长肉,小腹被宽松的衣裙盖着也看不出来,只是到底还是要为长远打算,丹云隐长时间这么大量的吃下去可不是什么好事,若是将胎儿吃的太大的话,到时候可是要遭苦头的,尤其是何渚虽然能医好丹云隐之前身体因为喝避子汤喝的过了的伤害,可是到底孕中用药仔细谨慎,他还要小心的操作生怕被别人知道,所以自然是战战兢兢仔细再仔细,这余毒虽清,可是到底还是那之后不久就怀上的,实在不是个好时候,不过这孩子争气,观脉象是强劲有力,应当是个健康的孩子,只不过万事小心仔细为上,太子将这孩子和太子妃交给了他,他就不得不更小心仔细谨慎一些,避免一切有可能不好的后果。
吃些苦头的话,那太子可是要心疼了,心疼了的话,估计就要薅着他的脖领子问了——虽然太子不是蛮不讲理乱怪罪他人的人,可是何渚就是觉得就算不提着他的脖领子,只是眼珠子赤红的往那一站一看人,就能吓的人魂不附体了。光是想着就打了个冷战,何渚收好自己的医药箱子,临走之前忍不住又嘱咐了一遍,这回是对着锦冬说的。
“锦冬,你可得看好太子妃,不能让太子妃总是吃的那么多,凡事有个度才是好的,眼观太子妃没有发福的迹象,那是肚子里的孩子没少吃营养。”何渚皱了皱眉头。
第400章 颠覆(14)
“小主子健康是好事,可是若是营养过剩到时候恐怕太子妃要吃大苦头了,万万不能这般,那可是鬼门关上走一遭的事情,再说之前太子妃还喝了···········”何渚压低声音,自动消音。
锦冬会意,皱了皱眉头道:“我记下了,多谢何太医。只是··········何太医不是说小姐身子余毒清了吗?”
何太医刚刚心中的困惑还是没说出来,说来其实也没什么可困顿的,只是何渚就是觉得奇怪,丹云隐这好的也忒快了一些,可是丹云隐素日又是只有他开的药方吃着,补品菜肴也是何渚过目了名单之后才点头的,这也不至于见效这么快,这唯一能解释通的就是丹云隐有福气了,除此之外倒是没什么别的可以解释的了——虽然这好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何渚打定了主意,若不然回去之后去找些医书里面看看,再核对一下丹云隐素日用的补品和菜色,好好对比一下,是不是因为吃了什么别的他没注意到不知道的,所以才好的这般快?
“可是清了不错,只是到底时机在那时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心为上总是好的。总之要看住太子妃,不能让她一个劲的吃下去,这不过才三月,头胎三月本来应当是恶心难受的,可是太子妃却是从三月开始就这么能吃了——这以后胃口只会越来越大,不吃就饿的发慌,可是真要是没节制下去,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一晃眼的功夫又半个月过去了,算来丹云隐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有三个月了,萧君阙今日就打算跟宫中报喜呢。
这一个消息一出真是满座哗然,东宫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要么是来祝贺送礼的要么就是来攀亲带故的,总而言之是十分热闹,皇后更是惊喜的合不拢嘴,经常是一拉着丹云隐说话就是几个时辰的说,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给丹云隐坐着的舒服闲适,还备着好吃的还用的生怕丹云隐委屈到了,皇帝听了之后也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只是面上却是十分高兴的,起码从上次的东西上来看是一堆接着一堆,几乎就是没断过,几乎是整个东宫的库房都要堆满了,管账目的太监几乎是面上惊喜连连心中却是要苦闷死了,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也不知道这些宝贝到底怎么放才是了。
就连着宫外的一些心思活络的为了给太子留个好印象都是紧赶慢赶的生怕来迟了来晚了,来给太子妃道个喜,丹云隐是烦不胜烦,后来萧君阙也发现自己夫人实在是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应付这些人,所以萧君阙便直接命理说了不让这群人来的这么勤快,后来丹云隐才好不容易闲下来一会,只是这外人都来了··············自然这亲人就更不能落下了,不过距离说了丹云隐有孕又过了半个月了,丹云隐的肚子都四个月了,能依稀看出来微微凸起的小腹,还是丹府里没有人过来——老夫人这半月害了伤风,得了风寒,连着差了好几拨人过来说,不是担心丹云隐这就是担心丹云隐这那,生怕丹云隐哪里不舒服还是哪里不好了,连着派人过来问,从老夫人贴身奴仆的神情就可以看出来,老夫人现在约莫是十分懊恼的——
老小孩老小孩,祖母实在是可爱,丹云隐掩嘴笑了笑,祖母一直都是这样,经历了半生的风雪,可是在对着自己还喜欢的孩子的时候就不会摆出一副平时威严的样子,反而是有了年轻那时候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市井之人的感觉,也是有冷暖计较的,也是跟个小孩子一样,尤其是祖母越发老态龙钟,就越发的像是个老小孩,丹云隐只觉得祖母实在是可爱。
