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幸事1
黎忧刚到T国几乎是各种不适应,这些不适应包括对这里的气候、对这里的人风土人情、以及对这里的环境……
水土不服的后续就是皮肤过敏、失眠多梦。
夜里她皮肤痒得睡不着,吃了一道抗过敏的药似乎没起到作用,各种难受加持下,以至于她非常想念京城。
不过这点苦不算什么。
她妈妈初到这里也是各种不适应,她们母女情况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妈妈身边有爸爸时刻陪着。
她找到手机,给远在京城的裴荆州打电话,小嘴叭叭叭的说一堆,但一个字不提这里的不适应,说的全是在T国遇到的开心趣事。
当裴荆州问起她:“在那边适应吗?”
黎忧迅速拿开手机,怕被裴荆州听到她的吸气声,调整好情绪才把手机重新贴回耳边,用极为轻快的语气回答他:“你还不知道我啊,我这个人在哪里都能适应,而且T国只有热季雨季和凉季,也就是说没有冬天,没有京城那么冷,我最喜欢暖和的地方了。”
她以为自己将情绪小心隐藏得很好。
殊不知,就刚才拿开手机的那几秒,裴荆州什么都猜到了。
“黎忧。”他轻声喊她名字。
黎忧应声:“嗯?”
裴荆州说:“半个月后我会直接进入公司的管理层。”
黎希雾眨了眨眼,回想起之前裴荆州说过的话,他大二就会进公司,接手他爸爸手里的一些权限,不过后来因为一些事情推迟了。
裴荆州在大学里的主修专业是金融学,大二决定辅修计算机,所以才推迟了进公司的时间,裴父的意思是,要裴荆州辅修计算机会后,先进入投行。
大二这一年,裴荆州一边兼顾着学业,一边在投行里做出了非常亮眼的成绩,这一年应该算是他在大学里最忙的一年吧。不管是学期还是假期,裴荆州的身影几乎都在公司和学校还有计算机实验室三个地方出入。
如今裴荆州做出的成绩,得到了裴氏一众高层的认可,最近的一场董事会之后,裴父便宣布裴荆州直接进入公司的管理层。
这也就意味着,裴荆州距离接管整个裴氏已经快了。
裴荆州接着又告诉她:“学业和公司管理层的事很多,接下来我应该会忙一阵子,几乎没有什么空闲时间。”
黎忧嗯了声:“我知道啦。”
裴荆州问她:“你知道什么?”
黎忧语气跟刚才一样轻快:“你跟我说这些,是怕你接下来太忙,我打电话找你却找不到会生气。你让我先知道,这样我想找你却找不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你是在忙,也不会生气了。”
裴荆州清浅的笑声从电话里传来:“嗯,真聪明。”
听见他的笑声,黎忧的心情也跟着变好:“那可不,也不看看是谁的女朋友。”
裴荆州:“不过我不是这个意思。”
黎忧嘴角的笑容骤然凝固:“啊?那还有什么意思?”
裴荆州告诉她:“我说我接下来会忙一阵子,但不至于忙到女朋友给我打电话都没时间接,只是比平时稍微忙一些。”
“哦,我知道了。”
“还有……”
“还有什么?”她迫切问道。
裴荆州说:“我后天有一趟飞T国的航班。”
黎忧呼吸一滞:“后天?”
裴荆州:“嗯。”
黎忧不确信再问一遍:“后天??”
裴荆州不厌其烦回答:“嗯,后天深夜的航班。”
“裴荆州……”她声音瓮瓮的,鼻音很重。
裴荆州笑着问她:“怎么,不欢迎?”
黎忧说:“我自己都才到T国还没一个礼拜呢。”
裴荆州问:“所以?”
黎忧:“我们才分开一个礼拜你就来了,其实可以攒一攒的,你一年能来几回呀,这么快来了,下一次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所以你担心的是这个?”他的语气里满是笑意。
“你将忙之前仅有的时间,用来飞T国见我,多奢侈啊。”虽然她嘴上说着这些,实际上心里开心疯了。
裴荆州:“那我在接下来的日子,隔三差五来看你,除了奢侈,你会烦吗?”
黎忧还以为他这话是开玩笑。
T国和京城相隔的距离是两个国家,又不是两个城市。
不过既然裴荆州开出了这个玩笑,她又怎么会让裴荆州失望呢:“当然不会啊,不仅不会烦,而且我的快乐能飙升到你想象不到的程度。”
这话甜到了裴荆州心尖,他说:“等我,后天见面。”
她应着:“好,知道啦,男朋友。”
黎忧的嗓子不娇,但是听起来很绵软,尤其是在裴荆州面前,又乖又软。
在T国的第一年,黎忧回国了五次。
而裴荆州这一年来T国总共一百二十八次。
第二年,黎忧回国了九次,而裴荆州来T国两百零二次,很多时候都是来呆上一天就回去,要是来回分开算的话,就是四百多趟航班。
似乎他只要有时间,都会来T国见她,陪她。
二黎忧这几年生日,都是裴荆州来T国陪她度过,所以在裴荆州二十二岁生日之前,这次黎忧提前一天偷偷回国。
她带着行李箱乘坐出租车,在去往曼谷机场的路上遇到了一场小车祸。
车身惯性的前驻,她撞了一下膝盖。
前面的车碰撞得更严重一点,救护车都来了,黎忧膝盖只是轻微磕碰,但司机还是建议她航班改签,先去医院检查一下。
黎忧不愿意,坐了另外一辆出租车去机场。
上飞机之前她接到爸爸电话,爸爸知道了她遇到车祸的事,让她留下来。
黎忧也不知道爸爸是怎么这么快知道的,但是她为了想给裴荆州一个惊喜,她还是上了飞机。
她以为裴荆州不知道她回来了。
结果就是,下飞机出来就看到了裴荆州的身影,当时黎忧直接愣在原地,还以为出现了幻觉。
她偷偷回来的事裴荆州怎么会知道?
难道是爸爸跟他说了?
黎忧赶紧推着行李箱疾步走过去,
越近,裴荆州的脸在她视野里越清晰,走近了,她仰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你怎么来啦?”
甜蜜幸事2
二十二岁的裴荆州,已经不再是学校里掐她桃花、给她抽屉里塞苹果的那个白衬衣少年,他浑身都散发着属于成熟男人才有的魅力。
褐色上衣和黑色长裤搭配,往那一站便让人无法忽视,唯一不变的还是那张颠倒众生的脸。
裴荆州静静地看了黎忧几秒,回答她一句:“有没有可能我接的是别人。”
黎忧那快咧到后脑勺的嘴角骤然拉回,她不笑了,傲娇十足地哼了声,然后推着行李箱试图从他身边过去,嘴上喊着:“借过。”
裴荆州挑眉,当真听了她的话,稍微侧身给她让出路。
黎忧抿着的嘴角弧度往下压,说让开就让开了,看来还真不是来接她的……
不过她也不生气,毕竟这次回来她是瞒着他偷偷回来的,裴荆州此前压根都不知道,可能也是碰巧了,刚好她今天回来,裴荆州也刚好来机场接人。
她折返了两步到他身边,糯声说:“那我陪你一起等吧。”
裴荆州笑问:“不借过了?”
黎忧嘟了嘟嘴:“你少笑我。”
裴荆州伸过手来,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另一只手牵起她的手:“走吧。”
黎忧眨着眼睛看他:“不是接别人吗?”
裴荆州:“你还真信?”
黎忧:“……”
裴荆州轻声说:“本来就是接你。”
黎忧抽回手:“那你干嘛骗我。”
“那你这次回来,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的理由比她还正当。
即刻就堵得黎忧找的那些理由站不住脚。
她干脆耍小性子,扭头不理他,昂首挺胸往前走。
机场这个时候陆陆续续出来不少人,黎忧走太快差点撞着别人,上一秒傲娇得像只小孔雀的她,下一秒赶紧不停地说抱歉。
裴荆州走上前扣住她手腕,什么话也没说,直接带她离开机场。
黎忧能感觉到他在生气,那种隐隐约约的怒意,不那么明显,但能感受到。
具体一点的形容就是,看不见,但忽视不了。
是她回来得太突然,所以他生气了吗?
还是因为她这次回来没有告诉他,所以就生气了?
可是惊喜不是更让人开心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只有她这样认为。
上了车。
这一路上,裴荆州起初一直都没怎么说话。
黎忧小嘴一向忒能叭叭,这次也安静下来没有吭声,乖乖坐在他身旁。不过安静久了她也不自在,慢慢朝他身边一点一点挪,离他越来越近。
触碰到他的衣裳,黎忧这才停下来,仰起小脸问:“我怎么惹你了嘛?”
裴荆州一句话也没有说。
黎忧从来不怕裴荆州面无表情的样子,他在外人面前是老虎,但在她面前就是纸老虎。
裴荆州仍然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黎忧抱住裴荆州胳膊,小手一点一点收紧力道:“你总要让我知道是哪里惹到你了嘛,你都不说,我怎么知道。”
裴荆州唇角动了动:“你确定你不知道?”
黎忧透过裴荆州的眼神,忽然想起了什么,她心里一咯噔额,立即松开他的胳膊坐直:“你是不是知道我去机场路上出了一点小车祸的事?”
裴荆州声音骤冷:“你管那叫小车祸?”
果然是这件事。
她刚才就应该想到的,既然裴荆州来接她,肯定也是爸爸告诉他,她今天回来的事。
不然他怎么会知道她回来。
爸爸应该也跟裴荆州提了她在去机场路上,遇到了一场小车祸的事。
她解释说:“那只是一场小车祸,我坐的那辆出租车被波及驻撞了一下,我身上一点伤口都没有。”
裴荆州语气有些沉:“出门遇到这种事情,代表着不吉利,这个时候你就应该回去,万一再出什么事……”
黎忧一下凑过来:“裴荆州,你怎么还信出门要看黄历这些啊?”
“我从来不信这些。”裴荆州侧目看着她:“但如果跟你有关,我信。”
黎忧咬着唇瓣,久久没有说话。
这场小车祸,她膝盖被撞了一下,四个小时的航班到现在,膝盖没有一点不适,她好好的。
可在裴荆州看来,小车祸就是一件天大的事。
黎忧轻声说:“我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
裴荆州:“是惊吓。”
“我错了嘛。”
“我原谅你了。”
“嘿嘿。”
“不许笑。”
“我笑起来不好看吗?”
裴荆州没有给她回答,只是按着她亲了一口。
两人谈恋爱到现在,亲密的关系只限于接吻,除此之外双方都没有越过雷池半步。
裴荆州将她看得很重要,几乎视如珍宝,即使他一直都很清楚脱下了她的衣服也能为她穿上婚纱,但在男女这件事上,他从未急于求成。
黎忧没有裴荆州想的那样多,有时候情到深处的接吻,她也做好了准备,但裴荆州总会及时刹车。
她知道他忍得辛苦,所以也很少撩他,怕他憋着受苦。
但是这次不一样。
她这次回来是有打算的。
车抵达莫家宅邸,黎忧一路上没怎么注意看路线,抬头看见莫家宅邸的大门,黎忧觉得时间过得好快。
裴荆州注意到她此时的表情:“怎么了?”
黎忧说:“这是外婆家。”
“你每次回来不都是住你外婆家么,黎公馆那边虽然有蔡叔守着,但你回来的时间紧迫,陪一陪你外婆更好。”
“我当然会去陪外婆。”她瓮声说:“可是我这趟回来主要是给你过生日的,明天可就是你的生日了,裴荆州,你二十二了。”
“谢谢你提醒我二十二了,还好是正好的年华,不然还以为你提醒我九十九了。”他说。
黎忧嗤嗤笑。
裴荆州看着她的眉眼:“你知道的,我没有办生日宴的打算。”
黎忧点头:“我知道啊。”
裴荆州:“明天我带你去玩。”
黎忧:“也行。”
裴荆州问她:“想去哪里?”
