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节 佛宝现世
“有心,有心了!”面对这极品燕窝,孙太后都吃惊不小。!ybdu!
白名鹤的燕窝是从南掌与高棉弄来的,小吕宋有,但眼下却没有办法去采,许多地方还不是人力可及的地方,白名鹤也不会让大明的士兵去为这个拼命。
“安排下去,这几日抽个空。哀家打算出宫,去探望一下丽苑公主。”孙太后的态度再进一步。
白名鹤谢恩,然后说道:“儿臣有一个小请求,请太后恩准。”
“说吧!”
“楼观道门要在南洋建观,所需要金银、工料都已经到位,只差观内一副为苍生祈福的字。虽说小吕宋那里都是蛮夷,可总归也要受些教化。受了教化自然也是我大明的子民,儿臣原本想求万岁赐字,可万岁国事烦重,儿臣数次也没有找到机会开口。所以恳求皇娘赐字!”白名鹤一头磕到底。
孙太后又不是初入宫的人,宫里是怎么一回事她能不知道。
白名鹤能与大明皇帝在书房内单独议事几个时辰,为了白名鹤回来竟然不早朝。白名鹤能没有机会求字吗?
也罢,这是哄自己高兴呢。为苍生祈福自然也是功德无量之事。
面子还要有的,孙太后婉言拒绝了三次,白名鹤再恳求了三次,这赐字的事情倒是定了。
出了孙太后的宫殿,白名鹤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总管太监亲自送到正门外,两人说了几句客气话。白名鹤不动声色的塞了一个纸卷给了这位总管太监。
待白名鹤往吴太后的地方走去的时候,孙太后宫内的总管太监在无人处很好奇的打开了手中的纸卷,这东西他绝对没有见过,可不代表他没有听说过。
银壹百两!银票,全国通兑的那种。
这东西,别说可以随时换到银子,就算怕麻烦不去换,也有商人愿意用真金白银给你换,而且全国通兑的至少再加三分银,这就是一百零三两。
吴太后的宫内。就没有这么大压力了。毕竟这是当今皇帝的亲娘。白名鹤是怎么一回事,这位吴太后非常的清楚,礼物一样不少之外,白名鹤暗中给了吴太后一百张百两的银票。装在一个小木盒内。根本就没有让宫内的人看到。只说是首饰。
吴太后在宫内没有根基,为了怕人说自己争权,平时宫内的配给她领的比孙太后还少。
虽然自己儿子是皇帝。可后宫的事情对于她这个没有根基,没有外戚的人来说,她的花销还要更大些,皇帝富有四海,却是没有半两银子。想人不知鬼不觉的给自己弄些银子,还当真不容易。
相比孙太后,吴太后对白名鹤更为亲近。
因为怀玉就是她贴身侍女生的女儿,这个情份更近些。
说了些南洋的见闻,白名鹤也轻松了不少,这才说道:“儿臣等下要去皇后宫中,有个物件儿臣得来不容易,也是许多大明忠义之臣拼上性命得来了,献给皇娘怕多少有些麻烦,所以只能献给皇后娘娘了。”
吴皇后是从最低层走上来了,她对宫内比白名鹤看的更清楚。
她是太后,但孙太后也是太后。她清楚的知道,有些特别的东西给了自己,孙太后那边肯定会有些想法,也会在外朝有些非议。
对于白名鹤的作法,她是理解的。
当下就说道:“你也是我儿的夫婿,什么皇后娘娘的称呼那是对外人言的,你应当叫皇嫂!”
“皇娘教训的是!”
皇后宫中,以总管太监为首,太监宫女早早就在外迎着了。这些人并不知道吴太后会来,只是为了迎接白名鹤。
白名鹤是臣没有错,可这样的臣子却不比普通的臣子。说句难听说,皇后无子,如果白名鹤这样的臣子全力支持杭贵妃,那一定的条件与机会呀,这皇后的位子还真的可能会不稳。这迎接的主意不是皇后出的,却是总管太监的意思。
主荣奴荣,这就是总管太监的心思。
汪皇后,贵为国母,眼下也不过二十四五岁,比当今皇帝朱祁钰大一岁。身上没有珠光宝器,只是比普通的贵妇多了一些皇后专有的佩饰,珠冠比起大明之前的历代皇后要小气的多,因为她成为皇后的时候,正是大明国难之时。
“臣……”白名鹤刚刚跪下,汪皇后就示意免礼了。然后给吴太后行了大礼,吴太后对汪皇后说道:“名鹤这孩子太过辛苦了,连日奔波不说,还要操心咱们娘俩这新年添置物件,赶紧给安排一个座。”
吴太后对白名鹤的态度并不让人吃惊。
至少汪皇后是理解的。
宫内人都在传,白名鹤的舰队上百条船,有一条船拉金子几乎快把船压沉了。这次新年,宫内连最低等的宫女都会有一身新衣,全是因为这次白名鹤带回了大量的金子。
宫内可不知道白名鹤在干什么,大明皇帝赏赐的金矿却瞒不住。
只当是白名鹤在南洋找到了许多金矿。
白名鹤将小册子交给皇后宫内的总管太监:“这些许物件给皇嫂宫内过年所用,只有一物,臣请皇嫂去冠后,臣方才能拿出来。”
让皇后去冠,这是什么物件。
在吴太后的暗示之下,汪皇后回到后室取了头冠,以及身上的饰物,换了一件普通的衣服重新来了前厅。
汪皇后,前厅已经摆着一个一丈高的木箱,好在古时间宫殿正门大,否则这箱子都难以抬进来。
这时,金英早已经到了,穿的不是太监的服色,而是佛服。正坐在木箱念经,宫内无论是太监宫女都跪了一地,就是吴太后都跪大那木箱前。
在几分钟前,金英刚来的时候,白名鹤对金英说道:“请金公公先诵经,我才会开箱。”
“何物?”金英很直接的问道。
“佛宝舍利,八宝之一佛牙,原本属于婆罗门乌苌国那一份,为佛祖当时八份舍利之一。”白名鹤很严肃,那怕他不信佛,可此时也不能不严肃。
金英第一反应是,白名鹤这东西来路可正。
可此时又能说什么,原本已经接到消息,白名鹤手上有佛家重宝,却没有想到竟然重到这种程度,坐下念经,白名鹤根本不知道念的什么经。
木箱开启,先是塔,然后一层又一层的塔取掉之后,是金罩,又是好多层。
一直到最内屋,是纯白色水师雕刻成的类似后世的玻璃罩子,在纯金的基座上摆上着一只纯白的佛牙舍利。
最激动的是金英,要知道他曾经用历来所获赏赐的金币以及募捐所得,在仁宗赐给他的武基庄田房舍上建造了一座佛寺。这佛寺颇具规模:中有如来殿,左为观音殿,右地藏殿,前天王殿,后圆觉殿。廊庑绘有五百罗汉像。此外还有钟鼓楼,禅堂,斋堂,僧房,外有山门、金刚具像。
建成之后,金英又将赐给的田土、树株布施给寺,作为斋粮。延请明通大师住持,率领僧众朝夕讽诵经文,祝福太宗、仁宗、宣宗永逍遥于极乐,当今皇上万岁圣寿。英宗十分高兴,给寺赐名为圆觉禅寺。
不用说,白名鹤这佛宝肯定会供奉在圆觉禅寺了。
好重的礼呀。
不,这不是礼物,这是福。
金英亲手将那金罩一层层的套上,又将一层层的塔恢复,这才对白名鹤长躬一礼。
白名鹤将一个金丝卷轴交到了金英手上:“高棉王献上,这是献礼的文书。至于过程,我就不讲了,怕金公公你打我。”
金英瞪了白名鹤一眼,这过程不用说,金英绝对没有把白名鹤当成一个善良人。
金英读过佛家的许多书卷,也是知道当初佛祖的舍利分给了八家,详细经过在佛经上有所记载的。其余的不用说,这样级别的佛宝是不会献礼的,只能说白名鹤动了黑手。
或者是联合周边的几个小邦下了黑手,当然明面上白名鹤肯定很干净。
这一切都无所谓了,反正东西摆在这里,也不能还回去。
金英已经作出了决定,请京城周边所有的大僧前来,念上七七四十九天经再说。
对着佛宝虔诚一礼之后,金英看了看白名鹤:“白名鹤,你给自己找了一个很大的麻烦。不过麻烦之后,好处比麻烦多。”金英说完把高棉的所谓献礼的文书拍在白名鹤身上:“百官没有人会相信这东西的。”
“啊!”白名鹤摸了摸下巴,又拿出一份东西来。
金英接过翻开看了看,脸色从白变黑,从黑变红……,就象彩虹一样转了一圈,然后重重的把这一份东西又拍在白名鹤的胸口,却硬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那眼神之中的意思就是,你白名鹤够无耻。
白名鹤很得意,笑呵呵的将两份东西重新放回到怀中。
吴太后把白名鹤的两份东西要过去看了一眼,她只是笑了笑又还给了白名鹤。
白名鹤手中这份东西出自重阳宫全教,就是重阳真人推动三教一思想下的产物,总之一句话,这份东西就是道教相传洪荒时代,西文教与佛教的关系,所以这佛宝本就是中原的。(未完待续。。)
ps: 终于约上医生了,周一。虽然是小手术,但岳父大人年事已高,还是要小心翼翼伺候的。
第275节 疯狂
金英是佛教徒,自称奉佛弟子。
白名鹤这种作法他没有办法说不对,三教合一的理论已经不是近几年的事情了,而是南北朝时期,就已经开始有了三教合一的思想。
明朝的时候,这个三教合一的想法达到了一个小高峰,白名鹤此举绝对会把三教合一推到一个极致,这件事情金英挡不住,也不敢挡。
大明儒家虽然自成一派,可许多人却是信奉三清的。
佛家密宗其实与道门已经非常紧密了。佛教密宗之说多类道教,包括有道教所擅的服气、服石、炼药、外丹、符祭等方术,追求长生成仙,其与道教的渊源关系,可能早在善无畏、金刚智等人唐弘密之先。
麻烦,白名鹤非但不会有麻烦,还会得到儒、道,甚至佛教密宗的支持。
金英口中念了一声佛号,坐在那舍利前开始念经,至于什么时候搬走,搬到那个寺中,金英也没有了主意,眼下只能任由白名鹤去闹了。
从皇后这里出来,杭贵妃那里没去成,因为杭皇后也来到皇后这里了。
不仅仅是杭贵妃,可以说整个皇宫之中但凡是有点身份的人都来了,就是大明皇帝也过来看了一眼。
皇后的宫中,念佛声高低起伏,宫里信佛的都围在这舍利旁边。就是信道的,也过来拜了拜。
大明皇帝朱祁钰是信道的,这东西他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连屋子都没有进,对于他而言,所有的一切只要对他统治大明有利就是好东西,反之就消灭掉。
御花园之中。朱祁钰问白名鹤:“此时你为何没有上奏本?”
“万岁,臣上了。除了臣那一袋奏本之外,还有一个小筐,臣去了广东这些日子,所作的事情都有了一份详细的报告。什么事情重要,什么事情不重要。臣不敢妄言。所以都详细的写了交万岁您备查,万岁说什么重要就是什么重要。”
这个回答很多无赖,不过也没有错。
“这件事情,总体来说办得不错。就在新年当天搞一个仪式吧,这些事情宫内自然有安排,朕也借机与民同乐。不过你不要出现了,听大蔡来报,金英看你的眼神很不善呀。”朱祁钰提到这事情倒是笑了。
白名鹤作了一个擦汗的动作,小声说道:“臣启万岁。那筐记录文书中。有编号一六七至一六九的,能否不让金公公看到,我怕他杀了我。”
“是什么?”朱祁钰来了兴趣。
“这个,臣搞了些小东西,换了些金子。但这件事情极为机密知道的人不超过百人,也是福建蓝将军亲自负责的。只是……”白名鹤小声的汇报了,朱祁钰惊呆了,身为大明皇帝。听过的奇事绝对不少。
可以说,身为大明皇帝。见过的古怪官员也不少,见过听过违禁的事情也不少。
可白名鹤所作的这件事情,朱祁钰真的震惊了。
“来呀,摆架东厂!”朱祁钰根本就没有半点犹豫,立即传了旨。
东厂听说大明皇帝要来,赶紧把院子清扫了一翻。舒良亲自在门口迎着。大明皇帝到了之后,只问了白名鹤一句:“那个仓库?”
“是,是货号九九九九的那一批次。”
货号都有记录,舒良一查就知道在那个仓库里了,这个货号后面还有标注。是九把刀,属于特别重要的货物,不但用了东厂最结实的仓库,四周还有人守着。
进仓库的只有三个人,大明皇帝、白名鹤、舒良。就是蔡公公都给放在门外,大明皇帝特别下旨,让蔡公公守后任何人也不许进来。
舒良与白名鹤合力打开编号为四个九批次的几只箱子。
这些箱子上全是白名鹤印鉴按下的漆印封条,朱祁钰看到这个后,心跳微微的加速了一些,他听到白名鹤所说非常非常的震惊,可也想像不出白名鹤能把事情搞到什么程度,只有亲眼见到这才会完全相信。
也要看一看,白名鹤有多疯狂。
一只紫檀木盒,一看这手艺就是宫内给白名鹤弄走的顶级工匠的手艺,然后将木盒打开,里面是上等湖丝,配上了苏绣铺底,然后分成了十八个小格子,每个格子还有纯金的底座,然后加上宝石镶嵌。
最后,底座摆上摆着一粒珍珠。
看到这货物的时候,舒良指着盒子,然后一脸惊讶的看着白名鹤,又指了指盒子。
“很吃惊,显然你也不知道?”朱祁钰语气是压抑着的平淡。
舒良赶紧回答:“奴只是知道,这个编号的货物后面标注为九把刀,这是最高护卫级别。货物内容,这个编号的货物名称清单也是极为机密,奴虽然有资格看,可这几天忙着加固银库,却没来及详细的看过这些清单。”
朱祁钰摆了摆手,示意这种小事不必在意。
“你说!”朱祁钰一指白名鹤。
白名鹤在回答之前,连续打开了六个盒子,全是成套装的。
“万岁,这六个品种。最便宜的一盒就是四菩萨的,蓝将军在倭岛一盒两石黄金。而且这不是有来卖的东西,这是用来请的。倭人贵族你敢有一点犹豫,就是心不诚。这一盒就会被别人请走,想要再来看一眼,沐浴斋戒七日。”
说到这里,白名鹤叹了一口气:“后来我发现我错了,这个价有些低了,他们的黄金成色不好,而且二千八百个大钱就可以换一两黄金。还好蓝将军也发现在这个错误,及时的停手,所以只卖出了一百盒,收了三百石左右的黄金。”
“真狠!”朱祁钰开口了。
能让大明皇帝这样评价的,白名鹤绝对是大明头一人。
朱祁钰又问道:“那么,你下次准备怎么卖。不对,是让倭人怎么请!”
“最便宜也要千万大钱吧。我会把这个包装弄的更好一些,我已经安排下去,用上好的木料制作九尺佛塔,要说咱们大明的木匠真不错,他们可以制作出和真的一样的塔,塔里会制作成真的塔那样,然后再加……”
白名鹤不断的讲着,自己这个包装的技巧性,以及华丽性。
末了,朱祁钰又问了一句:“白名鹤,此物价值几何?”
“这个,珍珠的价格大约是包装的百分之一,甚至可能再低些。这个,其实万岁您听臣言,寺里许多木头珠子其实也不值几个银子,只是大僧开光之后,就是百倍的价。我这个,怎么也能找几个大僧吧,他们总是要银子修寺庙的。”
“金大监会杀了你的。”舒良实在忍不住来了一句。
朱祁钰却是爽朗的笑了:“所以,要保密呀。你真的是……”白名鹤都不知道如何形容白名鹤了。
白名鹤脸一红,又从箱中拿出一本佛经来。
“万岁,这个没有写到奏本里,这个估计流传出去我肯定会被人干掉。这是暹罗真正的有名气大僧正的血墨佛经,这一本倭岛那边请去,我开价万金,这一次放出去了十本,听说还引发了一场不算小的战争。”
舒良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了。
“万金呀!就不不到七石黄金,倭人的金朕听到汇报了,就是七成金,这就是五石黄金。朕给你打一个欠条,朕给皇后拿回去一本。”
白名鹤当场就给跪了:“万岁,您还是打我的板子,或者贬官吧。”
“那么,你说这佛经?”朱祁钰弯着腰靠近白名鹤问着话。
“那一本,其实并不是一套。佛经也有许多种,但真正全的只有三套。万岁还是拿一套走吧,一共十八本。其余两套全的臣打算换更多的金子,顺便让倭岛进入战国时代。”白名鹤赶紧交待着。
朱祁钰摇着头:“白名鹤,你老实交待,朕要听实话。”
“四号箱内,七号小箱!”白名鹤赶紧回答。
舒良去把箱子打开,找到了那个小箱,里面的东西打开一看,竟然是三清、八仙、福寿禄三仙。
大明皇帝朱祁钰靠近看过,又看了看白名鹤:“白名鹤,你不是信道的吗?”