老夫人定然是懊恼着急极了,就是想着赶紧进宫看看丹云隐,可惜自己跟自己生气,怎么这伤风害的这么不是时候生怕过了病气儿给丹云隐,丹云隐连着说不怕不怕,只是心中也是不愿意让老夫人进来,不过倒是不因为其他别的什么理由,只是因为丹云隐觉得老夫人实在是年纪大了,最好的还是自己去府中看她,而不是让老夫人自己过来,让老夫人进宫算是怎么回事呢?丹云隐自然心中是这么想的,何渚说她的孩子还要等着,还是不宜出宫,还是好好将养着才是真的,丹云隐想了想也是,左右已经养了这么久了,若是再给自己折腾出点什么病来可是实在不值得。
毕竟现在她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人吃两个人养呢。
何渚明确说过,她最好就是什么都不要管整个人放空一点,这样的话不操劳就不会难受,也就不会连带着总是有些头痛的毛病,不过唯一这几日实在是没有办法改变的就是丹云隐的食欲,丹云隐明明从前不是这么能吃的,这回几乎是日日都要吃上四五六七顿,止不住的吃,锦冬也是担忧的很,仔细连着繁复询问过何渚之后何渚只能十分无奈的给丹云隐的安胎药里面加了一些药材,试图来止住丹云隐的食欲。
只是可惜收效甚微,这几日萧君阙都发现了丹云隐的食欲实在是太过旺盛,可是肚子看着也和寻常四月差不离大,身子上也没有长肉,还是四肢纤细的样子,于是问了何渚,可是何渚吞吞吐吐结结巴巴的说完了之后,萧君阙直接黑了脸,何渚也是实在无辜啊,总不能直接告诉锦冬,干脆在丹云隐想要吃东西的时候就干脆别让丹云隐吃一口吧?这样饿的也是实在是难受啊,孕中之人总是容易饿的,且这一饿起来是心发慌眼前发黑,可是实在难受的紧。萧君阙一听这样也是不行,于是就难为了何渚,总是被萧君阙阴鸷的眼神扫来扫去,叫苦不迭,只觉得实在是难伺候。
丹云隐现在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初生娇嫩的婴儿,全方面被呵护着。
第401章 颠覆(15)
萧君阙连着挑选了几个可信任的知根知底的厨娘,就为了给丹云隐多做一些可口的东西,锦冬心中都要念叨死了——这太子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了小姐好还是怎么,明明知道小姐这是不嫩刚吃太多,吃的太多了,要遏制一下食欲,可是偏偏又自己给小姐找了一堆厨娘,这些厨娘无一例外的都是会做一些酸酸的东西的,比如说这个的梅子汤做的好,那个的酸杏做的好,那个还会做一些酸汤鱼酸汤鸡,那个更是手艺十分好,能将外域进贡来的那些酸酸的泡菜做的十分好吃。
丹云隐最近十分喜欢吃的就是那外域进贡来的渍白菜,据说是叫酸菜,很是喜欢吃,一连着吃一碗还要喝两碗汤都不罢休的,而且那厨娘手巧,还会在里面加上十分鲜嫩的羊排骨肉,从前丹云隐就是喜欢吃这些羊排的,从之前给萧君阙做的那菜就能看出来,现在没想到这羊排不整个做,切开了成了一段一段的,煮的十分入味,应当之前做了处理去了膻味,还微微过了一遍油,吃上一口只觉得软嫩酥烂口舌生香,放了鲜绿翠嫩的葱花,甜甜的葱白段也煮出了香味,十分好吃,汤更是足够的鲜美,再配上特色的玉米烙饼,实在是好吃的让人舌头都恨不得咬掉,就是不甚喜欢吃酸东西的萧君阙吃了之后都连着进了两碗,也觉得这味道十分不错,是别有一番滋味,更何况是孕期特别喜欢吃酸东西的丹云隐了,这简直成了丹云隐每日午膳必备的东西,晚膳有的时候想吃了,可是又怕晚上吃太多,等着过几个时辰还要吃一些夜宵之类的东西,怕是对身子不好,丹云隐也知道自己实在是不能这般吃下去了,所以竭力的控制着,可是饿还是会饿的,一饿起来是头昏眼花的反胃的难受,就只能选择少食多餐了,所以厨娘思来想去的想出来了个好主意,将酸菜和油梭和成馅,裹进了玉米烙饼里面,说是玉米饽饽也不像,也还是有玉米烙饼吃出来外皮的鲜甜味道,丹云隐一口气能吃巴掌大的小饼子四五个。
这样子欣欣向荣的景象还真是能看出来东宫的和谐与宁静,丹云隐吃吃喝喝睡睡的也不需要想那些烦心的事,总是克制着自己告诉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事情现在养好自己的身子生下孩子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除此之外,今日还有个大事,那就是丹府里面可算是得来人了,丹云隐的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的人有很多,可是真正的亲人真正的能算作亲人的人,却是只有老夫人一个人了,老夫人却害了伤风风寒,不能来宫中,谁见过怀孕四月却是没有亲人来进宫看看的呢?一般都是命妇进宫来看,可是丹云隐的娘亲却是过世的了。
萧君阙也是觉得丹云隐是不是想见一下家人,若不然就将老夫人接过来,可是丹云隐思索了一下却拒绝了,萧君阙心中也十分认同——他就是客套的问问罢了,说是老夫人是风寒,他是怕万一过了病气儿给了丹云隐,孕中用药可是实在难以把握剂量,也是怕丹云隐难受,现在萧君阙对丹云隐的宝贝程度几乎是捧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生怕出一点什么事,就是今日丹云隐稍稍打个哈欠,萧君阙都要开始怀疑是不是现在天气变了被子盖得是热些了还是冷些了,是不是有些害了风寒···············丹云隐实在是别无他法,每次都是无奈的说没事没事。
只不过话是这么说,到底为了彰显身份丹府还是要来个主事的人的,老夫人眼见着风寒还要养着很久,丹甫阁自己就不得不亲自来了。
只是因为萧平凛上朝时候淡淡的问了一句,爱卿不去看看女儿吗?