黎忧脑子里根本没想去玩的事,她满脑子想的都是,把自己当成礼物送给裴荆州的过程。
那晚很重要。
“想到了吗?”他抬起手,手指轻轻敲在她眉心处。
黎忧抬眸看着他:“想到了。”
裴荆州:“去哪里玩?”
黎忧咬了咬唇:“明天再告诉你吧。”
甜蜜幸事3
黎忧该下车了,但她一点也不想走,抱着裴荆州的手臂不松开。
裴荆州任由她这么抱着,也不催促她,随意问起:“最近学业怎么样?”
黎忧:“你怎么不问我最近有没有想你。”
裴荆州:“我心里有数。”
“要是我没有想你呢?”她故意这样问。
似乎,也确实不用太想念,两人这场恋爱看似异地恋,实际上就跟在一个小区谈恋爱一样。
裴荆州不动声色拿开她挽在他胳膊上手,黎忧见状,讪笑着立马又重新挽回来,嘴里不忘说:“我错了我错了。”
裴荆州:“你没错。”
黎忧紧紧抱着他胳膊:“我有想你的。”
裴荆州唇角洇着笑:“听起来有点敷衍。”
她讨好他:“很想很想。”
裴荆州:“还是很敷衍。”
说出来的话当然敷衍了,实际行动才是真实的!黎忧和裴荆州谈恋爱这么久,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她屈起一条腿,膝盖跪在座椅上,挽着他手臂的那两只手抬起来搭在他肩上,凑上去在裴荆州脸颊亲了一下。
她除了动作粗鲁一点点,亲的时候还是很温柔的。
她问:“这样还敷衍吗?”
裴荆州朝她勾了勾手指。
黎忧慢慢靠近一些,裴荆州直接伸手攫住她下颌,迫使她身体下压,一个吻印在她唇瓣上。
现阶段下,裴荆州的亲吻都不会太过分,他怕黎忧排斥过度深吻,毕竟不是谁都能接受,当然,过度深吻之后遭罪的还是他自己。
所以此刻也只是浅尝辄止的亲一下她唇瓣。
很柔软,像棉花糖一样,采撷之后还想再继续探索。
但他很理智也很克制,扣着她下颌又亲了一下,立即松手放开她:“快进去吧。”
黎忧没走,两手交叠搭在他肩上:“亲了就赶人走,裴荆州,你这样的行为可不好哦。”
裴荆州嘴角的笑容很宠溺,他问她:“那你想怎么样?”
她想怎样啊……
她当然是想……
啊,不,她要矜持一点,一旦说出来那些话会显得她不矜持。
她收回手,膝盖从座位上挪下来,转身下了车。站在车外,她朝裴荆州挥挥手:“明天见啊,裴荆州。”
裴荆州问她:“你还没告诉我,想去哪里。”
黎忧咧嘴:“我回来京城的时间比较少,也不知道哪里好玩,你定就好了,定好了你给我发微信。”
裴荆州想了想,最后应下来:“好。”
她关上车门。
在她进去之前,裴荆州的车是不会开走的,道西出来接她,她跟着道西进去之后,裴荆州的车才开走。
回到莫家。
这次黎忧回来,恰好赶上莫嫣也在家。
这个时期莫嫣一边兼顾着学业,一边跟着姑姑莫予妗在娱乐圈拍戏,因年纪尚小,演的角色大多都是女儿或者妹妹,没有很正式的角色。
黎忧问起:“你打算以后都在娱乐圈发展吗?”
莫嫣递了一个橘子给黎忧,自己也拿起一个橘子慢慢剥着:“我虽然不是念的表演系,但我每次演戏浑身都有干劲儿,我喜欢演员这个身份,所以,有这个打算。”
黎忧剥着手中的橘子,一边剥一边鼓励莫嫣:“不出五年,你一定会名声大噪,家喻户晓。”
莫嫣哈哈大笑:“虽然演了好几部剧,可我连正式的女配角都没演过呢,家喻户晓起步也得十年。”
黎忧把橘子瓣塞进嘴里,酸味蔓延,她眯了眯眼:“只要你喜欢,十年又算什么。”
莫嫣看到黎忧的表情,又看看手里刚剥好的橘子,最后果断把橘子放一边不要了:“你说得对,就是十年二十年又算什么呢。”
坐在旁边的关素灵,把手里最甜的那颗橘子分成两半,然后分给黎忧和莫嫣一人一半。
这时道西走来说:“楚楚小姐过来了。”
关素灵应道:“带她到后园这里来。”
道西应道:“好。”
黎忧转头问外婆:“我去年回来还见过一次楚楚,今年回来都没见过她了,她去别的城市了吗?”
“楚楚姐去年在港城,今年下半年回来后就一直在家。”回答黎忧的是莫嫣。
关素灵说:“嫣嫣说的没错,楚楚今年下半年一直在秦家。”
至于秦楚今年下半年都在做什么,黎忧就没有细问外婆跟莫嫣,她想,反正秦楚都来了,等会儿跟秦楚多跟秦楚聊上几句。
她掰着外婆给的甜橘子,刚塞了一瓣在嘴里,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喊她:“黎忧!”
黎忧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抬头看过去,当她看见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年轻女人时,微微一愣。当她再次看清楚挺着大肚子的女人是秦楚时,直接被嘴里的橘子水呛住气管,猛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咳……”
“咳咳咳……”
关素灵被黎忧那差点喘不上气的咳嗽上吓一跳,赶紧给黎忧轻拍后背:“也不能因为这个橘子甜,就一下子吃太多,你看你,呛得小脸都涨红了。”
莫嫣在旁边偷偷笑:“表姐明显是被楚楚姐的大肚子给惊吓到了!”
黎忧想说是,结果一张口,嗓子眼痒得不行,眼泪直接飙出来,看起来真的被呛得不轻。
此时秦楚已经走了过来,见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黎忧,没忍住笑话她:“也就大半年没见,看你那点出息。”
黎忧喝了一口外婆给她倒的水才稍微缓过来一点。
因咳嗽而涨红的脸色还没有恢复,她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向秦楚,哦不,更具体说,应该是看着秦楚高高隆起的肚子。
她咽了咽口水,问道:“这是气球吧?”
话落。
秦楚抬手轻敲在她脑门心上:“你怎么不问是不是皮球。”
黎忧笑了:“我就知道你在开玩笑。”
秦楚表情认真:“开什么玩笑?”
黎忧又笑不出来了:“你来真的?”
这回轮到秦楚笑了:“你说呢。”
黎忧是真的不敢置信,她还记得去年见秦楚的时候,她还问起秦楚有没有追到哪个心上人。
听秦楚说没有追到,并已经很久没联系了,只是有点放不下,她还劝说秦楚早点迎接新的森林。
这也就大半年没见吧,秦楚居然都快生了!
甜蜜幸事4
黎忧始终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她盯着眼前那高高隆起的肚子看了许久,最后发现就这么看也没什么用,主要还是觉得不真实。
她干脆伸过手去,试图摸一摸,感受一下。
手伸到半空犹犹豫豫的,像个怂包,秦楚干脆抓住她的手,直接贴到她肚子上去:“仔细摸摸看,到底是气球还是皮球。”
黎忧忽然一哽:“……”
不是气球也不是皮球。
是结结实实的大肚子。
她手没收回,就这样抬头看着秦楚问道:“谁的?”
秦楚笑道:“废话,我怀的当然是我的。”
黎忧:“我的意思是,这肚子……哦不,这孩子,是你跟谁怀的?”
秦楚没有再逗黎忧,在莫嫣给她让开的位置坐下来,顺便拿走黎忧手里的橘子吃起来,边吃边说:“沈易和的。”
黎忧:“咳咳……”
秦楚:“还呛呢?”
黎忧抬起手来捏了捏脖子:“还有点痒。”
说完,她也坐下来,转头看向外婆,此时外婆正在重新剥橘子,察觉到黎忧的目光,抬起头来:“怎么了囡囡?”
黎忧问:“我之前回来,怎么没听您说起秦楚怀孕的事?”
关素灵说:“你没问起过,我也就没有提这件事。”
黎忧:好吧。
秦楚吃完手里的橘子,自己又拿了个准备剥,黎忧见状赶紧把她手里的橘子接过来:“我来我来我来。”
连说三声,足见殷勤。
秦楚单手撑在石桌上,掌心托腮,看着殷勤无比黎忧:“我这肚子一出现,真把你吓得够呛。”
黎忧吁出一声气:“你还别说,你还真别说。”
还以为出现幻觉!
可竟然是真的!
当然会吓一跳!
莫嫣附和:“表姐,你紧跟潮流啊。”
黎忧嘿嘿笑。
她把迅速剥好的橘子递给秦楚:“这橘子有的酸,有的甜,刚才那个是外婆剥的,所以很甜,这个你尝尝,如果酸的话,我重新给你剥。”
“酸的正好,我从怀孕开始到现在,一直都喜欢吃酸的。”秦楚说完,吃了一瓣,然后发出一声嘶。
黎忧看表情猜出:“酸的。”
秦楚:“合我口味。”
黎忧想到那句酸儿辣女,问道:“你相信酸儿辣女吗?”
秦楚反问:“那你相信酸儿辣女?”
旁边莫嫣说:“我相信染色体。”
作为老一辈的过来人,关素灵也说道:“胎盘会产生一种激素,这种激素会让胃酸的分泌量降低,影响到孕妇的食欲和消化功能,只有酸味能重新提起食欲。”
秦楚吃着橘子,看着黎忧:“酸儿辣女是一种说法,真正想知道宝宝的性别,等一个月后就知道了。”
黎忧刚才在认真听外婆说的话,听到秦楚这话后,又看看她的肚子:“也就是说你的预产期快到了。”
秦楚点头。
“大半年前我见你那次,你该不会就已经怀孕了吧?”黎忧问出这个疑惑,她想确定是不是。
秦楚也没有瞒着她,承认:“嗯,刚怀上不久。”
黎忧:“那你还说……”
秦楚告诉黎忧实情:“我原本是打算带着肚子里的宝宝远走高飞,结果被他拦回来了。”
黎忧:“可是……”
“放心,这个孩子生出来绝对合法的,我们领证了,只是没有办婚礼。”秦楚说道。
秦楚知道黎忧担心她,所以把实情都告诉了黎忧。
黎忧不会替秦楚感到不值,但也不会替秦楚感到很高兴,因为沈易和没有给秦楚一个正式的身份。也不是非要沈家少奶奶的身份,而是沈易和公开在外的妻子身份。
因为目前秦楚跟沈易和算是隐婚。
这次要不是秦楚过来,她压根都不知道秦楚不仅跟沈易和领证了,连宝宝都快要生了。
不过秦楚说,沈易和在处理完沈家的事情之后,会给她补办一场婚礼。
虽然会迟一些,但一定会有。
黎忧听了,对沈易和的偏见这才有一些好转。不过今天也因为秦楚怀孕的事,让黎忧更加坚定了一个信念。
沈易和跟裴荆州好像是朋友吧?
人家沈易和都当爹了!
裴荆州还在做和尚。
于是晚上,她主动给裴荆州打过去电话,在电话里她跟裴荆州说起了这件事,如她所想的一样,裴荆州也知道沈易和和秦楚结婚这件事。
黎忧说:“裴荆州,你嘴巴好严实啊,愣是一点风声都没有透露给我。”
“你都没问起过,我怎么跟你说?”他笑着回道。
黎忧咬咬唇瓣,发嗲的语气喊他:“裴荆州~”
裴荆州那边很安静,没有声音。
黎忧以为自己刚才的语气嗲过了,稍微修正一下语气,用平常正常的语气说:“采访一下你可以吗?”
半晌,裴荆州的声音传来:“想采访什么?”
在裴荆州看不见的画面下,黎忧脸上的笑容十分慧黠,她问:“你朋友都当爸爸了,请问你现在是什么感想?”
裴荆州:“没什么感想。”
黎忧:“你好好回答。”
裴荆州:“有好好回答,确实没什么感想。”
黎忧不信,问道那句:“你就不想跟我早点结婚吗?”