“臣……”白名鹤一咬牙:“臣信的是华夏正宗,天子为尊。”
朱祁钰盯着跪伏在地上的白名鹤看了好一会,想到金英对白名鹤的评价后。微微的点了点头:“华夏正宗这话,朕信。但天子为尊这话,朕信你七成。起来吧!”
谢万岁!白名鹤起身擦了一把汗。
“你有害怕吗?你整这些事情估计你也没有怕。别在朕面前装这一副紧张的小人样。舒良你将白名鹤这里,所有的道教的全部没收,由你亲自看管。这些只能作来朕赏赐之物,白名鹤你敢换一两银子,朕就不放过你。”
“是!”舒良与白名鹤同时回答。
“还有,朕要天罡地煞的全套,什么时候朕能看到?”
“万岁,快的话明年年底,要想要极品,给臣两年时间。这珍珠毕竟也是一点点的长大的,臣计算过,十八月是最佳的时间,再长的话未必好。还有可能长的圆了,就没有形了。”白名鹤的话气倒是没有半点紧张。(未完待续。。)
第276节 铜臭是什么味
对于白名鹤的回答,大明皇帝还是满意的。,ybdu,
有些东西只要与没有粘上铜臭,东西还是好东西,只是怎么用的问题了。
大明皇帝朱祁钰相信,白名鹤这些道教神仙的套装,作为赏赐绝对是拿得出手的好东西。特别是新年之时赏赐有功之臣。
指了指这仓库里的箱子:“白名鹤,这大库内的东西,有多少是能让朕动心的好东西?”
白名鹤心说,我不是把清单上交了嘛,可这话怎么敢问。而且那清单如一本厚书,想来大明皇帝也没有兴趣一一看完。
白名鹤在大库内转了一圈,看了看这库里的编号,让舒良帮手又打开了一个箱子,这不是四个九的编号,是三个九一个七。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来:“万岁,十二生肖总是可以换银子吧。”
“没收!”朱祁钰只扫了一眼,心说白名鹤真的很厉害。
不说这南洋这边的手段,就是合浦在他手中也是一个宝库,这东西谁能弄出来。
白名鹤又打开一个箱子:“万岁,这个是臣制作的一点小玩意……”
“没收!”大明皇帝朱祁钰只是扫了一眼,无论心中如何想,可语气却是平淡的
连续看了四件东西,朱祁钰说了四次没收。
再一扫整个大库,朱祁钰对舒良说道:“挑五十个可靠的人进来,让大蔡进来。就说是朕讲的,这里看到的,听到的。传出去一个字,就割了他们的舌头。要是传出一句话,哼!”朱祁钰冷哼一声。
舒良施礼退了出去。
舒良离开后,白名鹤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朱祁钰这时问道:“你想明白了。”
“万岁英明。这些东西新年用于赏赐,可以省下不知道多少金子,还尽量皇家之贵。臣拜服,万岁英明。”白名鹤在一旁附和着,不得不承认物件比银子要合算些。
朱祁钰把玩着一只纯透明,高约四寸的高脚杯:“此物。价值几何?”
“万岁,市价这一套少说也要二百两银子以上,臣这里值二百文。如果可以作到量产,五十文成本。这就是臣说,让亲王来制作万岁收购。这些将来无论是卖到那一国,也不会低于十倍利!”白名鹤说到这些的时候,变得很严肃。
说完后,白名鹤话锋一转:“不过,臣以为这些东西不在大明销售。什么时候大明这些物件一套只有三五百文的价格之时。百姓用得起。可对外,依然是十倍利。这些货物原本就是给异帮准备的,臣准备卖到草原上去的东西。”
“水晶杯?是这个名字吧!”
“是!”
朱祁钰随意的翻看了几个刚才打开,却没有细看的箱子。在其中拿出一面镜子,这镜子不算大,直径只有三寸,却已经非常接近后世的镜子了。清晰的程度已经让大明皇帝震惊到心都麻木了。
“白名鹤,后宫的贡品之中。没有这些吧。”
“回万岁。臣不敢给进贡这些。怕万岁骂臣。”白名鹤不用解释,朱祁钰明白其中的意思。这绝对是可以引发后宫不宁的东西,你给皇后了,那贵妃也会有,宠妃也会找万岁这里想尽一切办法闹。
朱祁钰按了按额头:“这个麻烦,还是朕自己来想吧。你只需要告诉朕,最大的一块有多大?”
“最大的高六寸。宽三寸。这已经是极限了,想再制作的大些,怕是需要工匠们花时间研究新的工艺,臣懂的只会作这个巴掌大小的。这大一些的,也是工匠们研究出来的。这些物件在倭岛。一个小团镜子就是五两的价!金子!”
君臣两人在箱子前低语着,舒良也带人进来了。
这些人一看这些东西,同样震惊。大内的宝库竟然没有物件,蔡公公的眼睛都看直了。
他也算明白,为何在进门前舒良交待的那些狠话了。
“都打开,准备单独造册,也让朕看一看还有什么有趣的物件!”朱祁钰语气很平淡,说完后和白名鹤往一旁走,舒良赶紧给送来了椅子。
既有皇帝与白名鹤有话说,其余的人也不敢靠近。
朱祁钰问白名鹤:“你说海外的收益会有多少?”
“回万岁,这要看万岁的心有多大了。”白名鹤小声的回答着。
朱祁钰淡然一笑:“一年过亿两?可能达到?”白名鹤依然小声:“万岁,只要您想要。纵然是这个数的十倍,臣也敢应下来。臣丝毫不夸口的说一句,给臣五年时间将倭岛调教一番,仅一个倭岛臣就能给大明榨出来过亿两的银子,交到国库的也不会低于三成!”
“小吕宋呢?”
白名鹤想了想后回答:“小吕宋不同,因为那里还是蛮夷之地。想过亿两,至少需要二十年,甚至三十年。但强挖金矿这种事情不算,臣说是的普通的货物交易。”
很多呀!朱祁钰一边在思考,一边在观察白名鹤的反应。他可以感觉到,白名鹤讲的是实话,甚至有所保留。大明国库才有多少呀,白名鹤这么干下去,大明的富足天下无双,纵然和极西之地那个强大的帝国作战,也有底气了。
轻轻的敲了敲额头:“在你心中,大明的百姓会如何?”
“人人穿丝绸是小事,臣有生之年的目标是。至少人均年收入,高于一千两银子。有些富足的,还可以去海外游玩一翻,小吕宋虽然是蛮夷之地,可美景无数。还有些白如雪的沙滩,如宝石一船的海水。”
“朕决定了,批准你造船的请求,工部全力督造。明年计算五百万料的造船量,后年翻倍。朕真是没有想到呀,海外纵然没有金山,可就是些茅草也能让你生出巨利来。”
朱祁钰说的自然是白名鹤这庞大的白麻布计划。
果真强大。
大明眼下,当真有几十万普通百姓受这个计划的好处。靠这个就能一户家庭年收入近百两银子。
“万岁,臣还要些兵力。臣不领兵,只求派几位得力的将军,有几个地方臣想守着。还有一地,臣恳请万岁正式立府,就是夷湾岛。那里同样特产丰富,而且也是我大明水师对外行动的一个天然基地,最重要是,这个岛能让臣封死新高丽、倭两国的南洋之路。也恳请万岁,给臣一个与高丽交易的机会。”
“高丽不过弹丸小邦,曾经对我大明也不够恭顺。这些许小事,随你就是了。朕只是想看看,你一年可以从新高丽拉回多少银子,为你创造多少利。”
(历史上这个时期,王氏高丽已经结束了。新的高丽已经改名与后世一样,为李氏。只是这个后世的名字是禁词,所以以新高丽国代称)
“臣要新高丽,贸易是小事。臣真正想要的,是打手。”
白名鹤似乎早有准备,拿出几张纸给了朱祁钰。朱祁钰飞快的看完,然后还给了白名鹤:“回去烧掉吧,朕心中有数了。这个计划可行,不过统兵大将的人选朕需要考虑一下,朕这几天就会下旨,从各卫证调十万赴南京。”
“谢万岁!”
“明后两天早朝你就不用来了,在家里休息两日。三天之后朕会传你入宫,有几件事情的细节,小朝会上再议。”
“臣领旨!”
白名鹤不知道,不让他上朝并不是让他休息,而是有一件大事。如果白名鹤天天上朝的话,怕是就误了。因为白名鹤过完年大婚之后就肯定会离京,所以新年前的时间不多,能多给白名鹤一天,就算一天。
这会朱祁钰也不想和白名鹤聊了。
一来是许多细节还是在放在小朝会让,听一听内阁与门诊部的意见。
第二个原因就是,那边惊呼连连,也牵动着朱祁钰好奇之心。
巨大的鲨鱼标本,那一排又一排的牙齿,一丈多长的身体,如何不让这些没有见过强大海洋生物的人惊讶。
其余的物件,白名鹤可以说把大明工匠的能力催生到了极致。
巨赏之下不但有勇夫,也会产生智者。
为了满足白名鹤的那些古怪要求,行首院的人可以说将自己的脑细胞全部激活,想尽一切办法,无数次的尝试。
在制作出白名鹤想要的物件过程上,大量的技术积累,也产生了一些附加产品。
比如,白名鹤想要钟表。可眼下大明的工匠距离真正制作出钟表来,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但就是这个过程之中,他们成功的制作出了并不完美,却可以适度使用的发条。然后一个个音乐盒也随之产生了。
这个的结构比起钟表相差就是很多了。
蔡公公只看着这盒子古怪,白名鹤上了发条之后,后发出美妙的音乐,还有小铜人会在盒上旋转,这真的美妙到无法形容。
就是大明皇帝都惊的张大了嘴巴,这样的神奇物件都能够制造出来。
“白名鹤,把你自编的那套书,献上吧!”朱祁钰突然开口,这次论到白名鹤惊得合不上嘴了,辛苦了好久呀。朱祁钰微微一笑:“抄录一份献上!”(未完待续。。)
第278节 太上皇
白名鹤还在思考着如何面对这个皇帝,现在的太上皇。、ybdu、
多余的人已经退了出去,这里突然进来了一个人,而且是身穿官服的人,对这南宫中所有人来说,已经是极大的意外了。
可以说,他们在这里已经一年多快两年没有再到这里之外的人了。
“见到朕,不用行大礼吗?”这一次,朱祁镇的语气变的柔合了许多。
“请陛下见谅,臣请求先一步告退。”白名鹤说罢,再次准备往地道之中走。而这时,一把长刀从朱祁镇手中飞出,就插在白名鹤的身旁。白名鹤不得不停下,如果再继续走,就是无视一位帝王的尊严了。
先不说将来如何,就是现在这件事情传了出去,也会有文官出来弹劾白名鹤的。
“臣再一次请求先行告退,并请求陛下恩准,深夜觐见!”白名鹤依然没有回头,他实在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位太上皇,三年前大明的实际掌权者,所以白名鹤只能选择先离开,他需要冷静一下。
白名鹤有些后悔,应该在看到嘉善公主的时间就离开。
“告诉朕,你的官职与名字?”朱祁镇开口问道。
“陛下,臣叫白名鹤,说到官职臣现在也有些混乱。还来不及请教懂的人,那一长串的官职名称代表什么。但臣有两个身份,一是现东厂的代都督,二是永清公主的夫婿,当然大婚还需要有几天时间。”白名鹤如实的回答着。
这怕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位敢背对着一位帝皇说话的臣子了。
听到这两个身份朱祁镇心中明白了许多事情。
南宫相邻的园子事实上就是以前的太子府,他也住过,但只有很短的时间。两府之间,后院墙几乎是相邻。但却并不是一道墙。而是有非常密的树木,但这些树木并不是人为的,而是许多年没有人管理,越长越密集。
虽然在这边,听不到那边真切的声音,可也知道太子府有人住下了。
是谁。有资格住进原先的太子府。怕是已经有大半年时间了,太子府那边传来的声音表示,真正热闹的时间并不多,沉寂了又好几个月之后,这几天才显得热闹了些。
“永清呀!事实上,永清是我母亲近侍的女儿。”
“怎么可能?”白名鹤猛的回过头来,因为他听到了让他最为震惊的事情。这一回头,白名鹤意识到要坏事,自己不应该回头。一回头就代表着无法离开了。
朱祁镇年龄也不大,比起朱祁钰只大了一岁。
是一位相当英武的皇帝,至少比朱祁钰更为了英武一些。这也与少年期的生活有关,朱祁镇没有成年就做了皇帝,年少之时也一样有大明振兴的梦想,自然是朝气蓬勃。而朱祁钰少年时,却是一个注定一生都闲散的王爷,生活自然也多了许多颓废。
二十五岁的朱祁镇。留着短须,身上穿着的不是龙袍。只是一件普通的丝绸长袍。
此时,白名鹤还能说什么,拿出那块玉佩双手递了过去。
“看来,你还知道朕是谁?”朱祁镇接过,只看了一眼就还给了白名鹤:“你以为朕骗你回头吗?事实上,永清的母亲是陪着我的母亲一起长大的。我的母亲身死。我认了仇人为母。为了保护她,所以被秘密的安排了出去,这个秘密,如果经历四朝的内官或许会有人知道。”
“金英、兴安、舒良、郝义?”白名鹤连续报了四个名字。
“金英!”朱祁镇给了白名鹤一个肯定的答复。
“那么,臣的猜测就是。陛下不装。也会有性命之危?”白名鹤急切的问着。
朱祁镇点了点头:“有个人一直保护着朕,可惜他死了,但他留下了证据。”
“王振?”白名鹤一下就想到这个陪着朱祁镇一起长大的太监。
“是,一个太监,贪黩些钱财又如何。他对朕是忠心的,至少朕还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朕不是傀儡!”朱祁镇说这话的时候,多少有一些激动。
白名鹤的脑海之中不断的在想着自己所知道的大明历史。这话中的意思或许是指年少之时,孙太后掌握着他,少年之时三杨当权,之后呢文官集团却也没有完全的让出权势来。那么,这其中或许还有什么样的阴谋。
“你身为驸马,大明的驸马是不能掌大权。可你掌握着东厂,这一点让朕很吃惊,也是非常的意外。当年就是王振,都没有真正掌握过东厂,你认为你能够完全掌握吗?”
“不知道,但我掌握的不止东厂。我手下还有整个大明的水师,眼下的水师已经超过陛下所认知,仅这半年,我给水师砸进去五百石黄金,各种物资无数。我给东厂了八十石黄金,东厂用了一半训练新人。我手下还有陆战二十万人,为大明守着各处生财之地。”
六百石黄金,白名鹤手下的军力,朱祁镇不怀疑,也不吃惊。
军队不可能,但东厂在皇帝心中,远高于军队。
“请陛下容臣看一样东西。”白名鹤退到角落,丝毫也不犹豫的打开了金英的信。信中没有金英的一个字,而是一份皇宫的档案。上面记录着:一份内宫的奏文。
用现代的话来讲就是:皇后无子是因为身体不好,只要病一好,自然能够生下嫡子来。我的儿子怎么能够占嫡子的先呢?却没有落款,也不知道是谁写的。而且没有日期,也没有任何的一点线索。
“陛下,请帮我看看!”白名鹤一狠心,双手捧着朱祁镇面前。
“是那个贱人!”朱祁镇眼神之中多了一些杀机。
说完这话,朱祁镇的肚子非常不争气的咕噜的叫了两声,一个皇帝出现肚子饿的声音真的很让白名鹤吃惊呀。
朱祁镇却没有一点尴尬:“朕告诉其他人,朕吃的不多,尽可能让他们多一份吃食。但每餐的食物也只是吃到半饱。那些可以保存的米粮之类,每天尽可能多留下一些。或许有一天这里会断粮,朕要坚持到活着出去,不为别人,也不图报仇,只为我那发妻!”
白名鹤用力的在脸上搓了几下。
这个刺激实在太大了,这位皇帝还真的不是普通人。
能对自己狠。那么心计也绝对不俗,能在杀母仇人那里叫了十几年的娘,这位也绝对不普通。
猛然间,一个可怕的念头从白名鹤脑海之中闪出。
白名鹤脸色变了几变。
“你想到什么可以尽管说,这里没有人会治你大不敬之罪。而且以你的身份,纵然在这南宫墙外,敢动你的人怕也不多。就是我那弟弟,也要给你几份面子。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手段,大明国库最多库存也不过四百七十万两银子。你五百八十石黄金用在了东厂与水师,你手上至少有这个一倍以上,甚至数倍。”
“陛下,难道土木堡之变本身就是一个阴谋。用来清除某些人的?只是最终失控,才造成了现在的局面。臣斗胆猜测,王振虽忠心,但却一个蠢货?”