丹甫阁一时之间拿不准这皇帝说的到底是哪个女儿,可是等皇帝下一句话说出来就知道是说的是丹云隐了,因为萧平凛是在和丹甫阁说,府中正室去了,老夫人害了风寒要再养养不能来,那丹甫阁若是还不来的话,太子心中是如何想的,太子妃心中又是怎么想的?
丹甫阁才不得不进宫。按理来说就是大臣也不能随意的去看自己的女儿,何况还是太子妃,可是皇帝给了这个恩准。
萧君阙也是万万没想到皇帝来了这么一手,明面上看着是为丹云隐着想是为了东宫的颜面着想,也彰显了天家的恩情,可是·············
叫丹甫阁来不就是给丹云隐添堵的吗?且不说这个,皇帝的意思是等着丹甫阁看完了丹云隐之后也可以顺路去后宫之中看看············丹云灵。
那这到底是为了谁简直显而易见,根本就不用掩饰的——皇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是在提醒谁呢,丹云灵到底还是丹家的女儿,到底还是个活人,到底还是在宫中活着,肚子里还揣着个孩子?若是丹云灵知道了怕不是要兴奋的跳脚,怕这困局解不了,却忽然发现柳暗花明,竟然是皇帝帮她解的困,不过现在丹云灵还不知道罢了。
丹甫阁再是不愿意也得进宫来,无论是为了看看丹云灵还是因为皇帝的话,只是父女二人见面脸子却拉的老长。
丹甫阁等着殿内的人走了之后就冷着脸子看着丹云隐,丹云隐的脸色倒是没有多冷多差,只不过看着也只是风轻云淡的样子,也不是什么看见亲人高兴的样子。
丹甫阁心中其实是十分复杂的,对于这个女儿,因为是宁氏的原因,所以他从来不愿意去正眼看一下,仿佛多看一眼就是多看见一眼年轻的时候被耍的团团转的自己。
丹云隐淡淡的喝了口茶,也没有要先开口的样子。
丹云隐是不愿意看见丹甫阁的。
他岂是给了宁氏一点半点的委屈受?那些委屈加在一起,又能有多少的情谊剩下来让丹云隐惦念这个所谓的父亲?
第402章 颠覆(16)
她曾经见过娘亲可以笑的那般温柔,可是不知道想到什么沉默了一瞬讷讷的就变得有些恍惚了,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宁氏是前兵部尚书宁恪的女儿,这个身份十分贵重,丹甫阁就算是出于这个目的娶了宁如意,可是就不能多给她一点点关怀吗?
不让宁如意过的这么委屈有太多方法了,可是丹甫阁偏偏吝啬的是一点都不愿意。
这还真是无情无义啊。
丹云隐冷笑一声,放下杯子。
丹甫阁却被这一声杯子重重砸在桌子上的声音惹毛了,丹甫阁冷硬道:“你现在是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可是你身上的血到底流的是我丹家的血,你的一言一行都影响着我丹府的未来,你记得这一点日后好自为之就罢了,你脱离不了和我的血缘关系也不能没了丹府的支撑,你这个聪明劲狡猾的劲头倒是和你娘一样,想必也能想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多的我也就不说什么了,若是没什么事我就走了···············你自己好自为之,你自己知道该怎么做。”丹甫阁冷冷的说完之后一甩袖子就转身要走,这两个好自为之一说出来倒是将丹云隐给说笑了。
丹云隐实在是觉得这人好笑。
怎么会有一个人身为父亲,能这般的绝情,能这般的事不关己,能这般的仿佛当她是个什么玩意儿一样恩?这还来威胁上她了?
她倒是真不怕。
除了一个嫡女的名头好用一些,她好像还真没从丹甫阁身上得到什么精神之类的支撑,从小到大见这个人的时候,这个人都是那般的不情愿,仿佛她们母女是什么脏东西一样。
她可不是好自为之吗?
