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踏花行》第二部
日头高照,阳光热烈的轻抚着广阔而贫瘠的边境大地。
几个客商,顶着烈日,牵着拖满货物的骆驼,在荒野中慢慢行进。
忽然,远处马蹄轰隆,升起一团尘烟。
前方,顿时有客商惊叫起来:“魔魇人来了,大家快逃命啊!”
商队立时大乱,众人舍弃手中的货物,没命的跑着,四散而去。
眨眼间,一支精兵策马奔来,这些人长相奇特,有的顶着一头乱蓬蓬的长发,有的剃光了头,头上有奇怪图案的刺青,这些大汉们光着膀子,裸露出来的身体皮肤上也满是刺青,看上去令人恐惧,他们是南境十年来崛起的一个部落——魔魇族,经过十年的征战侵略,现在他们已经在南境形成了一个国,虽然不大,但是由于他们的勇猛和残酷的征服手段,令得他们在南境几乎是肆无忌惮的横行。
魔魇兵领头的是一个长相彪悍、身形魁梧的大汉,满脸的络腮胡,一双狭长的眼睛发出残酷的冷光,硕大的鹰钩鼻子很是显眼,他浑圆硕大的脑袋上剃光了一半的头发,另一半的头发很长,编成麻花辫在头上飞扬,身穿兽皮做的马甲。露出两只粗壮的胳膊,臂膀上是神秘符号的刺青,他正是魔魇族的王——魔魇王!
魔魇王跃马扬鞭,用大刀砍向众客商,眨眼的功夫,所有客商及商团,就已经全部被魔魇人斩杀,他瞭望远处的守城,目光中透出一股杀气。
与魔魇王肩并肩同行的人更加奇特,他的奇特在于他跟魔魇王相貌、装束完全不一样,他身穿紧身衣,外面披挂着兽皮马甲,年纪比魔魇王年长,面目却不是魔魇族人的模样,眼窝深陷眼眶,星眸皓齿,虽然年纪不小了,但看上去却依然英俊潇洒,只是浑身散发着一股似乎绝望的气质,英俊的脸宛如雕像一般,仿佛只有那一个淡漠的表情,他是魔魇王的军师,有一个奇怪的——杀无赦。魔魇王自从有了杀无赦之后,如虎添翼,迅速地扩张国土,取得了超乎想象的大“战绩,”故此,他对军师杀无赦很信赖。
凤凰国,上都。
皇帝银卫龙眉紧锁着,在大殿之上烦躁地踱来踱去,他刚接到边境传来的奏报,魔魇族又一次侵犯,掠夺财物食品,还杀了很多边民。
满朝臣子分列殿下两旁,垂首而立,谁也不敢大声出气。
皇帝走到龙椅坐下,扫视着众臣,说道:“魔魇兵屡次犯我凤凰国边境……骚扰滋事,朕都快忍无可忍了!诸位爱卿,你们也说说吧!朕是该出兵迎战,还是接着忍下去?”
皇帝此言一出,所有文武官员皆不出声,每个人心里都打着小算盘,出兵便会消耗巨大的财力,不出兵,又找不到能让皇帝信服的理由。
此时,风剑将军从群臣位列中,闪身站了出来,弯腰行礼,请愿:“陛下,臣以为,必须出战!”
皇帝来了精神,说道:“说!为何出战?”
风剑慷慨激昂地说道:“魔魇多次犯我边界,阻碍丝绸商路,对我国通商贸易造成巨大影响,必须对魔魇进行狠狠的打击,以扬我天朝上国的国威!同时也保证我国通商贸易之路通畅无阻!”
皇帝面露喜色,显然对他的话很赞赏,说道:“风将军所想,何尝不是朕所日夜期盼的,朕也早就想狠狠的教训这些野蛮的魔魇人了!”
风剑见皇帝赞同自己的额意思,便胸膛一挺,说道:“陛下,若能出兵抗击魔魇,臣愿身先士卒!”
皇帝似乎被风剑打动,思考了片刻,,说道:“好!朕就让你做主官出战!”
这时,封天印匆匆站出来,面向皇帝劝阻道:“陛下,万万不可!”
皇帝看着封天印,说道:“大司农,那你说说理由,为何不可?”
封天印说道:“臣以为,魔魇还是要打,但绝不是现在!”
风剑不同意封天印,生气地说道:“现在不打,难道还等他们杀进上都城,再打吗?”
皇帝心下觉得风剑说得有道理,问封天印道:“不是现在,那是什么时候?”
封天印看上去情绪颇为激动,说道:“陛下,自多公匕篡乱之后,先帝重振凤凰国,距今不足三十载,陛下当政之后,虽国富民强,但仍是百业待兴,不宜劳民伤财,应该保存实力,养精蓄锐,来日再战也不迟啊!”
皇帝满脸的不悦,说道:“忍?魔魇都骑到朕的头上了,朕还要忍多久?”
风剑平日里就对缩头缩尾的封天印看不惯,听他说出这番话来,心中更加不满,说道:“依照封大司农的意思,什么时候能积蓄足够?别忘了,我们在养精蓄锐,难到不也给了魔魇一样的机会吗?”
封天印侧头看着风剑,也不高兴地说道:“风将军,你知道打一次仗会用掉多少钱吗?这些钱多长时间才能挣回国库吗?”
“我当然知道,又不是第一次打仗!”风剑说道。
皇帝在心中权衡一番,问封天印道:“大司农,你觉得该怎么办?”
封天印对皇帝说道:“只有和亲,和亲是唯一的办法了,这样既不劳民伤财,又不费一兵一卒,可换得我凤凰国几年的太平!”
皇帝听罢封天印所言,沉默不语,往事涌上心头,他少年时期也曾和亲,但是结果却令人痛苦……
风剑冲封天印冷笑道:“和亲?这只会让魔魇感到我们的软弱,我们越是对其忍让,魔魇便越是得寸进尺,我看,此法不可取!”
封天印不甘示弱地说道:“怎么不可取?总比让将士们在战场上,流血好很多吧!”
风剑不服气地说道:“哼!我凤凰国将士宁可战死沙场,也绝不会甘心受辱,军人理当为国家效力……”
封天印逼问风剑:“到时候军队损失大半,又因此事,导致国库空虚,该怎么办?”
风剑早已料到他会这么问,立即还击道:“你没摸过刀枪,半辈子只和笔墨打交道了,你做好你的事,我做好我的事,军队的事情就不烦劳大司农了!”
“你……”封天印顿时气结地。
皇帝听到他们的争议,心中纠结不已,打断他们说道:“你们不要再争了,出兵还是和亲,先容朕想想再做决定!退朝吧!”说罢,拂袖而去。
众臣子纷纷散去,封天印和风剑相互瞪了一眼,各自悻悻离去。
第2章 碧狼国的焚天
凤凰历47年,上都。
天高云淡,阳光明媚,高大的雄鸡关关楼,巍然矗立在苍穹之下。
关楼之上,凤凰国旗迎风招展,守关的凤凰国士兵,每个战士都身着明盔亮甲手执长戈,肃然站立。
关楼下,驻守雄鸡关的士兵们,个个眼神炯炯,注视着来往的客商及过往的南境商队。
离关口不远的地方,设立了一道检查岗,专门检查来往的货运商队,以防止其带违禁物品出关。
几个南境客商被凤凰国士兵拦住,凤凰国士兵们检查驼背上的货物,其他几个客商站在一旁,沉默的看着。
士兵们拿着兵器,表情非常严肃,严查的状态,仿佛便是一只飞过的苍蝇也要检查一番。
苍山翠谷中,一条狭道蜿蜒曲折伸向远方,这是雄鸡关不远处的狭道,伴随着马铃声声,几个南境汉子正牵着载满丝绸货物的马匹和马车,这是碧狼国的贸易商队,正缓缓走过去。
在商队最后面骑在马背上的汉子,是此商队负责的护运长焚天。
焚天一身南境装束,皮肤呈浅驼色,整个人看起来很结实,眼窝有些凹陷,目光中透出一股野性。
此时,前边牵骆驼的护运契吒,忽然扭头冲焚天喊着:“再往前走,就是雄鸡关了!”
焚天精神一震,抬头向前方望去,可以看见雄鸡关的南境商队,正在接受凤军守关士兵的检查。
众人脸色都有些紧张,牵着骆驼缓缓走着,又时不时地回头望一眼焚天,焚天则目视前方,显得镇定而从容,他对所有护运说道:“这次和以往没什么区别,继续走就是了!”
所有人点了点头,没有人说话,继续往前走着。
检查岗,凤凰国士兵们已经查完货物,纷纷让到两侧,一个凤凰国士兵小头目向那几个南境商人挥了挥手,南境商人们便牵着马匹和马车,带着丝绸等货物,陆陆续续的走入门洞。
此时,焚天率领着碧狼国商队,走了过来,手持长戈凤凰国士兵们,立刻将焚天的商队拦住了。
凤凰国士兵小头目冲焚天走过来,打量了一下焚天身后的货,又把目光转向焚天,冷冷地问道:“哪里人?”
焚天立即下马,从怀里拿出了通关涵,递到了凤凰国士兵小头目手里,非常客气地说道:“碧狼国的……”
凤凰国士兵小头目仔细的看着通关函,瞟了焚天一眼,问道:“你叫什么?”
焚天礼貌地说道:“我叫焚天,是护运长!”
凤凰国士兵小头目冲凤凰国士兵们一努嘴下令:“查!”
士兵们立即走上前去,解开驼背上的大小包裹,在里面翻找着,包裹里都是丝绸、陶器、茶叶等东西。
焚天和护运契吒等人站在一旁,默然看着凤凰国士兵们检查包裹,都没有什么表情。
凤凰国士兵们检查完毕,纷纷冲凤凰国士兵小头目摇摇头,意思是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见检查完毕,契吒把被翻开的货物,用布盖上。
焚天立即上前,对凤凰国士兵小头目客客气气地问道:“我们可以走了吗?”
凤兵小头目点点头,冲焚天等人挥挥手说道:“走吧!”凤兵们纷纷闪到一旁。
焚天和契吒等人赶着马车走了过去,过了检查岗,走在通道上,径直向关口走去。焚天扭头看了一眼检查岗,摸了摸头上帽子里的东西,感觉到东西还在里面,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他松了一口气,但是有些激动,对大家说道:“出了雄鸡关,我们就完成任务了!”
契吒对焚天佩服地说道:“护卫大人,你这招简直太聪明了!”
诸位随从此时也放松下来,牵着骆驼,陆续走进门洞,骆驼队是头阵,在门洞里走着,待商队渐渐接近洞口,焚天的脸上绽出一丝胜利的笑容,马上就要出关了,其余的人也都喜形于色。
此刻,凤凰国士兵们正在检查另一拨商队,守关的军士从一旁匆匆走了过来。
凤兵小头目看见军士,立即行礼道:“都尉大人!”
军士指着关口,语气急促地说道:“抓住那些碧狼国人!”
凤兵小头目立即冲身后几个凤凰国士兵一招手,下令道:“你们几个留下,剩下的跟我走!”
被指定的几个凤兵立即跑过来,跟着小头目向关口跑了过去。
焚天等人正要走出门洞,离出关只有一步之遥,忽然厚重的闸门“轰隆”一声落下,众人眼前一黑,全都愣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
此时,凤兵们从后面跑来,将焚天等人团团包围。
焚天暗暗捏一把汗,看着凤兵小头目,不解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凤兵小头目喝道:“回去,重新检查货物!”