说完这些话,白名鹤都感觉自己象是在看小说。这剧情太雷人了。
可朱祁镇却含笑点了点头:“你,很高明。”
白名鹤想到这个。脑袋之中飞快的转动着:“那么,这是金英安排我进来,金英……”白名鹤脑袋一转:“这是万岁的意思,而且万岁告诉我,让我休息两天。可是我想不明白,万岁为什么?”
朱祁镇指了指天空:“天在看!”
天在看。代表着什么?
白名鹤反复思考之后才认定,大明的人相信上天有神明,有祖宗。那么怕的就是天罚。
“当然,他心里也怕。怕那贱人!”朱祁镇这一句白名鹤就不理解了。
朱祁镇说话的时候,这肚子又叫了。
“陛下。安排几个有力气的。我去准备食物,臣别的没人,兵部开口要粮食,都是以百万计算的。臣的仓库里拥有的粮食有几千万石,各种食材无数。”
朱祁镇笑着摇了摇头:“朕不需要,如果你愿意,要些补药吧。”
“好!”白名鹤一转身进了地道,再次回到屋内的时候,门还是从外面锁着。白名鹤轻轻的推了推门,怀玉不知道从那里一闪身就钻到门口,给白名鹤把门打开了。
“怀玉,你都知道?”
“恩!”怀玉用力的点了点头。
“留在这里!”白名鹤吩咐了一句后,走了两步又停下了。自己忘记了,真的需要些东西,怎么可能搬到这里来呢?
可这时,怀玉又塞给了白名鹤一张纸:“金公公给的名单。”
金英连这个都安排好了。白名鹤心中已经没有半点吃惊,只是感觉这可能是一个大阴谋。正如金英对自己说的,自己麻烦不少,但好处更多。
按照名单,白名鹤找到了一个名叫王诚的太监。
只是将名单给他看了一眼,王诚立即就说道:“金总管已经有密令,一切听白大人吩咐,那怕叫我等去死,也不会有半点犹豫。”
“我要一些东西,怎么样才可能不动声色运到后院。先把我府内仓库的人换了,怎么样?”
“大人,其实很简单。大人现在身份尊贵,帮助一下家里人,或者是朋友。再或者有些礼物要送出去,收礼的人是不会知道数量的,而账本上自然好办?”(未完待续。。)
ps: 六点半出门,希望不要堵车,可以赶到医院在八点前。
希望可以让岳父大人顺利的住院。
第279节 秘密私兵
王诚是金英精心挑选的。
白名鹤也是关心则乱,王诚的建议不错,而且连假账都没有必要去作,一切都是真实的。经过王诚这么一提醒,白名鹤脑子立即就灵活了,一个详细的、安全的计划很快就制定出来,并且立即付出行动。
第一笔物资出库,就是打着给自己二伯一些新年补贴之用。
从侧出门,一部分已经打好包,神不知鬼不觉的运到了后面的道堂内。
进了道堂,看到地道之后。王诚又建议:“大人,这里还是作为道堂使用。就算公主殿下还俗也罢,大人信道家中有道堂也没有什么不对,这里也可以禁止外人出入,可以作为静思之所。但这屋子,多少需要改动一下。”
“你去领一万两银子,这里花多少无所谓,其余的是给你们的赏赐。”
“谢大人赏。”王诚也不客气,他选择这冒险的活,除了对金英的忠心,也是相信白名鹤的大气。
一万两银子不算少了,按后世现代大米的购买力相比,这就是六百万元左右。
当然,大明的物资匮乏,这是按大米的价值计算的。如果丝绸、珠宝什么的,那这购买力就会打折,而且打折的非常厉害。就拿丝绸来说,现代的好一些的丝绸,二十尺也绝对用不了六七千元。
大明的太上皇已经退出了那个房间,却没有离远,只是在门外的树下站着。心中在回味着与白名鹤那短短一刻钟的接触。
白名鹤会回来吗?
事实上朱祁镇也没有足够的信心。可白名鹤回来代表着什么,是自己弟弟的阴谋,还是那个贱人的阴谋呢?或者说,如何让白名鹤来证明他,如何让自己信任。
朱祁镇没有什么可怕的。最多不过是一死罢了。
一个女人这时走到他的身旁,这个女人一只眼睛已经瞎了,另一只眼睛是血红色,可以说视力受损不轻,已经到了看不清人脸的程度,可她却能够认得自己的男人。破着一只脚。来到了朱祁镇的身旁。
“你在怀疑吗?”
“是!”朱祁镇给了一个很肯定的答复,然后又解释了两句:“不过,我们还有什么能再失去的,这条命吗?”不得不承认,在心态上朱祁镇远比自己的弟弟强多了。
这个女人就是钱皇后,深爱着朱祁镇,可以付出一切的女人。
白名鹤与朱祁镇在说话的时候,没有人敢靠近,也没有人有资格靠近。唯一得到的信息就是。有人进来了,而且可能会摆运一些东西进来,他们的生活将会有所改善。
“阅人无数,这个人却看不透。不过我倒是想听一听他的故事,或许听一听外面的事情也不错,这里很冷,更冷的是人心。总是要给他们一些希望,至少他们是自愿进入这里的。那些不情愿的已经成了花肥!”
朱祁镇自称我,而不是朕。
很快。白名鹤回来了。他的人并没有出现,只是将物资摆在地道里。由南宫里这些忠于朱祁镇的太监重新抬出来。
白名鹤来到了朱祁镇的书房,这里的书不多,只有几十本书罢了。
书房之中,没有笔墨,也没有纸。
“陛下。臣重新自我介绍一下。臣还有两个职责,一个是重庆公主的大婚使,不过为重庆公主选驸马眼下还为时过早,但这个职责却已经定下。是前任东厂都督兴安的安排,他说是为了常宁公主殿下。”
朱祁镇点点头。常宁公主他自然是知道的,与兴安的关系他也知道。
“还有,臣另一个职责是老师。我的学生只有一个,以前名为见济,现在名为见深!”白名鹤说完后,朱祁镇那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变化。这是他的儿子,可能不是唯一的,但绝对是他最关注的。
“太子师?”朱祁镇问了一句。
“不,是亲王师!”白名鹤更正了一句后,朱祁镇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问道:“那么,是谁动换太子的?”
“是臣!”白名鹤也没有打算隐瞒,没必要。
朱祁镇没有再就这个话题说什么,身为皇帝的他非常明白这其中有关系,换太子可以保自己儿子一条命,至于以后的事情谁知道。
“还有一件事情,臣的发妻被上圣皇太后,就是孙太后收为义女,赐丽苑公主。”
听着白名鹤讲完这些,朱祁镇示意白名鹤坐下:“朕也给你讲一个故事,不过先问你,你知道杨荣吗?”
白名鹤摇了摇头:“不知道,没听过。当朝的大臣之中,没这个人。”
朱祁镇被白名鹤的反应完全弄蒙了,当下问道:“你是怎么当的官?”
白名鹤很简要,很直接的讲了自己当官的经历,也将南洋的事情讲了,这短短一年多时间,白名鹤可以在朝堂之上翻云覆雨了。
就是朱祁镇这个皇帝都听得惊了,十八岁,举人身份。是运气,还是智慧?就这么平步青云,虽然说官不大,可影响力已经顶上六部尚书了。而且那堆成山的银子,朱祁镇心说自己是广东杨能也一样给白名鹤卖命了。
甚至可以说,你杨能再大官,你敢挡住十几万军士的财路吗?
话说,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杨能不能,也不敢挡。
眼下,就算是自己的弟弟要杀白名鹤,也要看看全大军的军卒们是不是愿意。甚至直接就会动摇大明根基,万一杀了白名鹤。换个人挣不到白名鹤这海量的银子,说句吓人的话,造*反都不是意外。
“五千石黄金?”朱祁镇不能不承认白名鹤是个鬼才。
“好吧,朕问你,你听过三杨吗?”朱祁镇没办法对白名鹤所作过的事情进行评价。白名鹤所经历的话题也到此为止了。
白名鹤听过三杨,点了点头。
“杨荣曾经上过了一本奏本,说起来就是对朕有利的。他请求立皇太子,逼着胡太后不得不退让,而且他在奏本上还写一条,就是换后宫之主。依民间所论,三杨是大贤的话,这样的货色也配吗?”
白名鹤沉默了,被后世评价极高的三杨之一,竟然被大明皇帝这样说。
“听过台阁体吗?”朱祁镇又问。
“听过,这东西就和宋朝的朱不要脸老儒货一球样。”白名鹤正在思考三杨,朱祁镇一问之下,竟然脱口而出。朱祁镇先是一愣,转身爽朗的笑了,终于不再是那没有表情的脸了,白名鹤这句话,他听得出来绝对是真切的心里话。
“好,非常好!”朱祁镇拍着手,以示对白名鹤这几句话的认同。
白名鹤灵机一动:“陛下要是在这里闲来无事,可否帮臣一个小忙。也算是万岁打发时间的事情,臣给自己的儿子编了些书。从六岁到十八岁,虽然还没有完成。但却是臣倾注全部心血之作,万岁要臣献上,臣也舍不得献上原本。”
“你当朕是书吏?”朱祁镇笑问。
“不。因为既然没办法只给我儿子保住,我也打算给见深一份。所以……”
“好,朕就当这一次书吏。也顺便看一看,你有多大才能。敢嘲笑三杨的人,当今大明朝你是头一个。就凭你这句话,朕告诉你一个秘密。胡濙、杨宁这些所谓的清流,其实是延续了三杨之路。只是他们更高明,将那歌颂圣德之法,用的更有趣了。”
“臣懂,就是把明着拍马屁,变成了暗着拍。不过,他们整天在骂我,因为我是拍马才当上官的。”
朱祁镇摇了摇头:“不,他们只想自己在百姓心中有一个位置,却没有给朕留过。”
“臣有一个幕僚,不知是否可信。他现名胡愧,曾经是广东布政使。”白名鹤又讲了关于方家的事情。
“方孝儒这种臣子,有多少朕杀多少,成事不足的东西。你说的人朕有印象,你离开的时候朕给你一样东西,如果他认识你就重用他,甚至可以带他来见朕,如果不认识。此人勉强可用。”
朱祁镇没有给白名鹤解释,那东西代表什么,只说有件东西。
地道里又有东西送来,是食盒。这是怀玉安排给白名鹤的一份,自然也有朱祁镇、钱皇后以及嫔妃的。依然不是什么特别好的东西,只是普通人家的饭食。
“朕这个妹妹倒是有心,要是现在把宫里的美食送进来,怕是以后的粗食就吃不下了。倒是你,手中掌握的金银数量,就是当年的沈万三都不配与你一比,你能吃得习惯。”
“其实臣咸菜白米粥就很习惯。”白名鹤这句是实话。
一边吃一边聊。
白名鹤也算明白,当初朱祁镇亲征的真正细节。唯一的错误就是王振太贪婪,否则依朱祁镇的计划,会有一场小败,但意外的文官集团几百人死光,然后反败为胜。回来加封就是了。
可这个错误,非但让朱祁镇成了阶下囚,而且让他最信任的亲军死光,最信任的将军,最信任的几个官员为保护他而死。
“白名鹤,朕要你记住一句话。在合适的时机传给我的弟弟。”朱祁镇突然很严肃。(未完待续。。)u
第280节 失控的惨败
白名鹤起身:“臣在听!”
“贪黩是危机大明朝堂的祸事,甚至会严重要威胁大明根基,但却不是不可治。比贪黩更可怕的是网,官员结党相护的网。但这两样,都不至于让大明立即陷入危机,一但有明君,名臣就可以解决。”
白名鹤点点头,这话已经把大明官场看得相当清透了。
“但,最可怕莫过了三杨之流。或许千百年后,他们名垂清史了,但他们却是真正祸害。一但他们影响到所有的读书人,大明将不会出现名臣,纵然有,也受限制于他们的思想,甚至将来这些号称读圣贤书的人,才是真正毁我大明根基之人。宋时已经是明兆。”
白名鹤暗赞这位太上皇高明呀。
后世许多史学家总结出来的东西,他竟然提前看到了。
大明以后的东林党,就是朱祁镇预言中的那种最可怕的群体,读圣贤书的无耻货色。
“你出去后,可选亲信之人暗察。当年助那贱人的就是三杨,杀我亲母的也是三杨。史官也是他们的人,自然史书由他们写。皇宫曾经发生过一场大火,就是那贱人安排的,为了烧掉一些真正的史册,可惜她不知道,史册已经被转移。”
白名鹤倒吸一口寒气,这宫内的斗争还真是可怕。
猛然间,白名鹤想到孙太后要来自己府上,赶紧起身施礼:“请陛下教我,孙太后要来我府上,臣应当如何作?”
“送你两个字,学会贪婪。有人爱财,有人爱名,有人爱权。而你。要更贪婪,三样都要占上。至于怎么作,朕教不了你,只能给你这些建议。还有,朕的事情不要告诉丽苑,除百她能够和你一样。”
至于什么一样。朱祁镇没有明说。
不过白名鹤也决定,这事情暂时不能告诉孙苑君,这可是关系到自家安危的大事。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白名鹤借口自己要清修几天,经常在清晨就跑到了朱祁镇这里,聊天的过程之中,也是一个白名鹤学习的过程。要说知识,这位太上皇读的书绝对不少,当然白名鹤也要许多要求教的。
到了第三天下午。白名鹤从地道出来之后,王诚就站在那个道堂外。
“出了什么事?”白名鹤相信王诚不会没有原因在这里等自己。
“大人, 抓到一个人。是以仆役的身份在前院干活,不过似乎总想进中院。或许其目标就是您的书房,当然也不排除可能想进后院。”王诚的话感觉就纯粹是猜测,没有一点根据,只凭感觉就抓了一个人。
白名鹤刚想问,是不是有什么证据。或者这个人作了什么。
可话到嘴边停下了。
白名鹤想到朱祁镇给自己讲的话,别说是内宫。就是宫外的官场上都有着想像不到的地方,纵然在白天也要小心四周的阴影。因为自己不是一个人,自己有需要保护的人,还有许多人因为自己而活着。
“这个,咱们有没有人,比较会和人谈话。”白名鹤这样一问。王诚倒是不知道如何回答了。事实上白名鹤讲的是那种象后世一样,心理学超一流的专家。可看到王诚的反应,白名鹤知道自己错了。
所以,白名鹤又补充了一句:“这个和他谈一谈,让他说一些对我们有用的话。当然。谈话的技术很重要。”
王诚听完白名鹤的意思:“您放心,咱们这里有这样的人才。”
“那么我等你的好消息。”
“一定给大人一个满意的交待。”王诚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至少他认为自己已经完全理解白名鹤的意思了。
太子府没有地牢,不代表东厂没有。就算东厂没有,王诚自认为自己也可以找到不一个非常适合谈话的地方。
白名鹤布置完任务,去陪着孙苑君一起吃晚餐。
“听怀玉讲,夫君这几天在读《太平清领书》。苑君也以为此书夫君应该参悟,书中自然是有一些道理的,可这本书百人读百人味。”孙苑君在帮白名鹤盛饭的时候对白名鹤说着,虽然有宫女在一旁伺候着,可白名鹤的饭依然是孙苑君亲自来作的。
在孙苑君看来。这是为妇之道。
说到道家,因为孙苑君与怀玉这种姐妹的关系,自然也有许多研究。
关于无为和有为的思想,孙苑君的理解就有许多引起白名鹤深思的东西。至少以白名鹤这种人,以前一直都认为无为就是什么都不用。
事实上白名鹤也没有看过道经。
听孙苑君一讲,白名鹤的理解就是无为不是什么也不作,而是顺应天道。有为是顺应人道。只是后面讲的复杂了,白名鹤却是听不懂了。
吃完饭,孙苑君又对白名鹤说道:“晚上去清荷那里吧。夫君最近公务繁忙,已经有差不多二十多天没有去清荷的房中了。”听这话,白名鹤脸一下就红了,事实上不但不是没去,而且还干过偷腥的事情。
就在船上的时候,就偷偷的有过几次。
还有一次是白名鹤拉着清荷躲在船上的一个货仓来找了一次刺激。
这次被孙苑君说让自己去清荷那里,让白名鹤多少有些尴尬。
“夫君不必在意我,我不是妒妇。”孙苑君给了白名鹤一个笑容,然后又说道:“万岁派了御医,御医与女官都说我近日不宜伏案。所以不能帮夫君再整理那些书卷了。”
“没事,十年后才用的东西,慢慢整理就是了,身体好紧。”
白名鹤又和孙苑君说了一会话,这才去了清荷的屋子。清荷正在研究曲谱,是白名鹤给她的音乐盒启发的灵感,想将白名鹤当初那首曲子制成音乐盒。一直到白名鹤走近,她都没有半点反应。
“清荷!”白名鹤轻呼一声。
清荷吓的将手中的笔直接就砸在白名鹤脸上,待看清是白名鹤后,清荷捂着嘴笑了。
帮着白名鹤把脸擦干净,清荷才对白名鹤说道:“今天我看到他们在中院抓了一个仆役,似乎那仆役是前院干活的。或是坏了规矩吧。”
“恩,我让王诚安排人和那个仆役好好谈一谈,至少知道那仆役为什么进了中院!”白名鹤心说这话也不是什么禁忌,回答给清荷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清荷愣了一下,反问道:“夫君,东厂有用嘴和犯人说话的吗?”
