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九十九章 洁癖？
这一副嫌弃和厌恶的表情是什么意思？段嫦瑶和缇古稻不是姐妹相称么？怎么看上去关系并不太好？
对了，在两个人之间，仅仅是缇古稻叫段嫦瑶妹妹，可是却并没有听到段嫦瑶的回应。看来这个称呼，是缇古稻的一厢情愿而已。
不过就算如此，段嫦瑶也没必要做到如此地步吧？缇古稻早已走出房间，如果她只是单纯厌恶，做出这个动作，对方也看不到啊？
除非……
难道段嫦瑶有洁癖？
艾阳看看房间里剩下四个人，依然直挺挺的站在原地。有一个人双腿不停在交换姿势，显然站的时间不短了。可即使如此，没有一个人表现出想要坐下的意思。
不知是一开始段嫦瑶就明确告诉他们，不许坐下，还是这些人早就知道这间办公室的沙发不能坐。
无论如何，看来段嫦瑶确实不太愿意别人碰触她办公室的物品。
不过令艾阳有些欣慰的是，众人都站着，段嫦瑶也没有坐下。出于礼貌，她也陪着所有的人保持站姿。
此时缇古稻和白燃都已经离开房间，只剩下艾阳、段嫦瑶、赵彤、小张，还有四位身份不明的人。
艾阳开门见山，直截了当的问道：“孔司令知道城主不在城堡么？”
段嫦瑶眼睛转了转，马上说道：“按理说应该不知道，这件事除了我们四位玉人，知道的极少，基本都是城主的亲信。”
“孔司令不也是城主的亲信么？”艾阳继续追问道。
此时段嫦瑶有些面露不快，不过还是照实回答道：“对他，我们确实刻意隐瞒了这件事。但是据我分析，孔司令很可能已经猜到了真相。”
艾阳点了点头，若有所思。虽然嘴上说不怀疑孔司令对城主的忠诚，但是其实她们还是有所防范的。
“城主到底是什么时候离开城堡的？”
艾阳问完这个问题，段嫦瑶脸上的表情更加难看了。她皱着眉，隐忍了片刻，没有回答。她对艾阳的交流方式，产生了很强的抵触情绪。
段嫦瑶能接受自己给艾阳叙述事情的经过，那是因为主动权在她，而且她确实也想利用外围势力制衡孔司令。
但是现在艾阳不但没有尊称她的玉人称谓，而且还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的质问着她。
段嫦瑶长吁一口气，说道：“艾阳主官，既然你心里这么多问题，我还是继续把整件事讲完吧。我讲完之后，请你不要再问任何问题了，我倒是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说完后，段嫦瑶吩咐屋内的人，带着赵彤、小张，去公共休息室等待，她要和艾阳单独谈话。
众人鱼贯而出，然后关上了房间门。
屋里只剩下两个人，段嫦瑶绕回到办公桌后面，坐在了椅子上。
此时倒是艾阳有些尴尬了。玉人坐着，却让自己在这里罚站？
倒不是艾贪图安逸，不过历经艰险，疾行十几公里到达目的地，他现在已经筋疲力尽了。
可自己要是自顾自坐到沙发上，如果段嫦瑶真的有洁癖，那岂不是就惹了大祸？
缇古稻周身光鲜亮丽，异香环绕，都被段嫦瑶如此嫌弃。
艾阳现在上身赤裸，浑身黢黑，身上血渍、泥土、炭黑混成一体，虽谈不上衣衫褴褛，但肯定比不修边幅要严重的多。
“你坐下吧。”艾阳心里还在混乱猜忌，想不到段嫦瑶却直接发了话，允许他在房间就坐。
这倒是令艾阳感到意外。难道自己判断错了？段嫦瑶不是洁癖？她只是对缇古稻的行为做派厌恶至极，所以才会一副嫌弃的样子。
艾阳带着疑惑，走向沙发。
弯下腰，刚要坐下，段嫦瑶就大声喝道：“哎哎哎！你干嘛？我让你自己搬把椅子，坐到我对面！”
被段嫦瑶大声喝止，艾阳赶忙停下落座的动作，险些闪了腰。
他重新站起身，环顾四周，终于在房间的角落里，找到几个折叠椅。
搬起一把，艾阳发现上面已经落满了尘土。看来即使是这种简易折椅，也已经很久没人坐过了。
段嫦瑶的办公室里，从来不欢迎来访的客人，最起码，她不会主动热情招待任何人。
艾阳顾不上椅子上的尘土，一屁股坐在段嫦瑶对面。
虽然如此，他并没有敢太过放肆，而是拿捏着姿势，只坐到了半个椅子。
“艾阳主官，接下来，我和你叙述的事情，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所以我希望你能够保密。还有，等我说完以后，你必须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艾阳点点头，等着段嫦瑶接下来的话。
可是段嫦瑶却低下头，沉默良久。
就在艾阳压抑不住满心的疑惑，想要发出声音提醒她的时候，她却突然开口，先问了艾阳一个问题：“你效忠谁？”
这个问题只有四个字，看似也平淡无奇，可是回答起来，却异常艰难。
效忠玉人？说出来段嫦瑶也不会信，而且这么恶心肉麻的话，艾阳也说不出口。
效忠城主？面都没见过的人，怎么可能会让艾阳发誓效忠？
效忠要塞？那等于没有回答。在玉人面前，艾阳本来就代表着要塞，何来效忠一说？
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正确答案。段嫦瑶是想通过艾阳的回答，来判断是否应该相信他，进而决定能告诉他多少实情。
“我效忠生命。”艾阳的回答简单干脆。
看段嫦瑶的表情，面沉似水，好像并不满意这个答案。可是这却是发自艾阳内心的声音。
一直以来，艾阳的行为决策，都是遵循着这个原则。他犹豫的个性，也是出于对生命所要面对的未知局面，造成的担忧和惆怅。
“你可以详细解释一下么？”段嫦瑶再次给了艾阳一个机会。
艾阳垂下眼睛，思考了片刻。
刚才的答案，他几乎没有经过思考，就脱口而出了。因为忠于生命的答案，第一时间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可是要让他解释这个答案，却着实需要一翻思量。
既然从段嫦瑶的表情上，可以看出这个空洞无物的答案，很像是在高谈阔论，并不能令人满意，那么就需要通过更多的语言来获得她的信任。
可是艾阳并不想骗人，他不想随随便便表忠心，发誓效忠于任何具体的人。尤其是这些人，对于他来说，是这么陌生。
“所有的生命，都值得被尊重。所以在陨临之后，人类才有意义坚强的存活下来。遵循着古往今来流传下来的秩序、准则和法度，延续生命的发展。”
第三百章 效忠
艾阳说完后，沉默了很长时间。
他紧紧盯着段嫦瑶的眼睛。因为在他说到秩序、准则和法度的时候，分明从那双被厚厚的眼镜片保护的明眸中，看到了一丝闪光。
段嫦瑶轻轻点着头，不知道是在肯定艾阳的回答，还是在若有所思的回想着刚才的话。无论如何，应该可以肯定的是，艾阳的答案，得到了段嫦瑶的认可。
“你愿意和我们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么？”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我愿意。因为这本就是我来城堡的目的。”艾阳笃定的说道。
“好吧，我把我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你。”段嫦瑶长出了一口气，开始娓娓道来。
了解整个事件，要先从玉人们开始说起。
城堡一共有四位玉人，分别是初来城堡时给艾阳颁发派遣令的缇古稻，曾经让艾阳汇报要塞状况的霍根淼，岳叶曾经提到过的夏珊瑚，还有就是此时正坐在艾阳对面的段嫦瑶。
玉人们除了帮助城主管理城堡大小事宜，出谋划策，传达城主指令，还有一个关键任务，就是辅助和监督城主的日常行为。
毕竟独木难支，城主一个人做出决策，难免会有失偏颇。而四位玉人，分别负责城堡中四个方面的事务。
段嫦瑶没有明说其他玉人的职责，她只是告诉艾阳，自己负责的，是规章法度的制定。而城堡现行的宵禁制度，正是由孔司令提议，段嫦瑶附议后，报给城主的。
段嫦瑶本身性格就有些循规蹈矩，因循守旧，而孔司令提出苛政治城，正对她的胃口。
再说，自从有了这些制度以后，城中的管理确实变得卓有成效。不仅仅是段嫦瑶，所有统治阶层的官员们，也都纷纷赞成。
换句话说，孔司令在城堡的权势从举足轻重到权倾朝野，段嫦瑶起到了一定推波助澜的作用。
然而，当兵变开始以后，一切规章制度，都成了帮助孔司令控制城堡的手段。
首先，外围据点势力和城堡严重脱节，平时与城堡的交流，也仅存于物资配送和屈指可数的中枢塔述职。
城堡宵禁制度，使得城中居民已经习惯了被军队管理。兵变开始，孔司令命令士兵提前实行宵禁，大家便都乖乖的回到了家里，闭门不出，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
森严且单调的等级制度，让孔司令兵不血刃，几乎包围了城中各个重要机构，只要拿下每个部院的领导和工作人员，整个体系就会被牢牢控制在军方手中。
就这样，短短个把小时的时间，整个城堡几乎都被孔司令封锁包围了。
唯独除了中枢塔。
艾阳很想知道，为何中枢塔会这么特殊。
从中枢塔的构造猜测，这里空间很可能是所有城堡机构里最小的。即使如此，艾阳从地下来到二楼，依然感觉到塔内空荡荡的。
这就证明，中枢塔里根本就没多少人。别说抵挡住孔司令的军队，怕是一支武装小分队，都能轻易控制住中枢塔。
艾阳想要提出这个问题，可是段嫦瑶的话始终没有停顿。艾阳不想打断她的叙述，只得把疑问暂时藏进心底。
中枢塔内除了四名玉人以外，还配置了八名亲兵守卫和八名办公随从。
亲兵守卫有别于平日守在中枢塔外的士兵，他们是可以在中枢塔内活动的。
事实上，兵变一开始，外围的士兵就试图冲击中枢塔，不过几波进攻都被亲兵守卫挡了下来。
亲兵守卫们的战斗能力，要远远优于那些四处拼凑的**和新兵。他们使用的，就是把白燃打成重伤的长枪。
这种枪既可以当做枪支进行射击，还可以当做长武器来进行格挡拼刺。
不过即使如此，他们虽然能轻松防御住本来就守在中枢塔外的士兵，面对即将到来的叛变大军，他们的战斗力，显得有些杯水车薪。
而八名办公随从，只不过是日常协助玉人们工作的助理，就算其中有一两个身手卓绝的，其他人也绝对不是手持武器的士兵的对手。
就在大家都担心，中枢塔很可能会在极短的时间内，被后续援军彻底攻破的时候，塔周围却恢复了安宁。并没有更多的士兵纷至而来。
抵挡住第一波进攻后，居然出现了短暂的喘息时间，大家却没有完全松懈。因为现在的中枢塔，已经成为一处困境。内无援军，外无出路，众人都有些束手无策，无所适从。
正在此时，岳叶居然赶来了。
原来她正好从城外的实验田回到城堡，想要返回农业研究院。在路上，就遇到了兵变。
她第一反应，就是立刻赶到中枢塔。
农业研究院防御薄弱，很难抵挡住叛军。而中枢塔内不仅有亲兵守卫，最重要的是，玉人和城主也在其中。
岳叶要确定玉人和城主的安全，与他们汇合后，再做定夺。
可没想到的是，她在专职司机的护送下，一路所向披靡，到达中枢塔，冲进塔内，得到的消息，却是城主并不在城堡中。
岳叶没有时间质问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事实上她确实很久没有见过城主了。自从艾阳他们来到城堡之后，大部分时间，都是玉人们在替城主接待她。
而她赶来中枢塔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唯一可以联系外界的通讯台其实就设在中枢塔的三楼。