众人又是一愣,其中有的随从紧张的呼吸急促起来。
焚天眉头一皱,问道:“刚刚不是查过了吗?怎么又要查?”
凤兵小头目呵斥道:“少废话,快走!”
契吒等人都看向焚天,一个个暗中手放在了腰间,准备情况不妙便拔武器,焚天对契吒使个眼色,意思是不要轻举妄动,听从凤兵的话,众人会意,遂放松下来。
焚天带众人调转方向,原路返回。
一行人在凤兵的看管下来到检查岗旁边的空地,其他凤凰国士兵们立即手拿长戈围过来。
军士站在一旁,目光如刀,从焚天等人身上逐一扫过去,随后冲凤兵们一挥手,对守关命令道:“仔细搜!”
几个凤兵们立刻走上前去,有的卸下驼背上的包裹,有的用匕首将驼背上的坐垫划开,翻看里面的夹层;有的取下水囊拔下塞子,倾倒着里面的水,同时,还有几个凤兵走过来,给焚天等人搜身。
契吒见搜身,情绪有些激动,挥起了双拳,焚天急忙冲契吒轻轻摇了摇头,契吒慢慢放下拳头,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焚天走到军士跟前问道:“我乃碧狼国商队护运长焚天,为什么反复检查我们?”
第3章 焚天突围而逃
骑在马上的军士,俯身对焚天说道:“有人举报,你们盗取丝绸机密!”
焚天吃惊地说道:“怎么会呢?肯定是弄错了吧?这可是死罪啊!”
军士严厉地说道:“举报的就是你焚天,一旦属实,必当法办,如果是误会,自然放你们通行。”
焚天本想解释,似乎想起了什么,改口道:“那好吧!查吧!反正你们也检查不出什么?”
此时,一名守关凤兵走了过来,用手指仔细捏着焚天的衣襟,焚天瞥了一眼搜身的凤兵,悄悄从衣袖里摸出一个东西,攥到手里。忽然,一只手伸过来,将焚天的手攥住。
焚天猛地抬起头来,军士已然跳下马,一只手扣住他的手腕,正目光炯炯地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把手松开!”
焚天怔了片刻,缓缓把手松开了,手掌上躺着一个做工精美的丝囊,军士拿过丝囊,看了看,然后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是一个璀璨夺目的珠花。
焚天谨慎地说道:“”小心,这东西很贵重,我要送人的!
军士瞥了焚天一眼,把珠花放到焚天手里,目光落向焚天身边的凤兵,努努嘴,示意他继续搜。凤兵开始搜焚天的身,上上下下搜的非常仔细。
军士说道:“检查衣服!”
凤兵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一点一点划开焚天衣袍的夹层。
焚天心急如焚,皱着眉头说道:“大人,差不多就放行吧!趁着天色尚早,我们还得多赶路呢!”
军士冷然不语,眼睛盯着焚天渐渐破开的衣袍,随着焚天的衣袍被一点点划开,渐渐露出缝在夹层一角丝帛。
军士一愣,推开搜身的凤兵,伸手将露出的丝帛,一点点扯出来,丝帛上写满了蝇头小字,并且画着各种丝绸织造的工艺图,军士顿时脸色大变。
焚天也脸色大变,紧张地吞了口口水。
与此同时,旁边正在检查契吒的凤兵小头目,将眼睛凑到契吒的耳朵旁,往耳洞里瞧了瞧,随即用手指一抠,抠出一个灰色的小球来。凤兵小头目手指捻着小球仔细端详着。
契吒脸色一变,额头上冒出冷汗。
凤兵小头目那边,盯着手中的灰色小球,眼睛也瞪大了,惊叫道:“是蚕卵!”
军士一看当即下令道:“把他们全部给我抓起来!”
话音刚落,“哗啦”一声,所有的凤兵拿着长戈,围拢过来。
契吒趁着凤兵小头目分神之际,立即将蚕卵抢了回来,焚天一把将军士推开,退到契吒等人的位置,他拔出了腰刀,契吒等人一看也立即亮出了武器,背靠背聚集到一起,全神戒备准备迎战。
凤兵们手持长戈等兵器,对着焚天等人。
旁边一些过路的南境商团和商人们,纷纷跑开四散逃窜。
军士大怒道:“居然敢盗取纺丝工艺,你们胆子倒不小!将他们拿下!”
众凤兵一齐向焚天等人冲来,焚天等人全部挺身而上,但是面对凤兵的长矛,他们无法近身战斗,被逼的只得连连后退。
护运队的一名护运就地一滚躲过了长戈,冲到了凤兵的脚下,抓住两个凤兵的腿,用力一拽,将两个凤兵掀倒,凤兵的阵型顿时被破坏。一名凤兵立即上前一脚将护运踢翻,用长戈顶住护运的脖子,将其擒住。
由于凤军阵形被破坏,契吒等手下立即冲向凤军,用短刀和长戈搏斗。
军士上前一剑刺向焚天,焚天用刀将剑锋挡住,军士掀起一脚踢向焚天,焚天一个转身迅速闪躲。
双方激烈的打在一起,乱做一团,检查岗的南方增援步兵也向这边冲了过来。
混乱中,焚天观望四周,看到不远处的城墙下拴着他们的马匹和马车,一边和军士对垒着,一边向手下的护运们大声喊道:“别打了,快撤!”
契吒等人也不恋战,跟随焚天往城墙下奔去。
焚天冲到城墙下,随手抓起地上的一个包裹,冲凤兵抛了过去,几个凤兵被包裹砸倒。
契吒等人也跑了过来,有的上马,有的砍断了马车的拴绳,纷纷骑上马。
焚天骑上马,将手指放在嘴里,打个呼哨,向契吒等招呼一声:“走!”
其中一个护运被凤兵打伤,无法上马,对焚天喊道:“你们快走!”喊罢,推着车向凤兵们冲去,几个凤兵被撞到,军士跳上推车,一脚将这名护运踢倒,其他凤兵立即将其生擒。
焚天转身向城墙下的马匹奔去,契吒等人上马跟着焚天奔走,凤兵追过来,冲着焚天等人搭弓射箭。
其他商团躲避着这场斗争四散逃开,但是他们马匹还在墙下拴着,焚天用刀侧猛击马屁股,契吒等人也学着焚天用劲的打着马屁股。
几匹受惊的马,正在城墙下刨着蹄子,发出一声声嘶鸣向追来的凤军跑去,凤军们纷纷躲着惊马。
一队凤兵弓箭手冲了过来向焚天等人射箭,箭雨袭来,焚天等众人立即抓着马鬃,翻身倒挂到马肚子上。
弓箭带着风声,擦身而过,策马远去……
上都,凤凰台。
凤凰台是凤凰国时期的中央档案、典籍库,用以收藏地图、户籍等档案及图书等。
一名年轻男子拿着笔正在绢布上抄着书,但见他浓眉星目,鼻子英挺,脸型线条棱角分明,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儒雅而潇洒的气质,紧闭的唇却又有一丝冷淡之气。
他是凤凰台最年轻的令史——玉龙影。
龙影写完最后一笔后,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揉揉手腕,放松一下。
正在此时,御史中丞巫屠从一旁匆匆路过,巫屠也是龙影的上司,领殿中凤凰台,掌图书秘籍,受公卿奏事。
龙影见巫屠神色慌张,立即走上前去,客气地问道:“巫中丞,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慌张?”
巫屠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惊讶地看着他,反问道:“这么大的事你还不知道吗?”
龙影疑惑地问道:“出什么大事了?”
巫屠说道:“碧狼国商队的护运,盗取了丝绸机密,还打伤了守关的士兵跑了,现在正在通查呢!”
“碧狼国的?”龙影很是震惊。
第4章 凤凰台的玉龙影
巫屠看龙影一副书呆子的模样,略带责备地说道:“你就知道抄书,什么事都不闻不问,现在都满城议论了!”
龙影点着头,心不在焉地说道:“是!是!”
“正召集我去送些文书呢!我先走了!”巫屠说罢,匆匆而走,龙影脸色立即紧张起来,自言自语:“不会是……他吧?”
上都的市街上车水马龙,行人穿梭来往,一派繁华的景象。
一身文官装束的龙影,在街道上慢慢走着,耳朵却没有闲着,听着街上人们在谈乱着什么,几个百姓在议论着焚天盗取丝绸机密之事:“听说是碧狼国的……”“还打伤了士兵呢!”“要是都能做丝绸了,我们怎么做生意啊?”
这些议论龙影尽收耳底,神色更加紧张。
龙影正往前走着,突然一个影子挡在他面前,他只顾着想心事,险些跟这个人撞在一起,急忙刹住脚步,抬头一看,是一个女孩子,只见这个女孩子一身素衣打扮,长相端庄清秀,一双乌黑而清澈大眼睛里,却充满了不安和焦虑。
龙影说道:“雪兔妹妹,你怎么来了?”在这里看见她,很是意外,雪兔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按照家规是不能随便从府里出来的。
雪兔看上去脾气不大好,没好气地说道:“龙影,你还问我?碧狼国护运的事你不知道吗?”
“啊?你……”龙影一愣,见她这么大声说话,看看周围,赶紧说道:“这儿人多,走,咱们换个地方说!”说着,他拉着雪兔的衣袖急匆匆向不远处的酒楼走去。
两人进了酒楼,上得二楼的包间,相对跪膝而坐。
龙影直截了当的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怀疑……盗取纺丝工艺的,是我的义弟焚天?”
雪兔点点头说道:“不是他的话我能找你吗?”
“你能确定就是焚天?不会是别人?”龙影还是不相信。
雪兔见他不相信,心中很是不爽,说道:“我还能骗你?就在我来之前,我父亲与我谈及此事,还特意说了,焚天焚天,胆子可真大,你说不是这个焚天,还会有谁?”
龙影脑袋“嗡”的一声,整个人一下软了下来,喃喃说道:“既然大司农说了,那肯定就是焚天了,但他怎么会……”
雪兔说道:“盗窃丝绸工艺机密,那可是死罪啊!”
龙影眉头皱起,说道:“这一点他也不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明知故犯呢?我们多年的兄弟,他为什么要害我啊?”
雪兔指着龙影,面色凝重第说道:“你我都是从犯,搞不好,还成了主犯呢!”
龙影想了想,说道:“那我们就把事情说明白!”
雪兔反问他道:“说明白?事情能说的明白吗?我们是帮忙的,但别人能知道吗?”
龙影手放在桌子上使劲的搓了搓,说道:“那我一个人扛下来!这事跟你没关系。”
雪兔翻个白眼,不屑地说道:“你扛?现在我们掉到一个猪圈里了,你有问题就能查到我,蝶夫人那里还是我介绍的呢!只要查到她,她把事情一说,全露了!”
她说的没错!龙影叹了口气,看着雪兔安慰道:“别急,让我好好想想……问题总有个解决之道……”他嘴里虽然如此说,但是心里却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雪兔端起桌上的水杯,“咕嘟咕嘟”把水喝光,把茶杯蹲在桌子上,埋怨道:“我这次可被你还惨了!你当初为什么要找我啊?”