“这个……”白名鹤猛然间意识到,是呀。东厂在后世的传闻之中,那是暗无天日的地方。
可命令已经下了,自己却是不能改。
想来想去,白名鹤认为自己应该亲自去看看,如果只是普通人,给些补偿也罢了。
另一边,在东厂旁新建的那条街上一家酒楼的地下酒窑内。
那个仆役被绑在架子上,王诚的几个手下正在烧炭炉,然后将烙铁放在炭炉内。王诚就站在后面:“你们几个用心些,咱们白大人认为应该和这位好好谈一谈。谈过之后他自然应该会说些什么?”
“谈?”几个打手丝毫也不明白这个词的意思。
王诚翻了翻那炭炉:“是,要谈一谈。杂家以为你们应该很会和他谈。”
“先用这个谈谈不错。”其中一位拿起一根皮鞭,王诚很满意手下这个反应:“很好,咱们东厂自然是很会和这些人谈谈。记得白大人提过,这个可以谈人生,谈理想。”
王诚的话音刚落下,一个手下就将一枚铁钉直接钉在那仆役的手心:“用铁钉和他谈一谈,他的手还能不能摸银子。”这仆役嘴里塞着木块,想惨叫也发不出声来,东厂作事,先用刑之后再说话,这是惯例。
另一个人捧着一盘银子:“说就有银子,不说……”
根本就不会用嘴来解释,甚至没有给这个仆役开口的机会,另一只手也被铁钉给钉上了。
白名鹤从自己的府上出发,再到这个酒楼差不多半个时辰的时间,东厂根本就没有把这个仆役嘴里的木块拿出来。一直到听说白名鹤到了,王诚这才第一次给这个仆役说话的机会。
白名鹤没有下地窖,而是在二楼小包厢坐下了。
王诚上来施了个礼:“问出来了,他是何文渊府上的。何文渊亲自给他下的令,府中任何的一张纸,只要写了字,无论是什么能拿到手最后,拿不到也要记下来。如果有奏本的草稿的话,找到一份,赏银一百两。”
“治好他,然后打板子,抬回府中,派人盯着。这个人有大用!”
“大人英明。”王诚心说这才是作大事的人,你用间,我可以反间。一百两银子就要收买呀,这边给双倍。顺便再威胁一下他家里人,不发愁他不办事。
白名鹤头一次感觉到害怕,深深的害怕。
抬头又问了一次王诚:“不是我怀疑你们,只是我很担心他随便交待了名字出来。你知道有些人在这种时候,很可能再作一些让我们想像不到的事情。”
“大人说的有理,我们问过他在何府见到的一切。但也可能是他事先背下的,既然留了他一条命,那细心观察总会有个结果的。属下会挑选合适的人手盯着他,前院的仆役之中也有可靠的人。”
白名鹤脸上平静的点了点头,可心中却如巨浪翻涛一样。(未完待续。。)
ps: 岳父大人手术一切顺利,回家休息一会,夜里陪床。
不过大伙放心,更新不会断,存稿消耗中……u
第282节 改制大明水师
舒良又问到了东厂上下最为关心的问题。!ybdu!不是银子,而是钢。
白名鹤也考虑过这个问题,纯粹交给军方也不合适,而且很难说其中的一些秘密也就被传了出去,至少眼下还不到技术普及的时候,至少在大明周边还有敌人的时候。
“也对,百炼宗那边,宗门由咱们管。唐山建坊也是咱们东厂的,只是在其余的几处粗钢坊给兵部。倭岛那边的精钢,兵部出六成,收益怎么分再说。我只是想你安排几个可靠的人,百炼宗炼钢的法子,不能外传。”
舒良点点头表示认同白名鹤的说法。
此时在大明皇宫内,有人去打探白名鹤的消息自然是要汇报的。
兴安在一旁汇报完之后,又问:“老奴请示万岁,是否需要想办法暗中打探南宫之中聊过些什么话题?”
“有必要吗?”朱祁钰语气不善,在这位大明皇帝看来,既然选择信任,就要坚持信任!
兴安一时间不明白大明皇帝这句话的意思,只是躬身站在一旁没敢出声。
“你们这些人中,脑袋里想的总是些子阴谋。虽然也没什么错,小心点是好事。皇家无亲情这话朕也听过,不过朕的血脉兄长也就只有这么一人。列祖列宗在看着,有些事情可以作,有些事情作得过火了,朕怕将来见到列祖列宗无法交待。”
朱祁钰这话也只有给亲近信任的人讲了,可就是亲信也一样有所保留
兴安连话都不敢接。只是低着头,反正他听到了。
只是万岁这秘密的安排让白名鹤见太上皇用意何在,兴安却是想不明白。问过金英一次,金英也说不知道,可兴安却认为金英肯定知道,至少猜测过一些什么。但却根本就没有给自己讲过。
“听说,最近几天还有些人在天津卫那里活动?”朱祁钰把话题差到一旁。
“万岁,依老奴的意思。天津卫不如调换了吧,总是这么让人惦记着也不好。”兴安在一旁提议着。
朱祁钰笑问:“你有良策?”
“奴不敢有良策,一些浅见请万岁爷指正。老奴以为。授樊良左都督之职。镇守天津与大宁两卫。”
“这个建议不错,还有更好的吗?”朱祁钰追问了一句。
兴安摇了摇头:“老奴不管军,对军务之事能有这些浅见也是万岁教导下学了些皮毛。”
朱祁钰对于兴安这几句话还是相当受用的:“白名鹤有一份奏本,夺英国公京师镇守之职。京师的改由五军都督府镇守外围。内城由锦衣、金吾、内城卫镇守。御马监四卫主营调京师以北。禁军大营分布紫禁城四周六营。”
“老奴愚钝。英国公那里……”兴安不知道怎么问合适了。
白名鹤与英国公算关系不错,这夺了英国公京师镇守的位子,必然会反目。而且就是万岁也不好给英国公说。毕竟是祖上开国大功臣。永镇之说绝对是太祖训的。
“至于英国府,自然还有一个差事。天津、水平、大宁、广宁、盖州、复州、金州、威海、登州、莱州。十卫合一,立大明渤海总督,总管大明京师近海之安危,负责操练大明皇家水师。”
好一个大明皇家水师呀。
先不说这十卫,仅说这个大明皇家水师大都督,英国公就绝对会心动。
朱祁钰话峰一转:“不过,这件事情朕准了。但能不能在朝堂上通过,你去传朕的话。就说让白名鹤自己去办吧。”
兴安告退,他需要汇报的已经结束,需要问的也有了答案。
不应该他知道的,也不会有人告诉他。
兴安退出书房,金英这才从侧室出来。手上拿着的是他刚才正与大明皇帝朱祁钰商量的几份奏本,其中一份正是关于成立大明皇家水师的奏本,但却不是渤海这一支,事实上渤海水师真正的名字是:
大明皇家禁卫水师。
对外扩张用的,是皇家南京第一水师、皇家湾岛第二水师、皇家广东第三水师、以及大明福建水师、琼岛南海水师、安东近海卫、丹东近海卫,大明水师一至五,远洋船队。这些就是非战斗形的舰队了。
金英将那几份奏本又放回到了御案上。
“万岁,老奴以为清流现在想的是,借白名鹤之手清除官场淤积,顺便给自己在民间挣一些名声。他们或许认为白名鹤是一颗很好用的棋子,派人过去只是为了更了解白名鹤。正如万岁所担心的,满朝上下一但全是清流的话,会架空皇权。”
朱祁钰没有接话,只是问道:“你所讲的,禁宫秘录上土木堡之变的事情,确实是当真的吗?”
“老奴斗胆,万岁您敢在太庙写下虚言吗?”金英问了一句极大胆的话。
朱祁钰却接受了这句反问。
能存放在秘录里,大明历代皇帝亲笔书写的东西,而且是身在太庙,就是在大明列祖列宗面前书写的,就算剁手朱祁钰也不敢写假话,甚至不敢用两可的词眼。
“你去告诉白名鹤……”朱祁钰也没有想好怎么说,总不能说朕不希望清流得到这清除大明贪黩官员的好名声吧。
这仗还没有开打,就对战友下手,这也太不地道了。
金英躬身一礼:“万岁,白名鹤从第一天进京城开始,对清流怎么讲老奴不知道。但他非常讨厌八股文倒是真的,而且厌恶当下的科举。”
“似乎有理!”朱祁钰也回忆了白名鹤的点点滴滴。
金英又说道:“万岁可否认为,白名鹤此人有惊天动地之才,就是那市井之中传来鬼神之才的汉末诸葛武候,怕也未必能与白名鹤相比。这样的人,乡试之时只是末等名次?”
“你的意思是说,乡试之中落榜之人,亦有许多人才?”
“万岁,相信不出半年,白名鹤就能够证明这一点。老奴刚才的意思想说,老奴只需要暗示一下白名鹤,种下的果树不要被别人搞了果子就行。”
“好,这句讲的好。”
朱祁钰心说,以白名鹤这种性格,怎么可能抢了自己辛苦所得呢?
点点头,算是认可了金英的说法。
在继续谈论白名鹤所说的新水师建议之前,朱祁钰开口问了一句:“你报上的宫内支出朕看过了,朕倒是没有想过,普通百姓一年的生活要花几两银子。”
“不知道万岁您问的是穷苦人,还是温饱之家,或者是小富之家。如果是普通穷苦人,一家依五口人计算,所需的衣食住一年至少需要二十两银子,当然他们可能从来没有见过银子,但所吃的粮食、所穿的衣自然是折成银两的。”
“恩,继续!”朱祁钰合上了面前的奏本,听金英讲这些事情倒是有趣。
金英继续说道:“万岁,眼下百姓花销最大的不是吃,大明这两年虽然不怎么安稳,可粮价还算好,一个青壮一年需要三两银子的米钱,一年一家人自然不可能一点肉食也不吃,不过也是二三两银子就不错。菜无论是种下的,还是买下的,一年一家人也需要几两银子。最贵的就是穿了,这两年棉花的价钱贵了跸,一两银子能买十五斤棉花。”
金英算的很细,柴、木、油、盐样样不差。
从最初到结束,金英的计算之中就没有提到过那赤贫之家。
至少也是最低温饱线,然后是很舒服的温饱线,以及衣食无忧的三个等级。
末了,金英又提到于谦了。
于谦实际上一年的收入,大约有七百两银子,加上年节的赏赐也不过千两。可于谦身边的家丁,管家,车夫,厨娘等全部都是需要他来支付工钱的。一个车夫一年就要占去大约五十两银子,轿夫可是要四人,花销就是二百两。
既然是二品官,就要有二品官的生活。
“看来白名鹤算得倒也不错,以朝中二品来说,家中家丁仆役等等,加上够二品这个级别的衣食,自然还需要有些排场,一年至少需要一万两银子。”
“万岁,您少算了给仆役打赏、置办些家里贵重物件的花费了。”
金英说的在理,可朱祁钰却不明白了:“国库一年才可基存二百万两银子,银子那里来,那里去了?”
金英自然是明白朱祁钰话中的意思。
“万岁,白名鹤其实有一句话没敢对万岁讲。大明事实上是,官富,商富,民富。唯有国库最穷,他只说到了盐。正如白名鹤所计算的,大明按一个人吃五至八斤盐计算,一斤盐三百文,大明年产六百万担盐就是一亿八千万两,上交国库才一百一十四万两,那么官、商、民就有一亿八千万两的银子可以分。这仅仅是盐!”
朱祁钰倒是听明白了,也能够理解金英的话。
他接触金英时间不短了。
此时金英话中的意思很明显,白名鹤仅是盐引这一项,一刀切断的不止是贪黩的官员,还有大明无数太监的收入。
所以,金英才敢开口问白名鹤要太监们这一份养廉银子。
一份养廉银子,是不是真的能够保证清廉,没有人知道,大明皇帝也不是十分相信。(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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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量也绝对有保证。
第283节 各有秘密
金英说的有理,朱祁钰明白他说的也是实话。
就算是皇帝,也从来没有想过让自己身边这些人白干活,让马儿跑总是要给马儿吃草的。
“给朕交个实账吧!”朱祁钰这话也是认同了金英拉着众位太监与白名鹤谈的事情,当然事先肯定是得到他这个大明皇帝认可的。
“万岁,大明眼下实际在册的内侍有二万七千八百五十一人。直属宫里的有一万八千八百八十八人,有四千一百二十人是属于东厂的,其余的则是在各宗室王府。这些人一年真实的俸禄银子是一百五十三万两。直属宫里这些人的俸禄,是皇庄的收益。东厂有些小产业可以挣些钱,各王府的很少,也是由宫内负担,却是国库补了一半!”
朱祁钰微微的点了点头。
“万岁,白名鹤这次给内侍与宫女支出每年折银约为一千二百万两。皇宫供给约为一千三百万两。老奴却是不知,白名鹤手上的货物成本有多少,这个数字老奴以为不高。”
此时,大明皇庄占地约为一万二千顷。比起正德年三千七千五百顷可算是少多了。
大明皇庄的收益,约为粮食二百四十万担,银、铁、丝等收益,加上粮食的收益,一年约有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再加上还有一些皇家经营的商铺、各州府的贡品等,宫内每年的收益约为二百六十万两银子。
减去全部的花销,大明的宫内节余每年有五十万两左右。
这一部分被放在专用的仓库里,名为镇库银,非万不得已而不动用。
金英看着朱祁钰在皱眉头,把皇庄的话题扯开:“万岁,宗室一年的支出。以今年计。为二百七十万两银子,这些支出来自各省、府、州的赋税。眼下最为难的怕是山西了,山西用于宗室的支付已经占到了今年赋税的一半以上。”
“你的是说,朕皇庄与皇商的收益,还没有养活朕的这些叔伯兄弟们多?”
“是。”金英很严肃的点了点头。
朱祁钰又问:“朕的皇庄,有百万亩之多。收益还不如白名鹤随意玩一点小心眼?”
金英卟通一下就跪下了。大明皇帝这话已经很诛心了。
可朱祁钰的话还没有说完:“白名鹤拿一些珍珠,就换了上百石黄金。你当时没有在场,你没有听到白名鹤那一副可怜样。就象是他收藏的宝贝被贱卖了,要翻一倍的价才勉强心里好受些。你知道白名鹤那些珍珠有多少吗?”
“老奴不知?”
“连盒子加起来,堆起来还不如朕这御案四分之一大。白名鹤唯一心痛的材料不是珍珠,而是用来制作盒子的紫檀木。”朱祁钰苦笑着。
“老奴无能,请万岁责罚!”金英整个人都伏在地上了。
朱祁钰把玩着一对猫眼石,一蓝一绿。这是大明皇帝直接从白名鹤口袋里没收的,这么漂亮的珍宝。自然不会让白名鹤拿回去哄自己的女人。
“你起来,去写!”
“第一道旨,赐永清公主蓝绿猫儿眼一对。”大明皇帝朱祁钰拿着手上那对猫眼笑的很开心,从白名鹤手上抢过来,再送给白名鹤准备送的人,这果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金英不知道这个细节,作皇帝的给自己亲妹妹,大明公主赏赐一对宝石不是个事。
“第二道旨。你去把查皇庄,但凡是有贪黩。欺压庄户的证据收集清楚。然后告诉白名鹤,这些人给朕乱棍打死。在这之前,宫里挑选皇庄各级管事,让他们写下纲要,由白名鹤评审。第三道旨,皇庄交给白名鹤打理了。一年给朕内库存三百万两镇库银。”
镇库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银子,这是大明历代皇帝节约下来为就会不时之需的。
也是为大明江山留存的保障。
写完后,金英施礼:“万岁,三百万两是不是少了点?”