这座通讯台，由六部无线电组成。分别单线联络孔司令的大本营指挥室，和五处据点和要塞。
现在不可能和孔司令的势力进行联系，而岳叶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马上把求救信息，发给外围的军事势力。
首当其冲接到呼救信息的，就是赤炼要塞。
可还没等一条完整的的求救讯息传出去，中枢塔突然停了电。
虽然整个城堡都是以太阳能电池板作为微薄的电力来源，可是城堡内一些重要机构，包括中枢塔，却是由一个发电机组提供电力的。
很显然，中枢塔的电力系统，被人为切断破坏了。
不用多想，一定是孔司令安排人干的。
好在中枢塔内的照明装置，还是太阳能吊灯。不过仅仅依靠太阳能电池板，是不可能作为无线电电源的。
中枢塔内的众人，彻底沦为了笼中困兽。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霍根淼率先坐不住了。无论如何，她也一定要冲出中枢塔，然后再想办法。
其他人没有发言，都面面相觑，等待着有人附议或者否定。
“我现在担心，孔司令会占领农业研究院，抢走所有的研究成果！”岳叶突然说出心中的担忧，让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第三百零一章 分兵
呕心沥血研究出来的农业种植成果，是城堡目前最有价值的财富。
大家都明白，现阶段粮食是最关键的物资。岳叶的研究成功，解决了城堡可持续发展的关键问题。
种植成果一旦落入敌人之手，甚至被人为破坏，那么对于生活在城堡内的人，将是灭顶之灾。
不仅岳叶担心，夏珊瑚更是忧心忡忡。
她负责的本就是粮食储备和分配，如果岳叶的研究成果和科学实验都被毁坏，那么刚刚稍有好转，很可能马上就要实现良性循环的粮食配给，会再次面临危机。
虽然孔司令发动兵变，应该是为了统治城堡，按理说不应该会做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举动。他会想办法优先控制城堡的农业、工业、医疗等重要机构。
但是在现有局面下，一切都是不确定的。很难说会不会在进攻农业研究院的时候发生激烈冲突，导致叛军狗急跳墙，或者研究院留守人员玉石俱焚。
而且叛军很可能并不了解实验成果的具体情况，胡乱处置很可能在无意间发生破坏行为。
这些情况，都会造成农业种植实验成果被损毁。
看到岳叶和夏珊瑚如此担忧，尤其是夏珊瑚，一直在房间里左右徘徊，满身的珠宝饰品晃得人有些眼晕，众人越发心急如焚。
“情况紧急，实在不行，我们只能分兵了。夏姐姐和岳教授带人去农业研究院，作为支援力量也好，抢救成果也罢，总得有人去指挥。不然农业研究院群龙无首，很可能会不攻自破。”
此时缇古稻率先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她的提议倒是得到了一些人的认可。
可是敌众我寡，现有的人员，即使固守中枢塔，都未必能守得住敌人的进攻。如果再分兵两处，很容易被敌人各个击破。
况且无论是岳叶还是夏珊瑚，都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想要闯龙潭虎穴，肯定要有人保护。如此一来，更是让人左右为难。
“霍姐姐，你能不能陪同岳教授一起走一趟，保护她们的安危？”缇古稻转而向霍根淼提出请求。
本来霍根淼就不同意一直固守中枢塔坐以待毙，通讯台既然不能用了，那么就必须派人出去求援。
去农业研究院也是个办法。
原本有人提议去附近的居民住宅区吸纳援军。可是岳叶把一路而来所见所闻告诉大家后，众人无不心灰意冷。
城堡内除了叛变的士兵，其他人大部分都乖乖的按照宵禁令，返回了自己的住宅。
偶尔有一两名对兵变保持好奇之心的人，想要质问士兵，但由于无人声援，也只好作罢。
城堡原有等级制度就十分森严，现在兵变，最坏的结果，也就是换个领袖。何况孔司令原本就是城堡的一名官员，也不完全算城堡易主。
况且兵变过程中，士兵并没有太为难居民。所以城堡居民都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老老实实蜗居家中，根本没有参与的意思。
如此一来，现在可以对抗叛军的，只剩下在城堡内各处机构内被围困的工作人员，和外围军事据点内失去联络的士兵了。
“出去是一定要出去的。我建议咱们一起走，放弃中枢塔。如果兵分两路，剩下的人，很可能也守不住这里。何况……”霍根淼用手指向下指了指。
中枢塔下面有地宫的事，四位玉人都心知肚明。
虽然并不知道地宫的出口是哪，不过如果想要脱逃，除了从大门走出去，还有个出路，就是从地宫的通道逃走。
反过来说，敌人也有可能会从地宫潜入。
中枢塔外的安宁持续了这么长时间，让人心里很不踏实。
显而易见的是，敌人不可能善罢甘休，一定是在秘密谋划着什么。如果敌人从错综复杂的地宫潜入，里外夹击，实在防不胜防。
段嫦瑶看到霍根淼的眼神，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四位玉人里面，她可能不是最聪明的，但是却是目前最冷静的。
相比六神无主的夏珊瑚，态度激进的霍根淼，令人看不透的缇古稻，她的沉稳，完全是因为她一切行为举动，都循规蹈矩，默守陈规。
秩序，是她遵从的唯一准则。
“霍玉人，如果你一定要出塔，需要带多少人能确保安全？”段嫦瑶知道霍根淼心中有数，她需要通过对方的判断，来分析现有人员的战斗力分配是否足够。
“我和夏珊瑚、岳教授，带上我们各自的亲兵，还有我的随从，应该差不多了。”
霍根淼挑的人，都是现在中枢塔中最重要的武力担当。四名亲兵武艺超群，又擅长武器使用。而由于她本身功夫了得，两名随从也是难得的功夫高手。如果全都带走，那么中枢塔的兵力会消减大半。
“霍玉人，你带着你的亲兵和随从，去保护夏玉人和岳教授，前往农业研究院，夏玉人的两名亲兵还是留给我们吧。我已经检查过了，兵变之前，中枢塔所有汽车都被破坏了。现在能用的只有你那辆摩托车。算上岳教授的车，你们最多只能八个人组队。六名亲兵，加上我们剩下这些人，应该可以守得住中枢塔。”
“你们真的守得住么？”兵力配置分析，是霍根淼的强项，她怎么也不会相信，就这么二十几个人，可以守着住这座孤塔。
“你放心，这座塔易守难攻。而且你忘了城主曾经说过，一旦城堡受到威胁，就会触发防御机制？”
“你不会是说那近乎魔法的所谓防御体系吧？”
段嫦瑶点了点头，没有多说话。城堡中很多秘密，只有玉人知道。所以她不想赘述太多。
“那种东西，都是听他一人所说，除了见过一次神迹，就再也没发生过了。你们真的相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这次还会帮咱们？”
“霍姐姐，别犹豫了，再耽误，时间就来不及了。”缇古稻催促道。
事实上岳叶和夏珊瑚更加着急，只不过对于兵力配备她们插不上话，只能心急如焚的等待商议的结果。
基本所有的人都同意了这个方案，霍根淼打了个响指，立刻整编驰援小队。这时候虽然太阳还没有完全落下去，不过天色见暗，趁着黄昏，小分队出发了。
“原来岳叶去了农业研究院。”艾阳所有所思的嘀咕道。
知道了岳叶平安无事，只是去支援农业研究院，艾阳略感欣慰。
从中枢塔到农业研究院距离并不远，可是一想到她所面对的未知局面，艾阳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你放心吧，有霍玉人保护她们，应该还算安全。再说孔司令不敢伤害她。”看着艾阳的表情，段嫦瑶就猜出他是在担心岳叶的安全。
其实就像段嫦瑶说的，艾阳大可以放心，以岳叶对末世中粮食可持续发展发挥的重要作用，孔司令怎么可能会伤害她？真的抓到她，最多也就是限制她的自由。
“对了，城主到底去哪了？你……，玉人方便告诉我么？”艾阳看到段嫦瑶脸色微变，想到自己忘了对她的尊称，连忙改口问道。
“这个问题确实只有我能回答。因为城主消失的细节，除了霍玉人，也只有我知道了。这完全是因为，我除了负责制定规章法度，还负责城堡内所有事件的记录。”说着话，段嫦瑶站身。
她走到一个书柜前。打开门，从里面拿出了一本装订完好的稿纸。
第三百零二章 消失的城主
趁着书柜门还没有被关上，艾阳向里面瞥了一眼。
满满一柜子都是装订成册，码放整齐的稿纸。一整面墙的书柜，如果里面都是这样，那这里到底记录了多少规章制度和大小事项啊？
没等艾阳看清楚，段嫦瑶回身关上了书柜，然后走回到桌子旁。
“今天傍晚，和城主深谈，城主执意要继续探索地下迷宫。”
艾阳以为段嫦瑶在和他说话。不是说城主消失了么？昨晚还在？今天才消失的？所以孔司令发动了兵变？
“四位玉人共同商量后，决定像往常一样，由霍玉人继续陪同城主探索。”
说完这句话，段嫦瑶停顿了片刻，把稿纸向后翻了一页。
艾阳这才发现，原来对方只是照着稿纸上面记录的文字，在逐条逐字的念。
这又何必呢？为什么不直接把稿纸给我，让我自己看呢？看来上面还有很多不能让我知道的内容。
艾阳心里思索着，耳朵继续仔细聆听。
“今天上午，霍玉人想要带两名亲兵一同跟随城主进入地下迷宫，但是城主要求只能她一人跟随。”
“探索进行了一整天，根据霍玉人傍晚返回时的报告，中午时分，城主路过迷宫深处一条通道的时候，突然表情凝重，提出独自进入，霍玉人不得跟随，只能等在门口。之后直到傍晚，也没有返回。”
“由于地下迷宫虽然复杂，但曾经多次进行探索，且之前也发生过城主独自探索两天才返回城堡的事，所以没有和大家过多透露相关信息，只安排了霍玉人的两名亲兵进行常规搜寻，未进入深层的迷宫。”
念到这里，艾阳正专心致志的仔细谛听着，段嫦瑶却突然合上了册子。
“没了？”艾阳一时差异，脱口而出。
“什么没了？城主消失的经过，就这么多。”段嫦瑶站起身，重新把稿纸放回书柜。
如果就这么几句话，何必还要取出来读，直接告诉艾阳不就得了？
而且艾阳刚才分明看到，稿纸上面不仅只有这么点文字。
就在段嫦瑶最后念得那页，最起码还有多一半的文字没有念出来。文字的下面，好像还画着一些符号和图案。
“城主的消失就这么简单？后来你们的搜寻也没有别的结果？”艾阳大惑不解，好像城主的消失，对城堡来说是稀松平常的事。
“不是说了么，最开始我们以为和从前一样，城主又自己独自探索去了，过不了两天就会回来。他在地下迷宫中发现了什么，又不会和我们说。当晚我和霍玉人商量，不扩散信息，只是偷偷安排她的亲兵去常规搜索一下。”
“可谁知道自从那天起，城主就再也没有回来。好几天没见到城主，缇古玉人和夏玉人追问起来，我们只好如实告知。不过城主消失的细节，我们并没有说。而且这个消息事关重大，我们对外也基本是保密的。”
段嫦瑶说完后，目光如炬，死死盯着艾阳。
艾阳明白，对方这是告诉自己，此事必须守口如瓶。
他点了点头，保证道：“玉人，你放心，我不会说的。城主是哪天消失的？”
段嫦瑶叹了口气，眼睛转了转，回答道：“到现在差不多有两个月了。”
“什么！”艾阳大惊失色。这么算来，还真差不多是自己来到城堡没多久，城主就失踪了。