龙影自责道:“如果能想到有现在,当初便不会帮这个忙了,都怪我……”
“怪你有什么用?”雪兔见他自责,心中更加的生气。
龙影忧心第说道:“这……一旦查出来,我们都得人头落地了……”
雪兔嘴巴快如倒豆子般第说道:“你年过二十五,一事无成,只是个小令史,你死了就死了……”
啊?这是什么话?龙影听他这么说,心中很不舒服,说道:“雪兔,事情是我做的不对,可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雪兔没好气地说道:“那我怎么说?这件事会连累到我父亲,他堂堂的一个大司农,女儿却做了这样的事,你觉得他会是什么罪?”
龙影想想,她说的也没错,抓起水壶给雪兔倒了杯水,抱歉地说道:“我实在不知道有此后果,否则我也不会帮焚天啊!”
雪兔歪着脑袋,略一思索,说道:“以往他来上都购买货品,有没有求助于你?”
龙影摇摇头说道:“只有这一次,平时都是喝酒练拳。”
雪兔说道:“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接触你多年,就是为有朝一日盗取丝绸机密!”
龙影顿时怔住,雪兔说的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难道?……他不敢往下深想,他视焚天如亲生兄弟一般啊!
龙影心烦意乱,缓缓起身,踱步到窗前,陷入回忆中……
三天前,就在龙影家,焚天突然而至,龙影惊喜万分,吩咐厨房做了几个小菜,两人相对盘膝而坐。
龙影拿着酒坛子斟了一碗酒,递给焚天,假装生气地说道:“你小子,你这么久才来看我,早把我这大哥给忘了吧!”
焚天端着酒碗,面有愧色地说道:“大哥,这是小弟的不对,小弟该罚!该罚!”
说罢,焚天一仰脖子,把整碗酒一饮而尽。
“这还差不多!痛快!”龙影笑道,拿起酒坛子,边给焚天斟酒,边说着话。
龙影问道:“这次到上都,又要办一批什么货?”
焚天说道:“其实主要是想来看看大哥,顺便想再购买大宗的丝绸货品,还希望大哥能帮我在上都,找一家有实力的丝绸坊!”
龙影惊喜地说道:“呵,看样子,你们这生意是越做越大了?”
焚天笑道:“丝绸向来是南境紧俏之物,物有所需嘛!不过……我还要到里面考察一番,看看是否真有实力。”
龙影不假思索地说道:“行,这个忙,大哥帮你!”
焚天高兴地说道:“那太好了,我再敬大哥一碗!”说着,端起酒碗来,恭恭敬敬地面向龙影。
龙影端起酒碗,与焚天的碗相碰,豪爽地说道:“干!”
第5章 汗血宝马赠兄弟
龙影和焚天兄弟二人举着碗,将酒一饮而尽,焚天放下酒碗,抹抹嘴,似是想起什么,对龙影说道:“对了,小弟还从南境带了一样礼物,想送与大哥!”
“哦,还有礼物?咱们兄弟,何必如此客气呢?”龙影笑着说道,能见面已经令他很开怀了,他们二人两地相距甚远,一年四季最多能见两三面,每次见面都令他们激动万分,总是喝的昏天黑地才罢休。
焚天神秘一笑,说道:“大哥请随我来吧!”说罢起身,龙影也站起来,两人起向屋外走出去。
龙影一出来便是一愣,但见院子里,焚天的副手契吒手里牵着一匹膘肥体壮的枣红马,龙影从未见过如此漂亮雄壮的马儿,脱口叫道:“好一匹漂亮的马!”
焚天指着马对龙影说道:“这是南境的汗血宝马,这个礼物大哥可满意?”
龙影走过去,伸手在马背拍了拍,禁不住点头称赞道:“这么名贵的马,我只看大将军骑过!”
焚天说道:“在我眼里,你就是个大将军!”
“马屁精!”龙影笑骂,兄弟俩对视,开心地大笑着。
当晚,龙影去找雪兔帮忙,第二天一大早雪兔差人便来告知他事情办好了,他马上带着焚天和契吒去了蝶夫人的丝绸坊。
龙影等人来到丝绸坊,雪兔已经在等候着他了,他感激地对她说道:“感谢妹妹这次能帮兄长……”
雪兔说道:“这么客气干什么?又不是外人,再说,你不也帮我抄过书嘛……”
龙影拍着胸脯保证,说道:“再有什么想看的,我还可以帮你抄。”
雪兔说道:“好啊,回去我给你写一个书单……”她看看里面,说道:“里面都已经安排妥当了,你们进去吧!我就不去了……”
龙影点点头,对焚天招了一下手,焚天和契吒走了过来,手放在胸前礼貌的向雪兔问好。
焚天说道:“有劳大哥和这位姑娘了!”
雪兔点了点头,对龙影说她先回去了,被父亲发现她跑出来要挨骂。
龙影向焚天等人做了个请的姿势,说道:“各位请吧,这儿就是上都最好的丝绸坊了!”
几人进来的第一眼便看见坊主蝶夫人了!蝶夫人身穿绣花丝绸长袍,一头乌黑的秀发高高的盘城发髻,插着一支流苏簪子,长袍上的大朵花色与她风情万种的面容相得益彰。
蝶夫人带他们进了样品室,宽敞的样品室里,到处挂满了五光十色,色泽鲜艳的丝绸。
蝶夫人引着龙影等人,四处浏览着,一边滔滔不绝地介绍:“本坊的丝绸,是全上都货品最全、质量最上乘的,(随手将一面丝绸捧在手掌上)各位请看这块料子,轻若晨雾,薄如蝉翼,色泽明亮却不刺眼,这样的纺丝工艺,在全上都是找不到第二家的!”
焚天等人看着闪闪发亮的丝绸,眼神都有些迷离了。
蝶夫人将丝绸相互摩擦,发出一声声清脆的“丝鸣”,说道:“你们听这声音,低劣的货品,是不会有这么脆的声音的。”
龙影低声问焚天道:“感觉如何?”
焚天手指捻着丝绸,点点头道:“嗯,我非常满意……”
随后,蝶夫人带着众人进了织造室,但见通道两侧,女工们在器械旁忙碌不停,轻柔发亮的丝绸,犹如瀑布般从架子上落下来。
焚天等人都好奇地向四处观望着,龙影跟在后面会心一笑,丝绸坊他是经常来的,已经习以为常了。
参观完织造室,蝶夫人又带着他们去了养蚕室,蚕夫们站在一排排的藤筐前,撒着桑叶,那一条条白白胖胖的虫子啃噬着桑叶,看上去甚是可爱。
蝶夫人带着龙影等人,在夹道里边走边看,周围,不断地有带刀的侍卫,来回走动的巡逻着,这都是朝廷配备的“安保”,以防有人来偷丝绸制造的“技术。”
焚天似乎看入了迷,渐渐被落在后面……
从丝绸坊出来,天色已晚,龙影因有政务要处理,赶回到凤凰台,焚天等人回到了驿站。龙影哪里知道当晚焚天竟然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去了丝绸坊……
这晚是初二,没有月亮,整个上都一片漆黑。
蝶夫人的丝绸坊,隐约可见几个巡逻的人影,绕着院墙走过去。
夜幕中,焚天和契吒蒙着面跑到院墙下,焚天向契吒耳语两句,随即翻墙跃入,他们白天已然将丝绸坊的地理情况摸清了,巧妙地避开了巡逻,契吒溜进了养蚕室,偷了两个蚕卵后,匆匆离开。
焚天则在图样室,四处翻找着,在一个搁架上,找到一些画着图样和文字的丝帛,迅速塞进怀里,两人悄然翻墙而去……
龙影从回忆中回过神来,雪兔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一时间他纠结不已,喃喃道:“焚天怎么可能害我?这么多年,我对他还是了解一些的……”转过身来担忧的看着雪兔。
雪兔冷笑道:“了解?你要是了解的话,也不会成为帮凶了!”
龙影不敢相信,说道:“他这么做一定有什么苦衷……接近我就是为了这个?不可能!焚天是条汉子,我们兄弟之间情分深重……”
雪兔提高音调说道:“什么兄弟!?现在正在抓他呢!到时候你去大牢里问他,是不是你兄弟吧!”
想起过去和焚天在一起大碗吃肉大碗喝酒的情景,龙影坚决地说道:“我绝对不相信是焚天干的!”
雪兔说道:“不管你相不相信,上都已经好几年没有发生这样的事了,这肯定是大事!”
龙影说道:“雪兔妹妹,把你牵扯进来,真的不是我本意,但既然发生了,我们就必须得找到焚天,问个明白,到底是不是他干的?”
雪兔觉得有些不可理喻,问道:“难道你还要还他清白不成?”
龙影认真地说道:“此事如果属实,就事关你我……还有大司农的命运,必须在查到我们之前,尽快找到焚天,问个清楚……”
雪兔叹了口气说道:“那就尽快找吧!不然麻烦大了……”
第6章 忧心忡忡的龙影
上都的丝绸坊很多,除了蝶夫人这样的民间作坊,还有一些朝廷官员也私下里开丝绸坊,丝绸的需求量太大了,利润也极其可观。
巫屠也开了一个丝绸坊,每天养蚕室里人来人往,蚕夫们在给藤筐里添着桑叶,一派忙碌的景象。
巫屠从外面走过来,背着手巡视着周围忙碌的场面,巫屠脸皮白净,身材消瘦,一副文弱的样子,但他一双眼睛却透露着精明。
丝绸坊的管事看见他立刻从旁边迎上来问候:“大人……”
巫屠询问道:“近日有南境人来过丝绸坊吗?”
“有。”管事回道。
巫屠说道:“我自然知道天天都有,我问的是哪里的?”
管事回道:“鬼洞的,天阙(qiūcí)的,莎车的……”
有这么多买家,可以赚不少,巫屠这才放下心的,点了点头。
“对了,还有碧狼国的……”管事又补充了一句。
巫屠稍微一愣,然后随意向四周看了一眼,冲管事摆了摆手说道:“接着忙去吧!”
管事躬身行礼,转身走开,巫屠走到一个角落,看看周围没人,赶忙用手摸摸额头的冷汗,在一旁的管事小心翼翼地看着巫屠。
巫屠喃喃自语:“不会是从我这儿买的吧?”
管事看着巫屠,犹犹豫豫的想着要不要上前,刚好巫屠看过来,觉得管事神情有异,便招招手示意他过来,管事走过来。
巫屠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啊?”
管事说道:“大人,我差点儿忘了说了,在咱们这儿买丝绸,肯定不是今天的碧狼国人。”
巫屠疑惑地问道:“为什么?”
管事说道:“前几天,我们的纺丝机坏了,我一直没敢说……”他低下头,等着巫屠的责罚,不料,巫屠听他这么说,却拍着他的肩膀,高兴地说道:“坏的好,坏的好,明天买新的!买新的!”
说罢,巫屠脚步轻快地走了,管事一头雾水、满腹疑惑,按照平时的规矩,发生这样的事情巫屠定会扣除自己的薪资,今天这是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雄鸡关口,守关士兵们拿着长戈,站立于两边。
大将军风剑骑着高头大马,带着豺狼等一队凤凰国士兵,威风凛凛而来。
军士跑过来,朗声问候:“拜见风大将军!”
风剑的副手豺狼走过来,向众士兵宣布:“丝绸机密被盗一案,已经惊动了皇上,风将军奉皇上旨意,亲自追查贼盗的下落。”
风剑骑在马上,问军士道:“是你放走了他们?”
军士低着头,歉疚地说道:“是属下之过,没能及时抓捕碧狼国护运长焚天……”
风剑看着俯视着军士,冷面说道:“你带领众兵,用兵乏谋,治兵无术,几个护运都能放跑,我凤凰国要你何用,就地免职,押入大牢!”