一直都是好自为之。
也没指望他这个父亲能做什么罢了。
丹云隐也不言语,就这样用眼神直接明明白白的告诉丹甫阁,如果要滚的话,可以滚了,并且滚的远点滚的快点,最好这辈子都别来叨扰她。
丹甫阁怎么可能看不懂丹云隐的眼神?他虽然和这个女儿接触的不多,可是就是因为格外的厌恶所以格外的一颦一笑都会印在心里面,所以就格外的知道她讨厌人和喜欢人的时候到底都是什么样子的,现在分明就是很是厌恶一分钟都不愿意和他单独待下去。为了方便父女二人说话就是锦冬,都不情不愿的退了出去,结果就看见丹甫阁黑着脸进去,然后没过几分钟呢就又气冲冲的出来了。
锦冬试图去拦一下,到底尽一下身为奴婢的本分,可是话里面却没有什么想要真正挽留的意思:“老爷这便走了?也是小姐进来孕中身子疲惫,不能多陪陪老爷说会话,那老爷且慢走···········”锦冬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丹甫阁的脸色更黑了。
真的是服了一个小小的丫鬟也敢过来这么说话了,这就是丹云隐教出来的好奴才,真是一条好狗,连他这个老爷都不在意都这样的直接硬生生怼过来。
锦冬却不在意的。
她一直都知道小姐不在意的事情,她是更不必去在意的,只不过她是奴婢,该说的话要说,可是这怎么说还不都是取决于她的心意?她不想去这般的讨好,那便不——因为小姐不愿意,小姐不喜欢。丹甫阁一直都对丹云隐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敌意,锦冬也曾经想过到底是要有多狠的心和多大的恨意才能对自己的亲生骨肉能够这样,锦冬也不知道,自然也不敢问,所以面上自然就是这个样子了。
丹甫阁气结,临走临走却看见自己带来的奴仆手上捧着的东西,眼前气的发黑,怒道:“将东西给这个不孝女送过去,送过去!”
丹甫阁重重的说完了之后摔袖子就走了。
丹云隐看着奴仆送进来的东西,皱了皱眉头,问道:“这是什么?”
“启禀太子妃,这是夫人··············的遗物,本是之前没有仔细着拾掇夫人的屋子,觉着伤心难忍,只是这些日子夫人去了也满了一年了,便着人仔细着收拾一下,前些日子给夫人收拾院子的时候在里屋发现了这个,老爷说,还是给太子妃留着比较好,所以今日本想给太子妃亲自送过来,只是老爷不知怎么了就这般着急的走了,还请太子妃··················”那奴仆也是硬着头皮说话,他知道的也就是这么多了,按理来说他是没有资格进宫的,只是丹甫阁需要带东西,那些太监不明白丹甫阁也是不愿意让那些太监来拿着这些东西,所以就带了个奴仆进宫,皇帝也欣然同意了,如此这般他才能勉强知道一点老爷到底拿这些东西是来干什么的,若真是个太监拿这些东西丹甫阁就这样甩脸子走了,那估计还真连这东西是什么,怎么回事都不知道了。
那奴仆也是觉着这群主子真是会玩,你说这丹甫阁,从来是正室活着的时候一个正眼都不愿意去瞧,可是那夫人的院子却是谁也不准去住,就是当时严氏闹的最欢腾最是要一意孤行的被立为继夫人的时候想要住进宁氏的正室才能住的大院子里的时候,丹甫阁也是强行压下来了不让严氏住进去,那时候严氏可是没少刁难当时还留在那个院子里面拾掇的奴婢,你说这好不容易满了一年了,才慢慢悠悠的开始仔细收拾宁氏的遗物,之前本来丹云隐自己便已经收拾过了,可是这丹甫阁跟脑子忽然进水了一样又要自己偏执的收拾一遍,自己拉不下来脸子还是请了老夫人,左拐右拐跟老夫人说了,是想要看看正室的院子里面还有没有什么遗漏,要是有什么遗漏的话也请着出去,别放在这里,终究丹府正室的院子不能一直放着空着············老夫人是同意了,不过············
第403章 颠覆(17)
最让人惊掉的下巴的事情就是,丹甫阁竟然是自己主动要去,这实在是让人汗颜,本来以为丹甫阁是这辈子都恨不得宁氏死了之后都离得远远的,永远这辈子都不会再触碰关于宁氏的一丝一毫。
可是怎么也没想到是竟然真的就自己亲自去收拾了,收拾出来之后面色还阴晴不定的,可也绝不能说是面沉如水的说要一把火就都烧了宁氏的遗物。
后来皇帝让丹甫阁进宫丹甫阁是当真不情愿,可是又念念叨叨说着也能见着丹云灵,于是便进宫来了,只不过还是要让带着个奴仆,带着这遗物,还亲自封存好了不让他们看也不让他们碰到那上面,只准好好的拖着托盘·················
你说这群权贵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奇怪都这么有··········点问题呢?真是一个两个的都是不让人省心,反而倒是开始念叨起来了没根的东西脏东西怎么能碰这个呢?又开始这般的嫌弃起来了,可是生前身后也没给宁氏这位正室夫人什么面子或是留下一点什么脸面,真是奇怪啊。
那个奴仆心中是这么想的,可是面上却不会这么说,嘀嘀咕咕的心中自己犯嘀咕,现在刚碰上老爷甩脸子没几分钟就走了,而后又要对一个面色不虞的太子妃这么说着,从前就觉得大小姐冷下脸的时候十分唬人,现在位高权重的肚子里还揣着个皇家血脉,看着就更加唬人了,那奴仆心中叫苦不迭,怎么自己就偏巧儿了在丹甫阁眼前晃悠了一下子呢?伺候丹甫阁院子里的人有很多,就他被抓来当了倒霉虫,这老爷一会要去看丹云灵,也不知道二小姐现在是如何了,左右是好不了了················
那到时候回去的时候脸色岂不是更阴郁了?
就在奴仆心中想着自己接下来要经历什么的时候,只听见丹云隐道:“遗物··············?本宫不是去收拾过了吗?”