“那这两个月，其他人就没有怀疑过？”艾阳指的是城堡里的大小官员。这么多日子见不到城主，总会有人有所猜忌。尤其是孔司令，很可能就是因为心生疑虑，所以才会涉险兵变。
“其实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见到城主。即使是岳教授和孔司令他们，一个月也见不上几面。而且自从发现地下迷宫，城主出现的频率就更低了。大部分时候，他们进入中枢塔来面见城主，其实见的都是我们。”
听了段嫦瑶的话，艾阳皱起了眉头。
之前岳叶多次说过进中枢塔面见城主，获得指令，难道也是假的？那些指令都是玉人代替城主下达的？
如果是这样，那自己的派遣令，到底是不是城主亲自签发的，都是个未知数。
不过想想，放派遣令的文件袋上有火漆封缄，而且上面还有那个凤凰图章。岳叶说过，那是城主亲自签发的标志。料想这些玉人即使能代替城主做决定，也没必要冒用城主的签章。
“我的故事讲完了，现在我要问你几个问题了。”
段嫦瑶没等艾阳再在继续提出问题，赶忙占了个先机，率先抛出了问题。
事实上刚刚她讲述的这段经历，丝毫没有让艾阳心中的疑惑变少，甚至令他更加充满好奇了。
如果这段对话不赶快速战速决，很可能这个爱提问题的青年，会一直问到天亮也说不定。
艾阳看着一副不苟言笑的段嫦瑶，诚恳地点了点头。
“第一，你们的队伍有多少人？想要怎么替城堡解围？第二，如果今天的困局得以缓解，你们接下来准备怎样对付孔司令，又准备如何保持和城堡的关系。第三，你们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段嫦瑶的三个疑问，看似简单，但是答案几乎囊括了所有关键问题。
通过艾阳背后赤练要塞的人数和装备，不但可以判断今晚有多大几率渡过难关，还可以推断出日后城堡所面临的外围军事势力，到底是什么水准。
如果他们可以和孔司令的军事实力抗衡，那么也许某一天，他们一样会成为城堡的隐患。
所以第二个问题也很关键，日后城堡和要塞，还有其他据点的定位，是否会发生转变？双方是否不再适合继续现有的隶属关系？而是应该重新建立起一个利益平衡关系？
第三个问题，虽然和前两个问题根本不是一个级别上的。但是，却是段嫦瑶现在最关注的。
“我们是怎么进来的？难道进入中枢塔很困难么？我们和缇古稻……玉人发生了冲突，但是很快误会就化解了。我的派遣令就是缇古玉人颁发给我的，她认识我啊。”艾阳一脸无辜的回答道。
“你误会了我的问题，我不是问你进来的经过。怎么说呢……”段嫦瑶抬起头，看了看天花板，长出差一口气，继续说到：“事实上，你们根本就不可能走进中枢塔。”
第三百零三章 禁止入内
“不可能走进中枢塔？”
艾阳面对段嫦瑶的解释，更加疑惑了。
虽然他心里明白，他们潜入城堡的密道，对玉人们来说，是神秘莫测的地下迷宫，是曾经吞噬了城主的险恶之地。
即使她们知道，地下迷宫可能有另一个出口，但是出口到底在哪，对玉人们都是一个谜。
一名来自要塞的主官，城堡势力范围最外围的人，怎么会知道如此机密的事情？
可这绝不意味着，艾阳他们不可能走进中枢塔啊？
段嫦瑶这句话的意思很明确，中枢塔的客观条件决定，外人是无法进入的。
且不说自己曾经两次进出中枢塔，单说今晚的兵变危机，如果外人进不了塔，守塔的人又怎么会有这么多顾虑呢？
“玉人，你这个问题，实在是让我摸不着头脑了。你们今晚抵抗进攻的士兵，也不是一波两波了吧？难道他们也进不了中枢塔？”
艾阳的问题不难理解，如果中枢塔根本就进不来，众人何必要如临大敌一般，防守如此严密呢？
“事实上，除了兵变开始，有士兵闯塔，在此之后，就再也没叛军出现过了。”
“敌人没有继续发动进攻？难道他们转移了重点攻击的目标？”艾阳没有料到。
他本以为中枢塔已经经历了枪林弹雨，现在的宁静只是战争中的片刻喘息。
按照段嫦瑶的说法，敌军很可能放弃了攻打中枢塔。虽然这里是象征着权威的统治机构，但是既然通讯已经被切断，攻下中枢塔的任务，并不那么紧急。
按进攻时序来说，快速占领其他重要部门，才是迫在眉睫的事。
“我说了，现在任何人都不可能走进中枢塔！”
看着艾阳满脸疑惑，段嫦瑶站起身，朝着艾阳挥了挥手，让他跟在自己的身后。
两个人走出房间，走廊里，只站着两个人。
艾阳认出来，他们是刚才站在房间里，四人中的两位。现在艾阳清楚了，他们应该都是随从。
每名玉人有两名随从和两名亲兵。除去随着岳叶他们驰援农业研究院的人，城堡剩下的亲兵都紧张的守卫在各个重要位置。而随从则跟随着玉人，出谋划策，部署战略。
“他们呢？”段嫦瑶开口问道。
算上夏珊瑚的随从，刚才在房间里和她一起商议的一共应该有四名。把那两名要塞来的士兵带去休息室，并不需要这么长的时间。
“报告玉人，刚才的士兵说，他的武器遗落在了地下迷宫中，两名随从跟着他们去拿武器了。”一名随从立正回答道。
“噢？”段嫦瑶疑惑的回头看看艾阳。
“狙击枪。我们有名士兵，是狙击手。刚才上来的时候，我们预料到可能会遇到危险，带着狙击枪行动不便，我们就暂时放在地宫里了。”艾阳伸出手指，指了指脚下。
心可真大啊。
段嫦瑶无奈的摇了摇头。作为一名士兵，不能做到枪不离手，甚至还把自己的武器放在了视力所及范围之外。真希望赶来驰援的这支队伍，别这么不专业。
可她转念一想，虽然看上去，这股势力确实与训练有素的正规军相差甚远，而且前期到达要塞的只有四个人。可是他们居然能畅通无阻的进入中枢塔，正说明他们的与众不同。
如果段嫦瑶知道，很可能今晚进入中枢塔，与他们并肩作战的，只有这四个人，不知道她会作何感想。
艾阳随着段嫦瑶来到中枢塔一楼，正好看到抬着枪箱，从地下室上来的赵彤和小张。
“白燃没跟你们一起去？”艾阳随口问道。
“他没和你在一起么？长官。”小张很是诧异。
这时候大家才意识到，自从进了缇古稻的办公室，白燃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段嫦瑶皱着眉头，摇了摇头，然后催促艾阳赶紧来到中枢塔正门。
“你靠近门口试试。”段嫦瑶说完，随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艾阳扬起眉毛，疑惑的看着段嫦瑶。
这个局面下，如果让他大摇大摆走出中枢塔，很可能会中了敌人的埋伏。
时至午夜，如果附近真的有伏兵，他们的注意力一定会聚焦在中枢塔的大门口。一旦有人出现，借着月色，很快就会被人发现的。
虽然心里这么想，不过艾阳还是决定，先按照段嫦瑶的话，小心翼翼的靠近了大门。
不过艾阳留了心眼，他没有把身体完全呈现到大门外，而是利用门廊作为掩体，遮挡了自己身体的重要部位，不停观察着建筑物外面的动静。
不过四周一片黑暗，他什么都没有发现。
看到艾阳已经凑到大门跟前，却毫无任何反应。只是一直在贼眉鼠眼，四处查看。段嫦瑶疑惑万分。
她赶忙学着艾阳的样子，也来到大门前。
“啊！”段嫦瑶先是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后短促的惊叫一声，连连退却。
艾阳以为她被不知从哪射出的冷枪击中了，赶忙俯下身，也退回到一楼走廊深处。
可是他回想了一下，刚刚并没有听到枪声，即使是最高端的消声器，也不可能把枪声降低到完全听不到。
事实上，消声器的作用，并不是完全消除枪声，而是令敌人分辨不出枪声的来源。
既然如此，段嫦瑶为何会突然痛苦万分？难道她中箭了？
带着疑惑，艾阳靠到段嫦瑶身旁。经过他细致观察，并没有发现段嫦瑶的身上有什么伤口。
“怎么回事？”艾阳纳闷的问道。
“我还想问你怎么回事呢？你没感觉到灼烧？”段嫦瑶紧皱眉头问道。
艾阳摇了摇头，他看到对方的嘴巴张的能放进一颗苹果。
“天啊，对你竟然无效？”段嫦瑶惊呼道。她严肃呆板的气质，此时已经荡然无存。
“什么无效？”艾阳依然大惑不解。
“防御机制！你以为为什么我们会放心分兵去农业研究院驰援？当然是中枢塔本身就具备自我防御体系了。”
“那是什么样的体系？”
“就是一种隔离体系。一旦启动，中枢塔外面的人，是不可能进来的。相应的，里面的人也休想出去。只要靠近这层防御网，身体将会产生难以忍受的灼烧感。如果硬要闯过，很可能会灰飞烟灭。”
“这么厉害的体系？是谁设置的？那岳叶她们是怎么出去的？”
“她们离开的时候，防御机制还没有被触发。具体什么时候启动的，我们也不知道。只是从某个时刻开始，我们发现一旦靠近建筑边缘，就会产生灼烧感。距离越近，感觉越强烈。之前城主和我们说过这个防御体系，但是从未启动过，所以我们也没见过。”
“城主他，真的是大魔法师啊！”
第三百零四章 生物DNA序列信息识别隔离
在艾阳看来，段嫦瑶说的，不就是魔法中的结界么？
用一个圈，围住一定的空间。一旦有人要突破这道屏障，防御机制就会被触发。无论是圈里的人还是圈外的人，都无法突破这道屏障。
当然它还有另一个叫法，画地为牢。
“之前你们竟然还怀疑城主的能力，说城主没有什么神奇之处，他居然能释放这样高等级的魔法，难道这还有假？”
“什么魔法啊！”段嫦瑶无奈的摇摇头，“这就是一种生物DNA序列信息识别隔离技术。”
“什么？生物什么隔离？”艾阳一脸茫然。
又是一个生涩难解的词汇。之前他被这种头回听说的科学术语唬住，还是因为小黑给他解释的神经元连接。
回过头看看站在后面的小张和赵彤，他们也是一副茫然不解的样子。
“哎呀，解释起来太麻烦了。总之就是根据DNA序列信息组成的基因组，进行精准识别，然后确定谁可以通过防御网，谁不能通过防御网。”段嫦瑶一边说着，一边眨了眨眼睛。
艾阳不知道，她是真的不耐烦，还是有些内容不想说给自己听。
“玉人是从哪知道这种技术的？据我所知，人类科学文明，还没有发展到这种程度吧？”就算自己有些失忆，但是艾阳又不傻，他确定这种技术以前听都没听过。
“怎么没有，只是你孤陋寡闻罢了。”段嫦瑶往前走了两步，然后朝着小张和赵彤摆摆手，示意他们也靠近大门试试。
随后她继续说道：“今天我就给你科普一下吧。”
“就像指纹识别，虹膜识别一样，DNA序列信息识别，也叫作基因识别，一样是生物识别的一种。”
“世界人口众多，长相相似，声音相似的人比比皆是，甚至连指纹和虹膜都有可能作假。但是基因这个东西，代表你本人遗传特性的，是一种永远不能改变的特征。所以用基因作为生物识别，是目前人类掌握的最精确的识别方法。”
“陨临之前，世界各国都有对此项技术的研究，甚至在全球许多城市，都建立了基因信息库，还有基因身份证。”
“不过这项技术虽然精确，但是却存在一个问题。由于基因科学技术的原因，这项技术并不能做到实时取样和快速检测，所以只停留在试验阶段，并没有被广泛应用于各个领域。就更不要说瞬间针对生物的DNA进行攻击了。”
也不管艾阳能不能听得懂，段嫦瑶一股脑把话说完了。
此时小张和赵彤已经从门口安然无恙地退了回来，赵彤甚至还试探性的向门外迈出了一步，依然毫无反应。
艾阳虽然听得有些云山雾罩，但是基本原理他还是能听明白的：“想不到现在的科学技术，已经发展到如此高度了？竟然真的有这么高级的识别技术？”
“高级？呵呵。”段嫦瑶冷笑了两声，然后语气嘲讽的继续说道：“这可能是最低级别的识别技术了。”
“怎么可能？”艾阳以为对方是在忽悠自己，惊异之下，有些不屈，“难道还有比这种技术更加精确的？”
