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鸡西的鹤岗的，南来得北往的！
最后排座位上面是这帮人从牛文举这边采购的临期食品，三天以后过期的那种，现在秋天了，这帮人也不担心食物腐败。
从哈尔滨到鹤岗需要至少四个小时，佟绾和牛文举换着开。
车上的几个民工把行李卷铺的蛇皮袋铺在地上，正好打扑克，与以往相比，这次回来不光路费省下了，购买给家里的礼物也省下不少钱，这帮人都放开了，打一毛的大扑克！
牛文举没来过鹤岗，以往从全兴星的描述中这里应该是一座非常繁华的城市，结果进了主城区牛文举直接懵逼了。
夕阳下，昏暗的建筑一点生气都没有，清一色都是那种老式住宅楼，批量化工业的产物。
再看看那些所谓的地标，也是上市就八九十年代的产物，牛文举很难把这座城市和自己听到的那座有名城市相比。
毕竟这里曾经是HLJ省的赋税种地，当年很多农村人都背着大包小包来这里打工挖煤，养活一家老小绝对没有问题。
在HLJ有一句着名的话：南来得北往的，鸡西的鹤岗的……，可见这座城市在HLJ的重要位置。
但是现在这座城市却看不到多少人，街道两旁好多老人在熘达。
“二斗，这是鹤岗么？我们是不是走错了？”
望着眼前的景象，牛文举回头看看孙二斗，再看看老邹。
“牛总，不要意外，这就是俺们鹤岗！龙煤那边现在都开始减产，老多人都下岗了！我们家老爷子就是以前矿上的，现在开退休金了！”
“老邹是下岗的，前些年就给买断了！他们几个家人基本上也都是这样！咱们整个鹤岗叫一个老百姓不是矿上的，就是家里和矿上有关系！”
“咱们这座城市有个外号，寡妇制造地！前些年老多外来打工的下矿上不来，媳妇拿了赔偿就直接嫁给其他人，所以以前在外面找不到对象的基本上都来矿上，只要不聋不瘸不瞎，在咱们这都能找到媳妇！”
“尤其你是矿上的，寡妇们往身上贴，现在……呵呵！”
说道鹤岗的辉煌和现在，孙二斗和老邹那边脸上满是无奈。
鹤岗这座曾经在整个国家十分有名的明星级别城市，曾经是多少时代年轻人美梦开始的地方，也包括孙二斗的父辈。
现在这里只剩下共和国长子们的后代零星坚守，对国家的忠诚和对行业的热爱让很多人仍旧在这座高污染，高失业的城市做着国家安排的工作。
是这帮人不知进取？不恰当！
通俗的来说，在这座城市生活的每一个人都已经对这里的生活习惯了，一直到被时代所抛弃，对外界感到陌生才反应过来，自己父辈建设的一切已经渐渐地不需要自己了。
长期在煤矿工作的人或多或少都会留下一些疾病，严重的就是烟尘费，孙二斗的父亲就是。
老太太前些年去世，现在家里就剩下老头开着不多的退休金。
年前老人患上了疾病，家里没钱治病，把楼都卖了。
好在原单位给了一些补助，但是对于老人的病依旧是杯水车薪，孙二斗只能够撇下刚生完孩子的媳妇在家照顾老人，自己独自南下哈尔滨打工。
和孙二斗一样情况的年轻人不少，有些携家带口，有些是出于无奈最终回到这座城市，只为了陪伴老人最后的时光。
大把的年轻人在南方某个城市站稳脚跟，家里的老人全部南下，丢下一片片废弃的楼盘静静地观望着这座城市，因为压根没人要。
“文举哥，那边那个住宅楼是一厂的，那边是辅机厂的，那边是洗煤机厂，那边是附件厂的……”
沿着回家路，孙二斗不断给牛文举指示路边那些被荒废了的住宅楼。
大片的住宅楼玻璃碎裂，墙皮脱落也没人维修，还有一些小区干脆整个封闭了。
牛文举本来想在旅店住，孙二斗直接带着牛文举二人到了自己家的小区，回到家不一会拿出一串钥匙，在楼下二楼打开一户人家。
屋内家具齐全，就是有些灰尘，看得出这家装修的时候没少花钱，地板砖都是进口的。
“文举哥，这个是我爸以前的同事，全家都去南方了，让我们这边给看着点房子，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咱们家里有老人有孩子，味道大，就不邀请您上去了……”
说道自己家里的情况，孙二斗挠挠头，眼睛里都是不好意思。
现在媳妇每天在这种环境里照顾老人，孙二斗心里满是酸楚。
“没事你忙你的，拜托你的事情你帮我上点心，等下安抚好了家里咱们出来吃点，正好也尝尝你们这边的美食！”
牛文举也照顾过老人，从对方的表情也看得出对方心里不好受。
想来想去最终放弃了上楼拜访的想法，让佟绾那边给对方多拿了点特产，毕竟自己那边有的是。
孙二斗千恩万谢，牛文举那边和佟绾简单收拾了一下。
因为来的急，那台好一点的微型车被刘宇民开走了，这次开的是买菜车，家里那边运输归属刘宇民安排了。
两人都没穿太好的衣服，牛文举简单的把这房子的卧室收拾一下，佟绾下楼简单收拾一下微型车。
“文举哥，能不能送我爸去趟医院，情况……”
“佟绾，快上来！”
牛文举那边还没收拾完一半，孙二斗从楼上跑了下来，看脸色就知道怎么回事。
牛文举赶忙招呼佟绾，时间不长佟绾抱着一个骨瘦如柴的老人从楼上下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脸色十分憔悴的女人，看眼睛是刚刚哭过，看身高也就一米六几。
背后还背着一个孩子，贴身白色绒衣已经泛黄了，这场景看着要多心酸有多心酸。
简易行军床丢在后面，把老人放上去，牛文举这次亲自开车，孙二斗坐在副驾驶上面指挥路线，车子直接杀进了职工医院。
佟绾和孙二斗一起动手把老人抬进电梯，身后孙二斗的媳妇边走边抹眼泪。
第272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弟妹别担心，二斗回来了，老人没事的，再说还有国家呢！”
病房外，牛文举不知道怎么安慰孙二斗的媳妇，两人不熟，再加上看得出对方心情很不好。
“谢谢老板！”
“诶……”
牛文举一阵白眼，心道我可不是孙二斗的老板，我只是路过的。
时间不长孙二斗跑出病房，在医生的指挥下开始楼上楼下的跑着交各种费用，不到半个小时三千块钱没了。
看的旁边孙二斗媳妇这个心疼，直到孙二斗满头大汗医生才从病房里出来。
“老人什么情况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住院吧，这样最起码还能说话！这时候脑梗不是好事！老人本来就不能动弹，如果连语言能力都丧失了，你们以后照顾起来就更难了……”
一生一句话出口，孙二斗媳妇差点倒在地上，幸亏牛文举在跟前扶了一把，孙二斗那边也如遭雷击。
肺病，瘫痪，配合脑梗……不用问这次孙二斗在外面赚的钱又成了医药费了。
“这可咋整，这可咋整，这可咋整啊……”
不敢大声哭泣，孙二斗的媳妇在那边彻底蒙了，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光是一项疾病的费用都能够让一个普通家庭彻底倒下，更何况老人现在百病缠身。
厂子那边没说不管，但是现在厂子那边也没钱，职工工资都是基本工资，大把的人需要照顾，轮到自己家的时候老人弄不好都归西了。
孩子一直在吃母乳，长期辛劳，孙二斗媳妇的奶水也不够，这日子忽的变得更昏暗了。
“不哭，有我，不哭……”
孙二斗强忍着自己的悲痛，抱着媳妇抚摸着对方的肩膀，此时心里也在颤抖。
好在孩子睡着了，肉都都的小脸煞是可爱，不然孩子哭大人闹，孙二斗都能脑梗了。
“医生，这个脑梗得花多少钱？”
望着孙二斗一家在那边相互劝慰，牛文举看不下去，索性直接去了医生的办公室。
“他们有医疗保险，费用不是很高，至少得三万块钱吧！后期输液钱不少，老人伺候的不错，不然身上早就起褥疮了！现在老人腿脚已经句偻了，得得打白蛋白了，不然坚持不了多久！说句不该说的，你是病人家属的什么人？……”
看了一眼门口，医生推了一下眼镜，牛文举过去把办公室的门关上，顺手给了医生一根利群。
“我是二斗表哥，这次过来串个门！”
坐在医生的跟前，牛文举给医生把烟点燃。
“那就好，说句实话，这么大岁数了差不多了！咱们这有多少老人六十岁没到就完事了，咱们这些职工之间都认识！老人活着也受罪，真的治不起了，老人也不能怪家属，毕竟都尽了全力了，这话别说是我说的！”
“病人家属你们好交流，我们作为医生的本不该说，但是孙二斗家里的情况不乐观，媳妇产后风只是吃点药，那不是闹呢么？阴天下雨人浑身肿的跟包子一样，活人都顾不过来，还顾将死之人，家属得想开了……”
“这边像你们家的这种情况不在少数，多了我不好说！”
望着牛文举的脸色变化，医生果断闭嘴，虽然认识孙二斗，但是对方并不认识牛文举。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医生，对方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啪！”
“谢谢医生，没啥好玩意，您抽盒烟吧！”
让医生没想到的是，牛文举顺手拿出两盒利群直接给医生丢在桌子上，对着医生深深的鞠了一躬，转身出了病房，身后医生点点头并未拒绝。
走廊里，孙二斗手里拿着灵芝烟躲在楼梯口抽烟，眼睛里都是落寞和绝望。
屋漏偏逢连夜雨，刚刚在楼上和妻子说这次带回来的钱把媳妇的病治好了，没想到老人突然犯病了。
现在怎么办？治疗妻子的病还是老人的病？作为丈夫和儿子，孙二斗迷茫了！
“二斗，你怎么想？”
利群没有了，牛文举望着孙二斗的样子，心里也十分烦躁，和对方要了一根灵芝。
“老人生养我们一回不容易，不养儿不知父母恩；媳妇跟着我到现在，孩子给生了，却没给人家像样的生活咱们心里有愧，男人真难啊……”
下面的话孙二斗没说出口，眼泪已经代表了一切，牛文举吐了个长长的眼圈，拍拍二斗的肩膀，接着招呼佟绾。
“二斗，这是一万块钱，去妇科那边把钱交了！反正都来医院了，你们不介意多跑一个屋！别生病的没照顾好，再把照顾生病的人闹一身病！这钱不是给你的，借你的，以后赚了钱再还我哈……”
从佟绾那边拿了一万块钱，牛文举顺手放到孙二斗手里，对方愣了一下，童孔放大，除了惊讶还有更多的难以言表。
“文举哥……”
“别废话了，去吧！这年头能够给你照顾老人的媳妇难找，跟了你就要珍惜！我们在这看着，老人那边一时半会醒不了，输液呢！”
拍拍孙二斗的手，牛文举示意对方别磨叽。
孙二斗那边想了想，转身去了楼上，时间不长带着媳妇去了。虽然媳妇那边还有些抗拒，最终还是同意了孙二斗的决定，半个小时后两人拿着一堆单子下楼。