那奴仆摇摇头:“小姐约莫是没收拾干净,这应当是夫人生前极为爱惜的,所以藏的深些·················”
“藏?”丹云隐重复了一遍这个字,然后若有所思的让锦冬接过了奴仆手中的包裹。
等那奴仆走了之后,丹云隐慢慢的拆开了这个包裹。
里面不是什么奇怪的,是十分正常却也不太正常的,衣裳,首饰,还有一块雕琢成了说像虎符也不太像,说像玉玺也不太像的玉,触手温润,上面还有一些似是鲜血的雕成的纹路,十分繁复,只不过仔细看却又发现也不是纯粹鲜红色的纹路,而是和这块玉本身浑然天生的。
丹云隐皱着眉头拿起来这块玉仔细端详了一下,然后放下,发现实在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印象中是完全没有见过的,也完全不知道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会有这种纹路,似乎是代表着什么特殊的含义一般。
丹云隐又拿起两件首饰端详了一下,她觉得娘亲是不会将一些首饰当成什么宝贝一样‘藏的极好’的,因为这些不过就是身外之物罢了,除非这东西对娘亲有十分特殊的意义,丹云隐仔细拿起来端详了一下,然后举起来,透着些光的能看见这真真是质地上乘,其中有一支簪子上镶嵌的玉石在阳光下面就像是五彩缤纷的琉璃一样,有这种成色的玉,能像琥珀一样剔透却不是纯粹的透的,实在是难得啊——
只是这玉,可不像是玉朝的玉··············反而像是·············?
“锦冬,你瞧着这玉,像不像···············”丹云隐皱着眉头,一个名字在嘴边呼之欲出。
“奴婢瞧着好像是上次皇上赏赐下来的外域进贡来的那一套玉碗的材质··············只是,这玉的成色可比那一套玉碗的成色好上太多了,那玉碗的还有些杂质一般,这块却是浑然天成,仿佛是天材地宝一样的珍贵呢。”锦冬也仔细回忆了一下,“那套玉碗倒是收着没有拿出来用,只是奴婢隐约记得那名字似乎是玄血石?约莫是这么叫的,具体的奴婢记不清了,只是奴婢还记得当时还奇怪了好一会,这冲越国的人当真是奇怪,难不成是天材地宝多的地方的国家就觉着这般珍贵好看的东西是石头了?这分明是玉石啊,却是不叫什么玉,而是叫石。”锦冬笑了笑,忽的想起来那时候确实是这般想的,怎么叫这么好看珍贵的东西叫什么什么石头呢?虽然记不清了,可是一定知道这是什么石。
丹云隐的注意点可不在这里,丹云隐手抖了一下,簪子差点从指尖滑落,锦冬听见丹云隐的声音有点晦涩难辨:“··············冲越国?”
“你是说,冲越国进贡来的一套玉碗,和这个材质几乎相差无几················?”
丹云隐都没有察觉自己的声音带上了微微的颤抖。
“是啊·················”锦冬疑惑的看着丹云隐,不知道为何自家小姐有这么大的反应。
丹云隐甚至都没察觉到自己的手是微微抖着的,丹云隐放下这支簪子然后慢慢的拿起那件衣服,然后似乎是烫手一样的又放下了,似乎是有点不太敢碰,又似乎是感受到了这件衣服的重量,手抖得更厉害了,指尖伸出想要再去拿过,可是连指尖都抖得厉害。那衣服看起来轻飘飘的,怎么会重呢?叠的整整齐齐的,锦冬看了看自家小姐的样子,也开始抿唇不语了,也觉得小姐现在的心情很是凝重,自己也开始跟着担心了起来,已经是许久不见丹云隐这般的神色了,看起来十分焦虑。
第404章 颠覆(18)
“小姐············您怎么了?奴婢帮你展开瞧瞧吧················”
丹云隐却按住了锦冬的手,自己的手压在那件衣服上,慢慢闭上了眼睛。
眼前浮现的是前世的宁如意,那般深沉而哀伤的眼神,就像是凝望一段不敢直视的过去一样,所以才会那般的哀伤,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去凝望,去接受那自己根本就不敢直视的东西,那可怕的············?
可怕的?
她怎么会想到这个词语呢?
可是细细想来,宁如意脸上的就是那般的哀伤,不是没有任何撕心裂肺的故事便会没有的哀伤,没有什么平白无故能够出现的那种表情——她本来是曾经以为,她要出嫁了,宁如意是在感叹,是在感叹自己的女儿已经长大嫁人了,后来也就没有机会再问出口了,或许宁如意是在看着以前她的小衣服或者是在看着什么··················和丹甫阁过去的回忆,可是怎么能是这些,被‘藏得很好’的东西呢?为什么要藏,因为不愿意让别人看见不愿意让别人发现,可是她也是别人吗?就连她这个女儿,宁如意都没有提过一嘴··················而且,怎么会和冲越国扯上关系?
冲越国··············
怎么最近所有的人都和冲越国扯上了关系?