“想。”他的回答毫不犹豫。
黎忧笑出一副很不值钱的样子:“我也想。”
裴荆州:“但不行。”
黎忧嘴角那不值钱的笑容瞬间消失,好似从来没存在过,她问:“为什么?”
裴荆州:“我还没有全权接管裴氏和R.E。”
黎忧虽然明白,但还是忍不住说:“我又不图你家产,我图你这个人。”
裴荆州柔声笑容:“很荣幸你图的是我这个人。”
黎忧撇撇嘴:“哼。”
裴荆州知道她心里有些不愉快,耐心跟她解释:“我爸更看重实力,如果我做不出他期望的成绩,裴氏继承人也可以是外姓人,在他看来没有裴家的血脉也可以。所以在全权接管裴氏和R,E之前,我没有资格娶你。”
他不解释还好,这么一解释,她心里更难受:“我又不是吞金兽,花不了你多少钱。你倒是不慌不忙,要是哪天我跟别人跑了,你就后悔吧。”
裴荆州说:“看来我得更加努力了。”
黎忧咬着唇瓣,支支吾吾提醒他:“其实,你的努力……也可以发挥在别的方面。”
裴荆州似乎没懂她的意思:“哪方面?”
黎忧脸颊一下子就红了:“你说呢?”
裴荆州:“具体一点。”
“没有更具体,你自己悟好了。”黎忧脸颊滚烫,说完就赶紧挂了电话。
甜蜜幸事5
结束和裴荆州的通话后,黎忧丢开手机,起身去打开带回来的行李箱。
行李箱较重,其实衣服只装了两三件,真正重的是她给裴荆州带的礼物。物质上的东西裴荆州都不缺,但如果太简单了也显得没诚意,所以她准备了很多份礼物。
有一份是她跟妈妈学织的围脖。
她知道裴荆州适合黑色,或者深棕色,但她偏偏织了一条纯白色的围脖,期间失败过很多次,收边搞得七歪八扭不太好看,不过好在最后的成品还算尽人意。
毕竟失败是成功之母。
还有她自己做的相册集,里面全都是这些年来她和裴荆州的照片,也有裴荆州单独的照片,全都是她拍的。
因为裴荆州是一个不爱拍照的人,自拍更是没有,全靠她每一帧抓拍记录。
然后就是她等了半年的一款男士定制手表,是百达翡丽的,价格高达七位数,很贵很贵,几乎花掉了她这些年的大部分存款,但是很值得。
另外还有一支钢笔,也是定制的,笔帽里面还有她和裴荆州姓氏的缩写。虽然不是最贵的那个牌子,但也花了近六位数。
她想啊,裴荆州用笔的地方多了去了,送钢笔给他,一定会用得上。
最后的最后,就是戒指了。
是铂金对戒,两枚都是素圈,没有任何花纹雕饰,也没有什么象征和寓意,就是她觉得素圈的好看,适合。而且裴荆州的手指那么好看,戴上这种素圈的戒指肯定好看死了。
把这些礼物列出来摆在床面上后,才发现礼物也不多,也就五个。
就是包装盒占地方。
另外行李箱里还有个蝴蝶型的记忆枕,适合老年人用,这是她在曼谷很有名的一家店里买的,据说制作工艺非常罕见,而且效果奇佳,有很多人专门从各个国家坐飞机到那里去买。
她也算是跟风,不过她做的功课都说确实很有用,希望这次跟风跟对了。
“好啦,现在是穷光蛋了。”她看着面前的一堆礼物傻笑。
叩叩叩-
敲门声传来。
黎忧吓一跳,赶紧拉过被子把这些礼物遮住,有半截没遮全,不过她也没注意到,过去打开门。
见是外婆站在门外,黎忧咧嘴笑:“外婆,你怎么还没睡呀。”
关素灵:“你难得回国一趟,白天大家都在一起,外婆也没机会跟你说说掏心窝子的话。”
话落,关素灵朝黎忧身后的屋子里看了看,问道:“方便外婆进来吗?”
“当然方便。”黎忧赶紧让开,把外婆请进了卧室里。
这间卧室是独属于黎忧一个人的,在黎忧出生没多久,关素灵就给黎忧空出了这间屋子,作为黎忧一个人的卧室。
秦楚和黎忧虽然同样都是关素灵的外孙女,但其实待遇还是有一点区别。
偏心也不是一开始就偏心,而是长此久往的相处下偏心。秦楚和秦拙宁出生后,有爷爷奶奶照顾,莫予妗那几年也是半息影状态,一直陪伴在儿女身边。
黎忧就不一样了。
黎怀生的父母早逝,也就注定了黎忧出生没有爷爷奶奶。那几年是正逢外交部忙碌的时候,莫竺在生完黎忧没多久就上任了深市市长一职,黎忧一到五岁的童年几乎都在关素灵身边长大。
所以对关素灵来说,黎忧从小就养在身边,几乎就是她的心肝宝贝一样珍贵。
自然也就对黎忧的偏心会多一些。
关素灵进来时说:“我常常让人打扫你的房间,就怕哪天你突然回来因为粉尘刺鼻晚上睡不着。还别说,你真是我带大的,没几个人能比我更了解你,你看你这次就是,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回来,好在你房间经常打扫着,不然你今晚肯定睡不着。”
黎忧上前挽住关素灵胳膊:“真要是睡不着,我就来外婆房间睡好了。”
关素灵笑话她:“都多大了还和外婆一起睡。”
“就是五六十了也要和外婆一起睡。”黎忧把头靠在关素灵肩上,像小时候一样撒娇。
关素灵心里别提多满足。
她拉着黎忧过去坐下慢慢聊,到床边时,随手掀了一下床被,看见床面上放着一堆东西。
关素灵收回手,问道:“小忧,这些是什么?”
在外婆面前,黎忧没有藏着掖着,老实巴交说:“是我给裴荆州准备的生日礼物。”
“小裴生日?”关素灵还不知道这次黎忧回来是为了裴荆州的生日,还以为她又是跟之前一样,临时起意打算回来,故意给她惊喜。
结果倒好,这惊喜是给别人的。
黎忧点头:“嗯,明天就是裴荆州的生日了,所以我提前一天回来给他过生日。”
关素灵哼了哼声:“女大不中留,这外孙女大了也不中留。”
黎忧嘿嘿傻笑,然后拍拍床面示意道:“外婆你先坐。”
关素灵应声坐下。
黎忧立即去拉开行李箱,拿出那个蝴蝶型的记忆枕到关素灵面前:“外婆,这个送给你。”
关素灵微微愣住,反应过来赶紧伸手接过:“这是送给我的?”
黎忧点头:“嗯,送给您的,这个叫记忆枕,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增加记忆的功效,但可以缓解您的颈椎疾病,更保护好您的脊椎。”
关素灵又感动又欣慰:“每次回来都给外婆买东西,你呀,多给自己买就好了,外婆想要什么哪还需要你掏钱。”
黎忧在关素灵身旁坐下:“我给您买的,跟您自己买的,那意义都不一样。”
关素灵几乎笑得合不拢嘴。
跟许多长辈一样,表面上说着不该买的话,实际上欢喜得紧。
祖孙俩聊了许久掏心窝子的话,黎忧跟外婆说了爸爸妈妈的近况,以及她的学业,像个小话痨一样叽叽喳喳说了半天。
不知不觉聊到黎忧的终身大事上,关素灵把爱不释手的枕头放在一边,握着黎忧的两只手问道:“你跟那个小裴到什么进度了?”
这话从外婆口中问出,黎忧没往那方面想,老实巴交说:“我想,我应该是要嫁给他的。”
甜蜜幸事6
关素灵问:“真这么想?”
黎忧点头:“对啊。”
在点头之后,她问道外婆:“难道外婆觉得我们不合适吗?”
反正她一直都很坚定的认为,她将来会嫁给裴荆州,而且早晚的事。
“合适,也不合适。”关素灵神情严肃认真:“小裴这孩子对你确实没得说,这两年你去国外,他的付出我也都看在眼里,但再好的感情也经不起时间的考验。”
黎忧问:“外婆是觉得他会变心吗?”
关素灵摇摇头:“变心的不一定是他,也可能是你。”
黎忧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语气:“为什么啊?我还以为您会说时间久了,感情经不起考验,最先变心的那个人会是裴荆州呢。”
“哈哈……”关素灵突然扬起爽快的笑容,这是平日里其他人极少在关素灵脸上看到的笑容。
黎忧也跟着笑。
关素灵笑过之后,对黎忧说:“小裴或许变心,但他变心的可能性小于你,因为他太主动了,你知道吗,在爱情里往往最主动的那一方最后都没有好结果。”
黎忧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
完犊子了。
听完外婆这一席话,她感觉自己有渣女的潜质,好似她终有一天会变心爱上别人,抛弃守候陪伴她多年的裴荆州……
可是!
黎忧找到一个充足的理由:“裴荆州要颜有颜,要钱有钱,要身还有身材,绝顶高配万中无一,有他这么优秀的男朋友在身边,我都还能喜欢上别人,那我肯定是瞎了眼。”
关素灵拍拍黎忧的手背:“傻丫头,你还没明白外婆的意思吗?”
黎忧愣了一下:“啊?”
关素灵提醒道:“多主动主动,对他好一点,京城去T国这么多来回,也需要精力和时间,他得有多坚定的信念才会坚持这么久。现在,你懂外婆的意思吗?”
原来外婆是这个意思。
黎忧点点头:“我懂了,我会主动的。”
翌日。
裴荆州很早就来了莫家外面等黎忧。
黎忧拎着一个购物袋出来,直接坐上裴荆州的副驾驶。
她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番,翠绿色吊带裙搭配了小水钻绑带凉鞋,头发她之前就烫了微卷,如海藻一样披散在身后,漂亮得不像话。
裴荆州目光定定的看了许久,黎忧凑过来问:“好看吗?”
裴荆州嗯了声说:“好看。”
少女笑起来明若桃李,灿若芙蕖,是裴荆州面前独此一份的娇美,微愣神之际,察觉到他的手被她主动握住。
他垂眸看,只见黎忧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枚素圈戒指,悄无声息套在了他的中指上。
戒指大小非常合适,一看就是定制的。
裴荆州盯着那枚素圈戒指看了许久,久到有些出神,直到听到黎忧喊他名字:“裴荆州。”
闻声,裴荆州缓缓抬起头。
下一秒,少女撑着扶手箱起身,另一只手伸过来勾着他脖颈,吻上来。
吻印在他唇瓣上,很浅,很轻,很软,好似跟平常一样,又好似跟平常不太一样。
“糟了。”
黎忧离开裴荆州的唇瓣后,看见裴荆州唇瓣上浮现一抹晶莹剔透,强忍着笑意暗道一声糟了。
她不小心把唇釉蹭在裴荆州唇上了。
都怪她出门的时候涂了很厚一层唇釉,为了好看,结果刚才说亲就亲,完全忘了这回事。
裴荆州抬起手来,指腹轻轻刮了一下唇瓣,再低头看,指腹上印着黎忧的唇釉。
黎忧很抱歉的表情:“下次知道要亲你之前,我一定涂雾面的,这镜面的容易印下来。”
裴荆州忍俊不禁:“都行。”
说着,他把戴着戒指的那只手抬起来,手背对着她问:“这是?”
黎忧大声说:“生日礼物。”
大声说完生日礼物后,她又小声问:“喜欢吗?”
裴荆州点头:“嗯,喜欢。”
她会因为他说出喜欢这两个字,心花怒放好久。
“谢谢你送的生日礼物。”他说。
“谢什么呀,你是我男朋友,女朋友给男朋友准备生日礼物天经地义。”她笑着说道。
裴荆州问她:“是不是对戒?”