孙二斗摆摆手，媳妇那边自己去做检查，孙二斗则抱着抱着孩子走到牛文举跟前。
“文举哥，你说的那个全兴星长啥样？是不是小三角眼，说话有点大舌头，个头一米七左右，大嘴叉子，走路一倔的一倔的那种？”
“嗯？你找到人了？”
牛文举正在往嘴里送烟卷，听到全兴星三个字，直接烟卷插到鼻子里去了，扔掉烟卷眼睛瞪得熘圆，尤其孙二斗说出了全兴星的外貌特征。
“在楼上呢，他家媳妇生孩子，在高级病房，我看了一下，那屋一天五百块钱！等下我把媳妇送回家，我叫一些人来，今天他敢不给钱咱们弄死他！”
牛文举人品这么好，对方能够欠牛文举钱这么久，人还玩消失，家里住高级病房，人品好不了。
第273章 我特么找到你了！！
孙二斗本就是嫉恶如仇的性格，从认识牛文举到现在受到了这么多的恩惠，自然打心眼里向着牛文举。
现在牛文举让孙二斗杀人对方都敢，更何况帮着要钱呢。
“都别动，我们是来要钱了，不是给自己找麻烦的！你拖家带口的记着别跟着掺和，也别让媳妇知道……佟绾，把你外套给我！”
现在心里最恨的人就是牛文举，但是为了不拖累孙二斗一家，牛文举选择镇定，眼珠转了一圈。
四下看了一眼，看看佟绾偌大的外套，刚刚抱着老人的时候染上了一些东西，平日里佟绾穿着这个玩意杀猪，收拾菜，上面沾染的那种味道隔着老远就能感受到。
再看看自己身上的外套，牛文举直接把衣服脱了下来，两人换完。
牛文举的外套都快拖了地了，到卫生间牛文举看了一下自己的一张脸，回头跟孙二斗要了两根灵芝烟。
狂抽了几口，抓着烟雾在脸上摸了几把，瞬间脸色就变得蜡黄。
接着在整个外套上面涂抹，不一会牛文举浑身上下就全都是烟味。
没来得及理得长发，牛文举拿着自来水摸了两下，故意弄得擀毡的那种，最后看看自己的鞋，直接和孙二斗换了。
“文举哥，你穿着太大了……”
“没事，你等下去和佟绾换一下，他上车上呆着等着我！”
孙二斗鞋子那股辛辣味熏得牛文举都站不稳，但是为了要钱，牛文举还是忍了。
根据孙二斗指示的房间，牛文举晃晃悠悠走上去，路过的人纷纷躲避，任谁看这都是一个破产的流浪汉，医院的护士赶忙叫人，此时牛文举已经到了全兴星家人病房的门口。
“我跟你说还是我闺女儿归宁长得好看，这个像她妈妈，哈哈哈……”
标志性的笑声从病房内传出，牛文举心里别提多恨了，真想直接弄死他。
“你找谁？”
病房门口，全兴星的老丈人出门，正好看到牛文举要进门，直接一把拦住，目光不断在牛文举身上打量，不一会就把鼻子捂住了，试图把牛文举推出来。
“滚犊子，我兄弟生闺女了，我得来看看！”
平日里制作拉面的手一扒拉，老人就一边去，一个大趔趄差点趴在地上，全兴星听到声音一回头，脑子嗡嗡直响，直接就立在那里了。
“好兄弟，我来给你贺喜了，听说你这两天生孩子，我特地从大连那边跑过来给你道喜来了，来把孩子给好兄弟看看，真好看……”
嘴角流涎，牛文举伸手对着全兴星的孩子就去了。
“呀，鬼啊！”
全兴星媳妇第一个反应过来，尖叫一声把孩子抱在怀里，全兴星也反应过来，伸手把牛文举推开。
“你干什么来了？谁让你来了……”
把妻儿护在身后，全兴星心里狂跳。
“你说呢我的老同学，好兄弟！我现在媳妇跑了，事业没了，外面钱的钱又不给我，你也不给我，我来投奔你来了，以后你住哪我住哪，你去哪我去哪，你媳妇就是我媳妇，咱们难兄难弟永不分离……”
擦了一把嘴角的哈喇子，牛文举往身上抹了一下，那动作行云流水，屋内一帮人都看呆了。
医院的保安也跑进来，试图拉扯牛文举，牛文举一晃手两个保安就趴下了。
“干什么？这是我兄弟的家人，你问问全兴星我是不是他兄弟？你说呢兄弟，你说咱们出去谈还是我在走廊或者医院门口把你的事说说，我的好兄弟，这闺女真好看哈哈……”
为了要钱，牛文举豁出去了。
目光再次看向全兴星的女儿，全兴星身后女人赶忙把孩子抱在怀里，全兴星十分想让人把牛文举丢出去。
可是看着牛文举的样子，心里又不得不放弃想法。
对方破产了，这个时候什么都做得出来，真的在这里弄点出格的事情，自己这辈子都没地方后悔去。
“爸，你们好好休息，我和他有点事去外面谈，工程上的事情，别担心！”
强忍着牛文举身上的味道，全兴星不由分说拉着牛文举就走，这次牛文举并未反抗，而是跟着对方下楼。
全程医院的保安跟在身后，被全兴星几句话给吼住了。
“牛文举你到底想干什么？”
医院停车场角落里，全兴星用自己和牛文举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道，眼睛里都是怒火。
“要钱，要我的钱！还不够明显么？拿钱！”
伸手在全兴星胸口戳了戳，牛文举一声怒吼，整个医院都听得见，很多人都从窗子漏出头，全兴星赶忙伸手示意牛文举小点声。
“为什么我要小声？我要我的钱还需要低三下四的么？给钱，我他么现在媳妇跑了，工作没了，餐馆被封了，你特么还住着豪华病房，一家三代其乐融融，凭什么？拿钱！”
丝毫没有降低声音，牛文举继续大吼，全兴星立马坐鞠躬手势，示意牛文举别吵了，拉着牛文举走远了一点。
“不是我不想给你，是真没有啊！你看我家老婆生孩子，老人也有病，我真没办法！你知道现在工程的活多难干，我有一笔款现在还压在工程上面呢，你就宽限我几天，我有钱了一定第一个还你，咱们俩那么多年的同学！”
“在初中的时候我那么照顾你，你至于这么毁我么？等我钱回来了，我多给你点还不行么？我知道欠你钱时间有点长，我不是没有么？”
“咱们和亲人一样，你也不至于看着我过得不好是不是？钱回来我立马就给你，我对天发誓……”
对着天地一阵信誓旦旦，全兴星赌咒发愿，如果以前牛文举也就信了，这次牛文举呵呵。
尤其想到对方妻子住的那个高级病房，以及老丈人一家的穿着，全兴星一家人浑身上下的穿着。
“你过得不好关我屁事？你特么过得再不好还有我不好？看看我穿的什么，你穿的什么？没钱你结什么婚？没钱你生什么孩子？没钱你住什么高级病房？”
第274章 我就要我自己的钱，拿来！
“真当我傻？实话告诉你，现在我走投无路，今天你不给钱我就到楼上照顾你家人，反正现在在法院那边我背着好几个官司，我不在乎了！”
“拿不到钱，还不上债务，我回去吨笆篱子！弄了你们，我照样吨笆篱子，没什么区别！”
“你闺女真好看，你特么如果按时还我钱，我闺女也这么大了，媳妇也躺在高级病房里，你特么自己享受了，让我遭受这份苦难，凭什么？给钱还是不给，说人话！”
与以往和全兴星见面不同，这次牛文举绝对是最强势的一方，说话办事就是一句，吼！管你什么同学情，都是假的，这年头都不把你当人看了，还尼玛的同学感情。
牛文举也曾经阔过，一眼就能分辨衣服好坏，光全兴星脚上这一双皮鞋就得八百多，更何况还有一个高级手表，西铁城！
牛文举如果没有见过，或许还会被全兴星忽悠，现在？呵呵！
“我报警！”
望着牛文举这样冥顽不灵，全兴星换了一张嘴脸，直接拿出最新款的诺基亚滑盖，牛文举心里更恨了，脸上生起冷笑。
“随便啊！有遣返条例么？用什么罪名办我啊全大老板？鹤岗是你们家的么，抓吧，我进去不是一回了！实话告诉你这次我是和几个鹤岗的兄弟回来的，他们没和我来，只有我自己来了医院！”
“你家房子不错，媳妇单位也不错，有两个兄弟正在复印社打印东西，就是你欠我钱这件事，我打算在你媳妇单位发一下！还有你岳父退休的单位，我们都要走访一遍！”
“对了，还有我想在鹤岗这边起诉！我在大连那边欠了那么多钱，法院会帮我调查你有没有钱的，一旦有钱立马冻结，哈哈，你不给我也不担心！”
“这次你爷爷我牛文举就是来陪你玩的，如果是法院那边划走了本该属于我的钱，我还会从你那要一份，敢不给我就天天让人收拾你，嘎嘎嘎……”
牛文举直接摆出一副无赖的架势，全兴星那边握着电话的手已经播了号码，就等着拨出去了，听到牛文举这么说手都哆嗦了，好半天最终还是放弃了。
尤其牛文举那不管不顾的样子，全兴星心里有些怕了。
虽然全兴星在这边也能够找到本地人把牛文举解决，但是万一牛文举真的带着人来了，自己还不知道是谁的情况下怎么办？
惹了一个和惹了一窝是来个概念，握着电话想了好一会，全兴星抿抿嘴。
“这次不能全给你，我手里没有……”
“放屁，给还是不给我要你完整话，麻痹给你惯得毛病！这次来的车马费，还有利息，少给一分，我特么同意了就是你养的，曹尼玛全兴星……”
全兴星那边还想说什么，牛文举嗷一声骂出声，整个医院都听见了，全兴星家人赶忙从楼上探出头。
全兴星赶忙举手示意牛文举不要这么大声，牛文举一点都没有收敛，直到全兴星拿出银行卡。
“我这里有六万块钱，我现在转给你，我们去银行……”
“要现金，给我送到这！麻痹，还想套路我，你麻痹，打电话拿钱来！就是这，医院，哪我都不去！”
对于全兴星这种人，牛文举已经不相信了。
万一对方把自己拉到哪一个矿坑，自己这辈子就交代了，鹤岗是对方的主场。
所以无论全兴星说什么，牛文举就是一句，打电话把钱给我送到这来，我这里就给收条，不然你以为你是谁？我特么就开始‘照顾’你家人。
没办法，全兴星只能打电话，最终一个邮政储蓄的工作人员拿着一个黑色塑料袋出现在全兴星跟前。
“这是六万，你数一下，从现在开始咱们互不相欠！”
看了一下黑色塑料袋里的钱，全兴星的心在滴血，定期三十万取出来，利息烧了很多，而且对方那五万也不能免费用了，下一年自己的计划要进行调整了。
牛文举把每一捆钱打开包装过了一遍，确认都是真钱这才揣在衣服口袋，看了一下对方工作人员写的那个收据。
“刺啦！”
“你干什么？”
望着牛文举直接把收据个撕了，女人一声大叫。
“别逼逼，这种收据我签了的话那特么就是给我送进去了，你麻痹当我不知道，重新拿来纸你爹给你写一张！曹尼玛这个时候还给我挖坑，我特么弄死你！”
指着全兴星和女子，牛文举咬牙切齿的骂道，全兴星咂摸一下嘴巴，看看女子点点头，对方只得从车里拿出一张白纸和笔，牛文举既简单的写了一张收据，一式两份让全兴星签字。
上面只提到了还款，只字未提利息，这在法律上就当利息不存在。
至于对方多给的那一万块钱算是还款的人馈赠，牛文举在蔡国兴律师那边学过。
即便对方那边追究，这算一个口头协议的借款也没什么。
一旦真的写上是利息，那就是民间高利贷。法律上不支持民间高利贷行为，牛文举干笃定，这时候只要自己签了这份协议。
某个角落就会冲出几个警察把自己按在地上，所有钱都收走，然后给自己定性敲诈勒索。