丹云隐缓缓睁开眼睛,咬着牙展开了那件衣服,随后就是彻底湮灭的侥幸——
这件衣服的样式她太熟悉了,丹云灵骄傲的穿上想要一舞动倾城的样子,林贵妃送给她的衣裳的样子··············它们无一例外的都是这般的华贵,华贵到外面罩了一件几乎是没有任何裁剪缝隙几乎就是这样一生来就是这般样子的鲛纱,可是这分明是心灵手巧的绣娘用着一块足够大的鲛纱肆无忌惮的裁剪才能出来的这般完美的样子。鲛纱到底是多珍贵的东西?看着当时丹云灵得了这可是冲越国贡品的鲛纱是如何宝贝的就知道了——这可是非王侯将相不能得到的赏赐啊,别说是王侯将相,就算是王侯将相也得是那般出挑的或是权势大的,否则的话还真的不一定轮得到你的头上,谁都知道鲛纱华贵,谁都知道鲛纱到底有多珍贵,相传是海中鲛人织出来的,遇水不侵,行时如弱柳扶风,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就是个长相一般的女子穿上,瞬间都可以变得出尘窈窕。
就是这般的魅力,而也是这般的稀少,几乎是只有冲越国才有,玉朝虽然是有,可却也是稀少的可怜,还是只有沿海岸边才会有人,还极少有人会织成好看的缎子,这也就造成了玉朝几乎是只有冲越国进贡的鲛纱缎子才是好看的,而自己的却实在是一言难尽,却实在是·············还不如那盛产的最好的绣娘做出来的蜀绣缎子来的好看,自然也看不出来什么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美感,所以玉朝根本就不兴穿鲛纱,而冲越国的上贡又岂是那么多?也就每年固定的就那么一些,而且还不一定是年年都有鲛纱。丹云隐是绝对不相信这件是皇帝赏下来的,就是赏下来了,估计也绝对不会到了宁如意这里,因为早在宁如意进府的隔几日丹甫阁就抬了严氏进门,严氏那个性子还能让这衣服到了宁如意这里?都不说这个,就是丹云灵当时宝贝的不得了的那件,也没有这件衣服的半分华丽和精美,这件衣服是奢侈到了什么地步呢?
林贵妃送给她的布料里面是有一小匹鲛纱,她当时还在想林贵妃的故友是谁,也曾经想过林贵妃是不是和冲越国有点什么关系,只是那一小匹和这个却是根本比不得的,也就比那玉朝自己海边产出来的鲛纱好看上那么一点,若是说出挑那可真是没什么出挑的,可是就是那般,她那日穿上之后锦冬都惊讶的合不拢嘴,连着赞叹这衣裳布料简直是天上之物。
可是和这个又没有办法比了。
云泥之别。
到底是················?
那怀念的眼光,难不成是丞相大婚圣上赏赐的?可是那也不至于这么多年了她甚至连一点影子都不知道都摸不到啊?
丹云隐颓废的放下衣裳,头痛的捂住了自己的太阳穴,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在一跳一跳的,就像是前些日子在天牢外边的时候一样,仿佛是有什么东西要冲破牢笼,好像是有什么触目惊心的事情就在前方慢慢渗人的笑着接近。
“小姐············没事吧,小姐··············”锦冬惊恐的声音都渐渐模糊了,丹云隐方才是闭着眼睛的,可是现在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根本做不到,眼前模模糊湖的一片,东西都渐渐的重影了,锦冬的脸放大在自己的眼前,可是她却看不清了,丹云隐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道:“务必将东西收好,千万不可以给第二个人看见·············太子也不行···············”丹云隐艰难的还没说完,还想要伸手去扒拉一下桌子上的东西拢起来收好,可是却没能做到就昏了过去。
“小姐·········?小姐!!!!您别吓奴婢,怎么好好的·············”
锦冬本来看着丹云隐刚刚的动作就高度紧张着,这会子更是整个人吓得魂飞天外,几乎是手忙脚乱的不用一分钟就拢好了所有的东西匆匆就把包裹扎好了,边手忙脚乱的收拾着边几乎是吼破了嗓子,声音还在微微发颤,喉头都哽的很。
“来人啊,太子妃晕倒了,传太医,传太医!!!!!来人啊!!!!!!”