军士一愣,风将军的卫兵们立即走过来,将军士带走。
风剑面目威严第看着众士兵,高声道:“自今日起,关口要增派人马严加查守,过往的商队一律严查不待!”
守关士兵们异口同声道“谨遵大将军号令!”
满天繁星,一轮弯月挂在天空,映照着大地,人们已经进入了梦乡,在远离闹市的一座庭院,东厢房还亮着灯,窗户上映照着一个人影,独自坐在桌前龙影喝着闷酒。
这座庭院是“玉府”,正在喝闷酒的人正是龙影,他满脸忧郁之色。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妇人端着一只碗走进来,放在龙影面前,说道:“少爷,这是安神汤,喝了便歇息吧……”
这个夫人面容端庄秀丽,眼角有些皱纹,但是眉目慈祥,气质温柔,她便是龙影的奶妈——华夫人。
华夫人抓起搭在旁边椅子上外衫,披在龙影身上,关切地问道:“还在为今天的事发愁吗?”
龙影叹了口气,点点头说道:“我现在心里乱极了……”
华夫人说道:“焚天……是个性子豪放的汉子,做事喜欢直来直去,凭我的直觉……他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可这次,我虽然在别人面前不相信,极力想证明自己错了,但种种迹象表明,就是他干的!”龙影心情沉重地说道。
华夫人了解他们兄弟情谊深厚,安慰他道:“事情尚待查明,我想……焚天与你这么多年的交情,他绝不会置于兄弟情义不顾,而做出这种背信弃义之事的!”
龙影说道:“连累我也就罢了,现在又牵扯到大司农身上了。”
华夫人说道:“雪兔与你本来没有太多的交情,因为帮忙,却摊上了这么个倒霉事。”
“皇帝已经下令要严查此事,如果查出大司农与此事有关,万一再被制裁了,我不就成了凤凰国的罪人了吗?”龙影无比担心。
华夫人叹了口气说道:“唉!这也不是你能控制的……”
龙影说道:“若是因为我一个小小的抄书匠,居然绊倒了凤凰国重臣,我龙家族人,恐怕也会因我,落得个万丈深渊的境地!”
华夫人脸上闪过一丝忧虑,很快镇定下来,轻轻拍拍龙影肩膀,说道:“少爷,别想这么多了,还是想办法尽快找到焚天吧!”
“今天找了几个地方,都没有找到他,不知道他到底藏在哪里了……”龙影站起来,他心急如焚。
龙影突然想到什么,说道:“对了,如果风将军……查到蝶夫人丝绸坊的蝶夫人,她肯定会把我们全都说出来。”他知道蝶夫人为了保全自己不会顾及别人的。
华夫人看着龙影,忧心忡忡地问道:“会这么快吗?”
龙影说道:“我觉得会很快,到时候什么都晚了!”
华夫人抓着龙影的肩膀,着急地说道:“那你明天就去找她,反正你们还有雪兔,都被焚天连累了,不如明天就去找她,将事情说个明白……”
龙影眼睛一亮,来了精神,说道:“那就死马当活马医?”
第7章 龙影恐被问斩
华夫人安慰龙影说道:“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龙影突然又忧心起来,说道:“但是,现在最令我发愁的,是风剑将军正亲自查办此案,他肯定有办法查出来的……”
华夫人很意外:“风将军?那不是很好吗?你从小他就教你武功,你父亲过世后,他对你也照顾有加,你们虽然不常见面,但是我知道你们情意深重,即便查到你,他也会网开一面的啊……”
“就是因为这些关系,他肯定为了避嫌,要将我问斩的……”龙影说道,他最了解风剑了,对皇帝忠诚,刚正不阿,凡事从来都是秉公办理。
华夫人一听,顿时落泪:“那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等死吗?少爷……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办哪……”
龙影见奶妈难过,赶紧安慰道:“奶妈,你不用担心,他还不至于这么快的就查到我头上,所以我还有时间……”
华夫人泪眼婆娑地说道:“怎么能不担心呢?”龙影是吃她的奶长大的,自己膝下无子,把龙影当成自己的孩子,二十多年一直陪伴、照顾着他,不是母子胜似亲生。
龙影看着奶妈,痛心地说道:“奶妈,我至今一事无成,还让你跟着我吃苦,现在又赶上这样的事,让你担惊受怕的,我不孝啊……”
华夫人从怀里掏出手帕,擦了擦眼泪,说道:“咱们玉家一族,全都是文官,你读的书多,抄的书也多,懂的事情也多,能文能武,这怎么能说一事无成呢?”
龙影说道:“不管怎么说,我的命不由得我掌握,是怎么个死法,什么时间死?我自己无法决定,所以担心也没用,还是好好的睡吧!”
华夫人提醒他道:“明天还是去找蝶夫人……”
龙影点点头,把奶妈送回房间歇息。
同一时间,焚天与契吒等碧狼国护运,逃到郊外,在一个山脚下靠在树下歇息。
月光下,焚天盘膝坐着,握着匕首割开自己的马靴夹层,从里面抽出几片写满字迹的丝帛,点燃马灯展开了看着。
焚天说道:“幸好我多留了一手,否则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契吒也凑过来,将几颗桑树籽和蚕卵,放到焚天手里,惋惜地说道:“只剩下这些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焚天拍拍契吒的肩头,安慰道:“没关系,这也足够交差了!”
契吒担忧地说道:“护卫大人,咱们不能总在这窝着,得想办法尽快回碧狼国啊!”
焚天下意识往上都方向看了一眼,说道:“不行,现在凤凰国士兵正到处抓咱们呢,暂时先别轻举妄动,一旦风声过去了,咱们再想办法混出上都城。”
契吒点点头,刚要走开,又犹豫不决地看着焚天,试探地说道:“护卫大人,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吧!”焚天点点头。
契吒说道:“咱们这次出关不利,会不会是你……你那义兄玉龙影给告的密?”
焚天一听,立即眼睛一瞪,抓着契吒的衣领,生气地说道:“说什么呢!我龙兄长为人光明坦荡,怎么会是那种卑鄙的小人?”
契吒梗着脖子,毫不退缩地说道:“但那是你背弃他之前……”
焚天把手放下,面露羞惭之色,说道:“我没有背弃他,我只是……我没法告诉他……我的理由。”他站起身一拳打在树干上。
契吒大为不解,同时又充满了好奇,问道:“究竟是什么事?你不告诉龙影,也该告诉我们这帮和你出生入死的兄弟吧?”
焚天想了想,说道:“你不明白,这事我绝对不能说!对任何人都不能!”
契吒性子烈,见焚天不肯说,便负气地说道:“好吧!你没法告诉我们,也没法告诉龙影,目前这种情况下,他为了自保,举报你也是合情合理的……”
焚天转过身来,生气地说道:“龙影视我为兄弟,这种事他万万做不出的!”
契吒不相信地说道:“你会供出他吗?这次他为了你,命都会没的,你能供出这么个好兄长吗?”
契吒这么一说,其他护运便附和道:“是啊!”“绝对是龙影干的……”“护卫长,契吒说的对啊!”
焚天看大家群情激奋,心里很矛盾,说道:“那也是我不义在先,背信弃义的是我,如果真是他举报的,我也能理解……”
契吒逼问道:“理解?如果没人举报,我们肯定会瞒过雄鸡关,直通碧狼国,这件事就完成了,任何人都不知道此事,你们还是好兄弟!”
“如果不是他呢?”焚天依然不相信是龙影所为。
契吒肯定地说道:“不是他,还能有谁?咱们把东XZ的如此隐秘,居然还能被发现,操办此事的就是龙影,他也是唯一有可能去举报你的人。”
焚天突然明白过来了,接着契吒的话茬说道:“按你这么说,如果我们被查出来了,他肯定担心,我会供出他?”
契吒说道:“对!你能做到不说,但龙影他却不能完全相信你。”
焚天开始思索着,契吒说的不无道理,难道真的是龙影告的密?
契吒问道:“你不能和他说的,也是你不告诉我们的原因吧?”
焚天点了点头,眉头紧锁,说道:“反而我们被抓到,我感谢龙影的恩情,对于此事闭口不言,罪责我一个人承担,此事就将过去?”
契吒把一树杈掰断,肯定地说道:“我觉得就是如此!”
焚天仰望天空,长叹一声说道:“龙兄,我们像以前一样喝酒练拳……不好吗?”
大将军府。
风剑正在院子里练剑,一招一式非常有力道,虽然他已步入中年,但是身体硬朗,充满活力,身手矫健,依然如少年一般的意气奋发。
这时,豺狼从外面走了进来,躬身行礼:“拜见风大将军!”
风剑依然自顾自的练着剑,边练剑边问道:“人抓到了吗?”
豺狼回道:“已经在加紧搜查了!”
风剑一个鹞子翻身,剑直劈过来,问道:“有没有查到什么线索?”
豺狼说道:“回大将军,尚未查到任何蛛丝马迹!不过,我却感到有些疑惑……”
风剑借着剑锋看了豺狼一眼,见他犹豫,喝道:“说!”
第8章 凤凰国大司农的千金闯祸
豺狼向风剑说道:“丝绸坊一向管理的很严密,那几个碧狼国人,怎么就那么轻而易举的混入其中,把丝绸机密偷了出来?”
风剑收了招式,把剑放在旁边的刀剑架上对豺狼说道:“当然是有内应了,你查来查去就告诉我这些吗?”
豺狼赶紧抱拳低头说道:“是属下愚钝无能!”
风剑下令道:“去查上都所有的丝绸坊,一旦抓到这个内应,必须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豺狼领命而去。
大司农府。
大司农封天印坐在桌案旁,正埋头奋笔疾书,他年约五十岁,脸上些许皱纹纵横,仪容威严,有一股冷然的气质。
雪兔端着一盏茶从门外进来,走到封天印身旁,面带关切地说道:“父亲,别太过劳累了,喝口茶歇歇吧!”
封天印抬眼看了雪兔一眼,继续书写,说道:“哦,先放那儿吧!”
雪兔把茶盏放到桌案上,转身欲要离去,却又扭过身来,满腹心事的看着封天印,试探地说道:“现在街上跑着好多兵啊!丝绸盗密一案,还是没有进展吗?”
封天印没有抬头,说道:“快了,风剑将军已经怀疑到,这个案子中,肯定有内应在暗中作祟了!”
雪兔一惊,强掩着自己的不安,问道:“那风大将军,有怀疑的对象了吗?”
封天印摇摇头说道:“现在还尚未查清楚,不过,我相信凭借风将军的能力,一定会尽快将其缉拿归案!”
雪兔听罢,神色不由紧张起来,偷偷观察着封天印的表情。
封天印脸色忽然一沉,把笔往桌上一拍,说道:“哼!这个暗中作祟之人,实在目无王法,太猖狂了,皇上已经颁下谕旨,所有牵连此事者、包庇此事不报者,尽数斩首,决不留情!”
雪兔神色一怔,身子晃了晃,差点儿没站稳,声音略带发抖地问道:“父亲,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封天印问道:“你想问什么?”
雪兔忐忑不安地说道:“如果这个内应,是女儿,你会不会……”
“如果是你,我也决不包庇……”封天印随口说道,忽然感觉不对,看着雪兔,问道:“雪兔,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雪兔开口想要说,却又说不出口,忽然泪水夺眶而出,对父亲封天印点了一下头。
封天印马上明白了她是什么意思,不由得大惊失色:“你……是你?怎么会是你?”