“你怎么知道?”黎忧嘴角笑容变为诧异。
“你应该不会只买一枚素圈戒指,如果只买一枚戒指,大概会是有纹饰的,素圈应该有两枚,我猜。”他缓缓说着,但语气很是笃定。
黎忧在他的注视下摊开掌心:“你猜对了,的确是对戒。”
裴荆州伸手来拿,然后执起她的手:“既然是对戒,我都戴上了,你也要戴上才行。”
她的这枚大小也非常合适,眼看着裴荆州替她戴上戒指,她轻声呢喃:“感觉就像,求婚一样。”
裴荆州执起她的手,亲吻戴上戒指的那一处:“等到那一天,会是一枚独一无二的戒指,上面镶嵌的钻石是你喜欢的颜色,钻石也会是你喜欢的形状,很耀眼,也最适合你。”
他说的是钻石婚戒。
那一天虽然还没有到来,但是此刻从他口中说出来时,她感觉很近很近,似乎两人的婚礼就在眼前了。
忽然很憧憬,很期待。
她把袋子敞开给裴荆州看:“这些也是送给你的礼物,不过咱们出去玩要紧,明天你再慢慢看好不好?”
裴荆州伸手接过,其实有点忍不住想拆开看看,但是上午时间本就少,不能耽误太久,他粗略看了看,不舍地放在后座:“好。”
接下来裴荆州开车,带着黎忧去了花海坐热气球。
上午的时间少,这个项目的时间刚刚好。
中午饭去了黎忧订的餐厅,她提前订了蛋糕,知道裴荆州不喜欢太过于喧哗,所以在餐厅订的也是包间。
蛋糕虽然没有吃多少,但是意义很重要。
毕竟也是一场生日。
代表又过去了一岁。
下午,裴荆州带黎忧去了滑翔伞基地,黎忧很喜欢这个项目,第一次玩也是裴荆州带她一起玩的,自从那之后就很喜欢。
整整一天裴荆州和黎忧都在外面。
玩也玩够了,吃也吃饱了,黎忧累得要死,在回去的车上就睡着了。
待到她迷迷糊糊醒来,发现被裴荆州抱在怀里,周围的环境很熟悉,是外婆家的前园,刹那间她陡然清醒,扭头环顾:“怎么回来了?”
裴荆州脚下一顿:“什么?”
黎忧扭头看向裴荆州:“我们怎么回来了?”
裴荆州告诉她:“已经快七点,你玩累了,我先把你送回来。”
“干嘛要送回来啊,我们去酒店不好吗!”她一时焦急,没过大脑的话脱口而出。
裴荆州眸色微黯:“去……酒店?”
甜蜜幸事7
这事黎忧提前做了很久的准备,连那个她都买好了,偷偷藏在包包的夹层里,生怕被裴荆州发现。
准备做足,就等春宵一刻。
结果现在环节卡在了她因为玩太累睡着,而被裴荆州带回莫家!!
此刻她不敢去直视裴荆州的眼睛,只敢用余光偷瞄他,发现他眼神的变化,她脸颊蹭了一下变得滚烫,踢蹬着小腿:“裴荆州,你先放我下来。”
裴荆州应她的话,把她放下来。
见她视线一直躲着,他轻声问道:“你又偷偷计划了什么?”
黎忧面上乖乖巧巧的,心里却在想:
——计划了什么?我还能计划什么!
——当然是我们的终身大和谐啊!
——你这个木头!
——木头木头木头!
她低着头在心里对裴荆州各种腹诽,要是不看在他今天生日的份上,她就直接骂他了。
唔,好吧,就算今天不是他的生日,她也舍不得骂他。
正腹诽着,下巴被面前伸过来的手轻轻抬起,她不得不仰着脸看他。
裴荆州眸光微黯,说话时嗓音低沉略哑:“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
“干嘛要回答你?”她别的不会,最会耍赖了:“生日礼物都送你了,还能计划什么呢。”
裴荆州收回手:“看来是我想多了。”
随着裴荆州话落,黎忧猛地一下凑到裴荆州面前,双手揪着他臂弯上的布料问道:“那你想的什么?”
裴荆州嘴角噙笑:“我想的是……”
他刻意停顿,勾起她极强的好奇心。
黎忧已经迫不及待想知道裴荆州的想法了,可结果听到的却是:“我想的是,另外几份礼物还没有拆,你应该是想找个安静点的地方,跟我一起把剩下的礼物都拆了,这个生日也算是圆满。”
黎忧心里有点气闷:“你还不如不说。”
等了半天,就等到这样的回答,她心里当然失落。
她知道裴荆州在对待这件事很慎重,也非常非常尊重她,可这一刻黎忧当他尊重过头了,以至于她那么明显的话意他都能曲解成另外一个意思。
真是不解风情。
诶……有没有可能是裴荆州不行啊?
这个想法从脑海里冒出来的瞬间,黎忧立刻在心里默默敲了十几下木鱼,当当当当当……
裴荆州后退半步,眸光凝视着她:“那我走了?”
黎忧心不在焉嗯了声。
裴荆州问:“不跟我一起拆剩下的礼物?”
“不去了,你自己拆吧,这样更有惊喜感。我要是在旁边会忍不住说每一个盒子里的礼物是什么,这样就没有惊喜感了。”她瓮声说,有点不高兴的样子。
裴荆州认同的点头:“你说得对,那我先走了。”
黎忧点点头:“哦。”
裴荆州转身离开,黎忧站在原地,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裴荆州离开的背影,她刚叹了声气,这时,裴荆州转过身来问她:“不送送我?”
黎忧愣了一下,然后立即追上去,语气很是自责:“对不起昂,我刚才脑子里想的事情太多,忘了应该送你一下。”
裴荆州拉过她的手,两人并排走着,他说:“看来你脑子里想的事情确实挺多,多到都跟我说对不起了。”
黎忧咬了咬唇,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到车那里。
黎忧正准备挥挥小手,裴荆州截住她抬起的手腕:“其实还有个地方,我没带你去过。”
听到裴荆州这话,黎忧瞬间打起精神:“什么地方?”
裴荆州凝着她星粲的眸子,慢声说:“我买了一套房,监督装修完了一段时间,目前还没有置办齐全的家具,我想等你下次回来,就能看到家具置办齐全的那套房子。”
黎忧倒不怎么意外。
在她看来,裴荆州买多少房子都不意外,他名下的房产不可能只有一套,将来肯定是无数套。
但裴荆州既然跟她说了,那证明,这套房子应该很重要,毕竟是他亲自监督装修的一套房子,他那么忙还有时间监督,这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她轻咬唇瓣问道:“是我们的婚房吗?”
裴荆州应道:“嗯。”
黎忧为自己一猜一个准而雀跃,为此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她和他的婚房,即使裴荆州说只是装修完一段时间,目前还没有置办全部的家具。
她按捺不住内心的小激动,试着提出:“我下次回来估计是年关了,现在能带我去看看吗?”
担心裴荆州不带她去,她还说:“我想记住房子的结构,哪天要是在国外淘了喜欢的家具,也好知道该摆在哪里合适,也算参与家具置办吧,而且我都不知道装修风格怎么样,是不是我喜欢的风格。”
裴荆州说:“你不喜欢厚重繁琐的装修风格。”
“哟,还挺了解我嘛。”她心里窃喜。
裴荆州继续说:“你喜欢简单的装修风格,最好是莫兰迪色系,少用黑色,因为黑色看起来太沉闷,看久了会影响平时的心情。”
随着裴荆州每说一句,黎忧脸上的表情越诧异。
到最后,小嘴都快张成鸡蛋。
裴荆州见她这样的表情,宠溺的笑笑:“很意外吗?”
“很意外。”一点点意外完全不足以表达她此时的心情,就如裴荆州所说,是很意外。
他真的比她想象中的更加了解她!
“黎忧,你知道我们认识多少年了吗?”裴荆州突然问她。
黎忧没细算过两人相识的时间,听到裴荆州问起,她这才细算了一下,不等她细算出时间,裴荆州直接告诉她:“我七岁和你认识,今天我二十二岁,黎忧,我们认识已经十五年了。”
随着裴荆州话落。
黎忧细算的时间也刚好到十五年。
是的,从青梅竹马,到男女朋友,再到如今彼此都已经认定彼此,就差步入婚姻殿堂这一步,兜兜转转竟然都已经过了十五年。
裴荆州拉开车门,侧过来言笑晏晏看着她:“五年足以让我完全了解透你这个人,更何况是十五年。我很早就将你归纳为我的全部,列入我未来的计划里,时间可以作证,不管你喜欢什么,或是不喜欢什么,你等一切我都知道。”
甜蜜幸事8
裴荆州拉开的是副驾驶的门。
黎忧知道,他是同意带她去看新房了!!
她两步并作一步上前,没着急上车,而是问他:“那你说说,我最喜欢什么?”
裴荆州挑眉,几乎没有任何思考的回答:“星期五。”
黎忧努努嘴:“那都过去了,我现在不喜欢星期五。”
“是吗?”他轻声笑:“我记得你以前可是最喜欢星期五的,你还说,要是哪一天可以自由改名字,一定改成黎星期五。”
黎忧跺脚:“不要提我的黑历史,哪有人叫这么呆瓜的名字,就算要绕着星期五取名字,那也要取一个唯美一点的名字好吗!!”
裴荆州意味深长:“黎星期五,嗯,听起来确实是一个很奇怪的名字。”
黎忧哼了哼:“那还用说。”
裴荆州思索片刻,沉吟道:“唯美一点的,恐怕不是很好想,要口音对得上一部分,听起来又不奇怪的名字,你先上车,我们慢慢想。”
黎忧欣喜若狂。
她弯腰准备上车。
想到什么,又站直,扭头对裴荆州说:“你刚才的话有bug,星期五早就排后面了,我最喜欢的是你。”
说完,朝着他wink了一下,然后坐进车里。
裴荆州脸上笑意宠溺,关上车门,绕过车头从另一边上车。
十多分钟后,车抵达了麓湖。
黎忧降下车窗,仰头看着眼前的建筑:“这里叫麓湖?”
裴荆州减速进入小区,一手打着方向盘,一边回答她:“嗯,麓湖。”
黎忧扭头看向裴荆州:“对了,都还没问你,什么时候买的这套房呢。”
裴荆州说:“前年。”
“前年啊……我就感觉这片区域看起来有点眼熟,前年这几栋楼还没建起来吧?”她问道。
裴荆州嗯了声说:“前年年中审批下来,次月招标,也是那时候我将新房归纳在婚期计划里。”
黎忧夹着嗓音:“哼,你也真是的,都不告诉我一声,虽然你知道我的喜好,但也让我提前知道嘛,这样装修计划我也可以参与参与。”
彼时车已经驶入了车库,停车,熄火。
裴荆州解开安全带,扭头说:“家具置办你可以全权参与。”
黎忧举手:“欧耶!”
裴荆州说她:“像小孩一样。”
黎忧也解开了安全带,手落在开门处:“我要是小孩,你就准备三年起步吧。”
裴荆州忍俊不禁,下车绕过来,牵起她的手:“走吧,小孩,去看看我们未来的新家。”
黎忧左手被他牵着,右手伸过来挽着他手臂,轻咳两声纠正:“什么未来,分明就是现在的新家。”
裴荆州挑眉:“难道是因为我今天生日?你今天从头到尾小嘴都跟抹了蜜一样。”
黎忧咧嘴:“甜吧?”
裴荆州:“甜得要命。”
乘电梯上楼。
门锁是指纹锁加密码锁,裴荆州先给黎忧录了一个指纹锁再带她进去。
灯光全部亮起,三百多平的套内,因为还没有置办家具的缘故,所以暂时看起来十分空旷。
一些主要作用的家电已经安置好,但还没有电视和洗衣机这些,夏天热,裴荆州开了空调,黎忧转到主卧里,确实什么都没有,隔壁衣帽间也还在测量。
裴荆州斜倚着门框看她:“婚床你喜欢什么款式的?”