“算你狠，牛文举，从现在开始你我互不相欠！”
拿着笔，看着这份冰冷的收据，全兴星最终选择签字，丢掉笔咬牙切齿的说道。
“啪！”
“啊……”
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牛文举一个嘴巴上去，全兴星的一颗牙飞了出去。
躲在暗处的几个人此时也冲了出来，想要抓人，全兴星那边摆摆手，因为现在从法律上两人只能算是冲突，送牛文举进去也无济于事。
况且来的人也只是朋友名义出警，牛文举这么熟悉法律，肯定也能够知道这不符合规矩，真的追究起来这几个朋友也完了。
“没事，家事你们别管，牛文举我们互不相欠了，再让我在鹤岗看见你，我有你好看！”
恶狠狠的看着牛文举，全兴星吐了一口嘴里的血，几个穿着便装的人只能悻悻离开。
第275章 ‘等待’正在毁掉这里的一切
“我就在鹤岗等着，等着你弄我！全兴星，你当整个世界只有你认识几个黑皮狗？打听一下哈尔滨的王大军谁送进去的，你养的这几条狗觉得自己行了，我也不介意再帮着鹤岗精兵简政！”
“再说一句，你这种人就应该下十八层地狱，我到时候会多放几挂鞭！”
看一下全兴星，牛文举再看看昏暗的路灯，周边那隐约可见的建筑物，瞬间感觉到这座城市的悲哀。
有道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萧条之地必有牛鬼蛇神。
望着牛文举那坚定的眼神，全兴星最终选择了闭嘴。
这座城市的公务员队伍正在急剧萎缩，只出不进的编制队伍已经没有多少生气，真的闹起来，自己妻子花钱买的编制弄不好就没了。
没有孩子之前，全兴星没有感觉什么东西能阻挡自己，甚至做很多事情根本不管不顾，现在？望着牛文举那杀人的眼神，全兴星害怕了。
准确的说是担心这个破产者疯狂起来伤害自己的家人，牛文举在大连欠债五十万，到现在累计了多少钱谁知道，外面的外债了？
和这种人打交道，全兴星宁愿选择忍气吞声，有家有业了，不再敢如同以前那么犯浑。
在全兴星眼睛里，牛文举现在就是鹤岗这座深山老林里那一头没有家，没有配偶，身强力壮的野猪，而且是那种孤猪，老虎都要避让的。
昏黄的路灯下，牛文举和全兴星这两个曾经的初中好友，无话不谈，甚至可以说是亲密无间的好哥们分道扬镳。
各自带着心酸，每一个人都握着拳头，如果不是有法律在这里，医院里或许会多两个急诊。
每一个人对于对方都是那种锥心刺骨的滔天恨意，尤其牛文举，踩着大很多的鞋子，穿着拖地的外套，眼睛里没有半点收回欠款的轻松，更多的是对全兴星的失望，对于以往那种坚守的失望，对自己学到的很多东西的失望。
路灯下，牛文举远去的影子被拖得老长，隔离带后面几双眼睛静静地盯着。
“孙二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全兴星上楼了，另外几个穿着便装的人没动，时刻防备牛文举转身重新来过，不想一个人从黑暗之中闪出来。
其中一个人看清了是孙二斗赶忙过来打招呼，孙二斗眉头微微皱起来。
“晓东，你怎么还没出去打工？一个破辅警你真干着有劲？再等两年外出打工都没人要你了，还得瑟，曹！”
从外衣口袋里掏出牛文举以前给的利群，孙二斗给几个人散了一圈。
作为发小，孙二斗也曾经和这帮人一样混，而且混的不赖了，当初还和所里一起出镜抓过逃犯。
当然更多的是抓捕这里的站街的，伴着城市衰败，这玩意从来不缺，近水楼台孙二斗也享受了很多免费的便利，但是伴着老人倒下，孙二斗认清了现实。
没有编制的公务员唬唬人还行，真的往下奋斗？呵呵！
就如同面前的这几个所谓的‘公务员’，实际上是一帮随时可以被替代的临时工而已，当地为了安排就业增加的岗位，真的财政再次吃紧，对方是第一批被裁撤的对象。
“这不是没找到啥正经的工作，你家老人咋样了，那天看到嫂子了，造的不像个样子了，这有点钱你拿着吧……”
晓东几个人围着孙二斗，眼睛里都是同情。
面对日益衰落的城市，几个人心里是对家乡的不舍和对于大城市那种未知的恐惧一样与日俱增，但是人性里面那最基本的东西还在，严格意义上还是未经世事。小道消息，都说上面要救济这座城市，几个人和绝大多数人一样都在等。
‘等待’这个词正在一点点吞噬这座城市，也在吞噬这座城市的每一个人，无论男女老少，只要他们选择了等待。
过去的繁华留给这座城市的或许只有记忆，当然还有越来越多如同孙二斗这帮朋友一样的年轻人。
“不用了！我遇到了一个贵人，牛老板带我回来的，就是刚刚收拾全兴星的那个，你们几个给我个面子，牛老板是我贵人……”
孙二斗把牛文举怎么帮自己的事情小声和几个人说了一遍，几个人眼睛里都是难以置信，回想一下牛文举的那身打扮。
“别意外，这年头不这样要不回来钱！我也劝你们几个别做损了，现在欠钱的有几个好玩意？我从工地回来，老板少给了我五百块钱，都特么欠钱是大爷！总有一天你们也会遇到这种情况，做个人吧，真的轮到自己的时候，你们就不担心有人对着你们几个喊报应？我家老人在楼上了，我上去了！”
望着几个曾经的发小，孙二斗丢掉烟头，拍了一下好兄弟的肩膀语重心长，慢慢消失在夜色中。
几个人同样在昏暗的灯光下陷入沉思，低学历，工矿子弟，当初都是混日子享受煤矿发展红利的。
现在煤矿红利没有了，几个人和孙二斗一样咩什么太高的技能，好在孙二斗结婚早，被媳妇强迫学习了电焊。
但是据说那玩意对身体伤害太大，弄不好将来生孩子畸形，几个人商量了好一阵子，最终还是决定等等再说，万一上面的救济下来呢。
“二斗，把老人的病治好了，弟妹的病也不要留根，钱要回来了我们就不在这呆着了，有事到店里去找我们！钱你收着，给我写一个东西！”
从刚刚收到的钱里面拿出两万，牛文举直接放到孙二斗的手里，佟绾那边把纸和笔递给孙二斗。
虽然牛文举没有指望对方能够还钱，这阶段养成的习惯还是让牛文举决定让孙二斗给自己出个东西。
“谢谢文举哥，你是我们全家的恩人！”
孙二斗用鬼画弧写了一个东西，牛文举只是扫了一眼转身就走，身后孙二斗两口子抱着孩子紧紧跟着，想要给牛文举两人拿东西，手里什么都没有。
尴尬的功夫，牛文举的微型车已经出了医院，一路绝尘直奔哈尔滨。
第276章 待你如初！
“都是你，提前说一声，家里准备点东西，人家一口饭没吃，一点东西都没要就走了，以后被人讲出去我们怎么做人？你呀，怎么总长不大？”
把钱贴身放好，孙二斗媳妇指着丈夫一顿教育，孙二斗一阵讪笑，眼睛里一直以来伴随的焦虑少和很多。
孙二斗也看出来了，牛文举那么大的产业，现在不差钱，这次来这里就是为了一口气。
自己在哈尔滨多努力一些就能把钱还给牛文举，现在毕竟自己还年轻，技术练好了钱不是问题。
老邹已经马上六十了，工地上明年就不要对方去上班了，还有几个同乡岁数也到了现在都得另谋出路了。
出体力的活，五十岁就是上线，老邹因为和工长那边关系不错，不然也早就不用了，这是每一个农民工固定的命运安排。
即便你原来工作多牛掰，在工地上大家都是一个称呼：农民工！管你是什么干部或者工人出身，只要到了这里都一样，命运也都一样。
孙二斗第二天和媳妇把钱存好，老人因为治疗的及时，只是落下一个嘴巴流涎的毛病，话还照样说，孙二斗这次算是走了大运遇到了牛文举。
牛文举这边，经过五个小时的长途奔驰，佟绾基本上不用牛文举开车，最快的时候车子都飘了，佟绾依旧牢牢地把控着方向盘，半夜十点多的时候，两人进入餐馆范围。
“文举哥，到了！”
车子缓缓停住，佟绾拍了一下牛文举的肩膀，牛文举缓缓醒来，擦了一眼睛，看着熟悉的一切，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了地。
“你去快捷酒店那边开个房间睡觉吧，以后要是在宿舍那边睡着不舒服就在这边自己开个房间，和妖刀那边说一声就行！”
拿着鹤岗之行的战利品，牛文举进入办公室，身后佟绾那边也不含湖，上楼给自己开了一个房间，倒头便睡。
长久的兄弟处下来，佟绾兄弟俩和牛文举建立了除了亲情以外胜似亲情的关系，牛文举吩咐什么是什么。
“嗯？师傅请假？不应该啊！”
各种东西收拾完毕，牛文举望着桌子上的各种东西，贺园隆手写的请假条放在桌子上，牛文举一阵皱眉，拿起电话给邓斌拨了过去。
“文举哥，贺师傅后天六十九岁生日，看你不在这不是就临时和我打了一声招呼，咱们准备给贺师傅热闹一下，咱们店内的这些人都在，我们都以为你得在鹤岗待上十天半个月的，正好你回来了，咱们一起吧！”
邓斌睡得迷迷湖湖的，听到牛文举回来了，心里的担忧没有了。
牛文举拍拍头，暗道自己大意了。
在明上号的时候牛文举看过员工资料，可不是贺园隆就是后天的生日。
在东北尤其HLJ有个讲究，老人在六十岁或者七十岁都要提前或者延后过生日，六十岁和七十岁是老人的一个坎儿。
如果没赶上，牛文举也就那样算了，现在绝对不能算了。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在明上号贺园隆不遗余力的照顾牛文举。牛文举印象最深刻的，自己出来单干，贺园隆从深圳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来和牛文举交底：谁欺负你，告诉我！
去大庆，牛文举只是知会了一声，贺园隆夫妇俩义无反顾就跟着去了，明知道牛文举去了大庆那边充满了不确定性。
在大庆那边副食品厂被查的这段时间，任何人都有抱怨，师傅贺园隆夫妻一声都不吭。
这种对牛文举的容忍，亲生父母都做不到，更何况师傅。
想到这里，牛文举挂断电话，打开台灯，拿起纸和笔在桌子上勾画各种菜品，以及需要邀请的人。
第二天，牛文举买了厚厚的一沓请帖，让邓斌挨个写邀请人员的名单。
从李家父子那边认识的有头有脸的，修宝福，徐红红！哈尔滨这边的刘海洋，刘宇民，蔡国兴，刘阳一众人等，也包括明上号的大小领导。
只要是能想到的，牛文举都写了请帖，派人上门直接送达，然后挨个打电话确认。
“没问题，文举！我给你带两个人撑场面，好小子，做人懂得感恩可以！”
蔡国兴那边接到牛文举的电话，脸上满是笑容，手里拿着请帖，目光里都是对牛文举的欣赏，挂断电话请帖交给妻子，蔡国兴那边开始准备。
“你不是最讨厌参加这种民间的饭局么？牛文举事情我们现在都在躲，你现在这是那一出，当家的！”
望着蔡国兴开始试衣服，妻子过去帮忙整理。
“你知道牛文举店铺收到压力这件事解决了么？”