段嫦瑶摆了摆手，“不不不，你误会了。我不是说DNA识别技术不够精确。事实上，越精确的技术，原理越原始。”
段嫦瑶的话，听得艾阳有些摸不着头脑。
人类的科学技术，不是追求高端和精准么？如果这两个条件是成反比的，那么科学技术的发展岂不是自相矛盾？
看着艾阳满脸迷惑，段嫦瑶嘴角上扬，难得露出了一丝微笑：“可能是我表述的不太准确。举个例子吧，人脸识别技术，目前应该处于生物识别技术的中游水平。就是因为这种技术的精确性难以提高，所以需要更高等级的检测水平。也就是所谓的人工智能领域超高水平的发展，才能让人脸识别技术的精确度得以共同进步。”
“你想想看，如果基因识别技术可以广泛应用了，到时候每个人的基因都是独一无二的一组庞大的数据库，一就是一，二就是二，那么识别起来是不是很简单了？用最低端的识别方式就可以轻松区分辨别了。”
虽然段嫦瑶的话，并没有说得太过透彻。不过艾阳还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精准度越差的识别方式，越需要高深莫测的科技支撑；而如果精准度高到了极致，识别起来反倒变得容易了，所需要依靠的科学技术就不需要太复杂，只需要原始识别技术就可以了。
“您可真是博学多才。”艾阳打心眼里佩服的说出了这句话。
自己完全没听说过的科技知识，对方掌握的如此融会贯通，还可以由浅入深的给别人解释清楚。看来段嫦瑶的知识储备很可能不输小黑。
“哪是我博学多才，还不是我看的书比较……”段嫦瑶话没说完，突然止住了。
艾阳眼皮一挑，好像明白了什么。
如果对方不突然保持缄默，艾阳一定会以为，段嫦瑶只是曾经博览群书，所以掌握的知识比一般人丰富。
可是她突然把话咽了回去，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些内容是书本上的。
想必这些书，很可能只有段嫦瑶一个人看到过。
难道这些内容，并不是从陨临之前的书本上获得的，而是被记录在城堡中的某些典籍上？
城堡中有座图书馆？还是……
艾阳突然想起，段嫦瑶房间内，那一整面墙的书柜。
如果里面存放的，只是装订成册的稿纸，那未免太多了。
陨临至今不到一年，即使段嫦瑶制定的规章制度再繁琐，记录的事件材料再冗赘，也装不满一个书柜。
那剩下的书柜里，到底还有什么？
会不会就是记录这些超越现实的科技知识？里面会不会还有更加神秘高深的科学技术？通过这些内容，会不会让城堡的技术水平超越陨临前人类文明？
艾阳心里暗下决心，如果以后有机会，一定要一探究竟。
为了不让段嫦瑶看出来端倪，艾阳赶忙转变了话题，替她缓解了尴尬：“按玉人所说的，生物DNA序列信息识别隔离技术，就像一把锁。自然有能够匹配的钥匙。所以有人能够通过也是正常的啊？”
“问题就在于，你们四人连城主的面都没见过。为什么这套系统隔离了我们，你们却畅通无阻？艾阳主官，你可以告诉我答案么？”
第三百零五章 高深莫测的科技和失魂落魄的白燃
艾阳当然回答不出来这个问题。
他连生物DNA序列信息识别隔离技术都是第一次听说。
就算段嫦瑶刚才的讲解足够透彻，他也只是知道了什么是基因识别技术。
可到底防御网是怎么隔离的，为什么会对想要进出的人引起伤害，这就不得而知了。
而根据刚才的观察，和段嫦瑶的介绍，这个防御网，不是以大门作为屏障的。
它启动以后，以中枢塔为圆心，固定半径，划了一个范围。越是接近这个圈，受到的伤害越大。
怪不得一直没有后续的敌兵进犯，光是靠近中枢塔，就已经会受到不小的伤害了。
“我不知道，这就要问布置这个防御体系的人了。也许我们足够特殊吧。”艾阳只能凭空猜测了。
就算他们四人真的异常特殊，可是城主根本没见过他们的面，又怎么会根据他们的DNA建立防御系统呢？
除非城主不需要见到他们，他只是设定了一个原则。比如，真心驰援城堡的人，才能进入。
可是玉人们对城主也是忠心耿耿，怎么她们不能走出塔？而艾阳却可以自由进出？
难道是城主为卜先知，提前就已经猜测到会有四个人来城堡解围，所以提前把四个人的基因信息设定进了防御网？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现在看来，只有一种可能。艾阳四人有一个共同点，而设定防御体系的时候，给拥有这个共同点的人，留了一个后门。
要说四人共同之处，就是来自赤炼要塞了。可是这和基因又有什么关系呢？
基因是人一出生，甚至还在母体中的时候就决定的。不会由于后来在某一个地方共同生活，发生变化。
就算赤炼要塞有特殊的水土，长期在那里生活，他们身体内或多或少会有一些共同的物质。但是基因序列信息又不会因此受到影响。怎么可能因为只是共同生活在一处，就都同时被防御体系授权通过呢？
如果不是由于共同在要塞生活而被接纳，那么很可能是他们去往要塞这件事，是被提前安排好的。
艾阳突然想到，自己赴任要塞主官，是城主钦点的。难道城主当初就知道未来终有一天，城堡会面临危机，而解决危急的人，很可能就是自己？
可是城主并不认识艾阳啊？
想到岳叶以前曾经说过，城主无所不知。他不是轻松就猜到了小斐的真名了么？
或许一切都掌握在城主的股掌之中。
将艾阳指派到要塞任职后，解决了后顾之忧，城主才开始安心探查地下迷宫。
艾阳心里这个想法一经产生，不觉有些后怕。
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可以掌握利用近乎魔法的高端科技，而且还全知全能。
现在看来，这个问题根本找不到答案，再次纠缠不过是平添烦恼。众人重新回到了二楼。
路过缇古稻房间的时候，艾阳特意停下脚步，靠近房间门，想要听听里面的动静。
本来走在前面的段嫦瑶突然回过头来，皱起眉头，故意咳嗽了一声。
艾阳意识到自己这种行为有些难登大雅之堂，而且房间里十分安静，什么都听不到。他赶紧加快脚步，追上了前面的人。
二楼走廊尽头有一个大的公共休息室，原本是供官员来城堡述职汇报时候，等待休息的。
在玉人随从的带领下，大家鱼贯而入。
等到艾阳最后一个走进公共休息室的时候，他惊讶的发现，白燃正四仰八叉的摊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面带微笑，恭候众人。
“你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伤怎么样了？”
看到白燃的样子，艾阳心里已经猜出了大概。
白燃此时穿戴整齐，显然已经换上了一套崭新的制服。而且他皮肤洁净，一头白发顺滑蓬松。
和他对比起来，艾阳他们三人就像刚从煤堆里跑出来的流浪汉。
这小子不但被治好了腰伤，还顺便洗了个澡？
“我刚进来没多久。缇古玉人给我腰部进行了推拿按摩，然后还让我泡了一个药浴。真是舒服啊。”白燃长出一口气，脸上满满的幸福感。
好像他已经忘了此行的目的，俨然是一位来洗浴中心放松心情的客人。
“你还真洗澡了？瞧把你美的，在哪洗的？我们也去冲一下。”艾阳推了一把白燃，用眼神瞪了一眼，想要提醒他，还有任务要完成。
可是谁知白燃好不领会，只是扬起下巴，指了指走廊的位置。
“玉人沐浴的地方，你们怎么可以胡乱冲撞。公共休息室后面有盥洗间，你们去那里简单清洗一下吧。”段嫦瑶语气冰冷的喝止道。
艾阳当然没有闲心像白燃那样悠哉悠哉的泡澡了。他心里担忧着岳叶的安全。
既然中枢塔里暂时没有危险，他们就应该快点去农业研究院支援岳叶。
不过去盥洗室简单清洗一下倒也未尝不可。
现在时至午夜，众人折腾了半宿，人困马乏的，正好洗把脸清醒一下。
三个人向公共休息室后面走去。
艾阳回头看着白燃，心里有些疑惑，而更多的，是担忧。
从缇古稻的房间出来以后，白燃喜不自胜，好像享受了偌大的人间美事。
虽然他平时也总有微笑挂在脸上，但那副笑容，是令人不寒而栗的冷笑，担惊受怕的狞笑，和无地自容的讥笑。
白燃的脸上，何曾出现过这种失魂落魄的痴笑。
简单梳洗过后，艾阳把制服重新穿在身上。他们三人可没有白燃那么好命，还能得到一身崭新的衣服。
等今晚战斗结束，顺利活下来，再考虑换衣服的事儿吧。现在他们应该马上想办法赶到农业研究院，去营救岳叶和她的研究成果。
看白燃还坐在沙发上，一副痴呆相，艾阳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还要陶醉到什么时候？赶紧起来，今晚的行动刚刚开始！”
怒斥完白燃，艾阳转身和段嫦瑶说道：“玉人，既然中枢塔现在很安全，外人也进不来，我们现在就要动身去支援农业研究院了。”
“你们这就要走？不等后续援军来么？”段嫦瑶心生疑惑。她还有很多问题没有得到解答。
在办公室的时候，她向艾阳提出的三个问题，艾阳只回答了最后一个。
“援军？你说还有人要来驰援城堡？”艾阳大吃一惊，没想到城堡还联系到了其他据点的增援。
“我是说你们的援军！难道你们……”
“对啊，我们只有四个人啊！”
第三百零六章 神秘的通讯台
艾阳回答的理直气壮，段嫦瑶险些被他天真无邪的表情气晕过去。
四个人？就带四个人来驰援城堡？
刚才缇古稻说过，要不是艾阳认出了她，很可能一行四人就被亲兵干掉了。
连中枢塔内的人他们都对付不了，还想对抗孔司令的军队？这简直是痴人说梦！
“你们，你们四个人，还要去支援农业研究院？你们怕是在半路，就会被巡逻的士兵解决掉了！”
段嫦瑶的语气有些不客气，艾阳倒是没当回事。
此行确实凶险至极。而且他并没打算把四个人全都带走。
小张全无战斗力，同去肯定是个累赘。
赵彤更适合固定狙击。
在湿地寻找到密道入口，他最重要的任务就已经结束了。
不过艾阳确实很看重他出色的军事素养，带上他倒是未尝不可。但他要是拖着个枪箱，这负担恐怕比小张还要大。
“玉人先别着急，且听我把话说完。”
艾阳知道段嫦瑶是得知援兵只有四人，所以有些被戏耍的感觉，恼火也是理所当然的。
他如实告知，其实在城外，尚有数百人的联军在声东击西。他们潜入进城堡，只是驰援的第一步。
艾阳没有具体说明营地的情况，他只是说参战的队伍，是赤炼要塞和黄荒据点的联军。而且对于参战人数，他也谎报了一个虚数。
数百人，也许一百多人也算数百人吧。不过这里面充数的，大部分都是手无寸铁的营地人。
为了给段嫦瑶他们吃一颗定心丸，也只好如此用心良苦的善意欺骗了。
毕竟霍根淼不在中枢塔里，而缇古稻对赤炼要塞和黄荒据点也不太了解。
虽然她也许知道派往这两处据点的官员和前期士兵规模，但对于外围军事势力的发展，恐怕也只有定期接受汇报霍根淼有知情权了。
段嫦瑶得知还有联军围在城外，激动的情绪稍有缓解。
怪不得几个小时之前，城堡南部好像传来过急促的枪声，还有几声类似火炮的爆炸声夹杂其中。看来正如艾阳所言，声东击西的部队，早已经和孔司令的军队交上火了。
她轻轻扶了一下黑边眼镜，语气平淡的问道：“那你有什么办法，让你们的后援部队进城么？还是说，你们准备引出孔司令的军队？”
“我们自然是有详细的计划。”艾阳一边徘徊，脑中一边在飞速思考：“第一步，我们要进城探听虚实，好给接下来的行动提供保障。目前来看，我们已经完成了一半的任务。”
“完成了一半？你们现在不是已经成功潜入了城堡？比起这个，我更好奇的是，你们怎么和外围的军队进行联系。难道你们有通讯设备？”段嫦瑶疑惑的看了看被赵彤拖在身后，不离其身的箱子。