黎忧刚从衣帽间出来,听到裴荆州这句话问话,不假思索回:“喜欢晃动不那么厉害的。”
肉眼可见,裴荆州的神情露出了那么一丝震惊。
大概他也没想到,他认真问的一句话,她能随便开火车。
黎忧说的还是还挺勇的,说完之后,尤其是在看到裴荆州神情上闪过的那一丝震惊,她感觉自己罪过了。
“我的意思是……”她一本正经解释:“床是每天都要睡的,为了保证良好的睡眠质量,那肯定是要牢固稳定的,要是翻个身都能听到吱嘎吱嘎的声音,那多扰睡眠是吧?”
这个解释她自己都听不下去。
更别提裴荆州。
太扯了。
都什么年了,翻个身都能嘎吱嘎吱响的床,那得多穷啊。
裴荆州朝她勾了勾手,黎忧心虚走近。
裴荆州自脸上那一丝震惊稍纵即逝后,便没有了表情,他说:“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黎忧摇头:“我不说。”
裴荆州:“你翻身能有多大的动静,让床都跟着响?”
黎忧愤懑瞪他一眼:“你又没和我睡过,怎么知道我翻身的时候动静大不大。”
话一出口,又后悔了。
她轻咬舌头,懊恼自己说话不过脑。
“噢,我没和你睡过,所以不知道你翻身原来能弄出这么大动静。”他语气里的笑意非常明显。
黎忧不搭理他了,从他身边出去。
注意到裴荆州放在那的袋子,她指着那袋子说:“婚房也看了,现在我陪着你拆礼物吧,拆完回家。”
裴荆州走过来:“也好。”
他蹲下身,将袋子里的礼物全都拿出来,动作很是小心翼翼,生怕里面有易碎物品。
因为没有沙发椅子和凳子,黎忧也蹲下身来:“你拆,我在旁边不会出声的,保证你打开的每一件礼物都有惊喜。”
裴荆州抬眸看向她:“你回来就是惊喜。”
这说的话多好听啊。
可他就是不上道,黎忧略有些苦恼。
她想,大概在结婚前,裴荆州是真的不打算碰她。
刚才在莫家时她脱口而出的暗示,以及刚才刻意的暗示,裴荆州就好像听不懂似的,要是真听懂了,真的会让她再说一遍??
她怎么好意思再说一遍嘛。
裴荆州打开了钢笔那份礼物,黎忧瞅着他的反应,小声问:“喜欢吗?”
裴荆州拧开钢笔的盖帽,发现里面有刻字,一眼便看出是他名字和她名字的缩写,他小心翼翼收起钢笔,放回包装盒里。
这一系列动作表明了,不止喜欢还很珍惜。
他放好才回答她:“很喜欢。”
黎忧双手交叠在膝盖上,而下巴搁着手臂:“我想着,你以后有那么合同要签,送你一支专用钢笔,还能随身携带,你看我多上心,对吧。”
甜蜜幸事9
裴荆州握着钢笔,指腹轻轻刮擦着,显然很珍视:“是你考虑周到。”
黎忧嘿嘿笑:“那当然了,快拆下一个。”
裴荆州把钢笔放一边,接着拆出的下一个礼物是相册集,他那小心翼翼的动作,生怕把这相册集翻坏了。
黎忧本来在笑,笑着笑着鼻尖有些发酸:“相册集外面用的是牛皮,你尽管翻,不会坏的。”
裴荆州并未听她的,仍然小心翼翼轻拿轻放。
他一页一页的翻开,几乎每一张照片都有说不完的往事,黎忧小嘴忒能叭叭,裴荆州又很有耐心听她说,就相册集这个礼物一晃时间就过了十多分钟。
黎忧怕耽误到太晚回去,催促着裴荆州把相册集放一边,赶紧拆下一个礼物。
下一个礼物是这些礼物里面最贵的手表。
还没打开盒子,裴荆州便知道了是什么,因为百达翡丽的手表他常戴,对那个标志印象深刻。
他没着急打开,问道她:“钱都花完了?”
黎忧摇头:“没有啊,我可是小富婆,我有很多钱的。”
裴荆州:“继续逞强。”
“哪有逞强啊,区区一款手表能花多少钱,不过就是我零钱的十分之一好吗!”她语气相当夸张。
裴荆州听了都忍不住笑,他当着黎忧的面打开包装,在看过之后,当着黎忧的面说:“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款手表应该是七位数起价。”
黎忧抿唇。
裴荆州:“好,不揭穿你了。”
黎忧噘嘴:“哼。”
他将手腕上的另一款百达翡丽手表取下,随意放在一边,把包装里的手表取出来,递给黎忧说:“帮我戴上。”
黎忧乐意效劳,接过手表,麻溜的给裴荆州戴上,然后夸道:“戴在你手腕上真好看。”
裴荆州抬起手腕:“是你眼光好。”
这话中听!
黎忧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去了。
最后一个礼物是黎忧亲手织的的围脖,裴荆州很意外,因为可以确定是她织的,所以不会问‘这是你织的’之类的话。
他展开围脖,仔细看了一遍,然后抬眸对她说:“织得很好。”
黎忧咬了咬唇,小声说:“你为什么不问,这是不是我织的呀?”
裴荆州:“用围脖作为生日礼物,你不会去买现成的,很显然是你亲手织的。”
“你果然了解我。”她笑得开心:“跟我妈妈学的,就会织这一种针法,我妈妈说,会织一种就很了不起,只要把这一种学会学好,织出成品来就可以毕业了,我尝试了很多次,最后你手里的这条是我毕业的成品。”
裴荆州挑眉:“难怪这么精致。”
黎忧真觉得裴荆州的嘴太会说话了,每一句她都爱听。
她伸手:“来,我帮你围一下。”
然而裴荆州没给她,将围脖折叠收起来:“还有最后一个礼物没有拆,不着急,先把最后一个礼物拆了。”
黎忧表情懵懵地说:“没有礼物了。”
她还往袋子里看了看:“这次我给你准备的礼物,除了早上提前给你的那个戒指,其他的全都在这里。”
裴荆州嗯了声:“确实都在这,不过还有一份最完整的没有拆。”
这回轮到黎忧迟钝:“还有什么?婚房里有惊喜吗?”
可是刚才她四处转了转,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正当她疑惑时,裴荆州将所有礼物放进袋子里,他指了指另一间客卧的方向:“那里面。”
黎忧一看,好奇心飙升。
也没等裴荆州,自己先过去了。
这间客卧她刚才没有进去,此时推门才发现里面有一张床,有被套,有吸音地毯,还有窗帘,很温馨,应该是提前布置过的,而且提前的时间肯定不久,难道是……昨天?
就在黎忧疑惑时,身后的门忽然关上,并落了锁。
黎忧回头,就见裴荆州刚落好锁转过身。
“裴荆州……”她心跳如鼓,浑身都紧绷起来。
隐隐约约间,似乎知道了什么,这个大灰狼,扮猪吃老虎,跟她装这么就……
裴荆州一步一步朝他走来:“喜欢吗?”
黎忧故作傲娇:“勉勉强强吧。”
裴荆州走到她面前,抬手开始解纽扣,黎忧看了害臊,视线闪躲开。
他只解开两颗纽扣:“临时准备的,昨晚你说,让我把努力也可以发挥在其他方面,我知道……”
黎忧听不下去,捂住他的嘴:“你别说了!!”
他拿下她的手,低头吻了吻,略哑的嗓音说着:“我都知道,虽然我不确定这一刻会不会提前,但我还是听你的话准备了,就在这里,我们的婚房。”
黎忧心跳得飞快,尽量稳住呼吸:“可这间是客卧。”
裴荆州扣住她下颌,低头吻了吻她:“主卧的床还在法国定制,没那么快回来,这里是婚房就够了,如果你想要去那间,等会中途我抱你过去。”
黎忧大着胆子问:“怎么抱?”
裴荆州托举她的两手将她抱起,黎忧吓一跳,本能环住裴荆州脖颈,他强有力的手臂托着她的臀:“这样抱,你说好吗?”
黎忧耳朵红得几乎能滴血。
裴荆州凑近,轻咬她耳垂:“现在,你是最后一份礼物,我要亲自拆开。”
……
一开始是怎么发生的,黎忧快不记得了。
只知道时间很漫长。
直到浓荫密林在清晨挂上白露,她沉沉睡去。
ps:宝子们找微博[是南溪不喜呀]私信我,只需要告诉我是在哪个软件看书就好了,懂的就来,是图文的形式,明天醒了回
甜蜜幸事10
黎忧醒来得很晚。
她睁开眼,茫然看着天花板,脑海里空白得暂时没想起昨晚发生了什么,她以为自己只是睡了一觉刚醒来。
但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一觉睡得很累。
就好像浑身灌了铅,再负重两百斤走遍整个沙漠……
当她撑着床面准备起来时,浑身上下传来的疼痛让她倒吸一口凉气:“嘶……”
薄被从她身上滑落,她低头看身上,原本娇嫩的皮肤上露出斑驳,一瞬间记忆如银河倾泻涌入脑海,昨晚发生的画面陆陆续续回到她脑海中。
昨晚……
昨晚她和裴荆州……
她扭头看身侧,却不见裴荆州的身影,但床上的凌乱无不昭示着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和裴荆州昨晚真的在一起了。
可是裴荆州呢?
怎么不见他的身影?
要不是脑海里断断续续浮现昨晚的某些画面,以及身体传来的某些不适,她大概会以为做了一场梦。
她裹着薄被下床。
脚沾地面的那一霎,她腿软到差点给跪下,心里疯狂把裴荆州骂了一千一万遍,然后开始找衣服。
衣服都被裴荆州折叠好放在床尾,黎忧一手支撑着身上快裹不住的薄被,一只手掀起她的上衣和吊带裙。
上衣皱巴巴的,裙子被撕坏了一些,完全不能穿了。
她把衣服丢在一边,继续在衣服旁边摸索着找手机,结果摸索半天也没找到,她开始有些烦躁。
卧室的门开了,不过黎忧心情烦躁并没有听见开门的声音。
直到裴荆州走近她身后,轻声问她:“找什么?”
黎忧一惊,倏地转过身,随着她这一转身,裹在身上摇摇欲坠的薄被顿时滑落,黎忧拼尽全力也没能及时抓住。
这一刻,时间似乎都静止了。
大概过了三四秒,黎忧张嘴尖叫:“啊——唔——!!”
在她还没完全叫出声时,裴荆州抬起手来,不轻不重捏住她两边脸颊,啊叫声变成变成一声闷闷的‘唔’。
同时,裴荆州将拎进来的袋子放下,迅速捡起薄被裹住她身体,给她遮住。
他知道她不好意思。
黎忧赶紧捂住,因为太着急,还摁住了裴荆州没有抽回的手,而他的掌心正覆盖在她胸前。她也不矫情,反正该发生的都发生过了。
但他大早上就玩失踪这事,她还气着呢,张嘴就咬住裴荆州手上的虎口。
她咬得有点重,裴荆州连眉心都没皱一下。
黎忧咬着不松。
他凑过来,她还以为他生气了,准备跟她讲道理,结果却是——
“我皮糙肉厚,咬着费牙吗?”
“你应该咬多一点,咬这么一点点我没感觉。”
“醒来是不是在找我?我让人送了你的衣服过来,我刚才出去拿了,守着你到九点半你都没醒,没想到我出去这几分钟你就醒了,你信吗,我没走,我一直在。”
她嗯了声。
他又问:“还疼吗?”
前面几句都是各种哄和解释。
后面那句,直让黎忧脸颊发烫,立马松口,跺跺脚:“哎哟你现在不要问这个事!”
裴荆州抿了抿唇角:“我担心。”
黎忧更不好意思了:“那你不要说出来嘛。”
裴荆州点头:“我知道了。”
黎忧:?
只见裴荆州走上前来,他微微倾斜着俯身,唇瓣贴近她耳畔,她上一秒还在想他这是要做什么,下一秒就听到他逐字逐句落在她耳畔的话:“还疼吗?”