雪兔流着泪,低着头自顾自的哭着。
封天印呼吸急促,忽然一下掀翻案桌,站了起来,指着雪兔说道:“你……你跟我老实交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雪兔抽泣着说道:“前不久,几个碧狼国来的人找到龙影,想让他帮着订购大宗的丝绸,龙大哥对这些不甚了解,就委托我帮这个忙……”
“龙影?就是那个抄书的玉龙影吗?玉鲍的儿子?巫屠的手下?”封天印问道。
雪兔点了点头说道:“就是他!”
就在此刻,巫屠手里拎着一些绢文走到大司农府的厅堂外,刚要迈进门槛,忽看到里面封天印和雪兔,正在谈话,便在门口侧面驻足偷听。,但听得雪兔说道:“……后来,丝绸机密被盗的事情暴露,我们才察觉到,是被人利用了,就是那个焚天,他肯定是故意的……”
巫屠顿时大吃一惊,竟然丝绸机密被盗一事与雪兔有关?!
屋里面,封天印在女儿面前走来走去,急得,怒声道:“没想到啊?我堂堂大司农的女儿,居然会涉及到此事,我……”他气极,随手抄起桌上的一捆竹简,抡起来要摔向雪兔。
雪兔跪在地上,并不躲闪,垂头哭着说道:“父亲,你打我吧!我该打!”
封天印手中竹简举在半空,又忍住了,压着怒气说道:“刚刚我已经说过,即便是自己的儿女犯法,也决不包庇!走,带我去找那个龙影,让风将军来处置你们吧!”说着把雪兔拉起来,就往外走,一抬头,突然一愣。
不知何时起,巫屠已经站在了门口。
封天印心中暗自一惊,表面镇定地问道:“巫中丞?你怎么在这儿?”
巫屠知道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心中走胆战心惊,捧起手中的绢布文书说道:“大司农,你不是说让我把这些……送过来吗?”
封天印眼神凌厉地看着巫屠,再次问道:“什么时候来的?”
巫屠知道封天印是什意思,也知道瞒不过他,所以便直接回答道:“你们说的,我全都听见了。”
封天印顿时怔住了,雪兔看着巫屠,满脸的不可思议,若是“外人”知道自己和龙影帮焚天,那可太危险了!
巫屠眼珠子转一转,心中早有了盘算,上前说道:“大司农,不知者不罪,况且此事尚未查清,不能怪罪小姐,这是死罪,您千万不能冲动啊!”
封天印气愤地说道:“我做官数十载,名声清誉,没想到自己女儿……却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巫屠将绢布文书放到一旁,说道:“小姐根本不知道碧狼国人会那么做,不知者不罪,事情还没有到那一步,您消消气……”
封天印犹豫了一下,冲雪兔一挥手,厉声道:“回你房间,好好反省去,一会儿我再找你算账!”
雪兔梨花带泪的走了出去,哭着跑向自己的闺房。
巫屠见雪兔出去,识趣地随后将门关上了,转过身面向封天印。
封天印沉着脸看着巫屠,说道:“今天的事……”
巫屠非常机警,直接把话接了过来,说道:“大司农尽管放心,此事下官绝不会说出去!”
封天印点点头,没有说话,巫屠偷偷瞟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又不敢乱说话,便说道:“为下属者,定当为上司分忧才对……”
封天印说道:“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我也不想把她……”
巫屠垂首,无不担忧地说道:“可这件事事关重大,总得怎样解决的办法吧?”
第9章 龙影突遇蒙面杀手
封天印说道:“能有什么办法?盗取丝绸机密,那是重罪,我身为凤凰国的重臣……女儿却做了帮凶,我怎能置之不理?”
巫屠脑子飞快地转着,说道:“大司农公私分明,实属凤凰国之幸事,但此事绝不能这么办!”
“为什么?你想告诉我什么?”封天印目光如炬地看着巫屠。
巫屠神色认真地说道:“大司农乃凤凰国重臣,领天下钱谷,以供国之常用,凤凰国不能没有您,但如果雪兔涉及此事,如果有奸逆之臣诬陷,大司农很有可能被冠以主谋之名……”
封天印眼睛眯着,似乎在思索,忽然抬眼看着巫屠,说道:“你说的有道理!此事不可不防啊!”
巫屠请求的语气说道:“恳请大司农以凤凰国的国运为重,万不可交出雪兔和龙影……”
封天印突然转念,看着巫屠说道:“玉龙影是你下属,你这么做,是不是也有包庇,推卸责任之嫌啊?”
巫屠大惊失色,没想到自己的想法,被封天印一眼看穿,赶紧给封天印鞠躬行礼,大义凛然地说道:“下官不曾有这种想法,龙影确为我属下,如果论责任,我受牵连的程度还小。”
封天印眼珠子一转问道:“那谁受牵连的程度大啊?”
巫屠开始转移话题,慢条斯理地说道:“龙影的父亲玉鲍,妹妹玉锵,整个玉氏一族,乃我凤凰国闻名的史官文官,所有人都会因此事受到连累……”
封天印点了点头说道:“那这么说,你也是在为凤凰国着想了?”
巫屠说道:“受大司农教诲,下官始终为凤凰国基业着想。我认为,现在应该找风剑将军谈谈……”
提起风剑,封天印就脑袋疼,但是又不得不为之,叹了一口气,说道:“唉,只能我亲自找风将军了,念在同朝为官,而且小女又不是刻意为之,风将军幸许会网开一面的……”
巫屠说道:“我认为,风剑与玉氏一族关系密切,既是同乡,又是世交,所以风剑将军于情于理都会网开一面的。”
封天印恍然大悟:“风剑如果杀了玉龙影,那就会让玉氏一族全部受到牵连,而我就可以借机,把女儿保了下来。”
巫屠击掌说道:“对,我认为这是两全之策!”
封天印指着巫屠,笑道:“聪明,聪明!”
巫屠见封天印听从了自己的计策,暗自得意,他哪里知道他的这些心思,作为在官场斗争几十年的的封天印焉有不懂?
豺狼奉风剑之命带着一队凤凰国士兵,走到蝶夫人丝绸坊的大门口。蝶夫人从里面走出来,看到这么多士兵,顿时很惊慌,不知道自己触犯了什么律法。
豺狼冲士兵们摆摆手说道:“我进去看看,你们都在外面等着!”
士兵们规规矩矩的站在大门口,豺狼走进丝绸坊的门。
蝶夫人看了看豺狼,扭身往院子走,豺狼跟着蝶夫人走进去,两人进了柴房,蝶夫人把房门关上。
豺狼对蝶夫人,谨慎地说道:“最近,有碧狼国人来过这里吗?”
蝶夫人看着豺狼,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紧张地说道:“就是那个盗取丝绸机密的焚天!”
豺狼一惊,问道:“真的是在你这里?”
蝶夫人点头肯定,担忧地问道:“你不会把我抓走吧?”
豺狼抓着蝶夫人的手,说道:“别担心,一切有我呢!”
蝶夫人顺势倒在豺狼的怀里,两人抱在一起。
与此同时,龙影从街道一端走过来,看到外面守着很多士兵守在蝶夫人丝绸坊门外,神色警惕起来,他原本是来蝶夫人丝绸坊调查情况的,见状便快步向前走去,没有进入。
龙影疾步向前走着,经过一个巷口,边走边想:“难道蝶夫人也被查到了?糟了!”
正想着,突然一条胳膊从巷子里伸出来,勾住龙影的脖子,将他拽了进巷子。
龙影刚想喊,另一只手堵住他的嘴,他奋力挣扎着,一个转身挣脱开来,劫持他的是一个身穿夜行衣的蒙面人!
龙影喝道:“你想干什么?”
蒙面人不语,拔出了匕首,与此同时,蒙面人的身后又有几个同样装束的蒙面人包围过来。
“别过来,别过来,你们肯定认错人了!”龙影追着蒙面人喝道,转身往回跑,几个蒙面人从天而降,堵住了他的退路,顿时她被两拨蒙面人夹到了巷子中间,
蒙面人用匕首指着龙影,沉声问道:“你是龙影吗?”
龙影点了点头,说道:“正是!这么说,你们没有认错了?”
蒙面人狠狠地说道:“你知道就好!杀了他!”
几个蒙面人一拥而上,拿着匕首刺向龙影,龙影抬起一脚,将迎面刺来的匕首踢飞,紧接着一个下腰,躲过了其他蒙面人刺来的匕首。
蒙面人刀尖向下调转,用力扎向龙影,龙影一个扫堂腿,将蒙面人绊倒在地。
就在龙影要起身的时候,一个蒙面人一脚踹到了龙影的肚子上,将龙影踹到墙上,龙影靠在墙上呲牙咧嘴的揉着肚子。
蒙面人拿着匕首向的面门刺来,就在要刺中的瞬间,龙影双手抓住了匕首,用力一掰将匕首夺了过来。
就在巷子中,一个身材纤细的蒙面人,正看着龙影被手下包围的场面,这个蒙面人身穿黑色紧身衣,从身材来看,凹凸有致,应该是个女人。
女蒙面人对远处的蒙面人做了个割喉的手势,示意他去解决龙影。
被授意的蒙面人杀气腾腾的走了过来。
龙影感受到了他的杀气,心中不免有些紧张,问道:“你们为什么杀我?”
蒙面人恶声说道:“你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龙影不明所以,也不想做冤死鬼,拿着匕首对着蒙面人说道:“我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你说清楚,肯定有什么误会!”
“不需要了!”蒙面人说罢,从身后拿出一把长刀,龙影看到对方的兵器比自己的长,脑子里飞快地转着,思考着如何脱身。
蒙面人动作快若闪电般冲了过去,用大刀砍向龙影。
第10章 女刺客
龙影左躲右闪,避开了刀锋,就在立足未稳之时,蒙面人抬起一脚踢中龙影的脑袋,将龙影猝不及防,被踢倒在地,他揉着头费力的站了起来,蒙面人立即冲了过来,接着又是一脚。龙影迎着蒙面人的腿冲了过去,用肩膀将蒙面人的腿架了起来,蒙面人“咣当”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龙影立即转身要跑。
其他蒙面人见龙影竟然没有被打倒,便一围而上,其中一个拿匕首向龙影刺来,龙影急忙持刀迎战。其他几个蒙面人立即上前围住龙影,龙影向前冲去,一把抓住一个蒙面人的手,顺势一个转身,借着惯性将蒙面人甩了出去。
龙影见出了个空档,把匕首扔在地上,立即撒腿向巷子深处跑去。
就在龙影跑过来的时候,那个身材纤细的女蒙面刺客,手中匕首挥动,犹如银蛇狂舞,刺向龙影。由于跑的太快,他差点被女刺客刺中,幸亏他反应灵敏,才躲了过去,有些心烦气躁,质问道:“到底为什么要杀我啊?”