艾阳微笑着摇了摇头，一把拉起小张的手，指了指他的手腕：“我们是通过时间联络的。”
段嫦瑶还要追问，艾阳却没有给她机会，继续说了下去：“到现在为止，我们的每一步行动，都是遵守了之前商议好的时间节点。但是我没想到，两位玉人和岳教授已经赶去了农业研究院。”
艾阳叹了口气，“既然如此，我们必须抓紧时间。现在没有时间解释了，一旦我们的行动和外围军队不同步，那么很可能今天的任务会彻底失败。毕竟我们的人数并不占优，而且攻城远比守城更难。”
艾阳这句话，等于堵住了段嫦瑶的嘴。
如果她继续询问，无形中就会拖延艾阳他们行动的时间。
可她的前两个问题，艾阳只轻描淡写的回答了一少部分。
现在虽然知道了参与驰援的士兵人数，但是具体的作战方案，还有战后的考虑，艾阳丝毫没有透露。
段嫦瑶感觉到，艾阳一定是在隐瞒着什么。
她哪里知道，艾阳心里压根就没有具体的计划。
原本他唯一的目的，就是潜入城堡，探听情况，与岳叶汇合。现在他故作神秘，转移话题，就是怕被别人知道自己已经黔驴技穷了。
“对了，玉人刚才说到联络的事情，可不可以带我去通讯台看看？”
段嫦瑶有些意外。
通讯台倒不是什么保密的地方。况且现在城堡已经和外界中断了联系，通讯台变得毫无意义，艾阳要去那里做什么？
她点了点头，让其他人留在原地，然后带着一名随从，引着艾阳往楼上走去。
中枢塔作为一座塔形建筑，实在是有些低矮。尤其是和城堡其他建筑相比，它和周围的住宅高度差不多，甚至要比一些高一些的砖楼还要矮上不少。
三层已经是塔顶了。
艾阳这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中枢塔是神秘的。通讯台作为城堡的通讯枢纽，更是令人神往。难得趁着这个机会，能够畅通无阻的进入，当然要好好转转了。
最关键的是，他确实有些事情，必须进入通讯台确定。
艾阳走完最后一级台阶，抬头仰望。
塔顶内部是一个穹形结构，顶部好像还标画着图案。但是由于光线太过黯淡，根本看不清楚。
其实就算是白天来这里，由于塔顶没有窗户，光线根本照不到，想要看清上面的图案，也不太可能。
正对楼梯的，是一扇古旧的铁质大门。
段嫦瑶推开大门，自顾自的走了进去。
艾阳紧跟其后，进入房间。
顶层的这个房间设计的很奇特。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八边形的屋子。屋里陈设简单，只有些空着的桌椅凌乱的码放在中间。每一面墙上，都有一个铁门。
艾阳猜测，这些门的后面，应该就是各个通讯台所在的通讯室了。
一共八扇门，除去入口，对应的通讯台是六个，那还有一个门是去哪的？
艾阳正在纳闷的时候，紧挨着左边的一扇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
“玉人，您来了。”那人点头示意，看穿着，和段嫦瑶带在身边的随从衣着完全一样，看来应该也是某位玉人的随从吧。
“怎么样，无线电有反应么？”段嫦瑶没有回礼，语气平淡的问道。
其实就算不问，答案也显而易见。
无线电又不是坏了，而是由于电源被切断，失去了动力能源。如果不出塔找到被切断的线路，无线电不可能会有反应。
可段嫦瑶既然来到了三楼，总要找个话题沟通一下。
“工程师们还在调试，但是……”随从面露难色。
还没等他说完，右边的一扇门又被打开了，一个身着不同颜色制服的人探出头来，问道：
“玉人，有办法修好线路么？”
“是你？”艾阳惊异道。
第三百零七章 只闻其声，初见其人
那人看到有个衣衫褴褛的高大汉子，上下打量着自己，也感觉有些诧异。
“你是？”
“你听不出我的声音？”
“艾阳主官？”
“对啊，是我。想不到你原来长这样。”
段嫦瑶看着两人一问一答，很是熟络，不知道的人以为他们是久未谋面的熟人。
可通讯工程师基本每天都在中枢塔的通讯台里，很少接触外面的人，怎么可能会认识数十公里外的要塞主官？
除非他们在来到城堡之前，就已经相识了。
看到段嫦瑶一脸迷惑，艾阳赶忙解释道：“这位应该就是城堡六号通讯台的通讯员，我每天都要和他汇报两次情况，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今天总算是见到面了。”
通讯工程师尴尬的笑了笑。
被无线电对面的人认出来，本来也不是什么值得激动的事。
不过段嫦瑶在心里悄悄盘算起来。
一位专职通讯工程师，每天和无线电打交道，耳力过人倒还算正常。再说每个人说话的语气口吻都不一样，也好辨别。
可艾阳并非从事整天与听说打交道的职业，况且通讯工程师用的都是标准用语，语气也都尽量保持平淡，真的这么好分辨出来？
看来这位艾阳主官的洞察能力，不一般啊！
寒暄过后，艾阳想参观六号通讯台所在的通讯室。通讯工程师和段嫦瑶交换了一下眼神，后者点了点头。于是他引着艾阳走了进去。
通讯室内的布置，要比外面的公共空间复杂得多。一个柜子，一台桌子，两把椅子，然后就是一大堆凌乱不堪的设备和线路了。
一个工程师从桌子后面探出头来，问道：“这位是？”
艾阳听他的声音，也很耳熟，看来应该是两个人轮换着承担六号通讯台的操作和信息收集工作。
得知对方是赤炼要塞的主官，这位通讯工程师显得十分欣慰：“看来岳教授发的信息，真的成功传送出去了。”
“是啊，我们就是得到了信息，所以才组成了联军，赶来驰援城堡。通讯台绝对算立了一大功！”艾阳点点头，肯定地说道。
“太好了，当时我还担心没发出去呢。岳教授松开发射键，我就发现无线电没了反应。顺着线路研究了好久，才明白原来是电源被切断了。”通讯工程师微笑着摇摇头，松了一口气。
现在这位通讯工程师的表情和心理活动，要比最开始见到的那位活跃得多。接触起来，显得也十分随和。
在平时和六号通讯台联络的时候，艾阳就觉得对方有些不近人情。
不允许通过通讯台和城堡中的人联系，只能日常汇报和接收讯息，那设立这座通讯台，意义岂不是太过单调了？
见到主通讯员，看到他一副不苟言笑的表情，艾阳理解了大半。
也不知道是由于他性格使然，导致大部分联络都显得异常枯燥。还是通讯台有明文纪律，不允许无线电双方过多沟通，所以才促使他逐渐形成了严肃冷漠的性格。
艾阳凑到更加平易近人的通讯工程师身边，低声问道：“既然知道通讯台修不好，是由于没有电，你们还守在这里干什么？”
“干什么？我们……”通讯工程师提高嗓门，刚要大声回答，看艾阳使了个眼色，赶忙耸耸肩，把音调降到正常水平：“我们的任务，就是每时每刻守护着通讯台啊。”
“可是通讯台已经失效了，你们这么做还有什么意义呢？”艾阳大惑不解。
他之所以想来通讯台看看，就是因为他很好奇。之前段嫦瑶说过，通讯台有十二位通讯工程师，两人轮换负责一部专属通讯线路。
可是自从进了中枢塔，艾阳见到的除了玉人，就是亲兵和随从，并没有看到什么通讯工程师。
他们应该没有离开中枢塔，那么就是说，对峙这么长时间，他们依然一直坚持守在通讯台里。
这个时候，他们不是应该来到楼下，协助大家一起进行防御么？毕竟通讯工程师人数不少，就算没有战斗力，辅助一下，冲个人头也是好的啊。
“我们必须看着通讯台，一旦电力恢复，我们好第一时间用各自负责的专属通讯台与外部联络。当然了，一号通讯台就没必要了。”通讯工程师撅了噘嘴，回答道。
即使按他所说，最多留下两三人看守通讯台也足够了。何必全员都留下，还特意派一名随从看着他们？
难道通讯台里，还有什么惊人的秘密？
“好吧，那我再去别的地方看看。”艾阳说完后，转身走向门外。
态度冷漠的通讯工程师，此时已经从六号通讯台走到了公共区域，正在和段嫦瑶低声说着什么。
艾阳看到机会难得，二话不说，径直走向正对面的铁门。
自从一进门，艾阳就对八扇门进行了分析。
这里面一定有一扇门的后面，不是通讯台。或者说，不是普通的通讯台。
按照排列规律，最大的可能，应该是正门左边，右边，或者对面的铁门。
可是自从进来以后，正门两侧的门都被打开了。艾阳看到里面都是各种凌乱的无线电设备。这么看来，对面的铁门最是可疑。
同时细致的艾阳还发现，所有的铁门，虽然没有敞开，但是都是虚掩的。唯有正对面的铁门，关得严严实实。
艾阳三两步来到铁门前，想要一探究竟。
本来他大可以问段嫦瑶，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但是冥冥中他感觉到，这里面的秘密，段嫦瑶是不会让他知道的。
而且既然对方没说过通讯台里有禁区，他这样做，也不算一意孤行，破坏规矩。
就在艾阳的手，马上要接触到铁门的时候，他突然被人从后面拉住了。
艾阳回头一看，原来是一直守在通讯台里的随从。跟在他身后的，是四五个身穿通讯工程师制服的人和段嫦瑶。
“我想再看看这间通讯室。”艾阳假笑着，想要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这不是通讯室，只是设备间，没什么好看的。”冷漠脸通讯工程师说道。
而后他和另外两名通讯工程师绕到艾阳身前，挡住了铁门。
“艾阳主官，既然你已经看完了通讯台，咱们赶紧下去吧。你不是说时间紧迫么？下一步行动到底要怎么进行，咱们还得从长计议呢！”
连段嫦瑶此时都在阻止艾阳进入铁门，看来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艾阳始终觉得，虽然对方表面上对自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道出了很多城堡的秘密，有些甚至除了玉人，别人一无所知。但是这些信息，都好像是在刻意隐瞒掩饰一些真正的机密。
这座城堡太过神秘，还有太多内容需要日后慢慢探索。
第三百零八章 势单力孤
看来今晚想要解开任何一个玉人们刻意隐瞒的秘密，都不太可能了。而且现在还有更紧迫的任务等着他来完成。那么就此作罢，探索秘密，来日方长。
“对了，这里既然是通讯台，你们有没有手持无线电啊？”艾阳进入通讯台的另一个目的，就是想看看有没有便携的联络设备，以便他们在今晚的行动中使用。日后回到要塞，也可以善加利用。
“拜托！当然没有了！如果有手持无线电，我们不就用来对外发送求救信息了么？”段嫦瑶皱起眉头，苦笑着摇了摇头。
随后她催促艾阳赶快下楼。
艾阳走在楼梯上，心里反复思量着。
段嫦瑶的话，肯定是假话。
不管通讯台里有没有便携通讯设备，她的目的，只是为了让自己赶快离开那里。
要知道，一般的手台，虽然不需要固定电源供电，但是它传播信号的距离只有几十米。就算在空旷无物的旷野中，有效距离也很难达到一百米。
这正是因为无线电的功率不同，导致了发射半径的差别。
所以段嫦瑶说什么如果有手持无线电，就会被用来求救，完全是她敷衍了事的一家之言。
这么短的发射距离，除了能够给埋伏在附近的敌人报个信，压根就联络不到外围势力。
可段嫦瑶为什么要这么说？只是单纯的想让他赶紧离开通讯台？或者说中枢塔里有手台，但是由于某种原因不能交给艾阳使用？
带着满心疑惑，艾阳和段嫦瑶回到了二楼的公共休息室。
此时白燃的状态显然恢复了不少，最起码艾阳发现，他刚才一副痴笑的表情已经收敛了许多，嘴角换回了标志性的微笑。
艾阳站在他身边，皱着眉头凝视着。白燃一个眼神闪回，轻轻点了点头。