黎忧轻咬着唇瓣,心里臊得要死,但他都这么小声问了,她哪有不回答的理由,就说:“有一点点。”
裴荆州的唇还没移开:“抱歉。”
黎忧觉得耳廓边缘痒痒的,异样的感觉跟昨晚某些画面重叠,她浑身绷直,表情比起刚才显得很不自然:“也不用说抱歉,应该是,是……是正常现象。”
她觉得应该是正常现象吧。
毕竟她以前也没经历。
不过想想,就算她以前没吃猪肉也不会没见过猪跑呀,大概还是知道一些的,所以肯定是正常现象。
就是……疼得挺实在的。
看着眼前男人神清气爽的样子,她忽然觉得也没那么疼了。
多好啊,总算和他完成了这一件很重要的事。
想到刚才咬了裴荆州的手,她赶紧低头去看,之间他拇指和食指之间的虎口位置留下一排浅浅的牙印,正是她刚才的杰作。
她又看向地上,那是刚才被裴荆州情急之下丢掉的袋子,散落出来的布料是浅绿色的,应该就是她的新裙子。
她弯腰准备捡起,可身上的薄被实在是不听话,她当然不会承认是自己抓不住,以至于这一弯腰,薄被撒欢似的往下滑。
裴荆州直接抻手将她拉过来,她惊呼一声,撞在他怀里,他强有力的手臂提起薄被裹住她,然后弯腰捡起地上袋子:“先换上,我在外面等你。”
她接过袋子,支支吾吾:“昨晚……”
裴荆州话很直白:“昨晚体验很美妙。”
黎忧瞬间红了脸:“我是说昨晚你太暴力,把裙子都撕坏了。”
裴荆州轻点头,神情严肃:“噢,那我以后会注意这个问题的。”
黎忧脸更红了,推搡他:“你快出去,出去出去出去。”
裴荆州被她推到门口,黎忧感觉他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又怕听了更加脸臊,纠结俩秒还是问道:“你……要说什么?”
裴荆州这次的话不再像刚才那样严肃直接:“……我帮你擦了药。”
黎忧:“……”
她后悔了,她刚才应该直接把门关上。
此刻她的脸颊蹭一下红成了煮熟的螃蟹,这次她毫不犹豫把门关上,然后赶紧去换衣服。
裴荆州站在门口,看着紧闭的房门,弯了弯唇角。
黎忧穿上了裴荆州另外准备的裙子,尺寸非常合身。
他知道她三围,知道她喜欢的风格,准备的裙子让她非常满意。
她去盥洗室洗了脸,没有化妆品只能素颜了,照着镜子她发现自己气色还蛮好,好似采阳补阴过后十分滋润。
简单收拾好,她从卧室出来。
裴荆州在外面等她,见她出来说:“裙子很适合你。”
黎忧走到他身边:“当然了,也不看看是谁选的对吧,哪哪都适合好吗。”
裴荆州:“说明我眼光不错。”
泰兰往事1
“你太了解我,给我准备的裙子我也很喜欢,不过……”她抬手指着他,小表情略有些严肃:“你下次不许再撕坏我的裙子了,那条裙子我很喜欢的。”
听黎忧这么说,裴荆州明显更内疚:“要不我买一条一样还给你?”
黎忧摇头:“那不一样。”
裴荆州:“一模一样的也不行?”
黎忧坚持无理取闹:“那就是不一样。”
她想看一向淡定如斯的裴荆州会怎么处理这个事情,结果就是,他什么也没有再说,直接从她身侧走过去,进了刚才的卧室。
就在她猜想着他是要做什么的时候,裴荆州拿着她的小裙子出来了。
黎忧问:“你干嘛?”
“既然你要原来的,就算一模一样的也不行,那我把这条裙子洗了,撕坏的地方重新缝合一下,我保证还原到跟原来一模一样。”他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也是那么认真。
此刻在他看来,这就是很重要的事情,他似乎完全不觉得她是在无理取闹。
黎忧哭笑不得:“你尽可能满足我的一切要求,你难道就不觉得我是在无理取闹吗裴荆州?”
裴荆州看着她:“我知道。”
知道?
她微愣:“你知道我在无理取闹?”
“知道。”他复说一遍,语气和刚才一样。
她问:“那你为什么还这么配合我无理取闹。”
裴荆州将她拉过来,牵紧了她的手:“我纵容的,我自然要配合。”
说完,他牵着她,另一只手拎着装着生日礼物的袋子,一起朝门口走去。
黎忧沉浸在他刚才那句话里,心里美滋滋的,一看方向,立即问他:“我们要走了吗?”
裴荆州说:“我得送你去机场,你十一点半的航班。”
黎忧一听裴荆州要送她去机场,小脸顿时一垮:“你都不留一下我吗?”
裴荆州脚下一顿。
她也停下脚步,扬起脸看着他。
裴荆州沉吟片刻提醒她:“你接下来有几门考试,你还没来得及复习,现在回去复习来得及。”
“我现在无心学习。”她说。
裴荆州问她:“为什么无心学习?”
黎忧清了清嗓子:“我想和你待在一起。”
裴荆州沉默。
下一秒,黎忧直接将手从裴荆州手里抽回来:“算了,也不是非要和你待在一起,反正我就算不用复习也能考过的,你不用操心。”
她耍性子,抬脚就要走。
裴荆州将她拉回来,她说:“干嘛。”
裴荆州说:“今晚继续住这。”
黎忧顿时将小性子收敛起来:“我我我……我是说,我想和你待在一起,我舍不得你。”
如果今天继续在这里住下,她也不是很抗拒,就是怕不知节制的后果就是好几天都缓过来。
说实话,心底还是蛮期待的。
不过她没有表现出来。
裴荆州无声无息的笑,知道她有点怕,也清楚昨晚有点太狠了,便没有再说继续在这住一晚的话。
不过既然她不想走,他便拿出手机:“我给你改签航班。”
黎忧点头:“好啊好啊。”
她耐心等裴荆州把航班改签到明天上午,因为航班到T国要近四个小时后,下午的航班抵达已经天黑了,即使T国那边的时间比京城时间晚一个小时。
他不想她抵达T国时已经天黑才赶回去。
改签完航班时间,他把手机收起,带着她离开了麓湖的房子。
黎忧走路不是很快,但又很要强不给裴荆州抱着她下来,这一路上走得慢,裴荆州的步伐随着她的步伐慢走慢停。
车上。
黎忧问了一个比较担心的问题:“那间客卧都没有收拾。”
乱糟糟的,那床单明显需要特殊处理一下。
裴荆州让她不要担心:“我会去处理的。”
黎忧问:“你自己处理?”
裴荆州失笑反问:“不然呢?”
黎忧恍惚片刻,突然发现从今天早上醒来看见裴荆州开始,他脸上就一直有笑容。
她手肘撑在扶手箱上,掌心托腮看着他:“这次生日值吧?”
裴荆州挑眉,岔开这个话题问她:“需要我帮助你复习刷题吗?改签了航班时间,我的时间也会腾出来,正好我有时间。”
“说话就说话,说着说着干嘛提复习啊,多扫兴。”她赶紧终止这个话题:“放心吧,我会考过的。”
裴荆州问:“大学有你想象中的好吗?”
一提这个黎忧就唉声叹气:“有我想象中的好,但也不是特别好,考试还挺多的,虽然都是我自愿选择的考试。你知道吗,我爸交代我至少要过六种语言,每天交替着学各种语言,舌头都快打结了。”
裴荆州说:“伯父会八国语言。”
“是啊,恐怖如斯,而且我爸的八国语言说得贼溜,分秒切换毫无压力。”说着说着就止不住的各种叹气:“我爸还说只要我有四门语言可以像他那样随意切换毫无压力就不错了,哼,小看我。”
裴荆州失笑:“去那边两年了,你现在会说那边的语言了吗?”
“说什么?说萨瓦迪卡吗?”
“……”
她夹着嗓音说的这句话,乍一听还真有T国的口音。
黎忧分享了很多趣事给裴荆州听,都是最近的,因为之前的他都知道。在去吃早餐的这一路上,裴荆州嘴角的笑容就没断过。
关素灵知道黎忧昨夜没回,今早也没走,打电话过来担忧的问东问西,得知黎忧在裴荆州身边,这才稍微放心一些。
安抚好外婆那边,裴荆州便带黎忧回了一趟裴家,不过运气不太好,韩千叶不在家,跟裴青迹去了濠江玩,裴皎这个时候在国外,只有裴佑安一个人在家看家。
裴佑安关在房间里打游戏,并不知道哥哥带了嫂嫂回来。
等他出来的时候,只远远地看见黎忧,大概是太久没见过,都快忘了那是谁,问起身边老佣人:“那个女的是谁?”
老佣人回:“是未来少夫人。”
裴佑安哦了声:“我无法想象我哥要英年早婚。”
佣人是老佣人,知道裴荆州和黎忧的事,笑吟吟说:“大少爷和她在一起很久了。”
裴佑安这时候还是个小屁孩,似懂非懂:“那他们一定很相爱吧?”
“那当然了,大少爷和她是我见过最般配的青梅竹马。”
泰兰往事2
黎忧原本回来只待两天,因为不想这么快去T国,裴荆州帮她改签了航班延后一天回去,但是改签一次就有第二次。
此时黎忧不停催促着裴荆州:“再延长一天,就一天好不好?”
裴荆州迟迟没拿手机,他说:“已经改签过一次了。”
“再多一次也没什么。”她嘟嚷。
他说:“我和你一起去T国。”
“可我就想和你待在京城。”她挽着他手臂撒娇。
这两天她撒娇的次数很频繁,有无理取闹的撒娇,也有自然而然的撒娇,大概是那晚之后女生都会有一个敏感期。
喜欢黏着男朋友,喜欢撒娇,喜欢时时刻刻和他待在一起,一想到要分开就会好难过。
譬如她现在的心情,从听裴荆州提醒她明早的航班时,就一直不太愉快,吵着闹着催促着要他再帮她改签一次机票。
她当然可以自己改签,但如果是裴州也留她,她会更开心。
“那你的学业呢?”裴荆州反问她。
黎忧脱口而出:“学业没你重要!”
说完,黎忧自己都愣了一下,然后在裴荆州注视的目光下叹了声气:“完了,长恋爱脑了。”
裴荆州听了忍俊不禁:“那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估计也只能那样咯,毕竟恋爱脑长在脑子里面了,掏不出来的,要是强行掏出来,恋爱脑没了我人也没了……”她说得那样一本正经。
裴荆州笑得不行。
黎忧抱着他手臂继续轻晃:“还有呢,昨天都没有见到伯父伯母,我想再待一天,见见他们。”
裴荆州心算了一下时间,拧起眉心:“他们还有两天才回来,不是明天。”
黎忧哦了声:“好吧。”
裴荆州瞧着她失落的小表情,最终还是遂了她的想法:“那就再延后一天,最后一次,后天我送你回那边。”
随着裴荆州松口答应,黎忧脸上的笑容瞬间明媚起来,她踮起脚亲了亲裴荆州下颌:“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女朋友又娇又软怎么办?
那当然是继续宠了。
第四天后,黎忧依依不舍告别了外婆,在裴荆州的陪同下,坐上了飞往T国的航班。
晚上莫竺准备了一大桌菜。
虽然裴荆州一年来那么多次T国,但其实他极少在黎忧家里吃饭,多数都是晚上的航班,宿他特定包下一整年的酒店,白天陪半天黎忧,下午就回京城。
今晚随着裴荆州到来,气氛着实有些诡异。
某些事情没有谁宣之于口,但似乎又是那么的和谐且心照不宣,只是,当裴荆州在餐桌前坐下那一刻,黎怀生忽然站起身。
随着黎怀生这一起身,黎忧和裴荆州,以及端着最后一道菜出来的莫竺,视线齐齐看向突然板着脸站起来的黎怀生。
黎忧咽了咽口水,有点心慌。
她伸手,揪住爸爸的衣摆,轻轻扯了扯,喊道:“爸?”