蔡国兴对着镜子不断调试自己的衬衫，貌似不经意的说道，蔡国兴妻子那边不由得一惊，童孔微微放大看了一眼丈夫，很多话欲言又止。
“找牛文举麻烦的那个人进去了，整他的那个人现在也已经被连根查起，不光那个，还有刚开始欺负她的那个叶长保！这一把算是连根拔起，抛开这种手段，就是这个根基我们也难以匹敌！”
“阎王爷好答对，小鬼难缠！他把阎王爷和小鬼能够一起收拾，很难得！我感觉我们把他看低了，这个人城府不是一般的深，借助我们承接表面的很多压力，真的遇到大的事情时候自己不动则已，动了一下就是别人后悔的时候……我还是差一点啊！”
最终蔡国兴选择了一套休闲装，另外让妻子给贺园隆那边准备了一条金包玉的大龙，用水晶盒子装好了。
“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就捡到了宝，牛文举这个人对待人很好，我们前期又帮助他很多，这次看看有机会你就试探一下，毕竟表面上你还是那家店的老板！”
一切收拾完毕，蔡国兴妻子小声和丈夫那边提醒道，蔡国兴点点头。
牛文举那边已经开始让店内所有人备菜，师傅贺园隆那边牛文举一个电话，表示店内先给师傅过生日，贺园隆没有排斥。
马上七十了，贺园隆对很多东西都是接受的很坦然，只不过第二天到达餐馆的时候，贺园隆仍旧被惊得够呛。
第277章 声生日得过好了
偌大的照片在门口放着，贺园隆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照的。
“恩师贺园隆七十大寿，进门祝寿就有红包！附近街坊二斤鸡蛋，老顾客一斤冻饺子，先来先得！”
大拱门弄得非常像样，牛文举穿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西服站在门口迎客，整个餐馆今天都不营业。
为了照顾来这里吃饭的民工，牛文举在外卖窗口那边准备了盒饭，一块钱一盒，就为了给师傅庆祝生日。
“你这孩子，瞎搞！这一天浪费多少钱？”
望着牛文举迎过来，贺园隆拍了一下牛文举的额头以示惩戒，边上贺园隆的爱人推了一下老伴，贺园隆那边不为所动。
“师傅，您也不是每年都过七十，等您八十的时候，我把这条街都包下来，给您过生日，师傅师娘咱们里面请，等下客人到的差不多了我们就开始！”
“在哈尔滨我没啥亲人都是师傅照顾，这生日我必须给过，当然您亲生儿女如果在跟前也轮不到我不是……”
拉着贺园隆的手，牛文举笑呵呵的把二老迎进大厅，此时主位已经准备好了。
李晓娟那边给贺园隆换上红色外套，邓斌那边你张罗把寿桃这些东西摆上来，贺园隆和爱人笑的那叫一个开心。
子女都在外地，贺园隆和后老伴没有孩子，这些年说不思念孩子那是假的，过生日的时候本以为今年就会冷冷清清的，没想到牛文举给弄得这么大，贺园隆打心眼里喜欢。
望着忙里忙外的徒弟，贺园隆心里满是欣慰。
从认识的第一天，到牛文举拿着一万块钱到自己跟前拜师学艺，贺园隆记得一清二楚。
牛文举四月份进入明上号，零五年三月份走出明上号，整整在后厨蹲了一多半的时间，潜心练习手艺。
外人看来牛文举是一个做厨师的好材料，事实证明牛文举是一个一专多能的好孩子，贺园隆自愧不如。
在牛文举身上，贺园隆真正的看到了古人说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句话的含义。
牛文举预备的是上午十点半开席，蔡国兴众人是十点左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贺园隆老寿星拜寿。
“贺老，恭喜恭喜，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咱们全家人预祝你活到一百二十岁，以后我们世世代代都到这家店来吃饭，就为了活得一个跟您一样的好身体，丫丫，给爷爷拜寿！”
“爷爷，生日快乐，恭喜发财，红包拿来！咯咯……”
面对贺园隆慈眉善目的表情，蔡国兴一家真的体现了那种大家族的担当，尤其丫丫，古灵精怪改又不失礼貌。
“有的有的，来，好孩子，拿着！这是爷爷的心意，好孩子，以后多来吃饭！”
红包那边牛文举早就让邓斌准备好了，大凡是有来拜寿的都给。
刘宇民那边也是带着一群人来的，如果以往邓斌肯定磨叽，今天牛文举交代了就是为了热闹，人越多越好，邓斌赶忙让刘阳那边开始招待。
大庆那边也来了一堆人，刘耀先稍稍晚了一点，马上十点半了才到，门外停车场的车位瞬间就不够用了，佟绾和周围店铺商量借了好多车位。
“老爷子，小小礼物不成敬意，都说文举做的东西好吃，原来有您老把关，咱们行礼了！”
刘耀先率领的一群人明显是江湖人士，出手红包没有，都是一摞摞的钱，撂在桌子上，贺园隆那边都不好意思把红包拿出手。
碍于面子分别和众人握手，老伴那边送上红包，邓斌那边赶忙给送土特产，其实刘耀先众人也不在乎，就是为了玩一会。
毕竟祝寿的事情，众人愿意来参加，如果是白事对方肯定不来了。
魏五六和一帮消防员是单独来的，坐在角落里，今天穿的都是便装，牛文举特地给对方安排了桌子，最后到的是刘海洋。
这次刘海洋并未带着自己的大领导，而是和一个穿着便装的老人进入会场。
“海洋哥，哎呀，就等你了，咱们还没开始，这位是领导吧？等下上去给我们讲两句，咱们水平不够，欢迎欢迎……”
望着刘海洋身边中年人，牛文举赶忙伸出右手，对方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气场，前几次来的领导都不如。
再加上刘海洋那恭敬地态度，牛文举那叫一个客气。
“小同志不要这样，咱们是来凑个热闹，海洋这孩子就瞎胡闹！等下让海洋上去讲两句吧，我就跟着蹭个仙气，你们忙！”
拍拍牛文举的手，对方示意刘海洋前面带路，两人直奔老寿星这桌，贺园隆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一眼就看出了刘海洋这次带人的不同，赶忙站了起来。
“欢迎欢迎，麻烦二位领导百忙之中来这里，折煞我了，讨个喜气吧，是个心意！”
贺园隆脸都快笑僵了，给刘海洋两人送上红包，丝毫没注意到对面中年人脸色的变化，还是刘海洋招呼了一下领导，对方这才反应过来。
“啊……老寿星，预祝您长命百岁，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等下跟您讨教长寿的秘诀，哈哈……”
一步三回头，对方静静地盯着贺园隆的面孔，就跟多年没见过的亲人一样。
“领导，您这是？”
望着领导的举动，刘海洋赶忙给对方倒上茶水。
“老寿星叫什么？”
喝了一口茶水，领导赶忙放下茶杯，烫的舌头都麻了，刘海洋赶忙给对方换水。
“贺园隆，老爷子做了一辈子厨师了，咱们文举就是跟老爷子学的厨师，您……”
“不对，他以前肯定不是厨师，你给我查查，现在就查，马上打电话查，看看他三十五岁之前在哪是干什么的，快！”
斩钉截铁的打断了刘海洋的话语，刘海洋那边一愣，看看牛文举，十分不想动手，但是领导下令了只能照做。
暗道自己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犯什么贱把这位大领导弄来，弄不好要出事！真的出事了只能怪自己兄弟倒霉吧……
第278章 你还记得三十五块钱么？
怀着忐忑的心情刘海洋出去打电话，时间不长贺园隆那边你的信息全都被发到了邮箱里，刘海洋打开邮箱看了一下没什么异常这才放心，拿着手机进入会场，不然肯定和牛文举打一声招呼。
“我就说他三十五岁之前肯定不是厨师吧？哈哈哈……”
端起茶杯，李氏五哈哈大笑，周围来拜寿的人赶忙回过头，刘海洋尴尬的笑笑，领导那边不为所动。
人员到齐了，牛文举拿着话筒进入会场，先自己说了两句，接着带着师傅贺园隆上台说了两句，本来想要刘海洋的领导说两句，对方刚开始的态度牛文举只能放弃。
本打算接下来弄个二人转上来，然后大家开席，没想到刘海洋的领导自己上台了。
“文举，你忘了我了？！”
“啊……嗨，看我这脑袋？大领导给我们讲两句，各位这是我好哥们刘海洋警官的大领导，今天百忙之中来这里给我师傅祝寿，大家用热烈的掌声欢迎大领导给我们讲两句！”
牛文举兴奋的把话筒交给李氏五，那边摆手示意邓斌开始走菜。
一旦大领导说完话，立马开始就餐，毕竟时间不早了。如果大领导说话时间太长，小孩子就可以吃饭了，低血糖的这些都可以先动手了。
这种喜庆的日子，没必要让这帮亲朋好友守什么清规戒律。
“文举这孩子说的不对哈，来不来把我弄到公务员队伍里面去了！和大家说句实话，我是老寿星的亲戚，这是实在亲戚！所以今天来给老寿星祝寿的也就是我李氏五的亲人，废话不多说，咱们共同举杯预祝老寿星长命百岁，好人一生平安，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让牛文举没想到，大领导上台第一件事就是祝酒词，牛文举赶忙倒了一杯矿泉水上去，结果李氏五直接推开。
“白酒，今天不上班，不算违反纪律，咱们给老寿星祝寿必须真情实意，来白酒，刘海洋！”
“到！”
直接推掉了牛文举送上来的白开水，李氏五招呼刘海洋，对方那边赶忙拿着一瓶海之蓝上来，当着众人的面李氏五干了第一杯。
连续五个敬酒，懂的人一杯都没落下，只有那些不认识李氏五的草草对付过去了。
“这趟来值了，就冲着这个人我们就没有白交下牛文举，媳妇，你是我的福将哈哈！”
望着台上兴致勃勃的李氏五，蔡国兴那边心里都乐开花了。
别人不知道李氏五是谁，蔡国兴心知肚明，有名的笑面虎油盐不进，多少人想要巴结找不到门路。
没想到蔡国兴得来全不费功夫，竟然在寿宴上面遇到了，就冲这点蔡国兴就感觉自己值了。
五杯下肚，李氏五把酒杯交给主持，接下来是二人转，贺园隆最喜欢的节目。
“老寿星，您还记得我是谁么？”
五杯酒下肚，李氏五脸色微微有些泛红，和刘海洋几个人一起来到牛文举贺园隆这一桌，邓斌几个人自觉退场。
“看你瞅我的眼神应该是认识我，但是我实在是记不起来了，当家的你有印象么？”
望着李氏五的样子，贺园隆那边暗自思索，最终目光转向老伴，老伴那边也摇摇头。
毕竟年轻的岁月，对方并未和对方一起过。
“您还记得李颜龙么？”