“你们接下来准备怎么办？真的要去农业研究院？”段嫦瑶从后面走了过来，担心的问道。
“对，我们一定要先和岳教授汇合。而且保证农业研究成果不被破坏，也是众望所归吧？以中枢塔目前的情况，应该能抵抗住敌人的进攻。况且如果我是孔司令，现在第一时间要做的，并不是来向中枢塔发难，而是快速控制攻陷其他重要机构，获取各种研究成果和重要物资。”
“我只是为你们担心而已。只你们四人的话，从这里到农业研究院，一路上危机四伏，万一你们遭遇不测，怎么办？”
艾阳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段嫦瑶以为他做了一个胜利的姿势，正准备纳闷的询问什么意思。
“两个人。”
“什么？什么两个人？”
“农业研究院，我们只去两个人。快速解决状况后，我们会带着岳教授她们返回中枢塔和你们汇合。”
“两个人！你们是开玩笑么？”段嫦瑶大惊失色。
她本来就认为，即使艾阳他们四人共同前去，都是前路未卜，险象环生。纵然四人身手不凡，但是他们要面对的，可是一支军队啊。
霍根淼她们之前赶赴农业研究院，是有交通工具的。
而现在，艾阳幻想着两个人，走着去援助农业研究院，有些太胆大妄为了。
“就算你们两个人盖世无双，所向披靡，能顺利到达农业研究院。可你们要怎么返回来？回来之后，又怎么进入中枢塔？岳教授她们应该和我们一样，无法通过中枢塔的防御网！”
“不试试怎么知道？再说无论如何，我也要去确认一下岳教授的安危。”艾阳想了想，继续补充道：“还有，必须确定农业研究成果的安全。”
段嫦瑶看艾阳眼神坚定，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有用。
不过既然中枢塔暂时安全，她也有些担心现在可能已经被困在农业研究院的小分队的安全。“好吧，你自己做决定吧。一定要小心谨慎，提防伏兵和巡逻队。你准备派哪两个人去农业研究院呢？”
艾阳没有回答，而是缓步走到赵彤面前。
赵彤本以为，艾阳是想自己留在中枢塔内，指派他和白燃前去农业研究院营救。
这个安排十分合理。
目前中枢塔内战斗力最强的，应该非他俩莫属。
赵彤曾经是军人，各种设定环境下的潜入作战训练都经历过，可以有效地为这次夜行提供技术支持。
而白燃显然在这方面的能力并不会弱于赵彤。
可是艾阳却拍了拍他的肩膀，嘱咐道：“我和白燃走了以后，你要保护好中枢塔的安全。发挥你狙击手的优势，以此为狙击点，抵御四周想要进犯的敌人。”
“长官，你是让我留在这？”赵彤微微皱着眉头，有些看不透艾阳的意思，“如果你要亲自参加行动，我还是跟着点儿你吧。关键时刻也好提供必要的保护。”
其实赵彤并不是完全为了艾阳的人身安全。从要塞出发之前，蔡锦特意嘱咐过，让赵彤一定要贴身保护艾阳，寸步不离。
当时赵彤嘴上敷衍着答应了，心里却有些不服气。凭什么自己要耗费这么大精力，保护一个和自己关系并不融洽的人呢？
可现在面临分开，他又有些犹豫不定。
自己毕竟是答应了蔡锦的。如果长官真的遇到危险，自己又不在身边，到时候回要塞可就不好交代了。
“你留在这里，才能发挥你的优势。”
艾阳的回答，有一多半出自他的本心。
赵彤在中枢塔狙击防守，再合适不过了。而且如果他拿着枪箱跟着艾阳他们一起前往农业研究院，那么和小张一样，他也会成为一个累赘。
把他们俩留在这里，才是上上之策。
另一方面，艾阳心里对赵彤依然保持着警惕。
之前是潜入城堡，需要人寻找密道入口，而且四人小分队，对周边的危险都应接不暇，短时间形成了一种看似团结无间的假象。
而趁着夜色，躲避巡逻兵和伏兵，悄悄靠近农业研究院，情况就完全不同了。艾阳可不想一面四处观察周边形势，还要腾出精力提防着赵彤。
既然艾阳坚持，赵彤倒也没想再刻意要求什么。
正如艾阳所说，自己留在这里发挥实力，比跟着他们在黑夜里捉迷藏作用大得多。
他自顾自的拆开枪箱，开始组装狙击枪。
艾阳又跟小张叮嘱了几句，让他好好协助赵彤。而后一把将白燃从沙发上拉起来，轻声嘀咕道：“你还好吧？”
“一会路上再和你说。”白燃面不改色，可语气和呼吸却显得有些慌乱。
第三百零九章 出路
艾阳曾经去过农业研究院，路途并不算远。
段嫦瑶拿出一张地图，又重新给他确定了一下方向。
准备妥当，却发现此刻面临的问题是，从哪出发。
艾阳并不同意直接大摇大摆从中枢塔的正门走出去。
敌人既然不能靠近中枢塔，就很有可能会在防御网的影响范围之外设下埋伏。
附近的建筑、街道都有可能会是伏击点。
而所有埋伏在此的士兵，注意力一定集中在中枢塔大门以外的区域。
即使孔司令的重心没有放在中枢塔，只留下少部分兵力。可敌明我暗，如此一来，艾阳和白燃如果从中枢塔正门出发，向农业研究院前进，相当于自投罗网。
“可你们不走正门，还能怎么走？从你们来的那条密道里，能到达城堡其他区域么？”
艾阳已经和段嫦瑶说了密道的事情。
不过他只是告诉段嫦瑶，他们是从密道潜入的城堡。但密道的具体出口在哪，连接城堡地下迷宫的位置在何处，他并没有详细说明。
事实上，这条密道隐秘至极。就算是知道地下迷宫的玉人，最远也没有到过密道通往城外的地方。
要不是艾阳他们破坏了两道土墙，怕是只有修筑通道的劳工和设计者才知道地下迷宫里别有洞天。
可到底是谁设计的图纸，却是一个谜。
艾阳摇了摇头。也许地下迷宫真的有别的出口，但是他们也没有去过，更是不敢随便硬闯。
“长官，我还知道一个可以出去的地方。”小张此时有些得意洋洋的开了口。
艾阳疑惑的看着他，微微摇了摇头。
如果小张真的知道还有别的出口，应该会提前和艾阳直说的。可是这一路走来，他始终朝着中枢塔一往无前的进发，并没有表示出还有别的出口的可能。
遇到那些岔路口，他也催促着众人不要理会。
这时候小张却突然说知道别的出口，艾阳并不太相信。
也许是他能够依照曾经看过的地图痕迹，推断出地下迷宫的隐藏出口。但是艾阳可不想让他冒这个险。
且不说那白纸上的痕迹有多不靠谱，他们能够到达中枢塔，完全是因为密道基本是一条直线，在加上不少运气的成分。
而且令艾阳担心的是，按段嫦瑶的说法，地下迷宫并不全是人工开凿出来的岔路和仓库，很多都是原本就已经形成的。
他们探索过不止一次，现在连神通广大的城主，都迷失在里面。由此可见地下迷宫里，危险重重。
不管这地下迷宫是人工开凿的通道网络，还是天然形成的地下洞窟，面对这种陌生的地宫，聪明的人，一定会选择敬而远之。
这种交错纵横的隧道，很容易让人迷失其中。
有很多地下洞窟爱好者，最终的宿命，都是永远消失在了某一个未曾被人完全探索的洞窟中。
且不说洞窟中有多少危险的动物和致命的病毒，单是洞窟规模，就让人不寒而栗。
普通的地下洞窟，长度都在几十甚至上百公里。世界上最长的一个地下洞窟，所有通道总长加在一起，足有四千多公里，比月球的直径还要长。
一旦冒险进入未曾探知过的地下洞窟，迷失其中，后果不堪设想。
艾阳绝不同意小张冒这个险。
看到长官微皱眉头，一脸不应允的表情，小张满心茫然。为何自己只是想出谋划策，还没说完就被拒绝了呢？
“长官，你们不是不能从正门出发么？我确实知道一条别的路线。”
“你如果知道的话，为何一开始不告诉我？”
“我和你说了啊。”小张睁大眼睛，一脸无辜。
“你什么时候说的？”艾阳更是茫然不解。
“我一开始就说了，我们是从一个建筑物下面开始挖的。那就是另一个出口啊。”
艾阳一拍脑门，对啊，怎么会忽略了小张他们的开挖入口。
整个地下工程的起点就在那里，从那出去，就可以到达中枢塔附近另一处地点了。
可是转瞬间，艾阳又有了更多的疑惑。
地下工程是顶着挖掘通道和仓库的名义开始的，虽然知道密道的人并不多，但是很多官员和士兵，都知道这个地下工程。
从地理位置上分析，很可能会有人猜测出，中枢塔和地下工程极有可能相连。
就算没人知道这条密道可以一直通向城堡之外，但是以防中枢塔里的人通过地下工程，从城堡其他地方出逃，孔司令大概率会在那里设伏。
如此一来，这条路有可能还是行不通。
但是如果不试一试，想要从中枢塔离开，还真是个麻烦的问题。
就在艾阳还在犹豫不决的时候，段嫦瑶的话彻底推翻了这个方案。
“你说的开挖入口，是不是挖掘地下仓库的那个竖井？地下工程完工以后，竖井已经被填埋了。”
段嫦瑶说的轻描淡写，可是这个结果却令艾阳大为失望。
虽然从竖井处出发风险过大，但是好歹还多一个选项。现在看来，除了中枢塔大门，别无他处了。
这时小张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小心翼翼的问道：“玉人，地下迷宫里面，有一个滚烫的通道，您知道那是通往哪里的么？城主之前探索过么？”
“滚烫的通道，滚烫的通道……”段嫦瑶反复嘀咕道。
她不记得地下迷宫有这么一条通道。
虽然她很少跟随城主探索地下迷宫，一般都是霍根淼陪同前往，但是探索的结果，一般都会在返回当天汇总给她。
当然，她只是根据霍根淼和城主的描述进行记录，有些城主不想说的秘密，连霍根苗都毫不知情。
可她从没有听他们二人说过，地下迷宫里会有温度环境和其他通道截然不同的隧道。
就算通道可能有的干燥，有的湿润，有的阴暗逼仄，有的宽阔平坦，但是不会由于位置不同，造成过大的环境差异。更不会出现什么滚烫的通道。
“你们说的通道，大概在什么位置？”
“就是从下面的通道笔直走向尽头，侧面的一个洞口。”小张朝着地板指了指。
“尽头？那里哪有什么通道？”段嫦瑶以为艾阳她们探索到了地下迷宫的深处，不为人知的秘境。谁知小张说的位置，其实就在主通道尽头，连分支都没有进入，“尽头不是供暖管沟么？”
第三百一十章 供暖管沟和锅炉房
“供暖管沟！”艾阳和小张异口同声大声重复道。
段嫦瑶也眼前一亮。他们说的滚烫的通道，难道是供暖管沟？
“那个管沟，是通往哪里的？”艾阳追问道。
“我没去过，但是应该是通向中央锅炉房。城堡入冬前，修建了一个大锅炉房，用来给周边建筑供暖。其实它的辐射半径有限，只能解决附近一些重要部门的取暖问题。中枢塔下面正好有地下迷宫，就被利用上，当做连接输送热量的通道了。”
“怪不得那么烫，从那里面应该可以进入锅炉房。”艾阳点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怎么进入？在隧道里走不出几步，就会被烫熟的。”小张提示到。
他只是伸手试探了一下，就差点被烫伤。想要从里面走过，根本不可能。
“应该有办法！城堡能源不足，所以锅炉房并没有被完全启用。只有在深冬寒夜，才人工打开。而控制锅炉房能源阀的开关，也在中枢塔里面。可以关闭开关，然后冷却通道，就可以进入了！”
这是个好办法！
虽然冷却通道需要一些时间，不过从供热管沟里穿行过去，也许结果会出其不意。
“不过……”艾阳心里又有些担忧，“我们能从供热管沟里面走出中枢塔，敌人不是同样也可以从那里潜入进来么？”
“不是有防御网么？”段嫦瑶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这个生物DNA序列信息识别隔离技术，把整个中枢塔范围都包围了起来。最开始我们也试图下到地下迷宫，想要从错综复杂的通道中找到出路。本来我们还担心会在迷宫里面迷路，可是在主通道还没走多远，大家就已经浑身灼烧，无法前进了。”
虽然如此，返回中枢塔以后，段嫦瑶还是特意留了一名随从，时刻关注地下的动态，以防有人侵入。