莫竺把最后一道菜放在桌上,看向黎怀生问道:“这一惊一乍的是干嘛呢?”
裴荆州面上看起来虽然很平静,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模样,实际上内心还是有些微忐忑。
黎怀生谁也没回答,离开餐桌去了隔壁屋里。
黎忧见爸爸什么话都没说就这么走了,紧张的问妈妈:“爸他怎么了?”
莫竺轻咳一声:“我也不清楚。”
黎忧扭头去安抚裴荆州:“我爸他平时不这样……”
话说至半截,感觉不太对,她重新说:“我爸今天肯定是遇到烦心事了,所以心情有点不太好,他从来不这样的。”
裴荆州嗯了声:“我知道,伯父这些年在外交部殚精竭虑,做出了很多突出成绩,平时难免也会因为一些繁琐的事情头疼。”
去隔壁屋里拿了一瓶白酒走过来的黎怀生,正好听见裴荆州这句话。
黎怀生轻哼一声:“你小子确实会说话。”
以前黎怀生都是小裴小裴的喊,今天已经改了称呼,直接叫你小子。
因为什么,裴荆州清楚。
此时黎忧和裴荆州齐齐回头看过去。
只见黎父手里拿着一瓶白酒走来。
莫竺侧目,视线落在黎怀生手里那瓶白酒上,笑侃道:“将这瓶剑南春带来珍藏了这么久没舍得拿出来喝,原来是为了今天拿出来招待女婿。”
黎怀生纠正:“什么女婿?目前只是未来女婿!说早了。”
莫竺:“早晚的事,早点又有什么不可以。”
黎怀生没有再强行纠正,哼了声。
黎忧偷偷的笑,转头小声对裴荆州说:“听到了吗,你已经是我爸心里内定的未来女婿了。”
裴荆州弯了弯唇角,应声道:“嗯。”
黎忧忍不住调侃:“裴荆州,你现在好乖啊,就像小学生一样。”
刚说完,就听到黎怀生重重的咳嗽了一声:“咳!”
裴荆州立即正襟危坐。
黎忧亦是,立即挺直背脊,跟裴荆州一样正襟危坐。
黎怀生将手中这瓶剑南春搁桌面上,然后坐下对裴荆州说:“我平时有饮酒的习惯,陪我喝点怎么样?”
裴荆州颔首:“恭敬不如从命。”
黎父甚至都没问裴荆州会不会喝酒,或者酒量怎么样,直接开口就是让裴荆州陪他喝点。
意思已经很明显。
这是找茬酒。
黎怀生见裴荆州这么爽快的,准备倒酒,一看没杯子,这才想起刚才只顾着拿酒,没有拿杯子,作势又准备起身。
这时,莫竺将两个杯子放在黎怀生面前:“喝酒不准备杯子,你这是太久没喝连基本都忘了。”
黎怀生面子挂不住,小声说:“你给我留点面子。”
莫竺笑道:“我现在给你留着,等会儿你多喝两杯,恐怕里子都留不住。”
黎怀生:“……”
黎怀生的酒量确实不怎么好,在外交部这些年他全是凭实力站到今天的地位,阿谀奉承的酒会他极少参加,一是因为酒量不好,二是因为不屑勾结攀比的酒肉饭局,是以这些年在业内的声望极高。
他虽然喝酒很菜,但是偶尔会小酌一口,也算是怡怡情。
黎怀生今晚拿出这瓶剑南春是有点肉疼的,但自己就这么一个闺女,肉疼了几秒,最后还是祭出了这瓶珍藏剑南春。
黎怀生给裴荆州倒上半杯,唠嗑的语气:“平时有没有喝过白酒?”
裴荆州颔首:“偶尔饭局上会喝一些,平时不会喝。”
黎怀生抬手示意裴荆州拿酒,并说了句:“这叫剑南春。”
裴荆州拿过那杯白酒,接着黎怀生未说完的话说道:“剑南春是传统名酒,也是我们华国浓香型白酒的代表。”
泰兰往事3
黎怀生见裴荆州这么上道,心里还是挺满意的:“不错,还是知道一些。”
裴荆州谦虚:“了解不多。”
黎怀生笑笑,他的满意,当然也不止是这一刻对裴荆州满意。
一直以来他对裴荆州都挺满意,毕竟裴荆州方方面面都很出色,抛却这些,最重要的是,裴荆州对他闺女好。
这一点很重要,也让黎怀生很高兴。
不过仅仅只是满意还不够,他还要考验考验裴荆州,就宛如当年他娶莫竺之前,被莫家老爷子考验。
他经历过的事,自然也不能少了自己未来的女婿。
在裴荆州接过那杯酒之后,黎怀生说:“你对这剑南春还挺了解,继续说说。”
裴荆州未饮,就这么拿着回答,不疾不徐说起了剑南春的来历。
他简练的言辞将剑南春的来历以及口感,一一描述。
黎怀生很认可裴荆州最后那两句:“没错,这剑南春的酒味芳香确实浓郁,我这人酒量不……还不错,但我就好剑南春这一口。”
这话黎怀生是在表达对剑南春的情有独钟。
还差点不小心说漏了自己酒量不好的事实。
但在裴荆州听来,另一个意思占更多成分。而这另一个意思就是,黎怀生表明了自己很喜欢剑南春,所以他这趟回去之后,得去收几瓶珍藏给黎怀生寄来。
他想起他爸的酒窖,那里存了很多已经消失在市面上的名酒,还有罕见帝王酒,尤其珍贵。
看来这趟回去,得去酒窖逛一逛了。
裴荆州打定了主意,对黎怀生说道:“我回去就会准备。”
黎怀生微微一愣:“准备什么?”
裴荆州有那么一瞬间认为自己曲解错了,但他想,就算是曲解错了,但既然伯父提了自己爱好这一口,他要是准备好寄过来,也能让伯父更开心。
黎忧在旁边悄声说:“爸,裴荆州是要给你准备剑南春。”
“哦?那不用,我酒量没……”差一点又说漏嘴了,黎怀生在外从不这样,他暗叹自己果然还是早就把这小子当成了自家人。
黎怀生清了清嗓子:“不用寄来,平时工作繁忙,我也不怎么喝。”
说着,黎怀生视线看向裴荆州手里的酒杯。
裴荆州会意,握着酒杯的手移过来:“伯父,我敬您。”
在黎怀生拿起杯子后,裴荆州将杯口放低在黎怀生的杯口下面。
黎怀生只需浅酌一点,表示表示。
裴荆州是敬酒的,必须一杯饮尽。
杯子刚回到桌面,黎怀生又给裴荆州倒了一杯,这次是满杯,不再是刚才的半杯,冰吻:“口感怎么样?”
裴荆州:“口感醇厚,略微偏甜,一如刚才所说粮香浓郁,但有些冲。”
黎怀生呵了声:“冲?”
确实冲,但裴荆州意识到不该说冲,说这个字代表他接受程度偏低,于是改了说辞:“回甘舒适,余味很长。”
黎怀生满意这个说辞:“没有几个人能喝上我的酒,你小子有口福了,这剑南春不容易上头,你不用担心明天身体不适,来,这一杯继续干了。”
接下来不管黎怀生给裴荆州倒多少杯,裴荆州都照喝不误。
黎忧想劝,但是桌下裴荆州一直扣着她的手,很明显是不要她劝。
她眼睁睁看着裴荆州从面不改色喝到面红耳赤。
黎怀生有分寸,没有一直让裴荆州喝酒,饭菜该吃还是得吃,以免胃里没有食物一直喝酒的话,会伤胃。
一瓶酒完了。
黎怀生想看到的画面没有发生。
他其实是想看到裴荆州趴在桌面上醉得不省人事,他再趁着裴荆州醉后套话。
这是酒后吐真言的机会,很难得。
结果却是,裴荆州喝到最后也没趴下,除了面红耳赤得厉害,一双眼睛透亮,似乎还有一些清醒尚在。
黎怀生脸颊也有些红,他打了个酒嗝:“好小子,你酒量不错嘛。”
裴荆州蹙紧眉心,等溢上来的酒嗝消散,这才说:“伯父承让了。”
黎怀生笑:“确实承让了,你小子让我刮目相看。”
莫竺走到黎怀生身边:“你今晚睡沙发吧。”
黎怀生:“那当然要睡沙发了,我不管你们在外面怎么样,没结婚之前在我家,那必须得分开睡。”
裴荆州正要应。
莫竺推搡推搡黎怀生肩膀:“我是说你,一身酒气,我闻不了。”
说完,莫竺转身去厨房煮解酒汤去了。
黎怀生赶紧起身跟上去:“我没喝多少,等会我去外面走走,散散酒味就没了。”
“不行。”
“我马上就去散。”
“坐着吧你!就你那酒量,三杯倒,我担心你出去散酒味,散着散着倒花圃里睡着了,我等会儿还得出来找你。”
“下次不喝了。”
“走走走。”莫竺推搡着黎怀生,不让他靠近。
可黎怀生偏要死皮赖脸的站在那,此时外人眼中那个沉稳儒雅且亲和,并有着积石如玉,列松如翠赞颂的黎叔,喝醉后在自己老婆面前跟个小孩似的,反差感太强了。
黎忧看到这一幕笑得不行。
“黎忧。”
她听到裴荆州在叫她名字,她转过头来:“怎么啦?”
裴荆州喝醉后眼睛很清凉,就像蓄满了水露,平时的清冷感大相径庭。
黎忧还从没见过裴荆州喝醉的样子,没想到今天被她爸爸灌醉了。
她往裴荆州面前凑一些,拉近两人的距离:“你叫我干嘛?”
裴荆州唇色很红,翕动着张嘴说:“没事,就是想喊你。”
黎忧被逗笑:“那你再喊一声。”
裴荆州听话的再喊一声:“黎忧。”
黎忧:“还想听呢。”
裴荆州:“黎忧,黎忧,黎忧,黎忧……”
他喊了很多很多遍,多到黎忧没有去数,虽然平时裴荆州喊她名字的时候也很好听的,但是现在他喝醉了喊她名字,听起来又别有一番情调。
他喊好几声,她才应一声。
他说:“我不高兴了。”
黎忧压着唇角的笑:“那怎么办?”
裴荆州清亮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她,渐渐地,那清亮的眸子变得深邃。
黎忧还以为他会来两句霸道的,结果却听到他可怜巴巴的声音说了两个字:“亲亲……”
黎忧不想错过这一刻,赶紧拿出手机对着裴荆州:“你刚才说什么?”
裴荆州伸手推开她的手机,凑过来将下巴搁在她肩上,低低沉沉的声说:“亲亲我。”
泰兰往事4
黎忧笑惨了,她还没见过裴荆州这么可爱的一面,大概是因为以前没见他喝成这样过。
她凑近,鼻尖掠过他身上过于浓郁的酒香气,抬手轻拍他肩头说:“我爸妈在那边呢,等晚点他们看不见的时候亲好不好呀?”
裴荆州说:“不行。”
他将头抬起来,清亮的眸子定定地瞧着她:“现在就要亲。”
黎忧偷偷打开录音,既然裴荆州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不让她录像,那就录音好了。
打开录音后,她哄着他说:“裴荆州,你继续说叠叠字。”
裴荆州因酒气往上冲,闭上眼睛一阵,然后又慢慢睁开,一如刚才那样的目光看着她:“你说什么?”
黎忧重复一遍刚才的话:“我说,你继续说刚才那样的叠叠字。”
裴荆州好似糊涂了,竟然问她:“什么是叠叠字?”