女刺客呵斥:“少废话,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这是什么意思?谁忘恩负义了?龙影一愣。
趁龙影愣神之际,女刺客一刀向龙影刺去,龙影眼中余光扫到,急忙闪躲,但匕首仍旧划破了龙影的衣袖。
龙影根本不知道为何突然这么多人来杀自己,也不说明为什么,被刺中,顿时勃然大怒,挥动铁拳向女刺客猛攻猛打,将其匕首打掉,并一脚将女刺客踢到。
龙影蹲下身子,刚要撕掉女刺客的面巾,身后的几个蒙面人已经追了过来,他无心恋战,对女刺客说道:“我不知道你是何人,也不知道你为何要杀我,这次我就饶了你,不杀你,你也不要再来杀我了。”
龙影回头看着追来的蒙面人们,向巷子出口跑去。他刚跑出去,女刺客立即从背后抽出弓弩冲了出去。眼看就要到巷子口了,龙影跑得更加的快了。几个蒙面刺客,在巷子里拼命的追着龙影。
女刺客举起弓弩,向龙影射去,龙影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立即躲到一旁,弩箭“叭”的钉在墙面上,露出的箭羽兀自颤抖。
龙影从巷子口闪身而出,冲到了街道上,街上的行人们来来往往,浑然不觉刚才巷子里一场生死恶战!
龙影站在街对面,看着刚才交战的巷子口,但见那几个蒙面人全都聚在一起,为首的女蒙面人,似乎远远的瞪着自己。
正在这时,一队士兵走了过来,龙影立即闪到一旁,等士兵走过后,龙影再看向巷子里,蒙面人们却已经不见踪影。
龙影眉头皱起,拼命在想,这些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要杀自己?突然,他神情一动,想起了过去曾与焚天一起练武的情景,当时焚天手中的木匕首婉转飞舞,犹如银蛇狂舞,刚才那个女刺客手中的匕首犹如银蛇狂舞,竟然与焚天的招数一模一样!
龙影只觉得胸口“嘭”的一下,宛如巨石撞击一般,他喃喃道:“难道是焚天要杀我吗?”
烈日当头,他却冷汗直流,若真是焚天,究竟为了什么?
朝廷接二连三接到魔魇族掠夺去南境的商队和杀害边民的奏报,皇帝寝食难安,连续几日召集众文武大臣商议如何应对魔魇族之策,但是每一次都分为两派——以风剑为首的主战派以及以封天印为首的主和派,双方互不相让,坚持自己的观点,在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皇帝见商议不出个什么好策略,心烦意乱,只好下旨退朝。
从灵兽宫出来,风剑和封天印依然针锋相对,风剑因有皇帝赋予他的特权,封天印也不敢过于对风剑进行冒犯,有气也硬生生地咽回了肚子。
和风剑争执之后,封天印回到府上,在大堂背着手,站在窗前,脸上余怒未消,丫鬟端来茶水给他,他抓起一个茶杯使劲的摔在了地上,茶杯被摔的粉碎。
巫屠站在一旁,忐忑不安的看着封天印。
封天印气愤地说道:“风剑这个顽固不化的莽夫,一味求战,目光短浅,毫无大局观!”
巫屠附和道:“是啊,凤凰国的根基尚未牢固,与魔魇开战之事根本就不可取。”
封天印看了一眼巫屠,问道:“你也觉得不战?”
巫屠焉有不知封天印的心思?但是他也有自己的小心思,斟酌着字句说道:“此事得两方面看,如果风将军能打败魔魇,那肯定是件好事……”
封天印沉默不语。
巫屠继续地说道:“但如果输了呢?现在说的豪言壮语,到时候都没用了,而那时候如果魔魇再继续南下,攻我凤凰国城池,必定会……”
封天印明白了巫屠的意思,叹息道:“亏他是个将军,连你都不如。”
巫屠谦卑地说道:“大司农过誉了,我觉得您所说的,都是为了凤凰国的永续延绵考虑啊……”
“永续延绵,说的好!”封天印脱口赞道,巫屠的这句话说到了他的心坎里,他接着说道:“为了一时之快,断送了凤凰国的基业,我怎么去见先帝?”
巫屠说道:“依属下看来,现在魔魇只是试探,无非想要些钱财,换些更有利的条件,而这些对我们凤凰国来说,并无重要之处。”
封天印说道:“不错!反而宣战,会对我们不利。”
巫屠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什么,说道:“大司农,今日朝上,您和风将军闹的这么僵,他能否保下大小姐呢?”
封天印叹了口气说道:“本想找机会和他商议此事,奈何今日争论的面红耳赤,他恐怕不会再给我这个面子了?”
巫屠给封天印献策道:“我倒是觉得,现在所有的焦点都放在了……与魔魇是否交战上,盗取丝绸机密一事,陛下顾不上,风将军则更加无暇顾及。”
封天印说道:“你说的对,现在视线转移了,希望会让雪兔免于一难吧!”
巫屠殷勤地说道:“大司农处处为凤凰国考虑,雪兔肯定也会逢凶化吉的……”
封天印喃喃道:“但愿吧……”他这个女儿简直是个惹祸精,从小到大就不让他省心。
第11章 雪兔信誓旦旦帮龙影
风剑下朝回到家中,立即跪坐在桌案前,奋笔写着奏折,时而停顿下来皱眉思索。
豺狼走了进来,冲风剑躬身行礼道:“大将军!”
风剑抬眼看了豺狼一眼,继续书写,问道:“找我何事?”
豺狼看着风剑,回道:“我去查焚天一案了!”
啊?!风剑一直想着打魔魇一事,居然把这件事给忘了,他放下笔,问道:“哦!那你可查到什么线索了?”
豺狼摇摇头说道:“整个上都,已经查了大小丝绸坊不下百家,抓住了几个贼盗,不过都与丝绸机密盗窃案无关。”
风剑拿着笔沉思着。
豺狼对于今天朝廷关于出兵打仗一事也有所耳闻,关心地问道:“将军是不是在愁魔魇之事?”
风剑说道:“不错,今天和封天印那个老东西大吵了一番!”
豺狼点头说道:“我已经听说了,大司农难道不让出战吗?”
提起他风剑便一肚子气,说道:“他说要和亲,魔魇是野蛮人,杀起人来可是不眨眼的,封天印只是个文官,他哪知道什么叫打仗啊?”
豺狼是训练有素的军人,听说打仗,便说道:“那现在是不是需要整理一下军队,全都加强训练啊?万一打起来呢?”
风剑起身,说道:“你说的有道理,我们得为打仗作准备了,我都让封天印给气乱了阵脚了。”
豺狼说道:“既然全都以魔魇之事为重,依属下看,焚天一案先暂缓一下吧!否则会牵扯大将军的精力。”他知道在大将军心目中,区区一个盗贼哪里比得上国事重要?
风剑觉得豺狼说的有道理,风剑点了点头,说道:“得以国事为重啊!现在我已经无暇再顾及此案了,算了,不管了。”
豺狼一听此话,暗自窃喜,蝶夫人这下也有救了!原来他和蝶夫人是“相好”!蝶夫人安全了,他赶紧请命道:“那属下这就去安排训练一事。”说罢转身刚要走,突然被风剑叫住了:“你回来,我不管此事了,查案的重任交给你吧,记住,尽快抓住盗贼,以及内应。”
豺狼刚松了气,一听风剑令下,顿时又紧张起来,只好道声“遵命!”
风剑突然又想起什么,说道:“另外,你再帮我把一个人带来!”
“谁?”豺狼问道。
龙影家。
华夫人和仆人在院子里的水井打水,龙影从院门外走进来,华夫人一看立刻迎上来,说道:“怎么才回来?雪兔姑娘已来多时了,在里面等着你呢!”
“她怎么来了?我正找她呢!”龙影说着,扭身刚要往屋里走,又被华夫人拉住了,低声说道:“雪兔姑娘说,她已经将所有实情,都告诉大司农了……”
龙影神色一凛,说道:“都说了?那大司农有什么说法吗?”
华夫人说道:“大司农很生气,说要把你和雪兔姑娘,都交给风将军。”
龙影心里一惊,埋怨道:“这个雪兔,着什么急啊?”
华夫人说道:“其实她也是一片好心,风将军追查丝绸机密一案的内应,迟早会查到你头上,她这么做,就是想早些把你开脱出来。”
龙影心道:“这是在帮我吗?简直是帮倒忙!”他走向书房,华夫人担心他也跟了进去。
龙影和华夫人一走进来,雪兔一看见龙影便满脸歉意地说道:“龙大哥,我……我对不起你!”
事已至此,责骂她也无济于事,龙影说道:“没关系,说就说了吧!”
雪兔信誓旦旦地说道:“龙大哥,你尽管放心吧,我一定会让父亲替你开脱的。”
龙影叹息道:“开脱恐怕已经晚了!”
华夫人不解地问道:“怎么晚了?”
雪兔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急忙问道:“难道已经查出来了?还是焚天被抓了?”
龙影叹了一口气,说道:“今天我去找蝶夫人,发现她门口全是士兵,很有可能她已经被查到了。”
华夫人甚是震惊,叫道:“怎么这么快啊?”
雪兔急得直跺脚:“那怎么办?我岂不是把蝶夫人也连累了?”
龙影说道:“雪兔妹妹,这事都是我找你干的,你不必为难,更不用让大司农为难,我也不会连累你们的……”
雪兔说道:“父亲是大司农,他一定有办法的,现在他还在气头上,等他消了气,我再说服他,事情肯定能解决的,父亲平日最疼我了……”
龙影点了点头,说道:“如此当然最好,但是……如果有罪责,当然我一个人承担了。”
华夫人忧虑地说道:“雪兔姑娘,这都怪我们信错了人。”
龙影对华夫人说道:“奶妈,您不用担心,这件事没有弄清楚之前,我还是相信焚天……”
雪兔望着龙影说道:“你能这么说,我觉得你是条汉子,我父亲可以不管你,但绝不会不管我的,只要我能活下来,你也会没事的。”
龙影感谢地说道:“雪兔,你为我做的,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才好!”
雪兔一笑说道:“谢什么谢?真要谢就八抬大轿娶我……”
华夫人展颜一笑道:“哎呀,这可……”
龙影一听,赶紧截住奶妈的话,顾左右而言他:“我现在只希望所有的事情都过去,就万事大吉了。”
雪兔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说道:“那倒是,我也希望事情赶快过去……”
华夫人看看他们俩,识趣地出去了。
雪兔愤恨地说道:“一定要抓住焚天那个混蛋。”
龙影突然想起什么,说道:“对了,今天我在路上,遇到了几个不明来历的人,想置我于死地,后来让我给打发了。”
“来历不明的人?什么人?”雪兔一愣。
龙影回忆着当时的情景,说道:“我看他们的武功路数,好像与焚天的很相似。”
雪兔思索片刻,忽然神色一震,说道:“难道是焚天派来的人,要杀你灭口?”
龙影眉头紧锁地说道:“我也是这么猜测,不过,我仍不敢相信是焚天干的。”
第12章 龙影见大将军风剑
雪兔关心地问龙影道:“那你有没有受伤啊?”
龙影说道:“我没事,就是被踢了几脚,这两天你也要小心啊!我担心焚天有可能也要对付你。”
雪兔忐忑不安地说道:“龙大哥,现在是时候将实情告知风剑将军了!否则,你的处境就更危险了。”
龙影摇摇头说道:“这件事,你和我都在漩涡里,越讲越复杂,没法和风将军讲清楚,更何况风将军有些不通人情,搞不好就会被处斩的。”
雪兔着急地说道:“那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等死吧?”
龙影说道:“你放心,也让大司农放心,这件事如果出了问题,我肯定会一个人背下来的,绝对不会供出你。”
雪兔说道:“现在就别说这个了……”
龙影说道:“无论如何,我必须先找到焚天。”
雪兔点头道:“是的,找到焚天再说……”她看看门外,说道:“时辰不早了,我得赶快回去了!咱们明天去找焚天!”