“你认为多少合适?”
“加十倍,在白名鹤而言也不是不能作到。东厂舒良来报。郝义南下岘港,白名鹤给定了三个任务。第一个高棉吞没占城,南掌与暹罗兵压安南。第二个暗中鼓动南掌、高棉崛起之心。第三个就是,白名鹤要岘港一年保证……”
说到这时,金英停下了。
深深有吸了一口气:“万岁,保证九五纯银一万石收益!”
“郝义就没有和白名鹤还个价?”
“郝义写了血书,完不成就把脑袋送给白名鹤。因为白名鹤说过,他如果人在岘港,一万石这个数字都会自己嘲笑自己。眼下郝义只要稳住岘港,一万石就是坐在家里收银子这么简单,超过一万石,千分之三是赏赐。”
朱祁钰心说白名鹤真是一个厉害臣子呀。
“好吧,改为八百万两镇库银。”朱祁钰心说,白名鹤也不容易。
金英心说,万岁呀,你要的还是太少了。白名鹤这家伙手上的银子不能太多,他已经很疯狂了,要是他手上的银子太多的话。白名鹤可能会提前发动收回安南的战争,虽然说用人必信,可这个信任也有些过大了。
“还有水师的事情不用议了,白名鹤只要说服六部朕就支持他。再有就是,在宫内挑十个人派到白名鹤身旁。”
“万岁,王诚就是高手。在宫内至少排进前五!”金英想说,白名鹤已经有高手了。
“十人。”朱祁钰再次重复了一句。
金英还能说什么,只能在禁宫高手之中再挑十个人了,看来自己应该让白名鹤再出点血,训练这些人花费可是极大的。
金英又记下了一条,正准备再汇报,却听到门外有太监报告,舒良来了。
舒良进入书房、跪礼。然后起身站在一旁:“万岁,有件事情奴不敢不来报。白都督今天已经三次问过奴,以东厂的人力可以多长时间抄了全大明贪黩官员的家,以及顺利的把人抓回来。还有就是,如果宗室听到所有人都发了银子,唯独没有他们的,会不会闹事,会闹多大的事,奴惶恐。”
有趣呀!
大明皇帝朱祁钰笑的很诡异。
可他毕竟是大明的皇帝,这样的笑容是不能让臣子看到的。
“金英呀,朕怎么说的。白名鹤这种人能让别人占了他的便宜吗?”
“万岁英明!”金英心说,你白名鹤真是够狠的,这边还担心你可能会被清流们利用了,谁想你现在就开始布局,摆明了不希望清流粘到一边便宜呀。
“你的人够用吗?”朱祁钰很是问了一句,没等舒良回答朱祁钰就直接说道:“这样吧,几个月前收容的那些残兵,还没有立营。分到东厂吧,就说朕说了,赏赐一些银子,让他们安心为东厂作事,为朕尽忠。至于多少银子,你去和白名鹤商量吧。”
“万岁!”舒良吓了一跳,可看到金英瞪了一眼,赶紧大声谢恩:“奴定为万岁尽忠。”
舒良想说什么?
那些残兵有多少人,光是精锐就超过了三万人。当初有一部分是带到了大同去,可陆续回归编制的更多。
连同那些不是精锐的,这可是一个数量很大的兵力。
甚至说,是东厂原有人马的两倍以上了。
“传旨,给白名鹤在宗人府安插一个官职,然后宗室年俸由白名鹤来拨付。之后嘛……”朱祁钰心里在笑呀,却是很努力保持一个平静的语气:“然后各亲王新年赏赐白麻布二百匹、郡王赏赐一百匹,其余的你们看着办吧。”
这话听起来很强大,赏赐的白麻布总量绝对超过几万匹了。
可宗室们只会想一件事情。
就那就是白名鹤在打发乞丐,一百匹白麻布,无论是谁的主意,这件事情足够让人恨了。
“至于说那件事情嘛,东厂本身就是监督百官之职,让白名鹤去作吧!”朱祁钰说完,就把舒良给打发走了。
在门口,金英又交待了两句:“白名鹤必须出血,这件事情王诚淡不了你就和白名鹤谈。宫里训练几个人不容易,万岁给了他十个。还有就是,佛牙的事情他白名鹤也不能一毛不拔,出多少他也要给杂家一个诚意。”
舒良点点头,金英说的这两件事情他肯定会用心办好,亲自与白名鹤谈的。
说到得罪百官什么的,舒良不会怕。
舒良在考虑,白名鹤是不是会害怕呢?
往白府去,却没有找到白名鹤。这个时候白名鹤正钻进南宫向朱祁镇请教关于清流派人来这里打探的事情。
舒良只是找到王诚。
王诚坐在后院门口正擦拭着自己的新刀,鲨鱼皮的刀鞘,纯银的护手。这一切都不是问题,真正值得王诚心里高兴的却是这把刀的材料,真正的上等好钢呀,纯钢刀。这样的刀在京城绝对不是用银子就可以买来的。
“好刀!”舒良论起武艺不及王诚,甚至说相差极远。
不过,这样的宝刀自然是不可能看不出来的。
王诚赶紧起身,拿着刀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心中在挣扎着。这样的宝刀应该献上!(未完待续。。)
第284节 暗招
大明的皇帝并不是贪婪的皇帝。、ybdu、
后世的历史记载之中,许多明史是来自清朝,而不是明朝的。
银子是不是值钱,看明清两代皇家婚礼与葬礼的花费就知道了,这个东西作不了假。当然也可以看一看百姓的生活。
大明太上皇朱祁镇,不愿意吃美食,因为他现在就如果在牢房之中。所以没有享受美食的愿望,也是对自我的一种磨砺,因为他有着大明皇家的尊严。
后世的白名鹤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会泡面,会吃荷包蛋,当然也会炒两个家常菜。
就在南宫的厨房之中,大明的太上皇朱祁镇赶走了所有人,白名鹤在这里亲自下厨房。作的菜很简单,一个糖醋白菜,一个油焖大虾,一个很简单的五香花生米,外加一道极为简单的青菜豆腐汤。
“陛下你是不知道,这次的生意让我心里难受了好长时间,差不多有半个月呢。”
白名鹤一边炒菜一边用非常悲情的语气,在讲述着自己对倭岛这次生意的惨痛教训。“陛下,我已经让所以负责外出办事的人都认真的反思与学习了。作生意首先要了解对方,了解的越多,这生意越容易作,失败的机率也越小。”
“知己知彼,你的反思有道理!”朱祁镇没有认为白名鹤有什么不对。
作为一个统帅,本身就应该不断的学习,进步,反思。失败不怕,就怕没有成长。
白名鹤将最后一盘菜,就是油焖大虾摆上桌的时候,朱祁镇问白名鹤:“你说。你一只有佛家十八罗汉的珍贵礼盒只卖了四石半黄金,那就是倭岛的黄金大约七千两,不知道你这礼盒的成本有多少?”
朱祁镇打算帮白名鹤分析一下,看白名鹤的反应是否有什么不足之处。
说完后,朱祁镇端起酒杯闻了闻:“好酒!”一口就将杯中酒倒在嘴里,很烈。却极有味道。
而白名鹤也没有多想,下意识就回答了一句:“成本差不多一百两银子。”
卟……。大明太上皇朱祁镇一口酒全部喷在白名鹤的脸上,然后他在回忆。回忆白名鹤刚才讲述这段故事的时候,那种深深的自责、后悔,还有反思过程之中非常非常深刻的自我批评。
这一切绝对是白名鹤真实的,朱祁镇作了许多年皇帝了,他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唯一的落差就是……。
你成本一百两银子的货物,卖了一万倍的价格。你还想怎么样,难道真的要卖两万倍的价格。才是你的成功吗?当然,或许可以卖到这个价,但作人不能太贪心了吧。
“陛下,酒有点烈。都怪我没有事先提醒您。”白名鹤说着,拿着细棉布的手帕给了朱祁镇。朱祁镇接过之后用力一拍桌子,原本是准备质问白名鹤,你是在戏弄朕吗?可心思一转,不!白名鹤没有必要戏弄自己。这其中肯定有自己没有想明白的原因。
所以,朱祁镇拍完桌子之后说道:“你说的没有错。投其所号,石头也能卖出金子价。”
“陛下您高明,我就是这个意思。”
白名鹤用衣袖把脸一擦,至于朱祁镇为什么喷酒,白名鹤只当是喝习惯了淡酒的人,突然那么一大口烈酒肯定是受刺激了。
重新倒上酒:“陛下。我在全力推动五大名窑的超精品计划。其中一套超精品的瓷器,已经超过了等重的金子。就说这喝酒的小杯,市面上绝对比金子贵。最近我有两个计划,一个计划是从新高丽弄些子好东西回来,另一个计划需要陛下您的指点。”
“先说简单的。喝酒的时候别说那些劳神的事情。”
“恩!”朱祁镇眼睛一亮,指着桌上的菜说道:“你的手艺不错,这虾很鲜美!”
白名鹤其实说到新高丽,只图三样东西。金银铜贵金属自然是第一位。然后第二位就是铁矿石,有多少要多少。
“白名鹤,朕认为你既然是商人之心。那么直接在山东等地矿采铁,要比你远从新高丽买了再运回来。更为节省银子与人力,你为何会想在新高丽买铁矿石呢?”朱祁镇亲自为白名鹤倒上了酒。
这可是这位皇帝,生平头一次为别人倒酒。
就是现任的大明皇帝都没有这个荣幸,而白名鹤却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这一杯酒。却是忘记谢恩,只顾着说自己的理论了:“陛下,地下的东西全是老祖宗留下了。先把别人的挖光了,自己的留给子孙不是更好。再说了,银子不会多花,货物卖过去本身就是巨利。而且人力说是浪费了些,可也给了无数百姓一个挣银子的机会,百姓富足了,有什么不好的。”
朱祁镇反复的思考了白名鹤的话,心中暗暗佩服,确实了不起。
为子孙后代留下老祖宗留下的财富,有多少人有这样的心胸呀。
“这一杯,朕……”朱祁镇考虑着用词,思考再三之后,开口说道:“朕为祖宗,为子孙万代。敬你这一杯,要喝下!”最后一句却是命令式了,白名鹤双手接过,一口就灌了进去。
酒过三巡,菜也吃的差不多。
白名鹤主食作了一道关中最家常的,油泼面!只是可惜没有辣子。
回到书房之后,朱祁镇对白名鹤说道:“你想问的是,儒家、清流、还是文官党?”
“都不是,我想问的是。清除贪黩,我已经说动了清流出手。可我想在清流出手之前,让东厂当着整个大明百姓的面,清洗整个官场。要下手的首先是盐务,然后是石亨,接下来本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原则,好好的让全大明的官员反思一下,贪黩可是会连累家人的,他们不但会被抄家,还会名声扫地。”
狠人呀!
朱祁镇越来越发现,白名鹤作事的风格,果真是狠。
一但出手,就是你死我活之争。
“朕教你一招。比如一个县令吧,依你所说的原则去办。你可以要求大义灭情。”朱祁镇只是提醒了一句,然后就算白名鹤如何发挥了。
白名鹤根据这个提示,越想越感觉还是当过皇帝的人有手段呀。
“忠孝不能两全,是要忠,还是要孝呢。包庇贪黩的是长辈,是孝道。官府要发牌匾的,这个应该称赞。不过大义灭情是忠义,自然是要加官的。然后呢,选孝的三代不得不仕,因为贪黩之官入仕害的百姓。举报人肯定会加官,至少他的族里、家里怎么讲。那就是忠孝不能两全了。”
真黑呀,真无耻呀,这种事情换个正常的文官绝对干不出来。武官也不可能有这么诡异而无耻的招数。
不过,能干出把几百文官骗到战场上去弄死的朱祁镇,面对白名鹤这样的人。他只能说三个字。那就是:
朕喜欢!
朱祁镇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更何况眼下他不是皇帝,出一些阴毒的招数没有丝毫的心理压力,这些臣子永远都是自顾自己的,谁会管皇帝是谁。这也是让朱祁镇下狠心的另一个原因。
白名鹤又写好了几份奏本,当然是在大明太上皇朱祁镇的帮助下完成的。
当下,白名鹤的心态还是不错的,至少针对许多奏本被驳回已经非常淡定了,怎么可能指望着自己的奏本会生效呢。
从地道出来,王诚正在这里等着白名鹤。
“大人,舒公公到了,就是中院书房。金公公可能晚一些也会到,听说有几道圣旨要来传给大人。”
“去中院!”白名鹤将奏本塞进怀里,示意王诚和自己一起去。
往中间院子走的时候,王诚走到白名鹤的侧后位置,看四下无人这才开口说道:“有两件小事要给大人说说。舒公公来的时候提到,可以从宫内调几个人过来。只是这些人花费巨大,要想让宫内放人可能咱们要出点血。”
王诚这话说的很直接了,白名鹤停下脚步:“高手?”
“恩!”王诚用认真的点了点头:“是金页上留名的人。我带的那十几人,或许再有个三两年,有资格参加金页评测。这次的人,有两个人合力,我带的那十几人怕是应付不来。”
白名鹤想了想后问王诚:“问一句犯忌讳的话,要是不方便就不用回答了。我想知道,你和这些人相比怎么样?”
“这问题可以回答,我是金页第五,应付其中一个可以,两人我必死。我与花无期交过手,论武艺我弱于他。可生死相搏的话,谁能活下来这个要看运气。”说到这里,王诚又补充了一句:“大内前十的人,或许相互认识,或许能够猜测一二,但真实却是没什么人知道。眼下,唯一公布出来的,只有金页第七,现任御马监都督。”
白名鹤真是的吃了一大惊。
花无期已经是顶尖的高手了,大内的高手依然不少呀。
“关于给宫内多少,给什么?你看着办吧,就总着委屈你在我这里,也应该多给些的。”白名鹤还能说什么,只能尽可能的表现自己的诚意了。
王诚抱拳一谢,又说道:“大人给属下的刀是宝刀,可舒良公公却没有。”
“你提醒的太对了,京城库内,东厂内的都不能动,这个是有数的。我那大福船底仓,就是我书房下的那四个仓库,第三仓靠船头方向有个隔仓,里面还有上等好刀一百把,归你了。”(未完待续。。)
第286节 全面启动
深夜,白名鹤根本就没有睡,依然还在书房忙碌着。
刚刚送走了张永,把南下的事情交待的很详细。舒良带着东厂还没有出任务的大中小档头,还有十个宫里来的新人,以及那四十人当中,四位领队的已经在白府吃了夜宵,就在正堂里等着了。
白名鹤来到正堂,安排给每人再拿一份酒菜。
“估计今晚上不用睡了。”舒良自言自语的说着,不过眼神之中却多了一份兴奋。东厂是只是黑夜里行动的角色,在大明天下恶名昭著。可却也没有过什么像样的任务,除了抓人,杀人之外,也没有作出过什么天大的功绩。
“各位,先说一下保密条例。东厂本身就是秘密机构,只对万岁负责。除此之外,咱们作的事情也没有必要给谁讲,只要万岁那里认可就好了。万岁心中自然有我们一份功绩,也自然会有一份赏赐。”
“自当效死命!”众人齐声回应。
白名鹤拱手一礼:“先说第一个任务,这个活说难也难,说不难也是个有趣的活计。”
白名鹤说话的时候,周围的窗帘已经全部拉上了,一块黑板给架了起来,白名鹤拿着大明最新产品,粉笔站在黑板前:“这个活最终的目标是挑动倭岛加速进入战国时代,就说咱们中原的战国,最初还是从春秋开始,事实上也就是各位诸侯翅膀硬了,不甘心被人管着,想自己说了算。”
“杀了倭王?”王勤提问。
“不,这个不是一个好招数,杀倭王他们可以再立一个。而且倭王在倭岛百姓心中,多少被神化了。万一刺杀的事情被倭人发现。那么倭岛上下就会变成我们的死敌,那么解决的问题就只有开战了。”
“属下错了!”王勤一抱拳站到了一旁。
“野心是什么?”白名鹤在黑板上开始讲一些简单的心理学知识。
东厂这些人会用各种刑具,会把人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却没有人真正的把人内心全面的分析研究过。白名鹤讲野心,从贪婪讲到**,再讲到英雄式人物的传奇。甚至还提到了王与诸侯的利益关系与冲突。
不要小看大明的太监,智商绝对不低。
包括最顶尖的杀手王勤,听到后来都开始找纸笔在记了。
白名鹤给每人发了一个小本,然后是一些铅笔。“这种笔用来记录很好用,这笔的事情容后再讲,先说倭岛。”
白名鹤在黑板上画了一个倭岛简单的势力图。
“这个任务最有趣在于,无论要刺杀多少人,每一次行动绝对不能重复。这个用刀杀了,另一个就要毒死。”
白名鹤的语气多少有一些兴奋。
“举个例子。倭人一个大名家里的女儿,出游或者是探亲什么的。然后出了些意外,最终他们调查的结果是,被溃散的流兵给……”白名鹤停下:“那个词我不喜欢,反正你们自己想吧。”
“为什么不是另一个大名家的纨绔子弟呢?”