“就是……”黎忧突然怀疑他在逗她,可一看他的眼神,分明已经没多少清醒了。她回头看了看厨房那边,老爸还在围着老妈团团转,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过来。
黎忧收回目光看向裴荆州。
此刻他醉眼朦胧的样子还别说,挺勾人的,会让人生出想要欺负他的想法,而且最好是要欺负到哭的程度。
黎忧为自己生出的坏心思在内心狂敲木鱼,但没有敲过三秒,她又伸出手去捏着裴荆州下巴。
裴荆州眼皮沉得厉害,在黎忧手伸过来后,他强撑着睁开眼看她。
这样的眼神让黎忧心痒痒,她忍不住逗他:“给我笑一个。”
裴荆州唇角弯了弯,当然笑给她看。
他做这个表情的时候太乖了,就好像听话的小朋友。
黎忧心痒痒得厉害,想趁着现在这个难得的机会好好逗一逗裴荆州,于是在裴荆州笑给她看之后,她摇摇头说:“不行,笑得太标准了,你重新笑一个给我看。”
裴荆州歪着头问她:“标准不好吗?”
歪头杀!!
要大命了!
黎忧伸手扶着他的头:“你怎么还歪头,不许歪头,不许不许!”
裴荆州问她:“难道你不喜欢?”
黎忧傻笑:“喜欢。”
裴荆州问:“那为什么不许我歪头看着你?”
黎忧嘴角的傻笑暂停了几秒,她一脸认真说:“你自己什么姿色不知道啊。”
“我什么姿色?”他又问。
黎忧轻咬着唇瓣:“祸国殃民的姿色。”
裴荆州摇了摇头:“不需要祸国,祸你就行了。”
黎忧表情很是正经,提醒他说:“芳心纵火犯,有点姿色就行了,不必这么撩人。”
“那你喜欢吗?”他又问了刚才相同的一句话,但是意思已经是两个意思了。
黎忧感觉此时喝醉的人变成了她自己,被裴荆州三言两语几句话就逗得迷迷糊糊,七荤八素的。
她脸上的笑容比刚才还傻乎乎,回答得十分诚实:“喜欢死了。”
“那就多喜欢我一点,反正我是你的。”他说。
黎忧嘴角都快笑烂了,小手戳着他胸口:“你是我的。”
裴荆州重复她这句话,只不过把‘你’字变成了‘我’字——
“我是你的。”
这么乖。
黎忧想不继续逗他都不行,她趁着这一刻说:“你都是我的了,那我要求你做点什么,你应该可以做到吧?”
裴荆州嗯了声:“你说。”
黎忧:“你先答应我,会做到。”
裴荆州毫不犹豫说:“会做到。”
黎忧说:“你叫我一声姐姐。”
裴荆州沉默:“……”
“不是说会做到吗?怎么让你叫我一声姐姐,你立马就沉默了。”她强压着嘴角就快要疯狂扬起来的笑容。
裴荆州还是没吭声。
黎忧轻轻扯了扯裴荆州的袖口:“脚嘛,让我感受一下当你姐姐是什么感觉。”
她故意恶趣味,谁让她交了一个成熟稳重的男朋友,虽然霸道的宠着她,同样也温柔细心,但她的逆反心真的很想体验一下年下的感觉。
这时,裴荆州忽然倾身过来,再慢慢靠近她面前。
然后,黎忧如愿听到了裴荆州喊的那一声——
“姐姐…”
很轻的一声,落在她耳畔,那一刻黎忧只觉得浑身骨头都酥了。
OMG!原来年下是这种感觉!!
虽然浅浅过了一下瘾,但她觉得没有过足瘾,厚着脸皮又说:“再喊一声姐姐好不好?”
裴荆州:“姐姐。”
黎忧乐得龇着一排大牙笑:“真乖。”
裴荆州:“姐姐。”
黎忧:“诶诶诶。”
裴荆州:“到你了。”
“诶……啊?到我什么?”黎忧乐糊涂了,定定的看着裴荆州。
裴荆州薄唇翕动,不疾不徐说:“叫哥哥。”
黎忧立马摇头:“那不行,我刚当上姐姐,明天再说吧。”
她还没过足瘾,才不会叫裴荆州哥哥。
这时,裴荆州缓缓站起身,黎忧见状问:“你去哪?”
裴荆州淡然自若说:“我该回酒店了。”
黎忧立即站起身:“都这么晚了,你就不回去了吧,我爸都同意你在这过夜,虽然他是说让你睡沙发,但他喝醉了,等会儿倒头就睡,我们还是可以住一个房间的。”
裴荆州婉拒:“不了,我先走了。”
说罢,他抬脚就要去厨房,准备跟伯父伯母说一声。
黎忧拉着他:“你今晚不走嘛。”
裴荆州抽回手来:“我住这里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了,而且你喝醉了……”她知道自己不能送裴荆州去酒店,在T国她不能夜不归宿,如果送裴荆州回去了,她一个人回来,谁都不会放心。
“小裴这是要走了?”端着一盘水果过来的莫竺,见状便问道。
裴荆州颔首:“是的伯母,我该回去了,你们早点休息。”
莫竺又问:“你住的酒店离这边远吗?”
裴荆州没有说具体公里,只说:“还好。”
莫竺笑说:“都这么晚了,就住一晚吧,明早再让小忧送你去机场。”
裴荆州故作迟疑:“这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呢。”莫竺将水果盘放在桌上,指了指隔壁对黎忧说:“那间卧室是空置的,等会儿你带小裴去那间屋子休息。”
黎忧立马应声:“好,我马上带他去休息。”
泰兰往事5
黎忧说完,拉着裴荆州胳膊:“走吧走吧,去休息。”
裴荆州正要跟上,忽闻莫竺一声带着提醒意味的轻咳:“咳咳!”
黎忧脚下止步,扭过头去看向妈妈。
莫竺将那盘水果递给黎忧:“给你们洗的,你们吃吧。”
“好嘞。”黎忧接过那盘水果。
莫竺提醒道:“等会儿早点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黎忧乖乖应了声:“好,我知道了。”
应过这话,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将裴荆州带去了那间卧室。
关上门,黎忧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反锁,生怕爸爸妈妈突然闯进来。虽然她也不能在这屋里待太久,但和裴荆州单独相处的时间里,她不希望被打扰。
她把果盘放在一边,她过去将窗帘拉上。
待她转过身来,见裴荆州已经拿了果盘里的水果正在剥皮。
她走过来问他:“现在感觉好点吗?要不要早点睡觉?”
“不是很困乏。”裴荆州将剥完皮的水果递给黎忧:“你吃。”
黎忧接过就吃,边吃边说:“你知道吗,T国是生产山竹最多的国家。”
裴荆州:“我记得在这边,山竹是另一个称呼?”
“对!”黎忧几口便吃掉了裴荆州剥给她的山竹,回答说:“在这里叫莽吉柿,跟榴莲齐名,称得上水果王后。”
裴荆州问:“那你更喜欢吃榴莲,还是更喜欢吃莽吉柿?”
黎忧本来想回答喜欢吃莽吉柿,她对于榴莲并不是那么热爱,可瞧着裴荆州的眼神时,她到嘴边的话锋一改,眨着眼睛说:“当然是喜欢吃你啊。”
裴荆州说着风凉话:“可惜你今晚没有口福。”
“我就那么一说,谁要吃你了,一点都不好吃。”她撇撇嘴,又拿了一颗莽吉柿转身:“你早点休息昂,我出去了。”
还没等她走出两步,身后裴荆州手伸过来,扣住她的腰身,将她往后拉。
她脚下后退,背靠近裴荆州怀里。
他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身上酒气重,身体也是滚烫得厉害。
她扭动了一下身体,裴荆州说:“别动,让我抱会儿。”
黎忧提醒他:“抱歉这位先生,我今晚没有口福,你就不要勾搭我了。”
裴荆州轻笑:“你猜我现在是清醒的还是迷糊的?”
清醒还是迷糊?
本来觉得裴荆州是清醒的,被他这么一问,她忽然又不确定了。
她把手里莽吉柿放一边,掰着他的手腕转过来面对他,两人身体仍然贴的很紧,她仰着小脸看他。
对视片刻,谁也没说话。
直到黎忧忍不住直接问了一句:“刚才在外面你是不是装醉的?”
裴荆州笑着反问她:“你觉得呢?”
此刻裴荆州露出的笑容,跟刚才她叫他笑时露出的笑容完全是两回事。
刚才那个是刻意扮乖。
现在分明是腹黑得不能再腹黑了!
敢情在她以为可以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逗弄裴荆州,并因此沾沾自喜时,结果是裴荆州在逗弄她,而她自己浑然不知。
这么想着,黎忧直接推开他,脚下保持的距离在她一只手臂的距离之间,然后双手环胸,侧过身。
裴荆州朝她靠过来:“生气了?”
黎忧噘嘴:“没有。”
裴荆州手臂伸过来,动作轻柔将她拥住,再将下巴搁在她肩头,略哑的嗓音说:“也不是完全没醉。”
他的呼吸洒落在她颈窝里,热热的痒痒的,她缩着脖子躲。裴荆州察觉到她在躲,温热的唇瓣贴紧她的脖颈。
黎忧很喜欢这样的亲昵,但是现在是在她家,爸爸妈妈来敲门,她惊慌,赶紧推开他的脑袋,因为太沉,她用手肘抵在他胸膛上:“裴荆州,裴荆州……”
她着急,连喊两声。
裴荆州手臂往后伸,扣紧了她的腰肢:“在呢。”
黎忧用手肘推着他胸膛:“你别闹。”
裴荆州低声笑道:“没闹。”
“起来。”
“不起。”
“裴荆州!”她明显急了。
裴荆州几乎是赖在她身上,听着她越来越快的心跳声,唇角的笑意加深。他慢慢抬起头,亲了亲她脸侧,低声说:“你还没叫我哥哥呢。”
黎忧:“你再叫一声姐姐。”
裴荆州:“姐姐。”
说叫就叫,几乎毫不犹豫。
黎忧转过身来面对他,嘴角的笑容都快咧到后脑勺,她咬了咬唇瓣,表现得淑女一点喊:“哥哥~”
裴荆州听完脸上没有露出什么表情,还很淡然的说:“其实没什么感觉。”
一听他这话,黎忧气呼呼的戳了戳他胸口:“你还想要什么感觉?要真有什么感觉,你今晚都别想睡了。”
裴荆州说:“睡不着也得睡,不然岳父大人将我赶出去怎么办?”
黎忧:“要是爸爸把你赶出去了,我又出去把你捡回来。”
裴荆州低声发笑,在松开她放她出去之前,在她耳边提了一句:“还没亲亲我。”
黎忧脸颊微热:“那你闭上眼睛。”
裴荆州照做,闭上眼睛等待。
黎忧脚下慢慢往后退,然而裴荆州似早有察觉,在她往后退出不过半步,就被他手臂揽了回来,摁在怀里亲了亲。
黎忧想着妈妈的话,回亲了亲裴荆州,让他满意了,这才得到自由从怀里出来。
“你早点睡。”她说。
裴荆州醉眼朦胧看着她应道:“嗯。”
黎忧出来后,小心翼翼带上房门。
一出来,就看见爸爸和妈妈都坐在沙发上,她心跳如鼓,慢吞吞走过来,似壮烈豪迈奔赴刑场……
莫竺抬眼,见们吞吞走来的女儿,指了指另一边的沙发:“出来了,坐吧。”
黎忧乖乖坐下。
莫竺递给身边的老公一个眼神,黎怀生当然更想旁听,但他更听老婆的话,站起身说:“我去醒酒了。”
莫竺嗯了声。
黎怀生从黎忧身边走过去,俯身用手拍拍她肩膀:“别怕,你妈不吃人。”
黎忧心头一哽:“……嗯。”
待黎怀生一走,这下就只有黎忧和莫竺两个字。
莫竺漫不经心的视线落在女儿身上:“不交代两句?”
黎忧知道说其他没意义,直接说:“我们会结婚的。”
莫竺闻言,温柔的笑:“妈妈当然知道。”
黎忧咧嘴笑,又问道:“妈妈会反对早点结婚吗?”
“不会反对。”莫竺看向黎忧:“因为妈妈相信真挚的爱情,所以妈妈相信你遇到的也是最真挚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