直到艾阳他们破坏土墙，声音通过主通道传到了中枢塔地下，随从才匆忙跑到楼上报告。
正巧遇到了缇古稻和她的亲兵。一行四人重新返回地下，这才有了艾阳他们刚刚来到中枢塔下面的时候，发生的一幕。
“既然如此，现在当务之急，是赶快把供暖管沟能源阀关闭。管沟冷却还需要一段时间，越快越好。耽搁久了，我们就赶不上和外围部队配合了。”
看到艾阳心急如焚，段嫦瑶自知时间对于今晚战局的结果有多重要。
事不宜迟，段嫦瑶赶快让两名随从去关闭能源阀。
她没让艾阳她们一同跟去，自己也留在公共休息室，守在他们身边。
艾阳想先下到地下迷宫，做好准备，等到供暖管沟温度降下来以后，直接出发。
再说他对于什么DNA隔离还有些担忧，万一他们无法顺利通过地下迷宫的主通道，岂不是白做无用功了？
可段嫦瑶死活不让他们离开公共休息室。对方没有说明原因，艾阳虽然心里满是怀疑，但也只好暂时接受。
留在这里，除了检查装备，和小张、赵彤重复叮嘱注意事项，也没别的事可做。
说到最后，赵彤都有些不耐烦起来：“长官，我知道了！监视狙击是我的专长，不用再啰嗦了。你要实在不放心，就带着我走吧！”
艾阳皱起眉摇摇头，转身去找白燃了。
他对接下来的行动，心里也没有底。而且白燃之前的状态，让他很是担心。出发之前，他要和老搭档确认一下此行的稳妥程度。
面对艾阳的关心，白燃眨了眨眼睛，没有多说话。
虽然只是一个眼神，但是艾阳看得出，白燃虽然对接下来需要面对的情况并没有十拿九稳，却显得异常从容。而对于自身的情况，他依然不愿此时过多解释。
如此看来，接下来除了默默等待，别无可为。
白燃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皱巴巴的烟盒，艾阳看到后叹了口气，苦笑道：“都烂成这样了，还能抽么？”
没等白燃回答，段嫦瑶就率先阻止道：“别在这里抽烟！”
白燃听到后，眼神先是有些涣散。随口他把烟盒重新塞回口袋，揉了揉眼睛，没有多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眼看已经过了三点。
终于，艾阳迫不及待的说道：“时间太久了，我们现在必须要行动了！”
段嫦瑶紧紧抿着嘴唇，推了推眼镜，“应该差不多了，走，出发吧！”
终于可以开始继续行动，艾阳松了口气。
他最后叮嘱了小张和赵彤一遍，得到后者一顿白眼，然后他便和白燃跟在段嫦瑶后面，向地下迷宫走去。
缇古稻和两名亲兵已经早早守在了去往地下迷宫的楼梯口。一行人拾级而下。来到楼梯尽头，土门已经关闭。
段嫦瑶一阵熟练的操作，土门应声而开，洞口随即出现。
主通道面前，众人停下了脚步，驻足而视。
段嫦瑶眉头紧皱。
到达这里，玉人已经能够感觉到身体开始发热，如果再向前靠近，就会感受到防御网的伤害了。
“艾阳主官，接下来的路就要靠你们自己了。中枢塔目前尚且安全，和岳教授汇合后，你们一定要保护好她们。能够成功进出的只有你们的人。城堡的希望，也寄托在你们身上了。”
看着段嫦瑶恳切的眼神，艾阳感觉到她的高傲自负已不再，现在满心都是期盼。
城堡的重要职能部门十分关键，如果各大研究院都纷纷被孔司令攻破，研究成果被不劳而获者强取豪夺，那么空留一处中枢塔，也毫无意义。
艾阳笃定的点点头，扫视了众人一眼，然后和白燃义无反顾的走进主通道。
刚才最后一眼，他分明撇见缇古稻那双勾人的明眸，闪烁着异常的光芒。
这个玉人太过与众不同，让人心有余悸。
中枢塔内，甚至整个城堡都有太多秘密。艾阳不知道今天选择的路线是否正确。也许从一开始，他们就不应该向城堡进军，而是应该固守赤炼要塞，静观其变。
可是自从听到通讯台传来的那声求救，艾阳的心里，就已经有了一个坚定的答案。
转眼间，二人已经来到了滚烫的通道前面。
此时里面仍然喷涌着股股热浪。
艾阳伸出手，想要试探一下通道内部的温度。白燃一把拉住了他。
“我来吧。”说完后，白燃小心翼翼的探进一支手臂。然后他点了点头，率先一步走进了通道。
第三百一十一章 再入通道
艾阳紧随其后走了进去。
通道里面余温尚存，不过因为现在正好是冬天，周身暖意融融，却很是舒服。
白燃在前面脚步匆匆。
由于通道低矮狭窄，他只能稍稍猫着腰前进。端在手中的步枪，也没什么太大意义。真要突然出现危险，随意开枪，这么局促的空间，很容易误伤到自己人。
可是白燃的瓦刀之前交给了小张，分别的时候他想着留给对方防身，就没有要回来。现在看来还真有些失策。
艾阳在后面，一手点亮手电，一手握紧手枪，亦步亦趋，紧盯着白燃的行动和前方的状况。
通道内异常安静，时不时传来风声和奇怪的“汩汩”声，艾阳猜测，可能是供暖管沟尽头，锅炉房里机械发出的噪音。
“白燃，刚才在缇古稻的房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就单纯洗了个药浴？没点别的内容？”气氛有些压抑，艾阳抛出一直困惑他的问题，想要打破尴尬的场面。
“嘘。”白燃回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这通道传音效果很厉害，小心隔墙有耳。等一会出去了，我再和你细说。”
白燃的担心不无道理。
这里既然能被作为暖风输送通道，那么声音传输效果应该也不会差。远处不断传来的噪音，就证明了这一点。
既然如此，确实应当小心为妙。
现在不仅仅是隔墙有耳，这些错综复杂的通道，很可能会像广播网络一样，把他们说的每一句话，传播开来。
没走多远，就不能继续前进了。
通道戛然而止，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高度仅有一米左右的方形洞口。
这个大概就是段嫦瑶所说的供暖管沟了吧？
如果要进入里面，两个人单纯弯着腰怕是不行了，必须爬行前进。
白燃回头看了看艾阳，用眼神发问，走不走？
艾阳点点头。
现在已经来到了这里，就没有退路可言了。
白燃把步枪重新背回身后，从艾阳手中拿过了手电。
在管沟里面，枪支怕是一点用途都没有了。
他双膝跪地，一跃钻进了洞口。
“烫！烫！烫！”
艾阳刚要跟进去，就被快速倒退出来的白燃拱了个大跟头。
“什么情况？被烫到了？”艾阳扶着地面，缓缓站起身。
白燃一边点头，一边不停吹着双手。
不是已经关闭了锅炉房的能源阀了么？怎么通道的温度降了下来，供暖管沟还是那么烫？
难道事有蹊跷？
艾阳心中大呼不妙。他担心中枢塔里发生了什么状况，能源阀被重新打开了。
如果是这样，他们两个人在通道里面，进退两难，怕是要被烤成肉串了。
可仔细想想，玉人和中枢塔里的人，并没有任何理由对他们不利啊。
亲兵武艺高超，虽然单打独斗未必是白燃的对手，但是中枢塔毕竟是主场，他们熟悉地形，如果想要发难，群起而攻之，想要消灭艾阳一伙不是难事。没必要煞费苦心等他们进了通道，再尝试加害于他。
万一两人动作迅速，先一步通过供暖管沟，不是全盘落空了么？
再说他们是来驰援城堡的，中枢塔里的人没道理这么做。
除非，中枢塔内，有孔司令派来潜伏的人。
想到这里，艾阳心里忧心忡忡。
之前在要塞，他就担心人员中混有城堡派来监视他们的卧底。事实上这些担忧并不是空穴来风。
城堡的局势并不像之前在加油站的时候那样单纯简单。人数众多，势力错综，关系复杂，互相之间有所防备也是理所当然。
而且赤炼要塞是最后一个被设立的外围军事机构，甚至有可能潜伏进来的人，分别来自不同的势力。
即便如此，也只是为了互相制衡发展。
可是现在是身处战争当中，如果中枢塔内有人是卧底，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但反过来想，真有卧底的话，为何要等这么长时间，才开始行动？
艾阳他们到达中枢塔的时候，兵变已经进行了好几个小时。内防空虚，卧底应该有很多机会里应外合，拿下中枢塔的控制权。
艾阳想到，造成这个结果的，可能有两方面原因。
一是中枢塔的防御网使得中枢塔成为了一座孤岛。卧底想要里应外合，根本无法实现。
二是得知通讯台曾经给外围势力发送过求救信息，这名卧底想要确定是否有人来驰援城堡。
如果是这样，卧底只能悄悄在背地里搞破坏，绝对不能被人发现，不然他就会变的被动。
这样看来，打开能源阀，消灭供暖管沟中的两个人，确实像卧底所为。
如果是这样，首先他一定知道能源阀的位置。
事实上段嫦瑶明显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个阀门的存在，所以她才会留在公共休息室守住众人，只让她的亲兵去打开阀门。
如此推断，估计中枢塔里知道能源阀在哪的人，也是少数。
这个卧底，一定就在其中。
“你发什么呆呢！”
艾阳脑中飞速思考问题的时候，白燃的双手已经恢复了正常。
艾阳如梦初醒，现在哪有时间琢磨这些啊，他们必须快速逃离通道才行！
“快跟我往回退！”
“往回退？去哪？咱们得通过这个管沟，才能到达锅炉房！”白燃不明白艾阳为何突然退却，很是纳闷。
“锅炉房不是重新启动了么？继续往前？你想被烤熟么？”
“什么重新启动？”白燃回头看了看，恍然大悟。看来艾阳是误会了，“不是管沟里面有热空气，而是管壁的温度有些高，所以烫到了我。”
原来供暖管沟冷却时间不够，虽然热空气被交换的差不多了，不过管壁温度尚未完全冷却。
在通道里，如果没有鞋的隔绝，直接用脚踩在地面上，他们也会察觉到这一点。
既然如此，想要爬过供暖管沟，就要想办法解决皮肤与管壁接触，有可能被烫伤的问题。
白燃想了想，撕下了两段裤腿，绑在手上，然后探身摸了摸管壁。
虽然还能感觉到温度，不过已经没有那么烫了。
艾阳学着白燃的样子，也把双手保护了起来。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了供暖管沟。
除了手掌和膝盖能隔着布感觉到高温，身体其他部位还好。
城堡制服布料有很强的保暖性，所以隔绝温度的性能也很卓越。
不过艾阳由于身高原因，几次想要抬头抻抻脖子，脑袋都碰到了管顶。烫的他一阵呲牙咧嘴。
好在供暖管沟距离并不算长，耳边的噪音越来越大，转眼之间，两个人就爬了出来。随后，他们从锅炉房的供暖风道口纷纷跳下，落到地面。
迎接他们的，是十几支冰冷的枪口。相比寒气逼人的钢铁，艾阳很是怀念通道里的温热。
第三百一十二章 自投罗网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听到这个声音，艾阳心中顿时凉了半截。
他们这是一往无前的钻进了敌人提前设好的圈套里。
锅炉房里有几个铁皮焊制的锅炉，还有一些交错纵横的管道。屋顶也安装了太阳能灯，不过只有一盏，所以屋里光线非常差。
即使如此，艾阳也能够看清，说话的人，正是孔司令的副官。
艾阳曾经在孔司令身边见过他几次。
岳叶告诉过他，此人一直是孔司令心腹，为孔司令鞍前马后。孔司令掌握了城堡的军事管理权后，他也被提为了副官。
无需多言，艾阳心里也明白，既然安排副官亲自来此设伏，孔司令肯定是特殊部署过。
看来他们的行动，孔司令早就了如指掌了。
中枢塔求援，要塞联军驰援，小分队从秘道潜入，最后出现在锅炉房，紧锣密鼓的安排，对方站在暗处洞若观火，看得很清楚。
这充分印证了艾阳的推断。