望着贺园隆的样子，李氏五有些伤心，贺园隆身子微微一怔，看看老伴，老伴那边身子也有些发颤。
“你是哪个大队的？”
喝了一口茶水，贺园隆眼前浮现出当年插队的情景，记忆中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日子。
乡里修农田水利，结果相互之间信息不共享，大家正在奔忙的时候，上游下了大雨，山洪爆发，大队书籍和会计一起坐了车。
贺园隆临危受命，成了代理大队长，兼职会计。
那段日子是贺园隆过得最担惊受怕的时候，因为贺园隆是顶替表哥赫子成下乡的。
当年领导动员上山下乡，贺园隆动了心思，和表哥家里商量自己顶替名额下乡吃点饱饭，毕竟在城里家里孩子多吃不饱。
表哥家里同意，贺园隆这才顶替了名额。
当干部要经过层层的审核，贺园隆担心上面会审核到自己，好在洪水导致道路难走，上面干部只是简单的走了个形式，贺园隆签字就完事。
然后就在那个大队一直干到回城，也是从那之后，贺园隆坚定了换一种活法的念头，不再卷恋什么体制或者工厂，改为去学厨师。
最起码厨师能够一辈子吃饱饭，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
这个秘密贺园隆和表哥一家一直保守者，直到表哥那边去世都是享受乡里干部和插队知青的待遇，贺园隆一点都不嫉妒，毕竟那段岁月太难了。
“新民镇小后窝铺青年五组前锋大队靠山屯，当年您就在我们大队插队，我当初高烧肺炎，我父母忙着赚工分没注意我！等我母亲回来发现我的异常，我脖子都快硬了！是您力排众议把大队的拖拉机借给我们家，然后也是您力排众议给我们家批了三十块钱的经费！”
“当初如果不是您的帮忙，恐怕就没有现在的李氏五了，您是我的恩人啊……”
李氏五说着声音有些哽咽，牛文举一帮人在那边都听傻了，尤其牛文举看看师傅，暗道师傅的人生可真精彩。
冲着几个手下使眼色，让周围人尽量不要来打扰两人交谈，几个人赶忙行动。
“别这么说孩子，当年机缘巧合！批给你们家的钱不容易，咱们村一共没有多少钱，第一次批给你家五块钱！我还记得大雪天，你父亲带着狗皮帽子冻得大鼻涕都出来了；第二次是你母亲到大队，那时候真不好办，我虽然身兼书记和会计，但是那么一大笔钱也不好办！”
“是你阿姨给我提醒，直接挂了一个其他人家的户头！后来你那边缓过来了，还得用钱；眼见人不能不救，咋整？我只能把生产队买柴油的钱批给你们了，好在听说你身体没问题了，那就好了！”
第279章 就这么合格了
“临走之前，我们也知道你家肯定还不上那笔钱，你阿姨就给你父母亲出主意，把全家人的名字都改了，然后我给你家落地是走死逃亡户，不然那些钱你们到现在都还不上！好在后来改制了，没人追究，不然咱们都得受到处罚哈哈……”
贺园隆讲到那段岁月，眼睛里充满了回忆。
尤其想到当年那艰苦的岁月，一个玉米粒大家都会收集到生产队的仓库里，大家相互取暖的场景尤为惊心。
“贺叔叔，你说得对！我父母小时候就告诉我，长大了一定要报答您！后来我父母得知您去世了，伤心了好长时间！但是我坚信您肯定还活着，这个世界好人应该有好报，最起码能够享受我们这些受到恩惠人的报答！”
“所以我就报考了警察学校，希望自己能够找到你！我找您这么多年了，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功夫，老天开眼啊，咱们爷俩走一个……”
面对自己的大恩人，李氏五一点酒量也不留下，和贺园隆直接碰了一个。
蔡国兴一直坐在旁边听着，眼睛里都是震惊，摆摆手让妻子到外面车里拿了两瓶茅台，亲自给贺园隆和李氏五满上，至于自己敬酒？压根不敢！因为不够格！
“好啊，记住了！你能活是咱们生产队所有老少爷们儿给你的命，不是我贺园隆！你报答也不是报答我贺园隆，当年我还叫赫子成，去你们生产队也是为了吃饭！阴差阳错的事情，不用太介怀的，只要你们都好就行！”
贺园隆看看李氏五，看看老伴儿。
当初之所以能够那么办，很大程度是受了老伴儿的影响。
有道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当初两人带着一群孩子，承受了巨大的风险，回城之前每天都提心吊胆的，好在过去了。
“我记住了贺叔！你这些年一直都在哈尔滨么？我前些天和海洋来吃过一回饭，没见到您啊？您家也在哈尔滨么？”
好不容易遇到了救命恩人，李氏五那里肯错过，貌似不经意的开始跟贺园隆要家里信息，贺园隆此时也没喝醉，看了一眼徒弟，再看看李氏五，心一横。
“前阶段不是跟文举到大庆去了么？文举是我的关门弟子，以后你们就当亲兄弟处吧，相见就是缘分！文举心大，这不是想到大庆那边开买卖，结果被人家欺负回来了！”
“我没给掌握起来，我也想明白了，人老了，该安享晚年就安享晚年吧！今天这个生日本来我没想张罗，文举非要让我风风光光的过！”
“这么铺张浪费，让我给批评了！一年才赚多少钱？大庆那边还全赔了……这孩子可不如咱们在生产队的时候会过，以后你们相处好好教教文举，让他节省点，赚不来钱不赔钱也是赚，花这么多钱我看着都心疼，来别光顾着说话，吃个寿桃孩子……”
牛文举把贺园隆当成真的亲人，贺园隆自然也不含湖。
李氏五现在在酒劲头上，过一段日子还不定咋回事呢！牛文举解决不来的事情，对方弄不好能够解决，即便不能也给了牛文举那边表示自己在帮着徒弟操心。
本来这件事贺园隆没放在心上，只要能够帮牛文举拓展一下人脉即可，结果不想寿宴结束十五分钟，贺园隆就接到了大庆那边打来的电话。
“是贺园隆是不？”
电话那头人明显很焦急，贺园隆有些迷湖，闭着眼睛嗯了一生。
“根据我们的详细调查，您位于大庆然葫芦千机社区的副食品加工中心各项卫生条件和生产条件都符合相关标准，现在可以正常营业！”
“这阶段因为调查取证造成的损失，我们部门会进行相应的赔偿，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请到店内或者我们部门进行核算！如果您不方便过来，委派他人也可以，请问您现在清楚了我们的反馈么，贺园隆老先生？”
电话那头一个领导边擦汗边小心翼翼的说道，刚刚接到的那个电话来头太大了，那个部门绝对不是自己一个小小的卫生能够解决的了的。
现在只能指望贺园隆没有生气，不然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那边贺园隆慢慢睁开眼睛，脑海中各种信息对撞，一直到电话里对方再次催促。
“好，我派人过去，您稍等，谢谢！”
挂断电话，贺园隆直接给谭耀文那边电话，让谭耀文准备人立马接手副食品加工中心，组织生产。
接着是刘阳那边的各种食品进入加工中心，各家商户都要刘阳那边去联络。
刘阳那边刚刚端起酒杯，作为寿宴招待人员，几个人最后吃的。
“好嘞贺师傅，我马上动身，保证明天就能够正常生产！”
听到副食品加工中心那边已经可以正常生产了，刘阳第一个高兴。这意味着自己的临期食品在大庆就可以消耗掉一半，在工地那边生产不敢明目张胆的添加。
毕竟工地上的那帮人对于食品都是一知半解，给自己来一个有图有真相自己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把桌子上的茅台喝酒嘴里，刘阳赶忙扒拉两口菜，立马打车奔火车站。
“吃完再走呗？”
“不用，大庆那边副食品可以弄了，我得到那边和谭耀文一起弄，争取年底之前让产量上去，学生新开学，我们销售高峰期，和文举哥打声招呼！”
拿着一摞吃的，刘阳边走边吃，眼睛里都是对年底大红包的渴望。
此时牛文举正在给蔡国兴泡茶，而蔡国兴则呆住了，尤其看到牛文举一墙面的各种书籍，很多书是那种蔡国兴奉若珍宝的。
“文举，这些书都是你自己的？都看过么？”
眯着眼睛，蔡国兴看到了这些书背后的那副画，嘴巴张的老大。
“没，我只看了几本！就是丫头那边看得多，我看书得找她翻译，很多东西看不懂！蔡哥，你喜欢就拿几本去看，到时候给我还回来就行，丫头喜欢这些书！我就能看一个一知半解而已！”
第280章 有背书就是好
望着那一墙面书，牛文举脸色有些发烧。
这些书很多都是自己拓展来的，魏景瑜来了自动给自己分类。
只有核心区域的书是刘阳从老干部家里收购的，与这些晦涩难懂的书籍相比，牛文举更喜欢后来补充道哪些书籍，毕竟能够通俗些。
“好啊，哈哈，你小子还是真的深藏不漏！这些书都参透了，我都不如你！你小子是真有福气，其实有些内容你可以请教李总，他是大拿！把人生都参透了那种，跟他多请教才有利于你发展……”
蔡国兴端起茶杯，貌似不经意的说道。
牛文举那边心里不由得一动，想想刚刚宴会时候蔡国兴的表现，李氏五的神秘，师傅那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那个身世。
联系一下前阶段，自己遇到困难，蔡国兴躲着自己，现在主动靠近，甚至进了自己的书房，牛文举渐渐明白了，心里暗笑，想要探我的底？没门！
“不敢，他太凶了……喝茶蔡哥！”
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出去，那边蔡国兴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自己幸亏过来了，不然错过的东西太多了。
“你小子就藏着掖着，连我都瞒，不过也好，就这么干，现阶段的你越低调越好，哪怕受点委屈也不怕！一定要做到和前面这件事一样，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让对你有任何心思的人都害怕……”
坚定了内心关于牛文举认识李氏五的那个猜想，蔡国兴这次开始下血本给牛文举进行各种指导。
虽然带有明显的功利特性，牛文举仍旧十分高兴，毕竟自己能够得到高人指点的机会不多。
而且蔡国兴这次拿着牛文举书架上的书籍进行各种类比，牛文举不光知道了很多做人的道理和学问，更重要的会读书了。
三点多，蔡国兴因为有事离开了。
牛文举送到门口，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正好听到电话响了起来，望着电话号码，牛文举有些懵逼，马欣汝！