龙影送雪兔走出书房,刚走到院子里,豺狼带着一队凤凰国士兵闯进了进来,两人心里有鬼,都不免一惊,互相对视,龙影低声道:“这么快?”
豺狼对龙影说道:“玉龙影,到将军府走一趟吧,风大将军有事要问你!”
龙影心里已有准备,雪兔却是惊慌不已,龙影对她说道:“你先回家吧,我有一阵子没有拜见大将军了,刚好跟大将军叙叙旧……”
龙影被豺狼带到大将军府,见到风剑,他对风剑请安,风剑只是点了一下头算作回应,背着手正来回的走动,沉默不语,这让本来就忐忑不安的龙影更加不安了。
不知过了多久,龙影实在忍不住了,率先开口,打破沉默尴尬的气氛,说道:“风将军如此焦虑,是不是因为丝绸机密被盗一案啊?”
风剑转过身来,对龙影,点了点头说道:“有这个原因!”
龙影试探地问道:“还没抓到那个碧狼国的护运吗?”
风剑叹口气说道:“唉,此事比较严重,我已几天几夜没睡好了……”
龙影继续追问道:“那……有眉目了吗?”
“盗犯尚未抓住,不过我敢断定,当时在盗犯作案之时,一定有内应暗中支持……”风剑说着,脸色沉了下来,看着龙影。
龙影装作不知情的样子,问道:“内应?怎么还有内应啊?”
风剑反问道:“没有内应,怎么能偷出来呢?”
龙影作恍然大悟的样子,附和道:“说的是,是应该有内应……”
风剑说道:“我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这种人实在太可恨,一旦查获,绝不手软!”
龙影听闻,不禁神色一凛,吓出一身冷汗,脑子飞快的转动着,斟酌这都字句说道:“也许内应也是被利用的呢?或许本身并不知情呢?”
风剑点头道:“有这种可能,但不管好心办坏事,还是无心办坏事,或者存心办坏事,我都会按律斩首!”
龙影心里一惊,但强作镇定地说道:“这是重罪……重罪,但我听说好像是有人举报的吧?会不会是他们内讧了?”
风剑一愣,打量着龙影,突然大笑了起来。这一笑,让龙影心里开始发毛,不知风将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知所措地说道:“风将军,你……你笑什么?”
风剑笑道:“龙影,你不是只关心看书抄书之事吗?你怎么关心起这个了?”
龙影急忙解释道:“现在全城都在议论此事啊!你找我不是为了这个吗?”
风剑不以为然地说道:“跟这个无关,我找你来,是想和你随便聊聊,别站着,过来坐吧!”他说着跪坐在塌上,龙影赶紧在他对面坐下。
风剑拿起茶壶给龙影倒了一杯茶。
龙影双手接过茶杯,道谢:“多谢大将军!”
风剑问道:“你一直在凤凰台负责抄书整理典籍,史书传记也曾读过不少,对魔魇的情况也了解不少吧?”
龙影谦逊的点点头,说道:“略知一些……大将军,您问这干什么?”
风剑说道:“我找你来,就是想聊聊魔魇的事……”
原来不是丝绸机密被盗的事!龙影暗中松了一口气,说道:“大将军想知道什么,但说无妨。”
风剑说道:“魔魇侵犯我朝边界,但陛下对魔魇开战的事一直犹豫不决,朝中众臣,现在也已分成了两派,一派赞成议和,一派则是呼吁对魔魇开战。”
龙影一下来了兴趣,问道:“大将军,属于哪派?”
风剑故作迷阵说道:“我当然是赞成议和了!”
龙影惊讶地问道:“议和?怎么能议和呢?”
风剑反问他道:“龙影,你是怎么看的?”
龙影说道:“依我看,必须要对魔魇开战!”
“哦?为什么要开战?”风剑问道。
龙影说道:“魔魇与我凤凰国,历来纷争不断,魔魇不懂得妥协,让他一尺,他就会进一丈,凤凰国若是与他们议和,也就等于是示弱了,他们会更加变本加厉!”
风剑学着封天印曾经说过的话,装作为难地说道:“自多公匕窜乱之后,先帝重振凤凰国,距今不足三十载,陛下当政之后,虽国富民强,但仍是百业待兴,不宜劳民伤财,应该保存实力,养精蓄锐,来日再战也不迟啊!”
龙影说道:“万万不可!我问将军一件事,将军自然明白……”
风剑说道:“什么事?你说……”
龙影问道:“你知道魔魇有多少兵力吗?了解魔魇现在的状态吗?”
风剑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
龙影说道:“知己不知彼,乃兵家大忌,如果魔魇现在已经准备好了呢?我们议和,就是给他们的信号,魔魇下一步肯定还有大动作。”
风剑问道:“万一魔魇只是刺探呢?”
龙影说道:“那就更要告诉他们……凤凰国的威力了!”
风剑思索着,说道:“照你这么说,与他们议和是行不通的?”
第13章 不谋而合
龙影说道:“当然,魔魇人秉性凶蛮,缺少我天朝上国的仁义,在他们眼中只会杀戮和征服,这是凤凰国和魔魇根本的不同!”
风剑大笑起来,高兴地说道:“龙影,你说的对啊!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的想法不谋而合!太好了!”
龙影恍然大悟:“哦……风将军这是故意试探我,怕我迎风附和你,所以才假装议和的?”
风剑连连点头道:“正是!正是!看来你的书是没有白读啊!龙影,我就不送你了!”他说着拿起笔,准备在绢文上写东西。
龙影见风剑是要送客了,便转身离开,但突然想到焚天,斗着胆子问道:“风将军,焚天一案,接下来怎么办?”
风剑说道:“你现在也关心起国家大事了,这样很好,有眉目了……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龙影“哦”了一声,见风剑提笔写字,心事重重地走了出去。
大司农府,封天印眉头紧锁,背着手在花园里走着。
巫屠突然惊慌地跑了过来,喊道:“大司农……”
封天印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巫屠气喘吁吁地说道:“玉龙影被带去了风将军府上!”
封天印一愣:“消息确切吗?”
巫屠说道:“千真万确!我的一个同僚,亲眼看见龙影被豺狼带进大将军府的!”
封天印狐疑地说道:“莫非……风将军已经查到龙影了?”
巫屠摇了摇头说道:“现在还不知道,但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
封天印想了想,说道:“一旦风将军查到了龙影,肯定也能查到雪兔,不过也没事,按我们之前分析的,风剑肯定会以大局为重的,不敢乱来的。”
巫屠说道:“这是不怕,但万一风将军和龙影串通一气呢?风剑让龙影指认了是雪兔干的,然后借此让大司农倒台呢?”
封天印知道风剑与自己不和,但还是了解他的为人的,说道:“风剑会这么做吗?我们只是政见不和而已……”
巫屠提醒他道:“风将军是军人,没仗打自然无法立功晋升。”
封天印明白巫屠所说的意思,说道:“不错,但这只是你的猜测而已!他不会为了如此事情……来陷害我吧?”
巫屠分析道:“政见不和只是其一!”
“其二呢?”封天印有些好奇,这个巫屠到底有什么“高见?”
巫屠说道:“其二,风将军和玉龙影可是同乡和世交,如果玉龙影主动承认与此事有关,风将军念及旧情,肯定要把他保下来的……”
封天印说道:“保下来的唯一办法,就是把我当成主谋?”
巫屠说道:“正是,一举两得啊!”
封天印不相信,摇头道:“即便他能使出这种伎俩,但陛下可是明君,岂能他颠倒是非?”
“万一呢?”巫屠说道。
封天印说道:“不可能!风剑是前朝驸马,娶的可是陛下的妹妹,他一个皇亲国戚,怎会做如此卑劣之事?”
巫屠见封天印不相信自己的话,很是着急,说道:“哎呦,大司农,正因为如此,陛下肯定会相信风将军啊!”
封天印恍然,他倒没想过风剑和皇帝的这个关系,开始相信巫屠的言论。
巫屠察言观色,说道:“虽然只是我们的推测,但不无这种可能啊?如果风将军和玉龙影联合,玉龙影指证大司农就是幕后主使,大司农可就危险了……”
封天印脑子不停地转着,思索着巫屠分析的这一切。
巫屠继续说道:“而龙影则举报有功,加上风将军的力保,肯定没事。”
封天印想了想,说道:“我倒是有个两全之策!”
巫屠上前一步,问道:“什么两全之策?”
封天印眯起眼睛说道:“既然事情是因龙影而起,如果没有他……一切就都解决了啊!”
巫屠猜测道:“大司农的意思是……把玉龙影……”他没有说下去,做了个砍杀的手势。
封天印点了点头。
巫屠一开始以为封天印只是随口那么一说,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要杀龙影,吓了一跳,忙说道:“那怎么能行呢?”
封天印说道:“为何不行?你刚才说的很对,我不能让风剑抓到把柄,否则这个莽夫必将和魔魇交战,凤凰国基业尚不夯实,必会被战事拖垮,到时候凤凰国覆灭,你我都将是凤凰国的罪人!”
巫屠说道:“大司农说的……我都明白,可……”
封天印说道:“没有可是!必须阻止这场战争,而这场战争的中心……就是玉龙影,他必须对此事负责,而他一死就全都会平息,雪兔不会以同谋罪名处斩,也不会连累到我,风剑也不会抓住我的弱点。”
巫屠说道:“但我刚才只是推测……”
封天印感叹地说道:“一切推测都是有可能发生的,为了凤凰国的命运,我不能让这种可能变成现实,巫屠,你我都不想凤凰国覆灭在我们手中吧?”
巫屠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大司农的良苦用心了,让我怎么配合?”
封天印说道:“你不需要配合!”
巫屠松了口气:“谢大司农体恤!”
封天印盯着巫屠,说道:“我要你去杀了龙影!”
巫屠震惊万分,结结巴巴地说道:“我?不……不行,不行!我手无缚鸡之力……怎么打得过龙影?”
封天印说道:“巫屠,你是唯一知道这些事情的人,你这么聪明,没有一个人比你更合适了……而且你不会泄露半点消息出去,对吗?”他这番话说的看似平淡,却蕴含着威胁。
巫屠听得出来他的意思,但还是想推脱,说道:“龙影是我下属,我们虽然交情不深,但毕竟也是同僚一场,万一……”
封天印根本不理会他的托辞,说道:“没有万一!做大事者一定要不拘小节。”
巫屠说的那番话,原本只是两个意思,一讨好封天印,二担心此事被风剑查出来连累道自己的官位,没想到封天印却当真了,要去杀人他可是头一遭,他祈求封天印道:“大司农,我……不能去杀人……还是让别人去吧!”
封天印突然拔出一旁挂着的佩剑,眼神冷了下来,沉声道:“知道太多的人,要么留在身边,要么永远消失!”
第14章 马蹄岭寻焚天
巫屠吓得脸色大变,下意识第往后退着,期期艾艾第说道:“大司农,我……下官……一心都为凤凰国着想,也一直都为您着想……”
封天印见达到了目的,把剑放回剑鞘,说道:“我只想告诉你,你可以选择死,或者……选择活下去。”
巫屠额头冒出了冷汗,用衣袖擦一擦。
封天印看着巫屠,说道:“你的选择会让你得到回报的!”
“回报?什么回报?”巫屠疑惑不解,心想能保住小命就谢天谢地了。
封天印说道:“你不是一直喜欢雪兔吗?”