“为什么不能是,原因很简单。在倭岛有着非常严格的等级制度,不仅仅是衣服,连轿子都有严格的区别。而且每一个嫡系成员身上的物件都有家族的徽章。也会去记下其他家族的徽章,所以贵族子弟就算是开战了。把人抢回去,也不会在野外作恶!”
白名鹤这么一讲,舒良接过话头:“看来去倭岛的人,要安排学习一下倭岛的事情。”
“这个是必须的。刚才举的例子是仇恨,那么接下来,还有利益。倭岛上铜矿特别多。争矿区就是争银子,这个是可以利用的。接下来一个最大的亮点就在这里!”白名鹤一巴掌拍在倭岛出云。
“这里有一座银矿,大到什么程度。如果全部挖出来,可以用纯银给万岁盖一座紫禁城,再把外城的城墙盖好。就这样。估计还有给东厂所有的发上百八十年俸禄的银子。以武田家为首的六个大名,可秘密的分了这个银矿,刺杀这六个大名家里有份量的人物,抢走他们对银矿的一些资料,然后让秘密依然还是秘密,但每个大名都知道的秘密。”
“接下来,就是有选择性的杀人了。”白名鹤笑的很让人发寒。
白名鹤轻轻一拍手:“说原则,以原则的顺序来准则。第一保证不被人知道这是咱们下的手,第二原则是尽可能在半年后都活着回来,第三原则是完成任务。在生命受到严重威胁的时候可以放弃任务,活着任务可以再找机会作。但如果出现可能会被人发现这是我们在暗中活动之时,只能不惜一切。这就是任务原则顺序!”
生命在任务之前。
这是东厂从来没有过的。
以前东厂作事,永远都是任务在命之前。
看到这些人有些迷茫,白名鹤又说道:
“优先活着,因为万岁身边可用的人不多。你们留着有用之身,可以为万岁作更多的事情。而且身在倭岛,任务失败人也死了,去那里找人继续完成任务。所以记着,活下来是第一步,其次才是任务。”
“活着,才可以为万岁作更多事情,活着才可以享受荣耀,享受赏赐。”
“遵大人令!”东厂上下齐声回应。
白名鹤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倭岛一但进入战国时代,对大明好处太多了,所以这个计划只能成功。但为了保证成功,第一要保命,第二可以让时间推后。”
白名鹤说罢,伸手将黑板给擦干净了。
似乎一直是自己一个人在讲。白名鹤多少也有些无奈,东厂这些人听命令办事已经养成了习惯,这个独自思考还需要再培训呀。
“这支笔,用是了眉儿墨。这个又叫石墨,新高丽这种矿非常非常多,这东西作笔是小事。却是炼制精钢不可少的原料之一,而且还是制作耐火材料的重要原料。别问我为什么不在大明找,因为矿挖一点少一点,大明地下的矿要留给子孙万代,所以先挖别人的。”
白名鹤又开始画图了。
“新高丽我们需要的除了金、银、铜之后。就是铁与煤,然后就是石墨。这个任务就是,找到新高丽内亲大明的,而对大明不友好,怎么办?”
“杀!”当下就有人回答了。
白名鹤摇了摇头:“杀人很简单,但却效果不好。”
“请大人示下!”刚才开口说杀的,也就是拿到这个信封的人。
“找到这个人作坏事的证据,然后公示出来。搞臭他,让他在新高丽的贵族之中,百姓之中名声臭掉。顺便再捧一两个对大明有效忠之心的人上位,甚至可以提供他发财,或者是升官的帮助。”
白名鹤这种招数,比杀人狠多了。
杀人不过一刀,名声却是千刀万刮呀。
“新高丽,可用一些山里的石头,换到大明无数的货物。谁会不喜欢银子呢,相信大家一定可以找最合适的人。只是这个任务有些急,所以有难度。新年之后,正月二十我会离京,先去拜访新高丽王,到时候帮我们说话的人越多越好!”
“领命!”
太监的名声至少在后世电视剧中不怎么好。
可放在这里呢?大明太监真正忠心的确实不少,真的要细翻大明历史,不但忠心而且有才华的太监也很多。
“第三个任务有些麻烦。实话说,我心中也没有一个好的计划。甚至可以说,我还在犹豫要不要执行。因为派去的人,几乎就是处于死地!”
白名鹤倒是没人打算隐瞒,既然自己作了东厂都督,也要对这个职务负责。
舒良代表东厂众人站了起来:“敢问厂督大人,这个计划是否非常重要。执行与不执行,会造成非常不同的结果,甚至于影响到大明的安危呢?”
“有敌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完全不了解我们的敌人。用一个最简单的方式来形容这个任务,那就是当我们在沙漠之中探马发现了一片绿洲,可是也有另一队人马同样发现了。这个时候没有盟友,只有敌人,得不到绿洲就会死。”
“杀!”东厂这些杀人的疯子们齐声高呼。
对于杀人这种事情,东厂那怕是看门的都不会有一点点心理压力。
“南洋,那里有着巨大的财富。而且距离我们大明太近了,近到如果有人占据了那里的话,那就是北上大明的堡垒,在巨大的财富之下,那怕是一个弹丸小国都会对我大明造成巨大的伤害,保护自己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先一手!”
这时,整个正常之上所有人作了一个完全一样的动作。
这个动作真正的震惊了白名鹤,因为这样的场景他甚至无法相像得到。似乎只有后世的近代战争片中有类似于这样的场景。
可此时,却更加的震撼。
所有人,无论身份高低几乎是同时站了起来,太监不是军人,他们不会行军礼。可他们也有表达自己决心的方式,每个人都将腰刀抽出,刀尖向下手扶刀柄而立。(未完待续。。)u
第287节 忠
动作一致,那抽刀的瞬间就象是一个人在完成。并没有谁任何武艺高强而抽刀的速度更快些,看似刀尖立在地上,可当白名鹤仔细去看的时候,刀尖距离地面是学有半寸,手扶着刀柄,事实上掌心夹住了刀柄的顶端。
这些人是太监,他们没有亲人,也没有多少可以信任的朋友。
或许他们之中有些人很贪婪,但他们一生唯一的忠诚却给了大明皇帝。
无论百姓如何,无论百官如何。太监的生存意志就是,万岁笑心中喜,万岁怒他们手中的刀就会去杀人。
白名鹤深吸一口气,行了一个后世的军礼,这个礼节在他的心中最威武。
虽然不明白白名鹤这个动作算什么,可白名鹤眼神之中的神情却在告诉他们。
现在就是开始!
加了一道从来都没有人见过,很奇妙锁子的长盒被白名鹤摆在桌上,那黑板上被挂上了一份地图,一份没有美洲,并不完整的世界地图。
“太阳从这里升起,从这里落下。再往西还有才能,或者说太阳升起的方向还有什么,并不是今天的重点,眼下说一说天下的大形势。”
白名鹤的借口就是大部分情报来自拜占庭帝国公主,再加上自己的分析组成了这个。
“我们称呼为鄂图曼,事实上他们的名字更贴近奥斯曼帝国。”白名鹤一巴掌拍在地中海:“这里,被称为地中海。这是内海,这里用不了几年就会成为奥斯曼帝国的内湖,然后周边的国家要怎么活?”
“联兵反抗,或者再寻找更多的海域。”
谁说太监没有聪明人,白名鹤一提这话,自然就有人明白其中的意思了。
“十年,二十年,最多三十年。他们就会大举往这边来,因为这里有他们活命必须的东西。就是香料,香料是什么。就我们而言,就象是没有盐吃一样,绝对可以引发一场战场的,甚至举国之战。”
白名鹤没有在地图上画,只是用手指比划了一下。
“原本,这里是香料之路。又叫海上丝绸之路,奥斯曼帝国独霸了这里,那么很快无论的探险船就会出来,绕过这里。”白名鹤的手指划到了非洲最南,然后再到南洋。
“这里有什么,一个小小的小吕宋,完全的蛮夷之地。他们不认识字,甚至都不知道穿衣服。我就可以得到巨大的财富,那么这里呢?谁占据了这里,谁会为拥有相像不到的巨大财富。”白名鹤重重的拍在南洋。
那里从地图上,有着比大明更大的土地。
白名鹤的手缓缓向上指在南海上:“这里,二十年之内要成为大明的内海。”
一个详细而复杂的计划,白名鹤足足讲了一夜,从布局到渗入,再到对抗那些准备大举来探险的人,以及奥斯曼帝国的野心。甚至讲到了,吞并不低于大明现有面积的土地,就是移民政策白名鹤都有一个详细的计划。甚至于,白名鹤用到了多子多福,英雄母亲之类的名词,鼓励生育,甚至可以免税,甚至发银子。
次日清朝,在皇宫门前排队百官被又一次告之,早朝停一天。
朝服只穿了一半,宫女太监都被赶了出去,舒良就在门口跪伏着,头深深的埋在地上。大明皇帝朱祁钰刚刚磕了一只茶杯。
“朕说过什么?信任!既然朕信任他,用他难道还要事事怀疑不成。你昨天来报告了些事情,朕可以理解。因为你对朕忠心,有些事情拿不准就来报告。可朕告诉你了,朕信任白名鹤,可你又来了,因为昨夜你们议了一夜吗?”
舒良头紧紧的贴在地上。
“是不是你无能,凡事都不敢自己作主了。”朱祁钰很生气。
当然,内心世界还是高兴的,至少这些太监们还是很忠心的,只是这样汇报的太勤力了,肯定会影响到君臣之间的信任,一但白名鹤作事束手束脚,这个人才就算是废了一半。
舒良很紧张,只是将手中的那份记录捧起。
最前面是舒良自己的总结。就四个字,天下臣服!
看到这四个字,大明皇帝朱祁钰眼神变了,草草的翻看了那议中记录,密密麻麻的小字,记录着白名鹤的疯狂。
朱祁钰沉默了。
看到这份东西,如果不是白名鹤疯了,那就是白名鹤可比管仲、乐毅的兴国之臣。
“传朕的话,今个早朝停了。大蔡把他们几个传来,然后把白名鹤密奏的那几份挑出来给朕再看看。朕记得,白名鹤似乎提到过南洋的计划,但没有这个详细。”
蔡公公赶紧就出去了叫人了。
舒良这时又说道:“万岁,奴以为白名鹤的计划还有后续的部分,他那个地图不全,奴知道他还有两卷地图。奴为万岁万死不辞,但这事情奴确实需要万岁一句话。作,奴就安排人手去办事,如果不作奴也会力劝白名鹤收手。”
朱祁钰轻轻的摇了摇头。
舒良不敢再说话,只能跪伏在那里。
“你听说过,那纯白色沙滩,还有天蓝色的海。还有那水就算是没以脖子,也可以清楚看到脚面。还……”朱祁钰想到了白名鹤提到过那许多美丽的景色之地,身为皇帝难道就应该被困在这深官之中吗?
还有,如果大明保持这样的财富收入,百姓餐餐有鱼有肉,难道自己不能留芳千古吗?
金英、兴安、成敬这三位顶尖的大太监进来了,看到舒良跪在那里,还有那地上的碎瓷片,只当是万岁发怒。可大明皇帝此时却是在笑。
“都起来吧,都起来!”朱祁钰笑着摆了摆手,舒良也跟着站了起来。
“白名鹤疯了,疯的连朕都有些怕。你们知道他要作什么?他已经写好了奏本只差送上来了,凡家中两丁者免赋税二十亩田,家有三丁免粮税,家有四丁者免税免劳役,家有五丁者朝廷供养,每年银五两,家有六丁者每年银三十两,如家有七丁,为厚福之家,朝廷供养文武。双女为一丁。”
这话听起来真的是非常非常的疯狂。
按这种算法,不出百年,大明人口就有增长几倍。
“万岁,为什么?”金英也认为,白名鹤疯了。
“因为白名鹤想挣一些扩土之功,听舒良讲,白名鹤倒是想把大明的疆域扩大三倍。”
“万岁,是五倍!奴写的快了,是五!”舒良在下面小声的提醒了一句。
大明有多大?
对于在场的人来说,从南到北,要走三个月以上。从西到东,要走半年。再扩大五倍,送个信也要走一年,再算收到回信要两年。
这已经不是在挣功劳了,这真的是疯了。
“你们看看吧。”朱祁钰一指舒良记录的白名鹤会议记录。
大明皇帝的卧室之中,不断的出现嘶嘶的声音,连金英都在倒吸冷气,白名鹤不是疯,因为他的计划很完整,而且还很有节奏性。
此时,宫墙之外。
于谦与胡濙并肩走着,他们多少也有一些疑惑。
“于大人,白名鹤这几天躲在府中说是读道经要清心,你信吗?”
“胡大人,千万不要小看了白名鹤,他越是安静就越是可怕。许多事情我知道一些,也在情理之中。眼下官员们的养廉银怕才是百官们最关心的,没有真正发到手上谁也不会安心了,所以百官的心思都在这银子上。”
胡濙点了点头,又摇摇头说道:“于大人的意思是,借这个银子转移视线?然后搞些让百官不知道的事情?”
“不会,白名鹤这种人不会玩这种小手段。不过,有两件事情我没有想明白。”
“一起参详?”
“其实很简单的事情,先是土木堡之变的残兵被东厂收走了,而且兵部也接到万岁的手谕,要求大明各卫挑选精锐之士千人,调南京暂归魏国公统领。然后就是,养廉银子没收有武官的份,只有文官有。”
被于谦这么一提醒,胡濙暗暗的感觉到了一种不妙。
“以白名鹤的为人,不会让军方吃亏的。而且明着知道养廉银没有武官的份,可京城里却没有一个武官上疏。唯一上下跳个不停的,整个京城就只有高谷一个人了。”
于谦与胡濙相视一笑,可心中都隐隐的感觉到了一种阴谋的味道。
他们还没有离开皇宫多远,就有许多太监跑了出来,这些是负责通知次日进行大朝会消息的太监。
“明天大朝会!”于谦冲着胡濙笑了。
胡濙也说道:“怕是终于到了,这一天老夫等的已经很久了。”
盐务之事,谁也不敢先开口,就是胡濙也不敢。因为得罪的人太多了,可以说至少有十分之一的京官会被牵连。所以盐的事情,只能是成见下旨,清流们开始去大察。
当天夜里,东厂大动员,无数的仓库被打开,配发武器准备出行。
分配到东厂的士兵,只要接到行动命令的,每个人先领二十两银子的补贴,然后回家团聚,次日四更就开始出发。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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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节 真亦假
次日大朝会,第一项议题竟然是东厂副都督提出的。
准确的说,这是东厂都督白名鹤提出,只是舒良代表白名鹤上了奏本。
“万岁,厂督白大人偶感风寒,请奴代为告假。也有一份奏本托奴代上。”
大明京师防卫建议书!
许多人都升官了,许多人都有了更大的权利,可以说京城武官一半人都得到了好处。但正如白名鹤当初给大明皇帝朱祁钰建议的那样,英国公就成了闲人了。
“万岁,臣,臣,臣!”英国公小张同声连说了三个臣之后,硬是一个字也再说不出来,哇哇怪叫着冲出了大殿,狂奔着往宫外跑去。
“成见,英国公还年少,受了这样的刺激自然有些失态。请万岁赦免其失仪之罪。”倒是有老成的将军出来帮英国公讲话。朱祁钰自然也不在意这种小事,这个就在意料之中,当下就说道:“你等都是英国公府的武官,去追上看看,别伤了他。”
英国公一脉的武官赶紧出例行礼,飞快的追了出去。
英国公小张同志干什么去了,自然是去白名鹤府上闹事了,凭什么就让一位国公成了闲人。就算只有十二岁,可也是国公。府内还有一等一的统帅十数人,就算立即要与瓦刺开战,英国公府的武官也足够指挥一场大战了。
出了皇宫,英国公张懋那脸上的怒火瞬间就消失了。
等英国公一脉的武官追出来之后,张懋正双手抱怀等着他们:“去,去白名鹤那里吃午饭,顺便要一些好处回来。”
“咱们英国公府不问人讨要好处,就算要,也是要实打实的。”
“打八圈。走!”张懋高呼一声,带着一行武官浩浩荡荡往白名鹤府上去了。
白名鹤住的地方并不算是繁华区,最近那条商业街还没有正式开始营业,眼下各家店铺还在装修之中。可就是这个不算繁华之地,也被张懋搞的很热闹。
“来呀,叫门!”英国公张懋伸手一指白名鹤家的正门。然后又改口:“砸门!”