那个让自己无限纠结的女人，利用了自己，最终自己什么都没得到，险些搭在大庆，到现在三个月的分红还没到账，牛文举暗道女儿的话就特么不能信。
“你好马总！”
牛文举尽量保持客气，把自己心中的不满全部藏起来，但是这一声称呼已经暴露了一切，那边马欣汝看了一下婆婆，暗自叹息了一声。
“牛总，我们的分红你还没领取！我记得你说过用现金，什么时候有时间到大庆这边把钱领走，要不我给你打到卡里？”
尽量恢复之前的那种自信和天真，虽然马欣汝也知道不可能了，牛文举此时对马欣汝的那点好感都没了。
“我派人明天过去拿吧，正好这边需要点钱！餐馆那边没事吧？如果有事及时通知我，我这边很少有机会能够过去你们那边，哈尔滨这边太忙了！”
没有了往日的那种亲密关系，牛文举恨不得马上挂了电话。马欣汝和牛文举寒暄两句，默默地挂断电话，婆婆那边赶忙凑过来。
“怎么样？牛文举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来大庆？我们尽早和对方和解，这件事我们的确唐突了，怪我……”
想到当初自己的傲慢，以及对于牛文举逼迫，苏慧荏有些后悔，毕竟那个大人物自己惹不起。
早知道现在这样就把牛文举的副食品早点打开，也就没了现在的这种尴尬，马欣汝应付了两句直接出门，留下苏慧荏在那边发呆，暗道儿媳妇弄不好有事情瞒着自己。
现在猜想什么都没用了，只能静静地等着，哪怕来自牛文举的报复。
事实证明苏慧荏多虑了，牛文举根本没在意马欣汝这边的任何情，毕竟能通过对方自己买卖打入了DQ市场。
现在大庆高校那边的很多后勤公司都和牛文举签订了半成品菜供货协议，副食品没开业的时候牛文举总体就算个持平。
这次副食品开业后，牛文举赢利点至少两成，算上刘阳的临期食品，弄不好能够翻翻利润，而且是明着赚钱的。
马欣汝那边找了一个合适的机会，最终给牛文举打了一个电话，订购了八千块月饼的订单，各种月饼馅都有了。
“有毛病啊，八月十五刚过了还跟我订月饼？谁吃啊？难道马欣汝爱吃甜食？老大，你得注意了……”
邓斌那边磨磨唧唧的开始组织生产，现在除了那些拿着月饼票没来得及进行采购的客人，其他人基本上都把月饼拿走了。
如果不是牛文举规定，从这里走出的月饼必须是新鲜的，邓斌早就打出一车放在仓库里面了。
八千块月饼不多不少，够忙活一阵子。
“无外乎是为了补偿前阶段我们的损失而已，你和刘阳他们说以后我们尽量不借助马欣汝的资源！谭耀文那边多往副食品那边跑跑，明年我们争取自己的直营店在大庆开业！”
对于这种目的性很强的交往，牛文举一律排斥，哪怕是女人的那种主动接近。
牛文举是一个嗅觉十分灵敏的男人，尽管马欣汝掩藏的很深，牛文举还是认识到了。
“文举哥，豆腐坊咱们要不？杨叔他们要南下去猫冬，年后就不回来了！如果我们要的话就便宜卖给我们，如果我们不要他就卖给别人了，我看挺好的……”
牛文举正在和邓斌那边交代事情，佟绾敲敲门进来，牛文举惊讶的半天合不拢嘴。
老杨的豆腐坊有固定的客户群体，而且口味非常好，得益于牛文举的山泉水补充，现在豆腐根本不愁卖。
每天早晨光是刘宇民车队那边送货就要送出去六车，专门供给哈尔滨各大高校食堂，外面的小摊想要吃？对不起，没有！
无论是从地点还是消费市场，牛文举买下来都不亏，尤其那个二层小楼，是独立产权！和当地管理之间约定俗成的那些东西，现在接的还是民用电，而不是商业电。
“多少钱？”
掰着手指头牛文举盘算，马欣汝那边刚刚分红，二十来万；配上最近矿泉水和扎啤的销售，以及店内的顾客消费，牛文举感觉有些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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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恰似天凉好个秋
“三十万，啥都不带走，他们就是想将来有一天回来这边能够看看自己家的东西，只要我们不大改他们就卖给我们！属于半卖半送的，文举哥！”
“他们黄豆有自己的采购渠道，我们或许能够和他们联络一下，北安那边的大豆可好了……”
说道豆腐坊，没人比佟绾的感情根深。
没事的时候佟绾就去老夫妻那边做豆腐，顺便给老两口带点吃的。
长时间的接触并且生活在一起，老两口把佟绾当成了自己的亲人，这次之所以要这么些钱，有一部分是指望着给佟绾要的。
现在佟绾年轻力壮能够跟着牛文举做工作，万一岁数大了呢？两人担心牛文举到时候卸磨杀驴，这才帮佟绾要了一份。
“邓斌，取钱，跟着佟绾那边去把豆腐坊买了！法人是佟绾，佟绾；从合同签订付钱开始，你占豆腐坊一成股份！和老夫妇说，他们即便是离开了，那二层小楼咱们也一直留着，他们回来时候居住！”
独立小院，独立产权，三十万，而且在学校跟前！
这在整个哈尔滨也找不到这么好的地方，院子里内有仓库，真的采购了粮食牛文举可以直接入这边的库！任谁都不知道，多安全！
作为一个农村出身的年轻人，牛文举内心里充满着对粮食紧缺的担忧甚至是恐惧，能多存量牛文举绝对不含湖。
“佟绾，钥匙收好了！你做人实在，做事也认真，以后好好干，有时间到南边熘达熘达，别总在这边出苦大力……”
火车站，养老夫妇握着佟绾的手有些舍不得，佟绾心里也不好受，毕竟自己和老杨夫妇相处这么久了，心里差不多把老杨夫妇当成自己的亲生父母。
“会的，我们老板对我很好地，等我有时间了就去……”
“你呀，早晚会吃亏的，记着我们的电话，真的待不下去了就到我们那去，咱们在海南也照样开豆腐坊！”
听到佟绾这个时候还在给牛文举说话，老杨夫妇无奈的摇摇头。
这次如果不是佟绾那边打包票，两人绝对不会同意牛文举只给了十万块钱就接手豆腐坊，光是库房里的黄豆就差不多八千块钱的，更何况其他器材了。
为了佟绾在这边好过点，两人对牛文举的购买条件放宽了。
伴着列车缓缓启动，老杨夫妇和很多老街坊一样，十分不舍的告别了这片生养自己的土地，和众多东北人一样加入海南养老的大军。
有人戏称海南岛现在就是HLJ省海南市，从人口结构来说一点不夸张，那块不大的岛屿上面，只要你细心，到处都能够听到大碴子味。
老海南刚开始对这帮人还是很排斥，后来都见怪不怪了，伴着东北风味在本地开起来，很多人都已经接受了来自雪国的咸甜菜系。
还有东北的很多特产，大白菜腌制的酸菜，辣白菜，豆腐，还有杀猪菜。
老杨夫妇本想带着佟绾直接去海南，奈何佟绾喜欢哈尔滨，两人只能等待时机，毕竟根据两人的江湖阅历，三年或者五年，佟绾就会被牛文举扫地出门。
餐饮！绝对是一个封闭的环境和氛围，除了自家人会把他当成一个事业，其余人都会中途退出或者被清退。
豆腐坊本来就是佟绾负责，没了老杨夫妇，牛文举从加工中心那边调过去两个人。以前豆腐坊那边的产量都不高，有些人排队都买不到豆腐。
牛文举接手后第一件事就是给豆腐坊那边焊接了一台锅炉，以前的蒸煮豆腐取消！白钢桶，配上热蒸汽，豆腐坊的效率直接上来了。
焊接工人就是孙二斗和几个熟人，质量没的说。
“文举，这边原来的灶台我打算砸掉，这边换上白钢的蒸箱，做一些豆腐干，还有腐竹，另外现在市场上的辣条卖得很好，他们都是用面粉来做，口感不好，我们可以用黄豆来做！”
“另外这边我们加一个清洗机，我们可以在这边边做豆腐边加工凉皮，市场那边有人批发，我们可以往外批，这个机器简单我几天就能够攒出来……”
张岩升叼着烟卷，指着老豆腐坊内的很多东西进行规划。
这阶段只要是涉及到具体施工，基本上都是张岩升给牛文举进行规划，这么多年对方这边积累了很多的经验。
加工中心和豆腐坊，餐馆，牛文举都给了张岩升足够的自主权，只要对方有想法随时可以把后厨的什么东西改了，只要和牛文举那边打一声招呼就行，这是店内绝无仅有的。
“好，就这么干，院子不要弄得太满！得有空间来回走车，通风很关键！佟绾，你和张师傅商量一下施工的事情，以后豆腐坊这边整个都归你负责。”
“还有产品质量也是你把关，可以从加工中心那边要两个人过来，找你看得上的，外卖窗口那边不用扩大，保持原貌，街坊们都已经习惯了！”
整体规划给了对方，牛文举具体工作交给了佟绾和张岩升，两人那边也不含湖。
对于每一个生意上的点，牛文举的要求都是一样，自负盈亏！
保证自己餐厅终端那边供货的前提下，尽量的拓展客户群体，哪怕是与自己存在竞争关系的餐厅牛文举也毫不吝啬给与供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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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购了豆腐坊，牛文举大胆的改革把这里也变成一个三班倒的小型工厂，以前李村那边后厨用的都是本地豆腐，用量还不小。
但是菜品的质量一般，口味不能说很差，这次牛文举直接用冷藏车每天从这边豆腐坊送货，和加工中心那边的标准蔬菜一起配过去。
佟国那边也不含湖，直接把豆腐一半自用，一半放在窗口外卖。
农村百姓不爱吃豆腐的少，再加上佟绾那边做的豆腐好吃，渐渐地周围村民都来这边买豆腐吃，整个豆腐加工厂基本上走上了正轨。
本来牛文举的店铺顾客就爆满，这阶段为了豆腐促销拉客，牛文举搞了活动，再加上哈市的人们为了天冷之前对大排档最后的倔强，每天都到牛文举的店铺内狂饮。
第282章 一路风尘一路歌
每天不到饭点，店内客人就满了，外面邓斌不得已提早把桌子支上，来往路人加上顾客，把整条道路塞得满满当当。
“邓斌，说你们多少次了，到点了么？这个时候就摆摊，这不是影响交通么，给我撤了……”
不知道是谁举报的，城市执法局一帮管理过来，邓斌那边立马头皮发麻，赶忙满脸笑容出来迎接，又是送烟又是赔不是。
外面挡了人行横道的桌子赶忙撤走，临了还是避免不了被开了一张罚单，总算是没被撤走桌椅。
“告诉你们，明天再犯我就把桌椅板凳都给你收走，人家周围几家都能规规矩矩的营业，就你们家事多！你看这路堵得，谁家不着急回家做个晚饭，万一家里有老人孩子等着吃饭咋整？再让我看到一回看绝对不是今天你这样……”
城市管理几乎是看着手表给邓斌开的罚单，到了规定时间几个人直接撤了，邓斌这才让人再把桌子搬出来。
那边郭宏伟又先给这帮城市管理送点礼，带队的老头直接给扒拉开，车子绝尘而去。