第405章 颠覆(19)
这般突兀尖锐的一声传到外面的奴仆耳朵里面更是胆战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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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甫阁可是没听见,早就大步流星的走远了,等到走到皇帝的养心殿外面的时候,就有一个脖领子上只有一条金线的侍卫正在等着他呢。
离远了就见着丹甫阁过来了,连忙上前行礼道:“丹大人,皇上吩咐微臣带您去擎苍宫,只是您身后的奴仆··············”金翎侍卫一脸为难。
后面急匆匆赶过来的奴仆的脚步一顿,心中松了口气——不去更好,他可不想去揣测自己到底能面对老爷的什么脸色。
“无妨,那就随便叫他找个方便的地方待着吧。”丹甫阁点头回头对着那奴仆道:“仔细着点,这里是皇宫,万不可闯祸。”这奴仆是丹甫阁院子里的,丹甫阁院子里的奴仆倒是都是各个机灵的好手,丹甫阁也不是苛待仆人的,所以这些奴仆倒是也不是那么拘谨。
“那微臣这就待您去擎苍宫。”金翎侍卫微微躬身,带着丹甫阁去了擎苍宫。
其实萧平凛此举很简单,只是为了提醒一些人,不要忘记了擎苍宫里面还有萧君林的一个遗腹子罢了。
萧君渝要是想要被慢慢扶植起来还需要点时间,恰逢丹云灵的孩子快要出生了,萧平凛特意给了这个孩子出生的机会,就让萧君林最后发挥一点余热吧,皇帝准了丞相去看现在已经是庶人的三皇子的曾经的侧妃,那就是摆明了还是有点别的心思的,至于真正有没有·············萧平凛现在有了萧君渝这个天降之物的惊喜,也不用费尽心思还膈应自己的去硬生生提着萧君林的后颈皮和萧君阙对抗了,只不过尚且需要一点时间,那就只能让萧君林再出来吸引一下人的眼光了,得让别人想想怎么彻底按灭了萧君林的最后一点余光才可以——
萧平凛对于萧君林的态度是这般的明确,这种藐视君父的儿子,甚至当初春猎之事,竟然还敢拿君父的安危来作文章,简直不配为人,也不配为他的儿子,更不配享受什么荣华富贵了,简直罪该万死,他没有将他怎么样就已经是留给安知霜和自己最后的一点情分了。安知霜也在宫中安养着,只不过是禁闭,可是吃穿用度他可是没克扣,还是照常送着,也算是最后一点情分了。皇帝可不会知道后宫的这些奴仆是怎么看人下菜碟的,自然狠狠心不去看安知霜就也不会知道安知霜现在过的是什么凄冷惨淡的日子。
在这个宫中,失宠并不可怕,虽然没有了宠爱可是品阶还在,何况虽然失宠皇帝也只是关了禁闭也只是禁足了,还没有说是不给安知霜吃穿喝,按理来说应该很是滋润,如此看来,失宠自然不是可怕的,而可怕的是人心,得罪过的人,看不爽你的人,还有那些奴仆,尤其是内务府油惯了那些奴才,可是最知道怎么从这些已经失宠的可怜人身上捧高踩低,可是最知道怎么从这些已经失宠的人身上榨干最后一点价值,捞点油水中饱私囊。
所以安知霜现在的日子不可谓不凄惨。堂堂的妃子,午膳却只有两道菜,一个清炒白菜,一个是肉末玉米,主食就是一盘不甚精细的饼子,汤品就是一碗小米和大米掺起来一起熬出来的米糊,甜品则是那最是简单廉价的绿豆糕饼,还不是特别新鲜,边角都有点发硬了。
安知霜午间的时候又气着了,本来前几日还算是好些的,可是这算来一连几乎是一个月了,皇帝都没有要过来的意思,反而是那位新来的婉妃那可是比当初的德贵妃遑之不让,各宫也就都看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原本也不敢放开手脚的内务府也不束手束脚的,虽然这擎苍宫不是冷宫,不会照着冷宫的标准来送饭食,可是·············这对于娇生惯养的安知霜,吃尽珍馐的安知霜来说,这就是冷宫的饭菜,还会有比这更差的吗?
安知霜午间的时候一下子就推掉了那盘清炒白菜,砸到了地上汤汤水水的,安知霜看着一地的狼藉倒是给自己气笑了,连声冷笑道:“好,好,这帮奴才倒是真舍得,看得出来也是用了心的啊——别的不舍得给,这汤水倒是给的真足!”
“看看这汤汤水水的,本宫还以为加的是甚么好东西,来补补本宫这日日只能吃这些清淡素炒的东西的身子——这不就是白菜汤水,干脆直接丢出去喂狗好了,狗也都不吃罢!!”
丹云灵和安知霜的份例不是算在一起的,只是有一点相同的却是一样的寒碜,不过内务府还是得按着能给孕妇吃的有营养的东西送,不敢克扣的太多太狠,尤其是丹云灵要临盆了,所以这就算是寒碜,可也是相对于说怀孕妇人尤其是宫中的怀孕妇人寒碜些的,对比起来安知霜的还没有那么凄惨,只不过炖的也是一锅稀烂,看不出来卖相也就罢了,吃起来还不甚精细,唯一一碗安胎药还算是浓稠,不再是前些日子那仿佛是药渣子再熬了几遍出来的了。
丹云灵本就郁郁的看着这满桌子饭菜不大想吃,她现在都快临盆了,可是还是,递出去的消息石沉大海一般,也没谁过来帮她,她就这样只能天天看着这肚子生闷气,这肚子里的孩子倒是个省心的也不踢也不踹··············可这有什么用?本就是也因着这个肚子心情才这么乌漆嘛黑的,就算是这个孩子再乖巧丹云灵在这些天逐渐绝望的情形之下也升不起来半分喜欢的心情。
就在丹云灵看着自己这边桌子上那可怜兮兮的一盅焖烧乳鸽和清炖鲫鱼刚想下筷子去夹一下那炖的闻起来土腥味就极其重的鱼的时候,就吓了一跳,原是安知霜撒泼发疯,摔了那一盘清炒白菜。
第406章 颠覆(20)
丹云灵不冷不热道:“母妃还是别折腾了,饭菜就这么多,洒了就没了。”丹云灵这些日子怎么示好安知霜都无动于衷,甚至几乎是无视她,满眼瞧不起的样子,丹云灵想想就觉得窝火,文远侯府满门都没了,下狱的下狱,等着上断头台的上断头台,流放的流放,安知霜还有什么可硬气的?就连萧君林现在都不成了,也就是她现在好说歹说肚子里有个种是她儿子的,怎么就好像觉得是她害了萧君林不成?还在这里和她天天甩脸子,再怎么着她丹府还在不是?她到底是丹云灵,是丞相的小女儿,怎么就轮得到这个已经家破人亡徒有一个虚名的安妃来看不起了?