七八个穿着四品武官服色的官员在砸门,这气势也绝对地足够京城里传几天了。
“你们,干什么……”守门的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些武官给推进去了,这些人大喊着:“干什么,老子是来报仇的。”
报仇……,好刺激的词眼呀,有些闲人听到就就打算去卖消息了。
中院正堂,八只方桌摆开。两边准备再赌一把。
白名鹤这边,自然是樊良、花无期等人。打八圈,自然是休闲是的乐趣了。
在门外,张懋拉着白名鹤:“你到底在搞什么,我也算是国公了。你这样让我很没有面子,就算名义上管着京城防务,这也是面子。那怕事实上我根本就没有管。”
“我也不打算哄你,事实上我给万岁的建议是。渤海总督,总管十卫。别给我说。你不知道渤海十卫是那十卫。然后你这边是管着大明皇家海军禁卫军,至于船嘛,过几天开始给你造。”
“白名鹤!你骗我。一个没兵,没船的总督!”张懋直接就亮刀子了。
白名鹤将张懋肩膀一搭:“保持形象,有人在偷看你。你跟我来,我带你看个人。”张懋再一次被白名鹤忽悠了。绕着中院转了一圈,然后在一处园门侧面,白名鹤一指园内:“看看,刚才偷看你的就是那个丫头,比你大两岁还是三岁什么的。是个公主呢?”
漂亮吗?
对于张懋这种还没有什么完整审美观的人。大眼睛,皮肤白,胸大就是美女。
至于气质、休养什么的,那是几年后需要考虑的问题。
张懋没回答,白名鹤双问了一次,张懋依然还是没有回答。白名鹤转头一看,这小屁孩口水都快流到衣服上了。
“听我的,这就是你的平妻!”
“这么漂亮,一定要是正妻!”张懋笑的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白名鹤揪过张懋,拍拍就是两记耳光,一下就把张懋给打醒了,瞪着白名鹤:“你又想使什么坏?”
“别废话,这种丫头只能是平妻,你的正妻要更高贵,另一个平妻的位置也要留下,美女什么的有很多,多到你看到美女都会吐。眼下有个小计划,我们来讨论一下。你无论怎么讲,也是一位国公爷呀!”
白名鹤搭着张懋的肩膀,带着张懋往书房去了。
“你看,你要娶妻,虽然不是正妻,但也是平妻。这个彩礼怎么也要千八百万两银子吧,咱们也要按古礼,滕礼。然后他们也要陪上些嫁妆吧,不说千八百万两银子,上等的宝石香料,也要拉上几百船挺合适。”
张懋明白了,这是阴谋,巨大的阴谋。
白名鹤在用美人计。
“你看我象银子不,把我的英国公府所有人都变成金人,也凑不出来几百万两银子,还在彩礼千八百万两,你就是哄我吧。”
“你没有,我有。不就是一千万两银子的彩礼嘛,如果不是怕暹罗紧张,二千、三千万两我也能拿出来,眼下,你只需要帮我三件事情,第一就是把这个丫头娶回去。第二就是让你的幕僚来研究一下计划,并且认真的执行。第三就是,帮我看看,大明还有没有合适的国公、小公爷,候爷什么的再弄几个来。”
“这个有趣!”
张懋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听到有趣的事情自然很受用。
“有个什么什么候,去年的时候问罪,眼下事情还没有过去。很可能会被贬成庶人,他倒是有两个女儿什么的,你只要开口,他连自己的小妾都给你一块打包送来。”
张懋坏笑着。
白名鹤连笑着都笑不出来,什么时候自己在这些人心目中,印象这么坏呀。
“不要,太下流无耻了。”白名鹤很强烈的反对着。
“杨浚的儿子不错,依礼要叫你一声叔的。他今年十五,和我一样,喜欢眼睛大、屁股大,胸大的。这个可以用一用。”张懋继续给出着坏招。
“似乎可以。来,我们讨论一下还有谁合适。”白名鹤搭着张懋的肩膀进了书房。
正常之上,打麻将的全是纯武官,几个幕僚已经在静室和白名鹤的几个师爷在讨论渤海总督的可行性问题,还有实施细节。
皇宫中,百官的朝会也已经结束。
一直到最后一个议题,就是养廉银的银货比例,米占几成,银占几成,帛与其余杂物占几成。这个问题对于普通的官员来讲,货物比银子实在,因为有些东西有银子未必买得到。而且要货可按市价七至九折,或许是占了便宜的。
对于高官来说,银子显然更实在。
显然,这个问题依然需要再找一个平衡,这个工作交给了户部与吏部。
“退朝!”随着一声退朝之后,于谦、胡濙、高谷都蒙了。难道这大朝会就这样结束了吗?在于谦心中难道这事情还要放在新年后吗?或者万岁还没有下足决心。想一想也去,这毕竟是大事,牵扯到大明至少三成的官员。
高谷却更加的不安了。他感觉到了一丝危险。
以他五朝元老的智慧,越是安稳的朝堂,越是有着无数的危机。
眼下大明朝堂之上实在是太平静了,平静到让人不安。
高谷绝对不会相信,白名鹤府中深夜议事,只是为了给百官加一个养廉银子。
这件事情让高谷想到了当初的免费医疗,免费医疗的背后就是许多官员装病不赴任。那么这个养廉银子背后是什么呢?
难道是要清理官场贪黩。
不可能,这个动静太大了,眼下却没有半点风声,难道白名鹤的胆子还敢将大明一半的官员下狱不成?
就算白名鹤敢,大明皇帝也不会让他这么作的。因为牵连太广,后果没有人能够预测。
高谷越想越感觉复杂,好几个人叫他,他都没有半点反应,只是呆呆的往回走着。
坐在南书方之中的朱祁钰听完汇报后很开心。
终于,他感受到了白名鹤当初刚进入京城之后,搅动了整个大明官场的感觉。先不说胜负,不论输赢,仅说这种博弈的感觉就让人心里很快乐。
“给朕找一个借口,开恩科!”朱祁钰突然又想了一招。
蔡公公在旁边立即就说道:“万岁,只说皇家长公主出嫁,这个理由就足够了。毕竟嫁的大明的功勋之臣,所以开一次恩科也是很合适的。”
“好,就以这个借口。然后把恩科搞得大些,让内阁六部出来反对。”
让内阁与六部同意估计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但是想让他们站出来反对,绝对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只需要适当的在恩科的内容上多少刺激一下文官们,这个反对的人肯定有,而且还会不少。
蔡公公对这样的命令很有信心。
在蔡公公准备行礼出去安排的时候,朱祁钰问一句:“东厂往南去了。”
“回万岁的话,去了。走的是海路,预计十天后回来。”蔡公公小心的回答着。(未完待续。。)
ps: 在医院陪床四十八小时,回家洗个澡,晚上继续。
第290节 独孤九剑
商辂发问,于谦却阻止了白名鹭回答,而是说道:“容本官猜测。、ybdu、”
“那我也猜一猜!”商辂心说自己也把白名鹤研究了很久。
思考之后,商辂先回答:“白名鹤会整盘拿走。”于谦也回答道:“白名鹤应该会趁你偷点心的事情,把你出卖了。然后借机去偷别的东西。”
白名鹭有些尴尬,这两位大人心中自己的兄长真不是什么好人呀。
两位大人回答之后,白名鹭这才说道:“兄长花了数月时间,制作了一些石头与木头的点心。每次新点心摆好不到夜里,兄长就已经将供桌上的点心换过了。然后其中有一两块是真的,就是我以前习惯去拿的位置摆着。”
于谦与商辂真的很想说,这货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白名鹭还在这里,总是不能将他的兄长说得太坏吧。
“圣旨到!”门外传来高呼声。
几乎同时,整个京城到处都是传旨的声音。所有的圣旨都是一个内容,停朝两日,第三天腊月二十二日,与民同乐,举国同庆。在承天门前广场摆开万人饺子大宴,宴请京城周边宿老、名士、孝子、节妇、寒门士子等。
之后,第四天开始,连续三天大朝会,总结景泰二年,展望景泰三年。
听到总结、展望这两个字词之后,于谦深吸一口气:“白名鹤终于出手了。这一招,我于谦要亲眼看着。会有多么华丽。”
华丽吗?
白名鹤也一样接到了圣旨,接完圣旨却没有再回南宫,而是去了东厂。
“时间上,不会有问题吧!”白名鹤找到了舒良。
“厂督放心,谁耽误了提头来见!”
大明的工作效率绝对没有问题,东厂绝对是其中更优秀的。因为工作作不好,就会有脑袋的危险,这样的激励之下,自然是工作效率一流。
详细的听了舒良的报告后,白名鹤松了一口气:“如果失误了。就会让万岁丢了面子。”
“那我等只有以死谢罪了。”舒良说的不是口号。而是实话。
白名鹤没有立即离开,去新建的仓库看了一眼,仓库外几个大炉子正烧的炉火通红。舒良解释道:“许多杂银要提纯,按五十两一锭铸库银。属下在京城请了商帮每家出三十人过来帮工。理由是咱们人手不够。这些银子想在新年前重新铸完很难。”
“是。让他们看看银子的存量,咱们的银票才能变成硬通货!”
“不过大人。商帮他们融炼金子有一套,只需要两道工序就能够达到九五金。咱们只能作到过九金。商帮倒是把那个融炼金子的方法献上了,还特别给铸了十个新炉。”
事实上倭人的金子也算是金子了,不够纯不是倭人的工艺不够,而是为了流通所以选择了低纯度的金子。
这边只需要将杂质分离出来,更何况只是九五金,所以并不难。
再次回到东厂正堂,舒良问白名鹤:“大人晚餐在这里吃吧。”
“好!”白名鹤没有什么可以拒绝的理由。
公务忙完,舒良也只是随便闲扯了一个话题,说白名鹤当初那个杜十年的故事很有趣。不知道有没有爷们听的故事。
“讲故事呀。给你们讲一个江湖吧,不过纯胡扯,谁也别扯上谁。”
纯白话文,简单直接。
白名鹤一开始讲,结果一夜都没有回去自己的府中,东厂这些人不断的要求白名鹤继续讲下去,各种办法就是不让白名鹤走。
白名鹤的故事很有趣,其中最有趣的就是独孤九剑与葵花宝典。
内功,大明是有的,但与小说之中的内功不同,大明的内功是一种吐纳功夫,这个在道门很早就有了,在调整呼吸的情况下最大限制的提升人的体能。再利用发力的技巧,以及高明的招数,所以就是内功了。
独孤九剑,东厂的高手们还是相信的,因为剑用到极致的时候,就是无招胜有招。只是没有人能够达到罢了。
至于葵花宝典,纯胡扯。因为东厂的高手自然知道太监有什么功夫的。
白名鹤这个故事,很快就被印刷成册,在京城换了至少上千两银子,这些银子反正没有上交给白名鹤,白名鹤的版权就给东厂番子们给黑掉了。
终于到了第三天早上,承天门广场就是紫禁城南正门广场。
广场上架起了百口大锅,然后堆起了面袋、肉、葱、白菜、香料。
一个直径超过一丈的巨大铜喇叭架在城头上,大明皇帝身穿盛装念了一段祭祀天地的祭文,然后又说道:“自古有话,多子多福。朕私下作了一个决定,为了我大明百姓过的安康,但凡是家有二丁者……”
朱祁钰念的还是白名鹤那份建议书,一字不差。
整个广场安静的连风声都消失了,这不但免了税,而还给发银子?
百姓们怀疑这会是不是在作梦。
朱祁钰继续大声说道:“有人可能认为,这会影响到大明国库的税收。那朕要说,免去百姓的钱粮赋税,朕用内库存银来补上。今天,就在这个时候。整个大明每一个府、州、县都会同时发布朕这条命令。”
高谷笑了,一直以为白名鹤是要对付他,却没有想到,白名鹤的剑指胡濙。
胡濙依然很淡定,因为他还有自己的招数,毕竟他还没有出招呢,只是万岁给自己挣一点名声,没什么。
“接下来,朕最近在思考一个问题。大明盐户一担盐还不如一担米贵,盐引与盐税不过一斤二十二文钱,可京城的盐却要三百文一斤。”
“老臣有本奏!”胡濙第一个站了出来。
“无论有什么要奏的,等朕讲完。”朱祁钰打了一个眼色,立即有两个小太监挡下了胡濙。没等胡濙再开口,朱祁钰立即说道:“盐从新年开始,交由军方统管。盐价最高为六十文一斤,最低四十五文一斤。朕要让百姓吃得起盐!”
“万岁、万岁,万岁!”整个广场上欢呼声连绵起伏,百姓们疯狂的大叫着。盐价降了数倍,看来那生丁有奖励的命令不是假的。
“来人!”朱祁钰大喊一声。
一队东厂精锐飞快的跑了出来,后面是一百个笼子,装着一百个人。
“斩!”朱祁钰根本就不用审,也不用过堂。这些人证据足够,东厂敢抓人自然是会把证据拿足的。
高谷看的清楚,排在第一个的就是石亨。
一个封疆大吏,连过堂的机会都没有,在新年之前,就在皇宫正门前被砍掉了脑袋。
“他有罪吗?”朱祁钰大声的问着。
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谁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朱祁钰却不会因为臣子们不回答而放过谁,大声说道:“一斤盐的利几十倍,这些银子在国库吗?没有。这些银子为百姓造福了吗?没有。这些银子为边军打仗出过军费吗?没有!”朱祁钰连个三个没有之后,伸手一指都察院。
都察院,你们监督百官,甚至有风闻言事之权。你们作了什么?有人贪了这么多银子,肥了自己,苦了百姓。你们在干什么,你的眼睛都是瞎的吗?你们的耳朵是聋的吗?朕你们都察院有用吗?
朱祁钰三问,三答,惊呆的不止是高谷,更是胡濙。
“有个臣子给在许多官员给朕歌功颂德之时,写了一道奏本,只有八个字。”
空谈误国、实干兴邦。两副巨大的字从城门两侧落下,每个字都是一丈宽。
“用他们的血,还大明一个清明天下。给大明的新年一抹鲜红!”大明皇帝朱祁钰从来也没有象现在这样意气丰发过,一种满足感油然而生。
城门前,白名鹤咬着雪茄,就站在石亨面前约二十步远的位置上。
白宏拿出火柴帮白名鹤把雪茄点上了,白名鹤伸手一指石亨:“今天我来回答你当初的问题。第一任漕运总督的使命就是,用他的血把京杭大运河洗净。你安心去吧,我白名鹤不是好人,但会保你妻儿不受牵连,一路走好。”
“白名鹤!”石亨大喊了一声。
白名鹤回过头来看着石亨,石亨盯着白名鹤,嘴里吐了两个字:“谢了!”
白名鹤明白,石亨的道谢是自己没有连累他的妻儿,并没有把他的妻儿送入教司坊,只是贬为民,连科举权都没有剥夺过。
放过对方家眷,白名鹤不够狠吗?