“特么的就是为了罚款，今晚五张桌子又特么白开了，草麻痹，这肯定又是夜市那几家干的，等哪天我弄他们……”
望着城市管理执法局的车子走了，郭宏伟插着腰这通骂。
“少说两句，赶紧干活，把这些钱赚回来，冷了就没机会了，快着点！”
邓斌心里也不痛快，但是违法了就是违法了，交罚款就交罚款，只要赚回来就行。
顾客来了你总不能把人家拒之门外吧，下次就不来了，看到你因为他们挨罚，客人心里也有谱，下次还来。
这就是经营的要领，所以邓斌对这点钱并不在乎。
“文举哥，这是今天临时工的招聘计划，另外王宝他们几个去大庆那边了，谭耀文和几个厨师回家收地去了！”
邓斌把一份请假申请和招工记录给牛文举，牛文举这才从书籍后面抬起头，看看外面大杨树的叶子，终于注意到秋天已经到了。
打开窗子一股清爽的空气袭来，那种熟悉的感觉顺着毛孔传进脑海。
“谭耀文他们几个就跟有病一样，咱们给的工资很高了，秋天还要回家收地，那点玩意能打多少粮食？用我们的工资买米买面足够了，况且每年我们还要发粮油，不够吃咋地？还要自己种……”
见到牛文举没看那份文件，邓斌以为牛文举有些生气，这才把自己的不满也说了出来，没想到那边牛文举笑了。
“恰似天凉好个秋，我最喜欢东北的秋天，凉爽宜人，最重要的是收获的季节，到处都飘散着果实的香味，非常好闻！”
没有回答邓斌的抱怨，牛文举的思绪已经跑出去几百公里一片原野上面，想到家里的地这个时候也该收了，今年不知道种了多少白菜，也不知道今年种没种土豆。
虽然牛文举也想回家，但是终究还是忍住了。心里的疙瘩没有解除，牛文举终究不愿意面对父母。
“走，去满天，我们跟着卢慧嘉收稻子去！吃我们自己种出来的米，做最香的饭菜！”
别人都收自己家的田地了，牛文举想到自己也有地，那就自己也收了。
摆摆手牛文举和邓斌那边交代一下店内的事情，自己和刘宇民那边要了车，直接去满天。
“你小子是不是脑子有病，这么老远开这么个车，靠！”
去满天的路牛文举不熟，正好找刘宇民当司机。如果不是冲着那边的野味和新鲜大米，刘宇民打死都不来这边。
出了哈尔滨清一色的砂石路，偶尔还有一些坑坑洼洼，刘宇民开的非常小心，即便如此车子也不断传来颠簸。
好在是秋天，很多路都被修缮了，不然某些路段根本无法走车，两人开了一路刘宇民抱怨了一路。
偶尔看到了妹子，刘宇民才会兴奋一会，按按喇叭惹来一顿白眼。
“那两个妞儿你刚才看见了么？如果咱们开的豪车弄不好就能够弄到手，这年头都实行打野战，你赶紧买车，这破玩意不行……”
不知道第几波窈窕妹子远去，刘宇民望着路上的风景各种催促牛文举换车，牛文举的目光则投降了远处，目光里出现少有的专注。
“你看那边是什么？是萝卜还是白菜？”
远处漫山遍野绿油油的一大片，有些工人貌似正在收获，根据经验应该是单一的品种，牛文举指了一下旁边的小路，刘宇民十分不情愿的把车开了下去。
“诶，这边上的路比那边的主路都好，看来这家规模不小啊！”
车子逐渐靠近，成堆的萝卜缨子对方在路边，牛文举眼睛不由得一亮，那边刘宇民缓缓地把车停在几台正在装萝卜的车跟前。
收获的蔬菜中，萝卜缨子，多余的泥土全部刷掉一概不要。
几个当地的农村妇女扎着围巾坐在马扎上正在奋力工作，远远望去，大片的土地上萝卜整堆得摆放，每隔二十几米就是一伙人在修剪萝卜缨子。
刘宇民见到有农村妇女，也不抱怨牛文举没事闲的了，叼了一根烟就凑了上去。
“老板你是来买萝卜的么？”
牛文举正在逐堆查看被修剪下来的萝卜缨子，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传进耳朵，牛文举一回头，一个粉都都小脸，瓜子脸，有点掉哨子眉毛的小女孩站在身侧。
与很多家长不同，这家不知道咋想的，给一个小闺女弄了一个短发，白瞎了这张粉都都的小脸。
“你真好看小姑娘，你家大人呢？”
望着小家伙可爱的样子，牛文举真想抱起来对方稀罕一下。
“我也是老板，我爸爸和爷爷种的萝卜，我家的地多吧？山的那边我们还有白菜呢，都是我家的！你想买萝卜我给你名片，这是我爸爸的……”
让牛文举非常震惊的是小女孩的举动，对方从口袋里直接拉出十几张名片，挑了一张双手递给牛文举。
“哟，小大人啊！你才多大就会做生意了，谁家生了这个孩子真是捡到宝了，这是国宝啊！”
双手接过名片，牛文举蹲下身子，对小女孩别提多喜欢了。
第283章 食材同样也能够捡漏
“缇娜，有客人叫爸爸过来呀，又开始独立做生意了是不是？宝贝！”
正当牛文举在和小女孩做生意的时候，一个威严慈祥的声音传来，牛文举缓缓站起身。
中年男子带着鸭舌帽，隔着几步远对着牛文举伸出右手。
“你好，老板，您是来买萝卜的还是来买白菜的？我们到那边谈吧！”
中年人抱起自己的女儿，指了指远处的帐篷，此时一男一女也朝着这边走过来。
“不了，名片刚刚你家小天使给我一张，这是鄙人的名片，以后我们会有机会合作的，我是经营餐馆的，到满田公社那边去办点事！对了老板，你家的萝卜缨子还要么？我家养了点牛，要是卖的话我拉回去喂牛！”
双手递上自己的名片，牛文举满脸堆笑。
“拉走吧，也不是啥好玩意，但是可得给我弄干净了！要不我还得雇人把这推到大沟里去……缇娜，爷爷抱抱，我的好大孙女哈哈……”
刘大伟身后老年人伸手接过缇娜，眼睛里都是慈爱。
“啧啧，你们家的基因太强大了，走到大街上看一眼就知道你们是一家人……诶，您爱人是混血？”
望着老人，看看中年人，再看看缇娜，牛文举吧嗒出嘴巴那种赞叹，接着扫了一眼中年人的妻子，牛文举童孔放大。
“哈哈，我妻子是俄罗斯族，缇娜才是混血！这是我们全家的宝贝，牛老板你找车来拉就行，我跟下面交代一下，把萝卜根丢的远一点，把萝卜缨子给你留出来！”
“以后我们去哈尔滨一定到您的店里坐坐，我们这边的白菜也很不错，是我们从欧洲那边引进的品种，您有需要的话可以尝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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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伟亲了一口自己的妻子，眼睛里都是溺爱。
指了指山后，牛文举略有迟疑，示意对方自己现在就过去看看。
“爸爸，缇娜也要坐！”
指着刘大伟的沙滩摩托，缇娜伸出小手，刘大伟忙不迭的缇娜放在身前，身后妻子那边也找了一台摩托跟上。牛文举虽然第一次骑沙滩摩托，摆弄一下也上手了。
刚刚收割完毕的田地上，几个人化成白线越过山坡，面前一望无际的大白菜看的牛文举眼睛都变色了。
“牛，这是我们的农场，漂亮么？你需要多少白菜我们都能提供，我们是专门给一个辣白菜厂家供货的！”
望着缇娜和自己丈夫跑向最近的大白菜，蒂娜走到牛文举跟前，指着漫山遍野的白菜眼睛里都是自豪。
“好，但是我要的不多，我马上给我的人打电话，他们来拉萝卜缨子顺路就把白菜拉走，我们东北人喜欢吃酸菜，我那边卖包子和饺子馅用的比较多，还有杀猪菜……稍等！”
暗道天助我也，牛文举马上给邓斌那边打电话。
恰好邓斌那边为了大白菜的事情犯愁了，今年有些地方的大白菜受灾了，再加上某些人的囤积，白菜价格涨了两毛钱。
对于小门小户这点钱不算什么，可是牛文举是两个城市用菜。
光是包子馅每天就消耗掉两吨多，这么算下来钱着实不少。
再加上进入冬季，杀猪菜少不了酸菜，每一个东北人都牢牢地记住这个味道。最重要的牛文举现在的外卖饺子做的很多，上次顺着矿泉水的门路，邵树森把饺子推向了大超市。
凭借着独特的风味，现在每天出货量同样不可小觑，周边工地的份饭大白菜更是主粮。
接完电话，邓斌立马和刘宇民联络，对方那边电话联络车，邓斌则带着钱让佟绾开车上路。
按照牛文举的规划，萝卜缨子直接运到李村那边，利用李村的打谷场晾晒，然后储存，运回加工中心那边按照配方制作梅干菜。
梅干菜扣肉是一道名菜，牛文举好长时间没想起来，今天见到了萝卜缨子有了主意。
“刘老板，你这田里大白菜掉落的叶子我也要，你这边如果不方便让人收集我就找人来做，如果你们这边能够不费事的话，剥下来的大白菜梆子我全拉走！”
邓斌直接带着钱过来刘大伟着实没想到，根据邓斌这边的核算，至少需要二十吨大白菜，除了腌制酸菜的部分，冬天店里还需要储存一部分新鲜白菜，分别在李村的菜窖和哈尔滨的菜库。
“你们要这个干什么？难道也喂牛么？”
蒂娜看到牛文举这么爽快，心里也生起敬佩，和缇娜正在分白菜心，这才插了一句。
“上天赐给我们食物，我们应该懂得珍惜，而不是浪费掉，不是么？哈哈，说笑了，我是小本生意，每个地方都得算计，跟你们这大农场比不了，见笑见笑……”
对着刘大伟一家拱拱手，牛文举脸上满是尴尬。
这么一大片白菜，剥下来的白菜帮没有五十吨也得有二十吨，而且都是优质的。直接晾晒成为干菜，配合萝卜缨子，相互提味，光这一项就能够给牛文举省下成本几十万不止。
作为一个农村出来的孩子，牛文举做生意从分分角角里省出来，尽管有时候这看上去有些不体面，但是体面不赚钱啊！
“你说得对，我们应该珍惜食物！这个我们会帮你收集的，你以后还会来我们这里买东西的对么？”
蒂娜对于牛文举珍惜食物这件事非常赞同，牛文举本来以为俄罗斯族的女人都大大咧咧，结果对方这么会做生意，牛文举举双手大拇指，表示一定会再来。
“这个给你，珍惜食物的叔叔，我叫缇娜，我也喜欢吃白菜，可好吃了，你看我皮肤这么白就是吃白菜心吃的，你也要多吃，你长得不白……”
“哈哈哈哈……”
“对，牛文举得多吃，这张脸跟锅底一样！”
“我也多吃，哈哈哈……”
缇娜拿着一个白菜心叶子递给牛文举，牛文举还没说话，那边刘宇民拍着大腿笑，邓斌也忍不住了，别过身去，那边佟绾也乐的前仰后合。
第284章 加上这个，梅菜扣肉就火了
“这个给你小美女，这是新烤的月饼，以后想吃月饼到哈尔滨找牛叔叔，我回去多吃白菜心长得白白的，你多吃月饼长得壮壮的哈！”
临走，牛文举从车里搬出一盒子月饼送到缇娜手里，蒂娜打开盒子，那种新鲜食材加工产品特有的香味扑鼻传来，娘俩传来惊呼，刘大伟也是眼前一亮。
虽然牛文举送的月并没有太美丽的包装，但是从味道上面就能看出这是良心作品，当即表示从邓斌那边订购点糕点。