“洒了?这也叫饭菜?不如丢出去门去问问狗吃不吃!”安知霜冷笑一声,然后耷拉着眼皮子也不抬一下,就这样瞥了丹云灵一眼,极尽羞辱看不起的意味:“你若是觉着香喷喷,就自己吃了算了,左右月份大了,之前养的好,也不至于吃这么两口地上的菜就娇贵的不得了——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本宫作什么?你别以为本宫不知道,林儿怎么会做事如此急躁,还会于我这个母妃离心了?不是你日日吹枕头风,煽动林儿早些将萧君阙拉下来,好成全了你,能看见丹云隐落败那一日,林儿又怎么会如此性子急躁?你敢说不是?!”安知霜冷冷一笑,然后继续道:“现在好了,林儿都不能来见本宫一眼,也没的和本宫说到底是不是你这个贱.妇从中作梗让我们母子离心,是不是你鼓动煽动他让他这么行事急躁了——可是没有人会知道你到底是如何煽动如何说的了,你在这当中是个什么东西是个什么角色你自己清楚明白的很!”
“本宫最后悔的就是当初顾及着丞相的颜面没有将你扫地出门,一个被下.贱皇子还嫌弃的扫地出门来送给自己皇兄的玩意,谁不知道你是做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事情?”安知霜越说越气,再看看这一地汤汤水水的狼藉,那感觉就好像是丹云灵克了自己的孩子,就仿佛一切都是丹云灵的错一样,恨不能将所有错都推在丹云灵的头上,于是恨恨的继续道:“只是你别以为没有人能够再说了,林儿不能回来一时,本宫就会容得下你,不管你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就算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林儿的种,本宫告诉你,有朝一日本宫和文远侯府复起的时候,定然会将你一杯毒酒杀了,绝对不会让这个孩子有这么一个卑.贱的不干不净的母妃在,也不可能让这个孩子养在你的膝下,绝不会让你这个害的林儿落败的贱.人有一日好日子过!你就别痴心妄想了,这辈子下辈子,你都入不了本宫的眼!!”安知霜说完之后整个人都大喘气了一会,保养得体的娇嫩的面容现在都变得有些枯黄了,可是依旧神采不减,到底还是有点美人的样子,现在一张脸都气的通红,看起来当真是气狠了。
“母妃莫不是气糊涂了?”丹云灵怒极反笑冷道:“你怎么就知道是我煽动了你的好儿子?和于我何关?我不过是他的枕边人,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更不能控制他想怎么做,在想什么,难不成你自己还不觉得自己做的有错失的地方?你可不是一直把你的好儿子当成没有长大的小孩子,所以他才会急功近利才会觉得此时可行,又与我何关!做什么将事情推在我的身上?我不干不净,呵,这你倒是要去好好问问你的好儿子了,我到底干不干净,他到底是不是用了一个不干净的身子——不过可惜了,你儿子恐怕还真没办法和你当面互诉衷肠了呢。”丹云灵冷哼一声,再也不愿意去掩饰自己根本对萧君林无感的事实,左右都已经这个样子了,她就是想不明白安知霜哪里来的资本还在这里和她叫嚣,简直荒唐可笑,这都多久了,也就是只有安知霜还在这里做什么春秋大梦,以为皇帝还一心都在她的身上呢,别的妃子洋洋洒洒的得宠,而她就在这里苦成了这个样子都无人过问,还在这里自己感动自己,以为是皇帝实在是没有办法或是没有理由来随随便便的饶过她们母子吗?实在是太荒唐可笑了,丹云灵不甘示弱的回瞪回去。
“你的好儿子回不来,这个孩子的出生说不准就是他最后一丝骨血了,你说这被困在了玉京皇上赏的宅子里头有没有人监视?——呵,这倒是也无所谓了,左右是不是再有孩子又怎么样呢,那宅子里头估计也不会管你的好儿子会不会找几个花娘过来玩玩吧,就是怀了又怎么样?能有比从我丹云灵肚子里爬出来更加身份尊贵?你到底有没有想清楚,我的好母妃,你到底是在想什么,还觉得自己有底气有本事在这里和我叫嚣?再不济我姓丹,难不成丞相府就彻底舍弃我这个女儿了?可是你想想你自己姓什么,再想想你家里头现在还有没有人吧!”丹云灵说完之后就不去理安知霜了,自顾自的夹起来一筷子清炖鲫鱼,随即差点恶心的吐出来,这鱼闻着都是一股子土腥味,自然吃进嘴里只会觉得土腥味更重了。
实在是太难吃了,丹云灵怀孕倒是不像丹云隐那般的能挑剔或是喜欢吃酸的如何如何,反倒是稳定的很,唯一喜欢吃的就是酸梅,只不过吃几个开开胃也就罢了,没有害喜害的那么严重,这鱼一般孕中的妇人都不大乐意吃,可是丹云灵听说吃多了鱼生下的孩子聪明一些,所以就是拼了恶心劲也在这里往下吃往肚子里面咽下去,可是·················从前的那些鱼,可都是御膳房精致仔细做的,今日是浇汁松鼠桂鱼,明日就是做的开胃的酸汤鱼,哪里吃过这种随便清炖放了几个葱段就了事的鲫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