舒良在一旁问着兴安:“公公,白名鹤这样作会不会让人认为他心软。”
“他的刀在滴血,放过几个小人物如果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如果形成一个规矩的话,对他,对我们都没有什么坏处。正如他说的江湖,祸不及妻儿,至少他心有侠义。”兴安说到这里,突然一回头:“胡濙那老东西好象吐血了。”
“看高谷老头脸上还有笑意呢,看来胡老头这养气的功夫不行。”舒良也在说着风凉话。
“正如那书中,无招胜有招,白名鹤这次出手换作是杂家遇到,也一样会吐血!”(未完待续。。)
ps: 二连发,没有加更,请大伙体谅。
第291节 有招、无招
胡濙气得不轻,他准备了好久。可这些准备最终不是为了给他清流一争天下之名而用,却是变成了要洗脱清流无能之名。
洁白的雪飘落,大明皇帝朱祁钰带着皇后、贵妃、众妃与民同乐。
就是这个包饺子的本事,朱祁钰就浪费了几十斤面,这才勉强包的有些特色。
“今个不兴跪了,都起来,起来!”朱祁钰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弯腰扶起给自己行大礼的百姓了,一时兴起双手高举大声喊着:“今日朕再增加一令,凡我大明子民。年满六十,子孙有功于大明的,见朕免跪。”
说是免跪,整个广场上黑压压的还是跪倒了一片。
白名鹤咬着雪茄站在广场的东北角,这个位置离家近,他倒是随时准备回家吃饺子。这露天地太冷,而且白名鹤不喜欢吃猪肉白菜馅的饺子。
家里已经准备好了鲜虾瘦肉大葱馅的饺子了。
“这场戏,你准备了多久?”于谦突然出现在白名鹤的身旁。
白名鹤倒是没有意外,能靠近自己而不被护卫挡下的人,在大明那是可以数出来的。有些人纵然不会挡,也会有人过来提醒白名鹤的。
“一党势大,不是好事!”白名鹤回了一句。
“只是,你这一招太狠了。胡濙会恨上你的。”于谦好意的提醒了一句。
白名鹤转过身:“想必我弟弟肯定已经告诉大人,我考举人之时只是倒数第二。用行话说就是,比孙山高一位。”
“你……”于谦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
“于大人,儒家也有不同的人。于大人之儒帅、李秉大人的铁骨、江渊大人已经不是纯粹的儒家了。于大人如果真以为,圣人言治天下。程朱理学就是正宗的话,那我们的交情到此为止。”白名鹤头一次说出这种没有缓和余地的话来。
于谦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说道:“你弟弟进过一个故事,关于供桌上点心的。”
白名鹤在额头上按了按,他没有这一段记忆。
于谦又问:“以现在的你,面对供桌上的点心,你会如何下手。”
“小小供桌几块点心罢了。放眼天下,再建几个上等的点心坊。以后供桌上的点心由我白名鹤献上,偷拿只是孩童心思。我白名鹤已经成家,虽没有立业,却也可以为大明,为我华夏有一番作为了。”
“想我儒家,知天文、识旱涝。尊六德:智、信、圣、仁、义、忠。守六行:孝、友、睦、姻、任、恤。识六艺:礼、乐、射、御、书、数。”于谦是儒家,话讲到这里压低了声音:“方孝儒之流非我同类,前宋程朱与你那话本之中,岳不群有何两样。你若压抑我儒家。我便与你生死相拼!”
于谦也放了一句狠话。
“要不要去我那里吃饺子。”白名鹤一句完全不相关的话差点把于谦噎出病来。
“走,让朕尝尝你府上的手艺!”大明皇帝朱祁钰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白名鹤与于谦近前。他听到于谦多少话,白名鹤多少话没有人知道。只听朱祁钰说道:“于爱卿,朕原本以为史书之中,唐宗与臣民同乐只是一种颂德之言,今日却知古人诚不欺我!”
“万岁!”于谦很恭敬的施了一礼。
原本白名鹤没打算施大礼,可有于谦在这里,白名鹤只能也长躬一礼。
“白名鹤。你的礼不标准。手指应该是这样的,速速向万岁请罪。”于谦这一次可真的是把白名鹤噎得不轻。请罪之后。白名鹤明白于谦为何这样了,因为白名鹤轻视了儒家,于谦要反击。
不是对白名鹤个人这种小失误的反击,而是真正大儒的反击。
朱祁钰只是看了于谦与白名鹤各一眼,这两个在斗什么气,大明皇帝很感兴趣。都是忠良之臣。风格不同,却都是一心为公。
不过,大明皇帝却却没有问,也没有必要去问。
广场的气氛已经到了一个小**,从剁肉到包成饺子还需要一个过程。大明皇帝则带着几个亲近的臣子去了白名鹤府上。那里已经准备了御宴。谁也不会指望大明皇帝当真是冰天雪地里和百姓一块吃那种不知道熟了没有的饺子。
京城东,一列车队正在接近京城。
车队上的坐着是白名鹤的师爷陆期元,以及这一次新年最重要的客人之一。来自小吕宋的莫龙,从天津下船开始,光是熟悉各种礼节规矩,加强汉话与汉字的学习。接受在餐桌、朝堂、客厅、书房各种环境下的行动准则。
身穿一套大红色文士长衫的莫龙这一路上看到的已经远远的超出了他的想像。
一个天津卫就足够让惊讶,他至少不会以为路边的一个村庄就象是他在小吕宋那样是酋长部落,可遇到第一个县城的时候,他甚至以为这就是大明京城。
陆期元没有解释,只说还没有到。
终于,看到了那传说中的大明京城,莫龙大叫着跳下车,望着那数丈高的城墙,高呼,狂热,跪拜。
“那土包子就是小吕宋的大首领?”站在城门内,一位禁军精锐武将很是不理解,为什么会要求禁军仪仗在外城东列阵,就是为了迎接这么一个来自蛮夷之地的小人物。
“你感觉西北粮仓怎么样?”这位禁军武将的上司突然出现在他的背后。
“这个,什么意思?”这武将心里很是紧张了一下。
“再废话,把你调到西北守粮仓。”那上司面带笑容,可这话却很有威胁力。
两位将军的对话结束了,仪仗队本身就是在这里的,他们是大明京城的排场,并不是为了迎接谁。
铁器在小吕宋贵重无比,钢对于小吕宋人来说那是想像不以的神物。
可城门前这大约五十人的禁军精锐,全身上下武装到了牙齿,那身上明晃晃的叶子甲,几乎包住了全身,弓、刀、匕、枪。每人身上至少有四样武器,唯一个武器少的穿的铠甲更为了华丽,来回巡视着。
过往的百姓只当是今日有大仪式,所以禁军守卫城门。
莫龙看着这些威武的禁军,看着看着就想靠近。
当他到了禁军面前一步的时候,五十名禁军齐声高喊:“回避!”
陆期元这才拉开莫龙:“不允许靠近卫军。这个是有规矩的,无论是谁也不能骚扰哨岗上的卫军。”
莫龙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原本就是安排好的,禁军又在莫龙面前很巧合的表演了一次换岗,不仅仅是莫龙,就是普通百姓都喜欢这种威武又神气的换岗仪式。然后下岗的军士也没有散开,而是列队离开。
这就是大明的士兵。
莫龙心中的大明士兵有三种,一种他在马尼拉港口见过的,那些士兵性格开朗,似乎总是笑,总是那么开心。却极有纪律性,每个人都严格遵守着条例,很少见到有士兵犯错被罚的,就是走在街上,这些士兵也不会散乱,同样会有整的队伍。
第二种就是在白名鹤身边见到的,大明武装部队,杀气十足,用眼神就足够让人胆寒的军队。
第三种就是眼下这些,威武,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莫龙参加过战争。
从年少的时候跟着部落与另一个部落去争地盘,混乱的可笑的战斗。至少莫龙眼下是这么看当初的战争的。
再到后来,见过大明水师清除海匪时那种如行云流水一般,有着极强节奏感的战斗之后,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根本就不会战斗,自己的武艺也不过能和大明普通军士相比,大明领兵的校尉,都有着非凡的武艺。
“先去白大人府上吧,紫禁城可不是随时可以进的。”
在白名鹤的府门前,就可以看到紫禁城,除了红色的高墙之外,神秘的紫禁城让莫龙脑海之中想像力无限。
或许是巧合,或许是刻意的安排。
莫龙进入白府之时,正是大明皇帝与白名鹤以及几位近臣饮宴之时。
“万岁,莫龙到了。”白名鹤接到汇报之后,起身对朱祁钰说道。
无论是不是巧合,朱祁钰已经不在乎这个了。莫龙到了,自然是要见上一见的。在内宫太监的引领之下,莫龙重新学习了面见皇帝的礼节,还有一些需要注意的规矩。宴会也已经节奏,正堂被清理干净。
莫龙换上了一身干净的新衣,站在正门前等候着。却是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想像不出见到高高在上,随时可以兴兵百万的大明皇帝是什么样。会有什么感觉。
终于等到了进屋的信号,莫龙一进屋什么都忘记了,那些礼节什么的都扔在脑后。跪伏在地上莫龙大声的说着:“尊贵的大明皇帝陛下,我莫龙想成为您的家臣。您的荣誉就是我莫龙的荣誉,您的敌人我莫龙一定会冲在最前去砍杀。”
哈哈哈!
朱祁钰爽朗的笑着:“朕就说过,那些麻烦的礼节他一定会忘记了的。”
“莫龙,起来吧。万岁已经答应你了,仪式会放在新年那天举行。”白名鹤开口说道。(未完待续。。)
第292节 疑似天堂
那怕是听出了白名鹤的声音,那怕是已经得到可以起身的允许。,ybdu莫龙依然不敢站起来,他只记得规矩之中有一句,任何人也不允许直视大明皇帝的眼睛,这是杀头的死罪。他不敢抬头,怕看到了大明皇帝的眼睛。
朱祁钰很喜欢这个莫龙,因为很直爽的一个人。
“陆期元,你带莫龙在京城转转,有什么喜欢就买下。一切花费由府中结账。”白名鹤吩咐了一句后对莫龙说道:“莫龙你不用紧张,先在京城放松两天。明天开始是三天大朝会,之后我带你再入宫向万岁请安!”
“莫,莫龙告退!”莫龙跪伏着退到了门口,一出了门就飞奔着逃掉了。
“朕很可怕吗?”朱祁钰指了指自己。
白名鹤耸耸肩膀:“万岁是龙;龙是温和宽仁的,但龙有逆鳞,为护着大明百姓,龙一但发怒就会天地变色,山河颠覆。”
“你拍马屁的本事越发的高了。”朱祁钰有些不悦。
“那臣斗胆再进一言。”白名鹤语一变,如果不是于谦在这里,白名鹤才不会绕这么一个圈子呢。在得到大明皇帝的允许之后,白名鹤说道:“有许多人都非常了解他的敌人,也了解他的朋友,但唯独不了解自己。万岁却不知自己在百姓心中为何,在百官心中为何,在后妃心中为何,在天下中为何?”
于谦猛的就站了起来。
于谦这个反应让大明皇帝有些吃惊,又想了想白名鹤的话,似乎会有趣事发生呀。
“于大人,下官心中有话想问!”
“你问,本官言无不尽!”于谦盯着白名鹤,两人之间火力四射呀。英国公张懋年龄小。不代表人笨,立即找了一个借口就逃了。他这一跑其余的勋贵也全跑了,这里很明显就会成为事非之地,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于大人,我大明眼下可以魏征直言谏臣以身为镜、可有李靖这等儒帅一帅定军、可有霍去病北征大漠、可有唐诗宋词,我大明有什么?只有馆阁体吗?”白名鹤越说越是激动。跳到了于谦面前:“下官想过,请周边三百里的宿老每半年入宫一次,为万岁讲民间的喜怒哀乐。可这些人,真的能说真话,敢说真话吗?他们的真话会影响多少官员,会让多少州府官员,京城官员害怕。他们的家在这里,家人不会受到威胁吗?或者说,这些人本身就是精心挑选出来专门说好话的。”
于谦把拳头握的咯咯作响。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被白名鹤将军了。而且一步将死。
“是呀,大明有什么?文不能传世,武功亦无大成。”朱祁钰一副非常伤感的神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于谦看着白名鹤。一字一句说道:“沁园春,雪!”
“还看今朝!”白名鹤冲着朱祁钰长身一礼。
于谦摇了摇头,他不相信白名鹤,那首词真正说的是谁。于谦隐隐有种感觉,不会是大明皇帝。无论是那一位皇帝。
更不会是白名鹤说自己,白名鹤虽疯还没有疯到敢写反诗的地步。
“白名鹤。你的独孤九剑,果真是极高明的剑招!”于谦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让白名鹤多少有些意外。于谦怎么会知道独孤九剑,这消息也传得太快了吧,自己在东厂讲的故事,于谦怎么就知道了。
于谦从怀中摸出一本小册子:“一套五十册。笑傲江湖。只是可惜没有听到配曲。”
“白拿我的,他们还想要配曲,让他们去等吧!”白名鹤没好气的顶回了一句。
这一老一少两个臣子看似在胡扯,可句句都深意,朱祁钰也是思考之后才反应过来。于谦说的是今天广场上的事情。白名鹤对胡濙这一手太黑了,或者说招数非常的高明的意思吧。而白名鹤却在反驳,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凭什么自己种树让别人摘果子。
于谦这时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关于胡大人所提到的生丝司,难道你打算反悔。”
“我没有反悔,只要这边有能干的,清廉的官员。我可不愿意价值数千万两银子的生丝,变的和盐一样。”白名鹤寸步不让。
朱祁钰听明白了,也搞清这所有的事情了。
这件事情说到底还是胡濙不地道,无论你理由多好,多么一心为公。别人这树刚刚栽下,你就来数着树叶来分果子了。
这件事情你胡濙不是对白名鹤下手,而是在对大明水师上下动手。
看来,这官场上还真的很有趣。
“现在什么时辰了,这广场上差不多朕也要再过去转转了。”朱祁钰打断了白名鹤与于谦的争论,现在两个人明显都有些不冷静了。不过敢当着自己这个大明皇帝的面争论,也证明了他们不是为私心而争的。
大明皇帝朱祁钰继续去享受他的名君游戏了。
白名鹤跟着出了门,还是躲在广场的东北角,还是站在那棵树下。
“你喜欢这树?”于谦准备和白名鹤继续谈下去。
“不,因为这里回家可以少走几步!”白名鹤回答之后,指了指广场之上:“于大人,您不如猜测一下,江大人准备干什么?”
于谦顺着白名鹤的手指看了过去,江渊正在向着大明皇帝走去。
接受了万民朝拜之后,朱祁钰又讲了一段很感人的话,与民同乐之类的。
当大明皇帝转身往回走的时候,江渊被允许觐见。
“成见,臣献书。”
江渊的随从捧上一只锦盒,江渊这时说道:“臣的恩师认为,圣人言是教导我等,要不断的学习,不断的吸取新的知识。为万民造福,引导百姓向善才是正统。新的丝机、新的织机,更大的船,更好的种植技术,这些都是圣人言下,我等应学之术。三人行必有我师,不断的学习可才更进一步,而不是固步自封!”
江渊的声音很大,没有扯着嗓子喊,却是很运足了气。
于谦已经从最初站的位置向前走了足有一百步,就是为了听清江渊在说什么。而白名鹤自然也跟着过来了。
听完江渊的话,于谦问白名鹤:“这是你在背后?”
“不,我不会鼓动学术上的变化,一切应该水道渠成。我所作的,也只是眼下我认为,应该让万岁批一笔银子,为江渊建一座新的学园。”
于谦相信白名鹤没有胡说。
那只能证明,江渊非常会选择时机,在胡濙的纯清流被狠狠的打击之后,他的海纳百川流派或许有出头的机会了,所以他选择出来献书。
于谦又看了看白名鹤,也快速的走了上去。朱祁钰挥手示意于谦可以上前来。
“万岁臣以为我儒家主流是严以律已,克守本份。天地君亲师、仁义礼智信、书剑算御乐、家国天下兴。”于谦的流派是实用派,特别是要求儒生不能再只会读书,而且应该习武,练剑,会骑马。下马可治国,上马可平天下。
“臣以为,以律治国方为上策,那些盗匪走徒,连字都不认识。说什么圣人言感化天下,臣以为是自欺欺人。”
“臣以为……”
这个变化白名鹤没有想到,大明皇帝朱祁钰也没有想到。不过这样的结果却是让他很欢喜的,朝堂之上任何时候一家独大都是非常危险的,左右也要讲一个平衡。只要忠于大明,这些许变化还是允许的。
白名鹤这个时候也跑了上来:“臣以为,勇者用其威、智者用其诈、愚者用其力、怯者用其慎。长者以为栋梁、短者以为拱角。所有人都有其可用之处,所以没有必要把什么……。”白名鹤没说完,就已经有三个人指着白名鹤的鼻子。“白名鹤,你代表那一流派?”
“政治家!”白名鹤笑呵呵的回了一句后,骂声一片。
于谦无奈摇了摇头。
“白名鹤不是儒生,那怕他这次讲得有理也一样不是儒生。我只是知道,一个状元未必能够管好一段河务。”江渊认为纯诗文写得好是最无用的人。
白名鹤逃了,他就是来搅局的。
成功的激化了各流派的矛盾之后,白名鹤躲得远远的,完全成为了一个看热闹的人。
听说胡濙又吐血了。
不是因为广场上各流派的理论,而是他最信任的弟子杨宁,竟然也有一套他完全不知道的学说。讲的是以礼治天下,以礼行天下。用现代的话来说,杨宁这套理论已经与那套以律定天下相似。
区别就是,以律定天下,就是靠着刑罚来让百姓守规矩。
杨宁的理论却是希望以德感化天下,而让百姓守规矩。这已经严重的背离胡濙的理论,胡濙认为,只要心中有圣人言,就可以感化周围的人,然后周围的人再继续感化周围的人,只需要坚持,就中以让整个大明受到感化,不需要再专门去教育谁。
胡濙的理论就是气场论。
次日大朝会,文官们开足了马力,准备在大朝会上宣传自己的理论,希望可以代替胡濙与三杨原本那种忽悠加梦想蠢忠心作法。(未完待续。。)
ps: 终于,终于,放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