无论是要塞中，还是中枢塔里，一定隐藏着孔司令的卧底，随时向叛军通报情况。
可是这一切信息，他是通过什么方式传递出去的呢？
手机编辑短信？
陨临之后，除了接收过城堡发来的招募信息，整个世界陷入一片死寂。
而城堡的招募信息从何处发出，答案很可能就隐藏在通讯台那扇秘密铁门的后面。
网络运营商都消失了，怎么可能还能通过手机传递信息？
难道是对讲机？
这个东西倒是个即时通信的好办法。
但是对讲机必须通过语音传递信息。卧底无论是对外发出语音，还是接收讯息，都很容易暴露身份。更别说随时将援军和中枢塔内的信息传递给孔司令了。
飞鸽传书？神经元连接？
艾阳闭紧双眼，试图把这些奇怪的思想摆脱掉。
剩下的方法实在是不靠谱。如果敌军真的也能进行神经元连接，甚至已经可以有效控制神经元连接，那么艾阳他们面对的，将是一支强大到恐怖的军队。
锅炉房里的机器发出的噪音太过嘈杂。虽然能源阀已经关闭，但是锅炉里面还是不停响起奇怪的噪音。
艾阳和白燃被卸下武器装备，带到了锅炉房的门口。
他被反绑着双手。
抬起头，透过门外的月光，艾阳看到围在他们身边的，有五六个人。
看来副官留下了一半的士兵，继续守在风道口，以防后续还有人通过供暖管沟潜入锅炉房。
他并不知道一共有几人从中枢塔出来？
这倒是出乎艾阳的意料。不过转念一想，即使卧底能够传递信息，想必也没有那么及时，不可能随时告诉外面的士兵，来了几人，又出去了几人。
到底这个卧底是谁呢？连艾阳他们的行踪都掌握的如此精准，难道他真的是赵彤！
想到这里，艾阳紧紧闭上双眼，咬紧了牙关。
是啊，怪不得让他跟随潜入小分队行动的时候，他就痛快的答应了。而且他还多次要求，想要跟着艾阳一起从中枢塔悄悄离开。
从以往的情况来看，赵彤和自己关系并不融洽，为什么这次非要如影随形，寸步不离呢？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艾阳后悔为何之前没有发现异常。可是即便当初知道，又能怎么样呢？龟缩在中枢塔里不出来了？
艾阳此时被站在两侧的士兵押解着，跪倒在地。一旁的白燃挣扎了一下，随即招来一阵拳打脚踢。
“白燃！”艾阳回过头焦急的喊道，换来了一枪托。
“干嘛这么着急赴死？还是配合我们一下吧。”副官摇晃着脖子，把艾阳那支手枪里的子弹，一颗一颗退了出来，“我们本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原本孔司令也没想过要处决你。如果你能够识相一点，也许能够换来一条生路也说不定。”
艾阳吐出一口带血的口水。
刚才的枪托正好打到他的脸颊，牙齿划破了嘴唇。虽然并不疼，但是他的嘴里，还是充满了血腥味。
艾阳没有说话。现在这种情况，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求饶？装傻？反抗？
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倒不如先闭上嘴巴，保持缄默，看对方的行为，再静观其变。
见艾阳三缄其口，副官并没有着急。他慢悠悠的溜达了一圈，不知道从哪找来一把木椅，坐在了艾阳的对面。
“我说的话，你应该能听懂吧？孔司令给我的命令，不是杀了你们，而是想让你们配合。我们来到城堡不是一两天了，在这里苦心经营几个月，出生入死为城堡搜寻物资，守护城中所有居民的安全。结果城主却给你这么个新人一个要塞。换做是你，知道这件事，心里也不会舒服吧？”
难道孔司令是因为这件事，所以和城主有了离隙？可这理由太不充分了！
什么要塞，说到底，基本就是让艾阳带着几个可怜的队员，去戍边了。
孔司令手握大权，深受城主信任。而且城堡中物资齐全，孔司令一定享有物资优先权。他怎么可能会嫉妒一个小小的破要塞呢？
“不过我们可没这么小心眼。再说了，本来这次我们也不是为了抢夺城堡。孔司令本来就控制着军权，如果想要兵变，分分钟我们就能把城堡变成人间地狱。我们今天的目的，只是为了让城堡的资源，能有分配的更合理。”
看到艾阳依然一脸死气沉沉，没有想要说话的意思，副官摇了摇头，冷笑两声，“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让你们加入孔司令，如何选择你们自己看着办。他不说话，那就你来说吧。”
艾阳侧过头，看到白燃已经被人押解着跪倒在他身边。身上和脸上又多了几处淤青。
白燃啊，你何必呢？何苦要受这罪？你不是一个倔强刚烈的人，再说现在这个局面，激进的态度对自己没有一点好处啊！
艾阳心里有些难受，是自己拉着搭档，淌了这摊浑水。
当初在要塞的时候，白燃质疑过自己的行动方案。可是看到自己态度笃定的坚持要驰援城堡，他二话没说，义不容辞的答应了。
如果当时固守赤炼要塞，和营地形成掎角之势，甚至联合黄荒据点一同联盟，抵御外敌，也许还能多活一段时间吧。
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白燃和艾阳一样，面对副官的话，他一言不发。
“啧啧，一样倔。既然如此，我就送你们上路吧。”
说完这句话，副官摆了摆手，艾阳感觉到，有一支冰冷的枪杆，重重顶在他的后脑上。从余光中他看到，白燃和他情况一样。
这种感觉很不好受。
白燃没有回头看向他，甚至目不斜视。
生命的最后一刻，朋友，你都不愿意再看我最后一眼？
第三百一十三章 笼络
“我再最后问你们一遍！到底愿意不愿意和我们配合？”
艾阳没想到，副官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语气甚至有些气急败坏。
不是已经要送我们上路了么？怎么好像副官未达目的，恼羞成怒的感觉？
“你到底想让我们配合什么？你倒是说啊！让我们配合你在这里跪着么？”白燃突然怒吼道。
艾阳很少看到白燃发怒，就能别说怒吼了。
虽然此时情况紧急，不过艾阳感觉，以白燃的性格，越是危急时刻，他应该越是镇定。哪怕是面对死亡。
也许他会收起那副微笑的面容，换上阴沉的表情，那是因为在他心里，一定是在思考着什么。
怎么这一次，他情绪波动这么大？
“告诉我们，你们的联军，到底有多少人？最终目的是什么？接下来还有什么计划？”
听到副官的话，艾阳心里大惑不解。
对方居然不知道联军的作战计划？难道自己之前的推断是错的？还是说，卧底掌握的信息有限，而且很多内容无法有效的传递给叛军？
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何对方会准确地知道，有人驰援城堡，而且预判到他们出现的位置？
如果说叛军由于无法进入中枢塔，所以在外围撒网式的设下了埋伏。且不说孔司令此时应当正忙于对城堡重要部门发动围攻，剩下的兵源很可能不够。
就算设伏中枢塔，怎么这么巧，锅炉房里就有人埋伏？而且是孔司令的副官亲自带人在此设伏，还都围拢在风道出口。
要说他们是蒙的，打死艾阳也不相信。
可是连这么细节的情况他们都掌握了，怎么会不清楚联军的作战方案呢？
看到艾阳和白燃依然保持着沉默，副官好像有些恼羞成怒。
“别以为你们不说，我们就不知道。其实我只是想最后再给你们一个机会，让你们主动把情报说出来。现在看来，你们是铁定不会加入孔司令的队伍了？”
听着副官的话，艾阳嗤笑了一声。
看来对方确实不知道联军情况，说这些话一点底气都没有，感觉完全是在套话。
“你笑什么？不相信我说的话？”副官被艾阳满不在乎的表情惹得有些懊恼。他努力稳定了一下情绪，对士兵说道，“搜搜他们身上，还有没有什么东西。然后就送他们上路吧。”
话音刚落，两人身后的士兵，就蜂拥而上。
他们先是粗暴的扯开了艾阳和白燃的制服上衣，然后把已经撕成布条的衣服拽了下来，开始在口袋里面搜寻着。
“报告，发现几颗子弹。”一名士兵从艾阳的口袋里面，找到了那几枚特殊金属制成的子弹。
副官把子弹拿在手里，借着月色端详了好半天。然后他搓了搓子弹冰冷的弹壳，诧异的说道：“你们居然有动能子弹？”
听到副官嘴里说出的这个名词，艾阳知道，他们对动能金属也有所了解。
想想也是意料之中。
金岭山本来就被军方控制，冶炼出来的动能金属也被优先用来制作武器弹药，所以孔司令的人知道动能子弹，也是理所当然的。
“你们是从哪得到这种子弹的？”副官狐疑的问道。
这种金属的应用尚在研究阶段，子弹也没有量产，除了玉人、少数军官和城堡的重要官员，其他人就算听说过，也肯定没有见过实物。更不要说拥有动能子弹了。
“从哪得到？呵呵。”白燃冷笑了两声，继续恢复了沉默。
“哼，不说？我也不想知道，反正这种子弹以后也不会有了。”副官说完这句话，把几颗子弹放进了口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为什么以后不会有动能子弹了？动能金属停止开采和生产了？还是说这种金属被应用在了别的领域？怎么副官的这句话，好像是诚心说给艾阳他们听的？
现在追问答案，太过愚蠢了。一旦如此，他们很可能就进入了敌人的节奏。而且，就算知道动能金属的生产情况，对于改变他们的现状，也是于事无补。
当务之急，是想个办法，摆脱束缚，逃之夭夭。
艾阳扭了扭手腕，绳子捆的很紧。怪不得士兵要撕掉他们的衣服，解开手部的绳子再脱掉衣服，实在是太麻烦了。
“长官，这还有个东西。”
另一名士兵掏出一支白色的条状物。
艾阳没注意他是从谁的衣服残骸里拿出来的，不过细想想，自己好像也没这个东西，应该是白燃的吧。
副官接过条状物，拿在手里笑了笑：“呦，这不是卷烟么？死到临头了，还有闲心抽这种东西。”
说完他举起手，凑近鼻子嗅了起来。
艾阳定睛一看，果然是一支卷烟。
白燃不是带着一包香烟么？怎么口袋里还装了卷烟？
他对姜申农的卷烟一直心存疑虑，艾阳印象中没看他抽过那包卷烟。在营地的时候白燃更是直接回绝了姜申农递过来的烟。他怎么会随身带着一支在身上呢？
难道，这不是白燃的烟？
艾阳突然想起来，在营地的时候，姜申农给自己也递了烟。他不好推脱，又想起白燃的话，怕卷烟有问题，就随手放进了口袋里。这一阵忙碌，居然给忘了。
看着副官专心嗅着卷烟，一脸陶醉的样子，看来对方对这支卷烟的品质，也很是中意。
正如白燃之前所说，这种烟里面的烟丝，应该相当名贵。
姜申农到底是从哪找到的这么高级的烟丝？而且居然到现在都没消耗完，看来他的存货不少。
“还有别的东西么？”副官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卷烟，冰冷地问道。
“长官，这件衣服里还有一包烟。”另一名士兵翻出了白燃那包已经被揉的皱皱巴巴的烟，连同打火机一起递到副官面前。
副官看都没看，摆了摆手。
士兵领悟了他的意思，转过身，给其余几个士兵分了分，然后把打火机紧紧攥在手掌里。
“看来你们真的没什么可说的了？那就麻利的上路吧！”
副官下了最后通牒。两侧的士兵围了上来，再次用枪口顶住两个人的头。
“看来你们不想知道联军的机密了。”白燃冷笑着说道。
“联军的机密？哈哈哈哈。”副官放声大笑，然后他把卷烟叼在嘴上，漫不经心地说道，“你是说黄荒据点、赤炼要塞，还有姜申农那些庄户人家组成的佯攻杂牌军么？”
“砰”的一声响过，艾阳顿时感觉一阵眩晕。