巫屠擦着头上的汗,心里有无数个念头,他喜欢雪兔,但是雪兔心里却装着玉龙影,如果没有龙影……想到此,他眼睛一亮,突然觉得从心底里升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激情,一刹那恍若看见身着婚衣的雪兔,娇媚的朝他微笑着……
封天印看着神游的巫屠,嘴角翘起一丝笑容,年轻人无论如何也过不了“情”这一关。
巫屠回过神来,喘着粗气,终于狠下心,说道:“好!我去!”
封天印点点头,没有说话,拍了拍巫屠的肩膀。
龙影走出将军府的大门,站在门口,回头望着将军府。
突然,雪兔从闪身走过来,低声喊道:“龙大哥!”
龙影一看,急忙拉着她走到一旁去,问道:“你怎么来了?”
雪兔说道:“我很担心,出来看看情况,风将军没把你怎么样吧?”
龙影摇摇头说道:“没怎么样,只是与我谈了一些国事,案子上的事,他倒没怎么提。”
雪兔松了一口气,拍拍自己胸口,说道:“那就好,看来风将军还不知道实情,刚才我在这等着一直不见你出来,我这心啊,都提到嗓子眼了!”
龙影感激而愧疚地说道:“谢谢你,这些事本该我一个人承担,害得你也跟着担惊受怕的!”
雪兔说道:“跟我还如此生分?不管怎么样,只要你平安无事,我们就都安全了……”
龙影想说什么,刚张嘴又没有说话,雪兔看他犹豫的模样心生疑窦,问道:“龙大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龙影避开她的目光,说道:“雪兔,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雪兔说道:“什么事?你说吧。”
龙影迟疑片刻,说道:“这段时间,我们不要再见面……”
“为什么?”雪兔一愣)。
龙影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清楚,便一摆手说道:“不为什么,总之,我希望你能答应我。”
说罢,便向前走去。
雪兔发觉他神色有异,追上去,一把拉住他,望着他说道:“你跟我说实话,风将军今天见你,是不是除了谈论国事,还谈了别的?”
龙影了解她的脾气,事情不问个底朝天不会罢休,心一横说道:“我觉得,他已经在怀疑我了,这次……可能是在试探我。”
雪兔恍然大悟,原来他不想把她牵连进来,龙影看她的神色知道她明白自己的意思了,遂不再多说,两人默默向前走着。
雪兔侧头望着龙影,说道:“龙大哥,万一风将军追查到我呢?现在我们一起查,还能一起想想办法,我总不能在家等你的消息吧?”
龙影立即说道:“不行!我不能把你置于险境!”
雪兔见他如此为自己着想,心底里又甜又暖,她想自己不能自私,也要为他着想,便说道:“龙大哥,你出了事,你母亲怎么办?华夫人怎么办?你们玉家能脱得了干系吗?你想过这些吗?我们得想个万全之策,必须找到焚天,这样最起码我们能将功补过,戴罪立功!”
龙影想了想,她说的对,这也是他担忧的,叹了口气,说道:“这两天我和焚天之前去过的地方我都找过了,连个影子都没有……”
雪兔皱眉,喃喃道:“他能躲到哪里去呢?我就不信了,他还能上天去?”
龙影突然想到什么,叫道:“我想到一个地方,我怎么把那儿给忘了?”
“什么地方啊?”雪兔急忙问道。
“马蹄岭!”龙影说道。
“那还等什么?走!”雪兔眼睛一亮,她知道哪里,曾和龙影去打猎,说去就去,拉着龙影胳膊疾走。
两人走到街市区,雇了一辆马车,一路奔驰到了马蹄岭,马蹄岭是个不高的山,远远看上去宛如一只马蹄,故而得名“马蹄岭”。
马车无法上山,龙影和雪兔下了马车,沿着林间小路,拾级而上。
山野之中,鸟儿欢叫,周围林木苍翠,阳光透过那葱郁的翠叶,洒在地上点点斑斓,风景宛若世外桃源般的优美。
两人登上山头,举目远眺,只见附近的山野绿林,犹如海浪般此起彼伏;山脚下,红墙蓝瓦的精舍古刹也尽收眼底,沉厚的钟声,从钟楼上悠悠传来。
龙影向周围看着,寻觅着焚天的影子。
雪兔问道:“龙大哥,你怎么知道,焚天会在此处?”
龙影微微一笑,望着远处,像是在回忆,说道:“以前,我与焚天兄弟只要喝完酒,都会到此处一逛,他也曾与我说过,每当心情烦闷,只要听一听这精舍古刹的钟声,心中的烦闷之事,便会荡然无存了。”
原来如此!雪兔心道“这男子与女子就是不同,她们女孩子心情烦闷时买很多衣裳胭脂粉就好了……”
雪兔突然想起什么,说道:“对了,我找过蝶夫人了。”
“她怎么说?”龙影问道。
雪兔说道:“她说念在我是大司农女儿的份上,杀头之前她什么都不会说的,但是一旦要杀头,她肯定会什么都招了……”
龙影说道:“发生这么重大的事情,蝶夫人如此,也算有情义了……”
雪兔说道:“所以嘛,我们必须在这之前把事情都解决了。”
没有看见焚天的身影,龙影很是失望,他所站立的地方正是一片空地,以前他们就是在这里喝酒练拳的。
雪兔失望地说道:“龙大哥,看来,焚天不在这儿,咱们还是到别处找找吧!”
第15章 龙影挑开女刺客面纱
龙影点头,两人顺着山林小路,慢慢向下走着,雪兔一边走一边“叽叽呱呱”的说着话。
他们不知道,就在下方不远处,茂密的树荫中,那个在小巷子刺杀龙影的女蒙面刺客,拨开树叶向上面窥视,看见龙影和雪兔正慢慢向树下走来,女刺客冲旁边几棵树上藏着的蒙面人,打了个手势。
其他蒙面人纷纷点头,纷纷亮出手中的匕首和弩弓。
龙影和雪兔并肩走了过来,听到头顶树枝有异响,龙影猛然一抬头,树枝上几个蒙面人拿着弓弩瞄着自己。
龙影立即拉住雪兔,喊道:“快跑!”
话音刚落,几支弩箭嗖嗖射来,龙影顺势在雪兔身后一挡,一只弩箭刺进龙影的肩胛,疼得脸颊痛苦扭曲。
雪兔惊叫:“龙大哥!”
“别回头,快跑!”龙影喝道,忍着痛拉着雪兔放足奔向密林深处。
女刺客收起弩弓,冲众人一挥手下令:“追!”
众蒙面人迅速从树上跃下,向龙影和雪兔的方向追了过去。
龙影拉着雪兔在山林间跑着。
周围一阵树枝响动,几个蒙面人从半空落下,挡在龙影和雪兔面前。
女刺客匕首一挥,厉喝道:“杀了他们!”
众蒙面人立即挥动手中匕首,冲龙影和雪兔围了过来,龙影挡在雪兔面前,与蒙面人打在一起。
混战中,女刺客冲旁边一个蒙面人打个手势,蒙面人点头,迅速绕过龙影,挥刀向雪兔刺去。雪兔发出一声惊叫,命在旦夕!
龙影将雪兔往旁边一拽,飞出一脚将那蒙面人踢飞。
女刺客趁机举刀刺向龙影,不料龙影反手一抓,攥住了刀刃!女刺客万万没料到龙影如此险境中还能反手,顿时一愣!
周围蒙面人见状,纷纷围上。
龙影攥着刀刃用力一拽,闪电般夺刀在手,反转刀锋,抵住女刺客的喉咙,厉声喝道:“退后!”
众蒙面人都是一怔,慢慢地向后退了两步。
龙影用刀抵着女刺客的喉咙,刀尖一抖,将其面巾挑下来,再一看,这个女刺客竟然是一个南境女子!但见她深眼窝、高鼻梁,烈焰红唇,原本她蒙面的面巾是用一根发箍箍在脑后,面巾被挑开,发箍也从头上掉落,棕色的秀发在脑后瀑布般的散落下来,映衬着她白皙的面庞,美丽异常,龙影刹那间竟然看呆了,只觉得一颗心儿跳动的厉害。
雪兔大叫道:“你们别过来!”
龙影被雪兔声音惊醒,对众蒙面人说道:“谁敢追来,我就杀了她!”说罢,向雪兔使个眼色,雪兔转身向下跑去,他退后几步也转身往下奔去。
龙影挟持着南境美女,和雪兔跑到山脚下,都气喘吁吁,稍微缓了一下,龙影用匕首抵着南境美女的喉咙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屡次对我下手?”
南境美女神色冰冷,并不答话,把头扭向别处。
雪兔说道:“亏你长这么漂亮,心比毒蛇还毒!”
龙影说道:“好,即便你什么都不说,我也能猜出来,你的功夫是焚天教的吧?是他派你来杀我的吧?”
南境美女一愣,目光冷冷地转向龙影,说道:“你说的没错,但我可不是他派来的,是我自己要杀了你!”
龙影眉头一皱,问道:“我与你不相识,更谈不上有仇怨,为何要杀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南境美女也不扭捏,说道:“我叫黄蝉,焚天……是我的未婚夫!”
未婚夫?龙影和雪兔都是一愣,龙影从未听焚天说起过他还有未婚妻。
黄蝉怒视龙影道:“想不到,焚天看错了人,会和你这等背信弃义的小人,结拜为兄弟!”
龙影一怔:“你的意思是……我出卖了焚天?”
黄蝉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雪兔一听不干了,生气地说道:“你可真不明事理,是焚天出卖了龙大哥才对!”
龙影不知道黄婵是如何断定自己“出卖”焚天的,但是他不想被她冤枉,便说道:“黄蝉姑娘,既然你认定是我出卖了焚天兄弟,我们不妨推断一下,假如我真想这么做,他能那么顺利的到雄鸡关吗?”
黄蝉没有说话,她似乎在思索。
龙影说道:“而且他偷丝绸机密,绝不是临时起意,肯定是事先都计划好了!这盗取丝绸机密的事情,那可是死罪啊!焚天难道会不知道吗?他这么做为了什么?”
雪兔一跺脚,埋怨道:“是啊!焚天可把我们害惨了,现在到处在追查,我们都被他连累了,随时都有可能被处斩!”
黄蝉本不相信龙影,望着他,他满脸的坦诚,眼睛清澈明亮,长着一双这样眼睛的人一定不会是坏人,她不禁疑惑了,问道:“难道真的不是你告的密?”
龙影说道:“是谁告的密,我们现在也不知道,所以我也急着找到焚天问个清楚呢!”
雪兔心急火燎地问道:“焚天到底在哪里?快带我们去见他!”
黄蝉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龙影很惊讶,她怎么会不知道呢?不等他开口,雪兔指着黄婵责备道:“骗谁呢?不是他派你来的吗?”
不知为何,黄蝉不想对龙影说谎,解释道:“我知道消息后,才赶到上都……杀你的,如果我见到焚天,怎么可能会和他分开?”
龙影着急地说道:“唉!现在必须在大将军之前……找到焚天,否则我们全都会被砍头的!”
黄蝉非常歉疚地说道:“对不起,我差点误杀了好人……”
龙影说道:“别说这些了,你先跟我们走吧!”
“那我的手下呢?他们怎么办?”黄婵说着,向山上望去。
龙影说道:“你和他们在一起,很容易会被军队的人抓到的,不管怎么样,你是焚天的未婚妻,我作为兄长,保护你义不容辞!”
黄蝉还想再说什么,看到龙影令人信任的脸庞,心中忽然有种异样的感受,便不再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