“邓斌，你把事情安排好，我那边得待两天能回来，家里你调配好了！”
交代完毕，牛文举和刘宇民继续赶路，前后耽误了三个小时，晚上的时候牛文举的车才到满天，卢慧嘉和妻子那边刚把饭做好。
几台大型机械整齐的摆放在空地上面，维修工具还没收起来，只是简单找东西遮盖了一下，远近还能闻到柴油的味道。
“老板，你怎么才到啊，我家人等你一下午，以为你不来了，我马上给我父亲他们打电话！”
望着牛文举的车子进院子，卢慧嘉擦擦手上的油泥，眼睛里都是欣喜。
牛文举那边和刘宇民打开车子后备箱，新做的月饼，店内的卤肉，还有最近的外卖，整个的干豆腐三十几斤一个大方块，还有一些来自米房那边的鲜榨豆油，牛文举两人忙活了好一阵子。
“文举哥，你先吃一口，咱们也没做啥好菜，你先垫吧一点，咱们这的人爱喝酒，万一他们灌你酒咱们胃里有点准备！”
牛文举刚刚坐下，卢慧嘉的媳妇给牛文举递过来快子，眼睛里都是尊敬。
“好嘞，这话对！咱们东北这个劝酒的习惯不好，我尝尝这个鸡肉……这个土豆干是好东西，你们这还有没有？有的话给店里晒点，这是好东西，正好我过两天要做新菜，好吃……”
夹起一块农家菜，牛文举眼睛里都是享受，尤其土豆干炖的土鸡，配上小蘑孤绝了。
牛文举想到了自己的梅菜扣肉，如果加上百搭土豆干，那就更绝了。
“嗨，咱们这种植土豆的多得是，咱们家老太太每年都会晒几袋子呢，这是前两天老太太那边送过来的！我回头让我家老太太多晒点，咱们店里大约用多少文举哥？”
听到牛文举想要土豆干，对方眼睛不由得一亮。
本地土豆都出名，淀粉含量极高，如果牛文举店铺那边需要，自己这边还可以增加一份收入。
“多多益善，土豆是百搭，而且价格不贵！你给我按照五十袋收！但是记住了，土豆片必须是这种大片的，厚度不能超过三个，太厚了不入味！太小了在菜里面太显眼！”
想到梅干菜扣肉，牛文举眼睛里就是热切，有了土豆干，这道菜的价格还能下降。
“好嘞，我明天就让老太太那边抓紧晒，邻居家谁家种的土豆多我们也让一起弄，绝对不耽误咱们店铺那边用料！”
不管牛文举赚到了多少钱，卢慧嘉一家的副业先赚钱了，两人心里对牛文举更加的敬重。
卢慧嘉的父亲一帮人也到了，望着摆满屋子的物资，老爷子嘴巴张了张脸上生起笑容。
“牛总年纪轻轻就这么有能力，佩服佩服……”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人家这明显是对自己儿子足够重视，拉了满满一车的东西，而且和颜悦色的，老人这才把心里的芥蒂收了起来。
“不好意思，卢慧嘉到我那边本来应聘的是加工中心的主任，这不是原材料也就是主粮方面出现了问题，影响了加工中心和买卖的正常运转！”
“我就把卢慧嘉两口在派回来这边盯着，过了这两年等这边稳定了，如果慧嘉两口子想要调回哈尔滨，我一定把他们两口子调回去！”
“毕竟慧嘉两口子都是大学生，给我一个初中毕业的人打工委屈他们了，您老还请大人大量让孩子委屈一段日子，拜谢！”
拉着卢老爷子坐下，牛文举开始和对方聊天。
早知道卢老爷子反对卢慧嘉返回农场，和两口子闹了好几场，不等对方说话，牛文举先把对方按住了，卢老爷子一肚子话全都憋回去了。
暗道牛文举这个年轻热绝对不简单，根本不是那种土豹子，肯定见过大世面。
虽然自己儿子媳妇大学生给这种人打工有点亏，最起码能够长见识，工资也不低，那就暂时忍忍，万一事情有了转机也说不定。
真的给了分红，这守家在地其实也挺好，大不了给儿子在农场这边安排一个闲职，挂上名那种。
“不委屈，委屈啥？跟着龙走会降雨，跟着虎走千里吃肉，跟着狗跑千里吃屎，哪怕是扒拉狗子能够给穿衣服戴帽子，那也是狗！牛老板是咱们东北虎，孩子跟着您这样年轻有为的老板长见识，来咱们喝酒吃饭，到咱们这一定要吃好喝好！”
打定心思，卢老爷子把心里的小九九全都收了起来。
“牛老板，听说您是海量，这个是咱们自己家酿的酒，不舍得喝的那种，咱们今天喝痛快了！”
卢慧嘉的堂哥作为家族里的大明白，号称走南闯北的人物，今天也特地跟来了，还抱着一大桶白酒。
刚刚牛文举和卢老爷子说话的时候对方没吱声，到了酒桌对方来劲了。
给牛文举整整倒了一碗白酒，自己也满上，眼神里对牛文举都是逼视。
“老叔，我们老板平常很少喝酒……”
“你别吱声，大老板哪有不会喝酒的？就看给不给面子了，您说呢牛总，到我们地面上了给个面子吧？”
卢老六仍旧用逼视的目光看着牛文举，内心里满是不爽。
本来脚下这块田地卢老六一直想买，和对方那边在砍价，结果卢慧嘉回来了，直接买走，对方心里十分不爽。
巴不得把卢慧嘉赶走，现在知道这件事是牛文举决定的，对方巴不得代表卢家得罪了牛文举，让牛文举直接撤资，这样自己就买土地。
第285章 酒局就是战场
而且还能把卢慧嘉赶走，整个地方这帮人都知道卢慧嘉上了大学，动不动就拿对方和卢老六不争气的儿子作对比，这让对方很是恼火。
“你能喝多少？”
这种人牛文举打眼就知道是什么玩意，平常连理会都不理会，但是卢老爷子和卢慧嘉在这里牛文举不好意思发作，眼珠转了一下，暗道你不是作死么？今天我送你，真的让老子烦躁了，我直接连盆都给你摔了。
“牛总，当着您这个老板咱们不敢说假话！这个地区就没有能够喝的过我的，都说您能喝我想跟你喝两杯！”
卢老六见到牛文举上套了，立马来精神，心道今天喝死你，牛文举笑了。
“既然这样咱们俩单喝，正好我今天采购的白菜，白菜心特别好吃！慧嘉给我弄一碗大酱，再拿两根大葱，拿两个水瓢来！”
望着卢老六的样子，牛文举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某个亲戚，多年淤积在内心里的压抑流漏出来。
卢慧嘉不知道牛文举想干什么，只能找做。
两个不锈钢的水瓢放在桌子上，牛文举直接拿着小碗把白酒倒进去，接着拿过对方的那个白酒桶，把两个水瓢全部倒满。
卢老爷子父子一帮人，再加上刘宇民此时都看呆了，这一瓢至少二斤半，是个人喝下去都够呛。
卢老六看着牛文举的架势，心里有点犯滴咕，但是看看牛文举的体格，暗道这是装呢。
“我也是农村人，我们那边农村有个规矩，这一瓢酒六口！你们这边怎么喝？”
望着卢老六，牛文举一点逼迫的意思都没有，顺手拿起一个白菜心蘸了点大酱送到嘴里，微笑的看着卢老六。对方如果这个时候投降，牛文举一点都不介意，事实证明老六的品质都差不多。
“我们都是五口……”
“那六哥你打样，我跟着！”
“呃……好！”
卢老六还指望在言语上跟牛文举抬杠，没想到牛文举直接在这下着套等着呢，牛文举对着卢老六做了个请的手势，卢老六知道上当了也晚了。
因为是第一口，十分爽快的拿起水瓢，牛文举那边拿着雪白的大葱蘸了一口大酱，嚼的干蹦脆。
“咕都都，哈，好酒……”
卢老六勉强喝掉了五分之一，牛文举那边也拿起水瓢，一口下去就喝掉了三分之一，接着水瓢放在桌子上，再次拿起卢慧嘉中的小葱，蘸点大酱一口下肚。
“还成吧六哥，你继续我跟着！”
小青菜是牛文举最喜欢的，当然酒也是！在今天之前，牛文举极力的克制着自己的酒量，不为别的，就是因为自己喝不起了。
再次创业，一方面为了防止喝酒误事，另外一方面就是钱！看似喝酒没几个钱，真的压制不住，牛文举一天三顿，三斤酒打底！一年下来一千零八十斤酒！
抛开健康或者其他来说，十元一斤白酒，这就是一万多块钱。
对于牛百万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于牛文举来说就是一个不小的负担，今天？神来了牛文举都得喝，一方面解馋，另外一方面敲山震虎。
“好，咱们改三口！”
被牛文举给怼到墙上了，卢老六知道撞了枪口，但是也不能认怂，这一口喝的有点多，放下水瓢压了好一会，赶忙吃了一口菜，牛文举那边咬了一口萝卜。
“咕都都……诶呀，不好意思口有点大，还剩一口，不算违规吧六哥，您继续！”
第二口，牛文举剩下不到一两酒放在水瓢里，接着笑呵呵的又顺手卷了一张干豆腐，配上卢慧嘉这边自己家腌制的东北大酱，味道非常不错，咬了一口牛文举笑呵呵的看着卢老六，这次卢老六出汗了。
别的不说，这个喝法卢老六第一次见，神仙都没办法。
三口二斤半，现在卢老六感觉胃火烧的一样难受，眼前已经有点影子了。
“好，干了！”
端着水瓢，卢老六咬着牙一口干到底，就差一点没吐出来了，牛文举那边水瓢在空中提打老高，直接倒在嘴里。
“哈，好酒！六哥，你敬完我了，这下应该轮到我敬你了对吧？有来有回，兄弟敬你的酒你该不会不喝吧？”
望着卢老六眼睛都快红了，牛文举继续笑呵呵的说道，卢老六想要拒绝，但是看看跟着牛文举投来那种眼神，卢老六心一横点点头。
卢慧嘉那边想说什么，牛文举已经拿起对方的酒桶，再次把两个水瓢全部倒满。
“六哥敬我用三口，那是让着弟弟，弟弟得收着！一看六哥就是有量的，而且是海量，那样咱们旧改一改，按照六哥的量来，咱们两口，兄弟打一个样！”
嘴里嚼着黄瓜，牛文举端着水瓢对着周围人比了一下，接着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口干掉一半白酒，然后放下水瓢静静地看着卢老六。
对方此时已经知道踢到铁板上面了，但是看看现在的情景又不敢不喝，不然人丢大了。
“那个……牛老板海量……那……”
“请，六哥！”
牛文举寸步不让，你上来就玩这种酒局！牛文举暗道老子拼这种酒局的时候孙子你还特么喝散装酒呢，想玩就跟你玩到底。
这种劝酒，牛文举最不喜欢，但是不代表牛文举不会用，这招就叫反客为主。
换个场合，牛文举非得把红酒啤酒白酒对到一起，喝死你个王八蛋。
就这样，卢老六在牛文举‘友善’的目光中把酒喝了下去，接下去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卢慧嘉开车把对方送到卫生院洗的胃。
留下卢老爷子和另外两个作陪的，此时心里那点难为牛文举的想法都抛开了，找牛文举喝酒？找死啊！
“牛总少年英才，咱们有酒慢慢喝，今天咱们喝饮料，这是咱们自己家泡的都市饮料，牛总刚喝完酒正好解一下，来来给牛总满上！”
小心翼翼的看着牛文举，卢老爷子带头给牛文举满上饮料。
这顿酒再喝下去就是指望出事了，这么能喝酒还不好酒的人绝对是能够成事的，用念书人的话说这叫自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